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現(xiàn)場留了一只實驗用的手套,還有輪椅印。
“我們那一片,只有蘇家有個坐輪椅的,那種手套尋常人也不會戴,除了他還會是誰?”
蘇家跟孟家隔著三條街,按說距離不算近,但坐輪椅的人總共也沒幾個,蘇哲給人的印象太深刻了。
實驗室的手套+輪椅印,這都是非常有特點的物件,具有極強(qiáng)的標(biāo)志性,把它們放在一起,第一能想到的就是蘇哲。
“那孩子看到是誰了嗎?”穗子繼續(xù)問。
孟母搖頭。
“她受到驚嚇了,醒來后啥也不肯說,就知道哭,我問了好幾遍,她就說讓人打暈了,別的不記得�!�
“大姐,我大概已經(jīng)有偵破方向了,咱現(xiàn)在就去警局�!�
###第456章蓄意栽贓###
“有方向了?!這難道不是蘇哲做的?”孟母疑惑道。
于敬亭垂眸想了想,似乎想到了什么,難道穗子懷疑的是——?
穗子沖著于敬亭點點頭,算是肯定了他的猜測。
“到了警局咱再說,首先是可以排除蘇哲的。大姐,咱想想看,蘇哲是個殘疾人,咱們市區(qū)就這么大點的地方,有幾個人坐輪椅?”
“他即便是真想干點什么壞事,他也不可能挑著下雪天下手啊,留下輪椅印,豈不是告訴全世界的人,他就是兇手?”
“更何況,咱就是說,蘇哲就是兇手,他把小姑娘打暈,可他是怎么在輪椅上,把小姑娘的衣服脫掉的?”
穗子示意于敬亭坐在醫(yī)院的椅子上,她則是坐在了于敬亭的腿上。
這條走廊沒有人,方便她的演示。
“假設(shè)我這會已經(jīng)暈了�!彼胱酉蜻吷系谷�,“敬亭,你能以坐著的姿勢給我把棉襖脫掉嗎?”
棉襖還好說,棉褲可是背帶褲。
這種背帶棉褲,別說是坐在輪椅上脫,即便是孩子自己穿脫也是很麻煩的。
北方經(jīng)常會有孩子因為脫棉褲太麻煩而尿褲子。
蘇哲腿腳不方便,他真想對孩子下手沒必要把棉褲脫了,直接伸手進(jìn)去更方便。
若是想做的更進(jìn)一步,那就更扯淡了。
“坐在輪椅上,如果受力不均勻會后翻,孟蓮現(xiàn)在也得有六十多斤了吧?人失去意識時,大腦沒辦法控制全身各處肌肉繼續(xù)用力分擔(dān)重量,所以——”
“所以,蘇哲想要在輪椅上抱著一個暈過去的小姑娘做點什么,相當(dāng)于舉著一麻袋大米手部來回運(yùn)動——不是我瞧不起他,他那弱雞,拎二十斤的豆油都上不來氣,你讓他整六十斤,不是要他命?”
于敬亭說出最后結(jié)論。
孟家父母如夢初醒,聽起來的確是很有道理。
“可不是他,那怎么會有手套和輪椅��?”
“這就得去警局再說了�!�
種種跡象表明,這就是有預(yù)謀的栽贓陷害。
只要能查明,是誰挪用了蘇哲的輪椅就知道是誰干的了。
能夠拿到蘇哲輪椅和手套的,必然是跟蘇家關(guān)系密切的,說不定嫌疑人就在蘇家。
穗子和于敬亭的想法得到了警方的認(rèn)同。
實際上,在穗子等人到達(dá)警局時,蘇哲就已經(jīng)解除了嫌疑。
穗子他們趕過去時,蘇哲正在簽字,準(zhǔn)備離開。
看到于敬亭兩口子來了,蘇哲挑眉。
“呦,這不是大損人于鐵根嗎?你干了什么壞事過來自首?”
