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视频专区免费看_亞洲高清在線播放_一级毛片久久久_女友被粗大的猛烈进出_亚洲黄色操B网站_免费亚洲欧美精品_欧美小屁孩cao大人在线播放_大陆国产乱人伦a_2023国产精品视频_免费国产vā在线观看视频

背景
18px
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112章

    “我不是怕鬼!”牧四誠色厲內(nèi)荏地反駁,“我是怕中式恐怖副本,你不覺得中式恐怖本比那些僵尸,怪物要恐怖多了嗎?”

    白柳見牧四誠是真的嚇得不輕,于是岔開話題:“你有發(fā)現(xiàn)什么嗎?”

    牧四誠一聽白柳這么問,就緊張地咽了一口唾沫,僵硬道:“你往后看,看我的腳印�!�

    牧四誠穿的是一雙運(yùn)動鞋,在這種剛剛下過雨的泥路上留下的腳印十分明顯,連腳底的尺碼和牌子都能被印出來,一串腳印在路上清晰地從堰塘附近連接到牧四誠的腳下。

    白柳看著腳�。骸翱吹搅��!�

    牧四誠閉上了眼睛,握住白柳胳膊的手微微發(fā)顫:“你仔細(xì)看�!�

    白柳這次看得仔細(xì)了一點(diǎn),他盯著那一串鞋印看了一會兒,然后發(fā)現(xiàn)了不對的地方。

    牧四誠的每一個鞋印的后面有一個倒三角的小腳印,很輕,就像是什么東西把著牧四誠的肩膀,墊著腳貼在牧四誠身上跟著他一步一移留下的。

    而且腳印的大小也不對,這根本不是人的腳印尺寸,倒像是陪葬的紙人的腳印。

    “我一直感覺有什么東西跟著我”牧四誠深呼吸,“然后一回頭見到了一張?jiān)幃愋χ男履锛埲四�,然后我腳印就不對了,多了一個。”

    白柳收回目光:“生命值和精神值有下降嗎?”

    牧四誠搖搖頭。

    “那就暫時不用管�!卑琢b望村子,“先進(jìn)村吧�!�

    牧四誠只是看了一眼村子,臉就又是一白,死死地攥住了白柳,緩慢轉(zhuǎn)頭看向白柳:“等等。”

    “你看了玩家身份介紹的對吧?”牧四誠指著村里還在寥寥上升的輕煙,臉色暗沉,“陰山村已經(jīng)是個死村了,最后幾個活著的老年人在三天前也被淹死了,根本不會有人在這個村里生火做飯�!�

    “這些煙是怎么回事?”

    白柳看過去,哦了一聲:“我注意到了,不過要過去才知道是誰在生火做飯吧?”

    “估計(jì)是做給跟著你的那個陪葬品紙人吃的吧�!�

    “你還他媽的嚇我!”牧四誠一下沒繃住,差點(diǎn)哭出來,“你真的一點(diǎn)都不怕嗎?”

    白柳笑起來:“還好吧�!�

    第332章

    陰山村

    另一頭。

    登入《陰山村》的孔旭陽和羔羊穩(wěn)穩(wěn)落地,一看這游戲地圖,又掃了一眼系統(tǒng)面板上的玩家身份介紹,臉上得意張狂的笑就遏制不住地露了出來:“好啊,這是天也助我,系統(tǒng)隨機(jī)抽的雙人本居然是《陰山村》�!�

    旁邊的羔羊臉上也露出一點(diǎn)奇異的笑:“孔哥,這副本是我們玩過的�!�

    孔旭陽眼睛里陰毒的光芒直閃:“看來老天都要我們把白柳給料理了�!�

    “先去踩點(diǎn),等下到了位置你聽我的,我讓你放技能再放�!笨仔耜柣仡^看那個堰塘一眼,神色一怵,語調(diào)警惕地提醒,“小楊,還記得嗎?這游戲夜間行走絕不能經(jīng)過那個堰塘�!�

    【沉默羊羔】本名楊志,在游戲里孔旭陽一般叫他小楊,和【小羊】一個口音,觀眾也聽不出本名來。

    楊志聽孔旭陽這么提醒他,看了一眼那個飄滿深綠色浮萍的堰塘,沒忍住搓了一下胳膊,后頸發(fā)涼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知道的孔哥,上次我們兩因?yàn)樽吡搜咛吝叺穆�,就差點(diǎn)折在這個游戲里。”

    孔旭陽把目光從堰塘那邊收回來:“如果不是已經(jīng)走過一遍,我在這個游戲里也不敢開我的技能【寂靜無聲】,因?yàn)殚_了之后不光是白柳他們,我們的面板也會被凍結(jié),技能道具退出游戲都干不了了,只能一莽到底�!�

    “好在我們已經(jīng)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楊志連連點(diǎn)頭附和孔旭陽,心有余悸道:“這個《陰山村》算是我們在游戲池里遇到的難度最高的解密向副本了,如果沒走過一遍,我還真不敢讓孔哥你隨便開技能,太容易死了。”

    “不過解密向副本就是這點(diǎn)好�!笨仔耜柭朴频剡~步往陰山村走,“打打殺殺的成分不重,沒有系統(tǒng)面板對于我們這兩個已經(jīng)知曉謎底的人來說,也無所謂。”

    孔旭陽不懷好意地冷笑起來:“但對于我們的對手,那就不一定了。”

    “孔哥。”楊志拉了拉孔旭陽的衣袖,小心翼翼地湊到孔旭陽耳邊,“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記憶出現(xiàn)了問題,你也知道我是記憶技能,記憶有時候會混淆,我總感覺我見過這個白柳�!�

    孔旭陽翻了個白眼:“你不在說廢話嗎?你今天晚上還參與了襲擊他的活動,不剛剛才見過這傻逼嗎?”

