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想到穗子在辦公室里夸他字好,校長隱隱覺得她運用了反諷的手法,但,沒有證據(jù)。
“等字跡干透了,就可以把柜子豎起來搬進屋了�!�
穗子滿意地看著她和于敬亭聯(lián)手的杰作。
家就是充滿個人痕跡的地方,能夠跟他聯(lián)手做點什么,挺開心的。
“哎,那誰啊,你過來幫我裝一下玻璃!”校長已經(jīng)比劃半天了,手都凍僵了,也沒能把玻璃裝上去。
看于敬亭干活利索,校長想讓他幫個忙。
“不會�!庇诰赐G下酷酷的倆字,進屋喝茶去了。
穗子對校長露出個不帶感情純屬禮貌敷衍地笑:
“我家這口子就會點木匠活,裝玻璃什么的他不行�!�
校長的視線落在柜子新裝的鏡子上——裝鏡子難度好像比玻璃還大吧?
這兩口子,睜眼說瞎話,口徑要不要這么統(tǒng)一啊。
看于敬亭兩口子進屋,王萌萌也想跟過去,腳還沒邁進去,于敬亭把門直接關(guān)上了。
“我們要吃飯了,有事明天說�!�
王萌萌還沒被人如此直白的拒絕過,愣了一會,剛想說點什么,聽到校長那邊傳來嘩啦一聲。
凍太久,手僵了,玻璃沒拿住,又碎了......
王萌萌一下想起來了。
于敬亭會砸玻璃,這家人惹不起。
聽著校長罵罵咧咧,王萌萌小聲嘀咕。
“這院以后是熱鬧了�!�
鼻子動了兩下,好像聞到什么特別香的味兒了。
“校長,你家燉肉了?”
“燉什么肉,哪有心情!”校長對著一地碎玻璃,都要愁死了。
王萌萌聞了一圈,最后確定,香味是從穗子家關(guān)著的門里傳來的。
“關(guān)上門吃獨食啊......可真行�!蓖趺让韧掏炭谒邆不服八個不忿的回屋。
吃著穗子送的醬菜配窩頭,念叨著農(nóng)村人格局太小吃獨食.....隔壁到底吃的啥,咋這么香?
“我減肥,可不能再吃了�!彼胱右贿叧匝�,一邊念叨。
于敬亭已經(jīng)習(xí)慣了她這口是心非的習(xí)慣,她這邊說,他那邊給她夾菜。
倆人忙活一天,沒空做飯,從外面買了餅,打了倆菜,配上家里帶的熏肉,新家第一頓,簡約不簡單。
“你這倆同事,都不太地道。”
于敬亭只跟這倆同時打個照面,就已經(jīng)看出都是什么人了。
校長那不懷好意把色瞇瞇寫在臉上的,就不說什么了。
那個女的整天想占小便宜,沒事就往別人家跑。
“受過教育的城里人,就這?”
“習(xí)慣就好。城里人,農(nóng)村人,都是人,是人就不可能太完美了,多少都有點小毛病。”
是鄰居又是同事,一個院住著,面上過得去就得了,穗子也沒指望個她們當(dāng)真心朋友。
穗子看著于敬亭,欲言又止。
她想問,他會不會不適應(yīng)。
城里人論生活水平,其實也沒高農(nóng)村多少。
這會大家日子都緊緊巴巴,真要算起來,農(nóng)村的食物反倒是更充足一些。
但生活方式截然不同,讓某些素質(zhì)不高的人產(chǎn)生了莫名的優(yōu)越感。
校長早晨那番高姿態(tài)的言論,穗子往心里去了。
她不在乎校長怎么說自己,說于敬亭她不開心的。
所以剛校長要求于敬亭幫忙,穗子都沒幫著勸于敬亭。
于敬亭是為了她才來到城市的。
穗子怕他不適應(yīng),更怕傷到他身為男人的自尊。
“這床,夠結(jié)實�!庇诰赐こ燥柫艘荒ㄗ�,滿意地拍著床。
“嗯,是挺好的。”穗子琢磨著找個突破口跟他聊聊。
“怎么折騰都沒動靜�!�
“嗯——嗯?”好像哪兒不對?