“呵,讓你失望了,老子是大好人——我媳婦親口承認(rèn)的。聽說你讓人扣屎盆子了?我特意來看熱鬧�!�
這倆人見面就掐,相互損一下。
穗子黑線。
“蘇哲,我們是過來替你澄清的,但看起來似乎不用我們幫忙了?敬亭特別擔(dān)心你,知道你出事晚飯都沒吃�!�
“我那是嫌肉膩得慌,才不是為了他�!庇诰赐み挺傲嬌。
男人之間的友誼,就是這么的奇特。
明明彼此關(guān)心,見面還要死不承認(rèn),互相損一番。
“等你那智商想到辦法,黃花菜都涼了�!碧K哲嘴上雖然損于敬亭,不過眼神的確是滿是暖意。
“抱~”于敬亭懷里的波波沖他伸出手,蘇哲順勢把波波接過來。
“這么可愛的孩子,為什么會有你這樣的損人爹,歹竹出好筍。”
“他就這么放了?”孟母指著蘇哲。
雖然穗子已經(jīng)澄清過,不大可能是蘇哲做的,可是現(xiàn)在還沒捉到真兇,孟母對蘇哲始終存有一絲懷疑。
“蘇老師已經(jīng)用力學(xué)證明了不可能是他做的,而且蘇老師能夠提供不在場證明。”廖勇解釋道。
一局子的人,全都被蘇哲上了一課。
這家伙畫了圖,用各種公式,精準(zhǔn)地計算出輪椅的受力面,最后得出一個結(jié)論,如果是他做的,輪椅不可能不側(cè)翻。
“畢業(yè)這么久了,能夠再次聽到這么精彩的課,我們也是受教匪淺......”廖勇含蓄地說。
其實大家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都是,課講的不錯,下次別講了——根本聽不懂好么。
從蘇哲身上眾人算是明白一件事,啥叫知識就是力量。
蘇哲被帶過來一點也沒害怕,先是不開口,坐在那進(jìn)入了一段賢者時間,任憑辦案人員怎么問都不開口。
眾人以為他心虛,事情的真相卻是——
“我覺得你們這個審訊室,特別適合靈感發(fā)散,下次我再卡殼,可以再讓我進(jìn)來待一會嗎?”蘇哲非常認(rèn)真地問。
眾人黑線。
科學(xué)家都是這么不拘小節(jié),不走尋常路的?
蘇哲進(jìn)來前一直卡殼,有個反應(yīng)死活算不出來,進(jìn)來后突然就有靈感了,在小黑屋里一通冥想,把課題想明白后,心情大好,順勢給大家上了一節(jié)課。
成功地洗掉了嫌疑不說,還用高高在上的學(xué)神蔑視的眼神,狠狠地虐了一把眾學(xué)渣的心。
“我們認(rèn)真聽了蘇老師的分析后,用輪椅模擬了現(xiàn)場,蘇老師的推斷是正確的,如果真的是蘇老師所謂,輪椅會側(cè)翻�!�
“唔,原來是側(cè)翻啊,我以為會是后翻�!彼胱佑悬c小慚愧,果然還是蘇哲更專業(yè)一點。
“后翻的概率也是有的,但是根據(jù)我的推斷,還是側(cè)翻概率更大�!�
蘇哲又給穗子講了一遍,穗子連連點頭,一看就是懂了。
“那不是他,會是誰啊?”孟家夫妻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真相。
“蘇哲,我說句話你別不高興,有沒有可能是——”
“不可能�!碧K哲看穗子這吞吐吞吐的,就知道她要說什么,“不是我爸,案發(fā)的時間,我跟我爸正在下棋�!�
“啊?”這個答案,屬實是出乎穗子的意料。
她以為是蘇父。
蘇父能拿到蘇哲的輪椅和手套,作為蘇家唯二的男性,他是很有可能做這種事的。
可蘇哲說蘇父有不在場的證明,那會是誰?