    楊志支支吾吾地誒了一聲,小聲道:“孔哥,我不是這意思,我好像在這之前就見過白柳。”

    “大點(diǎn)聲,你這個音量觀眾聽不見,你怕什么�!笨仔耜柊櫭迹澳銊倓傉f的,什么意思?

    “其實(shí)不光是白柳,就今天晚上襲擊的另一個女人,我也感覺我見過�!睏钪緩亩道锾统鲆粋泛白的紅蝴蝶結(jié)發(fā)繩,遞到了楊志面前,“這個發(fā)繩在我家的洗手間放了兩年了,不知道是誰留下的,但今晚我在那個女人的頭上也見到了�!�

    楊志一頓:“老大,我總感覺我們之前就襲擊過白柳和這個女人�!�

    “怎么可能?”孔旭陽不假思索地否認(rèn)了,“【狗仔隊(duì)】拍下的照片都留著,根本沒有這兩人的照片�!�

    “但是”楊志猶豫地開口,“我總覺得哪里有問題,今晚有個飛車族說自己兩年前襲擊一個女人,碾到腸子都出來了,我印象里也有這個女人,但我不記得她的臉了�!�

    楊志抬起頭來看向孔旭陽:“我是記憶技能,很難忘記誰的臉的,孔哥,我懷疑是不是有人篡改過我們所有人的記憶?”

    孔旭陽不耐煩地?fù)]揮手打斷他:“不可能,篡改所有人的記憶?你開玩笑呢,要是誰有這種技能,已經(jīng)不是玩家,是神了�!�

    “別說東說西了,先進(jìn)村。”

    孔旭說完,拉著楊志走上了撒滿紙錢的泥路,往炊煙繚繞的山村里去了。

    突然一陣陰風(fēng)襲來,一陣似哭似笑的詭異嬉笑聲不知從何處傳來。

    孔旭陽和楊志在泥路上留下的兩串腳印后跟緩慢地印出了一個倒三角的小腳印,似乎有什么東西跟在他們后面,循著他們的腳印一個一個地踩下去。

    泥路旁落雨后飄滿浮萍的堰塘忽然搖動了兩下,幾個水泡咕隆冒出,又是一陣扭曲的笑聲從水底傳來。

    大紅的囍袍和白色的壽衣在水底若隱若現(xiàn)地蕩動。

    另一方。

    白柳拖著掉在自己胳膊上的牧四誠,沿著泥濘的山路走到了陰山村的門口。

    泥路上撒滿了白色的往生錢,越到村口就越密集,最后黃色的土路都被大量的紙錢給鋪白了。

    白柳抬頭望向村子里,村子里籠罩在一片迷離繚繞的白霧中,天色又極為昏暗,這樣打眼一看根本看不清遠(yuǎn)處的事物,能看清的只有近處七八戶房子。

    這七八戶房子的房門都是大開的,房門里黑黝黝,感覺時不時有人影晃動,有腳步聲,但白柳細(xì)細(xì)看去,又什么都沒有。

    房門正對,或者旁邊都規(guī)規(guī)整整地擺了一堆瓜果蔬菜,放了一只水碗,水碗旁邊有一堆還沒燒干凈的黃紙紙錢,水碗里倒著兩支還沒點(diǎn)完的紅色蠟燭。

    紅蠟燭融化的蠟燭淚滴在水碗里,在水碗的表面凝結(jié)成一層暗紅色蠟層,上面還飄著一些黑色的紙錢灰。

    房門正對的小院子的樹上掛了很多鞭炮,也是因?yàn)檫@個,地面上到處都是鞭炮炸完之后的紅色炮筒,現(xiàn)在落了一場雨之后,已經(jīng)被泡得肥軟了,爛爛地融在地里,空氣中飄蕩著一種濃郁油膩的香油味道。

    一看就是大量祭祀之后的場景。

    白柳打量完之后,提步走進(jìn)了陰山村。

    牧四誠在進(jìn)到陰山村之后就死死地貼在白柳旁邊,寸步不離。

    白柳走過一戶人家,那戶人家的打開的門突然被猛地關(guān)上,緊接著大開的窗戶也一扇一扇地飛速關(guān)上。

    白柳進(jìn)入村子就像是給了這個村子一個信號一般,隨著他往里走,他每路過一戶人家,這戶人家就會飛快地關(guān)起敞開的房門和窗戶。

    “砰砰砰”地關(guān)門關(guān)窗的劇烈聲音不停響起,也能聽到有人咚咚咚在房間里跑動著去關(guān)門關(guān)窗的聲響。

    很快,這些關(guān)門關(guān)窗之后的漆黑房間中燈光亮起,昏黃晦暗的燈光從窗戶里透了出來,將里面的人的影子映在了窗戶上。

    牧四誠一眼掃過去,他看到這人影的形狀的一瞬間差點(diǎn)沒叫出聲來,還是白柳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

    牧四誠呼吸急促地望著這些朦朧地倒映在白色紙窗戶上的人影。

    這些靠在窗戶上的人影有些只有半顆頭,有些胸口中間有一個大洞,有些沒有了手腳。

    影子一動不動地倒映在窗戶上,子似乎是在觀察進(jìn)來的白柳他們,殘缺不全的頭部會隨著白柳的走動輕微,僵硬地挪動。

    房門旁邊的水碗里的蠟燭隨著白柳走過突然自動立起,自動點(diǎn)燃,蠟燭的火光跳躍不定,隱隱泛出一種青紫色。

    紙錢堆泛出重新燃燒的紅色火星,霧蒙蒙的天空開始往下飄散白色的往生錢,慢慢悠悠地落在白柳和牧四誠的肩頭。

    越往里走,窗戶邊的人影就越清晰,牧四誠甚至能看到他們的手扒在紙窗戶上印出來的血手印。

    這些人影隨著白柳往村子里走,不斷地向窗邊靠近。

    有一次牧四誠看到了一只血紅的眼睛透過紙窗戶的破損,直勾勾地盯著他和白柳。

    “白柳”牧四誠嚇得喊人都抖出波浪音了,他往下扯了兩下白柳的手臂,“它們不歡迎我們的樣子”

