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李曉虎顛著一身肉站起，咳嗽兩聲松松嗓：“我叫李曉虎，喜歡踢球，最不喜歡……野孩子�！�
說完，他偏頭看向教室另一頭的江遲。
“野孩子？誰是野孩子？”
“不知道啊，我們班有野孩子嗎？”
“……”
周遭的孩子紛紛議論起來，姜田覺得勢頭不太妙，連忙出聲制止：“好了，大家都安靜下來。李曉虎同學(xué)介紹完了就可以坐下了，我們得提提速，不然等下有的同學(xué)還沒自我介紹就下課了�！�
李曉虎哼哼唧唧兩聲，拉著椅子坐下。他還對江遲前不久說的那番話耿耿于懷呢，要不是這野孩子顯擺自己，他哪會被他爸打得鼻青臉腫地來學(xué)校？
他笨點(diǎn)怎么了，至少他不是沒爹沒媽的野孩子。
江遲不為所動，對他來說罵他是野孩子這招一定都不管用，他甚至覺得有些好笑。
畢竟，又不是誰都想有爹媽。
不過……誰他媽允許這死胖子來教訓(xùn)他了？被蜂蟄、被親爹打還不夠打斷這身骨是吧？
江遲單手撐著下巴，另一只手有一下沒一下地叩擊桌面。
干脆弄死好了。他這么想。
“好，還有一位同學(xué)沒有自我介紹，看來我們這節(jié)課不用漏掉這最后一位同學(xué)了，”姜田很會活躍氣氛，“讓我們掌聲鼓勵壓軸的同學(xué)站起來自我介紹�！�
班級響起熱烈掌聲，還有一些男生興奮地狒狒叫，氣氛一下被推向高潮。
“切，”李曉虎不爽地抱住雙臂，嘀咕:“一個野孩子的自我介紹有啥好聽的�！�
“……”
“江同學(xué)，輪到你了�！币娔泻⑦t遲不站起來，姜田再次提醒。
江遲并不想做什么幼稚的自我介紹，可他想起江冬月說的話，如果他不舒服或者有事，班主任會通知她。
“……”他抿了抿唇，站起身。
江遲的身高在五（2）里并不算矮，跟班級最高的女生差不多高。男孩發(fā)育得晚，大多都是女生先抽條，五（2）班也是女生比男生高得多。
他一站起來，周圍的男生就哇哇叫，眼里都是羨慕。
“我叫江遲。”男孩的聲線干凈、好聽，很扎耳朵。
江遲望著沾著粉筆灰的黑板，覺得那點(diǎn)白很礙眼，他咧開嘴笑，露出兩顆小虎牙道：
“我喜歡人。”
“喜歡看人笑�！�
“喜歡看人笑著活�！�
“不過，我最喜歡的還是……”
“叮鈴鈴——”下課鈴聲不合時宜地敲響，震得人耳朵痛，走廊頃刻間涌出一群吵鬧的學(xué)生。
姜田下意識捂住耳朵，等鈴聲過后用力揉了揉耳朵，不好意思地看向窗邊靜站的男孩：“江遲同學(xué)，能不能把你最后一句再說一遍？”
他并沒有不耐煩，笑著說道:“我最喜歡和小姨玩游戲�！�
“剛才他有說那么多字嗎？”坐在江遲前桌的盧彤彤嘀咕了一句。
“江同學(xué)喜歡的事都……很新奇呢，不過聽得出來你是個善良的孩子，老師真為你感到高興�！苯稂c(diǎn)評，眼神充滿欣慰。
“好了，自我介紹到此結(jié)束，希望各位同學(xué)互幫互助、友好相處，先下課吧�！�
“歐耶，下課下課�！�
“小寧，我要去上廁所，要不要一起？”
“……”
班級的學(xué)生一下轟然散去，江遲坐下后把自己的草稿本塞進(jìn)了抽屜。
草稿本首頁寫滿了密密麻麻一頁的“操小姨”。
之后的兩節(jié)課科任老師只是簡單地做了自我介紹，提了些學(xué)習(xí)要求就開始上新課。
江遲倒是聽了會兒，覺得不喜歡這兩個老師說話的腔調(diào)就垂頭沒聽，自顧自地看起課本。
江冬月其實(shí)已經(jīng)教了不少五年級的知識點(diǎn)給他，他也把那份五年級試卷做出來了，可出于他缺乏學(xué)校的系統(tǒng)化教育太多年，校領(lǐng)導(dǎo)還是讓他讀了五年級。
