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還有余溫,應(yīng)該是還沒鹵好人就跑了。
“看著很好吃的樣子......也不知道里面都放了什么�!本瘑T吞吞口水,副食品店里的麻辣鴨頭可沒有這么香。
可惜這是要當(dāng)證物拿回去化驗的,要不真想唆幾口。
于敬亭想到扔自家院子里的那只無頭雞。
想到這鍋里可能某只頭就是從那只雞上剁下來的,越發(fā)膈應(yīng)。
于敬亭在心里發(fā)誓,樊莉莉那個瘋婆子,最好快點落網(wǎng)被警察找到。
如果被他先逮到了,他非得這娘們的門牙全都打下來,讓她以后再也不能啃麻辣鴨頭!
突然,于敬亭眼睛瞥到了垃圾桶。
除了一堆餐廚垃圾,一個鋁箔小袋子,吸引了他的注意。
于敬亭跟警員要來了手套,戴上手套把袋子拿出來。
是一只撕開的避孕套,空的。
“里面的套哪兒去了?”于敬亭問。
這是個很重要的發(fā)現(xiàn),這個也被當(dāng)成證物帶回去,眾人又在房間里一通翻找,最后在臥室的床縫里,找到了一只用過的套。
從這個新鮮程度來看,應(yīng)該是剛用過沒多久。
屋主一周前就出門了,不可能是屋主留下來的。
“她還有同伙�!庇诰赐ずV定道。
“具體是不是同伙還要進(jìn)一步調(diào)查�!本煺f道。
也不排除是樊莉莉在大街上隨便勾搭個人回來,就在這屋里瞎搞。
這么說也是有點依據(jù)的,畢竟樊莉莉剛從精神病院跑出來,這邊的人際關(guān)系都丟下了,不大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找到同伙。
“這屋主算是倒了血霉了,怎么被這么個瘋子盯上了?”警察同情地說,“還好遇到你這樣的大善人了,愿意出錢幫屋主重新涂墻。”
于敬亭當(dāng)然不是什么大善人,他就是單純的不想讓穗子犯膈應(yīng)。
這邊證物都提取完了,加錢找來的粉刷匠也到了,于敬亭親眼看著他把墻恢復(fù)原樣,這才放心的回家。
出去的時候還是白天,回來已經(jīng)是傍晚,穗子坐在院子里,看到他回來直接撲過來了。
“敬亭,我怕......”
“沒事,我在呢�!庇诰赐づ呐乃�
穗子把孩子都送到老媽家里去了,自己坐在院子里,屋子都不敢進(jìn),跟個受驚的小兔子似的。
“我看到照片了,太嚇人了,全都是血�!�
“草!老子千叮嚀萬囑咐不要讓你看到,誰那么膈應(yīng)把照片拿給你了?等會,不對�!�
于敬亭罵完了才反應(yīng)過來。
照片哪兒會這么快就洗出來,她看的是什么照片?
穗子從棋盤底下摸出張照片,因為太害怕了,照片都是扣著的。
她不敢看第二眼。
于敬亭翻過來看,雪白的墻壁上,血次呼啦的一行字:
陳寒sui,我要×你!
“哪個二百五惡作��?名字都寫錯了,拼音都出來了,什么鬼!”
“不是惡作劇呀,是趙宮跑了�!�
趙宮是上次“唇珠連環(huán)案”的兇手。
就在剛剛,于敬亭忙著刷樊莉莉?qū)懙难獕Φ臅r候,有另外一幫警察過來,嚴(yán)肅的告訴穗子這件事。
“他在看守所里突然發(fā)病,一直抽搐口吐白沫,送到醫(yī)院后,他打傷了負(fù)責(zé)看他的戰(zhàn)友跑了,咬破手指頭,在墻上用血寫了一行字。”
就這么幾個字還寫了倆錯別字。
字跡丑的都不如小學(xué)生,如果寫這個的不是手里有命案的壞人,穗子說不定還會嘲笑對方?jīng)]文化。
可是想到那個人是窮兇極惡的亡命徒,穗子心里就毛毛的。
在家里總就覺得好像有人偷看自己,當(dāng)著孩子們又不想表現(xiàn)出脆弱的樣子,只能坐在院子里,等他回來。
“這些煞筆玩意,寫血書有癮是吧?一個兩個的都犯病......精神病院的門就這么松嗎,有病的都挑著同一天跑出來?寫血書是不是要成為精神病的另一診斷依據(jù)?!”