    白柳平靜地嗯了一聲:“很明顯了,都在關(guān)門謝客�!�

    “沒有主動出來攻擊我們,這不是個打怪類型的副本,應(yīng)該是個解密本。”

    白柳環(huán)視一圈這些人影:“解密本里最需要的就是信息,我們找個房子進(jìn)去看看吧�!�

    牧四誠汗毛倒豎:“現(xiàn)在嗎!”

    白柳淡淡地掃牧四誠一眼:“開玩笑的,看你這么害怕,緩和一下你的心情�!�

    牧四誠:“”

    這人人品真的有問題。

    這個時候有人拍了一下牧四誠的肩膀,牧四誠嚇得一個激靈,轉(zhuǎn)身就要用猴爪襲擊人,結(jié)果被白柳制止住了。

    站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臉色很蒼白,看起來十分憔悴,拿著一個手電筒的男人:“你們就是回鄉(xiāng)來處理祖墳事情的小年輕是吧?我是何大牛,附近村的人,考古隊(duì)麻煩我在這里等你們過來�!�

    牧四誠和白柳的系統(tǒng)面板同時跳出來提示:

    【系統(tǒng)提示:玩家觸發(fā)npc何大牛,可領(lǐng)取支線任務(wù)守義莊】

    何大牛一出現(xiàn),這些房間里燈就瞬間暗了下去,人影也重回了黑暗里,什么也看不見了。

    他就像是根本沒注意到房間里的人影,轉(zhuǎn)身對白柳他們慢悠悠地?fù)]了揮手,語調(diào)拖得很長:“跟我來吧,先去義莊,你們的爺爺奶奶都在那兒等你們。”

    何大牛說完這句話,就自顧自地舉著閃爍不定的老舊手電筒往前走了,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般地說:“我在隔壁村也是守義莊的,你們村沒人,我才來幫忙守,現(xiàn)在你們回來了,都是你們自己的祖宗,也該你們自己來守了�!�

    “哪有我這個外村人守陰山村義莊的道理。”

    白柳跟在何大牛后面,問:“為什么不能外村人守?”

    何大牛頓了頓:“陰山村百年以來,就沒有讓外人守過村,什么事情都是自己來,祖祖輩輩都在這里扎根,都在這里生存,土生土長的陰山村人不去外面,也不會讓外人入村。”

    “所以這里這么多年來,還是很老舊,也不發(fā)達(dá),看起來和百年前好像是一個樣子�!�

    “這里不歡迎外人,外人要是誤入這里,是會被趕走的�!�

    何大�?人詢陕�,又繼續(xù)道:“也就是你們爺爺奶奶這最后一批土生土長的陰山村人都死絕了,不然也輪不到我一個外人來幫忙守尸。”

    “不過我頂多也就守這兩天了,你們要是再不回來我也是要走的�!�

    牧四誠追問:“為什么?”

    何大牛慢慢地回頭,用蒼老,衰敗的眼睛看牧四誠一眼:“為什么?再有兩天就頭七了,【他們】一回來,我這個外村人還是不能留�!�

    第333章

    陰山村(日+175)

    “所以這頭七,還需你們陰山村出去的人來守�!焙未笈Uf道,他邊說邊走,上了一截山路,然后撐著膝蓋略歇了口氣,喃喃自語道,“我們這些外人來守,遲早要出怪事的�!�

    白柳上手扶了何大牛一下:“會出什么怪事?”

    何大牛又是一靜,許久才擺擺手道:“罷了,現(xiàn)在人都死了,你們就是陰山村僅剩的幾根苗苗了,也沒什么好避諱的了,和你們說了也無妨�!�

    “這陰山村不僅排外,還有許多奇怪的風(fēng)俗,我不是這里的人,但也多有耳聞,因?yàn)閷?shí)在是太離奇了�!�

    何大牛望著飄灑著紙錢的山路,陷入了回憶里:

    “這陰山村里的人就沒有善終的,死法千奇百怪,什么被掉下來的磚瓦打死,吃飯的時候被骨頭噎死等等,但屬淹死的人最多,外面那幾個堰塘啊,每年都要淹死好幾個人。”

    “這還不是最離奇的,最離奇的要數(shù)陰山村的下葬風(fēng)俗�!�

    “淹死的人,陰山村就會正常地用棺材壽衣下葬,如果不是淹死的,又是還沒婚配的女子,這陰山村就會讓這死去的女子穿上囍袍,大張旗鼓,敲鑼吹嗩地用喜轎抬著這死去的女子下葬�!�

    “他們還喜歡合葬,也就是近期死在一起的人要尋一個日子下葬,若是那段時間既有淹死的人,又有未婚配的少女猝死,那便是喜轎棺材一齊上路,紅白雙事一同操辦�!�

    “哪有這么做的”何大牛連連搖頭,“新婚下葬,紅面紅衣紅轎紅鞋紅胭脂,五紅俱全,溺水下葬,白水白衣白褲白鞋白紙錢,五白皆在,這兩樣撞到一起,是要成煞,要下葬的人永世不得超生啊�!�

    何大牛長嘆一口氣:“這陰山村祖祖輩輩都這么下葬的,也不知道這地界攢了多少不得超生的怨魂。”

    “不過也算我封建迷信了�!焙未笈^D(zhuǎn)過頭來看白柳一眼,“你們這些年輕人應(yīng)該不信這些吧?”