對于這個結(jié)果，江冬月表示理解且接受，就是不管他的死活。
跟這群小屁孩多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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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對他來說就是一種天大的折磨。
上午的課上完，班里面的學(xué)生不是去飯?zhí)贸晕顼埦褪侨ゲ賵鐾媪�，至于走讀生則是三五成群出校門回家去了。
“嘩啦啦”的沖水聲漸停，撕得粉碎的紙片被沖入馬桶。
江遲剛推開門，就聽見有人喊了聲“喂”。
李曉虎胖乎乎的身體倚靠在衛(wèi)生間門口，朝江遲齜牙咧嘴：“你這野孩子，明明沒爹沒媽還說自己有，就知道出風(fēng)頭，撒謊精！”
他噔噔噔走近，滿臉怒氣：“還有，你為什么要在我爸面前說那些話，你知不知道你害得我……”
“總之，我李曉虎跟你沒完！”說到后邊欲言又止，干脆惱羞成怒。
對于這個“外來”戶，李曉虎只知道他是奶奶口里厭惡的“野孩子”，他不想和這樣討人厭的孩子玩，平時也沒什么機(jī)會接觸。
況且這野孩子從不過來和他們玩，他們在公園踢球玩時他從不會踏進(jìn)，怎么看都是慫貨一個。
這么膽小如鼠的人在開學(xué)第一天就搶了他的威風(fēng)，真讓人不爽！
江遲瞥了眼空蕩蕩的走廊，往后退了一步，“所以，你想干嘛？”
李曉虎跟著上前，嘿嘿笑了笑，“只要你答應(yīng)當(dāng)我的小弟，我就放過你！”
“……”
江遲無語了片刻，悄無聲息地捏緊了拳頭。
“咋不說話，默認(rèn)了？”李曉虎疑惑，抖抖腳問。
江遲的手臂擺動一半又滑下，很快走到他身邊，把手搭上他厚實(shí)的肩膀，低聲說了句話。
“哎喲哎喲，憋死我了，”一個小男生捂著襠部急急忙忙跑進(jìn)，撞見二人后瞪眼道：“哎，你們兩個在這叫啥天呢？”
江遲沒回話，徑直走出了男衛(wèi)生間，黑黝黝的眼瞳瞥了一眼走廊墻壁上的監(jiān)控?cái)z像頭。
李曉虎呆滯在原地，梁子天過來推他時忽然眼淚雙管齊下，喇著嗓子哭嚎。
梁子天蹦出去兩米遠(yuǎn)，驚魂未定道：“哭啥喊啥呢，嚇我一跳！”
“你沒見過死人吧？毛發(fā)掉光、皮開肉綻、骨頭融水……不想活可以直說�！崩顣曰⒛X子里回蕩著這番話。
男孩的聲音冷得跟井里剛打上來的水一樣，雙眼跟街尾餓了就咬人的野狗很像。
0059
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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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老師，我是江遲的家長，”午休一到江冬月就迫不及待給班主任打了電話，詢問江遲的情況，“不好意思打擾你了，我是想問小遲他……今天的表現(xiàn)怎么樣？”
姜田體諒她的焦急，笑了笑說：“江遲這一天除了話了點(diǎn)，不怎么與同學(xué)交流，其他都好。上課認(rèn)真，自我介紹的時候還說了一番讓我很印象深刻的話。”
“什么話？”江冬月好奇地問。
“嗯……”姜田回憶，放下手里的學(xué)生報(bào)名檔案表，“他說他喜歡人，喜歡看人笑，喜歡看人笑著活�！�
“江遲這孩子年紀(jì)這么小就能說出這么有哲理的話，真讓我意外，你平時有向他做這方面的教育嗎？”
