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這是蟹釀橙�！�

    是橙子挖空之后，

    里面放上蟹肉蟹黃蒸的，

    鮮美撲鼻，

    為了讓明臻喜歡，下面的御廚廢了不少心思。蟹肉性寒，李福也只敢讓她嘗兩口。

    “還有這個(gè)，昨兒新做的蜜漬梅花和梅花香餅，

    姑娘也嘗嘗。”

    明臻手中捏著銀湯匙:“我不想吃�！�

    尋常家的小孩，若是不想吃飯，餓幾頓也就乖乖吃了。關(guān)鍵這個(gè)，外人敢餓她一頓，祁崇能把人腦袋給摘了。

    李福也覺得自己格外艱難:“姑娘想吃什么？奴才這就吩咐人去做�！�

    明臻搖了搖頭:“這些做法事的人怎么還不走？我不想見他們，他們將四處都弄得亂糟糟。”

    李福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道:“這些真人是太子殿下請來。”

    病急亂求醫(yī)，從前也是這樣，無論大戶小戶，家里人治不好了便求救于鬼神。

    明臻支著下巴道:“早早把人送走吧，我不想看見�！�

    李福苦笑:“奴才也沒有辦法，這些人是為姑娘延年益壽來著。”

    正說著，天琴從外邊帶來一把子香草，李�？匆谎�:“這是什么？”

    天琴道:“這是真人給的，據(jù)說撒了符水，燃燒之后姑娘聞了會鎮(zhèn)定怡神�！�

    明臻搖了搖頭:“僅在外面也就算了，屋子里也煙熏火燎，我受不住�！�

    天琴猶豫一下，看看李福。

    李福道:“姑娘去和太子殿下說一說吧�！�

    他們只是聽從命令，實(shí)際上真的沒有辦法。聽明臻的，擔(dān)心殿下懲罰，聽殿下的吩咐，明臻這邊也不高興。

    兩個(gè)主子都有脾氣，他們夾在中間也難受。

    明臻道:“殿下回來了？先撤了，晚上我和殿下說�！�

    李福讓天琴把東西拿出去了，天琴只好再轉(zhuǎn)交給廣善真人身邊的童子。童子略有些不解，天琴沒好氣的道:“燃燒起來四處都是煙，熏都熏死了，如何能救人？我們姑娘不喜歡�！�

    童子沉默一下:“那你們姑娘也太任性了�！�

    天琴警告道:“勸你一句，想在行宮里好好的，背后別編排我們姑娘。”

    童子趕緊道歉，之后道:“生死這么大的事情，你們不能由著姑娘的性子來，這是真人精心施法后的香料，外邊想買都買不到，不用倒是真可惜。”

    廣善真人自然也聽說了這件事，他也覺得稀罕，太子殿下下的命令，這名女子居然敢忤逆，果真是恃寵生嬌。

    等晚點(diǎn)祁崇回來，廣善真人在太子跟前道:“貴人拒絕喝符水，也不肯用施法后的香料，貧道縱是有天大的手段，也無能為力啊。”

    這兩天軍中有變，有將領(lǐng)受到了煽動，直言祁崇將來會是暴君，祁崇誅殺這些人及九族之后，亦忙得焦頭爛額，還在調(diào)查背后是誰在煽動。

    聽了廣善真人的話，他冷笑一聲，目露兇光:“那你就想別的法子，想不出來便一頭撞死在這里�！�

    廣善真人:“……”

    一邊是自己岌岌可危的腦袋，一邊是堆成山的財(cái)富，兩邊都很重要，廣善真人兩邊都不想落下。

    祁崇比他想象中的更要兇惡許多，廣善真人只得退下，由于祁崇方才太過兇戾，他被對方的眼神嚇到了，下臺階的時(shí)候差點(diǎn)摔下來折斷腿。

    祁崇心中煩躁不安，李福遠(yuǎn)遠(yuǎn)看到了殿下黑著臉的樣子，也不敢上前主動招惹。

    他只盼著等下姑娘也能看清楚祁崇此時(shí)的臉色，不要在這個(gè)時(shí)候無理取鬧。

    等進(jìn)了房間，祁崇問一旁的丫鬟:“阿臻在哪里？”

