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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跑得了和尚,還跑得了廟?!”他明兒就去煙草公司外堵著,不把車玻璃干碎了,他就不叫于敬亭!

    “算了,跟這種沒素質(zhì)的人生什么氣,不值得�!彼胱觿�。

    “狗眼看人低的玩意,有輛破車了不起?開個好車就一定是好人?”

    “不一定�!彼胱釉谛睦飰膲牡匮a充了句,你前世開個千萬豪車,也沒見你好到哪兒去。

    這一天已經(jīng)跟樊華偶遇兩次了,第三次見面不是偶遇,是刻意。

    穗子到學校還沒進教室,就被校長叫到辦公室了。

    于敬亭本想進教室等她,眼角的余光看到那輛招搖的轎車,他咦了一聲。

    這不就是差點刮到他媳婦的那輛?

    嘖嘖,這院里,還有這種好玩意?于敬亭的舌尖劃過后槽牙,眼里泛起一陣狠戾。

    黃歷上說,今兒諸事不宜,這車,怕是有一劫啊。

    這一劫,就叫于敬亭!

    “穗子啊,來來來,我給你介紹個人。這是煙草公司的樊廠長,他找你來有點事�!�

    校長笑得諂媚,腦門上兩顆被于敬亭氣上火的大痘子看著都小一圈,遇到大人物,他恨不得把臉笑變形。

    “找我?”穗子疑惑。

    人家是上千人大廠手握實權(quán)的廠長,有什么事能用到她這個小小的夜校主任?

    “孫教授家的炒肝是你做的?我愛人下個禮拜過生日,想請你過去幫忙做一碗,價格好商量�!狈A敲著二郎腿坐在沙發(fā)上。

    滿臉寫著:你快謝恩吧,窮鬼。

    這種小事,按說輪不到他這么有身份的人過來。

    打聽穗子在這上班,他剛好路過,順便找校長說點事兒。

    傲慢的口吻引得穗子蹙眉。

    真膈應人......

    穗子搜刮腦子里存的懟人的話,想找出一句合適的形容他。

    樊華等不到她回復,不悅地把視線落在她的臉上,正準備開口,卻被穗子的臉驚到了。

    “你,你?!”

    這臉,咋這么眼熟!��!

    :

    ###第197章陳麗君是你什么人###

    穗子的臉,讓樊華覺得莫名熟悉,心驚肝兒顫的熟悉。

    “陳麗君是你什么人?”

    陳麗君這三個字,在樊家?guī)缀蹙褪墙伞?br />
    穗子略遲疑。

    這個名字從樊華嘴里說出來,直覺告訴她,不能回答的太痛快。

    穗子只遲疑的功夫,就聽外面?zhèn)鱽砟腥说膽K叫。

    “��!車!”

    樊華聽出這是自家司機的聲音,顧不上跟穗子聊天,忙出去查看。

    這一看,好懸沒暈過去。

    單位派給他的車,車窗碎了。

    車身被刻上了小王八的痕跡。

    樊華哆嗦著手指輕輕觸碰那畫得十分難看的小王八,絕望。

    是用鑰匙刻上去的。

    必須要整車噴漆才能修復。

    “誰干的!”樊華咆哮。

    “我就去個廁所的功夫......”司機委屈。

    前后加一起也沒幾分鐘,回來就這樣了。

    樊華憤怒地看向校長,校長一臉驚悚。

    在他地盤上出這樣的事兒――那這鍋,必須要甩出去��!

    “夜校是公共場合,人來人往都是上課的學生,還有過路的,這怎么查啊?”校長擦擦額上冷汗,扭頭問跟出來的穗子。

    “陳兒,你說對吧?”

    穗子眼睛踅摸一圈,很多人聞聲從教室跑出來看戲,圍了好多人。

    她一眼就在人群最前排,看到于敬亭。

    他從兜里掏出個凍梨,一邊啃凍梨一邊沖穗子飛眼。

    穗子嘴角抽了抽。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于敬亭左手那是――鑰匙?

    作案工具都不會藏,也可能是太囂張,懶得藏?

    “陳兒?”校長沒等到穗子的支援,忙給她使了個眼色。

    穗子回過神,對著樊華誠懇地勸道:

    “在我們學校出了這樣的事,真的很難過。”

    可不就是難過么,前面那個啃凍梨的男人,那凍梨難道不是留著給她下課吃的?