“查查柳臘梅�!碧K哲丟出一個讓所有人都意外的名字。
“柳臘梅,不是女人?!”
眾人全都驚了。
一個女人,沒道理干這種事吧?
她的動機(jī)是啥?
“我明白了!”穗子一拍腦門,她太草率了,把問題想簡單了。
這根本不是見色起意,而是蓄意栽贓!
###第547章解脫(月票50+更)###
穗子一開始想到的是,既然蘇哲不具備動機(jī)和作案條件,那能拿到他輪椅的人就是兇手。
涉及到猥褻,她很自然地想到嫌疑人是男人。
所以當(dāng)蘇哲說出柳臘梅有嫌疑后,穗子感覺世界觀都要崩了。
“可是,她身為女人,這么做的意義是什么?”廖勇問出大家心里的困惑。
“報復(fù),她要報復(fù)我,以及,拿到我家里的錢�!碧K哲說罷很認(rèn)真地對已經(jīng)傻眼的孟家夫妻道歉。
“我很抱歉,因為我個人家務(wù)糾紛,導(dǎo)致你女兒差點被凍死�!�
孟家夫妻機(jī)械地?fù)u頭,這會他們的大腦都別不過勁來,這個結(jié)果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太過意外。
“事情要從我得到的獎金開始說起......”
蘇哲開始講述他跟柳臘梅之間的這筆算不清的孽賬。
柳臘梅之前花言巧語的騙取了蘇家父母的好感,讓蘇母拿錢給她囤了藥材,她計劃著賣了藥材賺到錢,就帶著錢遠(yuǎn)走高飛。
計劃的非常完美,但是穗子一家的出現(xiàn),讓蘇家人認(rèn)清了柳臘梅的真面目。
蘇母不再給柳臘梅錢,柳臘梅本想著賣藥材,可是藥廠的負(fù)責(zé)人杜仲是于敬亭的好哥們,在穗子的授意下,執(zhí)意拖著不肯給柳臘梅結(jié)款。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柳臘梅拿不到錢,監(jiān)獄里的李有財坐不住了。
李有財花言巧語騙柳臘梅,承諾只要柳臘梅弄了錢,幫助他保外就醫(yī),他就帶著柳臘梅遠(yuǎn)走高飛過好日子。
柳臘梅每次去都告訴他,事兒馬上就要成了,信以為真的李有財心花怒放。
在監(jiān)獄里橫行霸道不服管,在他看來,他馬上就要出去,告別這鬼地方,所以他放縱了,他飄了。
之前一直被人欺負(fù),這會自以為站起來了,再也不用夾著尾巴做人了。
他甚至收買了獄霸,承諾讓柳臘梅在外面給獄霸家人一大筆錢,以此換取獄霸的貼身保護(hù),結(jié)結(jié)實實地過了一段美好的日子。
在里面,誰見了他,不得乖乖喊一句“財哥”?
