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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他在姜憲旁邊的太師椅上坐下,扭頭又看見了姜憲曲線優(yōu)美的側面,特別是那鼻子,像山巒般的漂亮,他心頭一熱,很想問問她這鼻子長得像誰,還好剛剛自我告誡過了,張嘴就想到了剛才的事,把這話給咽了下去……

    李謙定了定神,喝了幾口茶,道:“郡主,你知道些什么?”

    姜憲覺得自己不能就這樣直白地回答他。

    前世,李謙和她說話的時候總是喜歡繞來繞去的,她每每想起都氣得不行,可等到她冷靜下來的時候,她又不得不承認他這個法子很好。既可以聲東擊西,還可以掌握說話的節(jié)奏和方向。

    “我想,你那個孔雀織金呢的斗篷還是讓人拿去浣衣局織補一下的好。”她徐徐地道,“別看我這么大大咧咧從神武門里走了出來,就以為宮里的人都沒有長腦子,不過是大家說話的時候總要掂量掂量,這話說出口了與自己有沒有利益,得罪了的人兜不兜得住。有時候,就算是掩耳盜鈴也得把耳朵捂上,不然彼此怎么好交待呢?這不是為難人嗎?你還是找個和我身高長相關不離的人打扮成我這樣,拿了我的領牌去趟浣衣局好了!”

    李謙覺得姜憲的話很有意思,他興趣盎然地道:“沒想宮里還這么復雜,難怪你敢出宮了?那有沒有被抓到的時候?太皇太后不生氣嗎?你是不是常常出宮?要是清蕙鄉(xiāng)君被抓住了,會不會有事……”

    這混蛋,又開始胡說八道了。

    抓不抓住關他什么事?

    姜憲懶得理他,自顧自地打斷了他的話,道:“你有這樣的人選嗎?若是沒有,我們只能改天再約時間了。我今天酉時之前必須回去�!�

    李謙忙收住了話題,叫了個叫做云林的人進來安排這件事。

    姜憲聽說過這個人。

    李謙巡撫西北之后,這個人做了大同總兵,是李謙的腹臣。

    她不由地多打量了云林幾眼。

    是個相貌清秀,身材中等卻身材纖瘦的男子,嘴唇有點厚,看上去是個沉默寡言的人。

    姜憲讓李謙把香兒叫進來,道:“我要換身衣裳�!�

    李謙還有些懵,委婉地笑著勸她:“您這身衣裳正好,走出去也不打眼……”

    從前方氏常去給太皇太后請安,姜憲是怕碰見了方氏身邊的人被認出來,打草驚蛇。

    她冷冷地看了李謙一眼。

    也許宮里的規(guī)矩大。

    李謙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下巴,給姜憲找著借口,喚了香兒進來。

    香兒放了明軒東間的帷帳,服侍姜憲換了衣裳出來。

    姜憲身上的飾品都不見了,換了身靚藍色素面粗布喜鵲袍,頭上用同色的細棉布包了起來,垂了頭,只露出下半張臉,白生生的,唇淡得像桃花,像那游春圖似的,居然露出春日般的粉意。

    李謙看著一呆。

    姜憲見了就略沉思了片刻,解釋道:“有很多人認識我,我不認識他們,還是謹慎點的好�!�

    李謙笑著應“對”,深深地吸了口氣,把這情緒揭了過去。

    姜憲這才道:“我今天要和你去鄭大人胡同看看,若是發(fā)現(xiàn)什么最好,若是什么也沒有發(fā)現(xiàn),那就只能勞架你的人幫著日夜盯著那宅子,不管有什么動靜都去報了我最好�!�

    李謙原來就覺得現(xiàn)在京中形勢不明,貿(mào)貿(mào)然地就這樣靠到曹太后身邊去,心里有些不踏,想和姜憲常來常往,自然是欣然應允,并道:“是要探內(nèi)宅的情景嗎?”

    姜憲點頭,道:“你有什么主意能悄悄溜進內(nèi)宅嗎?”

    那就得輕功夠好。

    他身邊不是沒有這樣的人,而是那些人是他的底牌之一,現(xiàn)在就拿出來用了,以后怎么辦?

    李謙遲疑了片刻,問姜憲:“你要進內(nèi)宅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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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三十四章

    同行###

    “進不進去都沒關系�!苯獞椥Φ�,“你們到時幫我找個物件就行了�!�

    這倒好辦!