    穗子心疼凍梨,哎,懷孕的人,嘴饞啊。

    凍得硬邦邦的凍梨,放在暖氣片上一節(jié)課。

    等她下課了,梨子軟乎乎,咬一口,巨甜,清涼解渴還不會太冰牙......

    孕婦的表情是那么的悲傷,看熱鬧的人都覺得校方很有誠意。

    只有于敬亭看出來了,這饞嘴小娘們,眼睛一直盯著他手里的凍梨呢。

    拍拍兜,今兒他帶了兩個哦,還給媳婦留了一個。

    果然,穗子的嘴角開始上翹。

    為了怕人看出她情緒變化,忙把頭低下。

    “要不這樣,用校長辦公室的座機報警,校方愿意全力配合您調(diào)查,警方盤查什么,我們都愿意出人配合�!�

    穗子一說,校長愁苦如菊花的臉瞬間綻放了,點頭如搗蒜。

    “對對對,我們出人配合!”

    高情商:我們愿意出人配合

    低情商:賠錢是不可能的,只能給你走個過場,有招想去,沒招死去。

    “樊廠長,我看司機大哥也挺不容易的,這點兒也不是人家工作時間,俗話說,人有三急,他急著去廁所,沒看住車,你就別罰太狠,扣點錢意思下得了,別讓人家丟了飯碗�!�

    于敬亭啃完最后一口凍梨,站起來裝好人,把鍋挪到司機頭上。

    呵,這不長眼睛的司機,開車差點撞到他媳婦,連個道歉都沒有。

    什么人養(yǎng)什么狗,廠長不是好玩意,司機也狗仗人勢,就讓他們狗咬狗一嘴毛去吧。

    校長感激地看著于敬亭,這街溜子,今兒形象是如此光輝高大!干得漂亮!

    “你誰?”樊華問。

    “他是我愛人,也是這學校的學生。”穗子用自己的權(quán)限,給于敬亭弄了個學籍。

    說他是這學校的學生,也不算撒謊。

    “我怎么看著你這么眼熟?”樊華瞇著眼看于敬亭。

    “我們在孫教授家門口見過,你是貴人多忘事了�!�

    樊華這才想起來。

    穗子垂眸。

    她老公給的情報果然沒錯。

    這個樊華,看起來就不怎么聰明的樣子。

    記憶力差,邏輯能力也不強,處事更沒有大家風范。

    果真是靠著家里背景上來的,一看就是草包。

    這草包為什么認識母親呢?

    穗子想到這家伙是憑著炒肝找到自己,大概率是母親在京認識的人。

    被于敬亭劃了車的樊華鬧心無比,氣鼓鼓的坐著那輛畫著王八的車走了。

    “呼,嚇死我了――陳兒啊,你說他不會打擊報復咱們學校吧?”校長心悸。

    一想到修車的費用,腦瓜子都大三圈。

    “不會。”穗子說。

    校長正待松口氣,就聽于敬亭悠悠地來了句:

    “要報復,也是報復你啊,擒賊先擒王,關(guān)我們這些小嘍?啥事?”

    這話說的過于真實,校長嚇得腿肚子一軟,手忙扶著墻。

    “那咋整��?對了,陳兒,他不是讓你過去給他媳婦做吃的嗎?你就去吧,就算是為了咱學校!”

    “我是老師,不是廚師,我沒有義務給不認識的人做飯�!彼胱拥鼐芙^。

    “陳兒,你得想開點,人家是千人大廠廠長,你搭上這條線,對你也是有好處的――那誰,你勸一下她�!�

    校長看穗子一副清高的模樣,擺明了不為所動,只能向于敬亭求助。

    街溜子不都很社會么,社會人那都是給點好處就上的。

    這么大廠的廠長,巴結(jié)上了,對大家都有好處啊。

    “勸?”于敬亭走到校長面前,低頭,抬手,用沾著梨汁的手,對準校長頭頂禿的那塊――

    吧唧!

    彈了個巨響的彈指。

    那動作過于絲滑,精準打擊,不偏不倚剛好彈到禿的那塊。

    疼得校長嗷嗚一聲,捂著頭頂,怒瞪著他。

    “好好說話,不要動手!”

    “好好說?行,我說,你聽好了――”于敬亭頓了頓,“討好你個大奔兒頭啊,去你娘的!”