江冬月莫名心頭一悸，“我……并沒有和他說過這樣的話�！�
“是嗎，那看來是他自己的思考，真了不起�！苯锵肫鹬魅握f的這孩子實(shí)打?qū)嵉穆斆鳎黄淙弧?br />
“不過……”
江冬月還沉浸在那番話帶給自己的怪異感中，姜田卻繼續(xù)道：“他還說了，他最喜歡的是和小姨玩游戲，你收養(yǎng)了他、照顧他，在他心里你是首位�！�
“……”
“江女士，你聽得到嗎？”
“聽得到……”江冬月悶聲應(yīng)，她眼眶濕潤，為了這番話忍不住心酸感動，“謝謝你老師，你能這么關(guān)注小遲我很感激�！�
姜田聽出她話音里的哭腔，心中不由嘆息，說道：“你太客氣了，這是我身為班主任該做的�！�
“江遲他是個好孩子，只是還不懂怎么與同學(xué)相處，我會安排些班級活動，也給學(xué)生多制造交流合作的機(jī)會�！�
“謝謝姜老師，真的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你才好……”江冬月感激道。
掛了電話姜田呼出一口氣，想起這對相依為命的姨甥，又開始嘆氣：“唉，真不容易啊，幸好江遲爭氣，她又是個盡心盡力的家長�！�
“小姜，你在和那個坐后排最里邊的男生的家長打電話吧？”同辦公室的蘇老師用開水沖泡好茶走回位置，問道。
“是啊，一對可憐人�！苯稂c(diǎn)頭，這么評價(jià)。
蘇老師倚在辦公桌邊，攪拌著杯里的茶水，皺著眉說：“我覺得那孩子性格有些古怪�！�
“？”姜田一臉疑惑。
“上課我讓他們前后左右桌討論，他們那組只有他不說話，下課了也不和人交流，未免太孤僻了？你覺得他是不習(xí)慣環(huán)境，可他吧自我介紹又能正兒八經(jīng)說出那些話。”
況且那番話真不像現(xiàn)在的小孩能說出來的。
姜田越聽眉頭越皺，也察覺到了怪異之處，可身為班主任，她不該陰謀論自己的學(xué)生。
“蘇老師，會不會是你多想了？”
蘇老師見勸不動就釋然地笑了：“也許是吧，我到現(xiàn)在還改不掉分析人心理的毛病�！�
她以前是心理老師，后來想多上課就考了個科學(xué)教師資格證，轉(zhuǎn)而來當(dāng)科學(xué)老師了。
蘇老師回到自己的辦公位坐下了，姜田低頭想重新讓自己投入到工作中，卻發(fā)現(xiàn)自己還有些糾結(jié)。
男孩笑時雙瞳并不算清澈，也沒有幾分笑意在。
確實(shí)有些說不出的奇怪……
“姜老師，蘇老師，別忙活了，一起去吃午飯啊�！备舯谵k公室的邱老師過來邀請。
“來了來了�！�
“……”
上午忙完下午也很快過去，江冬月趕過去時錯過了接送高峰期，遠(yuǎn)遠(yuǎn)見江遲安靜站在欄桿后。
“小遲，抱歉啊小姨來晚了�！�
江遲聽到她的聲音后從學(xué)校走了出來，自然而然牽上她的手：“沒事小姨，離放學(xué)沒過去太久�！�
江冬月回握他的手：“那我們回家吧�！�
坐地鐵回家路上江冬月接了通電話，她想買輛車，好方便去接送小孩上下學(xué)。
“小姨沒必要買車，我不覺得搭地鐵麻煩的�！钡人龗炝穗娫�，江遲扯了扯她的衣袖道。
江冬月?lián)u搖頭，笑：“可小姨覺得麻煩，小姨上下班太著急了，還是買輛車比較好�！�
“好吧�！苯t默默看了她一會兒就松口。
從地鐵口出來，江冬月走去菜市場買菜，出來時聽到一陣犬吠聲，她趕忙拉著江遲退到路邊。
在他們身后一群野犬正在追一只小土狗，野犬的叫聲十分洪亮刺耳。
江冬月最怕看到野狗打架，互相撕咬起來毫不留情，每每都打得鮮血淋漓。
這只小狗怕是兇多吉少……