    何大牛不等白柳回答,繼續(xù)說了下去:“不信也行,人不信則不會通鬼神,你們不信就見不到。”

    “但若你們是時候信了,見到了這些東西也不要怕,不要冒犯它們就行,它們不會輕易來主動傷人�!�

    何大牛深深地看了白柳一眼:“若是你心懷不義,執(zhí)意冒犯了它們,那你就是上天入地,也跑不出這陰山村了�!�

    “這地界可是困了上百年不得超生的冤魂煞氣,奉勸你們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好自為之。”

    說完,何大牛也不看白柳的表情,撐開白柳扶他的手,自己背著手一瘸一拐地繼續(xù)向山上走了。

    “跟著來吧。”何大牛頭也不回地說,“你祖輩放尸體的地方要到了�!�

    白柳順著何大牛行進(jìn)的山路遠(yuǎn)遠(yuǎn)望去,看到在不遠(yuǎn)處有一個掛滿了白布的廟宇,等到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座道教制式的廟宇。

    廟宇的門口擺了七八個花圈,花圈兩邊掛著兩條長長的挽聯(lián),往里走,廟宇的正中央供奉了一座三清元始天尊塑像,這塑像看起來很陳舊了,但上面沒掛灰也沒油漆剝落,有不少修復(fù)的痕跡,看得出來被打理保養(yǎng)得很好。

    此時這塑像正手持浮塵眼眸微微瞇起,似乎正在打量走進(jìn)來的白柳一行人。

    廟宇內(nèi)香火鼎盛,蠟燭和香都熊熊燃燒著,撲面而來一股濃烈的香油味道,神像正面的香臺外一字排開,擺放著七口棺材,都用兩根木板凳支起來。

    何大牛一進(jìn)來就先燃了三支香,畢恭畢敬地對著神像作了三個揖,然后點(diǎn)上。

    “神三鬼四�!秉c(diǎn)完香的何大牛轉(zhuǎn)頭過來看著白柳,“記住這點(diǎn),給道爺燒香的時候不要燒錯了,不然出事了道爺不會保佑你們這些忘祖的小崽子的�!�

    牧四誠貼在白柳耳邊小聲問:“神三鬼四,是什么意思��?”

    白柳輕聲解釋:“中式恐怖游戲里的一個常見設(shè)定,給神燒香燒三根,磕頭磕三下,給鬼燒香燒四根,磕頭磕四下。”

    牧四誠神色凝重地提問:“如果燒錯了,怎么辦?”

    白柳的目光從那七口棺材上一晃而過:“估計(jì)就要喚醒這些棺材里的東西,開始追逐戰(zhàn)了吧�!�

    牧四誠神色驚悚,快速低聲地念叨了幾句【神三鬼四】。

    “你過來�!焙未笈Π琢惺�。

    白柳拉著正在驚恐地說“靠我名字就有個四怎么辦”的牧四誠走了過去。

    何大牛見白柳過來了,拍了拍棺材:“你看看這個�!�

    白柳低頭看向棺材表面,黑漆的棺材四角上拴了四個鈴鐺,四個鈴鐺被幾根細(xì)細(xì)的紅線穿起,橫豎各一道越過棺材表面。

    紅線交叉的地方被貼了一道符,上面用朱砂龍飛鳳舞地畫了一些圖案,最上方狂草地寫了三個大字【安煞咒】。

    何大牛抬頭看向白柳:“看到壓在這十字交叉紅線上的黃符沒有?這是請附近道行高深的道爺畫的【安煞咒】,用來鎮(zhèn)壓棺材里的水尸的,千萬不要揭下來�!�

    白柳掃一眼這符:“如果揭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事?”

    何大牛定定地看白柳一眼:“這棺材里都是你們的祖輩,都是高壽才死,按理來說是喜喪,就算起煞也應(yīng)該不會為難你們這些有血緣關(guān)系的祖輩�!�

    “但壞就壞在他們是清明上山祭祖的時候落水死的�!�

    何大牛看向棺材:“陰山村這里困了不知道多少年不得轉(zhuǎn)世的怨魂,清明時節(jié)正是他們出來游蕩的時候,你們祖輩身上沾染了不少之前怨魂的怨氣,又是溺死這種死法,水為陰,水鬼又喜找替身�!�

    “你說你要是把這符咒掀了,會發(fā)生什么?”

    何大牛慘白的臉上露出一個滲人的笑:“當(dāng)然是被你們的好爺爺,好奶奶拉去做替身啊�!�

    牧四誠被笑得一個哆嗦,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

    白柳穩(wěn)如泰山,平靜詢問:“那這【安煞咒】還有多的嗎?”

    何大牛轉(zhuǎn)身過來,又對廟宇里的三清像拜了拜,頭也不回地回答白柳:“沒了�!�

    “現(xiàn)在除了我們老一輩的,誰還信這些,愿意花錢請道爺?shù)囊采伲挥嘘幧酱宓娜诉信這個,廟宇香火好,還有好幾個賣黃符朱砂的小店�!�

    “但后來陰山村里的人越來越少,這些小店也早就關(guān)門了,這幾張符都是那道爺走之前留在村里的�!�

    何大牛顫顫巍巍地轉(zhuǎn)過身來,語調(diào)幽幽:

    “那道爺說,陰山村近年內(nèi)必有大亂發(fā)生,就留了這幾張【安煞咒】,說雖不能化解,但也勉強(qiáng)能拖延一陣,還來我們村說,讓我們近期不要靠近陰山村,容易出事�!�

    “那道爺走后沒多久,你們的爺爺奶奶就出事了,這幾張安煞咒就正好派上了用場�!�

    何大牛眼神直勾勾地看著白柳:“那道爺留下的符,一張不多,一張不少,正好七張,而你們死去的祖輩,一個不多,一個不少,也正好是七個�!�

    “七張符,七口棺材,頭七回魂”

    “七在道教里乃陰陽之極,來復(fù)之?dāng)?shù),意味事物在這個數(shù)上陰陽之氣匯聚,過往之事來復(fù)。”何大牛神色晦暗地望著那尊三清像,搖了搖頭,“過去發(fā)生過的事情還將要再發(fā)生一次,人力是阻攔不了的�!�

    “若是聽到棺材四角的鈴鐺響了,不要亂跑,外面更危險,留在這里道爺還有可能保你一命�!�

    說著,何大牛抬頭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舉著手電筒往外面走去:“天色晚了,我要走了,再晚我就走不掉了�!�

    牧四誠想要伸手去抓住何大牛這個一看就很有用的npc,不讓他走,但卻只抓到了何大牛翻飛蕩動的衣角。

    “別留不該留之人,留不住的,正如不該走之人,也走不掉的”何大牛一邊聲音縹緲說,一邊步履蹣跚地往外走,看起來動作緩慢,但背影卻很快消失在了霧氣紙燼之中。

    “有事多求助道爺,天黑了,不要走堰塘過,不安全”

    何大牛一走,廟宇里原本鼎盛的燈火一晃,陰風(fēng)陣陣吹過,亮度被憑空壓低了好幾個度。

    牧四誠小聲提問:“白柳,你覺得這個何大牛說的話,有幾分可信?”

    白柳垂眸看向棺材上的符:“可以全信�!�

    牧四誠一怔:“為什么?這個何大牛有什么身份嗎?”

    “他應(yīng)該就是那個道爺。”白柳淡淡地說,“這是一個很明顯的用道教來對抗鬼神的中式恐怖副本,開篇給出來的npc對道教信息如此熟悉,還給了很多方向友善的提示,一般都是世外高人的設(shè)定�!�

    “而目前我們知道的世外高人就只有他自己口中的道爺,所以在我這里最大的猜測就是,何大牛就是那個道爺�!�

    牧四誠站在神像旁邊,離棺材遠(yuǎn)遠(yuǎn)的,提問:“這個何大牛我感覺他想幫我們,又是道教得道高人這種設(shè)定,那他為什么要走?”

    白柳抬眸看向牧四誠后面的神像:“因?yàn)樗幚聿涣思磳⒌絹淼那闆r�!�

    “動物都會在遇到危險情況的時候逃跑,更何況是人�!�

    牧四誠被白柳說得后頸一涼,又警惕地離棺材遠(yuǎn)了一點(diǎn)。

    “但也不是毫無辦法�!卑琢栈啬抗饪聪蚰了恼\,“他給了我們提示,你找找神像后面有沒有藏著什么東西�!�

    牧四誠應(yīng)了,甩手把人手變成了猴爪,深吸一口氣伸進(jìn)神像后面去掏。

    一直藏在神像后面的孔旭陽和楊志聽到白柳讓牧四誠過來,不約而同地露出一個得意的笑。

    他們因?yàn)橥孢^這個游戲,直接從后山抄了近路下來,沒有從正門走觸發(fā)何大牛這個npc走劇情,所以比白柳他們早一步到這個廟宇,早一步藏在了神像后面。

    楊志對著孔旭陽比了一個大拇指,真誠地用口型夸贊孔旭陽【料事如神】。

    孔旭陽看向自己手里的《茅山符咒術(shù)》,陰險地勾起了一邊的嘴角。

    白柳這人倒是挺聰明,游戲設(shè)定和劇情猜測居然一分不差,全對了。

    那個何大牛的確是個老道人,留在這里守靈是害怕回來的人被這里的怨靈殘害,所以特地留在這里提醒歸鄉(xiāng)之人。

    但由于何大牛自己也處在怨靈的監(jiān)視下,不敢明目張膽地提示,只能這樣借著廟宇的庇佑,遮遮掩掩地給玩家一些防身之物。

    而在何大牛留給玩家的防身之物里,最有價值的東西就是這本藏在神像下的《茅山符咒術(shù)》。

    有了這本書,哪怕玩家一點(diǎn)技能和道具都沒有,也能在這個高難度解密向游戲里平安無事地存活下來。

    但不好意思,這本書已經(jīng)被他搶先拿到了手。

    這本書是孔旭陽敢用他接下來的這個計(jì)劃的重要依仗之一,因?yàn)榈认滤l(fā)動【寂靜無聲】這個技能之后,無論是白柳還是他,都打不開系統(tǒng)面板了。

    沒有這書,他在這個副本里也活不到通關(guān)。

    孔旭陽轉(zhuǎn)頭又看了一眼楊志,用口型說:“都弄清楚等下要做什么了吧?你先用技能,我再用,知道了嗎?”