于敬亭罵罵咧咧,手卻是很溫柔的拍著穗子,有他在,甭管多少神經(jīng)病都別想傷他媳婦一根頭發(fā)絲。
“我總覺得埋槍的可能是他們當(dāng)中的一個,會不會就是沖著我來的”穗子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有點像驚弓之鳥。
這些事兒如果單獨一件拎出來,她還能夠處理。
湊一起,就有種大腦超負(fù)荷運轉(zhuǎn),莫名的恐懼。
“不怕,這些天我就陪著你寸步不離,沒有人能在我手里把你搶走。”
“不!”穗子推開他,“你去南方吧,咱不是要在那邊搞貿(mào)易公司么,你現(xiàn)在過去踩點,別因為我耽誤家里的生意。”
“說什么傻話?”于敬亭強硬地把她拽回來,不顧她的掙扎把她強行摟在懷里。
“公司不是早就說好了么,讓大劉他們?nèi)ツ沁叾⒅�,我在這邊辦公�!�
“公司剛起步,你過去盯著吧,我沒事的。要不你把倆孩子也一起帶過去,他們還沒去過南方呢,剛好放假,你領(lǐng)著他們就當(dāng)旅游了——”
“陳涵穗,你胡說八道的時候,能不能看著我的眼睛?”于敬亭按著她的下巴,果不其然看到她大眼睛里滿是淚花。
嚇成這樣了,還在想方設(shè)法的把他支出去。
“你把我們都弄出去,你自己單挑倆瘋子?你給我記住了,我不會把自己女人丟在危險里,除非我死了——”
“不!我不許你亂說!”穗子一把捂著他的嘴。
他說到了她心里最恐懼的地方。
###第755章1萬vs250+麻辣鴨頭###
如果白天沒有挖到那把槍,穗子不會慌到亂了陣腳。
她在等于敬亭回來的這段時間里,腦子里閃過很多可怕的畫面。
有他倒在血泊里的,也有孩子們被劫持的,卻沒想過自己被歹徒劫持的事。
在她的潛意識里,比自己死更可怕的,是眼看著她最親近的人遭遇不可控的危險。
所以穗子才會讓于敬亭帶著孩子走。
于敬亭聽她說完讓他走后,終于明白她撲到他懷里說的那個“怕”是什么了。
她是擔(dān)心他和孩子會有事。
“就倆瘋子而已,他們還沒能力把咱們怎么了,你把心揣回到肚子里,我和孩子都不會有事,只要你不胡思亂想,咱全家都不會有事�!�
“可是,他們可能會有槍啊......”
穗子一想到有人在暗中,拿著槍瞄著他和孩子們,腦袋就嗡嗡的疼。
她恨不得找個防空洞,把他和孩子們關(guān)在里面,不敢想失去他們的后果。
“有槍的多了,都會用嗎?我就站在他們面前讓他們瞄著,能打得準(zhǔn)?如果都隨隨便便能打準(zhǔn)了,那警察為什么還要天天訓(xùn)練?”
