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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這幾天屯里發(fā)生的事,一件件的浮上村長的心頭,千頭萬緒,全都與穗子脫離不開干系。

    穗子五官輪廓都沒變,眼神完全不同,這種堅毅果敢的眼神,很少在女人里看到。

    嬌小的軀殼里,是一個強大的靈魂。

    夕陽余霞在穗子身上蒙上淡淡的金光,冬天的冷風(fēng)吹過,徹骨的寒涼,她的側(cè)影竟讓村長感到壓力,不敢再說什么。

    里面沒了聲音。

    于敬亭走出來,穗子站在暮靄里,于敬亭沖她伸手,穗子順從的走過去,從兜里掏出手帕,仔細地擦著他額頭浸出的汗珠。

    “辛苦了�!�

    “小意思�!�

    穗子趴在他耳邊,小聲的說了句。

    村長只見于敬亭眼睛一亮,好家伙,那倆眼就差冒綠光了——穗子說什么了他這么激動?

    “當真?”于敬亭問。

    穗子紅著臉點頭。

    她前世經(jīng)商管理公司時深諳一個道理,做老板必須賞罰分明,雖然不太懂夫妻相處之道,但想來也是如此。

    他不僅幫她抓到了作惡多端的壞人,也幫了無數(shù)的女同學(xué),今晚他是她的英雄,值得鼓勵。

    “走走走,趕緊回家!”于敬亭就恨不得馬上長翅膀飛回去。

    “那苑大剛——?”村長問穗子,不自覺地帶了一絲敬畏。

    “把他關(guān)學(xué)校倉庫,明早再送。大爺,你最好找倆小伙子看著門�!�

    “為啥?”

    穗子跟校長擦肩而過時停下,用只有倆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大爺,拉攏人心的時刻到了�!�

    穗子跟著一心想要快點“被鼓勵”的于敬亭走了。

    村長留在原地琢磨她話里的意思,校長進小樹林一看——

    慘不忍睹,真是慘不忍睹。

    苑大剛暈過去了,身上就沒有一塊好地方,街溜子下手真狠。

    “他大爺,陳涵穗最后那話,是什么意思?”校長問。

    村長琢磨過來了,又驚又喜,還有點后怕。

    “這丫頭手段不輸她娘啊,虧得我沒得罪她......”

    不馬上把苑大剛交上去,是想給那些受到欺負的學(xué)生家長出氣的機會。

    她讓校長把人關(guān)在倉庫,派倆小伙子看著,家長們誰要給孩子出氣就過來蒙著臉打,只要不打殘打死不影響明天上交給國家就行。

    村長只要把附近幾個屯,家里有五年級女娃的家庭挨個通知一圈,隱晦的說明這事兒,強調(diào)沒有別人知道。

    家長們自然會問自家孩子有沒有受過委屈,到時候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村長拉攏人心,穗子為民除害,惡人惡報。

    “他大爺?”校長不知道發(fā)生什么,就覺得老狐貍村長表情很微妙。

    “擅攻者立于九天之上,擅守者藏于九地之下�!苯裢淼氖�,讓村長想到評書里這句印象深刻的話。

    如果說,于敬亭是霸氣側(cè)漏九天之上的天,穗子就是深藏不露的九地之地,這倆口子到底是怎么湊一起的?

    “啥?你咋凈說我聽不懂的話?”校長還在狀況之外。

    村長拍拍他肩膀。

    “我是說啊,你以后千萬別得罪陳涵穗�!�

    這丫頭心機如此深沉,身邊又有于敬亭這樣的男人跟著,這兩口子一文一武,以后必要成大事啊。

    ......

