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只是當她走進院子的時候東邊內(nèi)室點著燈,昏昏黃黃的,在這寂靜的夜晚透著溫馨和靜謐。
姜憲的心無端端就軟了下來。
她一在往里走,一面道:“怎么不把廳堂的燈也點起來�!�
“把廳堂里的點起來了,你豈不轉(zhuǎn)身就跑!”廳堂里突然傳來讓姜憲耳熟的男子的聲音。
姜憲呆在那里,杏目瞪得大大的,在內(nèi)室透出來的弱光中熠熠生輝,如漂亮的黑曜石。
“李謙!”她像被拋上岸的魚,嘴角翕翕地地地喊著,聲音微若蚊吶。
可下一息,姜憲就如從美夢中驚醒的孩子似的,喊著李謙的名字驚喜地撲了過去。
站在內(nèi)室門口的李謙穿著身家常的青色細布衣衫,透著門口朦朧的光,身材顯得高挑又修長。
他頓了頓,看見姜憲那和掩不掩飾驚喜的面孔,還是張開了雙臂,把姜憲抱在了懷里。
熟悉的懷抱,溫暖的氣息,這是她好久都沒有享受過的安寧。
姜憲深深地吸了口氣,閉上了眼睛,喃喃地道:“你這些日子都在干什么?怎么我寫信你也不回?你什么到的京城?怎么也不給我?guī)信?你就這樣跑到京城里來,甘州那邊的事可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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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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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二章
貼心###
李謙沒有說話。
姜憲訝然地退后兩步,不解地望著李謙。
李謙看著就挑了挑眉,冷著張臉道:“原來你還關心甘州的事?我還以為你早把甘州忘到腦后去了�!闭f完,也不理會姜憲,自顧自地轉(zhuǎn)身回了內(nèi)室。
這,是生她的氣了?
前世不管她怎么諷刺、輕蔑都當沒有看見的李謙,居然生她氣了?!
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姜憲驚愕地站在那里,半晌才回過神來,急急地進了內(nèi)室。
天氣已冷,內(nèi)室里燒上了火龍,熱氣撲面而來。姜憲這才發(fā)現(xiàn)李謙穿得很是單薄�;璩恋臒艄�,朦朦朧朧地勾勒出他的身材,肩寬腰細腿長,斜斜地靠在內(nèi)室臨墻的小方桌旁,莫名讓她想起自己最喜歡吃的米糕,松松軟軟,入口即化,甜而不膩,讓她的心都跟著松軟甜蜜起來。
她莫名地就咽了口口水,這才能夠開口說話:“你,生我氣了!我可以解釋的�!�
雖然她不知道李謙到底為什么生氣。
但她這些日子還是隱隱地察覺到了李謙的情緒。
她越是想到從前,就越珍惜現(xiàn)在能和李謙在一起的日子。
就像她在廟堂上有著野獸般的直覺一樣,她在面對自己上心的人時也有著野獸般的直覺。
她覺得她還是少說兩句,直接認錯,直接低頭為好。
誰知道李謙卻不領情,冷冷地哼了兩聲,道:“監(jiān)國的嘉南郡主算無遺策,怎么會做錯事?怎么能向人道歉呢!”
這話就帶著情緒了。
姜憲可不想和李謙鬧僵了。
她忙上前拉著李謙的衣袖輕輕搖了搖,一副求饒的小樣子,低聲道:“你這不是生氣是什么?”
走近了,李謙的面容看得更清楚了,他眉宇間的鐵青也就更清晰了。
姜憲不由對他露出甜甜的笑來。
李謙冷笑,道:“難得嘉南郡主還知道我在生氣!那我為什么生氣你可知道?”
不知道!
姜憲在心里道,可直覺告訴她,她要是敢說出這句話來,李謙能把她生吞了,而且還不是生氣不生氣的事了。
她立刻避重就輕地笑道:“我,我這不是來找你了嗎?”