于敬亭的話像是一針強心劑,安撫了穗子慌亂的情緒,也讓她不安的心稍稍穩(wěn)定了一些。
“你踏踏實實跟在我身邊,什么都不要想,咱娘給咱倆算過,說咱倆一定能白頭到老,我還憋著口勁兒想跟你一起過金婚呢,這連十分之一都沒過完,你別想跑了�!�
于敬亭哄了好一會,把穗子哄睡著了,她睡得不安穩(wěn),他一動她就醒。
倆胳膊死死地?fù)е难ǹ炙麜蝗徊灰姟?br />
等她徹底睡著,已經(jīng)是后半夜的事兒了。
于敬亭把她的手挪開,躡手躡腳的去抽屜里,在她的珠寶盒子里取了個玉佛出來,輕輕地給她掛在脖子上。
他不信佛,但這種時候卻寧愿世上真有神佛,能夠庇護(hù)著他的小穗子。
看穗子睡著的小臉,于敬亭輕輕地親了親。
“黏我黏的跟什么似的,還敢昧著良心讓我走,傻樣。”
不過想到她今天哭得跟小可憐似的,于敬亭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自從她當(dāng)媽媽以后,很少在他面前這么脆弱。
為了在孩子們面前樹立可靠的形象,她始終表現(xiàn)的游刃有余,無論多糟心的事兒到她手里都能輕松解決。
在于敬亭的心里,穗子的性格是斷崖式的,年少時像是個別扭擰巴還脆弱的小姑娘,結(jié)婚后懷孕生子,突然就成熟起來了。
跳過了一段過渡期,穩(wěn)重的不像是她這個年紀(jì)的人,在她身上幾乎看不到任性和鬧脾氣。
甚至當(dāng)穗子和陳麗君坐在一起的時候,于敬亭會有種錯覺,覺得他媳婦的心理成熟度是超過他那任性的丈母娘的。
這次冒出來的倆瘋子讓穗子破防了,于敬亭看到了不那么穩(wěn)重的穗子,替她心疼。
一個逃犯已經(jīng)很讓人頭疼了,這又多了個從精神病院逃出來的樊莉莉。
于敬亭決定發(fā)動群眾的力量,動用鈔能力,協(xié)助警方快點破案。
加印了幾千份趙宮畫像,連同樊莉莉的畫像,反正面懸賞。
趙宮懸賞金額提高到了1萬,樊莉莉250+1鍋麻辣鴨頭。
穗子對這個懸賞金額表示奇怪。
“既然是反正面印刷的,干嘛不寫一樣的錢?為什么還有麻辣鴨頭?”
1萬vs250+麻辣鴨頭,這差距是有點大了吧?
“樊莉莉是精神病,對付精神病人,你就不能用正常人的邏輯,你得用瘋子的思維,你想啊,她要是看到這宣傳單,她能不生氣?一氣之下,說不定就跑出來了�!�
“她是精神病,又不是智障,你這么搞只有傻子才會上當(dāng)吧?”穗子覺得他這種“羞辱式通緝”聽著就不怎么靠譜。
不過這種數(shù)額相差懸殊的方式,穗子覺得也是有好處的。
能不能引得精神病樊莉莉上鉤不知道,但拿到宣傳單的群眾一定印象深刻。
正常人見到反正面的,肯定得研究,為啥一個1萬一個250,對比之下,印象就深刻了。
為了顧及樊家的體面,樊莉莉那邊于敬亭只加了畫像沒寫名字,這樣即便有人覺得長得像樊莉莉也不會多想。
穗子又提了個建議,不要只在旱冰場發(fā),要充分利用群眾,雇了幾個發(fā)宣傳單的,挨個胡同發(fā)。
懸賞1萬,這比警局給的獎金還要高,大爺大媽們都沸騰了。
甭管有沒有獎金,懲惡揚善那都是刻在DNA里的特質(zhì),現(xiàn)在有了這樣的天價獎金,群眾的熱情更是空前高漲。
街頭巷尾討論這個嫌疑人的話題,甚至已經(jīng)超過了時下最火的電視劇。
在巷子口下棋的大爺們一下多了起來,大媽們把洗菜的地點都從院里挪到院外,沒事就踅摸幾眼。
穗子成了全家的保護(hù)動物。
于敬亭把所有的工作都停了,腰里別著斧子,身后背著把獵槍,寸步不離的跟著穗子。
樊煌也派了幾個人住進(jìn)穗子家,家里一下子熱鬧起來。
嫌疑人還沒抓到,但捉賊熱情空前高漲的群眾們破獲好幾起小案子。
偷二大媽花褲衩子的毛賊啊,搶孩子零花錢的小混混,全都被抓。
樊汐過來找于敬亭,看到院子里兩桌打麻將的壯漢,還有別著斧頭的于敬亭時,整個人都懵了。
“你們這是干嘛呢?”
