第5章
喬溫妮:“別說了別說了,我知道了,一周一次,行了吧�!�
周凱盛:“兩次,不然……”
喬溫妮:“你別太過分!”
周凱盛:“我告訴媽,你上個月……”
束晴實在聽不下去,像老鼠逃竄般拼命向上踩階梯,好在出樓道前聽到了最后一句話,否則她以后將不能用正常眼光看待周凱盛。
喬溫妮不耐煩地低吼:“行行行,一周回爸媽家兩次。你倒是比我這個親女兒還孝順,不知道的以為你是他們失散多年的兒子,那我和你可不就是亂……”
接下來話直接轉(zhuǎn)變?yōu)閻灪�,不難猜出是什么堵住了喬溫妮的嘴。
束晴更加尷尬到頭皮發(fā)麻,趕緊裝作若無其事地解決完,洗了把臉,滿頭濕漉漉地回羽毛球場地。
馮式東沒走,坐在休息長椅邊喝水,身邊還并排坐了位陌生漂亮女人,兩人有說有笑。束晴想原來他不是只會諷刺的笑,還會正常笑,明明白白的看人下菜。
等束晴走過去拿回他們身后屬于自己的包,女人也站起身揮手告別,“謝謝你的球呀,下周還會來嗎?”
馮式東說:“再看,不一定�!�
“那加個微信。”
馮式東還是婉拒,又拒的不徹底,“抱歉,手機沒電了,下周看吧�!�
束晴直接席地而坐,從包里掏出一片濕巾撕開蓋在臉上搓,聲音悶悶地傳出來:“看來馮總還挺受歡迎啊,怎么不答應(yīng),這么漂亮�!�
“手機沒電了�!瘪T式東還是這句話。
沒想到這句借口是真的,也說明馮式東其實一點不反感此類搭訕,甚至是欲拒還迎。束晴無語,在心里輕哼,看著高冷,不過也是普通男人罷了。
剛才出去沒帶手機,束晴擦完臉順手拿出來看了看未讀消息,一周沒聯(lián)系的譚寧瑞竟然又來主動找她,束晴本以為兩人已經(jīng)徹底拜拜了。
譚寧瑞:嗨,今天有加班嗎?
束晴的身體在劇烈運動的刺激下正在瘋狂分泌多巴胺,如果早兩小時或晚兩小時看見他的消息,束晴認(rèn)為自己一定不會回復(fù),但譚寧瑞趕巧了,她還是遵從身體的第一反應(yīng)回應(yīng)他。
束晴:沒有,休息。
譚寧瑞秒回一個小孩開心轉(zhuǎn)圈的表情包,接著發(fā)出邀請:那有空一起吃飯嗎,發(fā)現(xiàn)一家很不錯的餐廳。
束晴猜到他會這么直接,但她肯定不能答應(yīng):不了,周末我只吃低脂餐。
只拒絕就是真的拒絕,但拒絕后跟著看似真實的理由,便是欲拒還迎。成年人深諳此道理。
譚寧瑞立刻給出
PnB:上次在酒吧感覺你挺喜歡聽歌,有朋友今晚在
livehouse
演出,一起去看嗎,我可以向他要兩張
vip
票。
束晴勾了勾嘴角,敲鍵盤回復(fù):你怎么知道我喜歡?
譚寧瑞:那天我去調(diào)酒的時候,你往演出臺看了十二次,拍了一段副歌的錄像,邊拍邊跟著哼,還有我看到你的手機屏保是一句歌詞,以及你的短信提示音是一首歌的三秒前奏,我也很喜歡這首歌。
束晴看著這行字愣了幾秒,沒想到他真的有認(rèn)真觀察她。如果這是譚寧瑞撩妹的手段,確實很高超,但這絕對不是她想要的結(jié)果。
見她沒回復(fù),譚寧瑞又加了句:不由自主的注意,用鏡頭記錄,就像我喜歡上一位女孩的行為。
束晴這次是真的笑了,心想譚寧瑞一定不知道他是多余說這句話,太刻意,每個字都充斥著技巧性。但這樣很好,一個不是真心,一個不想實意。
束晴邊笑邊打字回復(fù):演出就算了,出來走走可以。
從馮式東的角度,剛好能看見她的手機屏幕左邊一排相同的男性頭像,以及束晴難得清透的臉。
球館的休息長椅擺放在墻邊,還是早晨,光線從東面的窗戶穿進來,剛好落在束晴坐下的這塊地面。她曲著腿交疊,下巴微揚,一只手往后撐住地面,另一只手舉著手機敲字。額前碎發(fā)亂蓬蓬的,甚至有幾撮沒干透,搭在素凈的皮膚上。
這是馮式東第一次見到束晴的素顏,陽光觸到她的眉毛,棕色的眼睛,輕飄飄的皮膚絨毛,隱隱若現(xiàn)的酒窩,汗?jié)竦臏\色速干衣……
他無法形容此刻看到的這幅景象,因為這與束晴在辦公室里的樣子太不同,周凱盛提起束晴的運動天賦時,馮式東無法讓兩者產(chǎn)生聯(lián)系,此刻親眼見到,他依然不能。
如果非要提取共同處,馮式東想,不化妝也還算漂亮。
“不熱嗎?”
