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說起虞懷風(fēng)，這家伙真是一個神人，明明面具從未摘下來過，但走到哪里，都吸引得一眾女人神魂顛倒，人人都議論他風(fēng)姿無雙。
臨走前些天，虞懷風(fēng)總免不了來秦王府。酒過三巡，便和秦王商量明年茶葉能不能便宜一點(diǎn)？能不能不要過多限制在凌朝的漓地商人？或者能不能幫忙揍一頓某小國，因為這個小國的皇子十分嫉妒虞懷風(fēng)之美貌，揍了之后土地可以平分，一國一半，小國百姓也可以驅(qū)使為奴……
對方看似言笑晏晏，溫和且有趣，實(shí)際上么……卻飽含機(jī)心，是一只偽裝成兔子的豺狼。
這日酒后，虞懷風(fēng)抬頭看看星空:“小王也該回去了，中秋佳節(jié)，一年罕有的時光，需要同家人共享�！�
祁崇被灌了不少酒，慵懶的握著酒杯:“慢走不送。”
虞懷風(fēng)頗會搞事，也會結(jié)交人，目前他對安國公府沒有任何表示，但不代表以后沒有交集。他再不走，只怕祁崇對他要起殺心。
實(shí)際上，祁崇現(xiàn)在就有了殺心。
虞懷風(fēng)道:“凌朝男子一貫三妻四妾，子女眾多，異母兄弟共爭，大概不懂得，親情有多么寶貴�！�
祁崇冷笑。
對啊，他是不懂，他不僅不懂親情，甚至想要手刃兄弟與父皇。
虞懷風(fēng)這么懂，是妄想搶走明臻么？
因為兩人都有些醉了，虞懷風(fēng)喝醉之后長吁短嘆:“我可憐的妹妹�！�
祁崇眉頭一跳:“你怎么知道是妹妹？”
“小王希望有個妹妹，不過弟弟也行吧�！庇輵扬L(fēng)道，“秦王，你看我的眼神怎么回事？”
祁崇收斂了幾分殺意:“你喝多了，孤最厭旁人撒酒瘋。李福，把他送回去。”
李福趕緊讓符青昊把虞懷風(fēng)給帶走了。
等李福回來，正要伺候祁崇沐浴，卻發(fā)現(xiàn)秦王已經(jīng)上了床。
不過走錯了房間，去了明臻曾經(jīng)住的地方。
祁崇欲念甚少，所以從未宣泄過。
但今晚入睡，卻夢見懷中擁著一名女子，少女在祁崇懷中哭著求饒，嗓子都哭得沙啞了，祁崇卻始終不愿意饒過，他輕輕咬著對方耳垂，卻重重廝磨。
直到連喘息都變得無力，牡丹香氣旖旎而溫柔，擴(kuò)散了一室，祁崇終于完全擁有。
他完全處于上位者的位置，隱藏了所有的侵略與撻伐，語氣十分溫柔:“全部都是阿臻的，孤給阿臻好不好？”
阿臻……
發(fā)出這個名字，祁崇便蘇醒了過來，仿佛觸犯了最不可觸犯的秘密。
衣衫已濕，旖旎床帳內(nèi)氣息曖昧不清，祁崇臉色變了又變。
他怎么對明臻做了這樣的夢？
明臻說，她待他，如兄如父。他待她，卻——
也到了要上朝的時候，李福來伺候祁崇洗漱更衣，無意看到凌亂被褥和祁崇衣物，李福一驚，只裝成什么都沒有見到。
第37章
嫁給誰也不能嫁給秦王這……
祁崇想要將夢境中發(fā)生的事情全部忘記，
然而某些畫面卻不住的在腦海閃過。
少女朦朧的淚眼，因為過分刺激而緋紅的面容，還有綿軟的聲調(diào)。
“殿下，
求你放過阿臻吧……”
熟悉的音調(diào)，熟悉的面容，
一直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準(zhǔn)備冷水。”祁崇道，“孤要沐浴。”
李福不敢將眼睛往祁崇的身上亂瞄，但某些事情是很難克制住的。于是，
他的目光落到了祁崇的身上，不由自主的想著，
殿下如今這般，是因為明姑娘么？
脖頸卻突然被人握住。
祁崇的手修長而有力，能提筆寫字作畫，
也能輕而易舉的奪走任何一個人的性命。
李福在祁崇身邊伺候了這么久，從來不敢居功自傲，他清楚得很，
秦王手下人才濟(jì)濟(jì)，自己并非獨(dú)一無二，
隨時都可能被人代替。
所以這些年李福都忠心耿耿，以忠心作為最大的保命籌碼。盡管如此，