“都是我爸派過來保護(hù)我的......”穗子頗為無語。
也不知道老爸從哪兒調(diào)過來的這些人,特別能吃。
這才三天,造了半袋子大米,保姆都要累哭了。
穗子給保姆加了獎金,幫著一起做飯減輕負(fù)擔(dān),心說再不把人抓到,她家可能會被吃窮。
樊汐不由得感慨。
“穗子妹妹傾國傾城,神經(jīng)病都被你吸引了�!�
“......這傾國傾城的榮耀給你,你要不?”穗子無力。
“嫂子,茜姨的電話!”姣姣站在門口喊。
穗子過去接電話,就聽劉茜在電話那頭破口大罵。
“陳涵穗!枉我把你當(dāng)成朋友,你竟然這樣羞辱我女兒!250是什么意思?你馬上把宣傳單改了,給我加1萬的金額,否則我讓你這輩子都吃不上東城的麻辣鴨頭!”
“你說什么呢——喂?”穗子覺得不對勁,還想問,電話掛了。
她突然就反應(yīng)過來了。
“樊莉莉在劉茜那!”
這電話,是劉茜冒死給她打的,拐彎抹角的提醒穗子!
###第756章我們也有情我們也有愛###
劉茜有三套房子,一套是單位發(fā)的,一套是她爸媽給她的在東城,還有一套在穗子家后院,暫時租給小胖。
穗子聽她電話里歇斯底里的喊,說讓她一輩子吃不上東城的麻辣鴨頭,馬上猜到樊莉莉去找了劉茜,就在東城。
“劉茜大概是讓她控制住了,她打電話時語氣很急迫,很可能樊莉莉就在她的身邊,只是我想不明白,樊莉莉為什么會允許她打這個電話?”
于敬亭已經(jīng)開始搖人了,他要帶人過去抓神經(jīng)病,順口回道:
“因為250啊。”
穗子有點恍恍惚惚,難道,樊莉莉真的被于敬亭羞辱極強的宣傳單氣到現(xiàn)身,逼著劉茜打電話罵自己?
“看來對付神經(jīng)病,真的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那么問題就來了——”
穗子其實很想問,她老公為啥這么懂神經(jīng)病的心思呢?
于敬亭瞇眼,伸手輕佻地摸了一把她:“收回你腦子里對我的猜測!敢說老子神經(jīng)病,老子就把你按下,就地正法!”
他瘋起來,自己都是怕自己的!
“咳咳,那啥,我們不是故意打擾你們的,可是,咱是不是要出發(fā)了?”
