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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姨娘常說九小姐克死了親生母親,現(xiàn)在在她房中,也成日克她,害得姨娘生不出兒子來�!�

    “平日里姨娘對九小姐非打即罵,先前姨娘還讓我們給九小姐洗冷水澡,說小姐病了,老爺就會過來了。”

    “……”

    連氏臉色慘白,一句話都說不出。

    聽到連氏頻頻用針去刺明臻的皮肉,因為這樣不會留下傷痕時,明義雄怒火中燒,抬手給了連氏一巴掌:“賤人!”

    這么多年,明義雄是第一次打女人。

    “阿臻先養(yǎng)在你房里�!泵髁x雄看了羅氏一眼,“連氏心如蛇蝎,虐待小姐,按照家法處置�!�

    事情發(fā)展得如此順利,羅氏有些吃驚。家法可重可輕,連氏細(xì)皮嫩肉,打得輕了恢復(fù)回來又要勾引安國公,打得重了顯得羅氏不夠仁慈。

    羅氏摸了摸手腕上的玉鐲:“將連氏送去鄉(xiāng)下禮佛堂,日日抄寫經(jīng)書,不得回來。”

    連氏被拖了下去。

    安國公晚上有宴,已經(jīng)有官員來拜見,之后還要一起出門,便離開了這里。

    明臻站在一旁,以她的頭腦,還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雖然明臻什么都沒有做,還幫羅氏鏟除了連氏。但是,周嬤嬤之死始終梗在羅氏的心頭。

    羅氏和善的笑意收了起來,吩咐身邊的丫鬟:“帶九小姐去休息,記得收拾一個屋子出來。”

    第4章

    祁崇是皇后所出,也是當(dāng)今……

    安國公夜宴回來,已將近亥時。

    他并沒有去羅氏這邊,往常酒醉后,他會去連氏房中安置,現(xiàn)在連氏被送走,兩個年輕的小妾又有了身孕,他便回了自己的房間休息。

    小廝伺候沐浴更衣,躺在床上,安國公很快就合上了眼睛。

    晚上聽到女人的哭聲,安國公披上衣服起來,看到窗邊坐著一名女子。

    這名女子身著素服,烏發(fā)上僅有白梅作為裝點,然而麗色難掩,仿佛月下仙姬,她一雙美目微紅:“我的孩子呢?她怎么了?我夢到她被人打死了。”

    安國公嘆了口氣:“斕姬,是我的錯,我沒有照顧好你的孩子。”

    斕姬捂著胸口咳嗽了起來,嘴角溢出細(xì)細(xì)的血絲,雪白衣物也被染紅:“阿臻在世上受苦,我在地下也合不了眼睛。”

    說話的時候,她手指甲突然變長,雙目也猩紅滴血:“我將阿臻帶走,帶走之后,她就不會吃苦了�!�

    “不要!”

    明義雄驚呼一聲,突然睜開了眼睛。他里衣被汗水打濕,才發(fā)現(xiàn)這只是一場夢。

    確實是一場夢,也只有夢里,才能看到斕姬這樣的人落淚,說起來,活了幾十年,明義雄是第一次夢到這個女人。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大概白天看到明臻受苦,晚上才夢到這些。

    他披衣起來,再也睡不著。外面守夜的侍衛(wèi)聽到了聲音:“老爺,您要起夜?”

    明義雄冷靜下來:“余竹,你進(jìn)來�!�

    一名三十來歲身穿墨藍(lán)衣袍的侍衛(wèi)走了進(jìn)來。

    余竹是明義雄的心腹之一,雖然在明義雄身邊的時間比較短,卻對他忠心耿耿,頗得明義雄信任。

    余竹抬頭看了明義雄一眼:“老爺,您有什么吩咐?”

    明義雄一頭冷汗,看起來像做了噩夢。少年的時候,他也是鎮(zhèn)守疆場的一員猛將,尸山血海中走出來,什么血腥場面都見過,什么人都?xì)⑦^。

    余竹猜想著對方大概是夢到了厲鬼索命。

    明義雄道:“你可記得九小姐?”

