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顧老夫人插話道:“雖說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還是盼著你們這些孫輩的能尋到一個自己真心實意喜歡的,這樣日子過起來也要舒坦些。”
盛氏道:“阿娘著實縱容�!�
顧老夫人擺手,“咱們顧家不靠賣女求榮,只愿姑娘們能仔細挑個自己鐘意的郎君過日子,歡歡喜喜,和和美美,莫要生怨懟就好�!�
顧月蘭:“也就祖母心疼孫輩,只怕全京城都尋不出哪家像我們這般心疼小輩的�!�
顧老夫人:“家和方才能萬事興,人生短短數(shù)十年,能舒坦一天就舒坦一天�!庇值�,“你們的娘家自己能撐起來,不用靠你們?nèi)觐伱妫僬f娘家錢銀也不缺,倘若自己嬌養(yǎng)的閨女嫁出去受委屈,實在不劃算。”
這話把眾人哄得開心,紛紛道:“祖母真好!”
她們是真心喜歡這個祖母,開明大度,從來不曾責(zé)備過小輩的,不管在什么時候,都是她們最堅實的后盾。
稍后有仆人過來尋盛氏,她起身出去了。
顧老夫人覺得疲乏,也要休息會兒,人們陸續(xù)散去。
方才顧月蘭的話被顧老夫人聽了進去,她心里頭藏著事,前去廂房看自家孫子。
顧清玄已經(jīng)睡熟了。
顧老夫人坐到床沿,看他熟睡的樣子露出慈愛的笑來,“飲了這么多酒,想來是盡興了的�!�
錢婆子道:“老夫人也乏了,去歇會兒罷。”
顧老夫人點頭,依言去小憩了會兒。
與此同時,梅香園的那株梅樹前聚了不少女郎,李明玉坐在不遠處的涼亭下,默默地望著那株掛滿了紅綢繩的梅樹發(fā)愣。
冬青見她心事重重,也不知如何開導(dǎo),便出主意道:“不若小娘子去轉(zhuǎn)一轉(zhuǎn)罷�!�
李明玉興致缺缺,“又不是頭一回來,有什么好轉(zhuǎn)的?”
冬青暗搓搓道:“小娘子可以去瞧一瞧�!�
李明玉愣了愣,隨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緩緩起身道:“那便去瞧瞧�!�
主仆離開了涼亭,裝作閑逛的樣子四處賞梅。
途中冬青給她出主意道:“小娘子莫要懊惱,這事兒應(yīng)有回轉(zhuǎn)的余地�!鳖D了頓又壓低聲音道,“娘子不愿替你出頭,你可以去求人出頭�!�
李明玉斜睨她,“求誰?”
冬青提醒道:“小娘子仔細想想誰是娘子的心肝兒�!�
這一提醒,李明玉頓時醒悟過來,她竟把這茬忘了。
壽王妃不愿出頭,無非是因為隔著一層肚皮。倘若她想辦法把長寧郡主說動請她出面求壽王妃,事情不就成了嗎?
想到這里,李明玉心中豁然開朗,總算展露笑顏。
主仆一路走走停停,她們并不知道一名仆人正不動聲色窺探她們。
那仆人是薛華蘭差來的,就想看她們有什么動靜。
李明玉到底對蘇暮生了好奇心,過去時好不容易才見到那女郎正在忙碌。
府里的丫鬟們都是統(tǒng)一的著裝,她自然也知道著丁香色的是一等丫鬟。
只見那女郎行事干練,笑臉相迎,一張白凈的臉上有雙靈動的杏眼,身段也生得窈窕,頗有幾分小家碧玉的靈巧。
聽說她是從常州祖宅里帶來的,看著倒不像鄉(xiāng)野粗鄙。
李明玉心中頗不是滋味,之前顧清玄一直不曾近女色,為何偏偏對那女郎情有獨鐘,大老遠把她帶回來了呢?
