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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輕點兒,你想干嘛……”

    “干你�!蹦弦艺f著,撫著他的陰莖往下沉,頂端還沒挨上皮膚,就已經(jīng)被他身上多到快躺下來的潤滑液給裹住了,透明的粘液連接了兩人最隱秘的地方。

    “這樣不行。”秦一隅抬起手,拽了一下南乙的衣服。

    “你沒有拒絕的權(quán)利�!彼拿卤怀镀�,露出紅了的肩膀。

    “等會兒。”秦一隅將手放下來,托住他屁股,語氣放輕了些,“還沒擴好,會捅壞的。”

    “拿開�!�

    “主人,讓我?guī)湍��!鼻匾挥鐑A過上半身,從他裸露在外的肩膀,一直吻到側(cè)頸,聲音帶一點喘,“好不好?”

    趁南乙猶豫的時候,手指摸索到那個凹陷的小眼兒,輕輕一按就捅了進去,深入了些,很快就找到那處腺體,于是狠狠地按了幾下。

    聽到南乙開始克制不住喘息,秦一隅笑著學他方才的樣子:“噓……你想被嚴霽和遲之陽聽到嗎?”

    “閉嘴……”南乙低頭,想用吻堵住這張嘴,可秦一隅卻躲開了,而且故意捅得更重,捆在一起的左手則往上拱了拱,故意揉他的囊袋。

    手明明受限,但根本沒有影響,反而被弄得更厲害。黏滑的液體淌滿了一雙手,甚至順著滑在他的皮帶上。

    “都這么濕了,還沒反應�!鼻匾挥鐗男难鄣赜秩艘桓昂攘硕嗌侔��!�

    水聲在房間里蔓延開來,一聲聲疊得很快、很重。南乙腦子發(fā)脹,幾乎沒辦法思考了,快感沖過身體,卻怎么都到不了頂端。

    “夠了�!彼プ∏匾挥绲氖直�,強行抽了出來,自己則扶住那根晃著的陰莖。

    “哎,還沒戴呢。”秦一隅拿手抵了一下南乙的小腹,可根本不管用。

    “我干你,不用戴�!蹦弦业皖^懟了幾下。

    “你瘋了,胡說什么……”

    頂端忽然就對上那一處柔軟又濕滑的凹陷,很快陷進去,兩人同時抽了口氣,南乙尤為明顯,像是喘不上氣似的。

    他感覺自己被劈開了,很痛,又漲極了,一口氣上不來也下不去,但這樣還不夠。他不甘心,于是摁著秦一隅的胯骨,咬著嘴唇,再往里坐,直到再也不能更深了。

    于是他們徹底嵌合在一起。

    “疼嗎?”秦一隅靠過去吻他額頭的汗,“小瘋子�!�

    南乙卻回道:“我把你吃掉了�!�

    艱澀的甬道被撐得極滿,幾乎沒辦法動了,南乙試著扶住他的胯骨起來,卻比想象中艱難。但很快,他就熟悉了這感覺,仿佛找到什么訣竅似的,上下動著。

    秦一隅就這樣盯著他們交媾的地方,看著那塊軟肉被帶出來又塞進去,忍不住向上頂了一下,但很快就被南乙掐住了脖子。

    “不許動…”

    南乙動得愈發(fā)快起來,膝蓋跪得發(fā)紅,額頭上的一滴汗順著滑落到咽下,像一滴淚一樣。

    秦一隅忽然間很心疼,知道這些天他已經(jīng)被逼到極點,緊繃的神經(jīng)早就瀕臨崩潰,他需要發(fā)泄,需要做點什么讓自己走出該死的情緒漩渦。

    他靠過去,吻掉了南乙眼角的汗水,拱著他的鼻梁,兩個人的呼吸都被欲望染透,又熱又急,混在一起。

    “主人,你好厲害�!�

    他吻上南乙的耳朵,隨著他的節(jié)奏喘息著,“好會干不行了……”

    南乙忽然間動作一頓,有些受不了似的,躲開他的吻,反過來張嘴咬住秦一隅的臉頰,不太重,像磨牙似的,在他臉上又啃又咬,一路到下頜骨。

    “我喜歡你干我�!鼻匾挥绲氖至瞄_南乙的衣擺。他很喜歡在上床時盯著南乙的小腹看。或許是因為體脂率太低,他的小腹就是腹肌和薄薄一層皮,上面還繃著幾條青筋,腹肌用力收緊的時候就會浮現(xiàn)出來。

    每次捅得狠了,就能看到他的腹肌跟著一動一動的,青筋也越來越明顯。南乙不愛叫,也不怎么撒嬌,這就是他情欲最外化的表現(xiàn)了。

    “好漂亮。”秦一隅簡直被他迷暈了,“你怎么這么漂亮?嗯?”