幾個壯漢在門口面面相覷,說好的只是來保護(hù)大小姐,可沒人告訴他們,還要看人家小兩口恩恩愛愛��!~
穗子在家提心吊膽,唯恐于敬亭那邊會出差池。
她本想跟著過去,但是于敬亭不放心,非得讓她在家等著。
穗子看著墻上的時鐘指針挪動,每一秒都是煎熬。
仨孩子在屋里玩玩具,這幾天家里高度戒備,孩子們都不允許出院子。
家里的玩具都玩夠了,落落跑過來抱著穗子撒嬌。
“媽媽,我們什么時候可以出去玩��?今天的陽光可好了。”
穗子憂心忡忡地看著外面的藍(lán)天,是的,天氣真好。
可是這樣的晴朗天氣,她們一家卻無福消受。
愧疚地在孩子額頭親了親。
“等問題解決了,媽媽帶你們?nèi)ズ_呁�,現(xiàn)在還是要忍一忍�!�
落落垮下小臉,對于一個活潑好動的小孩來說,不讓出門,真是巨大的煎熬。
但是小丫頭的沮喪只維持了幾秒,抬頭對穗子綻放個大大的笑。
“我沒事的,家里也很好玩�!�
“嗯�!卑察o看書的波波抬頭,附和了句姐姐。
穗子被這倆小天使感動的眼眶都熱了,孩子們真的太懂事了。
就這么干等著實在是煎熬,穗子索性系上圍裙,帶著仨孩子做起了點心。
此時的于敬亭,已經(jīng)來到了劉茜東城的房子外面。
一行人分散開,埋伏在房子的四周,確保一會捉人不會有漏網(wǎng)之魚。
于敬亭在破門前,被過于耀眼的太陽晃得分了下心。
耳畔仿佛聽到了穗子好聽的聲音,他下意識地說了出來。
“綠樹蔭濃夏日長�!边@是她昨晚教孩子們的詩。
“什么?”跟在于敬亭身邊的幫手沒聽清。
“告訴兄弟們打起精神,抓了瘋婆子,我重重有賞。”
那個樊莉莉,她鴨子上房展翅,算個什么鳥?就憑她,也配耽誤穗子風(fēng)花雪月的好時光?
于敬亭收斂心思,全神貫注實施抓捕。
穗子的曲奇烤好了,于敬亭也回來了。
“怎樣?”
“怎么說呢......抓到了,但又沒完全抓到。”
于敬亭神色復(fù)雜,這次抓捕樊莉莉的行動,既在情理之中又有點超出預(yù)料。
他帶人沖進(jìn)去的時候,樊莉莉正在屋里點白蠟燭,說是要弄燭光晚餐。
墻角,劉茜被她用繩子捆著,嚇得不輕。
虧得劉茜的孩子送娘家去了,否則孩子看到這一幕估計都得有心理陰影。
“幾年不見,她瘋的更厲害了,我有理由懷疑,精神病院沒有好好給她治療�!�
樊莉莉在外面的時候,不發(fā)病的時候只是有點偏激,但還有正常人的思維,進(jìn)去待了幾年,腦子似乎迷迷糊糊的。
“她看到我就撲過來了,想抱我,被我一腳踢開,然后大壯他們一擁而上把她捆起來了�!�
“就這么簡單?”
穗子還以為會有火拼以及劫持人質(zhì)之類的大場面,想不到樊莉莉竟然對于敬亭來了個投懷送抱式的自投羅網(wǎng)。
“如果真這么簡單,我也不會是這個表情了。她還有個同伙,跑了�!�
“???”
“劉茜的眼睛被她蒙上,但劉茜說,有聽到一個男人的說話聲,聲音很好聽,我們沖進(jìn)去的時候,爐子上還鹵著一鍋麻辣鴨頭。”
“怪不得你身上一股很好聞的鹵味——她們蒙劉茜的眼睛,是不是有點多此一舉?就劉茜那臉盲程度,你就是讓她看,她也記不住啊。”
“你的關(guān)注點,難道不該是那個逃跑的男人是誰?”
“對哦,她不是剛從外地回來的嗎,哪兒來的幫手?”
“說來也是挺玄乎的也他媽挺復(fù)雜的,那男的,是跟著她一起從精神病院逃出來的病友,她一直把那男人當(dāng)成我�!�
“......”
穗子一頭問號,他這一句話信息量太大了,她得消化一下。
“之前我去鄰居家堵她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用過的套,沒想到她還真有伴兒�!�
“我前幾天剛看了馬爾克斯的《霍亂時期的愛情》,她這完全可以寫一本《精神病院的愛情》!”
穗子腦子里現(xiàn)在只剩下一句話:精神病也有情,精神病也有愛!