“汪汪汪！汪汪汪汪！”小狗還不放棄，撒開腿跑。
江冬月看它的眼神有些于心不忍，不自覺捏緊了江遲的手心肉。
小狗昂起頭，濕漉漉的眼正好與江冬月的雙眸碰撞在一起，“汪汪汪！��！”它朝江冬月吠了幾聲，撲了過來。
“小遲小心！”江冬月下意識把小孩護(hù)在懷里，后背朝外。
“嗷嗚，汪汪……”
并沒有等來小狗的撕咬，它只是松松咬住了江冬月的高跟鞋鞋尖，可憐地嗚咽。
江冬月低頭看了眼小狗，又把視線投到不遠(yuǎn)處的幾只野狗身上。
那群野狗不敢靠近，好像在忌憚著什么。
“……”
這是怎么回事？
她什么時候能震懾住這群兇巴巴的野狗了？
江遲默不作聲地望著那群野狗，趁江冬月沒注意輕揚(yáng)了下下巴。
“汪！”為首的黑犬吠了一聲，領(lǐng)著其余的野狗夾著尾巴迅速離開了。
“終于走了，嚇了我一跳……”江冬月見狀松了一口氣，隨即去看在舔自己鞋面嗚咽哀求的小狗。
小狗察覺到她的目光后昂起頭，一雙眼濕漉漉的，說不出的委屈與可憐。
它用自己的頭開始蹭江冬月的小腿，似乎是在祈求著什么。
江冬月一瞬間想到江遲在醫(yī)院衛(wèi)生間時哭泣著訴說委屈的小模樣，與這只小狗并無分別，她很難不動容。
“小姨，我們回家吧。”江遲在一旁催促她。
小狗不蹭江冬月小腿了，伏趴下來，“嗷嗚嗚嗚……”
江冬月注意到它脖子掛著一個銘牌，又看小狗的皮毛嶄新，實(shí)在不像是沒有主人、四處流浪的流浪犬。
雖說只是只小土狗，但養(yǎng)得怪可愛的。
“你是……走丟了嗎？”她喃喃，幾乎是脫口而出道：“我?guī)慊丶野伞！?br />
江遲的眼眸幽暗下來，似重新跌回?zé)o光的井底。
0060
牽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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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冬月先把小狗帶回了家，從冰箱里找了塊雞胸肉喂。
小狗似乎餓了很久，吃起肉來狼吞虎咽，吃完了還不忘舔她的手。
“小家伙，”江冬月摸了摸小狗的頭，又去看它脖子上掛的銘牌，“涂？”
她眨眨眼：“涂涂是你的名字嗎？”
“汪汪！”小狗叫了一聲，應(yīng)和它。
江冬月彎著眼笑：“放心，我會幫你找到主人的。”
“如果找不到呢？”江遲放下書包、換下校服走出了房間，驀然開口。
未等她回答，他繼續(xù)追問：“小姨會養(yǎng)它嗎？”
聽出江遲話里的情緒，江冬月緩緩站起身，問：“小遲，你怎么了？”
“沒怎么了，只是覺得小姨工作忙，我又要去上課，沒有時間照顧狗狗�！苯t笑，胸腔卻不可控地劇烈起伏了兩下。
聽到他這番話江冬月才重新把目光投放到小狗身上，它此時此刻正縮在她腳跟后。
望了望，她說：“你說得對，我們家的確照顧不好它，哪怕找不到主人我也會把它送去給可靠的人領(lǐng)養(yǎng)�！�
江遲與她對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卻沒有笑，歪著頭道：“小姨，幫我解一下紅領(lǐng)巾？”
“今早不是教過你嗎？怎么這么快就不記得了？”江冬月被逗笑，走近后低頭幫他解紅領(lǐng)巾。
江遲低垂著眸，望著近在眼前的女人面龐，視線一直往下，直到看到那截纖長的脖頸。
好想掐死她。
隨隨便便就能帶一只狗回家，把他當(dāng)什么了？難道對她來說，自己也是一只狗嗎？
“哪怕找不到主人我也會把它送去給可靠的人領(lǐng)養(yǎng)”，這句話怎么聽都是在遺憾。