就在李有財做著美夢,以為自己快要出去時,柳臘梅這遇到了穗子,一分錢都沒拿到。
獄霸的親人也來到監(jiān)獄,跟獄霸控訴,說并沒有得到柳臘梅給的錢。
這下李有財?shù)沽嗣沽耍蛔岵徽f,還被威脅,必須要快點給獄霸家人錢,否則就天天讓他“紅白相見”。
狗急跳墻的李有財只能再找柳臘梅施壓,讓她想辦法弄到錢。
柳臘梅幾次去藥廠,都被杜仲打太極拳敷衍過去,眼看著距離獄霸給的最后通牒沒幾天了,柳臘梅心如火燒。
就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于敬亭來到蘇家,給了蘇哲1000塊錢的技術(shù)轉(zhuǎn)讓費。
這錢就是在柳臘梅眼皮子底下給的,柳臘梅仿佛看到了曙光。
雖然1000距離她的預(yù)期還有段距離,但是足夠解決燃眉之急,讓她心愛的“有財哥”不再受苦。
但就在柳臘梅以為蘇哲是個好說話的,隨便哄幾句就能把錢要過來時,蘇母出手了。
蘇母把錢一分不剩地收走,任憑柳臘梅怎么鬧騰都不給。
并且蘇母撂下了狠話,柳臘梅想要管蘇哲的賬也不是不行,條件是必須給她生個孫子出來,孫女也行。
只要能生孩子,那以后蘇母就不再管兒子的賬。
否則,蘇哲賺的所有錢,都?xì)w蘇母所有。
柳臘梅只能每天領(lǐng)一點點小菜錢。
那點錢甭說救李有財,就是日常開銷都要精打細(xì)算。
柳臘梅心里窩了一股火,沒出宣泄。
再加上穗子一家隔三差五就來蘇家,也刺激到了柳臘梅。
穗子除了第一次跟她見面時穿得跟富婆似的刺激到了柳臘梅,后面幾次穿著都很普通,但柳臘梅卻能從她和于敬亭的互動里,讀到了穗子眼角眉梢這擋不住地幸福。
如果說穗子有錢傷害的是柳臘梅的虛榮心,那穗子跟于敬亭的感情,就成了柳臘梅嚴(yán)重不能承受之輕。
后來蘇哲又認(rèn)了穗子家的倆小蘿卜當(dāng)干兒子干閨女,對柳臘梅來說就是鞭撻靈魂。
每次穗子帶孩子們過來,等他們走后,蘇哲和蘇母都要討論一下倆孩子多可愛,蘇母這么刻薄的人都很喜歡小蘿卜。
越是喜歡小蘿卜,對柳臘梅就越發(fā)冷嘲熱諷。
這層層打擊,疊加在一起,柳臘梅爆發(fā)了。
穗子沒有主動的報復(fù)過她,可是穗子過的好日子卻狠狠地虐柳臘梅,這比殺了她還難受。
柳臘梅一直蟄伏著,終于,讓她等到了機(jī)會。
昨天晚上下了雪,蘇哲跟他父親下棋,蘇母出去約會老頭。
柳臘梅被蘇母安排著給蘇哲修輪椅。
蘇哲的輪椅轱轆時間長了有點銹,需要推到修理自行車的地方上油。
柳臘梅回來的路上,看到了正在跳皮筋的孩子們,心里突然產(chǎn)生了一個邪惡的念頭。
如果蘇哲也跟李有財一樣進(jìn)了監(jiān)獄,那蘇家肯定會大亂。
蘇家一亂,她就有機(jī)會拿錢走人。
即便是拿不到錢,報復(fù)蘇哲也是好的。
盡管蘇哲沒有傷害過柳臘梅,但是柳臘梅就是恨透了蘇哲,她覺得就是這個瘸子耗費了她的青春,將她的夢想困在這不大的房子里。
穗子之前也勸過她,讓她跟蘇哲好好過日子,甚至也曾對她說過,只要她好好跟蘇哲過,蘇哲不會計較她的過去,倆人說不定也能相扶到老。
穗子的這些話起了反作用,激發(fā)了柳臘梅的反骨,柳臘梅甚至偏執(zhí)地認(rèn)為,只要她把蘇哲害了,也算間接地報復(fù)了穗子。
穗子有老于家護(hù)著,柳臘梅找不到下手的機(jī)會,她只能從看似弱勢的殘障人士蘇哲身上下手。
蘇哲把這些前因后果講完,現(xiàn)場陷入了一片死寂。