于敬亭把頭貼在她的肚子上,自問自答:
“崽兒,你要爸爸干嘛?哦,好奇新家啥樣?別急,等你媽吃飽了,爸爸進來跟你好好說說——哎,你揪我耳朵干嘛?是咱家孩子找我!”
穗子為自己剛剛多想的那些感到羞愧。
就他這臉皮厚度,強悍生存能力,無時不刻的旺盛本能,他哪兒會不適應(yīng)!
看穗子小臉紅撲撲的,于敬亭嘿嘿地從兜里掏出他準(zhǔn)備的好玩意,看看,這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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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我有的是辦法###
于敬亭從兜里摸出一把糖。
這是幫人家搬運東西,那家人給他抓的。
有軟糖硬糖還有酒心糖,沒舍得吃,就想著留給穗子。
穗子一時腦抽,看到糖就想起個段子來。
“我是軟糖,你是硬糖,我們遇到一起就是酒心糖......”
說完穗子捂著嘴,天啊,這還是她嗎?
她怎么能說出這種話來!
于敬亭沉寂了三秒,然后,緩緩挑眉。
不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吧?
“小陳老師,你很上道么�!�
都被你帶壞了!穗子在心里小小聲抗議。
跟這家伙在一起,她再也不是純潔的紅領(lǐng)巾了!
“來來來,朝著酒心糖使勁~”
床修理的這么好,糖又這么甜,這么好的時光又豈能辜負(fù)。
于敬亭的適應(yīng)能力超出所有人的想象,包括穗子。
進城第一天,給家里弄了柜子和床。
第二天,鼓搗了一堆木材,做了吃飯桌子和碗架柜。
第三天,校長驚悚的看到他在院子里敲鐵。
也不知道于敬亭從哪兒搞了一塊鐵皮。
穗子畫圖紙,他在那錘,據(jù)說想做個洗澡盆。
拼接技術(shù)難度太大,小兩口研究了半天未果,失敗告終。
鐵皮洗澡盆沒鼓搗出來,小倆口子并沒停止折騰。
用剩下的鐵皮,鼓搗幾把鐵皮簸箕。
王萌萌看著簸箕做得不錯,想跟穗子討一個。
穗子一臉遺憾地說,失敗了,一用就掉底兒,堅決不能給院里的同事添麻煩。
于敬亭拎著簸箕出去。
回來簸箕不見了,手里多了扇排骨。
校長和王萌萌都覺得,這家伙鳥悄賣錢去了。
于敬亭堅稱他是“扔垃圾”,眾人也拿他沒轍。
當(dāng)天晚上,廚房彌漫燉排骨的香味。
廚房是公用的,一家做好吃的,剩下幾家看得到聞得到。
王萌萌做水煮大白菜,眼睛卻不住地瞥向穗子家的鍋。
這排骨燉得香氣四溢,王萌萌饞,校長也饞。
北方人都熱情,有這種好吃的,都會招呼身邊的人嘗嘗,這倆人都等著嘗。
穗子把紅潤油汪汪的排骨盛到盤子里,校長和王萌萌同時吞口水。
“陳兒啊,你這菜做得不錯啊�!�
校長含蓄的暗示。
“磨蹭什么呢?快點!”于敬亭跟個土匪似的卷進來,一手抄起盤子,另一只手拽著穗子胳膊。
“花卷都要涼了,磨磨唧唧!”
這土匪般的口吻,成功嚇退了校長和王萌萌的食欲。
于敬亭對著穗子兇,一扭頭對校長換上“農(nóng)村人卑微地笑”。
“呦,校長也在這呢?跟我媳婦聊什么呢?她惹你生氣盡管說,我回去削她�!�
說罷,拽著穗子健步如飛,無視校長伸出的挽留手。
“這也太摳了吧?”王萌萌等穗子走后才敢小聲說。
“這不合群,沒辦法融入集體啊�!毙iL煞有介事地?fù)u搖頭,“農(nóng)村來的,見識就是少,都不懂得跟領(lǐng)導(dǎo)搞好關(guān)系�!�
王萌萌看校長這樣,心說,人家不僅不跟你搞好關(guān)系,連你家玻璃都是他干碎的......
