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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穗子很大概率是出事了。

    “哥,現(xiàn)在怎么辦��?”姣姣急了。

    “我?guī)闳メt(yī)院,你看著咱娘�!�

    家里現(xiàn)在人手緊張,于敬亭只能把姣姣弄到醫(yī)院,再請王卉幫忙照顧倆孩子。

    他去報警,順便召集自己的人,全城找穗子。

    倆孩子醒來后見不到媽媽,吃不到母乳,在醫(yī)院嗷嗷哭。

    王卉跟姣姣倆怎么哄都不行,王翠花覺得不對勁,問她們,這倆人只能說穗子兩口子被單位召走了。

    別的也不敢說,王翠花剛做完手術,也怕她著急。

    盡管如此,王翠花依然察覺到一絲不同的氣息,憂心忡忡地透過玻璃往外看。

    如果于敬亭夫妻過來,她就能看到了。

    突然,王翠花坐起來,不顧正在輸液的手就要往窗口走。

    “娘!你別亂動�。 辨r著。

    “你這看到什么了?”王卉問。

    “他爹——是他爹!”王翠花光著腳往窗外走,王卉怕她把輸液管拽掉,拎著輸液袋子緊隨其后。

    王翠花走到窗口,拉開窗戶往外看。

    醫(yī)院院里,兩排梧桐樹隨著傍晚的涼風搖來晃去。

    梧桐樹下,已經(jīng)沒有了那道讓王翠花失控的身影。

    王卉抻著脖子看了一會,啥也沒有啊。

    “你看錯了吧?”

    王翠花不甘心,對著空無一人的院子使勁喊:

    “他爹!于水生!死鬼�。。�!”

    路過的護士不悅地看過來。

    “這位患者,你把窗戶關上,別嚷嚷!醫(yī)院保持肅靜!”

    王翠花失落地關上窗戶。

    難道是她看錯了,出現(xiàn)了幻覺了嗎?

    她剛剛真的看到有個男人站在梧桐樹下,那側(cè)臉,分明就是于水生!

    王卉看著王翠花這么失控,心里很難過。

    老于家這是怎么了。

    穗子那還下落不明,王翠花這又跟魔怔似的,只愿老天善待好人,讓這一家子化險為夷。

    王卉扶著王翠花往床上走。

    王翠花轉(zhuǎn)身,錯過了梧桐樹后閃出的那道人影。

    “四爺,沒事吧?”小跟班問男人。

    “不知道哪個傻×亂扔香蕉皮,草!”被稱為四爺?shù)哪腥巳嗳嘌瑥牡厣吓榔饋怼?br />
    朝著梧桐樹用力踹了腳,罵罵咧咧。

    男人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拇指,習慣性地想轉(zhuǎn)扳指,卻發(fā)現(xiàn)拇指空空,扳指早就不見了。

    想到偷他扳指的那個混蛋臭小子留的字條,男人眼底閃過一絲狠戾。

    “打聽清楚了?換我扳指的小兔崽子就是這個城市的?”

    “是的,我們查到是這個城市的煙廠曾經(jīng)派出過考察團到咱們那,可是煙廠員工那么多......怎么查��?”

    嘍啰一臉苦相。

    跟了這么個老大,也是真心倒霉。

    就為了追查個扳指,跨了這么多省跑過來,兩地氣候差異太大,到地方就開始水土不服,來醫(yī)院看病拿藥,又被香蕉皮摔倒......

    四爺實慘。

    “四爺,就為了個扳指,咱們這么大老遠的跑過來,值得嗎?”四爺這睚眥必報小心眼的性子,到底像誰��?

    “你懂個錘子!”胡四爺呸了口,偷他扳指能忍,留紙條罵他,能忍?

    尤其是,那個小兔崽子留了一段洋文,他輾轉(zhuǎn)找了個懂鳥語的翻譯了下,鼻子差點沒氣歪。

    I‘myourfather,我是你爹。

    他這次來就是要狠狠地胖揍那個混球一頓,father你個小蘑菇!

    ###第363章信息量有點大(月票550+更)###

    于敬亭把所有穗子可能出現(xiàn)的地方都找了一遍,都沒找到穗子。

    廖勇也找了一圈,無果。

    “敬亭,穗子有沒有可能是跟你鬧別扭,藏起來了?”