    李謙滿口應了,轉身換了件這個季節(jié)京城富戶人家常穿的石青色潞綢袍子,留下了香兒,和姜憲上了馬車,往鄭大人胡同去。

    姜憲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剛剛落腳的地方是一家位于銅鑼巷的茶樓后院。

    那茶樓占地約有一畝,兩層高,建成了寶塔式樣,一大清早的已是人來人往,生意興隆。

    不知道這是李謙臨時找的一個說話的地方還是李家的一個據(jù)點?

    姜憲在心里暗忖著,見他們出了銅鑼巷之后,就有輛馬車跟在他們身后。

    她看了李謙一眼。

    李謙笑著解釋道:“是幫著辦事的人�!�

    姜憲不再多問。

    李謙卻擺出一副與她聊天的樣子,道:“你要找什么物件?”

    姜憲抿了嘴笑,道:“你到了就知道了�!比缓罂吭隈R車的大迎枕上閉目養(yǎng)神。

    李謙沒有辦法再問下去,思來想去也猜不著姜憲要找什么。

    大約半個時辰,他們就到了鄭大人胡同。

    在姜憲的記憶里,曹太后活著的時候方氏就和那些宮里掌權的太監(jiān)一樣,在外面悄悄地置辦了宅院�;蛘呤沁顧忌著曹太后,她把宅院選在了法源寺后面頗為僻靜又安寧的鄭大人胡同。

    姜憲還是第一次來。

    但她已經(jīng)打聽清楚了。

    方氏的外院就在鄭大人胡同自東向西數(shù)第三家。

    她讓馬車慢慢地馳過鄭大人胡同,就像偶然路過一樣,然后將馬車的簾子撩了道縫朝外望。

    那是個二進的小宅子,半新不舊的紅漆如意門,外墻壁有些脫落,墻頭伸出一株老槐樹卻樹葉繁茂,郁郁蔥蔥,一看就有些年頭了,整個宅院透露出股古樸的幽靜來,看上去頗為不俗。

    李謙靜靜地看著她四處打量,等到馬車馳出了鄭大人胡同,在臨街的一家雜貨鋪門前停下,他這才笑道:“這下總可以告訴我要找什么物件了吧?”

    姜憲卻道:“你知道我要找的是哪家了嗎?”

    這是在考他吧?

    李謙不以為意地笑道:“自東向西數(shù)第三家,如意門檐下有個空著的燕子窩�!�

    她沒有發(fā)現(xiàn)燕子窩。

    姜憲微微地笑。

    覺得李謙肯定不會有負她所托。

    “你幫我找個懷孕的婦人出來�!彼o靜地道,“我不知道那婦人長什么樣。你們要是發(fā)現(xiàn)了,也不要打草驚蛇,只告訴我那婦人長什么樣就行了�!�

    她就不相信了,趙翌作為皇帝,而且長在曹太后的眼皮子底下,他不比她出宮的機會多。

    那這個女人就一定是宮里的女人。

    只要知道那女人長得什么樣子,她就有把握把人給找出來!

    李謙聞言神色大變,心中猝然間變得不安起來。

    女人能為夫家開枝散葉,那是一等一的喜事,就算出身不好,有了這延嗣的功勞,這一輩子也能有個依靠,除非是,這個孩子的出身很成問題。

    嘉南郡主生于富貴,長于禁官,如果是鎮(zhèn)國公府的孩子,還輪不到她來管束……

    難道這個孩子是皇上的孩子?

    可就算是這樣,上面還有太皇太后,還有太后,兩位都沒有做聲,她出什么風頭啊?

    或許是,因為嘉南郡主喜歡上了皇上?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李謙的心里就覺得有些別扭。

    他覺得以嘉南郡主的身份地位和氣度修養(yǎng),就算皇上在外面悄悄養(yǎng)了個孩子,她也不應該這樣找來就是——這樣在宮外出生的孩子,曹太后承認不承認暫且不管,就是宗人府也不可能隨隨便便地給這孩子上了玉牒,混淆皇家血統(tǒng)。這樣一個孩子,就算是最后千難萬難地回了宮,就算是皇上之后沒有皇子繼承大統(tǒng),宗人府寧愿從其他蕃王那里給皇上過繼嗣子也不可能讓這個孩子繼承皇位。而一個沒有繼承權的皇子,就算他文韜武略,有驚世之才,對未來的皇子也沒有威脅,嘉南郡主有什么在意的?

    還是這其中有什么他不知道的蹊蹺?

    李謙腦門抽得一跳一跳的。

    之前他有過很多的猜想,卻沒有一個和這件事搭邊的。

    嘉南郡主,這是挖了個坑讓他跳!