    聽了這話,南乙明顯有些失了分寸,一下子捅得太深,忽然就悶哼了一聲,渾身像是過了層電,忽地癱軟,手扶著秦一隅的腿,身子超后仰去,也下意識夾住了膝蓋。

    他渾身打著顫,腰實在太薄,一往后仰,那根碩大的東西就直接戳上了他的肚皮,隔著絞緊的肌肉,幾乎能看到一小塊凸起。

    秦一隅試著頂了一下,誰知南乙跟著抖了抖,咬得更緊。

    “等一下…”他甚至伸出一只手,試圖摁著他的腿抽出來。

    “還等什么?”秦一隅抬起手,用牙齒咬開了扣,掙開南乙給的束縛,直接抓住他的兩只手,強行讓他坐好,然后狠狠地頂上去,一下比一下重。

    南乙?guī)缀鯖]能控制住自己,叫了出來,但很快,僅存的意識讓他咬住了自己下唇。

    “怕被聽到?沒關(guān)系的�!鼻匾挥缬l(fā)狠心,亂七八糟地撞著,“錄到了他們也不敢播出來的�!�

    他故意刺激南乙:“播出來也沒事啊,直接出柜吧,嗯?”

    “出柜……”南乙有些失神,又掙開他的手,俯身過來,“我不要�!�

    “為什么不要?”秦一隅不喜歡聽著話,用力地抓著那兩團臀肉,撞得啪啪作響,“全世界都知道你把我干了,還不給我個名分?”

    “你……”

    “主人,”秦一隅騰出一只手,擼了幾下南乙身前的性器,“干我很爽吧,喝這么爛醉,都把自己干硬了�!�

    南乙仿佛想伸手捂住他的嘴,可因為秦一隅頂?shù)锰昧�,晃得厲害,手伸過去卻不小心拍到了他的臉。

    兩個人都懵了一下,尤其是秦一隅。他連著眨了好幾下眼,卻感覺更爽了。

    他抱緊了南乙的后腰,揉著腰窩,人也湊上去,“再打一下,快點兒�!�

    “瘋子……”南乙罵他,“你腦子不正常�!�

    “快啊……”

    沒討到這個打,秦一隅的嘴被南乙堵住了,兩個人的身子在一個節(jié)奏里晃著,連接吻都不太平,牙齒磕在唇釘上,秦一隅頭皮都麻了麻,舌頭和陰莖一起狠狠捅進去,粗暴得令南乙壓不住呻吟。

    能把一個平時連話都懶得說的人操到呻吟,這也太刺激了。秦一隅感覺自己快昏了頭,感覺南乙也快化了,怎么會這么軟,怎么熱,舒服得要死了。

    可下一秒,南乙卻抬起手,他似乎太熱了,脫掉了上衣,但手仍舊沒放下來。就在顛簸之中,他費力地解開了脖子上撥片項鏈的扣頭,將它摘了下來。

    “這都不想要了?”秦一隅語氣越輕,動得就越狠,“你不要我了?”

    誰知下一刻,近乎失神的南乙竟將那個小小的銀鏈子對準了他頸間的“項圈”,瞇著眼嗔怪似的罵他:“輕點,我對不上了……”

    廢了不少功夫,他才終于對上,銀色的鏈子穿過一個小縫,落下來,南乙又將它的尾端扣了回來。

    那項鏈被他套在了手上。南乙拽了拽,秦一隅的脖子便跟著被拽了過來。

    真成了項圈了。

    “你是我的�!彼V癡地笑了笑,“怎么會不要你……”

    秦一隅很想看清是什么做的,可低下頭也只能看見一點兒,于是他干脆直接把人給抱了起來。

    南乙懵了,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可手還是沒松開,緊緊攥著撥片項鏈:“去哪兒……”