    余竹點了點頭:“記得�!�

    九小姐明臻模樣好,與安國公府其他幾位小姐都不一樣,雖然年紀(jì)小,卻讓人過目難忘。

    明義雄沉吟片刻:“過段時間我將她送到莊子里,會有奶媽丫鬟一起跟著過去,你也跟著一起去,千萬不要讓小姐有任何閃失�!�

    余竹臉色微微一變:“老爺,這——”

    “你不愿意?”

    余竹跪了下來:“屬下這條命是老爺救的,老爺讓屬下做什么,屬下萬死不辭。只是,旁人也能護小姐平安,屬下想留在您的身邊保護您�!�

    “正是因為看重你,所以才讓你保護小姐。你記住,千萬不能讓小姐有任何閃失。”

    余竹猶豫了一下:“是。”

    ······

    當(dāng)今圣上有七子,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是位份較低的宮妃所生,資質(zhì)平庸且無強大外戚支撐,分府后領(lǐng)了閑職。

    第三子為秦王祁崇,祁崇是皇后所出,也是當(dāng)今唯一的嫡子,秦王天資聰穎,文武雙全,本該被封為太子,但是,皇帝偏愛貴妃,立儲之事一推再推,為了安撫祁崇背后的勢力,皇后病逝后,封了祁崇為秦王。祁崇年僅十三,早早就出宮建府,且在朝中有了實職。

    眼下,安國公明義雄的心腹侍衛(wèi)余竹卻在秦王府內(nèi)。

    李福進(jìn)去傳話:“殿下,安插在明義雄身邊的眼線過來了�!�

    三年前,祁崇才十歲,還在宮里,不可能將手伸得太長,將眼線插在當(dāng)朝權(quán)臣身邊。不過,如今余竹確實是祁崇的手下,但這又是另外一樁事,之后再談。

    “讓他進(jìn)來�!�

    余竹像往常一樣,隔著屏風(fēng)跪下:“屬下給秦王殿下請安�!�

    祁崇身著玄色常服,正在榻上閉目養(yǎng)神,雖然年少,但他周身凜冽氣場卻讓人禁不住想要臣服其腳下,他眼睛未睜開,冷淡開口:“安國公有什么動靜?”

    余竹道:“安國公將屬下安排到了鄉(xiāng)下莊子里�!�

    以明義雄的心性,如果發(fā)現(xiàn)余竹是個叛徒,他做的事情肯定不是將人調(diào)走,而是用酷刑逼出幕后主使。

    余竹現(xiàn)在也算明義雄的左右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讓他突然調(diào)走余竹?

    伴君如伴虎,祁崇現(xiàn)在不是君王,將來肯定也是,李福察言觀色的本領(lǐng)最強,他看了看祁崇的臉色,對余竹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余竹,你詳細(xì)講講。”

    余竹道:“安國公有個小女兒,一出生就沒了母親,養(yǎng)在姨娘的身邊,遭到了姨娘虐待。安國公夫人不是善茬,他怕把女兒放在夫人手中不安全,就要送到鄉(xiāng)下�!�

    李福忍不住笑了,他看著秦王:“這個明大人,成日里嗆皇帝嗆宰相,居然連個心愛的小女兒也保不�。俊�

    “也看不出特別喜愛�!庇嘀駥嵲拰嵳f,“咳,這個小小姐,先天不足,是個傻子。”

    李福好奇的伸著頭:“哦?快給我們殿下說說�!�

    余竹絞盡腦汁的組織語言去形容這個小姑娘,他是個粗人,不認(rèn)識幾個字,也不會說漂亮話,只能俗里俗氣的描述:“漂亮得不像安國公生的,膚色就像去年下的那場雪一樣白。”

    一陣靜默。

    世人皆知,安國公明義雄膚色黧黑,長得五大三粗,只能勉強說是英俊。

    祁崇淡淡的道:“聽這描述,像是那天在長公主府見到的女童�!�

    李福回想了一下,忍不住笑了:“若是那位,倒是真的不像明義雄,明義雄長得像個門神,怎么可能有這么好看的姑娘,說不定真不是親生。”