“��?”束晴聽見他說話,無意識地抬頭看他,臉上還是和譚寧瑞聊天時笑盈盈的表情,“熱啊,打了一小時球能不熱嘛。”
馮式東用塑料水瓶點了點她的方位,“那還坐在太陽下曬,小心中暑�!�
“哦,謝謝。”束晴蹬腳往后挪了半米,離開光照處。
馮式東不再管她,起身收拾運動背包,離開時也沒和束晴告別。
作者的話
縷皺 葉不洗
作者
2024-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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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被人嘲笑的游戲
束晴下午回家補覺,在太陽落山前起床,點了份輕食,花十五分鐘敷著面膜吃完。
出汗后的皮膚細(xì)膩程度是十次美容院保養(yǎng)都比不上的,甚至可以抵消昨晚的熬夜宿醉,在輕微妝容的加持上可以算得上容光煥發(fā)。
晚上赴譚寧瑞的約,束晴本該在類似社交活動中化上全妝,穿上與工作日完全不同風(fēng)格的裙子,就像童話故事里的水晶鞋,假面舞會里的面具,這是她給自己轉(zhuǎn)換身份的安全信號。
但今天束晴忽然有些厭倦,也許剛清洗過的毛孔需要一些溫和的偽裝,她只給自己抹了層薄薄的隔離霜,勾了眉毛,擦上裸色唇釉,挑了套相對舒適的短袖長褲便出門了。
譚寧瑞要來家里接她,束晴不會告訴他住址,只和他約在附近的乍浦路橋碰面。
乍浦路橋的前后路段,大約是蘇州河畔最熱鬧的區(qū)域了。往北是百年建筑郵政博物館,標(biāo)志性老上海復(fù)古建筑,平替版古堡風(fēng)格出片地。往南是熱鬧非凡的上海外灘,一年四季游客如地上的螞蟻密集,還有一群無時無刻立著三腳架等待攝影時機的無業(yè)游民。
當(dāng)然乍浦路橋本身就是網(wǎng)紅地,站在橋中央吹著微涼江風(fēng),沐浴城市夜晚的燈光,沒人在乎幾十年前這里只是一條流淌污水的臭河溝。
譚寧瑞這回沒有提前到達等待,束晴在橋尾等了八分鐘,他才從地鐵站的方向匆忙跑來。
“抱歉!”譚寧瑞氣喘吁吁,“下午臨時有個活,結(jié)束后我想打車過來,沒想到這么堵,只能改換地鐵�!�
他解決了上周那頭粉發(fā),而且是徹底擺脫,干脆地剃了短寸。著裝風(fēng)格也與之前完全不同,干凈爽朗,像換了個人,束晴的潮男恐懼癥完全不再有發(fā)揮余地。
“提前點了果茶�!弊T寧瑞從提著的紙袋中取出兩杯飲品,“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束晴沒接,“我周末不喝飲料,甜度太高。”
譚寧瑞說:“是無糖款�!�
無糖款不代表真正零糖,束晴不會破戒,但不想再和他爭辯,道謝后取過。
兩人沿著河邊慢慢走,譚寧瑞見她只是象征性地抿了一口,之后便端在手里沒碰,他說:“你很自律,比我們這行的人還注意。”
“不是你想的這樣�!笔缁位问种小�
束晴下午回家補覺,在太陽落山前起床,點了份輕食,花十五分鐘敷著面膜吃完。