    楊志鄭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孔旭陽眼神凝直,比了一個一的手勢,口型道:“一二”

    “三!走!”孔旭陽一聲爆喝,楊志和他同時跳出了神像后面,出現(xiàn)在了白柳和牧四誠面前。

    【系統(tǒng)提示:玩家沉默羔羊?qū)ν婕野琢�,玩家牧四誠使用個人技能(食憶羔羊),該技能可讓(沉默羔羊)在本場游戲內(nèi)吃掉玩家白柳,玩家牧四誠全部記憶,讓對方忘記自己是誰,離開游戲后記憶恢復(fù)。】

    【系統(tǒng)提示:玩家孔旭陽使用個人技能(寂靜無聲),全場玩家系統(tǒng)面板凍結(jié),無法使用。】

    一陣水波狀的白光晃蕩開,牧四誠漂浮在面前的系統(tǒng)面板迅速變灰凍結(jié),然后碎裂消失,他身前的游戲管理器變得灰撲撲,就像是一枚普通的硬幣。

    牧四誠在注意到神像后面跳出來兩個人的一剎那,幾乎是條件反射般轉(zhuǎn)頭就想往白柳那邊跑。

    但還沒跑過去,那道水波狀的白光就蕩過了牧四誠的后腦勺,他眼神情不自禁地一空,動作突然就停了下來。

    那道白光晃過牧四誠和白柳的腦部,又化成了一個圓環(huán)狀的光暈被吸回了楊志的嘴里,楊志的肚皮瞬間就大了起來,他挺著鼓脹的肚皮打了個飽嗝。

    牧四誠呆呆地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又皺眉摸了一下后腦勺,抬起頭迷茫地轉(zhuǎn)彎四處打量:“這里是什么地方啊?”

    “我怎么會在這里?”

    旁邊的孔旭陽和楊志互相對視一眼,露出一個心領(lǐng)神會的微笑之后,上前扶住了因?yàn)楸皇┱沽思寄埽有些頭暈,在原地?fù)u搖晃晃的牧四誠:“你是個野外直播up主啊,專門拍一下見鬼的靈異視頻的!”

    牧四誠茫然地看過去:“什么東西?”

    孔旭陽佯裝生氣地拍了一下牧四誠肩膀上的包:“誒!你怎么喝了酒之后自己是誰都忘了啊?你自己打開包看看�!�

    牧四誠暈乎乎地打開了書包看了起來。

    書包里整整齊齊地放著幾個攝像頭,一個折疊起來的三腳架,兩個收音器,和兩個專業(yè)級別的攝像機(jī),小口袋里還放著牧四誠的工作證,上面赫然寫著【xx直播平臺簽約靈異直播up主】。

    牧四誠一怔,他疑惑地舉起工作證,看著工作上照片上的自己,皺眉反問:“我真是個靈異直播up主?”

    旁邊孔旭陽邪笑一下:“對啊,這就是你的【身份】啊�!�

    《陰山村》這個本最陰間的一點(diǎn)就是給每個進(jìn)來的玩家都做了一個特別作死的【身份】設(shè)定,玩家必須在游戲里扮演著這個身份設(shè)定,一旦違背這個身份設(shè)定做事,游戲難度就會陡升,行動很容易遇到怨鬼被搞死。

    上一次孔旭陽進(jìn)這個游戲副本的時候是六個人,有個身份設(shè)定是【來陰山村做靈異直播的up主】,這個身份的支線任務(wù)是【拍到最恐怖的鬼物】。

    孔旭陽一看牧四誠背著個大包,就知道牧四誠拿到了這個身份設(shè)定。

    不過最難的身份設(shè)定還是

    孔旭陽不懷好意地轉(zhuǎn)頭看向躺在棺材旁邊的白柳。

    白柳啊白柳,你不愧是幸運(yùn)值0,一下就抽到了這個我通關(guān)過的副本里最難的角色設(shè)定。

    牧四誠似乎也注意到了這里躺著一個昏迷的人,猛地站起,牧四誠下意識地沖上去把白柳給扶了起來,焦急搖動了兩下:“喂!喂!你怎么了!”

    搖完之后牧四誠奇異地頓了一下。

    怎么回事他為什么會這么擔(dān)心這個他根本不認(rèn)識的人?他好像不是那種對陌生人很熟絡(luò)的類型吧,但為什么對這個人感覺就像是

    已經(jīng)認(rèn)識了很久一樣。

    但沒等牧四誠想明白,白柳就已經(jīng)悠悠醒來了。

    白柳就像是沒暈倒過一樣,很自然地扶著牧四誠的肩膀站起,牧四誠也很自然地伸手把白柳扶了起來,還給白柳放了一根小板凳讓他坐好休息。

    等扶完之后,牧四誠又頓了一下,他緩緩地意識到了哪里不對。

    為什么他對這個人做這種就像是仆人一樣的動作這么習(xí)慣啊

    白柳醒來之后,幾乎沒讓孔旭陽刻意提醒,他自己主動就打開背包找東西了,然后了解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這種正常過頭的舉止讓孔旭陽驚疑不定地看了一眼楊志,用眼神質(zhì)問【你確定你吃到了白柳的記憶?】

    楊志見白柳尋常自在的行動也十分愕然。

    楊志困惑地拍了拍自己的肚皮,確認(rèn)了自己肚皮里正在消化的記憶真的有白柳的之后,才睜大眼睛舉起三指向孔旭陽保證【我真的吃到了白柳的記憶�!�

    楊志吃下去的記憶是以【肉】的形式進(jìn)入他的腸胃消化的,如果消化得快,楊志還能從被消化后的記憶里看到點(diǎn)什么,這也是楊志之前常常記憶混淆的原因。

    但如果吞噬一個人的所有記憶,那對楊志來說就像是吃了一整頭牛,一場游戲遠(yuǎn)遠(yuǎn)不夠不夠楊志消化的時間。

    所以楊志這個技能孔旭陽也只是用來做一個迷惑對手的技能,不能用作刺探情報的技能。

    但楊志對自己吃下去的記憶是有感覺的,他說自己有在消化白柳的記憶,那就證明白柳的確被吃掉記憶,是個沒有記憶的空白人士。

    孔旭陽收回視線,他試探性地往白柳那個方向走了兩步:“白柳?你還好嗎?你剛剛喝多了?”