    這些年來,明義雄一直都保持中立,貴妃一派想要拉攏,秦王也想將他收在麾下。這件事情,或許是明義雄的軟肋。

    秦王道:“這件事情交給尉遲凈去調(diào)查。余竹,你聽安國公差遣,先埋伏在這名幼童身邊�!�

    余竹拱了拱手:“是�!�

    半月過后,秦王這邊才得了探子傳來的消息。

    李福將信拆開,大體掃了一遍,搖了搖頭,開口:“殿下,這件事情復(fù)雜,尉遲凈也沒有打探得太清�!�

    祁崇若有所思:“哦?”

    李福接著道:“六年前,明義雄被陛下安排巡視北方七個州,從敏州回來時,明義雄就帶了一名女子,這名女子的來歷身世,全都查不出來,敏州官員也不知曉,只說某天早上起來,就見到明義雄的住處多了一人。因為這名女子貌美,不少人懷疑她是狐妖,也有人懷疑她是神仙。明義雄對外只說這名女子姓白,是名落難的青樓女子�!�

    尉遲凈的字跡潦草,祁崇一向不愛看他的信。李福能說會道,基本都是他在一旁解說。

    看秦王對此事有意思,李福接著道:“信中說這名白氏云容月貌,如姑射神人,明義雄帶回了京城,三個月后,白氏誕下一女離世——”

    說到這里,李福覺出了不對,他掐算一下時間:“兩人相處不到六個月,白氏就生了孩子�!�

    祁崇冷笑:“孤倒不知安國公如此心善,愿意為他人養(yǎng)孩子。”

    “如果沉湎白氏美色也說得過去,畢竟安國公好女色,府中姬妾眾多�!崩罡5�,“但是,帶回京城后,安國公從未留宿白氏房中,兩人似乎并不恩愛,白氏死后,安國公直接給火化了,骨灰埋了之后,連墓碑都沒有立�!�

    祁崇手中把玩著一枚青玉印,狹長雙眸瞇了瞇,透露出幾分危險:“這次調(diào)查,有沒有驚動他?”

    李福翻來信的結(jié)尾部分:“當(dāng)年知曉一二的官員都被安國公封口。這次是尉遲凈神通廣大,才查出這些,安國公那邊也可能密切注意著。不過,就算他知道有人查,也不知道是您要查�!�

    “安國公有意思。”祁崇微微用力,指間青玉被碎成了齏粉,他俊美凌厲的五官在燈下柔和了幾分,“不必再查白氏,這一次,孤要尉遲凈查一查安國公。”

    李福愕然:“明家簪纓世胄,在皇城腳下,除了一點家宅私事不為人知曉,其他事情各家應(yīng)該都知道。難不成,他們還會有什么大秘密?”

    祁崇年歲不大,李福卻不敢將他的話看做玩笑話,這件事情卻不是小事,李福猶豫道:“明義雄不是小人物,皇帝都有幾分怕他,殿下,倘若他發(fā)現(xiàn)您調(diào)查他,兩方交惡——”

    “尉遲凈做事不會留下把柄�!�

    命令已經(jīng)下來了,李福只能告訴尉遲凈。尉遲凈也是祁崇手下之一,祁崇雖年少,拉攏駕馭人才的本領(lǐng)可是一絕。

    李福原本在皇后身邊做事,后來主動跟了祁崇。他跟祁崇,因為李福覺得祁崇有帝王相。這幾年來,雖然祁崇處境不佳,李福卻沒有后悔過當(dāng)初的決定。

    祁崇少年老成,城府深不見底,心腸狠辣,手腕強硬,天生的上位者。給他一點時間,再過幾年,莫說貴妃膝下沒用的四皇子,就連當(dāng)今皇帝,也難玩得過他。

    祁崇又道:“明天孤要去安國公府一趟,李福,你記得告訴余竹。”