見她愣神兒,冬香偷偷拉了拉她的衣袖。
李明玉回過神,不動聲色離開了。
這一幕被鄭氏看到了,她自然知道那女郎是誰。
待主仆離開后,她才走到蘇暮跟前,沒好氣道:“你這丫頭作死,方才我見到壽王府的姑娘在瞧你�!�
聽到這話,蘇暮一點都不詫異,笑道:“瞧奴婢做什么?”
鄭氏擰了她一把,她吃痛咧嘴,鄭氏道:“你莫要跟我裝傻!”頓了頓,猜測道,“你這般處心積慮露臉,莫不是起了心思?”
蘇暮沒有吭聲,故意讓她誤解。
鄭氏皺眉警告道:“在壽王府的姑娘沒進門前,你想都別想�!�
蘇暮:“奴婢沒想這許多�!�
鄭氏沉默了陣兒,“也不知小侯爺把你帶進京來是幸還是不幸�!�
蘇暮:“不管是幸還是不幸,奴婢能遇到鄭媽媽,就已然是萬幸�!�
鄭氏不吃她這套,“莫要油嘴滑舌哄我。”
蘇暮當(dāng)然要哄她,因為以后她還有大用處呢!
晚些時候在壽安堂小歇的顧清玄醒了,顧老夫人差人送茶水給他,飲過酒后要多喝水。
待他起床整理妥當(dāng)后到偏廳來,顧老夫人似有話要說,朝他招手道:“文嘉坐過來,我有話要問你�!�
顧清玄坐到她旁邊,“祖母有什么話要問?”
顧老夫人嚴肅道:“你對壽王府的姑娘是何心思?”
顧清玄隨口道:“孫兒與長寧郡主定了親,這樁親事當(dāng)初孫兒自己也應(yīng)承了的,自然要續(xù)下去�!�
顧老夫人:“我不是問這個,我問的是壽王府的李三娘,你有何看法?”
顧清玄搖頭,“沒什么看法�!�
顧老夫人皺眉,一本正經(jīng)道:“文嘉沒交實話�!庇值�,“先前提起你妹妹們的親事,我盼著她們能尋到自己鐘意的郎君,你亦是如此,我自然也盼著你能尋到自己鐘意的女郎過日子�!�
“祖母……”
“我不希望你日后生怨懟,兩相折磨�!�
顧清玄沒有說話。
顧老夫人戳了戳他,“你沒交底兒�!�
顧清玄抿嘴笑,眼里有幾分狡黠,敷衍道:“娶誰不是娶�!�
顧老夫人看他的態(tài)度吊兒郎當(dāng)?shù)�,半信半疑�?br />
顧清玄不想跟她扯這個話題,說道:“我還得出去應(yīng)酬會兒,就不陪祖母了�!�
顧老夫人“嗯”了一聲。
顧清玄出去了,走到院子里后,他的表情有些沉,壽王府的這門親,他現(xiàn)在并不想提。
出去后沒過多久,沈正坤夫婦過來告辭,顧清玄親自送他們出府。
冬日天黑得早,已經(jīng)陸續(xù)有賓客前來告辭,主人家相繼送客。
鄭氏怕收尾出岔子,特地讓柳婆子來把蘇暮帶回永微園,也算了一樁事。
二人在回去的途中遇到盛氏母女,柳婆子同她們行禮,蘇暮照做。
盛二娘不動聲色掃了蘇暮一眼,并未說什么。
母女走了后,蘇暮好奇扭頭瞥她們。
哪曾想薛華蘭也在扭頭看她,四目相對,薛華蘭翻了個小白眼兒。
蘇暮不禁被她的動作逗樂了,忽然發(fā)現(xiàn)那姑娘蠢萌蠢萌的。
起初瞧她心思老辣,還以為她多有手段,眼下看來被長輩管束得緊,又怕?lián)p了聲譽,行事不敢太過,收斂著呢。
光腳不怕穿鞋的,她是官家娘子,顧慮的東西總要比她這個婢女多得多。
直到很晚顧清玄才回到永微園,今日疲憊了一天,回來洗漱后便像死狗一樣躺到床榻上一動不動。
蘇暮還惦記著他的金錁子,爬到床沿戳了戳他,說道:“郎君這就歇著了?”
