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若為常人,脖子早就被擰斷了�?蛇@具溫?zé)崂w細(xì)的身軀,能救他的命。
蕭猊無法,后又算作“哄”小藥人服順的手段,就也做罷。
日光隔著藤蔓晃進(jìn)洞內(nèi),靈稚才幽幽睡醒。
他從蕭君遷懷里抬頭,正對上那雙垂落的深邃眼眸,立刻乖順,又羞赧。
“君遷,你的身子還好嗎?”靈稚觀察眼前這張俊美蒼白的面孔,還沒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別人的懷里。
蕭猊嘴角輕扯出細(xì)微的笑意,手臂松松搭在懷里小藥人暖烘烘的背后。
他沒有猜錯(cuò),小藥人的確有更好的藥醫(yī)治他,可卻似乎又保留了一手,并非時(shí)時(shí)用那份藥物為他治療。
靈稚貼在微涼的肌膚上蹭蹭,覺察自己貼在男人頸邊蹭后,立刻腦鬧了個(gè)大紅臉。
他連忙從蕭君遷身上爬起來,頭發(fā)一扯,垂首去梳理兩人牽顫起來的發(fā)絲。
靈稚睡覺不老實(shí),男人的衣袍都讓他弄得松松垮垮的。
蕭猊“看著”小藥人理好頭發(fā),先弄他自己的衣裳,再替他整理,眼底浮現(xiàn)的笑意更重,有意為之的一個(gè)舉動,小藥人輕而易舉就上鉤了。
山谷恢復(fù)了往時(shí)的熱鬧,靈稚外出采集也勤快許多。
他采集鮮嫩的藥草也葉子,果實(shí),送寶貝似的往洞里送,都是他自己很喜歡吃的,所以希望蕭君遷也能多吃一點(diǎn)。
反復(fù)幾次,靈稚意識到他往時(shí)對林中生病受傷的動物們所做的舉動,放在蕭君遷身上不管用。
而他知道村民們生病時(shí)就去看大夫,那大夫應(yīng)當(dāng)也能看看蕭君遷的病呢。
靈稚望著病弱蒼白靠在干草上的俊美男人,急得嘴巴里慢慢起了幾個(gè)小火泡。
當(dāng)日靈稚背著一筐原本要投喂給蕭君遷的藥草下了霧清山,到村子里和村民詢問,來到新的一座村莊,見到此地僅有的一名村大夫。
靈稚在門外敲門靜候,開門的是一命藍(lán)衣斯文的青年。
青年低頭梳理著手上曬干的幾株藥草,抬起眼,見到靈稚明顯一愣。
靈稚輕聲問道:“你是大夫嗎?”
青年搖頭:“師父他老人家在山后種藥�!�
靈稚哦一聲,把竹筐遞給藍(lán)衣青年:“我來求診,用這些藥草換可不可以?”
藍(lán)衣青年隨手翻了翻藥草,面露驚色。
“這些都是很好的藥草,你如何獲得?”
靈稚笑瞇瞇道:“自己采集回來的�!�
靈稚面向雖小,但他目光干凈真摯,倒不像在說謊。
藍(lán)衣青年道:“這些藥極有價(jià)值,既然要問診,隨我去后山見師傅吧�!�
靈稚輕快地邁著步子跟在藍(lán)衣青年身后,在山上見到胡子花白的村里大夫。
大夫接過徒弟遞來的竹筐,先觀再聞,抱著那一竹筐藥草感慨:“都是寶貝�!�
藍(lán)衣青年向胡子花白的大夫說明靈稚的來意,老大夫看向靈稚:“娃娃,你要為什么人問診�!�
靈稚三五句把蕭君遷的情況告知,但在身份上,只含糊地說對方是他家人。
老大夫一忖:“娃娃,我瞧你是個(gè)靈慧的,對藥草所知恐怕不少,若連你用藥物都沒辦法,老父還有一方。那方子需要一味珍稀藥引,咱們百越之地長不出,燕地才有,百越境地只能從燕地買賣,城內(nèi)最大的藥鋪有沒有赤靈子還需去問問�!�
靈稚茫然點(diǎn)頭,乖乖道:“多謝大夫�!�
那老大夫見靈稚送來那么多好藥材,心里高興,讓徒弟送送靈稚。
藍(lán)衣青年道:“你家人受了很嚴(yán)重的傷?”