    那他到底要不要跳呢?

    李謙有些猶豫,一抬眼,看見姜憲正盯著他瞧。那黑銀丸似的眼眸平清無波,幽幽如那月下的古井,泛著細細的銀光,

    李謙看了,心里莫名就覺得很是悲涼。

    她也是沒有辦法了吧?

    王瓚和姜律都找不著,白愫女流之輩,最多也就幫她打個掩護,皇上這邊有了傾心之人,不僅讓那女子懷了身孕,還冒著大不諱養(yǎng)在了宮外,曹太后那里肯定是一點口風也不能透的,不然恐怕得被皇上仇恨死,而像太皇太后這樣關心的長輩,她就更不敢說了……就像她剛才說的那樣,宮里的人就算知道她出了宮也要權衡了利益關系才會決定是否把她的行蹤透露給太皇太后,皇上在外面有人的事,她要是不管不顧地嚷了出來,只會讓大家臉面上不好過,被迫去爭那一口氣罷了。

    他腦子一熱,跳下坑去:“我知道了。我看前面有座茶肆,我們不如就在茶肆里等好了。我讓人去那宅子里探個究竟。”

    說完,他又有些后悔,只好安慰自己,他這樣也算是和皇上、鎮(zhèn)國公府掛上鉤了,只要這嘉南郡主不過河拆橋,李家完全可以左右逢源……不過,嘉南郡主應該不會那么沒品吧?可萬一她要是真抽了跳板呢?

    李謙覺得腦子更痛了,天人交戰(zhàn)地走進了茶肆。

    姜憲像個小丫鬟似的跟在他的身后,直到進了雅間,茶博士上了茶點,她這才長舒了口氣坐在了李謙的對面。

    李謙見壯道:“你很擔心嗎?你擔心什么?”

    姜憲沒有說話,坐在那里,既不想喝茶又不想吃點心的樣子,讓人感覺有些寂寥。

    李謙在心里嘆氣。

    他很想勸勸姜憲別生氣了,反正曹太后也不可能讓皇上娶她,她何必去管這件事。這孩子是活是死也好,是進宮還是無名無份地養(yǎng)在外面也好,自有未來的皇后來操心,她要是管多了,說不定別人還以為她要干涉后宮呢,皇上要是追究起來,這也是個不小的罪名。

    李謙欲言又止,最后還是沒能忍住,低聲道:“萬一我們真的找出個孕婦來,你準備怎么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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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關于評論區(qū)有親覺得我寫政治太小白,我只想告訴大家,這是一篇言情文……

    ※

    ###第三十五章

    猜測###

    “我還沒有想好!”姜憲笑道,答得輕描淡寫。

    李謙卻聽得心中暗驚。

    總覺得這件事遠不止是發(fā)現(xiàn)了皇上在外面養(yǎng)的人懷了孕這么簡單。

    姜憲是嘉南郡主,是這天底下最尊貴的女子之一。她若是要計較,就算那懷孕的女子是侯府家的千金,她把人杖斃了說不定那姑娘的娘家人還要感謝她給了他們一塊遮羞布。若是宮里女子,那就更簡單了,對嘉南郡主來說,根本就不用自己動手,只要把這件事透露點口風給太皇太后或是曹太后,這女的不管是大人還是孩子都別想活著——就算嘉南郡主大發(fā)慈悲,留下孩子,大人那是肯定得死的。

    她的沒想好,是沒想到怎樣處置這個懷孕的女子?還是沒有想好要不要把這件事給鬧大了?

    難道她是怕皇上面子上過不去?

    很多正室夫人容忍著小妾,不過是不想和丈夫鬧疆了而已,嘉南郡主也不會這么想吧?

    想到這里,李謙腦子里靈光一閃。

    他怎么這么傻!

    曹太后為了不還政給皇上,到現(xiàn)在還不愿意讓皇上大婚,就更不可能讓皇上娶了嘉南郡主。

    他只想到婚姻大事,兩情相悅最好,卻忘記了帝王之家最是沒有情議的。做為嘉南郡主也好,皇上也好,恰恰是在婚姻上最沒有自主權的人。

    要不然曹太后也不會打嘉南郡主的主意了。

    如今看來,嘉南郡主不是不想處置那孕婦,而是師出無名,根本沒有辦法插手這件事啊!

    李謙也不想得罪皇帝。

    是個男人就不能容忍自己的地盤被人侵占和闖入吧?

