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他試圖掙脫,蕭猊掌心在他微微鼓起的肚子上一摸。
猶帶慍怒的長眉微蹙:“怎么吃那么多,虧梅若白還是個大夫,他不知道看著點?”
靈稚抓住蕭猊的手臂一掐,胳膊擰不過對方,沒把蕭猊掐疼到松手。
蕭猊修長的手指一挑,揭開玉白的衣帶。
他能輕松地將靈稚嚴絲無縫的抱在懷里,察覺纖小的身子顫抖,便低聲道:“不動你,若你乖乖地坐在這,我就不用力�!�
轎輦平穩(wěn)驅行,蕭猊等懷里的人沒那么顫抖了,才繼續(xù)開口:“你看你吃得那么撐,我卻半天一口水都沒喝,光顧著等你�!�
“你可以來找梅若白玩,可到了時辰就回府好不好,和我一起用膳,其他的我不勉強你。”
蕭猊輕輕抵著靈稚的發(fā)頂:“我不要你的原諒,也無需你接受我什么,只要你按時回來,留在太師府,留在我身邊就好,這樣你都不愿意嗎?”
靈稚抿唇,眼微微泛紅。
“我想回霧清山。”
“只想回去,你到底要怎么樣才放我走啊……”
蕭猊握住不斷推他捏他的手指頭,強勢地握緊,寬大的掌心將那柔軟的手攏起包住。
他啞聲道:“除非我死了�!�
第47章
喜堂
蕭猊的手不似靈稚的手那般摸起來都是軟綿綿。
蕭猊的手指有力修長,
起初包裹著靈稚的手心,又覺得不夠似的,以不容忽視的姿態(tài)與靈稚五指交纏,
指縫間穿插著指縫。
靈稚衣衫前解開的白玉帶子松松垮垮地落在一側,吃撐的肚子松緩了,背后卻嚴密無縫地靠在蕭猊懷里。
此時被男人抱著坐在懷里的姿勢讓靈稚抿唇繃緊了小臉。
淺涼的冷香無孔不入地鉆進他的鼻子和肺腑,蕭猊并不說話,
溫熱的呼吸緩緩落在靈稚耳廓后,
靈稚敏感,
不一會兒半只左耳就像一塊潤紅的玉。
蕭猊垂眸靜視,忍著笑意沒有點破。
靈稚面皮薄,又抗拒他,
若笑了他,
定不會像此刻這般半推半就,乖乖地坐在他懷里。
蕭猊享受此時難得寧靜下來的愜意時刻,掌心想給少年揉揉肚子,然懷里的身軀緊繃,終究作罷。
靈稚約莫真是撐得狠了,飯食消化慢,
人蔫頭蔫腦的,沒幾分精神。
蕭猊看距離太師府還剩一段不遠的距離,手指輕巧地為靈稚系好衣帶,少年睜開濕潤迷茫的眸子,
呆呆地和他對視。
半晌,
靈稚才伸手連忙捂好蕭猊替他系好的衣帶,
不明白蕭猊要干什么。
蕭猊叫人停了馬車,
含笑道:“此地離府邸不遠,
下車走一段路回去吧,且當消食,否則今夜你會因積食難以睡眠。”
靈稚坐著不動,蕭猊率先出了華輦。
男人修長手指揭開珠簾,一只手朝他的方向遞,很有耐心包容的神色。
靈稚扭過臉,隔著飄起的紗幔盯著靜謐的長街,馬車不走,他干等片刻,最后只好慢吞吞地從輦上爬下,沒碰蕭猊遞來的手掌。
夜色如水,四周除了零星擺著幾處的小攤點,沒有行人途經(jīng)。
紅色的燈籠沿街頭巷尾懸在檐下,紅色喜慶,隔著遠去的繁華喧囂,飄蕩出幾分寧靜朦朧的美。
靈稚走得慢,他低頭不看走在前面的人,始終保持一段距離。
蕭猊目光落在月色照映的青石長街,比他矮一道的影子在高的那一道后猶猶豫豫地跟著。
他停下,靈稚也沒看人,矮一道的影子直直撞在高一道的影子上。
……
靈稚:“……”不明白蕭猊走得好好的為什么要停下來。
少年抿唇,默默地繞過蕭猊自己往前走了。
蕭猊笑了笑,不疾不徐地跟在他身后,兩人也沒說話,就這么彼此一前一后安靜地踩著月色鋪滿的青石街,直到走回太師府。
劉總管看著悶聲不語踏入靜思院的小公子,再看主子嘴角始終浮現(xiàn)的笑意,心情似乎不錯。
主子去接小公子時臉色還陰得跟什么似的,這會兒剛回來就好了。
劉總管忙問:“主子可否還要和小公子用膳?膳食都熱好了。”
蕭猊淡笑:“不必擾他。”
*
靜思院,靈稚前腳剛進屋,小奴才就端了熱水跟上。
“公子可要浴身?”