顧清玄“唔”了一聲,拿枕頭捂到臉上。
蘇暮又戳了戳他,“郎君是不是把什么給忘了?”
顧清玄:“???”
蘇暮把枕頭拿開,嚴肅道:“奴婢今日算不算聽話?”
顧清玄后知后覺,“沒給我惹事,挺好。”
蘇暮朝他伸手,“奴婢的金錁子呢,郎君莫不是忘了?”
顧清玄:“……”
蘇暮伏到他身上,厚顏問:“金錁子呢,郎君可不能說話不算話�!�
顧清玄沉默了陣兒,才指了指桌臺,“抽屜里的,你自個兒去拿。”
蘇暮這才笑瞇瞇下床去拿金錁子,只見抽屜的小盒子里放得有十多枚,她見錢眼開,有些蠢蠢欲動,貪婪地取了兩枚過來。
“奴婢取了兩枚�!�
顧清玄:“只給一枚。”
蘇暮撇嘴,為了多哄一枚金錁子,竟然坐到床沿?zé)o恥道:“不若剩下的一枚就當(dāng)是郎君今晚給奴婢的嫖資?”
顧清玄:“???”
蘇暮:“讓你嫖兩回�!�
顧清玄:“……”
他是徹底服了她的不要臉。
蘇暮毫無節(jié)操,眼里只有錢。
顧清玄像見鬼似的爬開了些,沒好氣道:“還嫖兩回呢,你當(dāng)我想睡就睡?”又道,“我這是失了財,還得把自個兒給折進去,哪能白便宜了你?”
這話把蘇暮逗笑了,涎著臉道:“那郎君讓奴婢睡兩回好了。”
顧清玄氣惱道:“莫挨我�!�
蘇暮偏要碰他,興致勃勃爬到他身上扒他的寢衣。
顧清玄連忙捂住,失措往里頭爬,卻被她用蠻力抓住腳踝拖了出來,他“哎”了一聲,又氣又笑道:“別鬧�!�
蘇暮伏到他身上咯咯地笑了起來,下流道:“兩枚金錁子,郎君是要錢還是要保身?”
顧清玄也被她逗笑了,“我保身�!�
蘇暮得意道:“算你識相。”
她美滋滋下床把兩枚金錁子放好。
顧清玄瞇眼瞧她,對這類閨閣情趣并不反感,只覺得那家伙當(dāng)真有趣味,跟這樣的女郎在一起日子應(yīng)是不會無聊的。
眼見還有不到十日就要過年了,家家戶戶都趕著備年貨,西園里的家奴們也忙著把院子清掃整理一番。
屋檐下的燈籠被重新?lián)Q上新的,窗戶上也貼了漂亮的剪紙窗花。
蘇暮覺得有趣,坐在紀(jì)氏跟前學(xué)剪紙。
窗花有很多種,有五谷豐登、團花、連年有余、富貴吉祥等五花八門。
這個時候還沒有貼春聯(lián)的習(xí)俗。
婢女們坐在一起嘮著京中的市井八卦,熱鬧開懷。
而在顧家忙著迎新春時,另一邊的壽王府里則愁云慘淡。
長寧郡主李鳳英住的院子里終日彌漫著濃重的藥香,今年她的病情愈發(fā)加重,藥石無醫(yī)。
壽王疼寵女兒,宮里的御醫(yī)看診過,民間的名醫(yī)也請了無數(shù),甚至連許多偏方都試過不少,皆沒有作用。
這些年全靠服用紫河車吊命。
無奈肺癆這種病癥委實厲害,并且還會傳染。
院子里侍奉的家奴都會以薄紗覆面,遮擋飛沫染病。
不僅如此,病人所用之物每日會經(jīng)過反復(fù)燙洗殺毒,室內(nèi)物什也會用酒擦拭,就算冬日里屋內(nèi)燒著炭盆,也會適當(dāng)開窗通風(fēng)散氣。