    曹太后是自己的母親,他只能忍著,嘉南郡主卻只是自己的表妹,他未必就會忍嘉南郡主。

    李謙想著,在心里嘆著氣。

    這嘉南郡主也是個傻的,管皇上是不是在外面養(yǎng)人,是不是有了子嗣,應該把這功夫花在太皇太后那里才是。若是太皇太后應了,姜家又同意了,皇上也愿意,這門婚事就是曹太后不樂意,也有辦法讓她妥協(xié)的……

    念頭閃過,李謙的眉頭幾不可見地蹙了蹙。

    有時候,寧可殺錯,不可放過。

    可嘉南郡主卻非要找到證據(jù)。

    是不是說,嘉南郡主認為,怎樣處置都是小事,而皇上到底有沒有做過才是重點。

    她……應該很喜歡皇上吧!

    李謙的心緒突然間有些亂。

    他端起手邊的茶盅喝了一大口。

    飄浮在水面的茶葉順水流進了口里,嗆得他連連咳嗽了好幾聲。

    姜憲忙道:“要不要緊?”拿出帕子遞給他,轉念又覺得不合適,帕子遞到半空中又縮了回去。

    李謙還沉浸在剛才自己得出的結論里,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姜憲的這個小動作,很是歉意地對姜憲道:“不好意思,失禮了�!�

    姜憲看著他漲紅的面孔,抿著嘴笑。

    她很久沒有看見這樣的李謙了。

    好像在宮變之前,李謙和她談天說地都不拘小節(jié),被茶被咽著,或她賞了他太甜的點心他不喜歡卻只好吃了,或是被她養(yǎng)哈巴狗掉的毛惹得打了噴嚏,他都會毫不在意地表現(xiàn)出來……宮變之后,他們就再也沒有誰在彼此的面前失過態(tài)了……后來,他就算是在她面前失態(tài),她也可以裝著毫不在意,冷漠以待了。

    姜憲想著,低下了頭,緊緊地攥住了手中的茶杯。

    有小廝送了茶點進來。

    姜憲卻再也沒有了逗李謙的閑情雅致。

    只覺得心里堵得慌,又不知道為什么覺得犯堵。想出去走走,又怕被人看見壞了這次的出行,更不想搭理李謙。

    她就這樣如坐針氈,等了大約一個時辰,李謙派出去的人終于有了回信。

    那是個二十五、六歲的婦人,長相打扮十分的平常,一雙眼睛卻秋水明眸,亮晶晶的攝人心魄,行動舉止敏捷嬌健,和那個叫云林的人非常的像。

    她恭敬地給李謙行禮,上前幾步準備低聲回稟,李謙卻道:“沒事,這位姑娘沒什么聽不得的�!�

    那婦人好像是沒忍住,抬頭飛快地脧了姜憲一眼,退后幾步,站到了兩人的中間,低聲道:“我們進了內(nèi)宅,內(nèi)宅里住著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婦人,兩個小丫頭,一個燒火的婆子,一個粗使的婆子,四個護院……”說到這里,她頓了頓,猶豫了片刻,繼續(xù)道,“那四個護院身手十分的了得,我們進去的時候用了迷魂香,其中一個好像有所感覺。您之前交待要無痕無跡,我怕……他仔細想想,會發(fā)現(xiàn)有人進了內(nèi)宅�!�

    李謙聽到這婦人如此的回話,頗為驚訝,道:“你敢肯定嗎?”

    “敢肯定!”婦人答得斬釘截鐵,道,“我懷疑那四個護院里有一個是嶺南五行派的。”隨后她面露狐惑之色,“可嶺南五行派向來以白道正統(tǒng)自詡,怎么可能給人當護院。而且我那迷魂香是祖?zhèn)髅胤�,就算是五行派的人,不是大師級的人不可能發(fā)現(xiàn)得了……”

    姜憲雖然聽不懂什么五行派,但她聽得出來,那四個守在方氏宅院的人物非常的厲害。

    這婦人覺得詫異,她則更加肯定了。

    學得文武藝,賣與帝王家。

    天下之人盡為皇室所用。

    趙翌想保個人,不要說自詡白道正統(tǒng),就是自詡道家天師的天一教不也要臣服嗎?

    李謙顯然也意識到了,他直接掠過這件事,直擊主題,道:“你們找到懷孕的婦人了嗎?”

    那婦人很是驚訝,道:“那宅子里住的婦人不就是那孕婦嗎?”

    “你說什么?”姜憲像見了鬼似的,睜大了眼睛望著那婦人,面如素縞,搖搖晃晃地就站了起來,厲聲道,“你說什么?”