靈稚手指玩了一下玉白色的衣帶子,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他除掉輕軟的外衣,手指頭繞著衣帶的結解了解,半晌,鼻尖滲了細汗。
靈稚揪起衣帶上的結,抿緊的唇微微一咬,傻眼了。
蕭猊方才不知道拿他的衣帶打了個什么結,和往日小奴才替他纏穿的結不同。
他急的要把衣帶扯散,不料這條衣帶雖用薄輕柔軟的珍絲制成,但韌性極高,光靠他的力氣根本扯不壞衣帶。
靈稚縮在坐塌里專注嚴肅地和衣帶打的結較上勁了,小奴才端水盆進屋,忙放下浴身的用具,小跑到坐塌前半跪,輕聲道:“讓奴才來吧。”
靈稚郁悶,盯著小奴才的手指呆看。
又過片刻,少年黑凌凌的眸子狐疑的望著小奴才,小奴才訕笑,汗也落了不少。
兩人面面相覷,小奴才支吾道:“這……衣帶的結是誰打的,和奴才今晨打的結不一樣啊……”
靈稚垂下眼睫,沒說是蕭猊打的。
浴桶上有溫熱的水汽飄散,熏香浮動,靈稚有些走神。
小奴才輕聲道:“奴才去問問劉總管。”
不等靈稚回神阻止,小奴才找到劉總管,說了公子衣帶解不開的事。
劉總管揉揉耳朵,像沒聽清似的。
“衣帶解不開啊……”
莫名的,這個老總管眼神頗有幾分高深莫測。
他思忖:“你先等等,我和主子說去�!�
小奴才茫然,為何小公子衣帶的結解不開,都要上報給太師了?
不過他只是一個小奴才,總管說什么他就聽什么,便也乖乖等候。
于是靈稚沒有等到小奴才或劉總管過來,他聽到動靜,掀開睡意朦朧的眼,茫然和走進來到男人對視。
為什么是蕭猊過來了?