    “照照鏡子�!�

    秦一隅走過去的工夫還捅了他好幾下,弄得南乙感覺差點兒要射了,可秦一隅像是故意似的,抽了出來,一陣眩暈之后,他雙腳終于落了地,被秦一隅壓在了洗手臺前

    啪的一聲,秦一隅開了浴室燈,在暖光下,他瞇著眼對著鏡子,看清了頸間的東西,卻愣住了。

    居然是用貝斯弦做的chokcer。

    三股琴弦糾纏在一起,禁了他的脖頸,分毫不差地環(huán)起脖頸上那一行為南乙刺下的紋身。

    秦一隅的心跳得快極了,他想象過很多種,卻怎么都沒想過是這樣的,竟然是用貝斯弦做的。

    他俯身,攏住南乙的頭發(fā),親吻他的后頸和耳側(cè):“這是你給我的禮物嗎?貝斯手�!�

    說著,他把南乙推到墻上,挽起他的一條腿,擠進去,左手抓著他的胯骨,“是你做的?哪把琴的弦�。俊�

    南乙被他頂?shù)冒胩煺f不出話,感覺自己好像漏水了似的,有什么往腿上淌。

    “說啊。”

    他甚至將那個在自己胸口晃蕩著的吉他撥片塞回南乙手里。

    “第一把……你見過,我去你住的地方,彈的那把……”

    “第一把�!鼻匾挥缰貜椭@幾個字,笑著去吻他,“我好喜歡,你可以一直圈住我,我是你的�!�

    他鑿得實在太狠太快,南乙的腦子都空白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酒精和情欲的雙重交織下,他開始說胡話,口齒不清,一會兒是“殺了我”,一會兒又是“救我”。

    秦一隅把他翻過來,從背后擠進去,臀肉和胯骨撞得啪啪作響:“你到底想讓我干什么?殺了你?”

    他舔吻著南乙凸起的蝴蝶谷,又靠到耳邊,咬他的耳垂,手則繞過去用力摁著南乙的小腹:“干也不能干死啊,你覺得能嗎?”

    南乙已經(jīng)站不住了,又被他這樣一弄,眼睛都酸了,好像要流出眼淚來。瘋了嗎?他居然會被操到掉眼淚,簡直天方夜譚。

    “再、再快點……”

    “這么厲害啊�!鼻匾挥绲乃俣让黠@變得更快了,幾乎要懟到最深處似的,“不會壞嗎?”

    南乙無力地搖了搖頭,左手的手指快要嵌到他肩背里,但右手仍舊勾著那根撥片項鏈,拽著他的脖子。

    他口齒不清說這什么,秦一隅花了幾秒才聽懂。

    “壞了……算了……”

    這種自毀傾向令秦一隅有些難過,他抱緊了眼前的人,吻他快伸出來的舌頭,反復地說著“我愛你”。

    很突然地,他感覺下面狠狠地絞緊了,南乙在他懷里篩糠似的打顫,抖得厲害,整個人都好像失了力似的,往下滑,被秦一隅撈起來。

    可他并沒有射出來。

    秦一隅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有些懵,“怎么了寶寶?難受嗎?”

    南乙在他懷里輕輕搖頭,“射了…”

    “沒有啊。”秦一隅小聲嘟囔,又把人抱回床上,給他喂了點兒水,沒太久,南乙似乎緩過來些許。

    “還沒完呢……他推到了秦一隅,又一次跨上來,下面一塌糊涂,很輕松就進去了�!�

    “你……我怕你身體……”秦一隅沒說完,就被南乙用吻堵住了嘴,接了個纏綿的吻之后,他送開來,眼神濕漉漉的,靠在他肩上問:“我沒力氣了,你來吧�!�

    本來就是我來啊。秦一隅有些無奈。

    “像剛剛那樣快?行嗎?”南乙說,“或者再快點兒�!�

    “可以啊。”秦一隅吻著他的臉,“會不會太久了?你需要睡覺�!�

    “還要再久一點�!蹦弦椅侵谋羌�,雙眼泛紅,“我睡不著的,我想要你一直、一直做,好不好?”

    秦一隅心重重地跳了跳。

    “好啊。”他哄著懷里的人,“寶寶,我陪著你�!�

    南乙喘得厲害,伏在他耳邊,口齒不清地念著什么,秦一隅泡在快感之中,也有些失魂,聽覺變得沒那么靈敏。

    過了好久,才忽然意識到。他叫的是自己的小名。

    “久久。”

    “久久,我愛你�!�

    “不要離開我。”

    秦一隅甚至不敢那么用力了,很害怕他就這樣碎在自己懷中。

    “不離開你,相信我�!�

    他的腰太細了,兩手抱住還能疊在他背后,明明很高的個子,面對面抱起來卻很輕易。這個人就這樣在他懷里,求他把自己搗碎,弄壞,好像這樣就能忘掉一切似的。

    可他真的能忘掉嗎?

    這次他總算是射了出來,全弄在秦一隅上衣上了。他脫了衣服,抱著南乙,一邊干他,一邊聽他說胡話。

    “秦一隅……我把陳韞他爸和他殺了,你把你爸殺了……我們別搞他媽的破樂隊了,就到處流浪,行嗎?”