抓了一個精神病,還跑了一個精神病,所以于敬亭才會表情那么復(fù)雜的說,抓了,但沒完全抓到。
“還有個更鬧心的消息,跑掉的那個男人,從小就習(xí)武,知道他為什么被抓到精神病院嗎?是因為,他半夜?jié)撊雱游飯@,徒手打死了一只老虎�!�
“�。�!怎么做到的?!”穗子嚇得已經(jīng)合不攏嘴了,老虎做錯了什么?
“劉茜親耳聽到的,說他自稱武松。”
“老虎真慘啊......可是樊莉莉不是把他當(dāng)成你嗎?”
“嗯,樊莉莉把他當(dāng)成我,他把自己當(dāng)武松,把樊莉莉當(dāng)成金蓮�!�
“好家伙,我只能說,好家伙�!�
穗子被這些精神病患者嚴(yán)謹(jǐn)?shù)倪壿嬻@得合不攏嘴。
“為什么沒有武大郎?”一直安靜旁觀的波波突然抬頭。
穗子和于敬亭的表情同時發(fā)生了變化。
###第757章滿滿的愛呀###
“兒子,你什么時候看的《金×梅》?!”穗子以為兒子偷看了她藏在箱子里的那些手抄書。
那都是來自陳麗君的藏品,里面都是繁體字,穗子不認(rèn)為兒子能看懂。
“難道不是《水滸傳》?”波波疑惑,《×瓶梅》是什么?
“呼,沒看過就好。”穗子擦擦嚇出來的汗。
為了孩子的教育,她打算把那些手抄本轉(zhuǎn)移了。
然而穗子的這個反常,卻被波波看在眼里記在心里。
讓老媽這么緊張,這本書值得注意——波波決定迂回地去問姥爺,姥爺博覽群書,一定愿意給他答疑解惑的。
于敬亭的表情詭異,是因為他剛還有半句話沒說。
在這場由樊莉莉主演的《精神病院的愛情》里,樊莉莉把那個神經(jīng)病男當(dāng)成自己,神經(jīng)病男自詡武松,把樊莉莉當(dāng)成金蓮,于敬亭就是他腦補出來的武大郎。
根據(jù)劉茜口訴,她親耳聽到,神經(jīng)病男要找于敬亭讓他喝藥。
于敬亭差點氣死。
琢磨他媳婦已經(jīng)很膈應(yīng)人了,竟然還腦補自己是武大郎,這個仇必須要報!
“媽媽,武大郎個子真的很矮嗎,不足五尺是多少?”波波問。
穗子很驚訝兒子竟然記得這么細(xì)小的細(xì)節(jié),他看的還只是小人書漫畫版的水滸傳,這孩子的記憶力到底有多驚人?
“背景是宋朝,那時候一尺是31厘米左右,也就是說,武大郎不足150�!彼胱右贿吇卮饍鹤拥膯栴},一邊把手放在于敬亭身上比。
“別比劃我!”于敬亭炸毛。
“爸爸身高186,你減去40厘米左右,大概就是武大郎的身高了——就你是現(xiàn)成的參照物,不用你比用誰?”
穗子不解,他干嘛反應(yīng)這么激烈?
于敬亭內(nèi)心咆哮,他一定要抓了那個神經(jīng)病男,把他削成烤地瓜。
“爸爸,給你�!甭渎鋸膹N房跑進(jìn)來,手里抓著個烏漆墨黑的玩意。
“快扔了!”于敬亭看到閨女捏著個風(fēng)干的粑粑,下意識地要搶。
“為什么?送給爸爸!”落落鄭重其事地把那坨“風(fēng)干粑粑”放在于敬亭手里,還有一點小驕傲。
“這是?”
“閨女做的巧克力曲奇餅干�!彼胱有Σ[瞇地看著他,吃吧,勇敢的爸爸!
料是穗子調(diào)的,烤也是穗子烤的,孩子們負(fù)責(zé)做造型。
“這個造型,有點別致啊�!庇诰赐た粗掷锖邝聍竦耐嬉猓洗我姷竭@個造型,還是早晨在廁所.......