    “不可能,我媳婦不是耍小性子的人�!�

    于敬亭跟穗子相處這么久,就沒見過穗子跟他發(fā)脾氣,偶爾被他逗急了,也就是咬他一口。

    家里還有倆等著吃母乳的娃,王翠花還躺在醫(yī)院,她不可能丟下一家老小跑了。

    更何況,倆人在醫(yī)院交接班時,她還特別溫柔地替他整理了衣領,摸著他的唇說他最近有些上火,嘴都起皮了。

    于敬亭這會想起穗子的溫柔,心都是擰著的。

    無法接受她憑空不見。

    穗子才不見倆小時,還達不到立案的標準,廖勇過來純屬私人交情。

    “這真是奇怪了,這段時間,咱們市內(nèi)也沒有出拐賣的事兒啊,唯一的人販子團伙,也讓你們兩口子端了,敬亭,你們夫妻有得罪人嗎?”

    “你指的,是哪一個?”

    廖勇黑線。

    聽起來,還沒少得罪?

    于敬亭和穗子從屯里一步步的走到城市,這一路,放倒了多少極品親戚,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

    更不要提穗子經(jīng)常鼓勵于敬亭見義勇為。

    小兩口幫助好人的同時,也會得罪壞人。

    幫了多少好人,就得罪了多少壞人。

    真要是一個個排除,一時半刻的還真理不清頭緒。

    最有嫌疑的,就是在倆娃百天時來的那幾個人,那算是于敬亭一家最新得罪的人。

    但于敬亭總覺得,綁架這種事,不像是這些慫人會做的,所以,到底是誰呢?

    想到下落不明的穗子,于敬亭眼眸暗了暗。

    無論是誰把黑手對準了他的小娘們,他都不會放過。

    穗子,一定要平安啊.......

    穗子在一片黑暗中醒來,她努力地睜開眼,看到眼前陌生的環(huán)境,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她拎著剛熬好的湯,準備給住院的婆婆送過去。

    從家出來走了一段,看到路中間躺著個人。

    穗子路過,總不能當做沒看見,就過去看看情況,問了句有什么需要幫忙的。

    然后,脖子被人砍了下,整個人失去知覺。

    再醒來,身處陌生環(huán)境。

    簡陋的木板床,白綠的衛(wèi)生墻,彌漫著衛(wèi)生間味道的空氣。

    這應該是招待所。

    穗子被捆在椅子上,動彈不得,房間里唯一的窗戶拉著窗簾,她看不到外面。

    屋內(nèi)的光源來自她頭頂?shù)男襞荩瑹艄夂雒骱霭�,可見此地電壓不穩(wěn)。

    穗子腦子里快速過濾城中的幾家招待所,從屋內(nèi)的陳設以及不穩(wěn)的電壓推斷,這應該是家有年頭的招待所。

    她如果扯嗓子喊兩聲救命,會不會有人見義勇為?

    穗子很快否定了喊救命的這個計劃。

    對方既然敢把她帶到這里,還不堵著她的嘴,要么是這地方一個人沒有,要么就是歹徒就在隔壁。

    她冒然喊,萬一激怒對方,直接撕票怎么辦?

    當務之急,還是要弄清楚是誰捆了她,目的又是什么。

    穗子想這些的同時,手也不斷地掙扎,試圖從繩索中逃脫。

    但她很快就發(fā)現(xiàn),捆得太結(jié)實,根本沒辦法掙脫。

    這屋里幾乎沒有任何可以利用的資源。

    門開了。

    進來個人。

    “是你?!”穗子看到樊皋,非常驚訝。

    她沒想到捆她過來的人,竟然是曾經(jīng)假冒她爹的樊皋!