    “行啊。”秦一隅低低地笑,“逃哪兒去呢?”

    南乙好像不需要思考似的,像喝醉的人嘔吐似的,直接將這些話吐了出來。

    “逃到哪兒算哪兒……沒錢了就在外面賣唱,你拿著吉他,我背著我的貝斯,扔個帽子在地上讓他們往里面扔鋼蹦兒,就算有人指著我的鼻子問,為什么你的吉他沒聲兒,我也不揍他……給錢就行�!�

    秦一隅又笑了,像是怕打斷似的,動作都放緩了些。

    “那我揍他,敢說我們小乙的吉他沒聲兒,都該死。”

    “別,會招警察的……”南乙大口吸著氣,喘著,繼續(xù)說,“攢夠錢了,我們就繼續(xù)逃……俄羅斯怎么樣?或者西伯利亞……天寒地凍的地方呆著人比較糊涂,一糊涂,就想不起這些爛事兒了……”

    秦一隅發(fā)現(xiàn)他哭了,很安靜地掉著眼淚,不知道是因為難過,還是因為舒服。他知道南乙不喜歡被發(fā)現(xiàn),所以假裝沒看到,吻了個干凈。

    “要是哪天,被警察抓到了呢?”

    “抓到?”他吸了吸鼻子,在秦一隅懷里癡癡地笑了,“那我們就自殺吧,你不喜歡坐牢,我知道,我可以坐牢,但和你一起死在雪地里更好�!�

    秦一隅感覺自己也要哭了,于是他用笑掩蓋過去:“南乙,你是真的有點瘋的。果然只有瘋子會喜歡瘋子�!�

    “是啊,是的�!蹦弦乙苍诨靵y中吻了他的眼睛,靠近他,在顛簸中小聲地問,射進來吧。

    “好啊�!鼻匾挥缱焐线@么說,可并沒有這么做,他把南乙壓在身子底下狠狠地鑿了許多下后,抽了出來,打在他還在收縮的小腹上。

    “騙子…”南乙摸著自己的肚子,“你是騙子�!�

    “為什么要去西伯利亞?好冷的地方……”秦一隅把人撈進懷里,輕輕拍他的后背。

    南乙的聲音變得很低:“誰讓你總說我長得像狼?”

    “我最近……老夢見西伯利亞的雪地,還有針葉林,感覺自己就應該在那兒活著,或者死掉,但是你呢?你不會在那兒,你又不是狼……”

    他覺得奏一隅應該出沒在陽光充沛的大草原,和他在一起,只會凍死。

    “我不是你的獵物嗎?你都盯了我這么多年了。”秦一隅摸著他的眉釘,“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獅子?還是狐貍,管他的,什么都,總之你在哪片森林,就給我個圈地兒,把我養(yǎng)在那兒吧�!�

    南乙聽了,竟然笑了,捧起秦一隅的臉,眼神軟極了。

    “我怕我養(yǎng)不活你�!�

    秦一隅低下頭,拱了拱他的鼻梁,最后還是沒忍住。

    一滴眼淚落在南乙的下睫毛,滑落到嘴角。

    “小乙,我很好養(yǎng)的,接吻就能活�!�

    第88章

    嶄新紀念

    醒來時,南乙頭疼得厲害。

    他沒立刻睜開眼,第一反應是伸出手,摸了摸身旁,發(fā)現(xiàn)空空如也后,才猛然清醒,坐了起來。

    身上酸疼,到處都是,已經(jīng)找不到具體的痛點了,好在挺干爽。他被換了干凈的睡衣,睡在了秦一隅的床上,但他人并不在,洗手間看上去也不像是有人的樣子。

    這是他這段時間以來睡得最沉的一次,比服用藥物好像還奏效。

    房間很黑,天還沒亮,昨晚的記憶海水般往腦子里灌,從秦一隅說過的每一句話,到他最后的胡言亂語。

    為什么不斷片兒啊……他彎下腰,埋頭在被子上。

    不應該喝那么多的,還把秦一隅綁起來了,做了那么多過分的事,說了那么多奇怪的瘋話……

    人去哪兒了?該不會聽他說什么殺人自殺的鬼話,被嚇到了吧?

    喝醉了才會這樣的……

    在腦中拉扯了半天,南乙還是決定面對現(xiàn)實,于是打開臺燈。

    燈光亮起的瞬間,找手機的他忽然瞥見什么。

    一張折疊的小卡片,被放在一旁的空枕頭上。

    這卡片的紅黑配色和吉他形狀的模切工藝令他感覺熟悉。

    這不是……之前無序角落第一場正式演出的邀請函嗎?

