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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幾乎是在他話音落下的下一秒,兩個兇神惡煞的手持雙槍的外國人從對面車廂走了進來。

    兩人一個紅發(fā)黑眼,明顯具有英吉利血統(tǒng),另外一個人黑發(fā)黑眼,有點像印第安人。

    樂景立刻明白了他們的身份——火車劫匪!在十九世紀的美國,火車劫匪可并不是什么稀罕“職業(yè)”,當時甚至很多文學作品都描寫了這種社會現象。

    學生們好奇地看著這兩個外國人,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根本沒有見過槍!

    顧圖南臉色煞白一片,因為老爹會和西方人做生意的緣故,他家里也有幾把手槍,他是知道槍的可怕之處的!

    兩個外國人立刻主意到了這些清朝學生們與當地人格格不入的怪異裝束,這讓他們本來打算穿過車廂的腳步停了下來。

    幾個教員還算有點見識,認出了手槍,也明顯看出來這兩個外國人的不懷好意,當下臉色就嚇得瑟瑟發(fā)抖,“快躲到椅子下面!”

    可是已經晚了。

    “哈!一群東方妞�!奔t發(fā)劫匪在最漂亮的季鶴卿身前停下腳步,嬉笑著用槍口戳了戳他的臉蛋,語氣狎昵,“小妞,你從哪里來?”

    季鶴卿英文一般,但是簡單的英語單詞還是能聽懂的,此時槍口抵著他的臉蛋,他又怕又氣,說不出話來。

    樂景舉起雙手,連忙站了起來,“請原諒,先生,他不懂英文,我們是從清國來美國進行學習交流的男學生�!�

    Schoolboy這個單詞成功讓紅發(fā)劫匪變了臉色,他罵了一句臟話,看著季鶴卿吹彈即破的白嫩小臉明顯不信,“男人怎么會穿裙子,還留這么長的辮子!而且她細皮嫩肉的,一看就知道是個漂亮小妞。”

    他眼珠一轉,目光露出一抹淫邪之意,“脫掉衣服,讓我檢查一下你究竟是不是男人�!�

    這個要求簡直是奇恥大辱!

    季鶴卿在來美國之前對遇到的艱難險阻也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但是他完全沒想到會因為自己的長相遭受如此屈辱。

    如此屈辱的要求,他怎么可以答應?可是若不答應,對方說不定會殺了他。他好不容易才到了美國,難不成還沒入學就要死了嗎?

    樂景飛快開口道:“先生,您來這里不是為了求財嗎?我們是男是女又有什么關系呢?而且,如你們所見,我們是從異國來這里進行學習交流的學生,我們身上有的只是我們國家的貨幣,這些在美國是不能使用的。”

    “如果你們想要錢的話,可以去上等車廂,那里的保險柜里一定有讓你們滿意的金銀財寶�!�

    紅發(fā)劫匪挑了挑眉,粗魯地抓了抓胯……下,“當然有關系。如果你們是男人的話,我就搶走你們所有的錢,但是如果是女人的話……”他淫笑道:“你們可以用肉體抵債�!�

    幾乎所有學生在來美國前都學會了簡單的英語,他們自然聽懂了黑發(fā)劫匪口中的淫穢含義,如此羞辱讓不少人氣紅了眼睛,身體因為極致的憤怒和恐懼而微微發(fā)抖。

    黑發(fā)劫匪催促道:“吉姆,不要胡鬧,我們沒有那么多時間!快點搶走錢快點離開!”

    紅發(fā)劫匪獰笑道:“放心吧,伊萊,頭兒他們已經破壞了火車引擎,去附近的電報局發(fā)電報至少需要半個小時,我們有充足的時間來找點樂子�!�

    樂景深吸一口氣,強忍憤怒,冷靜道:“我們把錢給你,請離開我們的車廂�!�

    紅發(fā)劫匪露出不懷好意的淫笑,露骨的目光停留在季鶴卿身上的衣服上,“不,我要你們脫衣服檢查一下�!�

    樂景突然笑了,“你知道嗎?我的身上隨身攜帶了很多炸……藥,如果你對我開槍,炸……藥就會轟得一聲炸開,我們都會死�!�

    兩名劫匪都震驚的睜大眼睛,倒是清國留學生因為沒聽懂炸……藥的單詞,聽的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樂景在說什么。

    紅發(fā)劫匪恢復了鎮(zhèn)靜,嗤笑一聲,篤定道:“你在撒謊。如果炸……藥爆炸了,這里所有人,包括你的同伴們都會死!”

    他把槍口對準樂景的眉心,“脫掉衣服,我要檢查一下你的身體�!�

    樂景輕笑一聲,閃電般握住槍口,用力抵在了自己的胸口處,“不信的話,就開槍好了�!�

    “我們從清國出發(fā)前,都已經簽下了生死狀,抱著必死的信念來到美國,所以我們中沒有一個人是怕死的�!�

    少年仰視著對上紅發(fā)劫匪的震驚的雙眼,眼神卻仿佛居高臨下的傲慢俯視著他,嘴角笑容譏諷,“但是你怕死�!�

    “所以你敢賭嗎?賭一賭,你開槍后,會不會死?”