    “奴才知曉�!�

    第5章

    秦王身姿挺拔清瘦,還是少……

    一場秋雨一場寒。

    晚上下了點雨,次日天氣便寒了幾分。

    明臻如今住在安國公夫人的院子里,身邊配了兩名丫鬟。這兩名丫鬟對待明臻不冷不熱,明臻自己卻感覺不出來,只覺得再沒有人天天打罵自己了,可以吃飽喝足,日子也開開心心。

    唯一一點,是太太對她的態(tài)度,并不像那天和藹可親。如今太太又恢復(fù)了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冷眼相看明臻,明臻再不懂事,也隱隱察覺,太太并沒有那么喜歡她。

    是阿臻哪里做錯了嗎?

    明臻也不知曉。

    天冷就要加新衣,有連氏的事情在先,羅氏就算不喜明臻,也不會虐待明臻。

    安國公姬妾眾多,每人生一個,都能有七八個,容易生養(yǎng)的婦人甚至能連生兩三個,最近又有兩名小妾有了身孕。但是,男孩兒比較少,大多是女孩兒,羅氏身體不佳,膝下只有一個六小姐明薈。

    前四位小姐都是庶女,前幾年都出嫁了,嫁到不錯的人家做了正妻,其他小姐都在姨娘身邊養(yǎng)著,年歲尚小。

    男孩兒們還在讀書,平日里兄妹們很少見面。

    就算住在一起,明薈的待遇要比明臻要好數(shù)十倍。嫡庶有別,她是嫡女,理應(yīng)將所有好的都給她。這一點就連明義雄都默認(rèn)。

    明臻自己覺不出來,穿什么衣服,吃什么食物,戴什么首飾,她分不出好壞,也不在乎這些,面對明薈,她只當(dāng)明薈是姐姐。

    然而,最近明薈卻看明臻不順眼。

    原因之一便是周嬤嬤的死,在明薈眼里,周嬤嬤是被明臻害死的。

    原因之二便是明臻住在了羅氏的院里,明薈不想讓明臻這個庶女住在夫人身邊。夫人養(yǎng)大的女孩兒在外看來,總和姨娘養(yǎng)大的不同,明薈已經(jīng)懂了這些,她不愿讓明臻借著羅氏抬了身價。

    ······

    本朝官員五日休沐,今天正是休沐日,安國公早上就接到了秦王府的拜貼,他便在自家花園中喝酒作樂,等待秦王的來訪。

    最可能繼承大統(tǒng)的皇子有兩位,一位是嫡子秦王殿下,另一位是貴妃膝下的四皇子。

    皇帝偏愛貴妃,所以有意立四皇子為儲君。但是,貴妃出身一般,父親和兄長是近幾年提拔上去,根基不穩(wěn),四皇子本人資質(zhì)也平平。

    秦王殿下背后有宇文一族的支持。秦王殿下的外祖父是當(dāng)朝大司馬,當(dāng)初皇帝就是憑借宇文一族的勢力登基,可惜后來冷落皇后,偏寵貴妃,惹了宇文家不滿。

    安國公像其他有遠(yuǎn)見的大臣一般,都認(rèn)為秦王最可能坐上寶位。但是,很多大臣知曉秦王有才干,對秦王尊敬有加,不代表他們會支持秦王。

    對于佞臣而言,軟弱沒有主見的帝王比英明果斷的帝王對自己更有益處。

    安國公不站隊秦王并非為了一己私欲,實際上,他也并非欺上瞞下的奸邪小人。

    之所以保持中立,一來是安國公生性傲慢,不愿結(jié)黨營私。二來,他看不慣四皇子的品行,對于秦王——

    秦王年少,僅僅十三歲,手段之殘忍心腸之冰冷讓明義雄感到不安。

    近些年來,有群賊人占山為王,欺壓百姓,隱隱有造反之勢。朝廷派出軍隊剿滅,叛賊中有武藝高強精通軍事之人,他們憑借著地利將朝廷軍隊打得節(jié)節(jié)敗退。

    去年冬天,貴妃有心給秦王難堪,所以特意在皇帝耳邊吹風(fēng),讓皇帝派秦王領(lǐng)三千精兵鎮(zhèn)壓�;实燮珢圪F妃,便下令讓秦王前去,眾臣不同意,宇文一族也堅決不同意,稱秦王年少不能擔(dān)此重任。