    晚飯,于敬亭盯著穗子,怕她吃完了找借口不履行承諾。

    這小娘們拿他當工具時可答應(yīng)他了,包君滿意。

    就這四個字,于敬亭心刺撓了一晚上。

    就想知道,怎么個滿意法。

    吃了飯,姣姣纏著穗子講睡前故事,于敬亭滿臉嚴肅,背著手,來回溜達。

    “我跟你嫂子說點事�!庇诰赐び孟掳统胱颖攘吮�,就差把猴急這倆字貼腦門上了。

    姣姣好奇地看著哥嫂,穗子被孩子天真的眼神看了個大紅臉。

    “啥事,我不能聽?”姣姣問。

    于敬亭戲謔的看著紅臉的穗子,不懷好意的調(diào)侃:

    “對啊,你給姣姣說說�!倍核樇t,會上癮。

    “嫂子教你哥古詩去。《寄揚州韓綽判官》,要聽嗎?”

    “趕緊走�!辨皇忠粋,把這倆人推出去,別跟她提學(xué)習(xí),一提就困。

    到了西屋關(guān)上門,于敬亭挑眉。

    “小娘們,連孩子你都騙?”

    “沒騙�!彼胱拥穆曇舯任米哟蟛涣硕嗌伲椭^小聲道,“我就是實話實說的。”

    于敬亭還想問,穗子不給他機會,現(xiàn)在是給于鐵根大英雄一個人的“表彰大會”,閑人勿擾。

    今晚的楊屯,注定是很多人的不眠夜。

    學(xué)校廢棄的倉庫里,時不時就要進一兩個蒙著臉的村民,嗷嗷聲不絕于耳。

    對壞人來說,這注定是遭到報應(yīng)的日子。

    對做了好事的于鐵根來說,這是個難以忘記激動人心的日子。

    她對他說,我沒經(jīng)驗,可能會很差,你忍一下。

    很久以后,于敬亭爬起來,激動的睡不著。

    她可真是謙虛。哪里差?

    好得不得了,優(yōu)等生做什么都是最好的。

    抓起炕稍的唐詩三百首翻到她說的那首,用前所未有的學(xué)習(xí)熱情,一字一句的拜讀。

    毫不夸張的說,上學(xué)時如果有這個積極性,中專說不定都能考上。

    就著窗外的月光,于敬亭看到了最后一句,目瞪口呆,突然就覺得自己這種把植物掛在嘴邊的行為,跟她比是多么的低端�。。�

    這些文化人要是耍起盲流子來......真是太可怕了�。。。�

    這一刻,于敬亭突然佩服起自己這個滿腹經(jīng)綸飽讀詩書的媳婦來了,他媳婦,不一般!

    夢里,穗子夢到的都是于敬亭在危難之際挺身而出抓壞蛋的壯舉,她男人,真的帥!

    ###第49章接受正義吧###

    ,我在八零追糙漢

    清晨,王翠花從美夢中驚醒。

    院里一陣陣巨大的噪音。

    掀開窗簾一看,天還沒亮,她那不務(wù)正業(yè)的兒子,穿著青色毛衣,輪著斧頭,嗚嗚渣渣的在院子里跳大神。

    細看,他是在劈柴。

    王翠花怒氣沖沖的過去。

    “大清早的,折騰啥?”

    估計鄰居家也被吵醒了,說不定這會躺被窩里罵這小子不是好餅?zāi)亍?br />
    于敬亭得意地笑,一看心情就不錯。

    王翠花被他笑出一身雞皮疙瘩,受不了地搓搓胳膊,這小子不會是中邪了吧?笑得為什么這么浪?

    穗子出來,手里端著冒熱氣的碗。

    “穗子,他這是抽什么羊角風(fēng)了(注一)?”

    穗子臉微熱,總不能跟婆婆說,她服務(wù)讓他太滿意,這家伙膨脹了吧?

    “做了好夢吧�!彼胱雍鷣y找個借口想搪塞過去。

    “嗯,夢到詩詞歌賦了。”好詩!

    王翠花看到穗子手里端的是碗雞蛋水,剛想讓兒媳婦進屋喝別嗆風(fēng),卻見穗子把碗遞給兒子。

    “穗子,你自己喝就行了,給他不是浪費了?”

    王翠覺得給這不著調(diào)的小子一碗涼水就夠了,雞蛋水這么好的東西,他也配?