靈稚低頭看著鞋尖:“是吧……”
青年順著靈稚的視線,見到露在草鞋外圓潤白凈沾了點(diǎn)泥巴的腳趾,連腳趾頭都十分可愛。
便清了清嗓子移開視線:“那、那若有需要幫忙的,可以來問我、我?guī)煾浮!?br />
靈稚說好。
藍(lán)衣青年做了一揖,道:“我叫藍(lán)文宣。”
靈稚呆呆的:“哦……我叫靈稚�!�
靈稚回了山上,蕭猊醒時(shí)對他很溫柔,沒有血色的唇總是勾著淺淺笑意,靈稚等他昏昏沉沉的睡了,捧起臉蛋發(fā)愁。
他想讓蕭君遷難看的臉色好一點(diǎn)。
靈稚坐回石床,拿起尖葉,對準(zhǔn)手指,眉眼糾結(jié)地沒敢劃下去。
靈稚最怕疼了。
作者有話說:
待修,謝謝大家��!
感謝在2022-0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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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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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8章
日頭正烈,懸在霧清山頂頭,仿佛一只盤旋的金烏神鳥。
靈稚失了血,又碰上這么個(gè)毒辣的日子,人焉頭耷腦的,比身中劇毒的蕭猊還能昏睡,躺下就過幾日。
此刻他迷迷瞪瞪轉(zhuǎn)醒,身子乏累,很快重新閉起眼眸。
再睜眼已到西山日落,他的精神恢復(fù)幾分,眸子的神采亮了不少。
靈稚起身,坐在洞內(nèi)石塊上汲取涼意,從身旁摸了摸,慢騰騰吃著積攢的青草。
他沉睡期間未出洞外采食,草放多日沒有那么新鮮了。填過肚子,靈稚從石塊起身,步子略有虛浮的朝外稍微走了走。
他越過自己睡的石床,望向靠坐在干草上的素衣黑發(fā)的男人。
“君遷,我睡好啦。”
靈稚嫌床熱,睡時(shí)都鉆進(jìn)洞穴最深處的那塊石板上睡覺。
衣袍在睡時(shí)被扯亂了,衣帶松散,雪肩半露,自己沒有絲毫的禮儀姿態(tài)。
蕭猊在一側(cè)的石壁記下今日的“正”字筆畫,看到那模糊的纖小人影靠近,唇角浮起弧度。
“睡得可好�!�
靈稚乖順坐在男人身旁,抬起明亮清凌的眸子細(xì)細(xì)端詳,抿唇,卻忍不住咧咧嘴角笑,皓齒微露。
“睡得很好,”他摸了摸肚子,“還有點(diǎn)餓�!�
他伸手想摸摸男人的腹部,卻叫蕭猊握起手腕。
蕭猊面色猶若白雪,看不見幾分血色,透著中毒后的虛青。
靈稚垂眸望著自己被握住的手腕,小聲道:“君遷餓嗎,我看日頭快落山了,出去尋些吃的回來。”
蕭猊松開小藥人:“別太晚�!�
靈稚嗯一聲,蕭猊又道:“我會擔(dān)心�!�
靈稚臉和耳朵紅了,本來直勾勾盯著人看的視線瞬間不敢多看。
他支支吾吾的嗯一聲,慢吞吞道:“那我出去了�!�
蕭猊看著模糊的纖小人影,神色溫柔敦厚:“衣帶是不是松了�!�
靈稚低頭,巴巴說道:“哦……”
手指剛放到衣上,和男人伸來的手不經(jīng)意間碰到。