    樂景剛才并沒有用太復雜的英語單詞,所以在場所有中國學生都聽懂了他的話。

    他們紛紛站了起來,怒視著劫匪,用生硬且不流利的英語大聲道:“沒錯,我不怕死�!�

    “我來這里前,就沒打算能活著回家!”

    “與其被你們這種蠻夷折辱,不如現在就殺了我們!”

    “我們代表著大清的臉面,絕不能軟弱屈辱從賊!”

    明明頂著可笑的長辮子,穿著滑稽的長袍子,不少人臉色嚇得煞白,身體還在微微發(fā)抖,可是他們依舊努力停直脊梁,目光不閃不避直視著黑洞洞的槍口,眼中閃爍著孤注一擲的信念。

    季鶴卿也站了起來,他已經停止了顫抖,目光是下定決心的決然,“你開槍吧!我不怕死!”

    沐浴在一雙雙漆黑的憤怒眼睛中,紅發(fā)劫匪咽了口唾沫,少年們的眼神太過銳利勇敢,他幾乎有點膽怯起來。

    他伸長了脖子,面紅耳赤,色厲內茬道:“你們以為我不敢開槍嗎?”

    “吉姆!”黑發(fā)劫匪突然喝道:“收手吧,離開這里!我們去其他車廂!”

    紅發(fā)吉姆又吃驚又憤怒地瞪著自己的同伴,“伊萊?你也怕了他們?”

    黑發(fā)伊萊鐵青著臉,斬釘截鐵道:“他們是真正悍不畏死的勇士!你可以殺死一名勇士,但是你絕不能羞辱他們!”

    吉姆被氣笑了,“如果我不離開你要怎么做?殺了我嗎?”

    伊萊點了點頭,挑轉手槍,兩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吉姆的胸口,“是的,我會殺了你�!�

    吉姆不可置信地吼道:“為了一些外人,你要殺了同伴?”

    伊萊的手槍堅定不移,回答:“我別無選擇,我們印第安人最敬佩勇士,你這樣折辱一名勇士,是要被人看不起的,對待折辱勇士的卑鄙小人,根據印第安風俗,我們會砍下他的腦袋�!�

    吉姆臉色又紅又白,惡狠狠地瞪著伊萊半天,才終于從牙縫里擠出來一句話,“你給我等著!”

    他收起槍,倒退著,警惕著,兇狠地離開了這節(jié)車廂。

    伊萊也收起槍,和善地看著這些來自異國的小勇士們,微微垂首,“我為我同伴的無禮行為替你們道歉�!�

    樂景不動聲色松了口氣。他剛才純粹是詐黑發(fā)劫匪的,他可沒有隨身攜帶炸……藥的不要命愛好。

    他揚起友善的笑容,“您不必道歉,是您救了我們,您是一名正直高尚的印第安人�!�

    “你也是個勇敢的男子漢。”伊萊突然問道:“我很欣賞像你這樣的勇士,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闖蕩?”

    樂景一怔,然后有些哭笑不得。

    這位綠林好漢這是想要拉他入伙?

    他笑著婉拒了伊萊的提議,“我是被我們清國的皇帝派來美利堅學習的,不能和您一起出去闖蕩。”

    伊萊好奇地問樂景:“你們來這兒要學習什么?”

    “Everything�!睒肪罢f:“我們要學習美國的醫(yī)學、建筑、機器制造、開礦技術、發(fā)電技術等一切優(yōu)于我們國家的技術,用來振興我們的國家。”

    伊萊黑棕色的眼睛里清晰的倒映出男孩侃侃而談的堅定模樣,他表情慢慢嚴肅起來,瞳孔里多了幾分苦澀。

    他嘆了口氣,看向樂景的目光更加友好,頗有種同病相憐的意味:“我聽說過清國,你們和我們印第安人一樣,曾經有著璀璨的文明,可是現在卻和我們印第安人一樣成為被白人奴役的民族�!�

    伊萊眸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深棕色的臉上染上了深入骨髓的痛苦和悲憤,他用力錘了下座椅,怒氣沖沖道:

    “幾百年以來,白人一直在對我們印第安人進行屠殺,我們的兄弟姐妹越來越少,我們的孩子因為缺少食物而死去,美洲已經不再是屬于印第安人的故土。我們太貧窮太落后了,當白人全民持槍的時候,我們中的大多數人還在用著弓箭,戰(zhàn)士們餓著肚子,根本無法抵抗白人的屠殺。”

    “而就算我們投降也沒用,白人以殺我們?yōu)闃罚麄兏緵]打算放過我們。”

    “可是你們還有機會�!币寥R看著樂景的目光里寄托著滾燙如太陽般的堅定和熱情,他期許道:“你們還年輕,你們的國家還有機會,年輕人,努力偷走白人的一切強大技術吧!我期待你們的國家有朝一日能狠狠打敗白人,讓他們明白我們黃種人可不是好欺負的!”