    “不浪費......”穗子小聲回道,吃蛋白質(zhì)補蛋白質(zhì)。

    “不能慣著他,這些臭老爺們慣一下尾巴就上天——你還真喝?”王翠花瞠目結(jié)舌。

    于敬亭這會正是膨脹,別說只是碗雞蛋水。

    現(xiàn)在給他一雙隱形的翅膀,他能飛上天跟太陽肩并肩,給他個撬棍,分分鐘撬地球。

    媳婦為什么端碗雞蛋水過來,他能不明白?一滴那啥十滴血,這小娘們真會心疼人。

    心都快被穗子融化了,心里樂個半死,面上裝深沉,努力維持硬漢形象。

    “表現(xiàn)挺好,‘下次’繼續(xù)努力�!敝攸c是,還得有下次!

    穗子接過空碗,莞爾一笑。

    劈了半天柴都不累的男人,被她笑差點握不住斧子,幸福感瞬間爆棚。

    “一個個笑的跟鬧貓似的......”王翠花想把大門打開,看到門口那堆東西,驚的啊一聲。

    “哪來的?”

    門口擺了幾個小籃子,有雞蛋,有白糖。

    王翠花目瞪口呆。

    穗子不意外,這應(yīng)該是學(xué)生家長半夜偷偷過來放的。

    昨天排隊打苑大剛的人肯定不在少數(shù),苑大剛被揍急了肯定要罵她和于敬亭。

    穗子和于敬亭做好事不留名,這大恩家長們都記下了。

    受害學(xué)生家長不能聲張,卻懂知恩圖報,用最質(zhì)樸的方式表達感謝。

    “一會我挨家問問,看看是誰掉的�!�

    王翠花給人看事兒時滿嘴跑火車要東西,這種來路不明的便宜,她卻是不愿意占的。

    “敬亭昨天做了好事,這是大家對他的肯定,收著吧�!彼胱涌粗诰赐�,給予他毫不吝嗇的贊美。

    “這小子不做壞事都謝天謝地了,他還有那個善心?”王翠花斜著眼睛看兒子。

    “他不會跑出去搶東西了吧?”這才是她混球兒子會做的事。

    “進屋說。敬亭可厲害了�!�

    一個又一個的彩虹屁,把于敬亭拍得通體舒暢,穗子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這波操作穩(wěn)了。

    苑大剛罪有應(yīng)得,但他身體有殘疾,不是真正的玉米地惡魔。

    惡人一天不捉到,村里的女孩們就一天不安全。

    她要用最真誠的贊美,發(fā)自肺腑的給于敬亭該有的尊重,這樣他才會心甘情愿的配合她把玉米地的惡魔抓到。

    穗子進屋,把于敬亭怎么抓人的事兒講給婆婆。

    根據(jù)穗子的觀察,婆婆直來直去,小事貪便宜大事不含糊,把事情告訴婆婆,不用擔心她四處宣揚。

    “活該!老不死的當年翻墻想偷看我洗澡,被咱家大鵝咬的嗷嗷叫,這就是報應(yīng)!”

    王翠花聽得熱血澎湃,對于敬亭說道:

    “你總算是干了件人事,不過也不用翹尾巴,功勞是你媳婦的,沒你媳婦,你能有這覺悟?”

    王翠花跳過不是好餅的兒子,看穗子,各種滿意。

    怪不得兒媳婦今天這么乖巧,這是哄不著調(diào)的鐵根走正路呢。

    以柔克剛,穗子玩得明明白白。

    王翠花看了眼被穗子哄的溜溜轉(zhuǎn)還不自知的兒子,真心覺得這個兒媳婦娶得太值。

    “賢妻旺三代,老于家有指望了。”

    王翠花喜滋滋的去廚房,她要親自下廚獎勵兒媳婦。

    穗子想跟過去幫忙,被于敬亭抓著胳膊壓在墻上,邪氣地問。

    “下次什么時候討論詩詞歌賦?我覺得這個《寄揚州韓綽判官》特好,值得反復(fù)復(fù)習(xí)�!�

    字都認不全的男人,竟然把這么拗口的詩名背下來了,可見昨晚抱著書不知道回味了多久。

    穗子被他這沒羞沒臊沒臉沒皮說的,頭頂直冒熱氣,但為了王家圍子父老鄉(xiāng)親,只能燥著臉小聲道。

    “我會背的,可不止這一首�!�

    “哦?”文化人還有新花樣?