姜憲不說這話還好,這句話一出口她的話音還沒有落下,李謙已是勃然大怒,道:“你來找我?你什么時候來找我了?我看你是路過這里,不知怎地想了起來,才進來看看的吧?你要是想我,怎么這個時候才過來?我已經(jīng)等你五、六天了……”
最后一句話他幾乎是低聲吼出來的。
那聲音,又委屈又憤怒又懊惱,還有些姜憲也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里面,讓姜憲心里又酸又軟,眼眶都跟著濕潤起來。
但李謙卻流露出一副說錯了話的表情,很快就收斂了自己的情緒,板著張俊臉道:“你見到我的賀表了沒有?我聽說趙翌留了遺書給你,就跟郭永固聯(lián)系過了,他要是還沒有老糊涂,就會派人蹲在附近,一旦遼王失勢,就會趁機上表來賀……”
姜憲這個時候哪里還有心思管什么賀表不賀表的事!
她急急地道:“你,你等了我五、六天嗎?我要是不來你怎么辦?”
李謙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她,漂亮的薄唇抿得緊緊的,一副不想和她說話的樣子。
姜憲心疼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若真是不想和她說話,又怎會說出來的話句句都是對她的關心,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她呢?!
姜憲真心向李謙道歉,雖然她仍舊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得李謙這樣的生氣。
“我錯了!”她想抱著李謙,投入到李謙溫暖的懷抱中去,可她覺得李謙這次的怒氣不是那么簡單就能消散的,她得注意著李謙的表情,要是她再把李謙惹毛了,他們倆人之間肯定會生出罅隙來,這是她無論如何也不愿意看到的——想當初,她明明知道一旦她和李家的利益產(chǎn)生沖突,李謙十有**會選擇李家,可她依然決定順從己心嫁給了李謙,最終的原因還是因為她心里對這份感情隱隱抱著一、兩分的希冀。
“你來了怎么不讓劉冬月給我?guī)信?我肯定會出宮來看你的。”她依舊搖著他的衣袖,溫聲地道,“你真的來京城都五、六天了?那你這些天都在干些什么?你一個人來的嗎?誰在照顧你?你用過晚膳沒有……”
她一句接著一句,全是關心的話。
聽在李謙的耳朵里,卻像是有把刀在捅他,而且刀刀見血。
她又在回避他。
是不是只要不順著她的意思,她就不愿意和他說話呢?
李謙盯著姜憲的臉,卻只看見她在燈光下清澈澄凈如秋水般的眸子,還有白皙得近乎蒼白的面孔,神色里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來的倦意。
他窩在胸口的火一星火苗也燒不起來,到了嘴邊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
李謙想起在宮里時的姜憲。
她如繁花盛世,卻衣衫沉悶,站在紫禁城最顯赫的宮殿臺階上,身影單薄,表情孤寂,如同沒有曬過太陽的花,到了花期卻只有個小小的綠萼,讓他的心都跟著擰著揪著的痛。
可如今,他卻開始不滿了。
在得到了姜憲之后。
他眼角的余光只要略略往下,就能看見她白生生的小手緊緊捏著他的衣袖,一副生怕他不見了的樣子。
什么時候,他變得如此面目可憎?
是因為他已經(jīng)得到了她,并知道她在乎他了之后嗎?
李謙又想起他知道自己心動后求而不得,在深夜里輾轉(zhuǎn)反側(cè)不能眠的日子。
他的眼眶不禁也濕潤起來。
她明明是什么都不懂,他卻不告訴她,還生她的氣……
他不知道怎么突然想起誰說過的那句話——堂前教子,枕邊教妻。
她不懂,是他沒有好好地告訴她。她嫁給自己的時候才幾歲?他居然就仗著她喜歡他在她面前板起臉來。
李謙羞愧而又難堪。
他突然很怕看見姜憲清澈的目光,怕看見她眼中的自己,怕她眼中的自己面目可憎,辜負了這樣美好的姜憲。
“是我不對!”他喃喃地抱住了姜憲,“我的心情不好了,有了情緒,應該告訴你的。”
他收緊了手臂,像捧著失而復得的珍寶,緊緊地抱住了姜憲,“你讓我抱一會兒,我太想你了,有什么事,我們等會兒再說�!�
姜憲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滿身冷漠的李謙突然又變得像從前一樣溫情脈脈,繾綣溫柔。
她的心頓時也柔軟起來。
而且前世的經(jīng)驗告訴她,運氣是件多么重要的東西。
所以她從來不和自己的好運氣做對。
她立刻高高興興地回抱住了李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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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三章
佳偶###
李謙失笑。
姜憲果然還是個孩子。
他爽朗的笑聲低低地傳了出去,讓緊張地守在門口的劉冬月松了口氣。
立在他身邊的孟芳苓立刻問:“怎么一回事?”