    那婦人不解地望著李謙,這才發(fā)現(xiàn)李謙也神色大變。

    這是怎么了?

    那婦人想起了進入內(nèi)宅之前云林的要求,忙道:“大公子,姑娘,那婦人長得白白凈凈的,中等身材,豐乳肥臀,眉目卻很是娟秀,笑起來的時候兩道長眉彎彎如柳葉,嘴角還有淺淺的梨渦。已經(jīng)顯了懷,看上去大約有五、六個月的樣子了……”

    懷孕難道是方氏?

    姜憲感覺有些呼吸不暢。

    她茫然地朝李謙望去。

    透過糊了高麗紙窗欞照進來的光線里,李謙的表情晦澀難懂。

    這么說,是真的啦!

    姜憲腦子里一片空白,心里卻猶不死心般地喃喃道:“那婦人左邊眉頭是不是有顆米粒大小的黑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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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關于李謙闖進宮,他的確是要謀取天下的,而不是誰沒有及時趕到……李謙是梟雄啊……最后還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只能說,前世,他們的立場不對!

    ※

    ###第三十六章

    往事###

    來報信的婦人仔細地回憶道:“好像是有那么一顆黑痣……”

    那就是方氏無疑了!

    趙翌曾經(jīng)夸贊過她,說那痣叫草里藏珠,又稱喜鵲登枝,是大吉大利,福澤綿延的長相。

    姜憲頓時跳了起來。

    她的心底像被點燃的干柴,噼里啪啦地燒了起來。

    原來如此!

    趙璽原來是趙翌和方氏所生。

    前世那些解不開的迷團此時都有了答案。

    她為什么從來不曾懷疑過呢?

    是她太自信?

    還是她太自負?

    難怪蕭容娘淑房獨寵卻依舊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抬頭看人,不敢開口說話!

    難怪近身服侍趙翌的宋嫻儀會莫名其妙的丟了性命!

    難怪方氏敢在自己面前狐假虎威,理直氣壯地插手六宮內(nèi)務!

    她緊緊地捏著帕子,像被關在牢籠里的困獸在雅間里走來走去,暴躁、憤怒、氣惱。

    窗外的竹林擋住了秋日的陽光,映得滿室濃翠,仿佛掛著綠色綃紗帷帳的大殿,陰暗、潮涼。

    姜憲雙手顫抖,耳邊響起女子嬌媚而放縱的笑聲和男子低低的喘息。

    她好像又回到了玉瀾堂的藕香榭。

    方氏和趙翌滾在大紅色四季錦的地衣上,豐腴如雪的雙臂蛇般纏在趙翌的背上,烏黑的長發(fā)逶迤地散落在杏黃色雙龍戲珠的被褥上……

    她站在白色象牙雕的玉蘭花屏風旁邊,木木地看著大殿中的兩個人,身體仿佛被浸在深秋的湖水里。

    方氏斜睨過來,挑著眉,朝她露出個挑釁的眼神。

    她轉身就離開了藕香榭。

    如同來時一樣,悄無聲息。

    第二天一大早,趙翌去上朝。

    她帶著從慎刑司挑選出來的幾個女官去了方氏歇息的宜蕓館。

    方氏還躺在床上沒有醒。

    看見她來,方氏懶洋洋坐了起來,沒有一絲恭敬之意地笑道:“皇后娘娘怎么這么早就來了?容我換身衣裳到了正殿里給您請安�!�

    她坐在方氏寢室臨窗的大炕上冷笑。

    慎刑司的女官上前架住了方氏,抿著她下頜往里灌著鶴頂紅。

    方氏厲聲尖叫,掙扎不止。

    卻很快就被慎刑司的女官們按在了床上。

    服侍方氏的宮女太監(jiān)尖聲驚叫,如鳥獸般散開。

    慎刑司的女官神色惶然,低聲道:“皇后娘娘,皇上那里……”

    她漠然地道:“隨他們?nèi)�。若是闖到了金鑾殿更好,讓群臣都來評評理�?椿噬纤俗约旱娜槟甘窌显撛趺雌鹁幼⑸显撛趺磳�?皇上若是要責怪,自然來找我。你們且放心,跟我辦事的,只有把事辦砸了受罰的,還沒有把事辦好了被懲治的。我既然敢動手,就不怕皇上追究。”