床上躺著的女郎因久病不愈,已經(jīng)消瘦得跟竹竿似的,皮包骨頭。
她兩眼空洞的躺在床上,明明有大好的年紀(jì),顯赫的家世,且還有一段人人艷羨的姻緣,偏生無福消受,早早就被病魔奪去了一切希望。
外頭不知何時飄落起了雪花,不一會兒三娘李明玉過來探望。
聽到婢女通報,長寧并沒有什么反應(yīng)。
李明玉打起簾子進屋來,屋里暖烘烘的,她臉上戴了薄紗,看不到那一刻的嫌棄。
院子里的妹妹們平時都不愿意來這里,害怕染上肺癆,一輩子就算毀了。
李明玉過繼到壽王妃手里后,想攀附上顧家那門親,便顧忌不了這許多,與母女也總是親近討好,心里頭想著待她嫁入顧府,哪還用這般小心翼翼。
解下斗篷走上前,見長寧醒著,李明玉行禮道:“阿姐。”
長寧隔了許久,眼珠才動了動,她有氣無力地看向面前的人,干澀的喉嚨里發(fā)出虛弱的聲音。
李明玉體貼道:“阿姐是不是要喝水?”
長寧閉目點頭。
李明玉忙去倒來水,輕輕把她半扶著喂水。
嗓子得到滋潤,長寧才覺心里頭舒緩了點,沙啞問:“外頭,是不是……下雪了?”
李明玉仔細把被褥給她掖好,回答道:“剛才又下了起來�!�
長寧“嗯”了一聲,似乎覺得困倦,閉目昏昏欲睡。
李明玉守在床沿,她硬是極好的耐心,守了半個多時辰長寧才從昏睡中轉(zhuǎn)醒,迷迷糊糊睜開眼,卻見面前的人兒在偷偷抹淚,似乎很傷心的樣子。
長寧倦怠問:“三娘怎么了?”
聽到她的聲音,李明玉連忙抹淚轉(zhuǎn)過身整理狼狽,她這模樣令長寧皺眉,又問了一遍,“你怎么了?”
李明玉紅著眼眶,囁嚅道:“三娘心里頭害怕�!�
沒頭沒腦說了這句,長寧心中不解,“害怕什么?”
作者有話說:
蘇暮:感謝兩位姐姐助攻�。�
蘇暮:感謝壽王妃的操勞��!
蘇暮:感謝顧夫人提供的棺材板��!
蘇暮(美滋滋叉腰):我要揚帆啟程了!!
顧清玄:。。。
默默凝視中
PS:年后就跑路,還有一場元宵花燈,接下來請大家領(lǐng)教一下蘇小姐瘋狂踩線作死的刺激操作,還挺瘋,甚至把后路都給小甜甜堵死那種,逼得他厚顏無恥打破道德底線那種。
個人超喜歡把一個君子的道德撕扯下來的感覺,那種心理拉扯的復(fù)雜轉(zhuǎn)變,嘿嘿嘿~~
第四十章
李明玉又落出一絲淚來,
喉頭發(fā)堵道:“阿姐這般情形,三娘瞧著心里頭難過�!�
長寧倒是挺想得開,
淡淡道:“有什么好難過的,
我這一生也算知足了,生在這樣顯赫的家世里,有疼寵我的爹娘,
能得他們陪伴到最后,就已然是一種幸運了�!�
李明玉默默地望著她,隔了許久才道:“三娘心里頭不安,
前兩日去忠勇侯府,見到小侯爺,便想起阿姐你來。”
長寧沒有說話。
李明玉繼續(xù)道:“那般好的郎君,
原本是阿姐的良配,
如今卻落到三娘的頭上來,心里頭便覺負罪,搶了阿姐的福氣�!�
長寧輕哼一聲,“這怨不得你,
是我自己不爭氣,
是個福薄的�!�
李明玉垂首沉默了許久,才期期艾艾道:“阿姐真的不怨三娘嗎?”