    但是,秦王領(lǐng)了旨意,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他使出妙計讓這群賊人內(nèi)部分化——讓賊人分裂這計,先前不是沒有謀士想過,但對方內(nèi)部固若金湯,權(quán)錢美色都分裂不了。

    秦王卻成功做到了,他秘密調(diào)查了各個首領(lǐng)的性情和出身,一計二桃分三士,讓對方離心離德,彼此不服。之后秦王領(lǐng)兵攻破山寨,親手?jǐn)亓伺奄\首領(lǐng)的頭顱,一夜殺了幾百名山賊。

    這件事情過后,當(dāng)?shù)匕傩諏η赝鹾袈暫芨�,和秦王打過交道的武將也對他頗為服氣。

    讓安國公忌憚的不是皇帝將這部分兵權(quán)給了秦王后再也沒辦法收回,也不是秦王本人的智謀。

    他私下打聽了一下,秦王應(yīng)對叛賊的這幾月里,心情似乎不佳,對戰(zhàn)之時將怒火全都傾瀉了出來,山寨幾百多人,一大半都是秦王親手?jǐn)貧⒌摹?br />
    年紀(jì)輕輕就敢大開殺戒,掌權(quán)之后會如何……

    安國公不敢想象。

    總而言之,秦王鋒芒畢露,并非安國公欣賞之人。

    安國公自斟自酌,幾杯酒下肚,許多心事浮了上來,這個時候,余竹過來傳話:“老爺,秦王殿下的車馬已經(jīng)到了。”

    安國公早年為武將,他身形魁梧高大,朝堂中比他更高的寥寥無幾。秦王站在他的面前,已經(jīng)到了安國公的下頜處。不過,秦王身姿挺拔清瘦,還是少年身形,不及安國公強壯。

    秦王身著常服,行走帶起一陣?yán)滹L(fēng),俊美面容也偏冷,見到安國公后,他扶起安國公的雙臂,阻攔其下跪:“明大人不必多禮,今天是孤王有事相求,所以叨擾一番�!�

    明義雄拱了拱手:“秦王殿下大駕光臨,讓寒舍蓬蓽生輝,這是老臣的榮幸,請坐�!�

    祁崇坐下之后,接過了小廝送的茶水,他以茶蓋輕撥茶葉,茶湯清亮,茶葉的香氣撲鼻,輕抿一口,祁崇便放下了:“下個月便是魏國公八十大壽,孤還在苦苦思索,送什么禮物較好�!�

    魏國公早就離開朝堂,他是明義雄的長輩,早年對明義雄提攜很多。祁崇用這件事情問他,也算問對了人。

    不過,魏國公府兒孫不肖,現(xiàn)在衰敗了不少,應(yīng)該不入祁崇的眼睛。祁崇這次過來,大概本意還是為了拉攏自己。

    明義雄笑了笑:“難為殿下還記著這件事情,魏國公他老人家喜歡收集字畫墨寶�!�

    兩人交談了許久,半個時辰后,明義雄的花房突然走水,臉色一變趕緊過去了,祁崇被留在了園中喝茶。

    明義雄雖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卻十分喜好蘭花,花房里養(yǎng)了許多珍奇蘭草,這些蘭草都是明義雄費盡心思弄來的,有價無市。

    一杯茶喝完,旁邊李福道:“換做其他人,莫說花房被燒了,就算庫房被燒,也不敢一句話不說就將您擱下,平白得罪您。這位明大人,哎——”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祁崇心胸并不狹隘,不會因為一點小事而生氣。