某些時候他也擔(dān)心祁崇哪天不高興，
隨手就將一屋子的人都處置了。
旁人心腸怎樣李福不知道，
祁崇的心腸如何，
李福心知肚明。
這就是帝王之心，冷酷又包容，怒則伏尸百萬血流成河，容則大赦天下福澤萬民。
祁崇冷冷的道:“今天你看到了什么，
想到了什么？”
脖頸一松，李福頓時跪在了地上，身體有些顫抖:“奴才什么都沒有看到，什么想法都沒有。”
祁崇道:“孤以后應(yīng)當(dāng)如何對待阿臻？”
李福膽戰(zhàn)心驚，一時間覺得自己之前有些可笑，君心不可猜測，也不可動搖，從前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才敢勸祁崇與明臻避諱。
猶豫了一下，李福道:“殿下身為秦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自然當(dāng)隨心所欲，按照自己的心意來�！�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哪怕僅僅有一人在自己的頭頂，對祁崇來說，也是一個威脅。
他冷淡的勾了勾唇。
“去準(zhǔn)備水�！�
冷水沐浴之后，祁崇才換了朝服準(zhǔn)備上朝。
虞懷風(fēng)就要離開凌朝，作為霽朝兩王之一，虞懷風(fēng)在凌朝受到的待遇頗好，凌朝皇帝絲毫不敢輕慢于他。
因而皇帝在紫宸殿設(shè)宴招待送別。
如今楚氏成了皇后，也要和皇帝一起出現(xiàn)在這宏大的場合。眼下祁崇未完婚，楚皇后心中也冒出了不少主意來。
二十多年過去了，楚皇后榮寵不斷，一路從低位妃嬪被扶持到了皇后的位置，足以見得她了解男人的心意。
男人都是由欲望驅(qū)使而動的，楚皇后聽聞祁崇府中應(yīng)該沒有侍妾，或者侍妾太少，平時在女色方面，祁崇并不在意。
她才不信這個。
如今楚皇后手執(zhí)鳳印，打理六宮，很多事務(wù)都要經(jīng)過她的手，譬如今天的晚宴，就是楚皇后一手安排好的。
祁崇身穿玄色蟒袍，玉冠束發(fā)，俊美容顏在暗暗的燈光下更顯迷人，他修長手指漫不經(jīng)心的碰著琉璃杯，通身貴氣與冷肅壓根無法掩飾。
祁賞坐在祁崇的旁邊，他用扇子敲了敲祁崇的肩膀:“皇后不時會看你一眼，皇兄，你猜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祁崇冷冷勾唇:“不知�！�
楚皇后出身卑微，整個人也上不了臺面，沉不住氣，心里想著什么，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忍不住流露出來了。
祁賞搖了搖頭:“他們這群人，如果少作妖一點(diǎn)，興許將來也能收個全尸�！�
說罷，祁賞看了祁崇一眼。
哪怕跟了祁崇這么多年，祁賞也很少聽祁崇說出自己的真實(shí)想法。祁崇孤冷高傲，很多話語都不屑表露出來。
一時意氣用事的話語，他也絕對不會開口去講。
因而，只見祁崇以袖遮擋，仰頭喝了幾杯酒。
皇室?guī)酌首佣忌脷庥钴帗P(yáng)，容貌英俊，祁賞和祁崇坐在一起，旁人也覺得這對兄弟十分養(yǎng)眼。
安國公就在不遠(yuǎn)處。見到祁崇之后，不知道為什么，他突然就想起了溫鴻的死。溫鴻只是一名無名小卒，朝廷中幾乎沒有太在意他的人，因而大理寺調(diào)查了一下，沒有調(diào)查出結(jié)果便作罷了。
溫鴻蒙騙明義雄已久，對于這名表里不一的年輕人，明義雄如今只剩下了厭惡。但對方死的實(shí)在是太蹊蹺了，明義雄又忍不住多想。
死狀如此殘忍，兇手做的神不知鬼不覺，沒有一個人知道線索，京城中能有這樣手筆的，明義雄只能猜想到秦王。
恰好祁崇又不太喜歡溫鴻，偶爾看向溫鴻的目光里，總帶著很多冰冷。
會不會是祁崇呢？