    卡片的正面還印著無序角落的手寫英文名,是秦一隅的字跡。

    他不知道這是秦一隅什么時候,又是從哪兒翻出來的,又為什么把這個放在床上。

    疑惑之下,他隨手翻開來,發(fā)現(xiàn)里面寫了幾行字,筆走龍蛇,帶著筋骨,和他畫的畫簡直判若兩人。

    但奇怪的是,這和他現(xiàn)在的字體也有些不同,張揚得多。

    [誠摯地邀請小幽靈同學(沒錯,我知道你一直在跟蹤我,這是我給你起的外號)參加本吉他手的第一場live!拿著這張?zhí)厥庋埡瘡暮箝T進來就可以避開安檢(ps:不要穿校服,不然就算學長想讓你進來也很難辦的)

    地址:夢島livehouse]

    看到地址下面的時間,南乙徹底愣住了。

    [演出時間:2020年7月31日,晚上6點30分(提前一小時到,不要遲到哦)

    時隔四年半,這幾行字跡已經(jīng)泛黃,甚至褪色,而他從始至終都不知道,原來有這樣一張卡片的存在。

    他后知后覺感應到一種輕微的、抽絲剝繭的痛,但卻沒辦法給這種感覺一種定義。只能細細凝神,將這短短幾行字讀了又讀。這是一個即將在十八歲生日那天實現(xiàn)人生夢想的大男孩發(fā)出的邀請,可南乙看過去,每個字都寫著錯過。

    過了許久,卡片被合上,又翻過來,南乙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背面還寫了字。

    這才是現(xiàn)在的秦一隅的筆跡,沉穩(wěn)了一些,字字有頓筆,藏著鋒芒。

    內(nèi)容只有些許不同。

    [誠摯地邀請小幽靈同學(貝斯手兼主唱兼我本人的男友)參加本吉他手復出的第一場live!拿著這張?zhí)厥庋埡俗娞莸巾敇呛笥肄D(zhuǎn)樓梯間上到天臺,請避開攝像頭(ps:要多穿一點哦,外面超級冷的

    )

    地址:CB大樓天臺

    演出時間:2024年12月31日上午6點30分(不用提前到,我會一直等你的)]

    秒鐘一下一下往前跳,時間才剛過5點。

    秦一隅看了眼時間,趕緊把大紙箱拆開,拽出里面的懶人沙發(fā),是他半夜輕手輕腳從臥室搬出來的。

    不僅如此,他還掛了一圈金色的星星燈。

    找了個可以看到外面、又有水泥橫梁遮擋的地方,他把沙發(fā)抱過去擺好,正調(diào)整著位置,就忽然聽見安全通道的大門傳來吱呀一聲。

    隔著小半個天臺,兩個人都愣了愣。

    “你怎么來這么早?”秦一隅有些驚訝,但聲音壓得很低,被發(fā)現(xiàn)之后難得地有些局促。

    還沒布置好呢。

    南乙就站在門口,沒有動。他穿著長長的白色羽絨服,圍了條深灰色圍巾,黑色冷帽壓得很低。明明很帥,可不知道為什么,在秦一隅眼里就是很可愛。

    他走過去,拉起南乙的手,關(guān)好了門拴好門栓,伸出雙手擁抱了他。

    “是不舒服嗎?醒這么早。”

    南乙搖頭,低聲說:“我看到這個了�!�

    他拿出那張卡片,又說:“很冷,不想讓你等太久�!�

    秦一隅心軟軟的,隔著冷帽親了親南乙的額頭,把他拉到沙發(fā)前,拍了拍蓬松的沙發(fā),對他說:“你坐這兒�!�

    看他坐下之后,秦一隅蹲下來,拿來毛毯披在南乙身上。

    “這樣會冷嗎?”

    南乙一本正經(jīng)說:“學長,我很熱�!�

    秦一隅愣了一秒,笑了,眉眼彎彎,頭發(fā)毛茸茸的,很像他高中時的樣子。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臉頰,又湊過去,本意是讓南乙親他。

    但經(jīng)過昨晚之后,南乙產(chǎn)生了誤解,伸手輕拍了一下他的臉。

    秦一隅睜大了眼睛。

    南乙也有些訝異:“你不是這個意思嗎?”

    秦一隅摸著自己的臉:“也、也行?”

    南乙還攥著那張吉他形狀的卡片,頓了頓,問道:“這個,是你什么時候打算給我的?”