出汗后的皮膚細(xì)膩程度是十次美容院保養(yǎng)都比不上的,甚至可以抵消昨晚的熬夜宿醉,在輕微妝容的加持上可以算得上容光煥發(fā)。
晚上赴譚寧瑞的約,束晴本該在類似社交活動中化上全妝,穿上與工作日完全不同風(fēng)格的裙子,就像童話故事里的水晶鞋,假面舞會里的面具,這是她給自己轉(zhuǎn)換身份的安全信號。
但今天束晴忽然有些厭倦,也許剛清洗過的毛孔需要一些溫和的偽裝,她只給自己抹了層薄薄的隔離霜,勾了眉毛,擦上裸色唇釉,挑了套相對舒適的短袖長褲便出門了。
譚寧瑞要來家里接她,束晴不會告訴他住址,只和他約在附近的乍浦路橋碰面。
乍浦路橋的前后路段,大約是蘇州河畔最熱鬧的區(qū)域了。往北是百年建筑郵政博物館,標(biāo)志性老上海復(fù)古建筑,平替版古堡風(fēng)格出片地。往南是熱鬧非凡的上海外灘,一年四季游客如地上的螞蟻密集,還有一群無時無刻立著三腳架等待攝影時機的無業(yè)游民。
當(dāng)然乍浦路橋本身就是網(wǎng)紅地,站在橋中央吹著微涼江風(fēng),沐浴城市夜晚的燈光,沒人在乎幾十年前這里只是一條流淌污水的臭河溝。
譚寧瑞這回沒有提前到達等待,束晴在橋尾等了八分鐘,他才從地鐵站的方向匆忙跑來。
“抱歉!”譚寧瑞氣喘吁吁,“下午臨時有個活,結(jié)束后我想打車過來,沒想到這么堵,只能改換地鐵�!�
他解決了上周那頭粉發(fā),而且是徹底擺脫,干脆地剃了短寸。著裝風(fēng)格也與之前完全不同,干凈爽朗,像換了個人,束晴的潮男恐懼癥完全不再有發(fā)揮余地。
“提前點了果茶�!弊T寧瑞從提著的紙袋中取出兩杯飲品,“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束晴沒接,“我周末不喝飲料,甜度太高�!�
譚寧瑞說:“是無糖款。”
無糖款不代表真正零糖,束晴不會破戒,但不想再和他爭辯,道謝后取過。
兩人沿著河邊慢慢走,譚寧瑞見她只是象征性地抿了一口,之后便端在手里沒碰,他說:“你很自律,比我們這行的人還注意�!�
“不是你想的這樣�!笔缁位问种械墓�,解釋道:“這是我給自己獨創(chuàng)的保持身材秘籍。工作日的時候正常飲食,周末集中輕食控糖兩天,這樣能讓我的身體保持在一個相對平衡的狀態(tài),既不會饞,也不會長胖�!�
譚寧瑞故意落后半米,從背后觀察她,片刻后跟上她的步伐,兩人并肩行,他好似恍然大悟,“看來你的方法很有效,學(xué)到了,以后我也可以試試�!�
“對你們的職業(yè)來說大概不太有效。”
“但我覺得你這樣的外形,完全可以來跟我們搶飯碗。”
束晴轉(zhuǎn)頭若有所思地盯著他,像在審視,又像感興趣的打量,眼里帶著笑意,“怎么剪了這個發(fā)型,也是工作需要?”
譚寧瑞摸了把發(fā)頂,裝作四處打量,又不經(jīng)意地低聲說:“感覺你會喜歡這樣的�!�
束晴忽然笑了出來,只是單純覺得他有趣,對她迎合的有趣,每一個動作和步伐,每一句話和表情,都帶著精心設(shè)計的有趣。
“我們只見過一次面�!笔缯f:“你該不會要跟我講,你對我一見鐘情吧?”