蕭猊若無其事地收起手指:“系好衣裳再出去�!�
靈稚魂不守舍地點(diǎn)頭,系好之后一步三回頭的離開洞府。
日暮將滅,山谷內(nèi)獸聲喧鬧,猛獸都會在黑夜時(shí)分出沒狩獵覓食。
靈稚就著附近的范圍采集,他所建洞府乃霧清山綿延的嶺地內(nèi)最高一峰,實(shí)力雄厚的野獸在此極峰為了爭地盤,斗爭之事并不罕見。
靈稚也習(xí)慣在山內(nèi)晃蕩游走間遇到趴在河邊,石塊上休憩養(yǎng)傷的野獸,他隨手能從懷里掏出平時(shí)填腹的草葉,遇到流血嚴(yán)重的,也會扔下幾株藥草給它們治傷。
時(shí)至今日,沒有野獸為難他這株溫和可愛的靈芝。
靈稚用大葉子兜好采集的草和果子,返回洞府時(shí)遇到幾只鼻子和眼睛上都有傷痕的野豬。
幾只塊頭不小黑乎乎的家伙用鼻子噴氣,圓溜溜的眼齊齊看著靈稚。
靈稚抱緊葉子停下,扭頭和它們對視。
片刻,他轉(zhuǎn)身朝它們邁了幾步,從懷里的葉子挑挑揀揀地摸出幾株藥草,用一旁的石頭搗碎,彎腰將藥汁涂抹到它們傷口周圍。
給野豬們涂了藥汁,靈稚轉(zhuǎn)身如常的離開了。
洞府內(nèi)儲存了兩大罐水,靈稚取了些熬土豆,把村民送給他剩下的一部分腌肉熱一熱。
靈稚靠在石塊上汲取涼意,側(cè)目去看躺在干草堆上的男人。
直到土豆熬軟,靈稚湊過去搖搖男人的肩膀。
“君遷,醒醒�!�
蕭猊眉眼流轉(zhuǎn)疲憊,唇上血色很少。
他睜開渙散的眼眸,看著蹲在面前的身影,虛弱的咳了聲。
靈稚將他扶起,微涼柔軟的手心貼在那張俊美蒼白的臉孔上:“起來吃東西。”
蕭猊道:“什么時(shí)辰�!�
靈稚搖頭:“月亮升到天上了�!�
蕭猊嗯一聲,身后墊靠著干草堆,拿起靈稚遞給他的陶碗。
靈稚燉了土豆泥和腌肉,肉在炎熱的洞內(nèi)儲放多日,味道變得些許奇怪。他嘗一口就皺眉。
靈稚一向聞不慣腌肉的氣味,看男人面上沒有異色,才挑出所有腌肉,自己吃一點(diǎn)土豆泥。
他摸出果子塞進(jìn)嘴巴,大部分食物都讓蕭君遷吃了。
蕭猊身上熱出汗,土豆混腌肉亂燉滋味實(shí)在一般,他沒得挑,吃完恢復(fù)了些許體力。
靈稚伸手摸了摸男人的額頭,發(fā)現(xiàn)是涼的,自己就跑去用另外一個(gè)罐子里的水站清洗身子。
他帶了一身清涼的水汽靠近男人,將懷里抱的新鮮干草鋪開,又在周圍擺一圈驅(qū)除蚊蟲的藥草。
蕭猊靠著未動,虛無模糊的視線隨著走動的小藥人輕輕偏向。
靈稚趴在干草上躺著翻了個(gè)身,覺得舒服了才扶起蕭君遷躺下。
蕭猊握了握那只軟嫩的手,旋即放開。
“多謝�!�
靈稚輕聲道:“你快休息。”
他眼巴巴瞅著人,心想蕭君遷的臉色一直都不好,他打算改天下山和村民們多換點(diǎn)肉回來。
翌日,靈稚收拾幾捆藥草,背起竹筐站在干草堆邊上和蕭君遷說自己要下山一趟。
靈稚腳程慢,等他到了山下,今日卻沒有往時(shí)那般順利交換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村里年輕體壯的男人們大多都外出去了縣城出集市,剩下的零星幾戶,倒不缺他的藥草。
靈稚面露遺憾,抱緊比他還大的竹筐,巴巴望著村民:“真的不要交換東西嗎?”