但這種話哪兒敢說,說出去,碎的就是自家玻璃了。
木頭小飯桌上,排骨燉粉條,配上白胖胖的花卷,倆小板凳并排挨著,穗子和于敬亭平平無奇的晚飯正在進行中。
“為了頓排骨,把人的罪了,不合適吧?”穗子問。
“沒什么不合適的,你那倆同事就不值得交�!�
于敬亭在老家就是一路打過來的,對于看不順眼的人從來都是不慣著,面上功夫都懶得做。
穗子想想,也是。
“左右處時間長了,你是什么性格也藏不住,他們早習(xí)慣也好......”
“老子是什么性格?”于敬亭斜著眼睛看她,“我看你是又想當(dāng)‘酒心糖’了吧?”
穗子臉一熱,左顧右盼,做了個噓的手勢。
唯恐兩口子的“黑話”讓外人聽到。
她心虛的小模樣逗笑了于敬亭,挑著肉多的排骨給她夾碗里。
“你們是不是要開始上班了?”
穗子點頭,明天就正式開課了。
學(xué)校是新籌備的,這幾天都在準(zhǔn)備階段,明天就開始正式招生了,穗子也要開始正式工作了。
“敬亭,你要不要也跟著上課?”穗子問。
“不需要,我自有打算�!�
穗子早就想讓他提升下學(xué)歷,夜校也發(fā)畢業(yè)證,還可以參加成人考試。
穗子自己想通過自考提升學(xué)歷,中�,F(xiàn)在是香餑餑,過幾年就不行了,以后評職稱也費盡。
如果于敬亭愿意跟著她一起學(xué),以他的腦力拿個自考文憑不困難。
但見他這滾刀肉,油鹽不進的樣,這是篤定了學(xué)歷就是一張廢紙,不打算按著穗子的思路走。
穗子沉思,她得換個思路忽悠他上鉤。
學(xué)歷這件事,沒得商量。
穗子不希望以后人們提起他時,用那種“某老板學(xué)歷低也發(fā)財,還不是生對了年代?”的口吻。
即便后期他去商學(xué)院鍍金,還是有人盯著他初始學(xué)歷不放,甚至把他所有成就,都歸咎于時代的造就。
誠然,這先富起來的人,的確是搭乘了改革的春風(fēng)。
但走在春風(fēng)里的人那么多,怎么就富起來這幾個?
他的個人能力穗子看在眼里,這會自考含金量極高,他稍微用點心絕對有能力拿下,這層金,她給他鍍定了。
“你這又憋什么壞水呢?”于敬亭看她不吭聲,問道。
根據(jù)以往經(jīng)驗,她一沉默,就要憋幺蛾子。
“沒事。”穗子當(dāng)然不能說,自己在算計他。
“你不會要吹枕頭風(fēng)吧?你要吹當(dāng)然沒問題,只是吹也是白吹,老子占了便宜還不聽話!老子絕對不去上課,你就是變成酒心糖塞滿了——唔!”
穗子把花卷塞他嘴里。
“注意胎教!”
他果然發(fā)現(xiàn)她有吹枕頭風(fēng)的習(xí)慣了,穗子垂眸遮住眼里的算計。
給這種智商過硬哪兒都硬的男人當(dāng)媳婦,怎么可能只會用枕頭征服自己男人?
更新?lián)Q代,她有的是辦法誘拐他走正路。
“對了,咱們院不是應(yīng)該住三家嗎?第三家哪兒去了?”
于敬亭看她不說話,以為這小娘們被自己“馴服”了,話題轉(zhuǎn)移到別的地方。
“我也納悶?zāi)�,今兒還問王萌萌,她說應(yīng)該快了�!�
稀里嘩啦!
玻璃碎裂的聲音響起,外面?zhèn)鱽砑ち业臓幊陈暋?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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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廢物利用了###
校長家好不容易裝上的玻璃,再次碎了個稀巴爛。
穗子看于敬亭。
于敬亭無辜地攤手。
他一直跟她在屋里吃飯。
校長家那個角度,除非彈弓會拐彎。
所以,這是誰打的?