    于敬亭這一刻對詩歌的熱愛超越了一切,眼巴巴的看著她。

    就見穗子伸出修長的手指,勾著他青色的雞心領(lǐng)毛衣下擺。

    “只要你能把苞米地里那個惡棍抓到,我跟你討論下《琵琶行》�!�

    于敬亭以最快的速度沖回西屋,抓起那本讓他回味無窮的唐詩三百首,琵琶行,有了!

    “這姓白的老頭怎么那么墨跡?”這長的裹腳布一樣的詩,媳婦說的是哪句�。�

    “白居易寫的好多都是敘事詩,敘事詩要把一件事講完就會特別長,將來我會看著姣姣都背了。你看最后一句呀�!�

    最后一句,好小的聲音。

    王翠花一邊做飯一邊聽小兩口的對話,下巴都要掉了。

    心里直呼,好家伙!�。�

    她這不著調(diào)的兒子,竟然主動看詩了?!

    孩兒他爹,你在天上看著沒?老于家要有出息了!王翠花擦擦眼角激動的淚水,感覺家族前途一片光明。

    一顆憋種也要發(fā)芽了,不,是兩顆,穗子剛說了,還要教姣姣呢。

    “江州司馬青衫濕......”于敬亭讀完這句,聯(lián)想她用手勾著他青色毛衣的表情.....

    這要是還能忍得住,就不是男人了。

    擼袖子就往外走。

    苞米地里那個臭不要臉丟老爺們臉的混球,等著接受正義的審判吧!

    這混蛋,他抓定了!

    ###第50章你們都猜不到是誰###

    ,我在八零追糙漢

    穗子忙拽著他,天還沒亮,抓誰去啊。

    又到了課間休息時間,穗子站在大門口等著聽李有財?shù)牡狼笍V播。

    “父老鄉(xiāng)親大家好,我是李有財�!�

    李有財鼻青臉腫的坐在廣播間內(nèi),眼鏡碎的膠布都黏不起來,只能用手抓著單個的鏡片對著紙念。

    今天檢討字多了,雖然讀的跟沒感情的機器人似的,但聽到的人都能懂他做了什么。

    穗子納悶,這檢討也太實在了。

    于敬亭又跑到播音室,監(jiān)督李有財了?

    沒看到于敬亭,倆年輕人從播音室里出來,看到穗子跑過來。

    “嫂子,亭哥交代我們的事兒都辦好了,李有財‘自愿’把檢討讀完了�!�

    穗子瞄了眼他們倆腰間別著的木棍,好一個‘自愿’。

    “敬亭人呢?”穗子猜這倆人是于敬亭收的小弟。

    “亭哥說他為了詩詞歌賦奮斗去了——嫂子,你用了啥法子讓亭哥這么愿意學(xué)習(xí)?”

    穗子臉一陣陣冒煙。

    她那法子不能跟外人說��!

    嘴角都裂了,抹了點香油緩解疼痛,她容易么?