腦海中一閃過這個念頭，明義雄瞬間就打住了。
祁崇的仇敵眾多，怎么可能單單針對一個溫鴻？說實(shí)話，溫鴻在祁崇的眼中差不多就相當(dāng)于一個看著礙眼的路人，遠(yuǎn)遠(yuǎn)不值得祁崇對他動手。
他忍不住抬頭去看祁崇，卻見祁崇同樣倨傲的看著自己。
明義雄上前道:“上次溫鴻的事情，多虧秦王殿下幫忙解圍，不然大理寺肯定將明府弄得雞犬不寧。”
祁崇目光收回，修長手指捏著酒杯，淡淡開口:“舉手之勞罷了。不過，溫鴻已死，明大人的小女怎么辦？”
明義雄臉色一變:“他與小女并無任何接觸，僅僅是臣在觀望，婚事還未做決定，殿下千萬不要誤會�！�
男女婚事可不能亂說，明義雄也擔(dān)心祁崇隨口一說壞了明臻的清譽(yù)。
祁崇輕笑一聲，他生得高鼻薄唇，俊美涼薄之相，因而笑起來也是冷的。他一雙威嚴(yán)冰冷鳳眸掃向了明義雄:“明大人僅有這名小女還未許婚事吧？”
明義雄反復(fù)琢磨對方的打算。聽祁崇這意思，他突然以為祁崇為了拉攏自己，要將自己女兒納為侍妾。
明臻畢竟是庶女，若入皇家，肯定做不了正妻。不僅僅是皇家，其余和安國公府地位相同的人家，嫡子都不會娶庶女做正妻。
因而，明臻若入真正的高門大戶，肯定是貴妾的身份。當(dāng)妾有多難……安國公自然清楚。
他也不貪婪，還是選擇一個清白家世的普通男子就好。
見祁崇這么問，明義雄心有不滿，他強(qiáng)行壓了下去:“這件事情不急，臣還在觀望中。如果殿下認(rèn)得什么未娶妻的青年才俊，也可介紹給臣認(rèn)識，臣感激不盡�！�
祁崇手中的杯子瞬間裂了一道縫隙。
祁賞玩味的看了看祁崇，又看向明義雄:“皇兄府上缺人，明大人，不如許給皇兄吧�！�
祁崇自然沒有將明臻收為侍妾的打算。侍妾身份有多低，祁崇心中知曉，況且，他從來沒有想過與明臻有更加親密的關(guān)系。
晚上那場夢——僅僅只是一場夢罷了。
對于明臻，他不可能有其他欲望。
眼下不能說出，他僅僅似笑非笑的看著明義雄，想知道明義雄是怎么個反應(yīng)。
明義雄果真臉冷了:“兩位殿下莫開這種玩笑�！�
冷臉之后，明義雄便回了自己的位置。
別說不愿意讓明臻給人當(dāng)妾，退一萬步，就算真的愿意讓明臻做小了，他也不可能讓明臻去當(dāng)祁崇的妾。
一來祁崇殘暴冷酷，明臻性情溫和，兩人的性格便是天差地別。
二來祁崇可是戰(zhàn)場上的殺神，手下亡靈無數(shù)，武藝高強(qiáng)，更比高大威猛的明義雄還要高出一些，身體如何自然不用多說了。明臻卻身體柔弱，是多病之身，她生得那樣美，如果真落到祁崇這般不知憐香惜玉的人手里，只怕不到一年就得死在床榻之中。
看到明義雄這樣的反應(yīng)，祁崇眸中僅有的一點(diǎn)笑意消失了。
他修長手指敲打著桌面，語氣不善:“祁賞，你說，他是什么意思？”
祁賞:“……”
皇兄總有這種毛病，明明他自己心中就知道對方的意思，偏偏要身邊的人去說，假如身邊的人說得不合皇兄的想法……
祁賞比李福大膽多了，他直截了當(dāng)?shù)牡?“明義雄覺得你不適合阿臻�！�
“哪里不適合？”
祁賞略微思考了一下:“第一，身份不合，你是秦王她是小庶女。第二，年齡不合，你比阿臻姑娘大八歲呢。第三，在明義雄眼里，你就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兩個人交談的時候，一群舞女進(jìn)來獻(xiàn)舞。為首之人身著華服，并不像其余舞女一般衣著清涼，他手中拿著兩把扇子，扇子翻轉(zhuǎn)之間，舞姿清雅出塵。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場舞給吸引住了，祁崇的目光一凝，也落在了其中。