校長站在一地碎玻璃里,滿臉的生無可戀。
“張月娥!你個癟犢子玩意,別以為你藏單位就找不到你了,滾出來!”
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罵罵咧咧地站在門口,腰里別著個棒球棍,手里還拎著塊板磚。
校長家的玻璃,就是他砸碎的。
“張月娥的確是我們學(xué)校的老師,可是她還沒有來報道,你不要在這鬧事�!毙iL躲得遠遠的喊話。
“你們敢用張月娥那個賤人,我就天天過來鬧事,讓你們學(xué)校開不下去!”那男人繼續(xù)罵。
于敬亭噗嗤樂了。
低頭貼著穗子耳朵說悄悄話:
“你看,城里的小地痞,還比不上我。老子在王家圍子打架斗毆,從來不牽累別人!”
“......”穗子無語。
當(dāng)街溜子還搞出優(yōu)越感了?
給他支筆,大概能寫出個《論街溜子的自修養(yǎng)》?
“我們這里是正經(jīng)單位,你不能搗亂�!毙iL試圖講道理。
拴在門口的大黃狗,看到鬧事的夾著尾巴縮成一坨,一點也沒有看家護院的意思。
什么人養(yǎng)什么狗,遇到老實的就嗷嗷,看到厲害的蔫吧。
“張月娥連自己親兄弟都算計,你們敢用她,我就讓你們不得安生!我明天還來!”
男人放了句狠話,轉(zhuǎn)身走了。
校長擦擦額頭冷汗,看著碎玻璃欲哭無淚,這兩天沒干別的,就修玻璃了。
“這都是什么人啊......你們就這么看著?!”扭頭對于敬亭和穗子等人發(fā)脾氣。
王萌萌從穗子身后探頭,小聲回道:
“校長,我們也害怕啊。這家伙怎么回事?咱們要不要報警?”
“報警有什么用?回頭把人惹急了,天天過來找麻煩怎么辦?”
校長心里一肚子火,罵起了張月娥。
“這個張月娥,家里破事不斷,簡直就是個大瘟神。在老單位待不下去,被調(diào)到咱們這,人還沒到,就把麻煩招來了!”
“校長,張月娥家里有什么事兒?”王萌萌八卦。
穗子在邊上聽。
張月娥就是另外一個住宿舍的同事,人還沒到,穗子沒見過。
校長心里有火,借機說起了八卦。
張月娥原本是在市教育局工作,比夜校好多了,總有人去鬧,才被調(diào)到夜校來,等于被降級了。
“那為啥她家里人總來鬧?她搞破鞋了?”王萌萌繼續(xù)問。
“那倒沒有,是跟她家房子有關(guān)�!�
校長作為個男人,嚼起舌頭比娘們還娘們,于敬亭聽得滿臉嫌棄,他就不喜歡這些東家長李家短的,拽穗子想讓她進屋。
穗子卻不動地方,看樣子也是有興趣聽。
于敬亭翻了個白眼,自己進屋收拾碗,順便給穗子披個外套,省得凍著。
王萌萌看于敬亭貼心的小動作,眼里有羨慕劃過,想著挺好個男人,就是農(nóng)村出來的,可惜了。
穗子聽了一會,都聽明白了。
這個還沒謀面的同事張月娥也是個倒霉催的。
生父重男輕女,在她小時候就把她送人養(yǎng)。
養(yǎng)父母條件不錯,給她安排了工作,對她視如己出。
去年,養(yǎng)父母相繼過世,留給張月娥一套房子。
就在市區(qū),挨著市政,周圍環(huán)境好,房子是三間大瓦房,周圍配套的小學(xué)初中,特別好。
親生父母聽到后,馬上過來鬧。
要求她把工作名額讓給親弟弟,還要把房子也讓出來。
現(xiàn)在雖然有子承父業(yè)這個說道,但教育局這種地方對學(xué)歷是有要求的,她那弟弟小學(xué)都沒畢業(yè),根本不可能。
張月娥也不愿意讓房子讓工作,于是,親生父母連同親弟弟還有幾個潑婦姐姐,隔三差五就去單位鬧。
聲稱要讓張月娥在本地混不下去。
教育局受不了,給她調(diào)到夜校,她大概也想躲著這些瘟神,原來的房子都不敢住,想搬過來住校。
人還沒搬,就被瘟神找上來。
穗子聽完后,一肚子無名火。
這都什么人啊,親生女兒不養(yǎng)送人,看到人家過的好又過來掠奪,這種人簡直是太惡心了。
“我得跟上面反應(yīng)下,這張月娥,我們也不能要了,咱們這馬上開學(xué)了,整這么個玩意天天鬧,受得了么?”