“媽媽說,做食物的時候,要有誠意,這樣品嘗的人才能感受到滿滿的愛,爸爸,你愛了沒?”
被重視的爸爸笑得越發(fā)僵硬了,他和藹地摸著閨女的頭,親切道:“這么辛苦的勞動果實,沒有給媽媽媽和姥姥姥爺留一些嗎?閨女,要不爸爸給你講個孔融讓梨的故事?”
“媽媽說她在減肥不能吃巧克力,姥姥懷弟弟也不能吃,所以我只給你和姥爺留了!”
于敬亭看向穗子,挺好,這小娘們不僅禍害他,還把她親爹也拖下水了,真是孝順。
“兒子,你做了什么造型的?給爸拿來看看?”于敬亭把希望寄托在兒子身上。
“我沒有參與。”波波酷酷地說。
桌子就那么大,三個女生圍著,已經(jīng)沒有他的地方了。
“不過我有做飲料�!�
“快,給爸爸拿來!”于敬亭見閨女還滿臉期待地等著他品嘗“滿滿的愛”,也不好傷女兒心,就準(zhǔn)備用兒子的飲料配這可怕造型的曲奇,這樣可能會沒那么澀口。
“給你�!辈úǜ儜蚍ㄋ频膹淖雷酉履闷鹨粋杯子,小臉還有一點羞澀。
其實他早就藏在這,等著給爸爸驚喜呢。
“......顏色挺特別啊�!庇诰赐た粗鴾\黃色的液體,配上閨女黑漆漆的餅干,這倆孩子是怎么做到把廁所里的大小號湊齊的?
“是洋槐蜜柚子茶�!辈úㄐ∧樑Ρ3制届o,眼里卻跟姐姐一樣,寫滿了“快表揚我”。
雖然材料都是媽媽準(zhǔn)備好的,他只要用勺子舀起來放在壺里,然后加水。
但這些對于幼兒園的娃來說,已經(jīng)算得上是大工程了。
“你們真不錯,當(dāng)然,你們的媽媽更偉大。”于敬亭用嘴型無聲地問穗子,故意的?
不用她回答,看她笑得壞兮兮的模樣就知道他猜對了。
“姣姣呢?”
“去胖叔家了,她烤了一盤子送給胖叔�!�
于敬亭聽到小胖要吃一盤子屎形餅干,瞬間來了精神。
人的幸福感,往往來自于橫向?qū)Ρ�,跟小胖那個倒霉催的比,他只吃一個,豈不是太幸福了?
于是嗷嗚一口吃下,又閉著眼噸噸噸把兒子的愛心果汁喝完。
為了彰顯自己是滿懷父愛的人,于敬亭還裝模作樣的來了句:“挺好吃,就是太少了點。”
“還有呢,我去給爸爸拿�!�
落落跑出去了,歡快的腳步彰顯著被爸爸認(rèn)同的幸福感。
于敬亭呆若木雞,還,還有?
穗子同情地看著他。
“咱家的烤箱三層呢,你怎么會天真的認(rèn)為只烤一個?”
這會可沒有家用烤箱,她是從工廠里托關(guān)系拿到的,都是給點心店準(zhǔn)備的,最小號也是三層。
晚飯前,家里來了個不請自來的客人。
樊汐的母親來到了穗子家。
進(jìn)院就看到了倆壯漢一人端著一盆菜出來,院子里擺了好幾張桌子,不知道的還以為誤入了工地。
“伯母,您怎么來了?”穗子系著圍裙出來。
“我來看看你,你家里......真熱鬧啊�!狈珛尶粗鹤永锏睦墙澹Φ煤苁敲銖�。
穗子知道她不會無緣無故的登門,就把人請到了茶室。
樊汐媽先是寒暄了幾句,然后拐彎抹角的哭起了窮。
話里話外說著家里不容易,穗子一聽就明白了。
“您是想把汐哥投在我家的資金撤回去是吧?”
