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余年回道,“不怪孟哥,畢竟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聽了這句,孟遠原本就覺得自己沒能護好余年,現(xiàn)在心里更愧疚了,他又擔心余年壓力大,“反正都連著拿幾次第一了,下一場我們拿第二第三也沒關系,把腳養(yǎng)好最重要,后面路還長著。”
余年垂著眼睫,眉目舒朗,彎唇笑道,“不能跳舞,我還有嗓子,想讓我不拿第一,對方可能得找個方法,把我毒啞才行�!�
孟遠一怔,哈哈大笑,一時間心里郁氣都消了大半,“對,第一我們占著,誰也別想搶!”
剛掛斷孟遠的電話,余年的手機又響了。他看見屏幕上出現(xiàn)的名字,接電話時不自覺地在緊張,“榮叔叔?”
榮岳聲音帶笑,“這么晚了,沒擾到你睡覺吧?”
余年連忙道,“沒有沒有,還沒睡,您那邊是下午吧?”他又滿心忐忑地問,“……成功了嗎?”
榮岳知道他擔心了好幾天,沒賣關子,“很順利,我和歐洲的一個收藏家搶了三個回合,后來他不情不愿地收了手,我成功拍下來了。手續(xù)已經辦好,很快就可以把幽鳥鳴枝玉樽帶回國了�!�
回來了。
余年閉了閉眼睛,好一會兒才說出話來,“榮叔叔,謝謝您�!�
“喲,聽這聲音,我們小年年是要哭鼻子了?”榮岳故作驚奇道,“來算算,榮叔叔都多久沒見你哭過鼻子了?”
余年吸吸有些泛酸的鼻子,笑著反駁道,“沒哭,真沒哭�!�
“要是真想哭,叔叔可以假裝沒聽見�!睒s岳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語氣溫和,“老師和師母臨走之前,最放心不下的都是你。說你面上看著什么都不在乎,實際太倔,認定了,千難萬難也必會去做。就叮囑我們,多看著你一點�!�
余年靠在抱枕上,輕輕地“嗯”了一聲,“外婆總是不放心�!�
他想起外公曾經說,他們結發(fā)定百年,若誰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現(xiàn)在,他們應該已經團聚了吧。
手機里,榮岳笑道,“不說這個了,不然掛了電話,你說不定會偷偷躲被窩里哭。我明天就啟程回國,到時候親自把幽鳥鳴枝玉樽送到公館�!�
這一次,孟遠的動作非常快,節(jié)目還沒結束多久,就已經把熱度帶起來了�!短旎[》節(jié)目組也配合著迅速發(fā)表聲明,詳細說明了情況,并圈了余年。又連發(fā)微博,給出了余年下臺時撐著拐杖的畫面。
聲明發(fā)出來不到半小時,評論區(qū)就炸了鍋。
“——特意重新看了一遍年年比賽的現(xiàn)場,之前還跟著歡樂哈哈哈,說衣服沒撕開,現(xiàn)在眼淚都忍不住了!整整六分多鐘啊!難以想象會是多疼!他到底是怎么忍下來堅持跳完的?”
“——1551心疼到爆炸!我給我閨蜜看,問你能看出跳舞唱歌這個人,腳扭傷了站都站不住嗎?她看了三遍,都沒看出來。只希望節(jié)目組以后注意細節(jié),他受傷,我們真的心疼!”
“——臥槽那些懟年年嬌氣耍大牌的,現(xiàn)在哪兒去了?耍大牌能腳傷了一樣唱跳完整場?嬌氣能唱歌的時候全開麥尾音都沒抖一下?能跳舞的時候沒有一個動作出錯?你們特么有本事指出來��!氣哭!明明年年這么敬業(yè)!”
“——之前以為那些汗是跳舞太熱出的,現(xiàn)在才知道,都是疼的QAQ路轉粉,很不錯的歌手!”
辦公室里,謝游掛斷曲逍然打來的電話,神色看不出喜怒。
“他們查不清楚,我查。注意著,動靜小點兒�!�
一直等在旁邊的秦特助點頭,“我明白。”
靜坐了許久,謝游站起身,拿了車鑰匙往外走。
秦特助開口,“您——”
“我知道分寸�!�
謝游開了不常用的車,在城里繞了一圈,最后才停在了余年小區(qū)外面的馬路邊上。
已經是九月底,風一吹,落葉就紛紛揚揚。謝游熄了火,握著手機,透過車窗,看著余年窗戶的位置。
窗戶的燈還亮著,應該是還沒睡。
他現(xiàn)在在干什么?會不會疼得睡不著?會不會心情不好?
謝游就這么一直坐到了下半夜,直到收到消息。
“查到了�!�
將查到的東西仔細看完,謝游思忖良久,盡數轉發(fā)給了余年。想了想,又寫到,“你做決定,都依你。”
第24章
第二十四塊小甜糕
因為腳受了傷,
余年不用去上上午的舞蹈形體課。不過他跟著外公外婆養(yǎng)成的作息時間很固定,按著生物鐘,
七點就早早醒了過來。
給自己做了簡單的早餐,
接著給陽臺上種的花和蔥澆了水,
期間,因為又回去封閉拍戲,
消息要比旁人慢幾拍的郁青打了電話過來,進行了長達十分鐘的念叨。
余年知道她是擔心,
耐心地從頭聽到了尾,又再三保證確實是意外,沒有人欺負自己,抑制住了郁青買張機票就要飛回來幫他找場子的沖動。
“對了,
你《天籟》錄完之后,
有確定的安排沒有?”