絲竹管弦之樂悅耳，跳舞之人身形不像其他女子一般柔美，而是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高雅。
祁崇一眼就能看出，這舞需要幾分功底，一扇落下，一扇收上，扇扇交接，始終不見真容，跳舞之人的手勢當(dāng)真快如閃電。
皇帝和皇后也被誘住，雙雙盯著跳舞之人。
這個時候，兩把折扇齊齊分開，一張舉世罕見的陰柔絕美面孔入了所有人的眼簾。
原來是個男子，卻有雌雄莫辨之感，讓剛剛的看客都將他看成了一名修長女郎。
虞懷風(fēng)唇畔含笑，一雙桃花眼勾魂奪魄，膚色瑩白勝雪，墨發(fā)散于肩膀，薄紅的唇瓣微微分開:“小王一時興起，就入了舞女之列，獻(xiàn)舞一曲�！�
旁人壓根都聽不到他的聲音，被他的惑人容顏誘得魂都沒有了。
祁崇的臉色卻越加冰冷。
五皇子祁賞的嘴巴里幾乎可以塞得下一個雞蛋，他首次看到虞懷風(fēng)的真容，震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他——他——”
祁崇幽深的眸子掃過遠(yuǎn)處安國公。
安國公的酒全灑了，潑了他自己一身。
祁賞這時終于說完了:“他怎么和阿臻姑娘長得這么像？天底下的美人都是共通的么？”
在他眼里，丑的總有千奇百怪的丑法兒，要么眼斜鼻子歪，要么氣質(zhì)猥瑣沒點(diǎn)人樣。
漂亮的卻會很一致的標(biāo)準(zhǔn)。
虞家的男子都生得貌若好女，然而都是危險至極的毒物，長得越美心腸越狠，腦子多多少少也會有點(diǎn)點(diǎn)毛病。
皇帝眼睛直了:“霽朝可有未婚的公主或郡主？”
虞懷風(fēng)眉眼帶笑:“沒有，我家子嗣單薄一些，許多年沒有女孩兒了。不過，就算有，也不舍得外嫁，霽朝王女從不對外和親�！�
霽朝和凌朝的風(fēng)氣有些許的差別。
其中一個便是排外，霽朝人不喜歡娶外地女子，也不喜歡嫁外地男子。當(dāng)初虞懷風(fēng)的父親成王囚禁了一名打凌朝來的女子，不知道驚掉了多少人的下巴。
皇帝略有些可惜，他也知道自己剛剛失言了，似乎讓眾人覺得是自己喜好美人，所以趕緊彌補(bǔ)回來:“朕還想給秦王他們擇一王妃�！�
秦王么……
虞懷風(fēng)面上笑意如春風(fēng)，心里卻忍不住搖頭:真要有妹妹，嫁給誰也不能嫁給秦王這個殘暴的魔頭。
他與秦王雖然互助互利，平日里也沒有少吃虧。見識過秦王的手段，知曉對方有多么冷酷，如何愿意把妹妹給他。
他笑著道:“小王家里習(xí)慣與貴朝不同。大家想必也聽說過，或許還在背后當(dāng)成笑話調(diào)侃，虞家癡情種最多，從來都是一生一世一雙人，自家若有妹子嫁人，對方肯定不能多娶。”
這也是虞家子嗣單薄的原因之一。因為單薄，所以重視，不會出現(xiàn)同室操戈的事情。所有國家，所有皇室之中，只有霽朝皇室沒有過兄弟奪位的事情。
眾人直搖頭，三妻四妾是為壯大家族，傳宗接代這么重要的事情，江王居然說的如此輕飄飄，怪不得旁人都說他們有病，也難怪十幾年前霽朝發(fā)生動亂。
虞懷風(fēng)知曉這些人將自己當(dāng)成笑話，他心中并不在意，因為這些將他看做笑話的人，其實(shí)也是個笑話。
如今在眾人面前獻(xiàn)舞，只是一時興起露露臉罷了，他性情本就如此瀟灑，引得眾人注視，懷風(fēng)也習(xí)以為常。
四下打量，卻發(fā)現(xiàn)安國公那張黝黑的老臉黑紅得不太正常。
怎么回事？難道自己的姿色感動到了安國公？不過虞懷風(fēng)還是喜歡姑娘，不喜歡安國公這樣的黑咸菜疙瘩。
第38章
不好意思，她許了人家，……
安國公的注意力全在虞懷風(fēng)這張臉。
虞懷風(fēng)容貌雖顯陰柔，
卻比明臻更多幾分危險氣息，明臻若是暖房中細(xì)心呵護(hù)大的柔弱牡丹，他便是冥河畔鮮艷勾魂的彼岸花。
相對于明臻溫吞且無辜的雙眸，