    慎刑司的女官們都松了口氣。

    方氏在床上翻滾,大罵她是蛇蝎,說著“皇上不會放過你的”。

    她不以為然,幽幽地吩咐慎刑司的女官:“再給她灌一瓶鶴頂紅吧!我聽說處置大臣的時候都用鶴頂紅。她這樣一個沒品沒行的東西,給她用鶴頂紅真是糟蹋了�?扇羰怯萌甙拙c,腳一蹬就沒了,我又覺得太便宜這個女人了,只好給她用鶴頂紅了。據(jù)說用了鶴頂紅的人都是被疼死的,只是沒有想到這鶴頂紅不是即刻就死,得疼上幾個時辰。我可等不了幾個時辰,你們再加點藥應該也能等到皇上來。正好讓他們見上最后一面,我也好聽聽這女人有什么遺囑,免得皇上背著我悄悄地去辦了,我心里不舒服�!�

    慎刑司的女官又給方氏灌了瓶藥。

    方氏疼得滿頭大汗,不住地罵她不得好死。

    她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喝茶,等著趙翌。

    趙翌來得還挺快。

    他在東宮門的仁壽殿處理政務,不過一個時辰就趕到了。

    這其中她又讓人喂了一瓶鶴頂紅給方氏,方氏已經(jīng)疼得說不出話來了。

    趙翌抱著方氏哭得淚流滿面。

    她問趙翌:“要不要我?guī)湍銈鱾御醫(yī)來?”

    趙翌回過頭來,目眥盡裂地瞪著她,高聲嚷著“我要廢了你,我要把你五馬分尸,我要把你做成人彘”。

    她呵呵地笑,道:“好啊!你下旨廢我啊,你把我交給刑部五馬分尸啊,可這圣旨你準備怎么寫?和自己的乳娘亂倫,然后被你的皇后發(fā)現(xiàn),你就要廢了她,還要把她人彘!”

    趙翌呆在了那里。

    她微微地笑,心平氣和地道:“表哥,我們好好說說話吧!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我們夫妻一體,你沒有臉,難道我就有臉了?這要是傳了出去,不僅我會被人當成笑柄,鎮(zhèn)國公府也會被人當成笑柄的。我就是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我伯父,我堂兄考慮��!”

    或者是鎮(zhèn)國公府的名頭鎮(zhèn)住了他。

    趙翌茫然地望著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慢慢地站了起來,走到離趙翌十步之遙的距離停了下來,用方氏能聽見的聲音小聲道:“表哥,我什么也不想了,我只要個兒子,以后你做什么,我都可以不管。但方氏不能留。她留下來,就是你的把柄,你這輩子就休想當明君了。你才親政三年,掌管宗人府的可是皇叔祖簡王。想當初,太后娘娘掌權的時候我們的日子過得多苦,我再也不想過那種日子了�!�

    趙翌的臉色陰晴不定。

    方氏想說什么,哭喊過度的嗓子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

    她斜睨著方式,挑了挑眉,朝她露出個挑釁的眼神。

    方氏恨得眼睛都紅了。

    趙翌在這個時候道:“好!我答應你。我給個兒子你,你以后再也不許管我的事�!�

    她笑著應“是”,頭也不回地出了宜蕓館。

    晚上,趙翌來了她居住的樂宜堂。

    單薄纖瘦的陳美人穿著單薄的衣衫跪在床榻上等著趙翌。

    趙翌勃然大怒,指著她道:“你是什么意思?”

    她用手指輕輕地磨挲著白綾帕子上繡著的鴛鴦戲水的圖案,不屑地道:“我看見你就覺得惡心,只好讓別人來服侍你。不過你放心,陳美人若是生下了兒子,我會把他當成我自己親生的兒子來教養(yǎng)的。你把陳美人當成是我就行�!�

    趙翌拂袖就要走。

    她笑道:“明天就是十五了,按律,十五的大朝會,皇后會受內(nèi)、外命婦的朝拜,皇上還是在我這里安歇吧!明天我們夫妻倆人也好一同上朝。”

    那時候,她的伯父掌管著五軍都督府和西山大營,她的堂兄姜律任大同總兵,她的另一個表哥王瓚任天津衛(wèi)都指揮使,禁衛(wèi)軍統(tǒng)領高嶺是趙翌的心腹,可他吃壞了肚子,下午就請假出了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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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

    布局###

    趙翌氣得面紅耳赤,把陳美人丟在了床上。

    姜憲就站在帳外,隔著帳子聽著他們折騰。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趙翌只喜歡豐乳肥臀的婦人,還是因為她始終站在旁邊不走,他半晌也不能入巷。

    她替他叫了小豆子,讓小豆子進了助興的藥物。

    那天晚上,趙翌連御十一女……方氏死在宜蕓館。

    趙翌之后就再也沒有爬起來。

    可老天爺還是站在他的那一邊。

    他還沒有死!