蕭猊已經(jīng)浴身,煙灰的輕衫帶著一股冷香和清爽的氣息將靈稚兜頭籠罩,一雙修長的手指落在已經(jīng)被靈稚打死了的衣帶結上,試了試,還挺緊。
靈稚看著在他面前曲膝半蹲的男人,他臥在坐塌不動,盡管坐在榻里,卻也只與半蹲下來的男人視線堪堪齊平。
……
……
抿緊的唇動了動,靈稚道:“你故意幫我打了個死結�!�
聽不出怨氣,言辭幽幽的。
蕭猊解釋:“這個結漂亮,打起來復雜了些,卻并非死結�!�
靈稚又不說話了。
蕭猊笑道:“先幫你解開,再過一會兒水就要涼了�!�
最后衣帶打的死結被蕭猊從容不迫地解了,他見靈稚兔子似的跳下坐塌,便不多停留。
靈稚泡在溫熱的水里,看著那身換下來的衣裳,方才還像只急眼的兔子回避蕭猊,此刻又再次蔫了,軟綿綿的趴在浴桶邊緣,打不起半分精神。
************
翌日天晴,靈稚未能如往時那般起早。
小奴才端了水,靜等,沒有打擾他睡覺。
劉總管來了兩趟,見靈稚睡覺,按主子的叮囑沒驚擾。只是主子都快下朝了,靈稚都還沒有清醒的勢頭。
不知情的,還以為主子和小公子昨日夜里發(fā)生什么呢。
主子一早上朝時神采奕奕,眉眼流轉著明亮的光彩,和過去的主子看起來完全不同。
議事大殿,幾名老臣觀蕭太師今日氣色和心情甚好,各個都是見風使舵的高手,便把話頭轉到蕭猊身上,
蕭猊此前當街抱了一名少年的事已在朝中傳開,因而眾人心知蕭太師并非個面冷心冷的,在此方面想來也如普通男子一般,喜好美色,也會憐愛佳人,
于是趁此勢頭,又往蕭猊的親事上說去了。
老臣先力薦了某位尚書之女,將尚書千金與蕭猊夸得天造地設,郎才女貌,且門當戶對,若能結成一門親事,于公于私都極好。
還有老臣干脆敞開了臉,引薦自家未出閣的閨女。
議事大殿仿佛成了大型說親現(xiàn)場,蕭猊臉上笑意不改,小皇帝大致琢磨了會兒太師的意思,清了清嗓子,出聲將老臣們說親的念頭制止了。
朝堂上議論過就罷了,等下了朝,幾名老臣紛紛抓著機會圍上蕭猊,對結親一事并未死心。
說到底,還是蕭猊當街抱了佳人的事讓他們信心振奮,他們對蕭猊本就有靠攏之意,親事一旦結上,那便得蕭猊勢力的庇佑,在朝中橫著走都沒什么問題。
蕭猊見這幫老臣一人一嘴地接話,他坐上華輦,悠閑適意地揮了揮手。
“本官內(nèi)人性格潑蠻,占有心極高,若知曉本官要納妾,怕會黯然傷懷,徒惹本官心疼罷了�!�
幾個老臣齊齊噎聲。
蕭猊道:“本官憐他惜他,還望各位閣老莫要再提此事�!�
“……”
等到蕭猊的駕輦回到太師府時,他此番態(tài)度和言語竟在朝中傳了出去,短短時間,燕城內(nèi)的百姓都聽聞太師有個性格潑蠻,占有心高,太師又憐他愛他的“內(nèi)人”了。
伺候靈稚的小奴才同樣聽聞此事,他看著眾人口中“性格潑蠻”“占有心高”的小公子,此刻小公子漂亮得像個不沾人間煙火的仙靈一般,坐在觀賞池邊的亭子內(nèi)看畫籍。
公子眉眼清凌柔順,仿佛沐浴在圣光下,翻動書籍都沒發(fā)出絲毫聲響,乖靜的模樣跟“性格潑蠻”哪里沾邊了?
小奴才為公子憤憤不平。
靈稚覺察到小奴才的異常,把畫籍放在膝蓋上,輕輕問:“你怎么了?”
小奴才心直口快,忍不住說道:“公子,外頭的人都在胡言亂語�!�
靈稚:“��?”
小奴才雖懼怕遭太師責罰,但自他伺候公子起,便被公子折服,這是他伺候過最溫善好看的主子,奴才心性亦純良,看不慣公子遭人誹謗。
他道:“外頭的人,都傳您性格潑蠻,他們什么都不知道!”
靈稚:“啊……”
小奴才猶自憤怒,靈稚倒笑得眉眼彎彎。
奴才道:“公子,您不生氣么?”