    不過,明義雄性子直率,心中卻有溝壑,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人。換做皇帝在這里,他肯定不會匆匆就走了,說起來,還是祁崇的地位不夠鎮(zhèn)壓對方。

    “無妨�!逼畛缋涞牡溃暗认麓蚵牬蚵�,安國公損失了多少,從秦王府挑一些奇花異草送來。”

    祁崇生母為皇后,封地為秦地,背后又有宇文一族支持,內(nèi)務(wù)府的官員看似是貴妃的人,實際上卻聽祁崇差遣。天下間什么奇珍異寶,在祁崇眼里都不算稀罕。

    李福笑笑:“是。殿下,您穿著單薄,今兒風(fēng)有點冷,不如走動走動�!�

    說實話,倒不是擔(dān)心祁崇冷,哪怕祁崇穿的是單衣,這位殿下武功高強,體魄強健得很,冬天也穿得十分利落。是李福自己冷了,風(fēng)一吹涼嗖嗖的,想打寒顫。

    安國公頗有情調(diào),好美酒,美人,還養(yǎng)個花兒鳥兒,這些都和他粗俗的外表格格不入。花園里景觀甚好,和旁人府中莊園肅穆的景觀不同,安國公的花園精致小巧,色彩素淡。

    李福跟在秦王身后,“嘖嘖”稱奇:“真不錯�!�

    過了一道垂花門,祁崇突然聽見遠(yuǎn)處有孩童的嬉笑。

    說話的女孩子是安國公府的五小姐明芙,今年九歲,膚色微黑,五官舒展,看起來漂亮又機靈。

    明芙笑嘻嘻的對六小姐明薈道:“昨天二哥弄來了一窩兔子,有只腿瘸的,給了這個傻子,它倆都有毛病,正好湊一起�!�

    明薈冷哼一聲:“她這個傻子,哪里配養(yǎng)兔子,還沒有兔子聰明�!�

    明芙附和著道:“對呀,我就說嘛,剛剛她抱著小兔子出來吃草,小兔子瘸了一條腿,就巴掌大,蹦也蹦不動,我讓鄭嬤嬤一腳踩死啦。阿臻還在哭,哭得兩眼紅腫,等回去后,太太肯定又要說她儀容不整,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

    姑娘們被丫鬟簇?fù)碇^去,留下一陣香風(fēng)。

    李福干巴巴的笑了笑,覷著祁崇的臉色,對祁崇道:“這些小丫頭片子,這么小就有這么厲害,可真了不得,以后不管嫁去哪家,都是精明的當(dāng)家主母�!�

    不僅僅宮里弱肉強食,就連普普通通的公爺府,小姑娘們也打得像斗雞似的。

    祁崇不喜弱者,聽到這個小傻子受氣,他也沒有太多想法。

    他生來強者,一只瘸腿的兔子,祁崇只需要多看一眼,下面的人都能夸成天上的玉兔。自身強大,旁人才不敢輕視左右。對于一個連兔子都護不了的小姑娘,祁崇壓根不能共情。

    “安國公也該歸來了,回去�!�

    第6章

    明臻抽噎著道:“小、小兔……

    路過一假山的時候,李福聽到了細(xì)細(xì)的抽噎聲,對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他正要告訴秦王,突然想起來,秦王耳力比自己的好多了。李福閉口不言。

    走到前方,果真看到一個穿藕粉襖子的小姑娘抱著小兔子哭泣。

    恰好就是那天在長公主府見到的那位。

    明臻兩眼哭得像桃子,又紅又腫,鼻頭也是紅紅的,瑩白的臉上掛著淚珠,衣物下擺沾了許多灰塵,看起來頗為狼狽,她一邊哭一邊道:“小兔子你醒醒,小兔子你醒醒……”

    她手中捧的小兔子已經(jīng)被踩死了,應(yīng)該被明臻細(xì)細(xì)擦過,所以并不見兔子絨毛上有任何臟污。

    祁崇腳步一停:“它已經(jīng)死了。”

    聽到聲音,明臻趕緊把小兔子摟在懷里,抬眸去看來人。

    祁崇長得太高,明臻跪在地上壓根看不到對方的臉,她慌慌張張的摟著小兔子,一雙眼睛里滿是淚水,不用眨眼,眼淚就順著臉頰往下流淌。

    原本黑白分明的眸子變得紅通通,真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祁崇看她這么可憐柔弱,唇畔勾了抹冷笑,微微俯下身來:“知不知道什么是死?”