    他媳婦憑什么要去給別人家當使喚丫鬟?

    “走�!庇诰赐吷闲切茄鄣乃胱右粨]手,穗子乖乖地跟在他身后。

    “別走!”校長伸出手,想要挽留。

    這大好的舔領(lǐng)導的機會,他不想錯過�。�

    于敬亭沒回頭,手里的梨核往后一丟,穗子回頭,小嘴變成o型。

    扔到校長頭頂禿的那塊了!好準!

    “想笑就笑,捂著嘴干嘛?”于敬亭斜著眼看她。

    “我想給校長留點面子嘛......噗�!辈缓靡馑�,沒憋住。

    校長臉上的肉都哆嗦了,喂!真想留面子,你說這嘎哈!

    :

    ###第198章解釋下啥叫胖出一袋面粉###

    下了課,學生走光,教室里就剩下穗子和于敬亭。

    穗子接過他遞上來的軟乎凍梨,坐在椅子上秀氣地吃。

    肚子顯懷后,她經(jīng)常餓。

    一會要走回家,不吃點東西就很難受。

    于敬亭察覺到這個細節(jié)后,都會在兜里給她帶點小零食,等她吃完了再散步回家。

    她在補充體力,于敬亭用手摸講臺。

    “多好的講臺,多結(jié)實,哎�!�

    只可惜,小陳老師過于重視師德,堅持認為在教室里do,是有損教師形象的事兒,迄今為止,街溜子還沒得手。

    可憐他只能靠著腦補,一腦補就是一節(jié)課。

    她在臺上講課,他撐著下巴琢磨那些亂七八糟的。

    “你圍著講臺繞什么?”穗子好奇。

    “沒事。”腦子里那些男人的秘密,能告訴你?

    “敬亭,今天有個事兒,我覺得很奇怪�!�

    穗子看四下無人,就跟他說起了樊華問她母親的事兒。

    于敬亭雖然年輕,但穗子從不把他當成小毛孩看,遇到事也喜歡跟他說說,他的意見經(jīng)常會給穗子不一樣的思路。

    “只憑你這臉,就能想到我丈母娘?”于敬亭也覺得奇怪,“你和丈母娘長得雖然很像,但你比丈母娘胖出一袋面粉的重量,尋常人是做不到一眼就能認出來吧?除非他對丈母娘印象極為深刻�!�

    他說的,正是穗子覺得奇怪的地方,

    “我也覺得奇怪,所以才沒回他�!�

    “不回就對了,他要就是隨口一問,你不回他,這事兒就翻篇了,如果他跟丈母娘有點啥事兒,他自己就會打聽,到時候還會上門找你�!�

    到時候,再做下一步打算——于敬亭不介意再劃一次車。

    “明天我領(lǐng)著姣姣去孫教授家里,探探這家伙的來歷,敬亭,你明天拉貨的時候,也跟你的那些弟兄們打聽下他的情況,主要是看他在京城的背景�!�

    穗子總覺得樊華看她的眼神不對。

    那種復雜的神色給穗子不好的預感,她必須要多掌握些這人的情況,知己知彼。

    于敬亭點頭,伸手想把她摟在懷里。

    穗子一把拍掉他的手,正事兒說完了,該算賬了。

    “解釋下,什么叫胖出一袋面粉?”他剛剛說這句的時候,穗子有種被萬箭穿心的感覺。

    直男于敬亭,沒意識到自己捅馬蜂窩了,挺認真的解釋。

    “你比丈母娘至少胖50斤呢,算下來,超出丈母娘一袋面粉�!�

    看看穗子,搖頭。

    “媳婦,你最近瘦了�!�

    “嗯?”這句,又讓穗子失落的小心心有點竊喜,難道,這個大直男,懂得哄她了?

    于敬亭用手捏捏她尖下來的下巴。

    “下巴都少一層,胳膊也細了,肚子越大,胳膊腿越細,懷孩子真辛苦啊。”

    穗子吸吸鼻子,好感動啊。

    “以前不胖肚子時,跟個大西瓜似的�!�

    “???”畫風為什么漸漸奇怪?