樊汐見她這么直白,也打算跟穗子攤牌直說。
樊汐和他爸是非常看好于敬亭夫妻的,也打算站隊穗子家,但是樊汐媽心里卻是有點小算盤的。
尤其是聽兒子說,于敬亭是用龍鳳胎的喜好作為選合作伙伴標(biāo)準(zhǔn)的,越發(fā)覺得于敬亭夫妻不行,用那么小的孩子當(dāng)判斷標(biāo)準(zhǔn),這家人太不靠譜了。
樊汐投資的錢,那是她家多年的積蓄,房子都賣了,真要是跟錯人,這家不就完了?
于是樊汐媽瞞著丈夫兒子,單獨來找穗子,想把錢要回來。
可就這么個節(jié)骨眼上,出了個事兒。
###第758章知識就是力量(月票300+更)###
“著火了!”
有人在外面大喊。
穗子往窗外看去,只見前面二大媽家濃煙滾滾,不知道什么玩意著起來了。
穗子家院里的一眾大漢見狀,有人拿水管有人拎水桶,紛紛往前院跑。
樊汐媽不在乎別人家是不是著火,只關(guān)心能不能拿回兒子的錢。
“既然你開口了,伯母我也不藏著掖著了,我是覺得用孩子決定合作伙伴這件事挺不靠譜的,所以,你看我兒子那錢,你能不能退回來?”
穗子關(guān)心鄰居家的火勢,著急出去,于是長話短說。
“伯母,退錢就是你們家一句話的事兒,只要樊汐主動跟我們提,我們現(xiàn)在就退。”
穗子知道憑樊汐的心眼,他是絕對不可能做出撤資這種行為的,大概率是他媽自作主張,這種情況只要把矛盾打回去,讓他們內(nèi)部問題內(nèi)部解決就行。
“可是——”樊汐媽有點著急。
她就是沒辦法說服兒子,才想著過來找穗子的。
穗子不想跟她糾纏,直接出門,見著于敬亭領(lǐng)著孩子們跑過來。
“怎么回事?”
“二大媽家的倉房著火了,具體為什么她也不知道,事發(fā)時她跟那烙糖餅?zāi)�,大家都跟那救火呢,咱從后門出去,先到小胖家待會兒,等煙散了再回來�!�
火勢這會已經(jīng)挺大了,兩家隔著又不遠(yuǎn),于敬亭擔(dān)心濃煙飄過來,領(lǐng)著老婆娃轉(zhuǎn)移。
樊汐的媽還是鍥而不舍的跟著穗子,她今天不把兒子的錢拿走誓不罷休。
“穗子,伯母勸你一句,做大事要謹(jǐn)慎,選合伙人這么大的事兒,咱怎么能憑倆孩子就決定?”
這一路,樊汐媽都在追著穗子念叨。
“大閨兒,你讓她抱嗎?”于敬亭被樊汐媽念叨煩了,指著樊汐媽問落落。
落落把頭搖晃成撥浪鼓,并不要呢。
波波還不等老爸問自己,主動把頭轉(zhuǎn)到一邊,別問他,謝謝。
孩子們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穗子越發(fā)覺得自己倆娃有鑒寶儀的特長。
他們可不是什么人都愿意抱的。
樊汐媽一看就是個目光短淺的人,跟人精樊汐完全不一樣,能生出這樣的孩子,要么是均值回歸,要么是人家爸有心眼。
樊汐媽聽他們還在用孩子舉例,而且更讓她不服且郁悶的是,倆孩子拒絕了自己,火一下起來了。
“讓奶奶抱抱,奶奶有糖!”她從兜里掏出糖,企圖收買倆孩子。
就不信了,倆小破孩,能懂什么?
給把糖分分鐘上鉤。
結(jié)果卻是倆孩子把頭搖得更厲害了,小臉上似乎寫了一行字:莫挨老子。
此時一行人也來到了小胖家的大門前,被拒絕的樊汐媽正在氣頭上,沒有看路,精神全在如何說服倆孩子身上,一不小心就撞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