譚寧瑞沒承認(rèn)后半句,卻糾正她的前半句:“你見過我一次,但我見過你三次。”
束晴好奇地眨眼睛,示意他繼續(xù)說。
“第一次是在凌靈的視頻里,第二次是在酒吧,第三次是昨晚�!�
束晴問:“昨晚?又是凌靈的
vlog。”
譚寧瑞低頭看自己的腳尖,或是兩人的影子,沒回答就是默認(rèn)。
昨晚雖然喝了不少,但束晴完全能記起自己說的話和當(dāng)時的語氣。凌靈的八十多萬粉絲畫像中,女性占比百分之九十以上,昨晚肯定是一次獨立女性的標(biāo)準(zhǔn)對話,但對男性觀眾來說絕對不是什么友好言論,尤其是喬溫妮的話,甚至可以引發(fā)性別戰(zhàn)爭了。
束晴淡淡說:“正常男人看了昨晚的
vlog
都不會再來聯(lián)系我�!�
“但我覺得你說那句話時,特別吸引人,就像……”譚寧瑞小心翼翼考慮輟詞,“就像一朵驕傲的玫瑰�!�
夸獎的詞,束晴聽著卻不對味,這種比喻的尷尬程度就像青春疼痛電影中的叛逆少年面對意中女孩的表白。青澀、中二、啼笑皆非,但這樣的標(biāo)簽安在十幾歲人的身上還算合拍,跟二十多歲的男人就過于不適配了。
更不符合束晴對譚寧瑞的認(rèn)知,他不該是這樣未經(jīng)開發(fā)的性格,刻意到充滿用力過猛的俗氣。
“是嗎,謝謝�!笔缑佳圯p輕上挑,伸手把吹亂的頭發(fā)勾到身后,露出整張臉和脖頸,迎著風(fēng)的風(fēng)向,似笑非笑的神情。
譚寧瑞轉(zhuǎn)頭看她,撞上她的視線又立刻移開,輕咳了聲,“你今天特別漂亮�!�
束晴拿腔拿調(diào)地問:“那在你的三次見面里,我哪次最漂亮?”
“第一次�!弊T寧瑞反應(yīng)很快,毫不猶豫地說:“因為我是一見鐘情�!�
一位牽著狗繩的少女與兩人擦肩而過,薩摩耶幼犬在束晴腳邊停留半秒,嗅了嗅她的腿。女孩恰好聽見譚寧瑞的話,撲哧笑出來,又很快捂住嘴憋紅了臉,趕緊用力扯狗繩,拉著調(diào)皮的寵物離開。
束晴猜想,大概十幾歲的女孩也知道一見鐘情的別名是見色起意,愛情不再是神秘永恒的話題,而是被人嘲笑的游戲。
待一人一犬走遠后,束晴沒繼續(xù)往前走,她傾身微微依靠在河畔的欄桿邊,望著遠處黃浦江對面的輝煌高樓。
束晴本以為譚寧瑞是個可以再打發(fā)幾次時間的人,畢竟游戲也要棋逢對手才有樂趣,但對方突然犯規(guī),結(jié)束才剛開始的局勢,并且主動開始新一局,要求兩人放上全部籌碼。
束晴沒覺得困擾,也不想辨明真假,她只覺得掃興�!罢f這話就太幼稚了。你希望我怎么回答你?”
譚寧瑞彎腰與她平視,語氣十分認(rèn)真:“我不需要你回答我,只是想讓你知道。”
束晴要拒絕這場她不喜歡的新局,但譚寧瑞沒給她說完的時間。
“那家店據(jù)說開了幾十年,好多劇組來這拍過照�!彼钢挚谀羌一ǖ辏G色的招牌,弧形的玻璃墻,暖黃色的燈光,門外還有一輛裝飾的粉色面包車,里外都用鮮花布置,好像淹沒在花海里。
束晴的眼前本來是燈火璀璨的陸家嘴金融城,一轉(zhuǎn)頭,是黑暗街角處暖洋洋的花店,以及譚寧瑞若無其事的神情,好像剛才的表白和真情流露都未發(fā)生,就此結(jié)束。
束晴也揭過話題,順勢提議道:“那去看看�!�
花店確實有幾十年歷史,老板是隨和的上海人,還養(yǎng)了一只懶散的老貓,喜歡趴在花堆里發(fā)呆。譚寧瑞買了兩支送給束晴,原本他打算買一束,但束晴說在街上抱著花不會讓她覺得浪漫,只會顯得很傻。
買完花后束晴直接往來時的方向走,譚寧瑞沒再提出
PnB。
還是在乍浦路橋告別,束晴對他說:“其實你沒必要這么費勁�!�
可惜譚寧瑞沒聽懂,他回答:“我真喜歡你。你們這樣的高知女性都提倡獨立,不用談戀愛也能一個人過的很好,甚至覺得男人是累贅。但如果我不是那樣的男人呢?能不能給一個互相了解的機會,不是玩玩的那種,認(rèn)真的�!�
“看來你還挺了解我們的。”束晴的笑容在路燈下異常柔和,好似在回應(yīng)他的話,“那今天先這樣,拜拜。”說完她用手中的兩朵花輕輕敲了敲譚寧瑞的胸口,接著轉(zhuǎn)身便走。
譚寧瑞看著她走遠,直到束晴舉著手中的花變成路燈下的小點,兩支玫瑰像勝利的紅色剪刀手。
電話在口袋里響,譚寧瑞還是盯著束晴的方向,心不在焉地掏出手機。
“寧瑞,在干嘛呢?”