虞懷風(fēng)眸子更顯細(xì)長與凌厲。
這人與明臻長得實(shí)在太過相似，倘若懷風(fēng)穿上女裝，
旁人肯定將他認(rèn)成明臻的親姐姐，安國公不想注意都不行。
見安國公盯著自己不眨眼，虞懷風(fēng)用扇子遮面，
不動聲色的將面具覆蓋了半張面孔，聲音含著柔和笑意:“怎么？小王臉上有什么東西？”
倒也沒有什么東西。
安國公淡淡的道:“沒有。”
虞懷風(fēng)行事古怪，
性情也有些怪異，在與對方不熟悉的情況下，明義雄不可能將自己家的事情講出來。
況且，
虞懷風(fēng)的父親是荒謬不堪的成王，姜斕生性自由，最討厭高高的城墻，
怎么可能與他們有牽扯？
盡管試圖用這些想法麻痹自己，但細(xì)節(jié)一串聯(lián)，
明義雄還是覺得這件事情十分古怪。
他和虞懷風(fēng)的一舉一動全都入了祁崇的雙眼。
祁崇不動聲色的喝了一口酒。
這場晚宴由皇后操辦，寧德公主最愛湊熱鬧，
方才虞懷風(fēng)跳舞，
她也看到了，
原本以為這是一名容顏嬌美的女子，
等虞懷風(fēng)開口，她才曉得這是一名男子。
對方容顏甚美，寧德公主直勾勾的瞧著虞懷風(fēng)，好像看到了神仙。
她悄悄在皇后耳邊道:“母后，
他就是漓地江王？兒臣看上他了，他長得真好看！”
楚皇后眼皮子一跳:“不要胡說八道！他們漓地人都排外，絕對不可能瞧上你，你不要多想。”
就算虞懷風(fēng)真的看上寧德公主，楚皇后也不舍得將自己女兒嫁到這么遠(yuǎn)的地方去。
她知道寧德一向任性，為了防止寧德亂來，楚皇后又警告了幾句:“江王看似美貌，實(shí)際上心如蛇蝎，漓地勢力不亞于凌朝，你但凡做錯了什么，母后也保不了你�！�
寧德公主看虞懷風(fēng)戴上面具，盡管容貌被遮擋大半，仍舊美得不可方物，哪里像楚皇后說的“心如蛇蝎”？
單單看著虞懷風(fēng)這張臉，她就忍不住心馳蕩漾:“這是唯一一個能與秦王媲美的男人。我堂堂凌朝第一美女，怎么配不上他？”
楚皇后還有其他計劃，見寧德在這里說胡話，她心中煩躁，狠狠掐了寧德的手背:“你退下吧，別在這里礙眼。”
寧德不舍得離開，仍舊在宴上賴著。
酒過三巡，楚皇后給虞懷風(fēng)使了一個眼色。
虞懷風(fēng)雖然私底下和秦王來往密切，但明面上，他是楚氏一族的貴賓，與楚家人有著頗多的來往。
今晚楚皇后要做的事情，虞懷風(fēng)自然知曉。
虞懷風(fēng)現(xiàn)在快要離開凌朝了，宴會快要結(jié)束之前，他與凌朝一眾皇子敬酒。其他人的酒器絕對沒有問題，唯獨(dú)秦王的酒器被做了手腳。
致命的毒藥并不敢下，秦王背后臣子眾多，他在民間也很得民心，倘若大庭廣眾之下將秦王毒死了，只怕會讓整個凌朝分裂，百姓也鎮(zhèn)壓不住而起事。
再者，虞懷風(fēng)這么聰明的人，斷然不會被楚家利用著殺人。
今晚的只是一點(diǎn)點(diǎn)迷藥罷了。
楚皇后讓兩名楚家的庶女進(jìn)宮，這兩名庶女生得貌美如花，眼下在偏殿里侯著，就等秦王喝醉了酒，唐突了這兩名小姐，然后楚家不依不饒的鬧事，最后將這兩名小姐送到秦王府內(nèi)部。
到時候，秦王府內(nèi)宅不寧，眼線穿插進(jìn)去，秦王在諸位大臣心中的形象也會一落千丈。
虞懷風(fēng)一一敬酒，等到秦王的時候，他手指上的銀色戒指沾了酒液，藥物融化在了酒中。
祁崇接過來，他冷眸掃過虞懷風(fēng)，淡漠開口:“明天一路走好�！�
虞懷風(fēng)挑眉:“這杯酒，你敢不敢喝？”
祁崇精通藥理，當(dāng)初還教過明臻這個小笨蛋如何包扎小兔子，對于各種藥物了如指掌。雖然虞懷風(fēng)下的藥無色無味，但看皇后的神情，祁崇知道其中有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