    殿下回來會看看明臻，這些人都會牢牢記著明臻在什么地方:“姑娘在她自己的房間，沐浴更衣不久，大概還在歇著�！�

    祁崇便過去了。

    明臻并未讓天琴和新夜在旁邊伺候，兩人都去藥房看著藥是否煮好了。她頭發(fā)晾干之后趴著睡了片刻，房間溫暖，這種溫度實(shí)在太適宜，明臻在淺眠與深眠之間徘徊。

    祁崇進(jìn)出她的房間，自然不用敲門，繞過屏風(fēng)之后，便看到明臻趴在榻上，只是沒有想到景致如此誘人。

    她身上只裹了一層輕紗，雪色肌膚朦朦朧朧，明臻趴著睡，輕紗僅僅從肩胛骨裹到大腿處，墨色長發(fā)將她身子蓋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一截纖瘦動人的腳腕從其中露出來。

    雪做肌膚冰做骨。

    天琴端著藥進(jìn)來，剛過來便看到殿下在姑娘白膩的小腿上親吻。

    至于姑娘——還在睡著。

    她一時(shí)緊張，佇立在原地，也不曉得是退出來還是進(jìn)去，當(dāng)下呆若木雞。

    祁崇聽到了聲音，冷冷道:“放在旁邊�！�

    天琴趕緊把托盤放在了一旁。

    墨色藥汁氤氳著清苦的藥香氣息，將明臻這朵白牡丹也浸透了藥汁。

    祁崇嘗了一口，溫度適宜，他把人叫醒:“阿臻�！�

    明臻朦朦朧朧的睜開眼睛，一時(shí)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祁崇身上的衣料絲滑，她臉頰輕輕蹭蹭，手往祁崇身上伸，被他握住綿若無骨的小手，輕輕捏了捏。

    她這才醒了。

    祁崇道:“吃藥�！�

    明臻想起來這些天多出來的僧人道士，還有行宮里壓抑的煙火氣息，她心里其實(shí)是非常非常不樂意這些人在這里。明臻一直都很膽小，她不喜歡陌生人，所有陌生的事物，不合她眼緣的事物，她都不想靠近。

    她搖頭，重新趴了過去:“我才不喝�！�

    祁崇挑眉:“和孤鬧脾氣？”

    在外煩憂一天，回來看看這個(gè)小貓伸伸爪子去抓人，倒是一個(gè)樂趣。明臻平日脾氣太好，隨意捏揉，難得看她生氣。

    明臻把臉埋在了枕頭里:“我不喝，你把那些人趕走，我不想看到他們�！�

    祁崇捏著她的腰肢，把她給拉了過來:“乖，喝了�！�

    明臻閉著嘴巴。

    祁崇正要強(qiáng)硬的喂她，結(jié)果她突然伸手把藥碗給打翻了，本身就笨手笨腳，藥碗沒有翻對地方，整整一碗藥全部都傾灑到了她的身上。

    她本來就只圍著一層紗，連衣服都算不上，現(xiàn)在薄紗被打藥浸透，濕噠噠的貼著身子，漆黑的藥汁與她雪白的肌膚形成了鮮明對比。

    明臻也沒有想到會這樣，她剛剛洗的澡，眼下還要再洗一回，眼眶瞬間就濕了，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祁崇只想揍這不聽話的孩子的屁股。

    但她一哭，他也不得不將怒火壓了下去，抬手擦了擦她身上的藥汁:“有沒有被燙到？”