劉冬月想起來都后怕,聲音就有些緊繃:“大人六天前突然就到了京城,把我們都嚇了一大跳。說去告訴郡主,大人不讓,還把我們幾個都拘了起來,說要看看郡主什么時候才會想起自己已經(jīng)出了閣,口氣不善。我擔心得不得了,幾次想給郡主遞個信去,郡主在宮中,都沒有辦法成行。大人又哪里都不去,只在屋里貓著。好像要等著和郡主算帳似的,我們都誠惶誠恐的,生怕大人和郡主吵了起來……”
到時候他們這些身邊當差的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會非常難受的。
如今兩人見面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屋里就傳來了李謙的笑聲,怎么不讓人欣喜。
孟芳苓感同身受,自然能理解劉冬月。
她也不由深深地吁了口氣,詫異地輕聲問劉冬月:“李大人已經(jīng)來了五、六天了嗎?”
劉冬月點頭,輕聲道:“大人來的時候,正是遼王伏誅的前一天,大人很緊張,站在屋檐望著紫禁城看了一夜,跟來的人也都整裝待戈的樣子,弄得好像情況不對就要沖過去似的,我們也都擔心受怕的跟著一夜沒有睡。第二天才知道遼王壞了事。我們都松了一口氣。但大人看著更生氣了。就一直呆在家里沒有出過門�!闭f到這里,他左右看了看,和孟芳苓耳語道,“鎮(zhèn)邊的將軍是不能輕易離開駐地的吧?我們都猜大人是悄悄來京的,我們就更不敢張揚了。”
如果讓人知道李謙在京城,會引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加之他們都覺得李謙對姜憲很好,肯定不會害姜憲,也就沒有強烈地反抗李謙。而且他們都看得出來李謙很關系姜憲,怕倆口子這是要耍花槍,他們要是介入進去,就太傻了。不然以劉冬月的能力,要和李謙魚死網(wǎng)破,李謙未必就直的攔得住他。
孟芳苓點頭,算是對劉冬月辦事的肯定。
姜憲找了這樣一個夫婿,太皇太后也該安心了。
室內(nèi),看見李謙笑了起的姜憲緊繃著的心弦終于松了下來。
她撒嬌似的在李謙懷里蹭了蹭,把李謙蹭得一顆心化成了百指繞,又酸又軟,哪里還有半點剛才的冷淡。
他輕輕地嘆氣,心疼地撫了撫姜憲柔順如絲的頭發(fā),半是告誡半是無奈地道:“你以后再也不可如此了!不然我可真的生氣了!”
她干什么了?
干涉朝政了嗎?
還是為趙翌置辦身后事?
姜憲有些茫然,這些日子在朝中受的那些氣又讓她很是委屈,遇到了對她百疼愛的李謙不由就變得脆弱起來。她嘟著嘴道:“我也不是愿意的�?哨w翌把遺詔送到了我的手里,遼王又心生反意,我大伯父又是個死腦筋,自詡忠臣,歷代皇帝卻不認帳,我不出面怎么辦……”
說起這件事來李謙就滿心是火,但軟香在懷,姜憲又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他再多的憤火也如春泥化。他苦笑著搖頭,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溫和而又不失堅定地道:“保寧,我不是說你不應該幫趙翌。于公而言,他是一國之君,于私而言,他是我們的表兄。我是氣你只給我留了一封書信就帶人來了京城。遼王心生叛意,你不是不知道。原本世道就已經(jīng)夠壞了的,這個時候路上就更危險了。你想過我知道你趕往京城之后的心情嗎?我在甘州,離你千里迢迢,你有什么事,我原本就幫不上你,你就這樣去了京城,我一面要安撫兩司的官員,指揮他們圍剿韃子,一面還要擔心你。不,兩司在我心里,我知道該怎么辦,你卻離我千萬里,我根本不知道你會遇到些什么,在路上有沒有遇到劫,會不會受到傷害……萬一你……我該怎么辦……”
他說著,已語帶哽咽,雖然是陳述往昔,痛苦之色已溢于言表,讓事隔多日的姜憲依舊能夠感受到。
“我……”姜憲算子微酸,千語萬言都被堵在了胸口,沒辦法輕易地宣之于口。
原來,李謙擔心的是這些。
不是因是她在廟堂上和男人一爭長短。
不是因為她插手家族事務。
不是因為她參與到后宮的恩怨中去。
她就知道,她看上的男人,沒那么自卑,沒那么心胸狹窄……
姜憲的嘴角輕輕地翹了起來,高興地把快要落下的眼淚擦在了李謙的衣襟上,低聲道:“我知道了!我,我以后再也不會了。”
話雖是這么說,她心卻里卻在想:世上可沒有第二個趙翌。難道趙翌還能從棺材里爬出來再死一次不成?她就是想再給趙翌辦一次喪事也不可能��!李謙的擔心完全是多余的。
李謙這下真是哭笑不得了。
到了這個時候,姜憲還不明白自己的心情。
他忍不住給了憲一個暴栗。
姜憲摸著額頭朝李謙瞪著眼睛。
李謙質(zhì)問道:“我說了讓你大門不邁,二門不出了嗎?我是讓你以后要是遇到什么事一定要商量我,我們一起拿個好主意了你再行事也遲。不允許你再像現(xiàn)在這里,丟了一封書信就跑了,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也不管自己危險不危險……你自己想想,是不是這個理?我的是像你這樣,也丟下一封書信就去了軍營,你會怎么想?”