    但她也不是全無勝算。

    趙翌不能說話了。

    她想了想,召了簡王進宮,告訴簡王:“皇上和奉圣夫人亂來,我賜了奉圣夫人三尺白綾,可她不愿意自繯,我只好用了鶴頂紅,可不知道皇上為什么成了這個樣子,我不敢召御醫(yī)前來問診……”

    說這話的時候,趙翌的心腹小豆子大太監(jiān)就候在外面。

    簡王可能聽說了什么,甚至沒有問小豆子一句,看了一眼急得眼紅卻咦咦呀呀說不出一句完整話的皇上,輕輕地嘆了口氣,低聲對她道:“皇上可能是馬上風了,只能靜養(yǎng)。御醫(yī)院那邊,還請皇后娘娘多多擔待些。”

    她當時紅了眼眶,道:“這些我也不懂�。∧先思业脼槲易鲋靼。 �

    簡王無奈地搖頭,道:“御醫(yī)院那邊,我就跑一趟好了�!�

    她急道:“朝臣那邊怎么辦?還有禁衛(wèi)軍、五城兵馬司……”

    簡王沉吟道:“朝臣那邊是瞞不過的,召了內(nèi)閣的輔臣進來吧。禁衛(wèi)軍和五城兵馬司只有請鎮(zhèn)國公他老人家出面了�!�

    她這才宣了自己的伯父進宮。

    伯父又驚又氣,看著她直跺腳,道:“你以后可怎么辦啊?你還這么小。也不知道皇長子長不長得成人,到時候抱誰家的世子來承嗣才好�!�

    一番話說得她無聲地哭了起來。

    她把自家伯父拉到一旁,把前因后果都講給了伯父聽。

    伯父聽了恨不得打她一巴掌,口里說著你這是“大逆不道”,你這是“弒君”,轉身就親自擬了圣旨,讓她照著寫給行人司,宣了姜律和王瓚進京,由姜律任西山大營都指揮使,坐鎮(zhèn)西山大營,王瓚任五城兵馬司都指揮使,坐鎮(zhèn)京城,自己則在宮里聽差,隨時準備應付突發(fā)急事。

    她長舒了口氣,道:“田醫(yī)正是看著我長大的,就像我的長輩一樣,他現(xiàn)在雖然不在御醫(yī)院了,可御醫(yī)院多是他的弟子或是昔日的同僚,我們要不要找找他?還有高嶺,要不要換了他?”

    “你不要急,”伯父安慰她,“簡王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既然朝堂和太醫(yī)院他出了面,我們就不要插手了……”說到這里,伯父上前幾步,在她耳邊耳語,“既然做了,就要做到底,猶豫不絕,反受其害。如今我們姜家和王家?guī)资谌硕荚谀闶稚系�,我們是生是死,就在你一念之間,你要拿定主意才是。”

    伯父怕她還念著和趙翌的夫妻之情。

    她氣直哆嗦,好一會才道:“伯父,您難道不知道那趙翌是怎樣羞辱我的嗎?他想讓姜家?guī)兔蛶兔Γ瑸楹畏且易龌屎?

    “我又不是嫁不出去!

    “當初若不是他低聲下氣,我又想著趙家的男子多是深情,曹太后不讓他見我,他偷偷地從乾清宮里溜出來不過是為了和我說兩句話,不管曹太后怎么說他,他看見什么好東西還是會想方設法地送到慈寧宮來,我和他也算是患難與共了,要不然我怎么會答應做他的皇后?

    “可我既然答應了做他的皇后,自會盡了皇后的職責。

    “他三宮六院,那也是祖宗立下的規(guī)矩,他和誰廝混,我自然得有那容人之量,睜之眼閉只眼就過去了。可他倒好,抱了個偷偷生下來的兒子上玉牒讓我養(yǎng),獨寵蕭氏不說,還把封為奉圣夫人的乳母帶到宮里來淫亂,甚至讓我看見了也絲毫不見收斂,還當著那方氏說什么‘我的皇后就是年紀太小,不懂風情,等過幾年,生了孩子就好了’……剛剛簡王來的時候,您是沒有看見他那樣子,他都知道趙翌做了些什么事,這禁宮內(nèi)外還有誰不知道……您讓我怎么忍?