    白柳抬頭看向孔旭陽:“我還好。”

    孔旭陽坐在了白柳旁邊,狀似可惜地安慰:“我們的爺爺奶奶都死了,我們都是回鄉(xiāng)祭祖的,也算是同病相憐,別難過了�!�

    “我不難過�!卑琢鴱乃陌锬贸鲆槐緯e起來微笑道,“因?yàn)槲液孟袷腔貋砀蓧氖碌摹!?br />
    白柳拿出的那本書上七個潦草的毛筆字,明明白白地寫著《茅山邪術(shù)手抄本》。

    第334章

    陰山村

    孔旭陽心里一喜,面上卻是驚訝道:“你拿這書來做什么?”

    “用來求財�!卑琢卣f道。

    白柳把書展開,里面滑落大大小小好幾張紙條,他屈身撿起拍拍,不徐不疾地在書面上一字排開。

    這些紙條都是欠條,上面所欠金額從幾千到上十萬不等,每張欠條上的還款日期都被重重地打了一個紅圈,又畫了兩個感嘆號,可以看得出當(dāng)事人的恐懼和還款的急切之情。

    白柳似有所悟地摸著下巴:“我好像欠了別人不少錢�!�

    孔旭陽看過去,心中不免輕蔑地笑了兩下,暗道一句臭窮佬。

    白柳拿到的這人設(shè),還真是貼合他身份,無論游戲內(nèi)外都是個無業(yè)游民,還是個缺錢的短命鬼。

    白柳扮演的是一個從初中就輟學(xué),一直在混社會的地痞,犯事進(jìn)過兩三次局子,因?yàn)槌鍪珠熅b結(jié)識了不少三教九流的人物,但也因?yàn)槌鍪珠熅b欠了不少債款。

    這個時候這人已經(jīng)欠了不少錢,放貸的莊家開始咬他了,放話說還不起錢就打斷他的腿,讓他在地上爬一輩子。

    這人嚇到了,病急亂投醫(yī),找了一個他認(rèn)識的邪門道人,說有沒有什么辦法讓我發(fā)一筆橫財。

    這道人說你要是真的缺錢,可以找一個極陰之地借陰財,陰氣越重,你拿到的橫財就越多。

    這傻子聽了這話,正好碰巧又遇到考古隊(duì)通知他回鄉(xiāng),他心里一合計(jì),欣喜若狂這個世界上還有比他那個挖出了古墓,又臟兮兮陰森森的老家陰氣還重的地方了嗎?

    他要是在這種地方借陰財,那豈不是發(fā)了!

    但害怕自己借了不義之財之后出事,這人還是多留了個心眼,小心地問了道人一句我這樣借陰財不會出事嗎?

    這邪門道人聽他要回鄉(xiāng)借陰財,就告訴他,借祖輩的陰財只是缺德,但無大礙,你會倒點(diǎn)小霉,但不會有血光之災(zāi),你畢竟是這個村里的后人。

    但這道人估計(jì)也沒想到,這人的村居然是陰山村這座喪葬習(xí)俗詭異的小鄉(xiāng)村。

    一般來說,后輩借祖輩陰財是不會出大事的,祖輩哪怕氣你不爭氣,那也是等你死了下地府才來和你算賬,教訓(xùn)你這個不孝子孫,在你生前是不會輕易動手的,畢竟你也算是它們的血脈親戚,它們還指望你燒香祭祀。

    但要是你的祖輩根本沒入地府,日日夜夜被困在這小鄉(xiāng)村里怨氣沖天地游蕩呢?

    這個時候向它們借陰財,那會發(fā)生什么可就不好說了。

    孔旭陽收回自己在白柳身上不懷好意的打量目光,換了一副擔(dān)憂的嘴臉,遲疑道:“邪術(shù)求財,傷天害理,會遭報應(yīng)的不太好吧?”

    白柳的目光依舊落在書面上,沒看孔旭陽,平靜反問:“這個世界上能快速求到的財不都是傷天害理的嗎?”

    孔旭陽一怔,下意識反駁:“怎么會?”

    白柳終于舍得用余光輕飄飄地掃他一眼:“要是有一種邪術(shù)能讓你開公司可以盡情壓榨員工而他們不會反抗,炒股提前預(yù)知走向能大范圍切割股民,放高利貸只要一個廣告,就能讓蠱惑別人,讓別人忍不住傾家蕩產(chǎn)地來借你利率極高的高利貸�!�

    “就連玩游戲打比賽,你也能利用邪術(shù)先一步殺死有競爭力的對手,還能不留痕跡,最后贏了拿到獎金�!�

    “你能靠這個累積大量的錢財,但按你的說法,這不都是利用邪術(shù)得到的傷天害理不義之財嗎?”

    “那是不是做了這些的人,都應(yīng)該遭報應(yīng)的?”

    孔旭陽被白柳這輕描淡寫的一眼看得驚起。

    這些事情孔旭陽全都做過,而且都是利用游戲積分兌換而來的道具做的,沒有留下過任何的痕跡,白柳怎么會知道?!

    他不是都忘了嗎!

    孔旭陽驚疑未定地看向楊志,楊志又是冤枉又是懵逼地拍了拍自己的肚皮,示意他真的有在消化白柳的記憶,孔旭陽才心神未定地勉強(qiáng)又坐了下去:“你剛剛在說什么啊白柳”

    白柳神色淺淡地收回自己的目光:“我是在幻想我自己要是拿到邪術(shù)有可能會做的事情,這幾種方式來錢最快�!�

    “這種不義之財,我是很想要的。”

    孔旭陽裝出一副被逗笑的樣子,拍了一下白柳的肩膀:“你又在說笑了白柳,你剛剛還說做這些東西會遭報應(yīng)。”

    白柳斜眼掃孔旭陽一眼:“不是哦,我不覺得這樣做會遭報應(yīng)�!�

    “一切傷天害理的錢財只有合法和非法之分,非法的的確會遭報應(yīng),但合法的是不會的。”

    孔旭陽竭力地擠出一張笑臉:“還有合法的傷天害理之財?”