    樂景知道印第安人的血淚史。

    印第安人的先祖曾經熱情救助了第一批來美洲的英吉利清教徒,慷慨分給了這些快要餓死的可憐兒大量食物。

    清教徒出于感謝,把那一天命名為感恩節(jié),用來感謝上帝和印第安人對他們的幫助。

    然后感激的清教徒們從歐洲領來了殖民者的軍隊,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們舉起了屠刀,在美洲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印第安大屠殺,殺死了幾千萬印第安人,從美洲土著手里奪走了這片富庶的大陸。

    樂景忍下胸中激蕩,沉默且堅定地點了點頭,然后他忍不住問道:“您得罪同伴放跑了我們,接下來要怎么辦?”

    伊萊聳了聳肩膀,爽朗灑脫一笑,“正好我早就不想干這行了,我打算去西部淘金�!�

    他笑著對他們揮揮手,“我要走了,祝你們好運!”

    正直的印第安勇士重新舉起槍,轉身準備離開車廂。

    樂景在他的身后大聲喊道:“我會去馬薩諸塞州的斯普林菲爾德,您將來如果遇到困難,可以去那里找我!”

    伊萊頭也不回地擺擺手,笑道:“我知道了。”

    伊萊走后的半小時,火車搶修成功,重新開動了。

    只是車廂里卻因為樂景科普的印第安人和白人的恩怨史而陷入一片沉默。

    這也是樂景的目的。

    他希望他們永遠記得印第安人的悲劇,不要真的以為美利堅就是自由而平等的烏托邦。

    伊萊的自訴作為這些孩子們的入美第一課,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白人都是忘恩負義的惡魔�!奔菌Q卿默默說道:“我們只有強大起來,才能不會重復印第安人的悲劇�!�

    教員肯定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樂景寧愿他們對每一個白人都抱有警惕,也不愿他們天真的相信白人中會有好人。

    印第安人永遠是前車之鑒。

    在沉默中,火車載著無數年輕人復雜的思緒,開向普林菲爾德。

    四天后,樂景他們終于踏上了普林菲爾德,而謝笙早在這里等候多時。

    謝笙是孤兒,被美國傳教士夫婦收養(yǎng)后就來到美國讀書,然后從耶魯大學畢業(yè)后就回到了清國,也是他一手推動了清國留學生赴美留學活動。

    為了讓清國孩子們更深入學習了解西方文化,加速掌握英語,在謝笙的安排下,樂景他們將會兩三人一組,借住在馬薩諸塞州和康涅狄格州的十幾戶美國人家里。這種形式已經有了后世留學寄宿家庭的雛形。

    樂景他們在去寄宿家庭前,留學事務局的人三番五次強調禁止他們信仰西方宗教,禁止學習西方的衣著打扮,他們必須保持華夏傳統(tǒng),違反禁令的人將會被遣返回國。

    同時,樂景他們還被要求三個月一次返回留學事務局進行中文學習,學習的內容包括四書五經等圣賢學問,讓他們不至于變而從夷。

    只是樂景很懷疑,在經過西方寬松而自由的知識文化學習后,這些孩子們是否還能學進去枯燥乏味嚴格且落后時代的之乎者也。

    在季鶴卿和顧圖南的強烈要求下,他們三人一起被分配到了馬薩諸塞州的一戶人家里,三人和其他的十幾名留學生將一同在當地的孟松中學進行學習。

    樂景的寄宿家庭是美國的一個典型的中產階級家庭,男主人威爾是小工廠主,女主人瑪莎是家庭主婦兼虔誠的基督徒。

    剛一見面,熱情的瑪莎女士就分別給了樂景他們一個熱情的親吻,除了樂景泰然若素外,顧圖南和季鶴卿都被鬧了個大紅臉。

    威爾和瑪莎都是很和善的人,他們就像照顧自己的孩子一樣照顧遠道而來的樂景三人。

    特別是瑪莎女士,這位熱情友好的女士對樂景他們投注了比對自己親生孩子還要多的熱情和愛心,為了讓季鶴卿和顧圖南盡快學會英語,她煞費苦心,想了一個好辦法——三餐餐桌上,顧圖南和季鶴卿只有準確的叫出食物的名字,并且回答瑪莎的問題后,才能享受他們的食物。

    托瑪莎女士的福,在加上顧圖南和季鶴卿本來就是天賦聰明的人,所以他們的英語進步得很快,短短三個月時間,就可以和當地人自如地交流了。

    在脫離了最初的新鮮后,顧圖南和季鶴卿很快就感受到了這里對他們的敵對和嘲弄。

    因為他們頭頂上長辮子的緣故,不論是在學校里,還是大街上,總有一些人跟在他們身后,嬉笑著喊他們?yōu)椋骸爸袊��!?br />
    不少人還用手指抿著眼角,把眼睛向上挑起拉成一條縫,對他們起哄喊道:“gg。”

    在學校里,老師倒是對他們很熱情友好,因為怕他們跟不上學習進度,私下里還經常給他們補課。

    樂景這個成年人就不用說了,顧圖南和季鶴卿憋著一股氣,學習勤奮刻苦,很快就能夠流利的使用英語。

    他們的學習進度一日千里,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就從班級墊底逆襲到了班級前列,在最近舉行的數學考試里,樂景、顧圖南和季鶴卿更是包攬了班級里的前三名。

    但是盡管如此,他們卻并沒有贏得他們應有的尊重。相反,那些傲慢自大的美國佬對于樂景這些后來居上的東方佬報以極大的抵觸情緒,他們對樂景他們的詆毀和辱罵嘲笑更加激烈了。

    “豬尾巴女孩”“骯臟的黃種人”——這是他們在學校里的稱呼。

    顧圖南和季鶴卿在家里都是受人追捧的天之驕子,何曾受過這種被人奚落嘲笑的委屈?