    “呵呵,臭×子!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

    樊皋說話有些漏風,跳動的電燈晃在他的臉上,穗子看到他少了顆門牙。

    臉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

    比起之前冒充她爹時,憔悴了不少。

    可見這段日子過的非常不如意。

    樊皋之前冒充穗子的親生父親,想要綁走穗子,讓她提前剖腹產(chǎn),圖的就是讓穗子肚子里的小娃卡在吉時出生。

    奸計被穗子識破。

    穗子也是因為他,才想到聯(lián)系樊煌,與樊煌里應外合,除掉了樊皋。

    看樊皋這一身慘狀,不難想到樊煌沒少給他苦吃。

    或許正因如此,他才會遷怒,回來捆了穗子——這些都是穗子在短時間內(nèi)想到的因果。

    “我孩子已經(jīng)生了,我想你應該知道,我現(xiàn)在對你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

    穗子試圖跟他講道理。

    “我知道你已經(jīng)生完孩子了,還是生在普通時辰的兩個小廢物!”樊皋從兜里掏出一瓶酒,擰開灌了幾口。

    他的狀態(tài)看起來有些瘋瘋癲癲,不知道是耍酒瘋還是受到了刺激,穗子壓下心底的恐懼,努力跟他溝通。

    “既然知道我已經(jīng)沒有利用價值了,你抓我的目的是什么?要錢嗎?你可以聯(lián)系我丈夫。”

    樊皋突然將喝了一半的酒瓶用力砸向墻,酒瓶咣當一聲,并沒有碎,落在地上滾了兩圈,又回到樊皋的腳邊。

    他聲嘶力竭地咆哮。

    “我去你爹了個爪的錢!你們這底層窮鬼,能有幾個大子兒?!你毀了老子,你毀了老子一輩子!”

    此時樊皋距離穗子很近,她甚至能嗅到他身上傳來的酒氣。

    穗子的心嚇得加速,眼眶也迅速酸澀,她用指甲掐著掌心,強迫自己不能哭。

    她知道自己此時已經(jīng)成了人家的獵物,越是表現(xiàn)的脆弱,越會刺激對方施虐,她只能盡量穩(wěn)定自己的情緒,不讓恐懼表現(xiàn)的太過明顯。

    “我為我曾經(jīng)對你做的一切道歉,也愿意想辦法補償你,我們能好好談談嗎?”穗子問。

    “不可能!樊煌那個狗雜碎想搞死我,就為了你這個不是他的種,他想搞死我.......老子要拉著你一起死!”

    穗子聞言心一緊。

    最怕這種情況,對方不圖財也不為了色,只是想拖她一起死,這種情況意味著沒有談判余地。

    盡管她此時非�?謶郑廊徊蹲降搅朔拊捓锏牧咙c——

    “你說,樊煌不是我親生父親?!”

    “你根本不是他的種,他特么沉迷你母親的蠱惑,連帶著照顧你這個小雜種,老子弄死你,他這輩子也得不到你媽的心,哈哈哈!”

    樊皋抓起地上的酒瓶,跟瘋了似的,用力砸椅子。

    咣!咣!咣!

    巨大的響聲讓穗子心慌不已,正待她準備破釜沉舟扯嗓子求助時,隔壁傳來一個男人暴躁的聲音。

    “草!大晚上不睡覺,鑿你爹了個爪!”

    ###第364章復制粘貼的四爺###

    隔壁竟然還有別的客人!

    這狂躁罵聲的出現(xiàn),讓穗子陷入絕望的心瞬間燃起了希望。

    樊皋愣住。

    嘴里嘟囔著:“怎么可能有人?”

    他特意選了個偏僻地方的招待所,距離城里有一段距離,根據(jù)觀察也沒什么人來。

    目的就是把穗子神不知鬼不覺地弄死。

    突然出現(xiàn)個狂躁的聲音,樊皋猝不及防。

    “四爺,水來了,您快點燙腳吧�!备舯谟謧鱽硪宦�。

    接著是暴躁男人罵罵咧咧的聲音:

    “草!你選的什么破地方?吵吵鬧鬧的不說,熱水都沒有,這什么×巴的燙腳水,一點也不熱!”

    穗子聽到隔壁的聲音,竟然有那么一秒是分心的。

    看來隔壁住了一位跟她男人一樣的燙腳愛好者?

    樊皋把酒瓶輕輕放下,他只想安安靜靜地弄死穗子,不想讓人知道。

    “我就嚷嚷怎么地了!有本事,你過來��!”穗子拿出最大的嗓門,使勁地喊。

    樊皋眼睛瞬間瞪圓,酒醉的眼神越發(fā)迷離,仿佛在思考怎么會有這樣的操作

    “你特么再說一遍?!”隔壁燙腳男似乎暴走了。

    “癟犢子玩意,你不過來就不是男人!你!過!來!�。。�!”穗子嗷嗷喊。

    樊皋后知后覺地捂穗子的嘴,但是太遲了。

    隔壁一陣叮叮當當,人仰馬翻,巨大聲響。

    幾十秒后,咣咣的敲門聲傳來。

    從這個敲門的力度上看,隔壁這哥們狂躁得很。

    “她喝多了,跟你鬧著玩呢!”樊皋喊道。

    “癟犢子玩意!開門!”門外的人繼續(xù)使勁敲,破爛的門板被敲得來回顫。

    樊皋捂著穗子的手一痛,他吃痛地抽手,穗子咬了他!