姜憲覺得自己應該會比李謙心大。
因為她知道這世上少有人在軍事才能上是李謙的對手,他可能有驚卻不會遇到真正危險。而且李謙是行伍之人,自然是軍令如山,說走就走,能和她打個招呼就已經(jīng)是很不錯了。
可這種情景下,這種氛圍之中,她知道自己不能這樣說。
“我知道了。”姜憲再次保證,“我以一定出門一定先告訴你,等人回了音我再行事。”
“對!”李謙說著,心里隱隱總有些不安,覺得姜憲不會像答應的這樣聽話順遂,但眼前的姜憲因為眼淚盈眶而眨紅的眼角,因為喜悅而閃閃發(fā)光面孔,可愛得不得了。他哪里還有心力過多的計較,道著“你這樣亂來,簡直是把我放在火爐上烤,這鎰我不和你計較,還有下次,我就把你關在家里,最多也只能在后花園里走走。聽清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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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四章
天成###
“聽清楚了�!苯獞椆皂樀氐�,重新把頭藏在了李謙的懷里,嘴角微翹地暗自偷笑。
李謙看著她一副不上心的樣子,狠狠地揉了揉她頭上青絲,道:“我把你怎么辦才好?”
他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要晾姜憲幾天,結(jié)果見面還不到一刻鐘他自己就忍不住破了戒。
以后,他恐怕更難生姜憲的氣了。
姜憲這小混蛋也會更加有恃無恐了吧?
李謙不用想都能預見到自己以后雞飛狗跳墻的日子……
但……算了!
管著閑事,和汪幾道那些朝臣周旋的姜憲精神抖擻,氣色紅潤,好像一個原本無所事事因而頹廢萎靡的人突然找到了生活的目標和樂趣變得神采奕奕,富有生氣起來,這總歸是件好事。
她喜歡攪合這些事就攪合吧!
姜憲的高興更重要。
何況她玩得挺高興,他在她身邊看著都沒能插上手,而且她玩得還挺溜的,有些事不點自通,想必這也是她的興趣所在。
有些人喜歡錢,有些人喜歡權(quán)。
保寧可能就是那個相比金銀財寶更喜歡玩弄權(quán)術(shù)的人。
相比姜憲的愛好,李謙更關心的是她的情緒和安危。
在沒有危險的情況下,只要姜憲高興,他都不會阻止。
而他這次生氣,也是生氣姜憲太不愛惜自己了。
遼王叛亂,她居然敢跑過來湊熱鬧。
還好事情都順順利利地解決了。
要是姜憲因此而受到了什么傷害,他會恨死自己的。
“保寧,保寧!”李謙愛撫著她的背,把頭埋在了她的肩窩里,低聲道,“你要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事。我們還要一起白頭偕老,子孫滿堂。你無論要做什么的時候都要想想我才是�!�
“我當然是想著你才會來京城的啊!”姜憲聽著就有些不滿起來,她嘟著嘴巴退后幾步,望著李謙有些得意地道,“我把大伯父一家勸去了遼東,這樣京衛(wèi)就空了出來,他們不是誰都不敢動楊俊嗎?我就把楊俊調(diào)了過來。楊俊不僅沒有反對,而且還感激涕零。等過幾天,我再派個資歷、才能都不如你的人去陜西做總兵。這樣一來,陜西就是你一個人說了算。而京城又有楊俊給我們互通有無。最重要的是,萬一京城有事,東邊有我大伯父,西邊有你,我們怎樣都可以立于不敗之地。還可以減少京城對你的束縛和影響�!�
也不知道她這小腦袋是怎么想的?!