他的藥草很好的。
村民笑道:“俺家不要了,俺們身子哪有那么金貴,磕磕碰碰的少不了,只要不是下不了床,忍忍幾日就過去�!�
靈稚背著藥草空手而歸,從山腳趕回,一身的汗。
他站在石洞外的平臺上吹了片刻的涼風(fēng),又跑向山后的水源旁,揭開衣袍用水清洗。
靈稚將自己倒騰干凈,臉蛋余熱未消,紅撲撲地走進(jìn)洞府。
“君——”靈稚話音方落,黑凌凌的眸子緊縮,詫異地望著扶在石壁上站直身姿的男人。
“君遷,你能站起來啦?”
靈稚靠近男人,站起來的蕭君遷比他高了足足一個(gè)頭�;疑拇峙f衣袍顯短,男人身姿修長高挑,縱使身體病弱,氣度卻叫靈稚移不開眼睛,呆呆仰望,又靦腆的后退開。
蕭猊笑道:“雖有點(diǎn)勉強(qiáng),至少能站起來慢慢走動�!�
蕭猊臉上與頸間都是汗,他身形不穩(wěn)晃了晃,靈稚連忙站到他身側(cè),小聲道:“可以扶我�!�
蕭猊:“那便辛苦你了。”
靈稚止不住嘴角的笑意,男人溫?zé)岬恼菩姆鲈谒希袅瞬浔”∫屡�,腰間的肌膚似乎更熱。
靈稚撐著蕭君遷沿石壁小范圍的走了十余步,他輕聲開口:“君遷好厲害,看不清楚東西還能走那么穩(wěn)。”
蕭猊忍耐胸腔的不適,短暫的喘息之后,啞聲道:“并非完全看不見,只是看不清�!�
靈稚:“啊……”
靈稚撐蕭猊走的姿勢從背后看,仿佛被對方從頭罩進(jìn)懷里,發(fā)旋貼在蕭猊下頜處,抬頭就能碰到蕭猊微微汗?jié)竦募∧w。
靈稚陪男人走了一盞茶的時(shí)間,說什么也不讓人再繼續(xù)走。
蕭猊倒也聽了他的話,他渾身的汗,眉眼始終飽含溫溫柔柔的笑意,靈稚手忙腳亂地為他拭去汗珠,送了一杯水到蕭猊手上。
蕭猊道:“多虧有你在我身邊�!�
靈稚抿唇,嘴角翹起老高。他摸出兩枚果子,一枚遞給對方。
蕭猊安靜吃著汁水豐沛的果,喟嘆:“很甜�!�
他面色虛白,不見血色,靈稚心感內(nèi)疚。
他一株靈芝健健康康的,吃些草草果果沒有大礙,但蕭君遷生病虛弱,他沒有照顧好人,下了山?jīng)]能給交換到新鮮的肉。
靈稚扶蕭君遷坐回草墊,小聲道:“你在洞里等我�!�
靈稚蹲在山后的水泉下游處,望著幾尾偶爾浮現(xiàn)的魚蠢蠢欲動。
在他嘗試幾次都失敗后,氣餒間,一只長尾青鳥落從高崖俯沖,猛地從水里啄起一尾肥魚。
那魚落在岸上撲騰,靈稚歡喜,青鳥用看呆子的目光和他交換了幾個(gè)眼神,撲閃開華麗的青羽飛遠(yuǎn)。
靈稚用大葉子包起肥魚跑回洞府,他不會處理魚,束手無策之際,便按蕭君遷的話把整條魚放入石鍋內(nèi),加幾根蔥條和姜根升火燉了。
蕭猊望著模糊的火光,摸摸小藥人的腦袋。
靈稚喪氣道:“這么煮能吃嗎�!�
蕭猊道:“你做得很好。”
蕭猊贊美靈稚勇敢,能捕的一條魚回來。
靈稚臉紅,既享受又慚愧。
畢竟魚不是他捉到的,然而面對男人溫柔的贊美,他有點(diǎn)舍不得告訴對方真相,貪戀蕭君遷給予的肯定。
靈稚實(shí)在臉紅:“我、我很笨�!�
蕭猊不以為然:“無需妄自菲薄�!�
靈稚:“可是……可是……”魚不是他抓的呀。
蕭猊給小藥人說了個(gè)故事,靈稚約莫聽得明白。
他輕聲道:“別人都認(rèn)為荀夫笨,但他其實(shí)才是最聰明的那個(gè)人嗎?”