    “我沒跟你鬧著玩!有本事你進來�。∧氵@個孬種!是男人就過來!”

    跟著于敬亭待了這么久,穗子挑釁的本事也水漲船高,幾句話就把對方惹毛了。

    眼見著門被踹得變形了,樊皋怕人闖進來,慌忙地推桌子,想要用桌子堵門。

    制造這個混亂的穗子開心極了,扯著嗓子把她這段時間從于敬亭身上學到的那些罵人的話,全文背誦一遍。

    “臭娘們!閉嘴!”樊皋急得臉都紅了。

    只恨不得把襪子脫下來塞穗子嘴里,可惜現(xiàn)在時間太緊迫,沒給他脫襪子的機會。

    “一輩子吃不上四個菜的玩意,有本事你把門踢開�。 �

    吃不上四個菜......

    門外狂躁的四爺聽到這句停下,腦子里仿佛閃過一些片段。

    雖然他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但刻在DNA里的某根神經(jīng)被戳痛,直覺告訴他,這句話,一定是再惡毒不過的。

    在穗子煽風點火的“吟唱”加持下,四爺退后兩步,飛起一腳,用盡全身的力氣踹下去。

    一聲巨響,木門被踹了個大洞。

    四爺?shù)哪_穿過門板。

    樊皋桌子才推到一半。

    他平日里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搬桌子對他來說,實在是太累也太艱難了。

    四爺撤回腳。

    透過門板的洞,四爺清晰地看到了一臉驚悚的樊皋。

    樊皋也看到了一臉殺氣的四爺。

    差點把魂兒嚇掉了。

    這是怎樣兇神惡煞的一張臉啊——長得什么樣不重要,重要的,這人臉上遮擋不住的殺氣,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樊皋瞬間嚇慫。

    他敢跟穗子耀武揚威,那是因為穗子是個女人,遇到四爺這種硬茬,他只有哆嗦的份。

    被四爺那雙充滿虎威的怒容一瞪,樊皋竟然沒出息地舉起手,做出投降狀。

    “大爺饒命�。《际撬暗�,跟我沒關系��!”

    四爺冷笑,手從洞里伸進來,反手將門栓拿下來。

    咔嚓。

    門開了。

    穿著拖鞋的四爺踱步進來,閑庭信步,氣定神閑,就是身上的氣場,讓人不敢小覷。

    樊皋退后,再退后,四爺一把上前,拽住他的領子。

    “你小子他媽挺厲害啊!”

    樊皋想說話,被他一腳懟肚子上,疼得嗷一聲,捂著肚子,委屈地指著穗子的方向。

    “她......罵你......”跟他沒關系��!

    “老子沒有打女人的習慣!揍得就是你!”四爺揪著樊皋的領子,將他用力摔在墻上。

    叮咣就是一通爆錘。

    屋里的電燈泡明暗交錯,電壓又開始不穩(wěn)起來。

    忽明忽暗的燈泡,把屋里晃得跟蹦迪現(xiàn)場似的,穗子只見兩道身影在距離她6、7米遠的地方,看不太清人的臉。

    只能從對方狂躁的動作,以及樊皋一聲比一聲慘的嚎叫里,感受到對方的厲害。

    又是一道人影進來,正忙著打人的四爺看到是自己的手下小六,便隨意地指了下穗子的方向。

    “去看看,里面那個女的怎么回事,剛剛是她喊的?”

    小六朝著穗子走過來,正打算發(fā)難,卻見著個漂亮姑娘,被捆在椅子上。

    “你們這是玩啥呢?口味挺重��!”