    明臻抱著兔子搖搖頭。

    祁崇殘忍的道:“死亡就代表它再也不會醒來�!�

    明臻愣了一下,眼淚流得更兇了。

    這孩子一出生就沒了生母,又是個傻的,還在姨娘手里受了大苦,李福也覺得可憐,忍不住開口:“殿下何苦逗她�!�

    明臻的肩膀一抖一抖,手中緊緊托著小兔子,眼淚將整張素白的面孔打得透濕。

    祁崇見這小姑娘哭得這樣慘,心頭莫名漾出一點復(fù)雜又愉悅的情緒來。大概是以為自己是這世上最悲慘的人,轉(zhuǎn)頭一看,卻看到許許多多同自己一樣的人墜落在深淵中。

    唯一不同的是,祁崇獨自一人從深淵中爬了出來。

    他抬手捏了明臻的下巴,用一方絲帕擦了擦明臻的眼睛:“難受嗎?”

    明臻抽噎著道:“小、小兔子可不可以不要死?”

    奶里奶氣的聲音,看祁崇的淚眸里帶著希冀。

    這般眼神和聲音,讓祁崇覺得有趣。

    這孩子到底年幼天真,祁崇伸手:“你把它給孤,孤來日將它救活。”

    “孤是誰?”明臻不懂這些稱謂,帶著哭腔問。

    “是我。”

    明臻把小兔子放在祁崇的手里,祁崇轉(zhuǎn)手便遞給了李福。

    對于明臻,他也不愿意多加刺激。年齡又小,又是個傻子,說再多真相,她也不能理解。

    明臻止住了哭泣:“哥哥什么時候把小兔子還我?”

    “來日。”

    明臻突然想起來,她吃過這位哥哥的糕點,當(dāng)時哥哥還喂她喝水。

    因為所得善意不多,當(dāng)初祁崇一丁點善心,讓明臻將他看做了天大的善人。

    她摟住祁崇的腿:“哥哥是好人�!�

    祁崇活了這么多年,頭一次聽到別人夸自己是好人,倒是覺得稀罕。

    一旁的李福笑笑,把視線移到了其他地方,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荒謬之中,祁崇也覺出些許有趣。這個世上,大概只有傻子將他錯認(rèn)為好人。

    祁崇冷笑:“見個人就喊好哥哥?”

    明臻見他俯身,不知道祁崇想把自己推開,以為他要抱自己,就張開了雙臂:“哥哥抱抱�!�

    鬼使神差般的,祁崇真將這個小丫頭抱在了手臂上。

    明臻坐在祁崇的臂彎,才知道這很危險,她被抱得這么高,有些害怕,雙手抓住了祁崇的衣物,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祁崇:“小兔子吃草,它醒來,哥哥記得喂它吃草�!�

    “好�!�

    明臻一只手在自己懷里掏了掏,掏出一塊松子糖。這塊糖包在油紙中,又被明臻包在帕子里,可見有多寶貝,她小心翼翼的拿了出來,將糖紙剝開,小手塞進(jìn)了祁崇口中:“哥哥吃糖�!�

    明臻的手上帶著很自然的香氣,隱隱約約,似乎是牡丹清香混合著淡淡的奶香。指尖碰到祁崇的唇,將糖塊放了進(jìn)去。

    一點甜意在舌尖化開。這塊糖原本就有幾分融化,因為明臻一直揣在身上,她體溫暖化了幾分。

    祁崇原本討厭甜食,可看著明臻這張哭包臉,如果將她一片好心給丟棄了,這小丫頭肯定又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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