對孟家夫妻來說,這個消息真是悲喜交加。
女兒沒有被人猥褻,對孟家或許是個好消息,盡管差點被凍死,身上也有多處凍傷,但名聲起碼是保住了,孟家不需要因為這件事搬家,女兒也不用被人指指點點。
穗子看他們的表情,猜到了這對夫妻心里想的,心情復(fù)雜。
柳臘梅如果真的是真兇,或許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個解脫。
###第548章吃俺老孫一棒###
我在八零追糙漢正文卷第548章吃俺老孫一棒柳臘梅很快就被帶了過來,被帶過來時,她正在蘇家翻錢。
蘇家父母全都出去找關(guān)系打聽蘇哲的事兒了,柳臘梅拿著錘子撬開了箱子,從里面拿出蘇家的錢。
蘇父蘇母積蓄也有一些,加上之前于敬亭給的,柳臘梅喜上眉梢。
錢都揣兜里,準(zhǔn)備走了,廖勇帶人過來了。
柳臘梅再想抵賴已經(jīng)沒有用了,她身上搜出來的錢就是最好的證據(jù)。
柳臘梅作案過程也很簡單,她坐在蘇哲的輪椅上,趁著孟蓮落單時把孩子敲暈,拖到荒草里衣服扒掉,企圖制造一種被人欺負(fù)的假象。
為了引導(dǎo)眾人往蘇哲身上想,她還從輪椅底下的儲物籃里拿了只蘇哲的手套,扔在附近,這才坐著輪椅離開。
柳臘梅覺得她這波操作在大氣層,感覺她人生的智慧在此刻發(fā)揮到了極致。
上天入地,上窮碧落下黃泉,往前五百年往后五百年,都不會有人能察覺到這是她做的。
剛被帶到局子里,柳臘梅還矢口否認(rèn),可是當(dāng)晚又都承認(rèn)了。
架不住辦案人員的審問,邏輯漏洞百出又不能自圓其說,頂不住壓力就都招了。
更奇葩的是,她招完后,竟然問辦案人員她啥時候能回家。
在柳臘梅心里,她一沒真正侵犯那孩子,她是個女人嘛,缺乏作案工具。
二來么,那孩子雖然是被凍傷了,可已經(jīng)脫離危險了,人還活著。
四舍五入,她根本沒犯啥事么,大不了她過去給小姑娘道個歉,再不濟(jì),賠償一點點錢,三十啊五十啥的,兩清了。
可是當(dāng)廖勇說出,她可能要面臨牢獄之災(zāi),最少三年時,柳臘梅整個人都傻了。
穗子當(dāng)時趴在孟母耳邊說的,就是關(guān)于時局的。
穗子每天都看報紙研究新聞。
對時政要聞的敏感度極強(qiáng),最近她得出個結(jié)論,要嚴(yán)打了。
如果孟蓮遇到的真是個惡徒,被抓到,說不定就得吃槍子。
像柳臘梅這種行為,遇到特殊時期,就算能保住命她也得關(guān)很多年,李有財虧得是去年被抓的,要是今年,早就重新投胎了。
可能對于此刻的李有財來說,重新投胎對他都是種解脫。
柳臘梅現(xiàn)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跟李有財失聯(lián)了。
李有財之前多囂張嘚瑟,現(xiàn)在就多憋屈受罪。
這里面也有不少于敬亭的功勞。
于敬亭這段時間隔三差五就管穗子要零花錢。
穗子問他干嘛,他就隨口說要請朋友吃飯。
雖然有個土豪爹,自己又是一廠之長,但是于敬亭的家庭地位一點也沒高。
每個月所有收入都得上交給穗子,都不用穗子開口,王翠花就把事兒辦了。
穗子對管家拿權(quán)沒有多大的野心,也能理解男人在外要有些應(yīng)酬,于是每次于敬亭要錢她都給。
一來二去的,穗子沒說啥,王翠花不同意了。
于敬亭這段時間每周都有那么一兩天要很晚才回來,身上還有酒氣,這在王翠花看來就是徹底學(xué)壞了。
