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不受控般跟著方時胥上了馬,被他帶著朝北飄去。
越近一步,我內(nèi)心的不安無助深上一分。
臨死前記憶模糊,可本能提醒著我,方時胥如今去的方向。
就是我死亡的地方。
12.
春寒料峭,方時胥一行人裹上大氅,終于在凍僵前找到了落腳地。
北境不如京城繁華,幾間商鋪全部聚在一起。
就算想出門逛逛,選擇也極其有限。
方時胥在路邊踱步許久,商販們看他衣著不凡,忙諂笑拉來幾件好貨。
“這條狐皮不錯�!�
他難得看上什么東西,揮手示意手下交錢,“色白如銀,夕音一定喜歡,帶回去給她做個披肩�!�
又是江夕音。
我移開目光,免得讓狐皮反光閃出眼淚,卻聽方時胥叫了我的名字。
“這件棕色的也包起來,給謝云卿�!�
“還有這兩塊灰鼠皮,幫我做兩幅護膝帶上。”
送我的?
油光水滑的皮草頓時沒了吸引力。
他哪里來的自信,覺得我一定會收他送的東西?
燒給我都嫌臟。
滿載而歸,方時胥心情不錯,回屋時還拿起棕狐皮看了又看。
來倒茶的客棧小二見他笑得開懷,多嘴問了幾句,“客官這是給娘子買的禮物?哎呀呀,都笑出蜜來了。”
“是啊�!�
方時胥離了京城束縛,話匣子不自知打開。
“我和她剛鬧了些口角。她吃醋出走,我來哄她回去�!�
“客官一表人才,又肯為娘子一擲千金,她肯定不會鬧脾氣太久。”
“我也這么想�!�
我原諒他?
我有些好笑。
他配嗎?
13.
倒賣我佩劍的土匪如今正在縣大牢,方時胥透露身份后,不費吹灰之力便將他提出來審問。
“這柄劍從哪來的?”
“你落草為寇的山頭又在哪?”
“說!不說我砍了你的舌頭!”
小土匪哪見過這架勢,幾句話嚇得膽戰(zhàn)心驚,什么都交代了。
“我沒上過山,只跟著打劫的山匪們搶過幾次商隊�!�
“為了虛張聲勢,才對外說自己是土匪……”
“至于那把劍。我,我……是我撿來的。”
砰!
方時胥拍斷了木桌,眉毛跳起來:“一派胡言!”
“這是她貼身之物,怎么會隨意丟棄?你在撒謊!”
我點點頭。
這句話倒沒錯。
佩劍是當年師父所贈,雖無什么珍貴鑲嵌,可也寄托了一份呵護情意,我絕對不會隨意亂丟。
眼下,小土匪險些嚇尿褲子。
“我沒撒謊,真是我撿的!”
“是我在山頭那片垃圾堆撿的!你們要不信,可以去問問那邊的人!”
“我平日里就靠撿垃圾堆里雜物糊口,他們都認識我的�!�
方時胥與身邊人對視一眼,看著他嚇到發(fā)抖的身子。
也覺得不像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