蕭猊淡笑:“靈稚心思清明,常人不一定能通徹的道理,你一點(diǎn)即通�!�
靈稚禁不住贊美,雙頰又熱又紅。
“我、我……”那句我不聰明默默的讓靈稚咽回肚子。
蕭君遷都把他夸害羞了。
作者有話說:
待修,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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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出處:龍鳳互聯(lián))
第9章
三伏天正炎熱,白日林中的野獸都疲于爭奪底盤搶食,它們棲息在水源邊,又或樹蔭下舔梳毛發(fā)。
靈稚抱起陶罐到山后取水,兩只精壯的豹子正并排站在下游喝水。
聽到動靜,紛紛扭頭盯著他看。
時(shí)常游走于山中采草吃的少年讓豹子們放下警惕,繼續(xù)低頭若無其事的喝水。
這片區(qū)域是巨虎的地盤,鮮少有野獸涉足。
兩頭豹子一頭看起來瘦弱,遇到這般小的獸,容易招欺負(fù),大的那只不得已才帶小的這只暫時(shí)進(jìn)入巨虎的領(lǐng)地喝水。
野獸們的紛爭不斷,靈稚見過數(shù)次。
他用陶罐盛好水,那兩頭豹子朝他仰了仰鼻子,靠他走近蹭了蹭。
靈稚從兜里拿出兩株藥草,喝完水的豹子一頭叼一株,再次蹭蹭他的手臂方才離開。
靈稚彎腰,將衣物都揭到手臂和膝蓋上,露出白皙細(xì)膩的肌膚。
他潑弄山泉清涼的水洗身子,像他這株靈芝,冷一點(diǎn)熱一點(diǎn)都難受,用泉水浴身,緩解身子的熱潮后才抬起盛水的陶罐朝洞府回去。
蕭猊半昏半睡,有只冰涼柔軟的手貼在他頸后扶他坐起。
清涼微甜的水渡入喉內(nèi),接著是一股苦澀發(fā)腥的味道,直涌天靈。
蕭猊咽下藥汁,待回復(fù)意識,逐漸徐緩地睜開眼睛。
蕭猊肌膚偏涼,靈稚悄悄摸他的額頭,軟軟的指腹微微戳了戳,
蕭猊:……
靈稚抱他抱緊了一點(diǎn),蕭猊偏過臉蹭到靈稚貪圖涼快松散穿衣時(shí)露出的頸子嫩肉。
靈稚縮了縮脖子,頸子癢。
他難過地小聲說道:“君遷,你的臉色還是很白�!�
時(shí)節(jié)暑熱,蕭君遷的身子亦反反復(fù)復(fù),不容人樂觀。
蕭猊唇角浮笑,低聲道:“無事,我這條命能多活一日那都是老天對我的眷顧,若哪日我離去,你不必難過�!�
靈稚連聲打斷:“不會死的�!�
蕭君遷要是死了,他這株靈芝就白長了。
他小聲道:“你昨日明明還能走動了,才不會有事。”
蕭猊苦笑,俊美脆弱的面容讓靈稚移不開心神。
蕭猊握住靈稚的一只手,不太用力,只要靈稚掙扎,隨時(shí)都可以抽走,不過靈稚沒有那么做。
他盯了眼,抿唇。
蕭猊道:“我還想休息會兒。”
靈稚點(diǎn)頭:“你睡吧,我、我在這兒陪你�!�
直到蕭猊再次沉睡,靈稚伸手描摹他眉眼,收回時(shí)意猶未盡。
翌日,天色陰涼。
靈稚收拾幾捆藥草,背起竹筐站在干草堆邊上和蕭君遷說自己要下山一趟。
他輕聲道:“我下山了�!�
靈稚帶上洞內(nèi)儲存的藥草,下了霧清山,到山腳附近的村子和村民用藥草租來一輛牛車。
他不會趕牛車,對那只與自己齊平的牛農(nóng)手足無措,又為自己和牛差不多高而膽怯。
農(nóng)戶看他站著和牛大眼瞪小眼,一樂,道:“李夫郎家的男人許沖,午時(shí)要到縣城內(nèi)一趟,小靈稚你再等等,讓他稍一程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