不敲打一翻肯定是不行,找穗子說這事,穗子笑呵呵地勸了她一通,說她相信于敬亭有分寸。
王翠花一看兒媳婦太寵溺兒子了,轉(zhuǎn)手指揮她的打手,等逆子回來就把門鎖上,把人捆了。
不老實招待,就扔鵝圈里跟鐵球鐵餅作伴。
還得挑兒媳婦不在家的時候,要不穗子看著心疼,要攔著就耽誤事了。
打手就是于水生。
雖然于水生覺得老伴兒這是咸吃蘿卜淡操心,也不怎么認(rèn)同老伴這種蠻不講理的行為。
但是吧.....如果不把兒子捆了,那進(jìn)鵝圈陪伴鐵球鐵餅的,就是他了。
穗子一下班就感受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氛,院子里的石板磚都掀了好幾塊,像是有人在這里爭斗過。
進(jìn)屋一看,水盆弄灑了,地上都是水。
王翠花正拿著拖布,罵罵咧咧地擦。
“娘,家里這是......招賊了?”穗子小心翼翼地問。
“造孽了!還不是因為那個不著調(diào)的于鐵根!”王翠花對著穗子一通吐槽,穗子在婆婆憤怒的陳述里,勉強(qiáng)把事情的經(jīng)過拼湊出來。
于水生奉了“太座”的命令,要捉拿于鐵根,將他捆了嚴(yán)刑拷打,問他這段時間都跟什么人鬼混。
于敬亭喝得晃晃悠悠回來,剛進(jìn)屋就被用麻袋套上了。
于水生絕對有公報私仇的意思,誰讓這個逆子之前套他好幾次呢,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于敬亭本就喝了酒,還暈乎著呢,又被套了麻袋,以為家里進(jìn)賊了,奮力掙脫,上演了套著麻袋蹦蹦跳的經(jīng)典橋段。
不僅把他爹給撞了,也把家里弄得亂七八糟。
其結(jié)果就是,父子倆兩敗俱傷。
于敬亭把于水生撞得閃了腰,于水生把于敬亭捆床上,父子倆一個東屋,一個西屋,各自哼唧著。
聽到穗子回來了,倆屋集體沒動靜了。
明明是個挺悲慘的事兒,但穗子聽完后還是忍不住笑了。
想著看看公公傷成啥樣,又考慮到公公他老人家也是個要臉的人,她這么過去,只怕會傷了公公尊嚴(yán)。
本著夫債妻還的心思,穗子在外屋喊道:
“爹,我那有藥酒,我讓我娘拿給你,敬亭他就是喝多了,我一定好好說他�!�
“什么藥酒?完全不需要。我這身子骨硬朗著呢,一點事沒有,哈哈�!�
東屋傳來于水生的笑聲,只是聽起來多少有點氣虛。
“這個混蛋于鐵根,交了狐朋狗友在先,毆打親爹在后,等他酒醒了,看我不收拾他的!”王翠花指著西屋罵,卻也不放心兒子。
“你瞅瞅那個逆子酒醒了沒,沒醒就拿水給他潑醒!”
“是,我一定好好教育他�!彼胱舆M(jìn)西屋,見著于敬亭四仰八叉地躺那,嘴里還哼唧著。
“我喝多了,我真喝多了,玉皇大帝是我爹,王母娘娘是我親媽~”
穗子眼角抽了抽,湊過去壓低聲音說道:
“別裝了,咱娘沒跟進(jìn)來——還有,玉帝和王母也不一定是兩口子,你這么說容易挨揍。”
于敬亭沒動靜了,穗子擔(dān)心他真的喝暈過去,拿手輕輕地摸他臉,被他一把拽著,壓在身下。
“小野豬精往哪兒里跑,吃俺老孫一棒!”
“......”
他是不是真喝多穗子不知道,但是虎肯定是真虎。
###第559章這擋不住的傾訴欲啊###
穗子經(jīng)常覺得于敬亭身體里住著個大男孩的靈魂,調(diào)皮搗蛋,間歇發(fā)作。
就比如現(xiàn)在。
被他壓住的穗子錘不動他,這個不要臉的家伙拱在她的肩頭,一邊嘚瑟地上下其手,一邊喊著:
“我真的喝醉了!”