    季鶴卿受到的刺激格外大。

    季鶴卿之前嘴上不說,但是受家庭環(huán)境影響,其實心里是一向不怎么看上洋人的。

    他之所以出國留學,不過是因為現在清朝貧弱,所以想要師夷長技以制夷,但是在他內心深處,一直是覺得華夏人天生比其他民族聰明,是優(yōu)等民族。只要他們學會西方的先進技術,一定可以輕松后來居上,超越洋人,重新成為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

    但是現在季鶴卿作為優(yōu)等民族的外表卻被洋人大肆嘲笑,他們嘲笑他的長相,嘲笑他的發(fā)型,嘲笑他的衣服,甚至嘲笑他說話的口音和走路的姿勢。

    季鶴卿肉眼可見的沉默許多,只是在沉默中,他就像休眠中的火山一樣,在默默累積噴發(fā)的力量。

    樂景對這些冷眼與嘲笑早有心理準備,受到的沖擊倒是沒有他們那樣大。但是這并不意味著他并不感到憋悶和生氣。

    所以,當在一天課后,棒球隊的湯姆和他的跟班圍在了樂景他們的書桌前,憤恨道:“你們一定作弊了!你們這些該死的黃泥巴私下里經常和老師套近乎,肯定是老師私下里給你們透題了!”

    “卑鄙的中國人,滾出我們的學校!”

    “豬尾巴女孩,這里不歡迎你們!”

    樂景站了起來,沉聲道:“你們既然認為我們作弊了,那我們就索性來比一比�!�

    他雙手環(huán)胸,冷眼睨看著湯姆,“接下來一年的所有大大小小的考試,只要你們有一次超越我們其中的任意一人,那么我們就離開這個學校,但是如果你們做不到,那么你和你的朋友們就要在開學典禮上,當著全體師生的面,給我們鄭重道歉。”

    樂景挑釁地挑了挑下巴,“怎么樣?敢不敢?”

    “這有什么不敢的?”湯姆嗤笑道:“只是我們怎么知道你們有沒有作弊,萬一你們從老師那里提前透題了怎么辦?”

    他眼珠一轉,不懷好意道:“不如比棒球好了�!�

    樂景眼也不眨地說道:“沒問題,只是我們之前沒學過棒球,請給我們一年時間。一年后,我們華夏人棒球隊和你們美國人棒球隊進行棒球比賽,賭約不變,我們輸了離開學校,你們輸了,要在開學典禮上給我們道歉,如何?”

    湯姆爽快地答應了,“沒問題!”

    在他想來,這些孱弱的東方豬尾巴女孩們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對手,就算讓他們練習一年時間,他和他的朋友們也可以輕松隨意地打敗他們。

    樂景嘴角多了一抹冷笑,接下來說出話的卻是讓全班同學都一片嘩然的狂傲,“我們剛才的提議也依舊作數,接下來一年的所有考試中,只要你們中的任何一人超越了我們中的一人,我們就會離開這個學校�!�

    在湯姆他們驚愕的目光中,東方少年無比狂妄地發(fā)出宣言:“我要讓你們知道,無論是學習和運動,我們都可以輕而易舉的……碾壓你們�!�

    樂景和顧圖南、季鶴卿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出了相似的不服輸的戰(zhàn)意。

    他們是從幾千萬清國少年中選出來的精英中的精英,這意味著他們除了過人的智商外,還擁有杰出的身體素質的,他們的體格甚至比很多洋人還優(yōu)秀。

    他們會讓這些傲慢的美國人見識見識,何為來自東方的神秘力量,讓他們好好感受一下,被華夏人支配的恐懼!

    第25章

    清末之吾輩愛自由(25)

    清國學生要和美利堅學生進行棒球比賽的事不脛而走,在孟松城傳的沸沸揚揚。

    孟松城是一個小城,樂景他們這些遠道而來的清國學生的一舉一動引來了全城關注的目光。毫不夸張的說,他們是全城的明星。

    當初樂景他們來到孟松城求學的事情甚至登上了當地報紙。

    這次樂景他們和美利堅同學發(fā)的戰(zhàn)書內容,也同樣登上了當地報紙的頭版頭條。

    當地報紙自然是為美利堅學生搖旗吶喊,并很遺憾的表示來自清國的學生太過年少氣盛,似乎缺少了東方人含蓄謙虛的美德。在文章的最后,筆者表示寬宏大量的美國學生已經決定,不會把失敗的清國學生驅逐出校園,因為美利堅是一個自由而包容的國度,可以容納一切不和諧的聲音。