    早晨,于敬亭腰間別著唐詩三百首,跑到村口大樹底下一通嘚瑟。

    什么與媳婦徹夜研究古典文學(xué)啊,他要為了傳承古典詩詞奮斗啥的。

    說得眾街溜子莫名其妙。

    有人斗膽問了句是不是中邪了,被于敬亭一腳踹飛。

    小弟從兜里掏出個報紙包遞給穗子。

    “這是亭哥親自烤的,讓你吃完了再上課�!�

    穗子接過來,還帶著余溫,打開,是烤地瓜。

    心頭一暖。

    她早飯后又吐了,他一定是看在眼里。

    他有時候也是挺細心的。

    其實于敬亭沒穗子想的那么貼心。

    他覺得穗子看李有財出洋相心情會好,逮到機會投喂,他來不了就讓手下小弟送溫暖。

    他娘養(yǎng)的豬這兩天都長肉了,他的胖媳婦天天掉肉,愁啊。

    穗子躲辦公室把整個烤地瓜吃了,被于敬亭暖到了,竟也不反胃,還覺得挺香。

    美中不足,她沒聽到柳臘梅的檢討。

    昨天她跟村長約好了,讓柳臘梅這個幫兇也跟著念三天檢討。

    大概是柳臘梅慫了,躲到別屯親戚家避難去了。

    穗子沒聽到柳臘梅的檢討頗感遺憾,這份遺憾,在下班后被于敬亭填補了。

    于敬亭帶人在附近幾個屯溜達,重點排查隱蔽的小樹林,一無所獲。

    正鬧心空手回家沒法哄媳婦開心呢,柳臘梅撞他槍口上了。

    柳臘梅在楊屯待不下去,一大早就跑到苑家屯奶奶家,剛好趕上有人給她提親。

    “她現(xiàn)在的名聲,誰這么膽兒大還敢要她?”穗子好奇。

    “說是死了媳婦的鰥夫,老家是苑家屯的,考上中專后分配在市里上班,媳婦得病死了沒孩子,工資待遇都挺好,是個老實人�!�

    “該不會是苑大業(yè)吧?”

    “你怎么知道?”

    “呃......”穗子無語,因為苑大業(yè)就是柳臘梅前世的老公。

    穗子也是很多年后聽老家人說過一嘴,苑大業(yè)后期下海經(jīng)商賺了不少錢,柳臘梅成了闊太太,典型的蒼天無眼,惡人有好報,意難平。

    “柳臘梅的奶奶給了媒人錢,讓媒人跟男方家吹柳臘梅人好,男方一家都搬城里去了,對這娘們的所作所為都不知道,媒人說他就信了。我站在柳臘梅奶家院子外放水,剛好聽到倆家約見面時間�!�

    “你為什么總站在別人墻外撒尿,還偷聽?”穗子覺得這家伙真不是個好餅。

    “不要在乎這些細節(jié)。柳臘梅這邊吊著李有財,那邊又同意跟別的男人見面,我能看著老實人吃虧娶這種狗屎女人?哥哥是那種不發(fā)揚風(fēng)格做好事的男人嗎?”

    “所以,你做了啥?”穗子聽他說發(fā)揚風(fēng)格,直覺這家伙要冒壞水。

    “也沒啥,媒人給男方家回話時,我‘剛好’路過借水喝,‘順口’幫他詳細地介紹了柳臘梅,她是怎么跟李有財勾搭、陷害你差點流產(chǎn)、跟別的男人眉來眼去,說的可詳細了。”

    “男方什么反應(yīng)?”

    “聽完后,哆哆嗦嗦的掏出火柴給我點了根煙,說了句謝謝,跑步去車站了�!�

    唯恐跑慢了趕不上回城的車,鞋差點跑掉,嚇壞老實人了。

    柳臘梅前世的好姻緣,被于敬亭一泡尿拆散了。

    “雖然苞米地的壞人沒抓到,可我這發(fā)揚風(fēng)格,攪和了柳臘梅,你多少也得上個態(tài)度吧?”

    不給來個詩詞歌賦,給個吻吧總不過分吧。

    于敬亭盯著她的小唇珠使勁看,這么好看,欠親!

    穗子被這個消息驚得合不攏嘴,隔了快三十秒,才緩緩道:

    “按著昨天的標準獎勵你。”

    有條件要獎勵,沒條件抹點香油創(chuàng)造條件也要獎勵,誰讓柳臘梅喪盡天良呢!