靈稚翻著畫籍搖頭:“為何生氣呢,他們又害不到我。”
且他在霧清山生活久了,對一些人情世故微有心得。
那些總被人稱做老好人老實人的,有時容易遭人欺負,占去便宜。倒是那些身懷惡名的人,往往都沒人敢在背后嚼他舌根,更不敢當面挑釁欺辱。
可他們似乎也不見得真是惡人,至少靈稚不曾在村里聽過他們做過為人詬病不齒的事,至于那些關于他們的惡聲,如何傳出去的并不知曉。
那些“惡人”染病受了外傷,靈稚給他們送藥草時,誰見了靈稚都是客氣的模樣。
靈稚安靜乖順地望著小奴才:“所以有惡名不一定都是壞人,但這份惡名說不定可以保護那個人�!�
小奴才吶吶不語,坐在小凳子上微微仰視公子的目光忽然有些濕潤,臉卻悄悄地紅了。
公子平日安靜,還時常發(fā)呆,仿佛仙子下凡不懂常人疾苦,可公子居然會對他說了如此深奧的道理,
小奴才紅著臉,神色仰慕:“公子,你好厲害�!�
靈稚抿唇一笑,他才不厲害。這些道理他曾經(jīng)半知不解,后來心里懵懂,與君遷說了,君遷摟著他聲色溫柔地教給他的。
想起君遷,靈稚有些恍惚。他沒有心思再翻畫籍,眼前坐在小凳上的奴才忽然恭敬謹慎的退了出去。
靈稚扭頭,身后的男人一身暗紫色華貴的朝服,烏黑如墨的頭發(fā)束在九旒冕下,珠簾后長眉輕挑,目光深深攫著他的臉。
蕭猊眼唇皆含笑意,從容閑適地走到他身后,隔著亭欄,雙臂扶在靈稚背后的欄桿,遠遠看去,靈稚仿佛坐著被蕭猊從身后擁在懷里。
男人的冷香幽幽散到靈稚面前,靈稚微微挪開,不和蕭猊靠上。
蕭猊問道:“那靈稚以為我是不是完全的惡人?”
以靈稚對他所怨,蕭猊問了亦是白問,他在靈稚心里,肯定是一個無惡不作,強人所難的壞人。
這些都是靈稚親口說過的。
可方才聽靈稚對小奴才說的那句話,忽叫他萌生了不該有的念想。
蕭猊從不以好人自詡,要穩(wěn)固小皇帝的江山,沒有他在暗處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哪里換來明面上眾人高歌稱頌的太平盛世。
小皇帝干干凈凈的江山都是他用手沾血拿回來的,這么多年蕭猊早就習慣所有人畏他怕他,他不需要人理解,只是在適應了這份寂寥和冷血時,心里還沒完全消失的柔軟被靈稚輕輕撥動了一下,便不假思索地問出口。
蕭猊對靈稚的答案心知肚明。
靈稚扭過臉,蕭猊目光落在正對自己的后腦勺上,幽幽嘆息,失笑道:“我算問了個愚蠢至極的問題。”
靈稚鞋都沒穿,抱著懷里的畫籍跑遠了,
蕭猊雙手撐在亭欄,微微垂下臉。
俊美的臉孔一半落在陰影之中,片刻后,他忽然抬頭朝靈稚跑遠的方向笑了一聲,拾起對方落下的鞋子跟了上去。
靈稚心情煩悶地蜷在坐塌,柔軟的墊子被他揪出皺痕。
他剛才想叫蕭猊壞人,卻生生地止住了。
若是最初的靈稚,但凡蕭猊傷了山中林獸,傷了大老虎,還要去害長尾青鳥,他都會氣得渾身發(fā)抖地毫不猶豫罵他壞。
自他來到燕都城,逛街時見過一些人家養(yǎng)的寵物。
靈稚才意識到自己的相處之道,不可以全部套在人們身上。
說到底,他作為一株靈芝,萬物都是他的朋友�?煽匆娙藗儗櫸铮⒎菚r時珍愛。
那些富家子弟,高興了會逗它們,若煩了厭了,不搭理就罷,有時連口飯都不給。