    威爾先生和瑪莎太太自然從報紙上得知了這個賭約,他們對此憂心忡忡。

    “男孩們,我并不是懷疑你們的能力,只是你們這次的賭約實在是太苛刻了,人總有失誤的時候,因為一個小小的失誤,所有人就要離開校園,實在是太可惜了。”威爾先生搖了搖頭,眼神里充滿惋惜。

    瑪莎太太也委婉地表達了自己的不看好,“還有棒球比賽……親愛的,我打聽過了,湯姆他們小學就開始打棒球了,你們現在開始學習,時間恐怕不太夠。”

    她試探性問道:“所以,親愛的,或許我們可以和湯姆他們私下里談一談,調整一下賭約內容?”

    樂景三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笑了。

    他們明白夫妻倆是好心,但是……

    “我們會贏的�!鳖檲D南自信回答:“我們不會輸的。”

    季鶴卿:“一年時間已經夠了�!�

    樂景言簡意賅:“我認為我們更強�!�

    威爾和瑪莎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發(fā)現相同的擔憂。

    有自信是好事,但是太過自信,就只能說狂妄了。

    瑪莎不明白為什么這些聰明懂事的男孩們怎么會突然這么莽撞自大,但是她卻不愿意責怪他們,因為湯姆他們說的那些話的確非常過分,換作她也會生氣的。

    ‘主啊,求您保佑這些可憐的孩子們吧……’

    ……

    很快,留學事務局也知道了這個賭約。

    為此,教員們緊急召集了所有留學生,把他們罵了狗血噴頭。然后強令他們只許成功不許失敗,要接這次機會大大宣揚大清國威,讓美利堅人不敢造次!

    樂景立刻不失時機發(fā)問:“長袍馬褂實在太不適合運動了,嚴重影響了我們的效率,我們可以穿洋人的衣服運動嗎?”

    教員們猶豫了一下,說:“這件事我們要和局長商量一下。”

    謝笙雖然是局長,但是他不當家,這里的所有事都要聽遠在華夏的總理衙門號令。

    于是謝笙就給總理衙門去信一封,提出了這個要求,半個月后,中午收到了允許的答復。

    于是樂景他們也終于得以享有穿襯衫長褲的權利了。只是頭上的那根長辮子,他們還是要繼續(xù)保留。

    時間又過去了三個月。

    這三個月的以來,清國留學生在孟松中學創(chuàng)造了一個不敗神話。

    任何考試,只要有華夏人參加,那么第一名一定是華夏人。

    學校里的輿論發(fā)生了微妙的改變,很多人注視著這些清國留學生的目光中多了一絲敬意。

    當湯姆和他的跟班們繼續(xù)在身后詆毀樂景他們時,已經有女生開始為他們爭辯:

    “你不應該這樣說他們!”女生們說:“他們很聰明,而且溫文爾雅,很尊重女性,是真正的紳士!”

    湯姆他們瞠目結舌,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是他們爭辯不過女生們,最后只能在女生的奚落聲里灰溜溜的離開了,只是內心對那些惡心的黃種人的怨恨又深了一層,打定主意要在明年的棒球比賽里把他們打的落花流水!

    ……

    在來美國的第四個月,一封來自華夏的家信漂洋過海,終于來到了樂景的手上。

    這是樂景來到美國后,第一次收到的家信。

    他迫不及待拆開信,映入眼簾的是精美圓潤的花體字。

    他定睛看了幾秒,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

    是靜姝寫的英文信!