但如果姜家和他一東一西相互幫襯,的確可以形成一股強而有勁的勢力,讓京城里的這些官吏在做什么決定的時候有所忌憚。
可這都不是李謙最關心的。
李謙最關心的是姜憲的去留。
聽她這么說,她是不會留在京城里的了。
這才是他喜歡聽的話!
李謙感慨著,伸出大手去又把姜憲的腦袋按在自己胸口揉了揉,心底蕩起的那些柔情蜜意才算是略略平靜了一些。
姜憲見李謙不生氣了,身上還散發(fā)出像從前那樣寵溺著自己時的溫情,膽子又大了起來,趁機就笑著抱住了李謙,頗有些哄著李謙的意思特意在他面前撒著嬌,道:“我厲害吧?”
“厲害!”李謙也喜歡姜憲在他面前這副小女兒的嬌態(tài)。
不再冷漠孤寂,也不再心如死水,像她這個年紀的小姑娘一樣,做了得意的事會歡喜,做了壞事會后怕,遇到高興的事會開懷大笑,遇到不高興事的時候會生氣發(fā)脾氣,活生生地,像朵盛放的花,歡歡喜喜,搖曳生輝地活在他的懷抱里,這才是他能給予她的最好的生活。
李謙微微地笑,真心地贊道:“我們保寧最厲害了。做什么事都考慮得那么周全!”
姜憲鬧了個大紅臉。
她怎么會說出這么幼稚的童語。
雖然是哄李謙,可也不必做到這個份上。
她好歹也是兩世為人的人了。
不過,看樣子李謙還挺喜歡的,難怪從前宮里的那些嬤嬤都說,男人就是喜歡女人撒嬌,喜歡聽女人說好話哄著他們。
原來李謙也是這樣的男子!
姜憲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又覺得這樣也挺好玩的,幾句話就能讓李謙溫順得像收起了戾氣的大貓……
她又抿了抿嘴角,索性拉了李謙的手,兩眼亮晶晶地望著他,像說悄悄話似的小聲問他:“那你喜歡誰去陜西做總兵,我就調(diào)了誰去�!�
這俏皮的小模樣,看得李謙心里頓時癢癢的,他不由也學著姜憲的樣子小聲地湊上前去和她說著話:“這不是我們監(jiān)國的郡主應該操心的事嗎?怎么問起我來了?我肯定是聽郡主的,郡主讓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郡主不喜歡的,我一律不做�!�
姜憲咯咯地笑了起來,像只撲棱著翅膀的歡快小鳥,斜睇著他道:“監(jiān)國的郡主想讓你做臨潼王,你也沒有問題嗎?”
這種情侶間的小情趣若是有一方揪著不放,非要對方去實現(xiàn),那才是傻瓜呢!
李謙心跳得厲害,自離開姜憲之后就被克制的旖旎重新被翻了出來,叫囂著洶|涌|噴|薄。
他俯身,輕輕地吻著姜憲,手卻從她的腰間伸了進去:“別說郡主只是讓我做個臨潼王了,就是郡主讓我做個王爺,我肯定也是要跋山涉水,死而后已的!”說著,他把她抱放在了旁邊的茶幾上,把頭埋在了她胸前的豐|盈間,手已順著她的腰肢向下,揉捏了下她水|蜜|桃般的臀|瓣,朝身|下那山|澗摸了過去。
姜憲騰地一下,臉像火在燒。
跋山涉水,是這樣用的嗎?