    藥汁并非滾燙的，丫鬟也不敢拿滾燙的藥進(jìn)來，但肌膚還是變得微紅，呈現(xiàn)桃花一般的淡粉。

    她用光著的小腳翹起來去踢祁崇的胸口:“都怪殿下�！�

    祁崇握住她的腳，額角青筋跳了跳，他現(xiàn)在都是火氣，原本壓力大的時(shí)候便欲念重，如今被她一鬧，只想把這個(gè)不聽話的小姑娘給按在床上弄哭。

    他閉上眼睛，還是妥協(xié)了:“好，都怪孤�！�

    明臻見殿下認(rèn)錯(cuò)，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兩條雪臂勾住祁崇的脖頸，悶悶把臉埋在殿下的肩膀上。

    祁崇拎著她去洗澡，把她放進(jìn)了溫泉中。明臻懨懨的趴在中心的石頭旁，溫泉中心有個(gè)兩人長寬的方石，泡累了可以躺上去休息會兒。她本來就沒有力氣，上去的力氣都沒有，只能趴著。

    祁崇給了她一件紗衣裹上，緋紅色的紗衣，她生得艷，穿這樣的艷色也漂亮，因?yàn)檎戳怂�，身體輪廓被勾了起來。

    她在水中看著祁崇，祁崇早讓人將奏折送來，他在旁邊處理奏疏，讓明臻在水中泡一會兒。

    朱筆在紙上落下重重的痕跡，力透紙背，祁崇字跡平日是穩(wěn)重且有筋骨，如今龍飛鳳舞。

    明臻緩緩梳理自己的長發(fā)，漆黑濃密眼睫被水打濕:“那些人都送走吧，殿下，阿臻實(shí)在不喜歡這些人�！�

    猩紅一點(diǎn)落在紙上。

    祁崇不想去看她，抬眼之時(shí)，到處都是她。

    她安安靜靜的泡在溫泉里，雪膚明眸，烏發(fā)浸在水中，確實(shí)漂亮得不似人間物。

    就像手中的沙子，越握越緊，流逝越來越快，亦像風(fēng)像水，手無法抓住。

    但他將是人間帝王，他想要什么，必須要有什么。

    第83章

    明臻一時(shí)吃痛，擦了擦指……

    明臻過了一會兒就從水中濕噠噠的出來，

    她泡夠了，不想再繼續(xù)泡著，于是便到祁崇的跟前，

    水也不擦，直接濕漉漉的鉆他懷里。

    祁崇捏著她的下巴:“身上都是水，

    孤的衣物也不能要了。”

    明臻手臂環(huán)住他的肩膀:“阿臻想坐在殿下懷里�！�

    祁崇捏著下巴，擦了擦她臉上的水，小姑娘超乎尋常的粘人，

    半刻也不給他做其他事情的時(shí)間。她想坐便坐，也不是抱不動。

    大概等八九十歲，

    他才抱不動她。祁崇多希望能夠和她到那個(gè)時(shí)候。

    明臻濕手去摸奏折:“殿下在看什么？”

    祁崇握住她的手:“別動�！�

    身上濕漉漉的也不大好，于身體沒有太多好處。

    等擦干之后換了衣物，天琴又重新送了一碗藥過來。

    這次明臻不得不乖乖喝了下去。廣善真人等一眾人雖然沒有被送走，

    不過也停了這些做法事。

    離開的人紛紛感到慶幸，用腦袋博前途留下來的這些，自然都膽戰(zhàn)心驚。

    給明臻下咒或者下蠱讓她早早離世，

    這個(gè)并不是不可以。但是，一旦明臻這樣死了，

    不管祁崇這邊能不能查出來真相，廣善真人自己的腦袋都保不住。

    他想要明臻去世，

    并非自己醫(yī)治不好而去世，

    而是因?yàn)槠渌�原因而去��。倘若是因�(yàn)槠畛绨讶撕λ赖模?br />
    那就再好不過了。

    這幾天，

    廣善真人終于體會到了如坐針氈的感覺。

    外界人對皇宮里的事情知曉的不多，在入宮之前，他其實(shí)沒有想到，皇帝如今已經(jīng)昏迷不醒，

    皇后也沒有太多權(quán)力了。

    宮中秘事，他一個(gè)道士成天在道觀里，怎么可能清楚？答應(yīng)皇后的事情，不辦不行，辦了被發(fā)現(xiàn)了，皇后保住他的概率……只怕皇后自身都難保。