    雖然英文單詞還比較簡單,也有很多語法錯誤,但是考慮到靜姝才不過學習了三年多英語,這個水平已經很厲害了。

    小姑娘特意用英語給他寫信,肯定也是想給他展示最近的學習成果。

    樂景笑著抽出鋼筆,在信上圈圈改改,給小姑娘指正語法錯誤和單詞拼寫。

    顏靜姝的來信分為兩部分,前半部分是介紹家里最近的情況。樂景知道了黃婉娥最近也在自學英語,只是成效緩慢,但是有想學的心就很好了。

    在樂景看不到的地方,黃婉娥也在一點點進行蛻變,他很期待這位舊時代小腳女人在未來的某一天能走出國門,前往更大的世界,找到自己可以為之奮斗一生的理想和事業(yè)。

    可是信接下來的后半部分內容就讓樂景的心情變得沉重下來了,鋼筆一停,無法再批改下去了。

    津市事件中,清政府重懲華夏人這件事到底還是惹來了惡劣的影響。

    全國各地反洋斗爭越發(fā)高漲,百姓與以傳教士為代表的洋人沖突層出不窮。

    艾倫和白珍妮在孟縣的傳教工作受到了很大的阻礙,時不時有百姓們圍在教堂門口,讓他們滾出孟縣。

    百姓們和教民之間甚至已經爆發(fā)了幾場小范圍的沖突,隨時有可能發(fā)展成械斗。

    在顏靜姝寄信來的前一周,甚至有百姓襲擊了白珍妮,若不是有教民守護,白珍妮怕是非死即傷。

    但是即便如此,艾倫和白珍妮也不打算離開孟縣。

    他們天真的認為只要他們獻出真心,全心全意關愛當地百姓,總有一天可以消除敵意,讓百姓接納他們。

    這種行為在樂景眼中簡直是傻到冒泡了,在狂熱愛國主義的攜裹下,群眾會失去理智,做出很多極端事件,釀成無數慘劇。

    艾倫和白珍妮是好人,樂景不希望他們會有悲慘的下場。

    所以他立刻從抽屜里拿出回信的信紙,斟酌著寫下了回信。

    信的開頭,他簡單地說了一下自己在美國的近況,言明自己一切皆好,讓母女倆不用擔心,讓黃婉娥和顏靜姝用功學習英文,這樣他也可以早點把他們接到美國。

    然后,他請求顏靜姝說服艾倫和白珍妮,暫時先離開孟縣,去沿海地區(qū)傳教,一切以保存自身性命為要。

    信寫完后,樂景靠坐在椅背上,默默出神。

    他現在是公派留學,留學期間的一應花用都是由清政府承擔。

    樂景現在是寄宿在艾倫他們家,等到母親和妹妹來到美國后,他是一定要給她們另找房子住的,還有兩人在美國的生活學習花用,也需要一大筆錢。

    為了一家團聚的那一天,他是一定要攢錢的。

    而且……

    為了脫離清政府的掌控和約束,他也需要很多錢。

    清政府組織的這次公派留學活動,就像他們固執(zhí)保留的長辮子一樣可笑。

    留學事務局給小留學生們制訂了無數嚴苛的規(guī)矩,不許這里的學校教他們地理、醫(yī)學、文學、藝術等課程,因為這些“無用”,也反對學生們參加各種各樣的體育活動,認為這樣會“玩物喪志”。

    同時,他們在美國的一舉一動,都會被人記錄下來轉寄給總理衙門,總理大臣會給出針對性的批示,對他們進行褒獎或斥責。

    若不是樂景這次打著“揚大清國威”的名號,恐怕他還不能給自己和小伙伴們爭取到練習棒球的機會。

    樂景對棒球無感,但是他覺得體育運動是必不可少的,堅持體育鍛煉可以培養(yǎng)健壯的體魄,讓人精力充沛,保持思維的敏捷,從而提高學習效率。

    而棒球作為團隊運動,還可以加強團體凝聚力和向心力,激發(fā)愛國心,提高集體榮譽感,所以在樂景看來,打棒球是一件一舉數得的運動。

    樂景陷入了沉思,他該怎么賺錢呢?

    他的目光漫無目的的在書桌上飄蕩,突然,一張報紙映入了他的眼簾。

    這張報紙名為《孟松報》,顧名思義,是一份連載的報紙,每周一期,上面刊登了各種各樣的通俗,多是西部淘金、流浪探險、男女艷聞等題材。

    只是以樂景來自后世的眼光來看,這些無疑都很過時,沒有什么新意。

    他靈機一動,他是不是可以給報社供稿?

    十九世紀是通俗的黃金歲月,有名的大作家可以輕松靠連載發(fā)財致富,青史留名。

    樂景沒有那么大的野心,他自認自己也沒有那么出眾的才華,他只是想賺錢改變處境,讓母親和妹妹可以過上很好的生活。

    既然是第一次投稿,樂景打算寫個短篇試試水。

    所以,他應該寫一個什么故事呢?

    首先,華夏背景的故事是肯定要排除了。如果樂景現在是大作家,那么他當然可以寫華夏題材的,向西方宣傳華夏文化。

    但是樂景作為一個第一次投稿的新人,寫華夏背景的只會被退稿。

    傲慢的美國人可沒有耐心,來一個明不見經傳之輩寫的落后東方題材的。

    所以,樂景就把的背景定在了英美國家。

    通俗有點類似后世的網文,趣味性是要占據首要位置的,就像大仲馬的《基督山伯爵》,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復仇爽文。

    為了提高過稿的幾率,樂景也打算寫爽文恰爛錢。

    樂景想了一會兒,決定寫一個借尸還魂的故事。

    一個窮困潦倒的美國流浪漢死后附身到了英國伯爵身上,從而見識到了上流社會的種種驕奢淫欲,揮金如土,最后憑借自己的機智勇敢贏得公爵之女的愛慕,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的故事。

    樂景自認整個故事沒啥藝術價值,就是純粹的爽文,其目的就是要滿足讀者希望不勞而獲天降橫財的爽點,只要準確撓中他們的癢處樂景就成功了。

    那么,這個故事要起個什么樣的名字呢?