譚寧瑞說:“約會。”
“哪家酒店呢?”
“和上次那個女的�!�
“呦,北外灘上班那個女學(xué)霸?真被你泡到了,厲害啊�!�
譚寧瑞不說假話:“還沒,就散了散步。你的方法挺管用�!�
“那可不,對付這種類型的女人,最重要的是掏心。來我這玩嗎,三缺一�!�
“照片發(fā)我看看�!弊T寧瑞終于收回視線,插著口袋勾著腿,輕佻地笑了聲:“低于一米七我可不參與。”
“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這次絕對高。你那女學(xué)霸也有一米七?”
“沒有�!弊T寧瑞沒問過,但他目測束晴肯定沒這么高,“找女朋友不用這套標(biāo)準(zhǔn)。不說了,等著我,馬上來�!�
掛斷電話,譚寧瑞最后望了望遠處的路燈,朝著空蕩蕩的街口揮了下手,瀟灑地轉(zhuǎn)身離開,自然也沒看見在束晴拐彎的街口垃圾桶里,兩支新鮮的玫瑰被分類成濕垃圾。
作者的話
葉不洗
作者
2024-11-06
乍浦路橋兩邊的風(fēng)景,以及附近的街角花店,我覺得還挺美的。
11.最沒必要的需求
姐妹們,surprise,我決定來上海了!
束晴看見這條群消息時剛到工位掀開筆記本電腦,她點開張在婷隨后發(fā)出的12306截圖,顯示三天后傍晚18:56到達虹橋高鐵站的車次信息。
凌靈和喬溫妮無事不早起,五分鐘了群里還是空蕩蕩,沒人回應(yīng)張在婷的驚喜。束晴開頭炮說:恭喜,到時我去接你。上海這邊都安排好了嗎?
張在婷發(fā)的語音,束晴調(diào)低音量,舉在耳邊聽�!氨斫慵依镞有事,大概下周才來,我提前過來考察幾個點位�!�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束晴得知她臨時決定出發(fā),什么都沒準(zhǔn)備,還計劃住半個月酒店,就主動提議讓張在婷先來她家過渡幾天。
喬溫妮已婚不方便,凌靈的住處倒是大,但那里也是她的工作室,人來人往,亂的沒處下腳,束晴想自己應(yīng)該主動伸出援手。張在婷畢業(yè)后就沒在上海生活,她們?nèi)溯喎详噭裾f人家來滬打拼,總不能連這點事都坐視不理。
束晴又想起許多年前讀書的光景,雖說那時閨蜜幾人無話不談,但喬溫妮在自家公司學(xué)習(xí),凌靈剛開始自媒體事業(yè)探索,四人很少能湊出共同空閑的時間,更多時候束晴只和張在婷一起上課下課,吃飯逛街,聊聊八卦,暢想未來。
張在婷和當(dāng)時學(xué)校里很多立志扎根大都市的同學(xué)完全不同,當(dāng)然和閨蜜中的其他三人也完全不同。束晴在中學(xué)付出了百分之兩百的努力,才終于跨越過少年時代的獨木橋躋身名校。凌靈和喬溫妮沒那么辛苦,但肯定也不容易。
只有張在婷三天打漁兩天曬網(wǎng),輕輕松松突破重圍。她對很多事物都有常人無法理解的松弛感,就像當(dāng)初和她們聊起高中的日子,張在婷懶散的描述讓人覺得她在變相炫耀自己的聰明。直到一學(xué)期過去,束晴幾人才真正明白天賦型選手的事半功倍真的可以打破普通人的思維。
但張在婷并沒有在意這些,大學(xué)時熱熱鬧鬧談了場戀愛,畢業(yè)后轟轟烈烈地分手,接著決心回到老家工作,認(rèn)識了現(xiàn)在的男友謝峰。工作兩年后她忍受不了小城市無視勞動法的做六休一,辭職進入自由職業(yè)者行列,就這么自由到了二十八歲的今天。
束晴從沒…
姐妹們,surprise,我決定來上海了!