長寧:“我怨你作甚?”
李明玉拿手帕拭淚,
顰眉道:“可是三娘心中還是害怕,
那日在梅香園,
三娘無意間聽到底下的仆人說小侯爺從常州帶了一個女郎回來,日后三娘若進了侯府,只怕是要吃些苦頭的。”
這話成功把長寧挑動了,
皺眉道:“你一個王府的貴女,
吃什么苦頭?”
李明玉小心翼翼道:“聽說那女郎甚得小侯爺喜歡,
他以前不近女色,能把那女郎從常州這么遠的地方帶回京,可見是上心的,日后多半會抬妾�!�
長寧沉默。
李明玉委委屈屈道:“這畢竟是男方家的家事,三娘沒資格管,可是一想到日后要與那女郎共侍一夫,心里頭還是害怕。”
長寧到底是親王嫡長女,且又有郡主稱號,身份地位直接碾壓侯府,哪受得了她那副小媳婦模樣,不滿道:“瞧你這點出息,不過就是個婢女罷了,打發(fā)了就是。”
李明玉心中歡喜,面上卻不敢表露出來,吞吞吐吐道:“這恐怕……不大合理。”
長寧不痛快道:“當(dāng)初這門親是忠勇侯自己涎著臉來求的,且還求了好幾次,我父親才應(yīng)允我下嫁。
“王公侯伯,若非父親經(jīng)不起軟磨,哪輪得到他們顧家?
“如今我病了,便欺負人了不是?
“那顧文嘉潔身自好,這么多年房里都沒人,偏生在這個時候收了人,是熬不住了嗎?
“他若有本事,就跟壽王府退親,我倒要叫世人瞧瞧河?xùn)|裴氏養(yǎng)出來的君子是個什么東西�!�
她到底動了怒,忽覺喉頭發(fā)甜,開始劇烈咳嗽。
李明玉被嚇著了,連忙喚人進來。
長寧咳嗽了許久,直到手帕上沁出血絲才作罷。
當(dāng)天晚上李明玉挨了罰。
壽王妃懊惱不已,明知道長寧經(jīng)不起情緒波動,她偏生去惹惱她,不是作死嗎?
李明玉跪在佛堂里,四周陰深寒冷,她卻覺得快慰,只要能把顧清玄帶回來的婢女打發(fā)掉,讓她跪多久都心甘情愿。
這不,第二日長寧同壽王妃提起蘇暮的事。
到底官大一級壓死人,她自己都受不了二女共侍一夫,更何況底下的妹妹。
壽王妃怕她又情緒激動,趕緊安撫她道:“好好好,你說什么都好,待年后我同顧夫人說一說,敲打敲打,讓她做主把那婢女處理了便是�!�
長寧這才作罷。
對于她們來說,哪怕把手伸到男方家不占理,但身份地位擺在那里的,顧家既然要與壽王府結(jié)這門親,受軟就別喊冤。
要不然攀什么權(quán)貴?
眨眼間便到了除夕,大年三十那天府里要祭祖,顧家一家老小在正堂擺祭祀貢品祭拜,場面肅穆且莊嚴。
去年宮里頭在除夕那天要宴請王公貴族和朝臣,今年則推到了元宵。
顧清玄在那天還接了一樁差事,要在宮宴上跳大面舞《蘭陵王》。
前兩年他也跳過,令圣人佳贊不已。
蘇暮無法想象那個男人跳戲舞的樣子,這會兒那家伙去了壽安堂,她饒有興致地取下墻壁上的面具。
那面具丑陋駭人,青面獠牙,看起來極具震懾力。
她好奇地把它戴到自己的臉上,隨后走到銅鏡前打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