    樂景凝視著空白的稿紙沉吟許久,最后大手一揮,在上面寫了一個簡單粗暴但是無比吸睛的名字——《流浪漢變成英國伯爵》。

    樂景用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幾經修改,終于把這個短篇寫完了,成稿將近一萬字,厚厚一疊稿紙放在書桌上讓樂景格外有成就感。

    出于某種別扭,他悄悄在這個純粹的爽文故事里埋入了一條暗線,這樣懂得人自然能看懂他想表達的含義,藝術修養(yǎng)有限的人也能把這個故事當成純粹的爽文。

    樂景猶豫了一下,為了提高過稿概率,還是給自己起了個英文筆名路易斯。

    這也是無奈之舉。

    這個時代很多女作者為了不遭受性別歧視,都會給自己起一個男性化的筆名。樂景給自己起個英文筆名,是為了避免種族歧視。

    在他沒有強大到可以挑戰(zhàn)規(guī)則前,只能先順從規(guī)則。

    【666:主播你真的是21世紀人嗎?為什么寫起來十九世紀風格的英文也這么熟練��!竟然沒有一點違和感!

    旺仔牛奶:哇靠主播寫的這個故事真是絕了,我讀起來真的好有看名著的感覺啊!

    自由美利堅槍擊每一天:主播不會成為青史留名的文豪吧!】

    樂景笑著搖搖頭:‘你們太高看我了,我就是糊口飯吃,英語畢竟不是我的母語,我文筆很一般,你覺得像名著,那是因為我用了一下諷刺慣有的諷刺套路,沒什么新意�!�

    他把稿紙裝進信封里,貼上郵票,起身走到屋外把原稿投進信箱里。

    瑪莎從廚房的窗戶探出頭來,“親愛的,我烤了蘋果派,要不要吃?”

    “好,我這就來!”

    ……

    約翰是《孟松報》的主編,雖然說是主編,但是整間報社編輯室加上他也不過三個編輯。

    孟松是個小城市,常住人口也不過二三十萬人,《孟松報》作為地方小報,又是周刊,平均銷量也就兩三千份,平時只能靠廣告費勉強維持報社收支,不至于破產。

    周五的早上,他給自己倒了一杯熱騰騰的咖啡,愜意的喝了一口。

    郵差推門而入,“先生,有你們報社的信�!�

    約翰漫不經心:“放在我桌子上吧�!�

    等到喝完咖啡,他才開始翻檢信。

    有幾封信沉甸甸的,看樣子是投稿。

    他隨意拆開了一封投稿,掃了一眼,就皺起了眉頭,扔在了一邊。

    “現在真是什么人都可以來投稿了�!彼麚u頭嘆息,“這種歪歪扭扭的字體連小學生都不如�!�

    其他兩個編輯附和道:“對,好多人甚至都沒接受過基本的文學教育,就來投稿,真是太可笑了�!�

    約翰卻在心里嘆了口氣。

    還不是因為《孟松報》是個小報紙,開出的稿費很低,所以優(yōu)質稿件很少,而優(yōu)質稿件少又會導致報紙銷量的降低,如此就會陷入惡性循環(huán)。

    約翰頭痛這個問題很久了,可是暫時沒有想出好辦法——他當然知道要想吸引優(yōu)質稿件要提高稿費,可是他們報社沒錢�。�

    他又拿起另一封投稿,投稿人名為路易斯,又是個新人。

    新作者往往意味著糟糕的文法和屎一般的內容,約翰條件反射皺起眉頭,不情愿地拆開信,從里面抽出厚厚的稿件,接著就被紙上漂亮的花體字而吸引了全部注意,心中的煩悶一掃而空!

    好漂亮的字!工整得好像印刷上去一樣!

    約翰已經很久沒有收到過這樣優(yōu)質的稿件了,沖著這手漂亮的花體字他就可以判斷,作者一定是接受了基本的文化教育,是擁有文學素養(yǎng)的文化人!

    他迫不及待的開始起稿件內容。

    《流浪漢變成英國伯爵》?

    這個名字倒是很有爆點!很能吸引讀者!

    就是不知道內容怎么樣了……

    約翰幾乎是迫不及待地開始這篇。

    【“杰克!你他娘的又偷了我的酒!”老托尼從酒館里沖了出來,對已經跑到街那頭的紅發(fā)青年大聲嚷嚷道:“該死的,我總有一天要把你悶死在我的酒桶里!”

    紅發(fā)青年醉醺醺的轉過身,喝掉最后一口酒,隨手把酒瓶遠遠扔了出去,嘟囔道:“老托尼,別這么小氣,嗝,等我賺了大錢……我會還給你的�!�

    “你?你這下流的玩意兒,下水道的老鼠……”托尼叉著腰,滔滔不絕的罵聲卻突然停了下來,露出一個幸災樂禍的笑容。

    “哈,你死定了,你炸碎的酒瓶子碎片驚擾了一名貴族!”

    ……

    杰克蜷縮著身體,歪歪斜斜地躺在大街上,一只甲蟲爬進了他胳膊上被貴族老爺的下人們劃開的傷口里,兇狠的啃食著他的血肉。

    他不耐煩地把甲蟲捏了出來,嗤笑道:“伙計,我這種下等人的血是酸臭的,貴族老爺們的血就像葡萄酒一樣甘甜,你應該找他們去!”

    “該死的貴族!”

    不過就是幾個碎片扎進了他的皮鞋里嗎,連個拇指大小的傷口都沒有!竟然用刀在他上割開了這么多口子!

    他再次咒罵道:“該死的貴族!”