“校長,我們報警吧,不能助長這種歪風(fēng)邪氣�!彼胱犹婺俏粵]見過面的同事感到惋惜。
明明什么都沒做錯,卻被嫌棄成這樣。
“沒用,教育局之前也報警過,結(jié)果那家人抬出個癱瘓的老頭子,直接擺教育局門口嗷嗷哭,說教育局要逼死他們,警察帶走他們批評教育后,一堆人穿著孝服坐局長家門口哭,這不就是刁民嗎?”
遇到不要臉的,關(guān)他們幾天,批評幾句,對他們來說不痛不癢,下次鬧得更歡。
穗子聽完張月娥的這些事兒,腦子里靈光一現(xiàn)。
或許,她可以利用這家人鬧事的機會,糊弄于敬亭過來聽課。
“敬亭,校長說英語老師家里有點事,開課后,讓我先代一段時間的英語,晚上要上課�!�
回屋,穗子跟于敬亭說。
“累嗎?”
“就一節(jié)課,倒也不累,可是我怕......你看,今晚鬧事的人那么兇,萬一課堂搗亂怎么辦?”
“那有什么的,我跟你去就是了�!�
于敬亭上鉤了,穗子忙咬唇,扼制自己偷笑的沖動。
“可是,你那么不喜歡上課,為了我......那啥,課堂上不可以睡覺,會帶壞別人的。”
聽到不能睡覺,于敬亭表情明顯僵硬了。
“沒關(guān)系的,我忍一忍,不要讓自己嚇得哭出來�!�
于敬亭表情更僵了,想到他可愛的胖媳婦,嚇成一大坨發(fā)抖,心都擰著疼。
“不睡就不睡,我去就是了�!�
穗子轉(zhuǎn)身,背對著他偷笑,等他繞過來看她表情時,又換上一副憂心忡忡的賢妻表情。
“敬亭,你對我真是太好了�!�
她也會對他很好的,努力鞭策他,學(xué)歷,拿來吧你。
穗子只是想利用張月娥家人鬧事的機會督促下于敬亭,卻不成想,這一家人,會給她和于敬亭帶來個巨大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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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子:是時候讓你們這些毫無街溜子自我修養(yǎng)的城里無賴,見識下純種街溜子的威力了。
于鐵根:解釋下,純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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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被嚇掉魂的街溜子###
穗子第一天上班,被校長派出來買東西。
都是些辦公用品,百貨公司距離夜校也有一段距離,這地方又不通公交,走路需要四十分鐘。
穗子嚴(yán)重懷疑,這是校長吃不到排骨的報復(fù)。
于敬亭早晨起來就開著拖拉機跑工地去了,臨近中午沒回來,很可能是拉到活了。
穗子給于敬亭留了紙條,告訴他自己的行程路線。
買好了東西,時間還早,穗子在百貨商場里溜達。
一共兩層樓,大多都是生活百貨,成衣布料,也有小件家用電器,沒有什么嬰兒用品。
穗子站在收錄機前站了好久。
她其實想買一臺,放磁帶給孩子做胎教。
這年代沒有胎教的概念,就像這年代也不需要吃葉酸備孕一樣。
穗子很希望肚子里的寶寶能夠健康聰明,鋼琴曲的磁帶十塊錢一盤,買得起。
買不起的是收錄機。
月本國進口的單卡收錄機,340塊,還需要憑票。
家里拖拉機的錢都沒還清,這種大件就不要想了。
穗子遺憾地摸著肚子,寶寶現(xiàn)在三個多月,她查了資料,胎兒從十五周開始有聽力,到了二十八周就會對外界聲音有反應(yīng)。
也不知在那之前,她能不能給孩子聽到好聽的旋律。
買不起收錄機,穗子又去看相機。
前世她跟肚子里的孩子沒有緣分,今生就想抓住每一個記錄孩子成長的機會。
這種“奢侈品”都是陳列在玻璃柜里,只能遠遠的看。
穗子瞇著眼,努力辨識上面的價格,420,比收錄機還貴。
她現(xiàn)在每個月工資是四十八塊,需要不吃不喝大半年才夠。
相機也買不上了。
穗子安慰自己,沒關(guān)系,她還可以畫。
買不起相機,她就用自己的畫筆,把孩子從小到大的變化一點點記錄下來。
先從孩子他爹開始練,回去就拿街溜子練手。
“讓一讓!”嘈雜的聲音從樓梯上傳來。
穗子此時的位置在樓梯邊上的柜臺前,聞聲抬頭,就見幾個工人,正小心翼翼地抬著一架鋼琴。
售貨員和顧客們紛紛投以羨慕的視線。
“這鋼琴要2000多呢吧?還得要票,誰家這么厲害啊?”