城里流浪的野狗,還會遭人驅逐,用木棍石子追趕著打。
并非所有人都會如他這株靈芝善待小獸動物。
它們和自己的朋友,然而在許多人眼里,興許只是不足掛齒的一只野狗野貓罷了,人畜始終有別。
殺一只乃至一群野獸對人來說不足為奇,靈稚生來與他們的觀念就完全不一樣。
靈稚參悟類似的道理時,有幾日總會覺得難過與疲倦。
后來他又從梅若白嘴里聽說蕭猊救治曠工的事,還知道蕭猊此前廢除了禍連九族的法例,漸漸的不想吭聲。
蕭猊做了與他觀念違背的壞事,還欺騙他,可若站在平常的人立場,又似乎不值得多么傷心。
沒有完全的黑白兩色,靈稚不想知道這些,可在時間的潛移默化下漸漸地悟出各種隱晦的道理。
所以他不吭聲,不想與蕭猊說話。
理智上如此,每當他回想起來,依舊過不去心里那道坎。
靈稚一下午沒出房門,午后睡了一覺,醒時天色陰暗。
傍晚已過,小奴才端了晚膳進屋,敞開窗戶讓外頭涼爽的風灌進室內(nèi)。
“公子,用膳吧,今兒廚子熬了一道清珍八寶湯,奴才還沒走進后廚就聞到味兒呢。”
靈稚情緒不高,有些魂不守舍地用了晚膳。
入夜后靈稚坐在軒窗后乘涼吹風,他趴在案頭昏昏欲睡,時夢時醒,再醒時,某個方向仍是漆黑無光。
靈稚衣衫內(nèi)悶出薄薄的汗,他踩著軟綿綿的步子走出房門,想去池子邊玩會水。
此刻靜思院空無一人,他心神飄散,沿回廊拐反了方向。
抬頭時,一間小閣樓出現(xiàn)在眼前,紅色燈籠靜靜閃爍幽光,門口并沒有上鎖。
隔著朦朧的紗窗,他似乎瞧見什么。
靈稚遲疑著想轉身離開,晚風忽然吹得厲害,吹開的門縫咿呀一響。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推了推,一間紅色溫馨的喜堂靜靜地出現(xiàn)在他面前。
靈稚飄忽不定的眸光落在一大一小的兩件喜服上,臉色微白,扭頭欲走。
身后走來的男人很輕卻不容靈稚掙脫的牽住了他細細的手腕子,
蕭猊笑道:“你終于看見這里了,不進去看看嗎,里面都是我?guī)湍懔粝聛淼臇|西。”
作者有話說:
全章待修,剛趕完,很亂!!先發(fā)上來,然后慢慢改!!
本來想把喜堂寫出鬼新娘屋子的氛圍…………
第48章
成親禮
小閣樓的位置并不隱蔽,
興許因為主人的命令,鮮少有下人經(jīng)過。
靈稚在靜思院習慣安靜地待在一個地方,近些日子氣候炎熱,
才多跑去池邊納涼吹風,此地未曾踏足。
屋內(nèi)有紅燭燃燒,火光飄曳,照得這間喜堂影影綽綽,
連帶滿屋的喜紅之色都看起來幽深寂靜。
靈稚僵在原地,
睜圓的眼眸仰視俯身對他微笑的男人。
蕭猊緩聲,
好似拋下一個誘餌:“隨我進屋看看吧�!�
繼而低聲道:“我等這一刻真的等了很久�!�
靈稚手腕軟綿綿的,蕭猊握的力道緊,幾乎將他一條胳膊牽起,
帶他走進屋內(nèi)。
滿目紅色,
的確是一個喜堂。
喜堂沒有布置完,桌面放了幾張囍字,還有鴛鴦戲水的剪紙。
靈稚盯著那兩身掛起來的喜服,一大一小,雖然日子隔得點久了,記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