    “不是你想的那樣,他綁架了我,我為了脫險才不得不激怒你們,引你們救我的!”穗子澄清情況。

    小六呆,仔細看穗子。

    就覺得眼前的姑娘特別漂亮,在他們那可見不到這么好看的姑娘。

    但比漂亮更吸引人的,卻是她身上的氣質(zhì),干凈,純粹,有一股書卷氣,比他見過的老師還要斯文。

    “你說的是真的?”

    “千真萬確,求你們放了我,我的家人會給你們酬金的�!�

    四爺把樊皋削暈了,心滿意足地收手,聽到穗子說這句,奔著穗子就過來了。

    光影明暗交錯,晃在四爺硬朗的臉頰上,穗子驚得合不攏嘴,這,這,這?�。。。�

    “把她放了�!彼臓斨笓]小六,自己則是捋了捋頭發(fā),“老子本來也沒打算救你,順手的事,酬金就不必了。”

    說罷,又嘚瑟的呵了一聲。

    “老子不信你家里比老子有錢!”

    就連“呵”這個動作,都一模一樣�。。�

    穗子總算知道于敬亭呵呵的神態(tài)像誰了,特么復制粘貼出來的,還都喜歡燙腳�。。。�

    “于水生!你是于水生嗎?!”穗子迫不及待地問。

    “什么水生火生的?”四爺蹙眉。

    “于鐵根?王翠花?你有沒有印象?!”穗子追問。

    ###第365章差一點點###

    翠花......

    四爺在聽到這個名字時,表情明顯僵了下。

    “你叫于水生,王翠花是你媳婦,你們有兩個孩子,一男一女,男的是我丈夫叫于鐵根,女孩叫于姣姣,你離開的時候她還在婆婆肚子里!”

    穗子一口氣說了這么多。

    她有生以來,語速從來沒這么快過。

    從來都是慢吞吞說話的穗子,此刻猶如機關槍,噠噠噠迅速甩出一串信息,也不管對面的男人能否消化她說的這些。

    穗子清晰地認識到,她若稍微慢幾秒,錯過的就是婆婆的一生幸福。

    “說什么玩意呢......”小六一邊解繩子一邊囔囔,“這是咱們胡家四爺,你認錯人了吧?”

    “我沒認錯!他是我公公!”

    “哎呦!這門怎么了?!”一聲驚呼從門口傳來。

    賓館的前臺拎著手電筒過來,看到這碎裂的門板夸張地喊道。

    “你們得賠錢啊,這一扇門200塊錢�!�

    “草,搶錢啊!”胡四爺罵了句,不動聲色地給小六一個眼神,小六扔下解了一半繩子的穗子,指著天花板大喊一聲。

    “看!那不是眼鏡蛇嗎?!”

    前臺順勢看過去,身邊竄過兩道風。

    胡四爺帶著他的跟班,以最快的速度往外跑。

    俗稱,逃單。

    “哎!你們回來!賠門!”前臺跟著追。

    穗子還被捆在椅子上,急得直喊:

    “公公!我真是你兒媳婦!”

    “我就在夜校上班!你兒子在啤酒廠!來找我們�。。。。 �

    她也不知道于水生能不能聽進去,只能反復地喊自己的單位,喊得嗓子都啞了。

    隔了一會,前臺罵罵咧咧的回來。

    “太過分了!我要報警!這不是土匪強盜嗎?!踢了公家的門就跑,太過分了!哎,小姑娘,你怎么被捆著?這地上咋還躺了一個?”

    樊皋迷迷糊糊的醒來,剛睜開眼。

    穗子指著樊皋喊:

    “大姐!這家伙是綁匪!他綁架我!”

    “啥玩意?!咱這大好社會,竟然還有這么不要臉的?!”賓館前臺迸發(fā)了無限的正義之心,抄起手電,對著樊皋的腦袋使勁錘,嘴里還念叨。

    “接受無產(chǎn)階級正義的審判吧!”

    樊皋翻了個白眼,咣當,又暈過去了。

    前臺解開穗子,穗子跑出去,想要尋找于水生。

    黑黢黢的街道,四通發(fā)達,哪有人影。

    穗子情急之下也顧不上形象了,把手聚在唇邊做了個喇叭狀,使勁力氣喊:

    “于水生!你是于水生!你老家在楊屯,你在楊屯有老婆有孩子的!來夜校找我啊,你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之謎嗎?!”