“喝你大爺?shù)模∮阼F根你見過誰家喝醉的人承認(rèn)自己醉了?!我看起來很像弱智嗎,你這樣糊弄我!”
“誰家弱智有我媳婦這么可愛?來,嘴兒一個~”
穗子一巴掌捂住他的嘴,在于敬亭驚詫的眼神里,扯著嗓子喊:
“娘!他裝醉!”
于敬亭小眼神十分委屈,仿佛再說,媳婦竟然學(xué)會告狀了?!
王翠花拎著搟面杖就進(jìn)來了,看到壞蛋兒子壓在兒媳婦身上,嫌棄地別過眼。
“我怎么會生出你這種不要臉的兒子?!”
“隨我爹啊,你自己挑男人就這眼光,還怪得著我隨根兒?”
于敬亭懶洋洋地坐起來,裝醉既然被拆穿,那就大方面對嘍,反正他臉皮厚。
“別轉(zhuǎn)移話題,打你爹的事兒咱放在一邊先不說,先交代你這段時間都去哪兒浪了,為什么經(jīng)常醉醺醺的?”
“我爹在你心里都比不上兩瓶酒重要是吧?爹!這老娘們飄了~~~”于敬亭扯著嗓子挑撥離間。
穗子揉太陽穴。
只聽邦一聲,王翠花的搟面杖削到了于敬亭的肩膀上,發(fā)出悶悶的聲音。
“我一點都不同情你�!彼胱雍苷鎸嵉卣f出想法。
有的人,天生就是欠削。
“這家里沒有愛了�!庇诰赐らL嘆一聲,揉著被親娘打疼的肩膀。
“我這就是跟幾個當(dāng)?shù)氐呐笥殉猿燥�,吃完了就回來了,哪兒也沒去,浪什么浪?”
“干什么的朋友?”王翠花繼續(xù)追問。
“呃,就是——”于敬亭停頓了下,突然指著窗外說。
“換頭發(fā)的來了!”
“哎!換頭發(fā)的別走,等會!”
王翠花扯著嗓子喊道,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進(jìn)里屋拿出囤積下來的辮子,沖出去。
姣姣的辮子剪了,學(xué)校不讓留長頭發(fā)了。
辮子剪下來可以賣錢,勤儉持家的王翠花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jī)會。
王翠花剛出門,于敬亭也跳起來,抄起棉襖就往外走。
“你去哪兒?”穗子問。
“出去有點事,不用等我吃飯了�!�
穗子蹙眉,這屬實是有點不像話了。
“咱娘會殺了你的!”
“她才舍不得讓你當(dāng)寡婦呢,乖,等我晚上回來,再給你交公糧~”
于敬亭給穗子拋了個媚眼,趁著穗子臉紅的功夫,又把穗子放在梳妝臺上的錢包抓起來揣兜。
等穗子回過神時,他已經(jīng)卷錢跑路了。
王翠花看到兒子出來,喊了聲站住,于敬亭怎么可能聽她的,腳下生風(fēng),嗖嗖就跑沒影了。
“艾瑪~氣死我了!”
王翠花坐在床上,使勁地拍床。
她拍一下,趴著的于水生就震一下。
這就叫兒子闖禍,老子遭殃。
惹王翠花生氣的是于鐵根,倒霉的是于水生。
“你就眼看著他拿錢跑路?!”
王翠花對兒媳怒其不爭,咋就不伸腿把鐵根絆倒,然后騎上去,坐在他后腰上,給他一通暴擊?
“我也沒想到他這么無恥......娘,你說咱們會不會卡他零花錢太緊了,給他整出逆反心理了?要不,我下個月多給他幾十塊錢?”
穗子生氣的同時也在反思自己。
難道于敬亭被婆婆高壓管教,搞出了個遲來的叛逆期?