她想到了他之后的那句“死而后已”,腦子里一瞬間全是他們在一起時的情景,全是他埋在自己身體里時那賁|起的手臂,堅|硬的熱|度,還有讓她恨不得在那一刻死去的炙熱……
姜憲全身發(fā)軟,靠在了李謙的身上。
忙著和汪幾道等人斗來斗去而久違了的情|欲|在她的身體里沸|騰,她呻|吟著伸出藕臂環(huán)住了李謙的脖子,低|喘|著去尋找李謙的嘴|唇,急切得毫無章法,像個亂闖的孩子,卻出奇地取悅了李謙。
“心肝!”他喃喃地迎上前去,體貼地含住了她的舌尖,含含糊糊地道,“時候還早著呢!別急!我今天晚上都是你的……”說完,又覺得他說得不對,道,“以后也是你的,這一輩子都是你的,你一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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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五章
小別###
昏昏沉沉間,姜憲只聽到了一句話。
“我一個人的嗎?”她重復著李謙的情話,嬌|吟著好不容易才從離開他的唇,捧著他的臉問,雙眼明亮的如夏空天邊最明亮的星子。
“當然!”李謙輕聲低|吟,摸著她的脖子,大大的手掌溫暖地半捧著她腦袋,親親熱熱地又吻上去含住了她的舌尖,“只要你愿意!”
他的聲音里帶上了些許的嚴肅和鄭重,讓這情話又了幾分誓言的味道。
明明知道這只是夫妻之間的小情趣,可姜憲還是忍不住歡喜雀躍。
她好不容易離開了她親吻,道:“好你會一直對我這樣好嗎?我要什么都給我?我做什么你都不生氣?只給我一個人,只有我一個人?”
“只要你要!”李謙輕笑,額頭抵著姜憲的額頭,“你什么時候騙過你嗎?”
經(jīng)過這件事,他才發(fā)現(xiàn),相經(jīng)其他,他更喜歡的是姜憲能因為他的庇護能露出歡喜的笑容,因為他的放任而變得嬌縱,因為他的溺愛而變得張揚。
這個人,因為有你而像陽光一樣的燦爛。
這比什么都好!
姜憲歡快地笑,咯咯地撲到了他的懷里。
修長筆直的雙|腿|緊|緊|地|夾|著|他|的精|瘦的腰,像個個妖精般在他的耳邊誘惑著他:“那我現(xiàn)在要你,你要不要我?”說著,還有他鼓囊囊的地方蹭了蹭。
李謙熱血翻滾。
他想到那次他的大手無意間拍在她那挺|翹|的臀上時,那像荔枝肉般顫了顫的翹|臂,他的心就火熱的得巖|漿|噴|了出來。
“要!”他低低地笑,聲音廝啞地像久未彈湊的胡琴,雙手托著|她的翹|臀就朝大床上走去……
等在外面的劉冬月依稀聽到屋里的動靜,臉色微紅地朝著孟芳苓做了個手勢。
孟芳苓明白過來,笑著朝劉冬月點了點頭,下去安排跟過來的車馬去了。
劉冬月就守隔的茶房里。
夜晚的風冷,他在茶房的小爐子上烤年糕吃。
有值夜的小廝搓著手跺著腳跑了進來,看見劉冬月忙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冬月哥”,然后笑嘻嘻地跑去給自己沏了杯茶,端著杯茶坐到了劉冬月的身邊,看著小爐上的年糕笑道:“冬月哥,等會您也分我一點嘗嘗唄?”
劉冬月聞笑著罵道:“小兔崽子,這年糕就放在櫥柜里,開門就能看見,你吃不會自己烤去,居然改打我的秋風!”
小廝笑呵呵地放下茶盅,卻幫劉冬月烤起年糕來。
劉冬月也沒推遲。
在他看來,先進門為長。他從前在宮里當差的時候,不也是這樣討好著師傅、師兄走過來的嗎?
那小廝給劉冬月烤了年糕之后,不知道從哪里弄了小碟白霜糖來給劉冬月沾著吃。
劉冬月畢竟是年輕人,忍不住就夸了小廝幾句。
那就小廝就趁機問劉冬月:“您瞧著郡主會什么時候回宮?”
聽說他們的嘉南郡主如今像皇上一樣要上朝,還得像皇上一樣批改奏章,豈不是像戲文里唱得太后娘娘一樣。
真是太厲害了!
他們這些人聽著都與有榮焉。
可惜管事管得嚴,不讓他們隨便出去,更不讓他們隨意議論。還說,要是聽到誰提嘉南郡主的事,就亂棍打死。弄得他們都不敢說話,也就只敢在劉冬月面前提一提——劉冬月是郡主帶過來的,李家的管事可不管他,還不敢不聽他的話。不然讓大人或是老爺知道了,那是要亂棍打死的。
劉冬月有點拿不準。
照理說,郡主明天是要上早朝的,這個時候就應該回去,可郡主和大人剛剛見面,怎么也要好好述述別后之情……難道明天一早趕回宮去?