    “現(xiàn)在胖肚子,就像西瓜上戳了四根小棍——我現(xiàn)在一看到你,就想起最近學的那篇語文課文。”

    “什么......課文?”穗子有種不好的預感。

    “少年閏土�。 闭娌焕⑹亲吆箝T進夜校的,文化課一補,還知道課文了呢。

    “媳婦,你懷孕之前是瓜地里的瓜,懷孕后,像是被鋼叉戳中的猹,你肚子里的倆娃,就是瓜�!�

    瓜,猹,鋼叉,課文里的三要素,組成了他迷人的大媳婦!

    穗子嘴唇哆嗦。

    孕婦的情緒說來就來,梨也不啃了,坐那默默醞釀情緒。

    于敬亭還等著媳婦表揚他呢,看他多厲害啊,被媳婦逼著上文化課,一睡就是一節(jié)課,睡得迷迷糊糊還能把課文講的啥記住,多厲害!

    “咋樣,你男人我厲害吧——靠,你哭啥?!”

    “我從野豬精變成了猹......還是被鋼叉戳中的猹?還連累了我肚子里的倆娃成了瓜——”穗子哭得泣不成聲,感覺受到了巨大委屈。

    “我錯了!我是猹我是瓜,你消氣我當鋼叉都行!只要你不掉金豆子,給我改名叫于鐵叉都行�!�

    嘴賤一時爽,哄媳婦火葬場。

    于敬亭差點跪下給她拜個晚年,穗子這才不哭。

    小鼻頭紅紅,大眼水汪汪的。

    草!野豬精又勾搭人!于敬亭心里狠戾,早晚有天他得在講臺上,把這迷人的小野豬精給do了!

    “你是不是在心里罵我?”穗子帶著哭腔問。

    呵,老子想把你就地正法!他這么想,說得卻是道貌岸然:

    “你現(xiàn)在就是咱家的寶兒,咱娘和姣姣都讓你收買了,家庭地位這塊——”

    于敬亭正想說,從來沒有過,眼皮子一抬,見王萌萌站在門口,臉上寫滿了驚訝。

    于敬亭那微軟的口吻,瞬間變得比凍梨還硬。

    “家庭地位我就從來沒服過誰!這家里老子才是戶主!你服不服!”

    “嗯,我服�!彼胱釉谕馊嗣媲斑挺給他面子。

    “那啥,我是過來看看啥時候鎖門。”王萌萌有點精神錯亂。

    等穗子兩口子走了,她一邊鎖門一邊念叨:

    “我聽錯了吧?亭哥那么爺們的男人,不可能怕老婆吧?”

    張月娥也在鎖門,王萌萌主動跟她搭話。

    “月娥,你說亭哥這樣的男人,為什么會喜歡陳主任?”

    “穗子性格很好的,妹夫喜歡她有什么奇怪?”張月娥覺得王萌萌有點怪,但具體哪兒怪,她又說不出來。

    “算了,跟你說不到一起去,我回屋了,剩下的門你來鎖。”王萌萌把手里的鑰匙板扔給張月娥。

    張月娥反應慢半拍,等王萌萌都走了才意識到,她又把工作都丟給自己。

    還有——

    “王萌萌怎么管妹夫叫亭哥?”

    于敬亭的年齡大家都不知道,但穗子比大家都小,所以學校的倆女老師都叫他妹夫。

    “那么大歲數(shù)還管人家叫哥,真是奇怪�!睕]有戀愛經(jīng)歷的張月娥暫時還沒往別的地方想。

    就覺得王萌萌裝嫩,所以才會管比自己小的男人叫哥。

    回到房間的王萌萌撐著下巴,拿出醬菜罐,這是穗子剛來時送她的,已經(jīng)吃的就剩最后一口了。

    一邊吃醬菜,一邊想于敬亭,辣黃瓜咬得喀嚓響,心也癢癢的。

    “長得挺俊兒的小伙,怎么喜歡陳主任那種摳門女人?真是的,都跟她提了幾次醬菜快吃沒了,也不說再給送點......”

    .

