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在臨走前，他又親了蘇艾真一下，很舍不得，他們現(xiàn)在見面的次數(shù)太少了，他摸著Omega柔軟的頭發(fā)，聞著他清甜的玫瑰香氣。
他想起來，在蘇艾真見不到他的日子里，也是這樣日復(fù)一日地等待和消磨，他就無法控制地心臟發(fā)酸。
“你休息，我走了。”
“小楚�！�
在謝楚鈺準備開門時，蘇艾真叫了他的名字，其實在跟Alpha結(jié)婚后的許多天里，他都是這樣看著謝楚鈺開門、關(guān)門、離開，循環(huán)往復(fù)，每一天都如此。
很多事很多話，他放在心里太久，后來才決定給謝楚鈺寫信，以至于現(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喊出名字后，好像又沒什么要說的了。
“再見�！�
謝楚鈺按著門把的手陡然攥緊，他感到有什么東西似乎快要沖破他身體某個枷鎖，一涌而出。
蘇艾真數(shù)十年來，跟他說過的再見屈指可數(shù)，是因為他們的相見并不頻繁，Omega總是在偶然的一次見面里又毫無防備地說再見。
而他被一次次忽視的愛意只能變成一聲聲無力的再見。
謝楚鈺修長的手指還搭在門把上，指節(jié)凸起，總感到掌心還有Omega殘留的溫度，喉嚨有些澀，但是腦子卻非常清醒，比起不知何時的再見，他給了蘇艾真一個確切的答案。
“明天見。”
謝楚鈺走后，小蝦米不高興了，小臉蛋哭得皺巴巴，秋姨把他抱到蘇艾真床上，又喂了一次奶。
小朋友在他胸口拱來拱去，蘇艾真摸著他圓圓的腦袋，一字一句地重復(fù)了剛剛Apha跟他說的最后一句話。
“明天……見。”
謝楚鈺在第二天來接他去了陸昭的母嬰店，蘇艾真見Alpha裹得嚴嚴實實，還戴了白色的口罩，好看的臉只露出一半深邃的眉眼。
“沒事吧？”
“沒�！敝x楚鈺抱他上車，“燒退了，還有點感冒�！�
“吃過藥了？看醫(yī)生沒？”
“吃過了，沒看�！�
他沒有把小蝦米帶上，今天還是沒出太陽，風(fēng)也大，就不帶他出來了，謝楚鈺看上去沒什么精神，一手撐在車窗，好像要打瞌睡。
“小楚�！�
謝楚鈺朝他看過來，蘇艾真皺著眉嘆氣：“生病了就好好休息，母嬰店又不是非得今天去。”
謝楚鈺的聲音隔著口罩顯得很沙啞，“陸昭開分店了，今天開業(yè)，說不能缺席。”
不像是騙人的樣子，蘇艾真信了。
“他生意這么好？還開分店嗎？”
“誰知道。”
突然想起什么，謝楚鈺問：“他有聯(lián)系過你？”
蘇艾真怔住，“誰？陸昭嗎？”
謝楚鈺沉默，就盯著他，眼神很怪，蘇艾真說：“沒，他聯(lián)系我做什么？”
謝楚鈺不回答，揉了下眼睛，車子在二十分鐘后到了陸昭的母嬰店。
大門口兩邊放滿了花籃，還有剛點完的紅色炮仗，空氣里一股硫磺味，蘇艾真坐在輪椅上，看到母嬰店里好幾個員工，有男有女，穿著統(tǒng)一顏色的工作圍裙，米黃色，肩帶邊上還有翹起的蕾絲，看上去很漂亮。
蘇艾真不合時宜地想起來當(dāng)初謝楚鈺說陸昭送他的睡衣，那邊上的蕾絲也是這樣。
耳朵在沒人發(fā)現(xiàn)的地方悄悄變熱。
店鋪面積不小，陸昭裝修得也用心，包括招聘的店員似乎都經(jīng)過培訓(xùn)，很專業(yè)的樣子。
“蘇艾真！”陸昭見他特別熱情，“我給你準備了大禮，你一定要幫我多多宣傳�。 �
謝楚鈺替蘇艾真拒絕了，“他不宣傳�！�
“沒問你，我問蘇艾真。”
蘇艾真說：“好啊，沒問題的�！�
陸昭兩手一拍，就要給他介紹母嬰用品，謝楚鈺像是多余的，就往門口的角落里站，陸昭也不管他，蘇艾真對陸昭開母嬰店這件事沒什么疑問，也不問原因，主打一個捧場。
“老板，那邊那個貨架出問題了�！庇袀�員工跑過來，一臉焦急，“它裂了，東西都倒了�！�
“搞什么？你干的？”
“我冤枉，可能質(zhì)量太差了吧�！�
陸昭很不爽，“誰訂的貨架？”
“夏竹。”
陸昭氣得不行，“就說便宜沒好貨，非要買，把他給我叫過來�！�
“他今天上學(xué)啊。”
“告訴他要賠錢，你看他來不來�！�
謝楚鈺趁亂把蘇艾真推出去了，店里亂糟糟的，陸昭還不忘把禮物送他。
“不好意思了，出這種事，沒空招待你�！�
“沒關(guān)系，你忙你的�！碧K艾真不好意思收，“你新店開業(yè)，哪還需要送我東西？”
“都是給小寶寶的衣服玩具，我也是他干爹了，送這些又沒什么�！�
謝楚鈺：“你是誰干爹？我怎么不知道？”
陸昭理所當(dāng)然地說：“你兒子啊。”
“你去認鐘宴庭兒子做爹吧�！�
陸昭一時沒聽出這話里的不對，點點頭，“一樣的啊，你們的兒子都可以喊我干爹�！�
等到謝楚鈺帶著人上車，他才反應(yīng)過來，罵了句操，然后敲著車窗：“叫不叫我干爹不知道，小心你兒子不叫你，你們不是要離……喂！”
謝楚鈺直接把車窗關(guān)了。
陸昭就掏出手機打電話，接通又是一頓罵：“誰他媽叫你訂的便宜貨，開業(yè)就給我丟人，你明天不用來了，別給我解釋，要么賠錢，要么……給我賠錢，你給我過來，十分鐘后我要見到你人�！�
車里的蘇艾真還捧著陸昭送的禮物，有些過意不去，“你也不早說，我都沒給陸昭準備東西。”
“他又不缺這些�！�
“那也不能空手來啊�！碧K艾真低著頭，“算了，不然下次帶著棗棗再來一趟好了�！�
謝楚鈺想說什么，但忍住了，往窗外看了眼，又轉(zhuǎn)過臉，“他之前送你的睡衣還在嗎？”
蘇艾真捧著東西的手僵硬著，“不知道�！�
確實不知道，從鄉(xiāng)下的旅館回來后就沒見過那件睡衣了，懷中的禮物突然變得燙手，陸昭不會又給他送了亂七八糟的東西吧？
“蘇艾真。”
“嗯�！�
“昨天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
蘇艾真仔細想了下，意識到是Alpha昨天從他家離開時問的那句：“那你呢？”
還喜歡嗎？
“問什么了？忘記了�！碧K艾真說。
謝楚鈺眼神灼灼，問他：“還喜歡我嗎？”
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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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我也會想你
喜歡謝楚鈺這件事，很多年里都沒有變過，有時候蘇艾真自己也在想，就非喜歡謝楚鈺不可嗎？父親給他介紹的很多Alpha也都很好，很優(yōu)秀，但他都沒有想要更進一步了解的想法。
比起為什么要喜歡的理由，可能更像是一種習(xí)慣，就像他不愿意凈秋去世，但他習(xí)慣了，他也不愿意雙腿就這樣癱瘓，他也習(xí)慣了，而他決定離婚，決定放棄謝楚鈺了，可是Alpha卻跟他說“我喜歡你”，“你還喜歡我嗎？”這些話。
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些通通都不在他的設(shè)想范圍內(nèi)。
“小楚�！碧K艾真錯開他的視線，看著車窗外，一如既往地說：“這又沒什么重要的�！�
在暗戀的多年里，他無數(shù)次告訴自己，沒有回應(yīng)不重要，謝楚鈺不喜歡他也不重要，這些都沒什么關(guān)系，他習(xí)慣了，在黑暗中獨自前行這么久，突然的光亮?xí)屗y以接受。
外面開始淅淅瀝瀝下小雨，車窗上全是細小的水珠，模模糊糊的看不清，車內(nèi)混著Alpha的信息素還有自己的味道，蘇艾真想著應(yīng)該要早點回家了。
他朝謝楚鈺看過去，Alpha高挺的鼻梁把口罩撐起一個弧度，濃密的睫毛垂著，不知道在想什么，可能還是因為生病，蘇艾真能感受得到他變化的不穩(wěn)定的信息素。
“不舒服嗎？”蘇艾真建議道：“去醫(yī)院吧�！�
謝楚鈺湊過來，腦袋嗑在他的肩膀，呼吸聲很沉，他去牽蘇艾真的手，突然說：“我是在十七歲，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發(fā)現(xiàn)你喜歡我的�！�
蘇艾真的心一下子停了，Alpha的左手無名指還戴著戒指，是他們當(dāng)初結(jié)婚的那個，溫?zé)岬慕渖碣N在他的皮膚上，腦子空白，聽著謝楚鈺說：“你在牽我的影子，那個時候我就發(fā)現(xiàn)了，原來艾真哥喜歡我�！�
蘇艾真不知怎么了，連忙把手從他手心抽出來，一副控制不住要逃的模樣，又被謝楚鈺拽回來。
“對不起�！彪m然戴著口罩，但謝楚鈺皺著眉，看上去很痛苦。
這是Alpha第二次跟他道歉了，蘇艾真覺得確實沒什么重要的，他要的又不是道歉。
“不用跟我說對不起，你又沒做錯什么�！�
“是嗎？那為什么要離婚�！敝x楚鈺的信息素變得非常濃，蘇艾真甚至有些接受不了，無奈道：“你也沒同意啊�！�
離婚這個字眼好像就他自己在堅持。
Alpha上來就要親他，隔著口罩的親吻不太舒服，蘇艾真也不敢動，他輕輕地推開謝楚鈺，手摸在他的頭發(fā)上，跟他說話：“小楚，乖一點�！�
他都不確定Alpha到底是起燒還是易感期，對著司機說：“先回家�！�
司機送他們回了謝楚鈺的住處，這是蘇艾真時隔幾個月第一次回來，他對謝楚鈺說：“你先好好休息，讓司機再送我回去一趟�！�
“我不同意�！敝x楚鈺說。
蘇艾真愣了愣，Alpha下了車走到另一側(cè)，彎下腰就過來抱他，完全不給他任何反抗的機會，一路上電梯然后回家。
“小楚！”
他被謝楚鈺放在客廳的沙發(fā)上，腦子里不受控制地想起了那次意外，也是他以為謝楚鈺不舒服才帶著藥過來，結(jié)果碰上Alpha的易感期。
謝楚鈺的眼神幽暗，口罩也摘了，臉側(cè)到脖子通紅一片，通過越來越濃郁的信息素，蘇艾真差不多能夠確定，Alpha是易感期。
“先起來。”蘇艾真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讓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