“不知道!”劉冬月一把推開那小廝,道,“你給我安份點,別亂說話。”
好小廝“哦”了一聲,不敢再問,撿了些好聽好笑的話說給劉冬月聽。
劉冬月心不在焉地聽著,耳朵卻豎著注意著內(nèi)室的動靜。
可只到天色漸白,屋里也沒有喊人。
劉冬月急了起來。
郡主一早還要上朝呢!
也不知道郡主有沒有跟太皇太后說一聲。
這要是讓宮里發(fā)現(xiàn)郡主不在,追查到這里,可是件不得了的事。
大人一聽就是私自進京的,而且他聽和大人一起進京的衛(wèi)屬說,大人不露面,是怕郡主出事,他們準備做郡主手里的底牌,好隨時護著郡主出京。為趕時間,他們一路上都沒有休息每人帶了三匹馬,生生地累死了兩匹馬,好不容易才及時趕到。
之后雖然聽說郡主在朝堂上占了上風,可大人也說,朝堂之上云詭波譎,一不小心就會中計翻船,他們有暗中比在明處能更好地保護郡主。
萬一留宿的事壞了大人的布置可怎么辦?
他急急地出了茶房,準備去找孟芳苓。
誰知道兩人迎面就撞上了。
孟芳苓一看就早已穿戴好了,準備隨時回宮。
劉冬月卻依舊穿著昨天那套衣裳,一看就是一夜沒睡。
兩人俱是一愣,又不約而同地開口:“昨天晚上……”
劉冬月忙打住,道:“孟姑姑,您先說?”
這個時候住在城里的官吏都要上朝了,回宮去正好。
姜憲還要梳裝打扮,能節(jié)省一點時間是一點時間。
孟芳苓也就不客氣了,道:“昨天晚上大人沒有叫人進去服侍嗎?”
“沒有!”劉冬月心情復雜,道,“我不好打擾,正準備去請姑姑�!�
若是別人,孟芳苓拼著自己在宮里的資歷,怎么也敢去喊一聲,可這件事放在姜憲身上,她走到內(nèi)室窗欞前卻有些膽怯起。
姜憲太有主意了。
而且敢做敢當。
她有點怕惹姜憲不高興。
不,更準確地說,是不想姜憲不高興。
她環(huán)視著了一下滿院服侍的。
可這個惡人又只有她一個人能做。
孟芳苓不由深深地吸了口氣,站在窗欞旁按著宮里的規(guī)矩不輕不重地喊了一聲“郡主”,道:“該起來上早朝了。”
她話音剛落,心里就升起股古怪的感覺來。
這話怎么聽怎么像是在叫君王而不是在叫郡主��!
難道在她心里,姜憲已經(jīng)像個君王一樣讓她臣服,她才會這樣的忌憚嗎?
孟芳苓連搖了搖腦袋,好這樣,就能把這個想法拋到腦后似的。
她又提醒了屋里的人一句:“郡主,這個時候我們還可以趕回去參加朝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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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六章
圓滿###
屋里,姜憲側(cè)伏在李謙的身上,雪白的藕臂懶懶地搭在寶藍色綾被外面,手提正不安分地在他的健|壯的胸膛上畫著圈,開口就聲音帶著廝啞,像叫多了破了嗓子似的:“我今天不進宮了,你去跟太皇太后說一聲。就說李謙來看我了。暫時還不好去給她才人家請問�!�
孟芳苓一哽,頓了頓才勸道:“那朝會……”
姜憲頓時不悅,道:“我又不是皇帝,又不是太后。憑什么把什么事都往我身上堆,勞心勞力還不得個好!你就說我要睡懶覺得,今天不去參加朝會了。他們有什么事,讓他們?nèi)セ噬夏抢镎f去。我今天要休息一天�!�
孟芳苓只好應聲而去。
李謙低低地笑,捉住了那只頑的手,在她耳邊撲著熱氣地小聲問她:“真不回宮去上早朝了?”