    穗子喊了一遍又一遍,嗓子已經(jīng)啞了,沒把于水生喊出來,急得她使勁地朝著地上跺了一腳。

    這該死的命運啊。

    她和于敬亭要找的人就在身邊,怎么就這樣擦肩而過?

    一輛侉子從遠處開過來,燈晃在穗子的臉上,她下意識地用手擋。

    “媳婦!”于敬亭跳了下來,不敢置信地看著前方的女人,是她!

    “敬亭,敬亭!”穗子朝著于敬亭沖過去,一把摟著他,哇一聲哭出來。

    于敬亭忙抱著她,拍了又拍,雙臂不自覺地用力,將她緊緊地箍在懷里,太好了,是她!

    這半宿對于敬亭來說,實在是太過漫長了。

    他把他能用到的人脈都用上了,廖勇這邊也幫了不少忙,警民合伙找穗子。

    沿著穗子走過的路打聽,還真有人看到了,說有個醉醺醺的男人,拖著個女的上了輛三輪車。

    他們又輾轉(zhuǎn)找到蹬三輪車的師父,打聽到了男人帶著疑似是穗子的女人來了這邊。

    于敬亭馬不停蹄地找過來,看到穗子那一刻,心徹底落下。

    也顧不上問穗子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先抱了再說。

    他要確定她是真實存在的。

    “敬亭!我看到,我看到咱爹了!”穗子哭著說。

    她的情緒一直處在壓抑狀態(tài),被綁架時,她是恐懼。

    看到于水生后,她激動。

    這兩種情緒在見到于敬亭的瞬間爆開,眼淚決堤,哭得稀里嘩啦。

    “陳開德綁的你?”于敬亭以為她說的“咱爹”是陳開德。

    穗子連連搖頭,哭著說。

    “是你爹,于水生啊,他救的我!”

    “啥?”于敬亭懵了。

    突然,身后傳來前臺大姐的喊聲。

    “站��!別讓他跑了!”

    樊皋不知什么時候又醒了過來,正從招待所門口快速跑來。

    “敬亭,抓他,就是他綁的我!”穗子指著樊皋。

    廖勇坐在侉子上,還沒摸清穗子說的啥意思,聽到這句,下意識地跳下來要追。

    于敬亭比他速度快多了,松開穗子,嗖地竄過去。

    飛起一腳,把樊皋踹趴下了。

    “一模一樣!”穗子驚嘆。

    遺傳真的是太強大了,公公踹人的動作跟于敬亭都一樣。

    于敬亭把人踹到后,拽著樊皋的衣領,叮咣一通打。

    樊皋簡直是倒霉透頂了。

    先被于水生抓著衣領爆錘一通。

    還沒緩過來,又被于敬亭抓著衣領一通錘。

    挨打這事兒,也能梅開二度!

    如果不是廖勇攔著,于敬亭能直接把人打殘廢。

    好在穗子只是被捆,沒有被樊皋虐待,否則廖勇都攔不住他。

    樊皋被錘暈帶回警局,穗子也在于敬亭的懷里,把今晚的經(jīng)歷用幾句話概括出來。

    于敬亭聽完之后,整個人都麻爪了。

    “你確定,那是咱爹?!”

    “第一眼也沒確定,是看了好幾眼才想起來的!”

    穗子前世是見過于水生,可畢竟時間久遠。

    如果不是王翠花隔一段時間就要看看素描,穗子只怕也沒這么快能把人認出來。

    “我真的好氣,就差一點點,差一點就能留下他!”穗子急火攻心。

    婆婆還住著院,如果能把公公找回來,一家團圓該是有多好。

    “你別上火了,你已經(jīng)盡力了。”于敬亭心里也著急,他比穗子還迫切地想見見父親。

    但見穗子自責又著急,他也只能壓下心底的焦慮,先安撫穗子。

    “先跟我回去,只要他人還在本市就一定能找到�!�

    “嗯,呃——”穗子突然僵住,表情很尷尬。

    ###第366章四哥,回家啊(感謝步槍子彈+更)###

    母乳喂養(yǎng)的好處數(shù)不勝數(shù),但麻煩也不是沒有。

    就比如現(xiàn)在。

    穗子出來的時間太久了,奶水溢了出來。

    衣服都透了。

    她趴在于敬亭耳畔小聲說了幾句,于敬亭二話不說,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穗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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