    “我記得是5月寫的……”他回憶了一下,“啊,想起來了,是5月20號,因為那天還有人給我告白來著,就在那個我們常待的自習室門口。”

    聽到這兒,南乙忍不住挑了下眉。

    “這不重要,跟我表白的人多了去了,幼兒園拍大合照就有小女孩兒把腦袋靠我肩膀上呢�!鼻匾挥缧ξf完,拉著他兩只手晃了晃,繼續(xù)道,“我拒絕完之后,把卡片放到你總坐的那個座位的抽屜里了。”

    秦一隅總坐在玉蘭花樹開得最好的那扇窗旁邊,南乙習慣性坐他后兩排,不至于太近,也不會太遠。

    “但是,你后來一直沒有去�!鼻匾挥缪凵裼行┦�,“高考前,清完書,我又去了一趟那個自習室,那兒被鎖了,我還去找教室管理科的老師套近乎,拿了鑰匙,開了門進去�!�

    他說著,手指彈了彈那張卡片,“這玩意兒居然還躺在抽屜里,沒人要�!�

    南乙立刻解釋:“我那時候已經(jīng)轉(zhuǎn)學了……”

    “我知道�!鼻匾挥缑嗣念^,“當時是有點想不通的,那可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給別人驚喜還碰壁的,太不可思議了,我甚至想,該不會真的是幽靈吧,沒準兒我真有什么異于常人的體質(zhì),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南乙很淺地笑了一下,很快,遺憾就重新浮上來。

    “所以你把它收走了。”

    “當然了,沒人拿,我也舍不得丟,就夾在課外書里帶回家了。還好一直留著那本書,前段時間去周淮家,把它找出來了�!�

    他笑著:“我很少能保管一件東西超過四年的,還是這么小這么不起眼的東西,幸好還在�!�

    他說著,眼睛亮亮的,“物歸原主了。”

    秦一隅有時候想,自己的人生如果能量化,大概全是由波峰和波谷組成的曲線,高光很多,缺憾更多,全都無法復制,也彌補不了,他早就習慣了。

    可在這其中,竟然有一個小小的谷底能得以填補。

    原來他的人生也有失而復得的時候。

    “謝謝你邀請我�!�

    南乙俯下身,主動親吻了秦一隅的嘴唇。

    “不用謝,我當時就是想揭穿你。”秦一隅掐了他的臉,“嚇唬嚇唬你�!�

    他撐著沙發(fā),親了親南乙的鼻尖,然后起身,來到之前已經(jīng)布好的、隔沙發(fā)三米左右的椅子前,清了清嗓子。

    “歡迎南乙同學前來參加我的復出live!現(xiàn)在觀眾到齊,吉他手也準備好了,我們開始吧�!�

    他從椅子背后的琴包里拿出一把白色的反手木吉他,坐了下來。

    不知為何,明明十幾歲起就開始彈琴,大大小小的演出也不計其數(shù),可就算站在音樂節(jié)的現(xiàn)場,面對上萬人,秦一隅也沒有像現(xiàn)在這么忐忑過。

    “不行,我好緊張,你快對我說加油。”

    南乙點頭:“加油�!�

    “好的小幽靈�!鼻匾挥缛∠率痔祝Ш们�。

    天還沒亮,天幕呈現(xiàn)出濃得像墨的深藍,他們處在這片近郊的至高點,白色工廠、灰色高速公路,公路上不滅的連綿路燈,在寒風中呼呼轉(zhuǎn)著的發(fā)電風車,層巒疊嶂的黑色山脈,一切都是那么寧靜。

    可他卻仿佛回到了那個燥熱的夏天,黑漆漆的livehouse,站在臺上的他背著吉他,面對臺下幾百號觀眾,他想的卻是,自己特別邀請的觀眾不會來了,那個總跟著他的小孩兒,濕漉漉的小幽靈。從那一晚起,他走向一個聲色犬馬、萬眾矚目的璀璨大道,卻失去了自己的影子。

    還好命運是個圓圈。

    “我反手才練沒多久,可能彈得不會太好�!�

    南乙有些訝異,他沒想到一向自信到認為全人類都應該喜歡他的秦一隅,也有這樣的時候。

    “你是最棒的吉他手。”他沉聲說。

    秦一隅笑了:“這我知道�!�

    他說著,低下頭,撥了撥弦,低聲說:“這首歌是一個很特別的人寫的,我想過填詞,但覺得不太合適,所以還是保持原樣。”