姜憲在被子里踢了李謙一腳。
力動軟綿綿的,還沒有美人捶的力道。
想想這全是自己的功勞,李謙笑容里不由閃過一絲得色。
姜憲忍不住瞪了李謙一眼。
她現(xiàn)在也眼睛珠子動著不覺得酸澀了。
可自己昨天也挺熱情。
想到李謙為自己情動的樣子,她忍不住“撲哧”地笑。
李謙不用想也知道為什么。
可他不覺得跟自己的老婆求歡有什么值得丟臉的,何況姜憲看上很高興的樣了。
念頭一動,李謙覺得自己又緩過氣來,翻身把姜憲壓在了身|下,笑吟吟地低聲道:“要不,我們再試試別的姿勢?反正你也不回宮去了,白日漫漫,我們總要尋點東西打發(fā)時光�!�
“呸!”姜憲的臉頓時火辣辣熱得慌,“陪你胡鬧一次就夠了,你還想我繼續(xù)陪著你胡鬧不成?我一夜沒闔眼,我累得要死,我要睡了。等會還要回宮去給太皇太后請安,不然她老人家會不安的�!�
李謙我看著她眼瞼下淡淡的青色,突然覺得自己挺自私的,不由就撫上了她的眼睛,親昵地咬了咬她的耳朵,拍著她的背哄著她道:“那你快睡一覺,我在這里陪著你�!�
他這么一說,姜憲的臉上就更熱了。
她推了李謙一把,期期艾艾地道:“我,我要洗個澡了再睡�!�
李謙哈哈地笑,在姜憲變臉之前用被子裹了她,叫了情客他們進來收拾房間,又親自給姜憲洗了個澡,搓干了頭發(fā),喂了點溫水,把她塞到了干凈溫暖的被子里。
姜憲被李謙抱著喂水的時候就已經(jīng)像小雞啄米似的睜不開眼睛了,等沾到枕頭,立刻就沉睡過去。
李謙望著臉兒紅撲撲的姜憲,輕笑著搖了搖頭,眼中滿是寵溺之色,溫柔地摩挲著她青絲。
進門的劉冬月腳步就頓在了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十分的尷尬。
還好李謙聽到了動靜轉(zhuǎn)過頭來看,看到他的瞬間眼中的柔色頓時就褪得干干凈凈,身子也站得筆直,淡淡地道著:“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莫名的,劉冬月就打了個寒顫,忙上前幾步怕驚動了姜憲悄聲地道:“大人,午膳……”
原本就有些晚了,誰知等到姜憲收拾完卻直接睡了覺……其他人不敢來,又推了他……
“我們先吃!”李謙看了姜憲一眼,猶豫地片刻,又看了一眼,道,“讓廚房里燉點補氣血的湯,等會郡主醒了再吃。”
他想在這里陪著姜憲,可他還有很重要的事。好在是人剛剛睡著的時候都比較沉,不會輕易的睡過來。但他還是不放心地叫了情客進來陪著姜憲,吩囑她:“你在這里守著郡主,一有動靜就去書房叫我,不要管我在干什么�!�
李謙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姜憲與其說喜歡和她親熱,不如說喜歡和她撒嬌。就算是和他墩倫,也是喜歡他抱著她多于他要她�?梢娝嵌嗝吹南矚g他的相伴。何況昨天他要她要的有點狠,他就更希望她睜開眼睛的時候能立刻看到他一直陪著她沒有走開。
情客紅著臉應諾,腦子里卻不由想起早上她進來收拾時房間里的狼狽。
大人有多喜歡郡主,才會把郡主折騰了一個晚上。而郡主又有多么喜歡大人,才會連朝會都不去了。
這樣多好啊!
等到他們有個孩子,這個家就更圓滿了。
情客等李謙走后,叫了幾個粗壯的丫鬟,搬了張綃紗的屏風進來擋在了窗欞前,開了半扇窗,擋住了躥進來的冷風,也把屋里還殘留的氣味散了去。
李謙則冷著張臉在聽在衛(wèi)屬稟告遼東衛(wèi)的事:“……廖修文最多還有兩天就能趕回遼東衛(wèi),鎮(zhèn)國公想在短時間內(nèi)剿殺廖修文已經(jīng)是不可能的事了。謝先生說,之前關于皇上的那些謠言既然是廖修文傳了來的,他只怕已存了與朝廷對抗到底的心思了�;厝ブ笏麘摃䲟砹⑦|王的兒子,不皇上爭天下也會偏居一隅,自立為目,建個******。而鎮(zhèn)國公還沒有定下去遼東的日子……”他說著,苦惱抓了抓頭發(fā),道,“那我們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