束晴看見這條群消息時剛到工位掀開筆記本電腦,她點開張在婷隨后發(fā)出的
12306
截圖,顯示三天后傍晚
18:56
到達虹橋高鐵站的車次信息。
凌靈和喬溫妮無事不早起,五分鐘了群里還是空蕩蕩,沒人回應(yīng)張在婷的驚喜。束晴開頭炮說:恭喜,到時我去接你。上海這邊都安排好了嗎?
張在婷發(fā)的語音,束晴調(diào)低音量,舉在耳邊聽�!氨斫慵依镞有事,大概下周才來,我提前過來考察幾個點位。”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束晴得知她臨時決定出發(fā),什么都沒準(zhǔn)備,還計劃住半個月酒店,就主動提議讓張在婷先來她家過渡幾天。
喬溫妮已婚不方便,凌靈的住處倒是大,但那里也是她的工作室,人來人往,亂的沒處下腳,束晴想自己應(yīng)該主動伸出援手。張在婷畢業(yè)后就沒在上海生活,她們?nèi)溯喎详噭裾f人家來滬打拼,總不能連這點事都坐視不理。
束晴又想起許多年前讀書的光景,雖說那時閨蜜幾人無話不談,但喬溫妮在自家公司學(xué)習(xí),凌靈剛開始自媒體事業(yè)探索,四人很少能湊出共同空閑的時間,更多時候束晴只和張在婷一起上課下課,吃飯逛街,聊聊八卦,暢想未來。
張在婷和當(dāng)時學(xué)校里很多立志扎根大都市的同學(xué)完全不同,當(dāng)然和閨蜜中的其他三人也完全不同。束晴在中學(xué)付出了百分之兩百的努力,才終于跨越過少年時代的獨木橋躋身名校。凌靈和喬溫妮沒那么辛苦,但肯定也不容易。
只有張在婷三天打漁兩天曬網(wǎng),輕輕松松突破重圍。她對很多事物都有常人無法理解的松弛感,就像當(dāng)初和她們聊起高中的日子,張在婷懶散的描述讓人覺得她在變相炫耀自己的聰明。直到一學(xué)期過去,束晴幾人才真正明白天賦型選手的事半功倍真的可以打破普通人的思維。
但張在婷并沒有在意這些,大學(xué)時熱熱鬧鬧談了場戀愛,畢業(yè)后轟轟烈烈地分手,接著決心回到老家工作,認(rèn)識了現(xiàn)在的男友謝峰。工作兩年后她忍受不了小城市無視勞動法的做六休一,辭職進入自由職業(yè)者行列,就這么自由到了二十八歲的今天。
束晴從沒跟人說過,在她的幾位好朋友中,她最羨慕的就是張在婷,盡管她看似一無所有,盡管許多人惋惜她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爛。
“姐,我的喜糖�!笔缯⒅娔X桌面胡思亂想,眼前突然出現(xiàn)一包紅色糖果,“上次聽你推薦那款餅干很好吃,我就買來摻在喜糖里了,大家都說不錯呢。”
束晴回神,連忙起身雙手接過說:“湯湯,恭喜,休完婚假回來啦�!�
“對呀,昨晚到浦東機場都十二點多了�!睖珳矚庋笱蟮臉幼油耆幌袢狈λ�,她興奮地介紹:“晴姐,斐濟真的超美,如果你要休假的話強烈建議去,我從來沒見過這么美的海!”