    “何況他依仗著我們姜家除了曹太后,又忌憚著我們姜家,怕我們姜家謀反,讓方氏的弟弟做了宣同總兵,還準備讓方氏的侄兒接管五城兵馬司,把京城的防衛(wèi)也抓在手上,就算我生下皇子,能不能活下來,能不能做太子還是兩說呢!

    “您能忍,我不能忍!

    “當初他能圍了曹太后,不就是打了曹太后一個措手不及嗎?要說他落得如此個下場,我也是學他,是他告訴我怎么做的!”

    伯父垂了頭,在暖閣里走了兩個回合,悄聲對她道:“那就想辦法再喂一副****給他吃……不要吃多了……小心御醫(yī)查得出來了……”

    她意會,心到這時候才落定。

    伯父見了唏噓道:“當初你嫁給皇上我就不同意,覺得他執(zhí)意要封你做皇后,是要把我們姜家架在火爐上烤,可太皇太后給你做主,你自己又愿意,我想,少年夫妻老來伴,你嫁了你喜歡的,也許兩人能互相包容著白頭皆老,你能落個好下場。沒想到皇上還是不愿意放過姜家,不愿意放過你!

    “這樣也好。

    “皇上當初想要親政,拉著我的手哭求,我當時就覺得僅憑我們姜家,什么謀劃都沒有,未必能板得倒曹太后。若是板不倒曹太后,他還是皇上,我們姜家卻成了逆賊,太貿(mào)然了。可他卻說他眼看著要大婚了,曹太后是不會讓他娶你的,他此時若是不搏一搏,以后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他們說著話,簡王和首輔汪幾道進來了。

    這放話就沒有說完。

    之后御醫(yī)院的御醫(yī)來給趙翌診脈,她要悄悄地把****放進趙翌的藥里,趙翌看到她就不敢喝藥,她只好讓蕭容娘服侍他……接著姜律和王瓚先后回宮,高嶺保持沉默,趙翌殯天,簡王擁立她為太后,趙璽為皇帝,她垂簾聽政……一件事接著一件事,她也把這幾句話忘了了。

    現(xiàn)在想起來,趙翌哪里是要親政,他分明是因為方氏懷了孩子,他想讓方氏的孩子名正言順地進宮,讓那趙璽做皇長子,甚至是做太子,覺得自己好利用,然后慫恿著姜家給他當先鋒,甚至是在沒有其他黨羽的情況下,就急不可待地要姜家出手。

    ※

    親們,今天的更新!

    PS:姜憲是正經(jīng)的龍子鳳孫,不可能受趙翌這樣的氣,所以大家要重新認識一下她!

    O(∩_∩)O~

    ※

    ###第三十八章

    殺意###

    別人是為母則強,趙翌卻是為父則強。

    現(xiàn)在想來,趙翌根本就不是為了親政,根本就不是為了自己的野心,而是因為方氏懷了他的孩子,他要為他和方氏的孩子謀個前程。

    可他憑什么拉了姜家和王家下水?

    憑什么把姜家和王家的幾十口人不算人?

    還有蕭容娘。

    前世,她一直以為蕭容娘是趙璽的生母,趙翌死后,她封了蕭容娘為太妃,還讓蕭容娘把趙璽養(yǎng)在身邊,封了蕭容娘的族弟為世襲正四品指揮使。蕭容娘卻一聲不吭,默默地繼續(xù)扮演著趙璽的生母,直到韃子轉到了京城,京城內(nèi)外惶恐不可終日,都說韃子馬上就要破城了,到時候城里的那些富戶和官宦之家都會成最先遭受血洗和搶劫的人,宮里的嬪妃就更不能幸免了,說不定還會被那些韃子擄了去做小妾或是舞妓。而京城之所以被圍巢,就是因為方氏的弟弟為了爭軍功,陷害了原宣府總兵馬向遠不說,還趕盡殺絕,把馬向遠留在京城的妻子兒女全都殺了,馬向遠心灰意冷之余投靠了韃子。

    她垂簾聽政之后雖然殺了方氏的弟弟,可馬向遠要復仇的心思卻沒有淡,找了個機會親自帶著韃子一路南下,攻進了紫禁城,讓征戰(zhàn)高麗的遼王和抗擊倭寇的靖海侯都措手不及,更引來了在旁邊虎視眈眈的李謙……

    蕭容娘受了驚嚇,神智不清了幾天,很快就去世了。

    京城之圍被解后,她想到蕭容娘畢竟是趙璽的親娘,以圣母皇太后的規(guī)矩葬了蕭容娘,把趙璽接到自己身邊撫養(y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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