    ###第199章小心骨頭蹦牙###

    “嗯,手指跨度夠用。”

    孫教授檢查著姣姣的手,滿意地點頭。

    學琴少不了檢查手,這頭一關(guān)就算過了。

    姣姣小朋友就在懵懂中,上了她人生第一節(jié)鋼琴課。

    穗子在邊上很耐心地陪著,一直到下課。

    就講了幾個琴鍵,姣姣都學會了,穗子在邊上暗搓搓地跟著聽了會。

    果然,延續(xù)了她前世的音癡,啥也沒聽懂。

    孫教授對姣姣還算滿意,退休后閑著也沒事兒,有個小徒弟,一周過來一次,也挺好。

    最重要的是,徒弟的嫂子,做了一手好菜。

    “嗯,這個豆汁做得真地道�!睂O教授喝了一口,滿意至極。

    姣姣嚇得跟小鵪鶉似的縮脖子。

    那灰了吧唧的豆汁,燈管的光芒晃在碗里,鍍上一層幽幽的綠光。

    姣姣聽穗子講童話故事,私以為,巫婆手里的湯,應該就是這樣。

    “老,老師.......那啥,你真不怕壞肚子?”姣姣小心翼翼地問。

    孫教授愣了下,哈哈大笑。

    “食物跟音樂是有共通之處的,都是可以帶給人幸福的,可每個人對幸福的定義都不同,就比如這豆汁,喜歡的人愛得不得了,討厭的人一口也不吃�!�

    穗子含笑聽著,她費了這么大的功夫給姣姣找的老師,太值了。

    “那我哥就是豆汁,別人都覺得他不是個好餅,就我嫂子喜歡的不得了�!辨酚薪槭碌狞c頭。

    穗子造了個大紅臉,孫教授笑得更開心了。

    “哪有說自己哥哥不是好餅的?”

    姣姣吐舌頭,她哥本來就不是好餅。

    昨晚她起來上廁所,還聽到她哥房間里傳來嫂子小小聲的抗議,一直讓她哥別吃了,聲音可奇怪了——吃啥

    姣姣私以為,一定是她哥偷了碗架柜里的雞腿,半夜蹲墻角吃雞。

    早晨起來還特意跑過去看,雞腿還在呀。

    所以,吃的是啥,一直成了姣姣心里的謎。

    “《燕都小食品雜詠》里寫道:糟粕居然可作粥,老漿風味論稀稠,無分男女齊來坐,適口酸鹽各一甌。豆汁是無論什么身份都能品嘗的小吃,也是一個城市的印記,這就跟你哥有本質(zhì)不同�!�

    穗子引經(jīng)論據(jù),給姣姣說得一頭問號。

    穗子垂眸,豆汁誰都能喝。

    街溜子只有她一個人能睡。

    “對了,孫教授,上次我來,看到樊廠長來找您,也是學琴嗎?”穗子把話題切入正軌。

    “嗯,他家里有個情況特殊的孩子,想要找我。”

    提起這件事,孫教授打開了話匣子。

    樊華家里有個三級智力障礙的孩子,簡單來首,能與人簡單交往,能做簡單的家務勞動,部分生活自理,屬于中度智殘。

    這樣的孩子,學習鋼琴等樂器,的確是有好處的。

    如果他沒有一對趾高氣揚的父母,孫教授說不定真會收下那孩子。

    “這兩口子,在京城時就飛揚跋扈,仗著家里有點權(quán),橫行霸道,壞事做得太多了,我是絕不會跟這樣的人家有所交集的�!�

    孫教授滿臉不悅,那兩口子明明是求她辦事,可卻擺出一副拿錢砸她,讓她快快謝恩的嘴臉。

    “姣姣,你去院子玩會。”穗子把孩子打發(fā)出去。

    只剩穗子和孫教授倆人,說話也更方便了。

    “樊廠長到學校找我,讓我給上門給他媳婦做菜�!�

    “你答應了?!”

    “不可能,做菜跟彈琴一樣,只給有緣的人,他跟我沒緣�!�

    孫教授露出滿意的表情,又給她說了幾件樊華在京城的事兒。

    中心點只有一個,這兩口子都不是好餅,有多遠離多遠。

    時間過得飛快,穗子打聽的差不多了。

    于敬亭來了。

    比預期的時間晚了半小時。

    于敬亭的左手纏著紗布,紅色的血打透白色紗布,觸目驚心。

    穗子沖過去,于敬亭伸手接著她。

    “懷著孩子別跑!”

    “你還有心思跟我說這些沒用的?!怎么弄的?!”