    于敬亭不敢置信,幸福來的太突然。

    他尋思親一下就夠了,沒想到——

    柳臘梅這么“值錢”,收拾她一次都趕上抓壞蛋的待遇了比揍李有財還能讓媳婦開心呢。

    于敬亭暗下決心,柳臘梅以后再相親,“介紹女方詳細條件”這一環(huán)節(jié),他承包了。

    晚上,穗子親自下廚,用囤的豬肉做肉醬面。

    柳臘梅錯失好姻緣,她說什么也得吃一碗順心面條。

    自打穗子掌握廚房大權(quán)后,一家人的幸福指數(shù)使勁飆升,簡單的食材到她手里,總有驚艷的發(fā)揮。

    她前世也沒什么愛好,除了工作就是研究廚藝,做一桌子菜也沒人陪著吃,孤孤單單的。

    現(xiàn)在有一大家子捧場,穗子愿意跟大家一起分享她的好廚藝,一家人吃的嘴角冒油。

    于敬亭心情倍兒好,喝了一盅小酒助興。

    剛把燈關(guān)上,還沒來得及跟媳婦探討詩詞歌賦的美妙,門外有人嚷嚷。

    “亭哥!”

    穗子聽出來了,是白天給她送地瓜的那個小弟。

    于敬亭念了句植物,不情愿地把拉鏈拉上,黑著臉開門。

    “亭哥,咱們兄弟按著你的吩咐守著小樹林,還真讓我們堵著人了,你都猜不到是誰!”

    于敬亭讓他的兄弟們分了幾批,輪流的守著他認為可疑的地方,想不到才一天,就有收獲了。

    “誰��?”穗子迫不及待地問。

    “李有財!”

    ###第51章吃不上的烤土豆###

    ,我在八零追糙漢

    “李......有財?!”

    穗子驚詫的找不到聲音,他?!

    “我和我弟按著亭哥的意思,守在咱屯小樹林,見著李有財鬼鬼祟祟的過來......”

    小弟娓娓道來。

    于敬亭為了哄媳婦開心,一大早就在村口的大樹底下,用小樹枝在地上畫圈。

    所有他認為可疑的地方,都被圈起來,倆人一組輪流看著。

    來報信的這哥們叫楊大志,跟他兄弟楊二奎分到一組,負責楊屯小樹林的盯梢。

    小哥倆正是十八九歲,崇拜大哥的年齡,就想在于敬亭面前“立頭功”。

    “我倆看他鬼鬼祟祟,貓貓膩膩的,不像是要做好事兒,本想直接把人扣住,可是我們謹記亭哥的吩咐,捉人必須要成雙,單個不能抓�!�

    穗子看了眼于敬亭,眼帶欣賞。

    于敬亭絕非一介莽夫,他辦事粗中有細,有大局觀。

    如果是單抓李有財,很可能被反咬一口。

    但穗子還是有疑惑的。

    “李有財真的拽小姑娘了嗎?”

    不是她瞧不起李有財,被于敬亭連續(xù)削好幾天,讓他拎塊豆腐都沒勁兒吧?

    還有力氣拽小姑娘?

    “小姑娘?那倒沒有,他見的是柳臘梅。好家伙,倆人一前一后的進林子,進來后就一通啃——呃,嫂子,要不你先休息?”

    楊大志眉飛色舞地描述,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長這么大,頭一回見著......刺激啊。

    看到亭哥家的高級知識分子媳婦也饒有興致地聽著,楊大志一個急剎車,干咳兩聲。

    穗子聽得正是津津有味,特想告訴楊大志,說吧,沒事兒。

    她以批判的精神聽。

    于敬亭冷眼看著自家的八卦小娘們,呵。

    楊大志見穗子不愿意挪地方,亭哥也沒說啥,只能去掉那些不堪說的,挑著能說的繼續(xù)給大哥匯報。

    “這倆人見面就啃......李有財把腰帶解開,我們哥倆就沖過去,把他和柳臘梅一人捆著手,一人一個套麻袋了。本來亭哥指示只捆男的,可這女的跟嫂子不是有過節(jié)么�!�

    就順手一起捆了。

    “那......褲子提上了?”穗子不愧是文化人,擅長聽重點。

    “沒有�!�

    穗子腦補了下,柳臘梅和李有財這幅“尊容”,被“封印”在麻袋里,哎呀......