余年回憶道,“孟哥提過,會先籌劃著出單曲和EP,
再上一個真人秀,至于廣告和代言,都還在挑選,
其中有兩個孟哥覺得可以劃進考慮范圍。”
“行,孟遠這安排還不錯,
沒壓榨著你吸血。”郁青又戲謔道,“那你的歌準備找誰寫?找思寧?”
余年無奈,“姐,
你就別開我玩笑了!那時候不是年紀小嗎?”
“行行行,不開你玩笑,說正經的,”郁青直接道,“我不是在拍電影嗎,你有沒有興趣唱推廣曲?”
余年是知道郁青正拍著的這部電影的,國內排前三的知名導演,男一是影帝,投資了好幾個億,還沒殺青,就已經被各方看好。
他一頓,笑道,“姐,我這算不算是靠關系上位?”
“是又怎么樣?”郁青那邊風聲很大,她提了音量,“老娘不罩著你罩誰?原本是準備讓你跟我一起唱片尾曲的,但你資歷夠不上,折中一下,推薦你唱推廣曲是沒問題的�!�
她又笑,“不過機會我給你爭取到了,至于能不能唱,還是得看你自己,懂?”
“明白的�!�
“那過幾天片方這邊會聯(lián)系你,到時候好好表現(xiàn)!”郁青想起什么,“對了,還有片尾曲,現(xiàn)在交上來的幾個成品我和導演制片都看不上,制片還問我,能不能邀請思寧來寫寫看。我覺得行,他們出價出的挺高。”
余年問,“多少?”
郁青說了個數,“你‘思寧’這個名字,現(xiàn)在在圈子里也算是有不低的咖位了,他們誠意挺足,也沒壓價。你拿思寧的名字寫歌,我來唱,等上映了,我順勢把單曲出出來,還能分成給你�!�
余年聽笑了,“你怎么知道我又缺錢了?”
郁青無語,“就你那買買買的大手筆,什么時候沒缺過錢?”
余年知道馬上要被念叨了,應下來,“你先把劇本發(fā)我,看完過幾天,我把初稿寫出來給你看看,”
他又趕緊轉移話題,“對了,上次做你專訪的雜志也發(fā)了,我去買了一本來看,封面拍得很漂亮,就是不太像你�!�
“滾滾滾,拍得溫柔賢淑就不像我了?”郁青嫌棄,“不過隔了怎么久才發(fā),我們合作舞臺的熱度都散得差不多了,虧了虧了�!�
余年很知足,“我的粉絲們都很開心,說我被郁青表揚了一百九十七個字�!�
“哈哈哈你粉絲都這么可愛的?”郁青大笑起來,笑了兩聲又咳嗽,“這鬼地方張嘴笑都灌了一口沙!算了算了不說了,你好好養(yǎng)著,下次我回來,一定得活蹦亂跳的!”
掛斷電話,余年發(fā)現(xiàn)自己不僅一邊接電話一邊澆完了花,還把修枝剪葉除草一套都做完了。
看著重新變黑的手機屏幕,他有些出神。
昨天晚上,他仔細看完謝游發(fā)過來的東西,大致明白,為什么謝游會讓他自己做決定。
放好灑水壺,余年又把洗好的衣服晾上。郁青動作很快,還沒過多久,劇本就已經躺進余年屬于“思寧”的那個工作郵箱里了,郁青還在郵件末尾寫了句“年年加油”。
余年笑著回了郵件,站在原地思忖許久,切換界面,發(fā)了條微信出去。
“如果有時間,能見面聊聊嗎?”
約的地方是在小區(qū)外面的咖啡廳,很近,余年腳傷了不敢用力,干脆扣著頂白色鴨舌帽,一邊曬太陽,一邊拄著拐杖慢慢悠悠地走過去。
他到的時候,包廂里已經坐了一個人。
許萱看見余年,下意識地站起身,又神色不太自然地捏著手包重新坐下。
余年坐到了許萱對面。
“你……”許萱看了余年一眼,目光又飛快地移到了面前的咖啡杯上,“你是知道了吧?”