    穗子一反平日冷靜的形象,顧不上孫教授還在邊上,聲音都顫了。

    “沒事,就不小心劃了下,一點也不疼�!庇诰赐M不在乎。

    把手里的飯盒放桌上,對孫教授說:

    “我媳婦出門前燉的酸菜,燉好了拿點過來,不知道你能不能吃的習慣�!�

    孫教授笑逐顏開,連連說好。

    穗子出門時,眼圈都是紅的。

    當著孫教授還能克制,一出門,淚水就決堤了。

    于敬亭早有預料,在屋里就給她頭裹上了圍巾,保證臉不會被風掃到,穗子的眼淚把圍巾都打濕了。

    孫教授看著小兩口走了,把門反鎖上,打開飯盒,笑得見眉不見眼。

    酸菜燉大骨頭,挑的還都是肉多的棒骨,聞著就香。

    拿起電話夾在脖子上,另一只手夾了一塊酸菜,香,真好吃。

    電話很快就通了。

    “喂,麗君啊,是我。你閨女剛從我這走,真好,詩詞歌賦無一不通,觀點老辣,一點也不像是這歲數(shù)的孩子,吸溜�!�

    “我第一眼見她就覺得眼熟,原來是像你,早知道這是我外孫女我就不為難她了,你閨女比你富態(tài),看著像有福氣的,吸溜�!�

    “三姨,你也不看看是誰培養(yǎng)的孩子?穗子從小我就細心教育——等會,你吸溜什么呢?”

    陳麗君聽著動靜不大對。

    “你閨女燉的酸菜,真好吃,你離開家時她還小,估計沒給你做過菜吧?”

    電話那頭沉默。

    孫教授吸溜吸溜,一口酸菜一口粉條,簡直不要太快活。

    “牙口不好,小心啃骨頭崩掉牙�!标慃惥冒胩觳耪f話,聲音透出一絲絲的酸意。

    “你羨慕我吧?你閨女還給我炸焦圈,豆汁也會做,我好久沒吃過這么順口的東西了�!�

    咔嚓,電話斷了。

    孫教授撇嘴,麗君心眼真小,還好穗子不像她。

    等孫教授把最后一口吃完,打飽嗝,陳麗君的電話才又頂過來。

    “樊家的人去了那邊,你留意點,別讓他們看到穗子。”

    陳麗君掐著點,算著孫教授吃完了才打,省得扎心——閨女做的酸菜,到底啥味啊?

    “你說晚了。樊家已經(jīng)找上她了。”

    ###第200章這買賣咱不虧啊###

    電話咚地一聲。

    陳麗君沒拿住話筒,話筒重重地砸在了木質(zhì)的桌面上。

    “麗君?”孫教授叫了幾聲。

    “我沒事,你把細節(jié)說給我聽。”陳麗君穩(wěn)了穩(wěn)心神,抓起電話問。

    孫教授把穗子打聽樊華的事兒講給陳麗君聽,包括樊華讓穗子去他家當廚子。

    “呵,他不過是樊家的一顆廢子,也配讓穗子伺候他?”陳麗君冷笑。

    樊華這個大草包,長得那么丑,想得倒是挺美。

    “咱家穗子有文人的骨氣,直接拒絕了,對了,我要不要跟穗子說,我是她親姨姥?”

    孫教授是陳麗君的親三姨,穗子得叫她一聲三姨姥。

    “別說了,你要捅出去,以后就再也吃不到她做的菜了,倒是可以跟我姑爺私下說一下。”

    “呃,你姑爺......”孫教授腦子里浮現(xiàn)于敬亭那一臉兇相,還有纏著紗布帶血的手。

    “你沒見過我家姑爺?”

    “倒是經(jīng)常見,你閨女每次來我這他都接,不過麗君啊,你家姑爺......真靠譜嗎?”

    于敬亭一看就是個兇狠的角色。

    孫教授覺得,把于敬亭的氣質(zhì)套在古今中外任何一部的反派身上,都是通用的。

    就差問陳麗君一句,他真不打媳婦嗎?

    “他要是不靠譜,那就沒人靠譜了。你告訴他,我讓他阻止穗子查樊家,也不要讓樊華接近穗子,甭管他用什么手段,他自然明白該怎么做�!�

    孫教授聽明白了。

    陳麗君這是對那個街溜子頗為滿意,都不叫名字,一口一個我姑爺。

    掛了電話,孫教授莫名其妙。

    “那男人到底哪兒好了?怎么穗子娘倆都這么欣賞他?”

    穗子和于敬亭一路無話。

    于敬亭看她小臉繃得跟什么似的,也不敢開口,給姣姣使眼色,示意小丫頭當個調(diào)和劑。

    結(jié)果,姣姣跑了。

    頭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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