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眼底的青黑遮不住，連精心描畫的妝容都掩飾不了憔悴。

    從前的我，一定會心疼得徹夜難眠。

    恨不得跪地求她好好照顧自己。

    而現(xiàn)在，只剩下諷刺的冷笑。

    "還在怪我？"

    她的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

    "商總，我們之間已經(jīng)沒什么好說的了。"

    我直視著她，語氣疏離。

    她愣住了，似乎沒想到我會是這種態(tài)度。

    "就這么迫不及待想擺脫我？"

    我冷笑。

    三年來，我像個影子般追逐她的光。

    做夢都想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邊。

    如今才明白，有些人輕易得到的，是我拼盡全力都得不到的。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已經(jīng)遞交了辭呈，以后不會再參與兩家公司的任何合作。"

    她的眼淚突然決堤。

    "這幾天我一直在想，是我太自以為是，把你的真心當兒戲。"

    "我真的知道錯了..."

    她低頭抽泣，肩膀微微發(fā)顫。

    曾經(jīng)這樣的場景，足以讓我心碎。

    可現(xiàn)在，我的心已經(jīng)結(jié)了冰。

    "說這些還有什么意義？"

    她慌亂地抓住我的手腕。

    "對不起，寧淵。別丟下我好嗎？那天的事就當沒發(fā)生過。"

    "我保證，從今以后光明正大地愛你，現(xiàn)在就可以公開我們的關(guān)系。"

    話音未落，一陣悠揚的鋼琴曲突然在辦公室響起。

    那是她給程助理設(shè)置的來電提示。

    我太熟悉這個旋律了，每次他來電，她總是第一時間接聽。

    她盯著不斷閃爍的屏幕，手指懸在半空。

    "這就是你說的光明正大？"

    我譏諷地看著她。

    她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把手機放下。

    可鈴聲像是和她作對，一遍接一遍響起。

    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她的指節(jié)開始泛白，聲音里帶著不安。

    "也許出了什么意外，他從不這樣的。"

    我靠在門框上，像看一出拙劣的戲。

    她終于繃不住了，聲音拔高。

    "你到底要我怎樣？眼睜睜看著他出事嗎？你以為這樣很有意思嗎？"

    她不再猶豫，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的消息讓她面色慘白。

    "我知道了，馬上到。"

    她抓起桌上的車鑰匙，聲音發(fā)顫。

    "程助理在金沙灣出了車禍，生命垂危。"

    望著她慌亂的模樣，我心里最后一絲期待也碎了。

    原來她所謂的深情告白，不過是拖延時間的緩兵之計。

    我站在門口，看著這個曾經(jīng)讓我魂牽夢繞的女人。

    "你的選擇很明確，我們也該有個了斷了。"

    她紅著眼睛推開我，踩著高跟鞋疾步離去。

    背影決絕，沒有一絲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