    因而，廣善真人必須用其他法子達(dá)到自己的目的。

    轉(zhuǎn)眼就是除夕，今年皇帝昏迷不醒，身體有恙，倒也沒有大操大辦，各家各戶也不敢太過聲張。

    安國公府中，明義雄未見到明臻，多嘴問了問，才知道人身體不好，又送到了鄉(xiāng)下，讓她在熟悉的地方養(yǎng)著。

    羅氏這樣做倒也有幾分道理，他也沒有多說什么，反正往年明臻也不在家里過年。

    至于虞懷風(fēng)，懷風(fēng)也回到了漓地。

    虞瑜上前抱住了懷風(fēng)的腰，懷風(fēng)揉了揉這孩子的頭:“身子骨硬朗了一些，也長高了一點(diǎn)。”

    漓王虞城吟看向虞懷風(fēng):“風(fēng)塵仆仆，你先回去休息幾個(gè)時(shí)辰。那孩子如今在哪里？你怎么沒有帶來？”

    虞懷風(fēng)揉了揉眉心:“阿臻她不愿意回來，我試探幾次，也不愿意強(qiáng)逼她回來。”

    這些天，他也給霽朝寫過信，漓王也知曉明臻如今還活著。

    虞城吟覺得詫異:“王女為什么不愿意回來？”

    虞懷風(fēng)道:“凌朝秦王喜歡上了阿臻，他不允許阿臻回來，強(qiáng)行將人帶來，以秦王的心胸，只怕引起兩國沖突�！�

    虞城吟摸了摸胡子:“我們國家的王女，豈能他想留便留？虞家的骨血怎么可以流落在外�！�

    虞懷風(fēng)神情落寞:“他長相不錯(cuò)，阿臻對他也有幾分情感。況且阿臻身體不佳，我給她把過脈，她體有蠱毒殘存，靈脈又被鎖靈針封著，時(shí)日不長，我也不想為難她�！�

    虞城吟搖頭道:“你真是糊涂了。既然身體不好，更要帶回我們這里來治。堂堂王女，不能輕易流落在外�！�

    虞瑜抓著虞懷風(fēng)的手臂，仰頭對虞懷風(fēng)道:“王姐長什么樣子呀？像阿瑜一樣身體不好嗎？”

    虞懷風(fēng)略有些心酸，抬手揉了揉這孩子的頭發(fā):“王姐和哥哥長得很像，也和阿瑜長得很像。”

    他發(fā)覺虞瑜的臉色紅潤了許多:“阿瑜最近身體轉(zhuǎn)好了？”

    虞城吟道:“前段時(shí)間都城來了一名高人，他擅長針灸，阿瑜經(jīng)他之手，好了許多�！�

    虞懷風(fēng)眼睛一亮:“這名高人現(xiàn)下在哪里？”

    “他是江湖中人，仙風(fēng)道骨，高官厚祿都不接受，在都城待了半個(gè)月便走了�！庇莩且鲹u了搖頭，“據(jù)說他要找人，也不知道找什么人�！�

    ········

    新的一年很快就到來，養(yǎng)了些日子之后，明臻逐漸多了一些生氣，天氣也逐漸和暖。這天祁崇從外回來，并沒有見到人在房間，李福道:“姑娘應(yīng)該在外面賞梅花�！�

    自從上次昏迷，因?yàn)橥饷嫣���，明臻一直都被勒令不�?zhǔn)出門，趁著祁崇不在，她也悄悄的出來透透氣。

    梅園中的梅花還在盛開，明臻一人在小徑中獨(dú)行，突然看到前方有一只小兔子在跑，這只小白兔看起來實(shí)在太像明臻自己養(yǎng)的那一只，她一時(shí)好奇，便跟著這只小兔子向前。

    因?yàn)轶w弱，明臻走得并不快，小白兔也走走停停，似乎刻意在等明臻。

    明臻好奇極了。

    將要走出梅園的時(shí)候，小兔子蹦蹦跳跳停了下來，前方也突然多了一個(gè)穿黃色道袍的中年男子。

    這人生得體型消瘦，一身正氣，須發(fā)烏黑，手中拿著一柄拂塵，明臻回想了一下，是前段時(shí)間見過，那個(gè)能夠呼風(fēng)喚雨驚變出雷電的道士。

    對方的聲音中氣十足:“過來！”

    等兔子過去，他身子彎了彎，伸出手來，地上毛絨絨的小兔子往他手上跳，落到他手上的瞬間，居然化成了一個(gè)白色的小荷包，荷包做成了兔子的形狀，看起來可愛精致。

    明臻被這幻術(shù)給唬住了，微微張大了嘴巴。

    “呵呵……”廣善真人笑了笑，摸著胡子道，“又見到了姑娘，貧道是廣善真人�！�

    明臻點(diǎn)了點(diǎn)頭，眉眼間還帶著疏離，往后退了兩步。

    廣善真人又看了看明臻的面相，她生的實(shí)在不凡，白狐轉(zhuǎn)生一般，傾國傾城的禍水也不過如此，祁崇擁有這樣的絕色，怪不得瞧不上別人，他能夠克制住自己，不沉湎于床榻之間，也是罕見。

    “姑娘喜歡兔子？這是一個(gè)幻術(shù)，兔子是這只荷包所化。”廣善真人這兩天打聽過了，他打聽明臻的喜好，大家都清楚的事情便是明臻喜歡養(yǎng)兔子，且最喜歡白色的兔子，了解到這一點(diǎn)，他才弄了這個(gè)幻術(shù)，“姑娘如果喜歡，這只荷包便贈與姑娘�！�

    明臻本不會隨便接受外人之物，但這只兔子形狀的小荷包實(shí)在惹她喜歡，她就像被下了降頭一般，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拿，伸手的這一瞬間，荷包突然又變了兔子，小兔子好奇的往明臻的手上去湊，兔牙還在明臻的手指上咬了一口。

    明臻一時(shí)吃痛，擦了擦指尖的血，不過兔子太可愛，她還是抱了起來。

    果真是毛絨絨軟綿綿，觸碰起來和真正的兔子沒有什么區(qū)別。

    這樣的幻術(shù)，京城有本事的道士都會做，逢年過節(jié)，還會在貴人面前展示一番，廣善真人還怕明臻見多識廣不愿意理會自己，沒想到這個(gè)小姑娘見過的世面不多，居然真的就接受了自己給的東西。

    廣善真人笑呵呵的道:“姑娘回去吧，這只荷包的本體是只兔子，見到外人就會變成荷包�；眯g(shù)最忌諱道出真相，姑娘千萬不能告訴旁人，否則就害死了它�！�

    明臻捧著小兔子“嗯”了一聲。

    雖然這只小兔子摸起來是真的，卻不像真的那般活潑，無論是揉它還是摸它，它都不會怎么動。廣善真人翩然消失在了梅園中，明臻也要往回走了。

    走了幾步，明臻聽到天琴和新夜在呼喚自己，大概就在不遠(yuǎn)處，手臂上突然輕飄飄，低頭一看，兔子已經(jīng)消失，只留下一個(gè)兔子形狀的荷包。

    荷包里不知道放了什么東西，異香撲鼻，明臻聞了幾下，幽幽香氣順著風(fēng)鉆進(jìn)了她的鼻子里，她更覺得好聞，偷偷將荷包放在了衣袖中。

    天琴也走了過來:“姑娘可是覺得冷？奴婢給您拿了披風(fēng)。”