“不知道,肯定不一般�!�
倆售貨員的對話傳到穗子耳朵里,穗子眼暗了暗。
她有個秘密。
五音不全。
上天是公平的,給了她這么多的長處,也會從她這拿走一些。
前世她學(xué)了很多特長,就樂器這塊不行,請多厲害的老師都沒用。
這雙被于敬亭關(guān)燈后贊譽有加的靈活小手,到了琴鍵上就不分叉。
等她有了錢,一定要買鋼琴,請最厲害的老師,培養(yǎng)姣姣,還有肚子里的娃。
“小心!”
伴隨著周圍人的驚呼,穗子回神。
就見一個黑色的板子從天而降,是鋼琴蓋!��!
那琴蓋不知怎么的,分家了。
工人們也沒留神,畢竟這昂貴的玩意大家很少接觸,看到這種情況都傻了。
關(guān)鍵時刻,一只手快速抓著穗子的胳膊,使勁一拽。
穗子被拽到一邊,那琴蓋在她剛站過的地方重重砸下。
工人們慘叫一片,完了完了,2000巨款砸壞了。
穗子驚魂未定,嚇出了汗。
如果不是有好心人拽她一把,這琴蓋就拍到她了。
“你沒事吧?”拽她的是個年輕女人,比穗子矮一頭,說話也很溫柔。
“我沒事,多虧你幫忙。”穗子這才想到要感謝恩人。
這可真是救命恩人了。
如果不是人家,她要是被這玩意拍到,自己受傷是小,肚子里的娃傷著就事兒大了。
“多謝您,您怎么稱呼?”穗子對恩人鞠躬,想著說什么都得報答人家,哪怕是給人家送點自己做的吃的也行啊。
“不用客氣,我這就是順手,你沒事就好。”年輕女人被穗子認(rèn)真的道謝造了個大紅臉。
“穗子!”
穗子聽到熟悉的呼聲,扭頭看,下一秒,于敬亭結(jié)實的雙臂擁了過來。
他回家看到穗子留的紙條就過來了。
進門就看到那驚魂一幕。
他媳婦差點讓砸到。
門口距離樓梯很長一段距離,于敬亭根本來不及救。
那一刻他靈魂差點嚇出竅。
還好有好心人救了她。
穗子被他摟得緊緊的,本想勸他她沒事,可感受到他的手臂微微顫抖,穗子鼻子一酸,眼淚涌了出來。
“對不起敬亭,讓你擔(dān)心了......”
他沒回她,這是摟著她的手臂越發(fā)縮緊。
直到確定懷里的她真實存在,不安的心漸漸平息。
“嚇著沒?摸摸毛,嚇不著�!庇诰赐に砷_她,伸手摸摸她的頭發(fā)。
“一點點。”穗子本來挺堅強的,看到他這么擔(dān)心自己,委屈的眼淚停不下來,看她吧嗒吧嗒掉眼淚,于敬亭一顆心跟油烹似的。
“對了,有個好心人幫了我——咦,人呢?”穗子想到恩人還在身后,轉(zhuǎn)身去找,那姑娘已經(jīng)不知去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