    白柳舉了舉手里的書,目光真誠:“我剛剛在思考,法律會保護(hù)活人的權(quán)益,所以用各種手段剝削活人的錢都是非法的,但好像剝削死人的錢沒有納入法律考量范圍,是合法的�!�

    “所以借陰財是合法行為。”

    孔旭陽:“”

    他覺得好像哪里不對,但又說不上來。

    白柳翻開《茅山邪術(shù)手抄本》,里面有幾頁被翻得都起褶子了,一看就是時時翻閱,其中有一頁上還做了詳細(xì)的筆記。

    這一頁的排頭寫著三個大字「發(fā)陰財」。

    站在白柳身后的牧四誠很快接受了自己靈異主播的身份,現(xiàn)在已經(jīng)敬業(yè)地拿起相機(jī)開始到處拍了,他看到白柳正低頭看著這本書,端著相機(jī)好奇地湊近看,一邊看還一邊念:

    “「發(fā)陰財」,哇這還是繁體字,好難認(rèn),我看看寫的是什么啊”

    “找一座土葬新墳,有墓碑,有姓名性別,下葬不超過百日,傳備飯菜擇三牲酒(牛羊豬),五癸日,五陰時(下午五點(diǎn)到七點(diǎn)),攜帶壽金一支等前往做法�!�

    “先點(diǎn)四支香,一支插后土庭,右手三支香朝向西方對空畫,拜請日夜陰陽游神,接下來要念咒語”

    牧四誠漸漸地看入了神,語調(diào)變得恍惚起來:

    “雷霆號令,急如星火,十方三界頃刻遙聞,輪年值月,輪日值時,受事功曹,日夜陰陽游神,通靈五方”

    廟宇內(nèi)的香火時明時暗,陰風(fēng)呼嘯穿堂而過,發(fā)出一種奇特的,近似于女人笑聲的回響。

    牧四誠背后的三清神像從原來的面色端莊轉(zhuǎn)為怒目而視,舉著拂塵咧開了嘴,似乎要對牧四誠這個在他面前就施展邪術(shù)的道教子弟辱罵兩句,狠狠打去。

    清脆的鈴響和著風(fēng)聲傳來。

    十字交叉壓在棺材上的紅線晃動,帶動得四個角的鈴鐺也開始晃動起來,神像前被何大牛點(diǎn)燃的三根香的三根蠟燭在陰風(fēng)中搖擺兩下,熄滅了。

    廟宇內(nèi)的燈光昏暗下來,只剩頭頂搖擺的掛式電燈一點(diǎn)淡黃色的光打在神像上,無論是神像還是人,在這樣模糊的燈光下都變得面目可憎起來。

    七口棺材正對的臨時奠龕里擺放著的黑白照片上面容慈藹的七個老人也變得莫名陰森了不少,在相片里直勾勾地盯著大堂里的四個人看,臉上原本友善的笑變得詭異了起來。

    牧四誠對上正對他的那張黑白照片里老人的眼神的時候,一個激靈,猛地清醒了過來。

    他下意識地看向白柳,白柳對他平淡地?fù)u了搖頭:“沒事,早晚都要念這咒的,事先看看效果也好�!�

    牧四誠莫名地松一口氣。

    白柳的眼神從亮度變得昏暗不少的靈堂一掃而過,突然,他的目光頓住了,停在了某兩口棺材上。

    孔旭陽和楊志早已遠(yuǎn)遠(yuǎn)站開,這兩個人臉上神色緊繃。

    這游戲哪怕玩過一次,也到處都是小陷阱和坑,剛剛那個牧四誠突然念咒,要不是躲得快,害得他們都差點(diǎn)著了道!

    這兩口棺材正對的奠龕里擺放的黑白照片里的老人慈眉善目,笑容親和,一看就是好人面相,但令人感到背后發(fā)涼的是,這兩張?jiān)緫?yīng)該是單人的遺照,在剛剛那場混亂里,居然不知不覺地變成了雙人合照。

    在這兩張黑白遺照里,這兩個老人一個死死掐著舉著相機(jī),似乎還沒回過神來的牧四誠的肩膀,一個死死掐著面色平靜的白柳的肩膀,臉上出現(xiàn)了尸斑和浮萍,指甲變得青黑尖利,正面色欣喜詭怪地朝著相片外面看。

    白柳的眼神在老人掐自己肩膀上那只手停頓片刻,然后收回在照片上的目光,看向這兩口棺材上的黃符。

    黃符上的朱砂黯淡無光,邊角也出現(xiàn)了明顯的破損,一看就撐不了多久了。

    白柳轉(zhuǎn)身看向牧四誠:“把上衣脫掉。”

    牧四誠一懵,但還是下意識地脫了。

    白柳的目光停在牧四誠的肩膀上那里赫然一個剛剛被掐出來的,青黑發(fā)紅的手指印。

    牧四誠看到這個手指印被嚇得靠了一聲。

    白柳摸了一下自己的肩膀,他現(xiàn)在也感到這個地方有些隱痛了,他解開襯衫的兩顆紐扣,轉(zhuǎn)頭看去,果然在自己的肩膀是哪個也找出了一個凹陷的手指印。

    因?yàn)樘^陰冷,甚至沒有什么痛感。

    白柳看向牧四誠:“你剛剛是一直在拍是吧?給我看看�!�
← 鍵盤左<< 上一頁給書點(diǎn)贊目錄+ 標(biāo)記書簽下一頁 >> 鍵盤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