    明臻搖了搖頭:“我不冷�！�

    “那我們便回去吧，殿下等下應(yīng)該就回來了�！碧烨俚�，“殿下特意囑咐過，冬天少讓您出門。”

    明臻“嗯”了一聲，回去之后，她上了床，床幔被拉上，明臻把小荷包放在了枕頭上，手指戳了兩下，看它能不能再變成兔子。

    結(jié)果荷包一直都是荷包，沒有什么變化。明臻覺著失望，因?yàn)檫@個(gè)東西實(shí)在太香，她又湊到了鼻尖聞了聞。

    玩膩了之后便隨手丟在了一旁，從前經(jīng)常有人獻(xiàn)上東西討她開心，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明臻玩過之后就丟，她感覺自己頭發(fā)有點(diǎn)亂了，坐在梳妝鏡前梳了梳。

    祁崇從外邊進(jìn)來，明臻手中握著象牙梳，回頭看他一眼:“殿下�！�

    祁崇拿了她手上的梳子，為她梳理散落在身后的墨發(fā):“剛剛出去了？”

    明臻“嗯”了一聲。

    祁崇道:“喝碗藥湯驅(qū)寒氣�！�

    李福知曉明臻不愛喝藥，頭也不敢抬，直接把藥放在了一邊。

    祁崇在一旁看著，倒也倒不掉，明臻只好一口一口的喝了。她被苦得皺眉，祁崇塞給她一顆蜜餞，指腹輕輕擦過她的舌尖。

    第84章

    “傻阿臻，你是不是怪孤……

    這兩日明臻并沒有和祁崇睡在同一處。

    起初明臻只是覺得渾身燥熱，

    后來便朦朦朧朧做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夢。

    前幾個(gè)月的時(shí)候，天琴和新夜見祁崇與明臻關(guān)系越來越親近，擔(dān)心明臻在這方面受到什么傷害，

    或者對這件事情產(chǎn)生什么陰影，其實(shí)有給她講過某些重要的事情。

    明臻雖然沒有放在心上，

    但她已然曉事。

    醒來之后出了一身汗，明臻口干舌燥，搖了搖床邊的金鈴。

    天琴從外邊過來:“姑娘，

    怎么了？”

    明臻捂著胸口，臉色潮紅:“總覺得悶悶的，

    你給我倒一些水，要冷的。”

    天琴不敢給她喝冷水，倒了杯溫的給她。明臻全部喝完，

    天琴見她衣服都被打濕了，上前摸了摸明臻的額頭:“姑娘是不是做噩夢了？做了什么噩夢？”

    明臻搖了搖頭:“無事，我去擦一擦身子，

    你把床上的東西換了吧。”

    因?yàn)槌隽它c(diǎn)汗，略有些潮氣。

    天琴湊過去，

    鼻子動了動:“姑娘身上好香，這是什么香？”

    明臻身上一直都是香的，

    但她的體香和所用熏香是什么，

    天琴和新夜都一清二楚，

    突然出現(xiàn)的這股香氣很特別，

    從來都沒有聞過，說不清是花香還是什么。

    明臻自己覺不出。

    天琴拿了帕子擦了擦明臻雪頸上滲出來的汗珠，之后聞了聞帕子:“是姑娘身上的香味兒，這是什么味道，

    怎么這么好聞？”

    與明臻原本牡丹香氣不同，這個(gè)香略有些勾人，讓人上癮。

    明臻又困又乏:“可能是什么香料，我去洗個(gè)澡，洗完就沒有了�！�

    鬧騰了半夜，等回來之后，明臻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

    祁崇聽李福說明臻似乎身體不適，今天睡到中午都不愿意起床，下午便回了宮中，在自己書房里處理事務(w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