婆婆管他,主要目的也是為了她這個小家和諧,歸根到底穗子是既得利益獲得者。
所以穗子從沒插手婆婆管他,甚至在邊上還偷偷看熱鬧來著......穗子認(rèn)真反思,她會不會太過分了?
“美得他冒鼻涕泡泡!不給他腿兒打斷了,都已經(jīng)是黨和人民對他的寬大處理了,還給他漲零花錢?你問問你爹,這老頭子跟我過這么多年了,我給他漲過零花錢嗎?”
王翠花指向趴著養(yǎng)腰的于水生。
“可以漲點�!庇谒f道。
王翠花手搭在他閃到的腰上,笑得很是“友善”:“我沒聽清,你再說一次?”
“漲什么漲?!不扣他都是寬大處理,還想漲零花錢,堅決不行。”于水生知時務(wù)者為俊杰,果斷反水。
畢竟在惹狂躁的媳婦生氣跟出賣兒子之間,傻子都知道咋選。
“現(xiàn)在得搞清楚這小子在外面干啥呢,要真是結(jié)交狐朋狗友整日花天酒地,那是堅決不行的,咱們墳頭行動�!�
王翠花給大家安排任務(wù)。
穗子負(fù)責(zé)晚上引導(dǎo)于敬亭招供。
這是第一招。
如果穗子沒問出來,就用第二招,讓于水生明天跟蹤于敬亭,務(wù)必把他的行蹤弄出來。
“娘,敬亭都是大人了,咱好像也不用這么緊張吧?他心里應(yīng)該有數(shù)的�!彼胱优缕牌藕眯霓k壞事勸道。
“穗子說的對——對,但沒完全對。”于水生被王翠花的眼睛一瞪,馬上改口,“按你娘說的辦�!�
穗子挑眉,本想說點什么,可見婆婆跟公公眼神交換間慢慢的甜蜜,又把話咽回去了。
可能對公公來說,能夠被媳婦這樣管著,也是一種幸福。
穗子很羨慕長輩之間的感情,不知道她和于敬亭再過二十年,會不會也是這樣的相處模式。
于敬亭回來時已經(jīng)很晚了,身上已經(jīng)沒有了酒氣,這會王翠花已經(jīng)睡了,穗子給他打了燙腳水,一如往常。
這么沉得住氣,反倒是讓于敬亭不適應(yīng)了。
他在回來的路上,起碼想了好幾種面對媳婦暴走后的回應(yīng)。
結(jié)果穗子穩(wěn)得一批,她越是這樣,于敬亭心里越是沒底。
倆人就像是博弈,她不問,他想說,就看誰能憋的住。
穗子就跟沒事兒人似的,給他打了燙腳水后給倆睡著的寶貝蓋被子,然后靠在床上看書。
“你就沒什么要問我的?”于敬亭總算是憋不住了。
穗子書都沒放下,只哦了聲,繼續(xù)看。
于敬亭把書壓下,瞇著眼看她。
“我在你心里,已經(jīng)這么不重要了嗎?!”
明明作妖的是他,現(xiàn)在倒像是受氣小媳婦,委屈巴巴地控訴。
“你想說自然會說,你不想說,我問了有什么意思?”
“你親我下,我就說�!庇诰赐ぷ龀鲎尣�。
“哦,那你別說了,起開,別擋著我看書。”
于敬亭怒了,腳都不燙了,一把拽過穗子,摟在懷里一通啃。
“老子非要說!”
強(qiáng)買強(qiáng)賣,男人,呵!穗子翻了個白眼,心里罵他真是個幼稚鬼。
###第460章小穗子會未卜先知###
王翠花偷偷地趴在門板上,聽到里面沒了動靜,猜想兒子又在臭不要臉,沖動之下想推門。
手碰到門,被握住。
回頭,于水生正笑呵呵地站在她身后,王翠花嚇了一跳。
好家伙,這貨是背后靈嗎?!
走路怎么沒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