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用鐵絲鉤開附中頂樓天臺的大門，一躍而下，死狀無比凄慘。
警方很快介入調查，卻在他口袋里發(fā)現(xiàn)了一封打印好的認罪書。
上面寫著：
【我對不起附中，對不起榮譽教師的稱號，對不起所有人。
【我是個該死的罪犯，我迷奸多人，我有罪，我是個強奸犯。】
他放在天臺的手機隱藏文件夾里，被警方發(fā)現(xiàn)大量偷拍視頻，以及一張帶著姓名和作案時間的清單。
從起初的連續(xù)高頻作案，到后來沉寂十年。
如今的偵查技術遠比十年前強上太多，很快警方便認定。
李懷安是自殺。
可為什么突然自殺，又為什么認罪。
沒人知道。
只有各路新聞媒體的記者，如同嗅到美味的鬣狗，翻開塵封許久的報紙，想要尋找蛛絲馬跡。
很快，他們便定位到一個人。
羊城的天才少女，陳笛。
13
扇在李懷安臉上的巴掌用了全力，此刻正在隱隱作痛，可我根本無暇顧及。
天臺在附中教學樓的七層。
我拼盡全力奔跑，心臟瘋狂收縮，幾乎要炸開一樣怦怦亂跳。
錄音筆里，有李懷安侵犯我的證據(jù)。
教導主任把錄音筆遞給我時，她問我：
「如果把事情鬧大，你不害怕嗎？」
怎么不怕？
我怕得要死。
可腦袋里有個聲音告訴我，如果我不做什么，也許不僅僅是我，還有更多人會被他欺騙，最后墮入地獄。
我沖上天臺，朝樓下高聲大喊：
「李懷安是強奸犯！
「一個月前在他的辦公室，他下藥迷奸了我！我有證據(jù)！」
教學樓下聚集了很多學生。
吵嚷聲越過七層的高度，稀稀拉拉傳到我耳朵里。
「誰啊？」
「真的嗎？」
「不會吧！」
他們這樣大聲議論著。
校方來得很快。
可令我沒想到的，來得更快的，是我的母親。
不由自主，我又后退一步，樓下傳來一陣驚呼。
我第一次從她臉上看到了緊張和害怕。
她顫抖著嘴唇，朝我抬起胳膊時，甚至還能聽見咯咯作響的關節(jié)。
「笛笛，有什么話都好好說，你快下來。
「媽求你，你下來，你要是跳下去，媽也陪你跳下去�！�
她的眼神做不得假。
緊繃的情緒忽然有一點失控。
「媽——」
我?guī)е耷缓埃骸咐顟寻簿褪莻�強奸犯，我不想復讀，我不想在這里上學，你帶我回家吧。」
她聲音是那樣溫柔，就像我很小很小的時候，那時她還沒陪著我爸來羊城。
那時，她也是用這樣的語氣給我念童話書，說丑小鴨長成了白天鵝，說我是她的寶貝，將來也一定能成為令她驕傲的白天鵝。
她也曾說過，她是愛我的。
「笛笛，媽求你，快下來�！�
李懷安這時砰地推開天臺門，沖了出來。
他眼神怨毒，看我如同在看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