    南乙有些疑惑,秦一隅極少cover別人的歌,基本上都是自己寫,這種“復出”的重要時刻,他怎么會選其他人寫的歌。

    但很快,當吉他聲出現(xiàn)時,他就意識到什么,一邊聽著,一邊又覺得不可能,一定是自己搞錯。

    直到秦一隅的輕聲哼唱出現(xiàn)。連沒有作詞的部分,都用一模一樣的“嗒啦啦啦”替代。

    南乙不自覺蹙起了眉,他很想看清,視野卻越來越朦朧,環(huán)繞的星星燈散發(fā)出的光輝不斷延伸、拉長,將黑暗吞噬。這里變成被陽光浸透的冬日書房。

    愛和音樂真是可怕,居然能讓他重新見到這輩子再也見不到的人。

    “你出生那夜,北京下了雪�!�

    “我忽然了解生命的盈缺�!�

    某個瞬間,眼前的戀人和逝去的親人重疊,他仿佛也回到了孩提時期,長大一些了,還纏著有拖延癥的舅舅,問他什么時候把這首歌寫完。

    [時間長著呢,我肯定會寫完的,哎呀你就別催啦,小不點。]

    舅舅,其實我們真的沒那么多時間。

    但是沒關(guān)系,我原諒你的食言,也原諒你的拖延。

    就像你寫的,生命總有盈缺。

    你離開之后,出現(xiàn)了一個很愛很愛我的人。他彈了這首不被其他任何人知道的歌。

    從這個瞬間開始,南乙走出了痛苦而美好的夢境,也悄悄別過臉,拭去了眼淚。因為秦一隅的聲音實在太特別,和任何人都不一樣。這是他聽過無數(shù)遍的音色,陪他捱過無數(shù)個夜晚。

    他第一次這樣溫柔地彈唱一首歌。

    沒有舞臺,沒有設計好的燈光,穿著樸素的黑色外套,手指纏著創(chuàng)可貼,脖子上戴著他親手編織的貝斯弦choker,下面還吊著他自己的撥片項鏈,隨著他彈琴的動作,那顆小小的、紅色的外置心臟也微微晃動。

    明明天賦異稟,隨便彈彈也是別人扒譜都學不來的solo,現(xiàn)在卻返璞歸真,沒有加花,不帶修飾地彈唱著這首歌。

    南乙人生中收到的第一首為他而寫的歌。

    “柔軟的小怪物,快坐上我的肩膀。”

    “別哭泣,別迷惘�!�

    唱到最后一句時,秦一隅終于抬起頭,和南乙對視。他的眼睛也變得濕漉漉了,小動物似的。

    “你有寶石般的雙眼,金燦燦的心臟�!�

    隨著最后一個音符的尾韻消失在空中,記憶的閘門關(guān)閉,天際線浮現(xiàn)出淺淺的藍色,夜色在這首歌里融化了。

    秦一隅將琴放下,也站了起來,掌心還在出汗,臉上有很明顯的忐忑,但下一秒,南乙就朝他走來,抱住了他。

    他們都有很多話要說,卻又同時梗在喉嚨。

    就這樣沉默地相擁許久,秦一隅聽見南乙在他懷中說“謝謝”,于是他摸了摸他的后背,也回了一句“謝謝”。

    “以后我們一起把這首歌寫完,好嗎?”他問南乙。

    “嗯�!�

    南乙點了點頭。

    “本來……這是我給你準備的新年驚喜,想在跨年夜那晚,轉(zhuǎn)零點的第一時間,彈給你聽,但是……”秦一隅有些猶豫,還是避開了敏感詞,“我看到那起新聞,知道了具體的日期之后,就改到今天早上�!�

    南乙抬起頭,問:“為什么?”

    “因為我想讓你從今天的第一秒開始感覺幸福,一點點都好,我也想讓你以后想起12月31日,不要只是舅舅離開你的日子,也是秦一隅重新開始彈吉他的那一天�!�

    秦一隅眼里含著濕潤的光,“我也是你很重要的人,所以你以后會記得的,對嗎?”