遺憾一只狗無法成為這個家中的一員？
原來家人對她來說也不是那么慎重的決定。
壞女人。
“小姨，”他眨眼藏住將要流露出的惱怒與恨，嘴角上揚(yáng)，“借你的脖子讓我試著系幾遍，沒準(zhǔn)我就會了�！�
“？”江冬月剛把紅領(lǐng)巾解下，聞言有些懵。
“我想學(xué)。”江遲的手搭上她的手腕，往她手心移，從她手里拿走了紅領(lǐng)巾。
江冬月訥訥道：“好……好吧�！�
說完微微低下脖頸。
江遲把紅領(lǐng)巾折了折，把紅領(lǐng)巾的一端從江冬月后頸繞過，然后系結(jié)。
入目一片紅，他的手指推著結(jié)不斷往上，不斷往上。
“小遲，這個領(lǐng)結(jié)是不是太往上了？”江冬月握住他的手，語氣里有縱容的寵溺：“應(yīng)該往下一些，你再來試試？”
江遲松開了手，笑了笑。
比起壞，她的傻更多一點(diǎn)。
“那小姨坐在沙發(fā)上吧，這樣好難系�！彼蟮�。
“好�！�
江冬月一坐下，江遲就顯得高了很多。她揚(yáng)起脖頸，他微彎背脊，這才是他想要的位置。
可為什么……還是不安？
系好紅領(lǐng)巾，江遲用手指勾著漂亮的結(jié)環(huán)扯了扯。
江冬月感覺后頸一勒，睜開了眼，疑惑地望向眼前的男孩。
“小姨，我們一起去買菜吧？”他朝她笑，卻不會搖尾。
她的視線往后，在江遲身后，小狗感知到她的目光后立即搖起尾巴來。
又……不太像了。
江冬月頓了頓，說企.鵝qun
7:8:6:0:9:9:8:9:5
了句好，自己解下了紅領(lǐng)巾。
當(dāng)晚江冬月就去找居委會、小區(qū)物業(yè)說明了情況，可這周邊并沒有誰家丟狗，然后她就在網(wǎng)上發(fā)布了小狗的照片尋主人。
睡前她看著縮在地毯睡覺的小狗，內(nèi)心卻很復(fù)雜，她并不覺得遺憾，卻又覺得有些難過。
“希望能盡快找到主人吧�！彼龂@息一聲，轉(zhuǎn)身回了房間。
“吱呀——”另一道門輕輕打開。
江遲望了望對面緊閉的房門，隨后目光落到熟睡的小狗身上。
他的目光靜得如死水，不起一點(diǎn)波瀾。
“事不過三。”他關(guān)上門，內(nèi)心卻如沸騰的熔爐。
之后的幾天白天江冬月會把小狗交給附近的寵物店照顧，晚上接回，久不見有人聯(lián)系的她在網(wǎng)絡(luò)發(fā)布了領(lǐng)養(yǎng)公告。
巧不巧，當(dāng)晚主人就來電了。
“你好，請問你是撿到涂涂的好心人嗎？”電話那邊是個咬字不太清晰的女生，聲音軟糯輕儂，哪怕語氣再焦急，可聽起來還是很可愛。
“是我，周一我在小區(qū)附近的馬路上撿到了它。你先別著急，如果你是小狗的主人請出示領(lǐng)養(yǎng)證明給我看看，如果沒有錯，我們就約個時間見面�！�
江冬月條理清晰的回答讓女生的情緒也不自覺平靜下來，“涂涂之前……和我一直待在村子里，也是上周才回到城里，還沒來得及辦領(lǐng)養(yǎng)證�！�
“姐姐，我……我能給你看看涂涂的照片嗎？它很特別的，它肚皮有一小塊黑色的皮毛，舌頭有個類似三角形的斑點(diǎn)，不然你把它叫過來，只要聽到我的聲音，它就能認(rèn)出我�！闭f到最后，女生不自覺帶了哭腔。
“別難過，”江冬月安慰她，“你把照片發(fā)給我看看，我去把小狗抱過來。”
去抱狗的時候她仔細(xì)觀察了小狗的舌頭和肚皮，這才注意到這兩處特別之處，已經(jīng)有了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