    說這倆人沒干啥都沒人信。

    就算這對dog男女渾身長滿嘴也說不清楚了。

    “你們心思挺細的�!彼胱涌滟�。

    “亭哥教育的好,亭哥早晨開會時就跟大家說了,無論抓到的是誰,男的都得讓他露著,呃,那個啥�!�

    原話過于那啥,楊大志不好轉(zhuǎn)述。

    “哥,現(xiàn)在怎么辦?”

    “找輛馬車,送局子里。”于敬亭聽明白了。

    李有財不是苞米地里那個混球,他就是單純的跟柳臘梅幽會。

    柳臘梅被于敬亭一泡尿攪和了好親事,一路哭著回了楊屯。

    白天不敢出來,晚上敲李有財家后門,求安慰求么么噠。

    李有財也是憋一口鳥氣,無處安放。

    這些天他被于敬亭收拾的懷疑人生,心里正是堵。

    柳臘梅送上門,他就想趁機紓解一番。

    倆人跟往常一樣來到小樹林,還沒來得及以天為被以地為席有辱斯文,就被于敬亭安排的伏兵“封印”在麻袋里了。

    跌宕起伏的劇情讓穗子直呼過癮。

    生活可真是,處處充滿驚喜啊,這順心面條吃得可真是有效果,一順百順!

    “別送他們?nèi)ゾ肿��!彼胱娱_口。

    于敬亭不滿的看著她,小娘們要是敢心軟,他現(xiàn)在就把她扛進屋,家法伺候!

    “這樣......”穗子趴在他耳邊,嘀嘀咕咕。

    于敬亭挑眉,這小娘們,花樣挺多啊。

    穗子算得非常明白。

    如果把這倆人捆到局子里,男未婚女未嫁,至多是批評教育關(guān)李有財幾天,李有財?shù)墓ぷ饕沧霾幌氯チ恕?br />
    那就違背穗子要送他進去長久吃牢飯的初心了。

    蛇打七寸,一招制敵,眼前這點事兒還不足以讓李有財徹底進去,穗子有更好的法子折磨他。

    王翠花披著棉襖出來,就見兒子領(lǐng)著只熊——哦,不是熊。

    仔細看,是穗子。

    “你把穗子捂成這樣,大晚上的去哪兒?”

    穗子的碎花小棉襖外還被于敬亭扣了個棉大衣,帶個翻毛帽子,離遠看真像熊瞎子進村。

    “去村長家看熱鬧啊,李有財跟柳臘梅讓人堵小樹林了。”

    “哎呀呀!這得看看——你倆先去占個前排好地方,我換件衣服一會就到�!�

    王翠花激動了。

    于家人都護犢子,柳臘梅差點把王翠花的小孫兒整沒有了,這口惡氣還沒出呢,有這種落井下石看戲的機會,怎能錯過。

    “娘,你把姣姣也領(lǐng)過去吧,咱們都出門了,別讓姣姣一個人在家,不安全呢�!彼胱淤N心提示。

    村長家燈火通明。

    這幾天楊屯簡直是多事之秋,大事小情不斷。

    村長剛烤了個土豆,尋思喝點小酒暖暖身子就睡。

    這幾天,村長對烤土豆有點心理陰影。

    總覺得一烤土豆于敬亭就要竄出來找他辦事兒,搞得村長白天不敢烤,晚上偷摸的整上,看著被煙熏黢黑的鐵盆,欣慰地笑。

    這么晚,老于家街溜子總不會找過來吧?

    美滋滋地倒一口小酒。

    “大爺!出事了!”

    村長的手一哆嗦,珍貴的二鍋頭撒在了炕桌上。

    楊家哥倆一人扛一個麻袋,正在大門外嚷嚷呢。

    村長出來開門,被這陣勢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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