    ……

    杰克半夢半醒間,聞到一股若隱若現的香味,這種奇異的香味是他從未聞過的,比愛麗的頭發(fā)還香。愛麗是倫敦回來的妓女,是他見過的最美麗的姑娘,也是最昂貴的姑娘。當然嘍,他這個窮光蛋,自然配不上愛麗這樣的上等人。

    他咂咂嘴,覺得后背有點癢,習慣性扭了扭身子蹭了蹭,后背處傳來的觸感卻不像是粗糙堅硬的地面,而是某種絲滑柔軟的感覺,比他曾經偷偷摸過的愛麗的胸脯還要柔軟!

    他刷的睜開眼睛,吃驚地坐了起來,映入眼簾的是金色的閃閃發(fā)光的簾子,他正躺在一個足足可以躺四五個人的大床上,身上蓋著的輕柔柔軟的幾乎感覺不到重量的毯子,身體陷在柔軟絲滑的墊子里。

    他目瞪口呆,開始疑心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門外突然傳來一聲輕輕的敲門聲,陌生的英國腔男聲在門外響起:“老爺,愛德華伯爵來訪�!�

    ……】

    這個故事不長,是個短篇,在過程中,約翰全身一陣陣發(fā)麻,身上的雞皮疙瘩幾乎沒有停止過,他的心臟嘭嘭直跳,因為過分激動甚至感受到了一股股尿意!

    手里沒看過的稿子越來越少,到最后只剩下兩三張時,約翰提心吊膽,看得格外珍惜,恨不能把每一個字都品味無數次。

    【“噢,上帝啊,快把這個瘋女人趕出去!”杰克把伊麗莎白護在身后,皺著眉頭憤怒的看向餐廳的經理,“你們竟然把這個瘋女人放進餐廳,這就是你們的格調嗎?”

    經理連連鞠躬道歉,“很抱歉,威廉伯爵,我也不知道愛麗是怎么混進來的……”

    杰克驚愕地打斷了他的話,“愛麗?她叫愛麗?”

    “是的,您認識她?”

    迎上未婚妻伊麗莎白疑惑的目光,威廉伯爵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不,我從來不曾認識這種下等人,以后不許把她放進這家餐廳。”】

    合上《流浪漢變成英國伯爵》的最后一頁,約翰長出一口氣,心情很是復雜。

    可能在絕大多數人眼中,這就是一個很爽的故事:流浪漢一朝穿越成了伯爵,坐擁富麗堂皇的大莊園,每天有幾十名仆人伺候他的起居,走到哪里都有人對他誠惶誠恐,以往對他不屑一顧的舊日朋友在他面前卑躬屈膝,他成功贏得一個權貴之女的芳心,曾經高攀不起的女人也成為了不值一提的下等人……

    可是約翰卻讀懂了作者隱藏的辛辣譏諷和批判。

    杰克是一個窮困潦倒的底層流浪漢,平時依靠偷雞摸狗生活,因為不小心驚擾了貴族而被打成重傷,他的心中對貴族懷有深刻的憎恨。

    然而,當一覺醒來,他穿越成了伯爵,成為上流社會的一份子后,他很快就忘記了自己對貴族的憎恨,開始自發(fā)自覺的維護貴族階級的利益,并且無師自通的就像他曾經憎恨的貴族那樣用權勢來欺壓“杰克們”。

    在故事的結尾,在杰克把曾經的夢中女神“上等人”愛麗也叫做下等人后,杰克的人格就徹底地死去,取而代之活過來的是威廉伯爵。

    約翰長出一口氣,只覺得身上一陣陣發(fā)寒。

    這篇文章花團錦簇表面下是靜靜流淌的冰川,絕大多數人只會被五彩斑斕的花朵吸引全部注意力,而只有一小部分人——比如他——擁有高超的文化素養(yǎng),擁有杰出的審美能力,所以才能敏銳識破作者的詭計,撥開眼花繚亂的繁花,露出下方寂靜幽深的冰川。

    約翰勾起嘴角,露出一個自得的笑容。

    他的視線停留在信封上的那個名字,路易斯,目光里蘊藏著滾燙的欣喜若狂。

    這個叫做路易斯的作者是個天才!

    很難想象這么出色的作品會是新人寫出來的!

    但是老作者完全沒有理由換個新筆名投稿他們報紙,畢竟他們報紙在稿費方面沒有什么優(yōu)勢。

    所以,這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新人,這甚至有可能是他的第一篇,他對此沒有信心,所以就投給了家鄉(xiāng)的小報紙碰碰運氣。

    約翰深吸一口氣,被這從天而降的餡餅給砸得頭暈目眩。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能有這樣的好運氣!

    趁這個年輕的天才還沒有出名前,把他籠絡住,最好讓他成為他們《孟松報》的王牌作家,約翰敢打賭,只要路易斯接下來的水準維持不變,路易斯一定會成為全國知名的大作家!他們《孟松報》也能從小城的三流小報,一躍在全國打響名氣!

    他站了起來,閃電一般沖了出去。

    “主編!您去干什么?”

    “我要去見能拯救報社的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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