    南乙望著他,鄭重地點了點頭。

    “我會記住的�!�

    他并不奢求用一首歌徹底覆蓋所有傷痛,但只要南乙愛他,只要他夠努力,波谷總有一天會填滿。

    “你聽哭了沒?”他抱著南乙問。

    “沒有�!蹦弦颐娌桓纳胤裾J。

    “真的沒有?”秦一隅很震驚,“我都快給我自己唱哭了,舅舅要是在估計也得陪我哭�!�

    “你本來就很愛哭�!蹦弦艺f完,又補充道,“那是我舅舅。”

    “都一樣,咱倆誰跟誰啊�!鼻匾挥鐡е�,“下回帶你去見咱媽,她肯定特喜歡你,可惜愛你在心口難開了�!�

    “你能不能別總講這種地獄笑話。”南乙有些無奈。

    “好,不講了,吉他手秦一隅的復出演出到此結(jié)束�!�

    他笑著拍了一下手,“現(xiàn)在我們要在被發(fā)現(xiàn)之前把這里復原�!�

    “觀眾現(xiàn)在還要幫你打工是嗎?”南乙笑著問。

    “你可不是我的觀眾這么簡單�!鼻匾挥缬檬持柑袅颂舨弊由系腸hoker,“你是我的主人�!�

    “胡說什么呢�!蹦弦覍嵲诓幌氡凰雌鹱蛲聿豢暗挠洃洠プ〉踉谒厍皳芷�,轉(zhuǎn)移注意力,“這個還我�!�

    可秦一隅不上當:“沒胡說啊,這不是你給我的新年禮物嗎?你也提前送了�!�

    南乙很意外:“你怎么知道?”

    誰知秦一隅從口袋里拿出一張卡片,非常得意地雙手捏著展示,并且復述出上面的文字:“新年快樂,不知道尺寸合不合適,隨便做的�!�

    他還故意把最后幾個字重復了一遍:“隨便做的~”

    “還給我,誰讓你拿的?”南乙伸手去奪。

    秦一隅卻敏捷地舉高,沒讓他抓到。

    “你自己喝醉了把房間翻了個遍,把這個拿出來了,盒子和賀卡還扔在地上。”他摟住南乙,“你怎么這么可愛,還用第一把琴的琴弦,小狼崽兒�!�

    聽到這個稱呼,南乙又一次想到昨晚的胡話。他從秦一隅懷里掙脫,背對著開始拆除掛著的燈。

    “不好意思了?”昨晚明明那么猛。

    “你昨天答應我的事,不能忘了�!蹦弦胰耘f背對著,說。

    “什么事兒?”秦一隅其實知道了,但還是裝傻。果不其然,南乙轉(zhuǎn)了過來,抓住那個撥片項鏈,也拽住了他的脖子。

    “你答應了不擅自參與進來。”

    看他表情這么認真,秦一隅也沒辦法,只能點頭:“好,記得,我答應你�!�

    南乙這才松開手,可又聽到他問。

    “那你可以告訴我計劃嗎?”

    “不可以。”

    “那我可以問個問題嗎?有一點我很好奇,也很擔心,你如果不告訴我,我會焦慮得睡不著覺�!�

    他最近確實很焦慮,南乙想,他都重新開始夢游了。

    秦一隅走到他身邊,直截了當?shù)貑枺骸澳悴粫米约寒斦T餌,對不對?”

    南乙轉(zhuǎn)過臉,忽然笑了:“為什么會這么想?”

    “有點復雜�!�

    秦一隅長話短說:“我之前和異苔樂隊的經(jīng)紀人碰過面,他提到過一件小事,我這幾天總想起來�!�

    “什么事?”南乙驚訝于他竟然連舅舅之前樂隊的經(jīng)紀人都摸到了,這人太可怕了。

    “他說,以前總有豪車出現(xiàn)在異苔的排練室樓下。加上網(wǎng)上有傳言,說阿丘和誠弘集團董事長有曖昧關(guān)系,之前我還不明白你為什么總盯著阿丘看,現(xiàn)在我想明白了。南乙,你舅舅當時是不是也被他盯上過?”

    南乙沒有說話,只是望著他。

    秦一隅就怕他打算以身犯險:“要真是這樣,你參加這個比賽,也一定會被注意到,你這長相,想釣他太容易了!”

    南乙聽他說完,笑了一下,轉(zhuǎn)頭去拆燈。金色的燈光將他的側(cè)臉勾勒得漂亮極了,令人移不開視線。

    “坦白講,我有過這樣的打算……”

    秦一隅一下子就急了:“絕對不行!”

    “只是小時候這么想過。以前還想長大了要當他的司機,直接載著他沖到懸崖底下,很傻吧?”

    他是用開玩笑的語氣說的,可秦一隅聽了只覺得心疼。從小到大,南乙都在和自己的恨意周旋,所以才這么早熟。

    南乙轉(zhuǎn)過頭,看著他說:“陳善弘有一個很變態(tài)的愛好。他很喜歡受害者的親屬,之前的好幾個情人,共同點不只是會唱歌會彈琴,他們的親人、朋友,往往都受到過陳善弘的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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