新婚的幸福還在發(fā)揮余韻,湯湯的笑容燦爛到讓束晴覺得不真實,連她的衣著都像停留在美好的島嶼假期中,碎花無袖連衣裙在她的腳腕邊搖擺,襯著潔凈到反光的寫字樓地面,似有海風(fēng)從亮面瓷磚上吹過。
束晴把視線轉(zhuǎn)移到紅色糖果盒上,笑著答應(yīng),“好啊,如果我有機會去,一定問你要攻略�!�
但束晴想自己應(yīng)該不會有機會得到這么長的假期。她拆開封口的紅色蝴蝶結(jié),“還沒來得及吃早飯,剛好可以吃包餅干。這個糖我也喜歡�!�
“喜歡就好,每個種類都是我親測挑選的哦�!睖珳钢种械亩Y品袋說:“技術(shù)部的糖我剛才都發(fā)啦。還剩這些,等下麻煩你幫我發(fā)給人力的姐姐們,好不?”
除去入職離職事宜外,部門里的同事平時只與束晴一位
HRBP
接觸,對人力部其他成員都不熟悉,連傳話這樣的活束晴也常干,代發(fā)喜糖當(dāng)然也不是第一次。束晴含著糖,鼓囊著腮幫子,眉眼彎彎地比了個
ok。
湯湯又雙手合十說:“還有馮總那邊,麻煩你也幫我給一下吧,今天他臉這么臭,有點不敢進他辦公室了。”
束晴一愣,“這都沒到上班點,他怎么了?”
“啊,晴姐你不知道呀。”湯湯驚訝,吐了下舌頭,戳了戳馮式東辦公室的方向說:“馮總剛才在公司門口過馬路的時候,被一個外賣小哥撞個狗吃…撞摔了,還被人家大罵一頓,好多同事看到了�!�
“外賣員為什么罵他?”
“因為他闖紅燈�。 �
公司樓下的馬路正在封鎖維修,只留了一條縫隙給行人通過,雖然有紅綠燈,但汽車無法通行,交通指示燈不能發(fā)揮作用,平時大家都是湊夠一波人就走,誰也沒想到會突然出現(xiàn)一位走錯路的外賣小哥。
束晴覺得這事誰都沒錯,只能自認(rèn)倒霉。
“那個外賣員的嘴巴和豌豆射手似的,整整罵了五分鐘,馮總一句話都插不上,氣得臉都紅了。還有人錄了視頻,晴姐你要看不,我?guī)湍闳ヒ粋。”
湯湯的語氣繪聲繪色,束晴幾乎能想象出當(dāng)時滑稽的畫面,以及馮式東尷尬到咬牙切齒的表情。
她努力把笑憋回肚子里,盡顯公司人力部門的人文關(guān)懷職責(zé),“不用了,還是讓大家把視頻刪了吧。對了,馮總有受傷嗎,需要去醫(yī)院嗎?”
“當(dāng)時有兩個人扶他起來了,能走,身體看起來沒受傷,受傷的是面子吧,有點丟臉了�!睖珳粶�(zhǔn)束晴和馮總監(jiān)的關(guān)系如何,也不敢再瞎吐槽,說完趕緊揮揮手撤退,“那我先回部門啦,晴姐等會兒記得幫我發(fā)糖哈,拜拜,開會見!”
束晴趁大家還沒來,把湯湯的喜糖一一放在附近的幾張工位上,又喝了一杯燕麥酸奶,吃完剛才打開的蘇打餅干。
同事陸陸續(xù)續(xù)進入辦公室,大家都猜到是湯湯的喜糖,隨意聊了幾句,話匣子也就此打開。
“湯湯真的挺勇,剛畢業(yè)就敢結(jié)婚,她這是被愛情沖昏頭腦了。”
“對啊,尤其是程序員,男的過了三十五都要失業(yè),女性更不用說,她是完全沒考慮之后的職業(yè)發(fā)展�!�
“看她朋友圈發(fā)的照片,老公長得也挺普男啊,不知道是干嘛的�!�
隔壁工位的同事看向沒參與話題的束晴,八卦道:“晴,湯湯平時和你接觸多,你知道她老公做什么工作不?”
這在技術(shù)部不是秘密,湯湯經(jīng)常閑聊時談起,束晴也就沒隱瞞,“應(yīng)該是她同學(xué),還在讀博吧�!�
“天吶!”周圍爆發(fā)出好多聲驚嘆:“那豈不是要湯湯養(yǎng)他,這也太戀愛腦了吧,湯湯糊涂啊�!�
“人家這是真愛,你們懂什么�!逼渲幸蝗诵χf,卻是嘲諷的語氣。
束晴也玩笑道:“也許湯湯是抓住潛力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