她很清楚,她和余年,最多也就是參加同一檔節(jié)目的嘉賓的關系,這一次余年約她見面的目的,不可能會有第二個。
余年看著許萱無意識地絞在一起的手指,“是。”
聽見余年的回答,許萱僵著的脊背松弛下來——這一秒,時時刻刻懸在心頭的利刃落下,她竟然覺得輕松了許多。
這時,包廂傳來敲門聲,余年等許萱戴上了口罩,才應道,“請進�!�
一杯牛奶被放到了余年面前。
余年道了聲謝,等服務生出去將門重新關上,他才繼續(xù)回答許萱之前的問題,“如果你是指,你花錢讓工作人員故意將水灑在舞臺上,導致我摔倒受傷這件事,那我確實已經知道了�!�
許萱將散開的長發(fā)別到耳后,出了會兒神,搖頭苦笑道,“你不應該約我見面的,你肯定有證據,那應該直接將這個消息放出去,這樣獲得的利益,才能彌補你的損失。”
余年視線掃過許萱死死掐進手掌的指尖,認真道,“這件事我沒有告訴我的經紀人,沒告訴媒體,現(xiàn)在也沒錄音,我約你面談,是想知道原因�!�
收到謝游發(fā)過來的調查結果時,余年仔細回憶印象里的許萱。印象最深的是許萱非常努力,他曾經不經意看見過她手肘上因為練舞被摔出來的青紫,那種印子,他自己也有不少。
私底下,許萱穿著簡單,少了在鏡頭下的嬌俏,沒化妝,氣色也不怎么好。她從包里抽了一根女士煙出來,沒點燃。
“確定要聽嗎?一般這種時候,都會有一出苦情戲,道德和憐憫會令你心軟�!�
余年點頭。
許萱夾著香煙的手指顫了顫,她別開視線,低聲道,“原因很簡單,我需要錢。節(jié)目組設了獎金,第一名那個人能拿五十萬,我想要這五十萬�!�
余年捧著牛奶杯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而我是你的阻礙,對嗎?”
“對。只要你站在那兒,我就不可能拿到第一。”許萱深吸一口氣,語氣愈發(fā)平靜,“我們幾個人里,夏明希臉長得好,人氣也高,但他跳舞唱歌都比不過我。另外兩個人都是來露個臉的,也不可能超過你我拿第一�!�
她勉強提了提蒼白的嘴角,說得很簡潔直白,“我很缺錢,我爸媽走得早,妹妹病很重,一直住院,要吃藥,要手術,每天都要砸很多很多錢進去。我把我所有的錢都給出去了,但不夠,還是不夠,就像無底洞一樣,能把人逼瘋,”
“可我不想她死�!�
余年忽然道,“你妹妹,是叫許芙對嗎?之前錄節(jié)目的時候,你還幫她找我要了簽名�!�
許萱有幾分狼狽地點頭,笑容自嘲,“對,她很喜歡你,我把你的簽名拿回去給她,她高興了好幾天�?赡芩耆粫氲�,有一天故意害你的人,就是我。”
余年記得很清楚,謝游是查了那個工作人員,在錄制節(jié)目前后的財物往來,發(fā)現(xiàn)他曾經收到過一筆來自“許芙”的轉賬。順著查下去后,確定許芙就是許萱的妹妹,因為重病,已經在醫(yī)院住了很久了。
許萱沒有撒謊。
“我清楚,害了人就是害了人,不管是有多少理由,都掩蓋不了害人的事實。在旁邊看你彩排的時候,我突然就冒出了這么個念頭,那一瞬間,我自己都快不認識自己了,甚至厭惡自己,覺得惡心,但我還是做了。
那五十萬獎金,是離我最近的一筆錢。拿了第一,還能得到更多的資源,更多的錢�!�
指間的香煙因為受力微折,她輕聲道,“我有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承擔后果的心理準備。”
包廂里安靜下來。
余年松開捧著牛奶陶瓷杯的手,看向許萱,搖搖頭,“這件事,我不會再追究�!�
許萱木然抬頭,愣住,“什……什么?”她手里的煙落到了桌面上。
余年笑道,“我外公曾經教過我,被欺負了,一定要欺負回去,不吃悶虧。但也教我,以直報怨,與人為善。
但我這次不追究,不是因為我原諒你了,或者認可了你的做法,只是因為你妹妹現(xiàn)在很需要你,而我,大概是在成全自己的善良,或者說成全自己的圣母病吧�!�
許萱張了張口,沒說出話來,眼眶卻發(fā)酸。
余年繼續(xù)道,“我現(xiàn)在也很需要錢,非常非常多的錢。并且,我尊重作為對手的你。所以第一的位置,可以憑實力搶,但我不會拱手讓給你,半分也不讓�!�
“至于,”他指了指自己傷了的腳,“我反應快,沒膝蓋著地,傷得不算太重,所以就算你欠我個大人情好了,等我想到了,再讓你還。”
許萱雙手抓著包,鄭重應允,“好,我一定做的�!彼q豫著,還是輕聲道,“余年,謝謝你�!�
余年回了家,給謝游發(fā)了信息,把談話內容和結果大致都說了,猶豫了片刻,又寫到,“我也不確定自己這樣處理是不是對的�!�
謝游消息回得很快,還是一貫的話少,“你很好。”
余年看見這三個字,彎起嘴角笑了出來。
這一頁揭過去了,余年除了謝游,誰都沒說。
他不能上舞蹈課,干脆把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練歌上,剩余的時間,就翻看郁青發(fā)來的電影劇本找寫歌的靈感,正事并沒有因為腳傷耽擱。
中途,他還抽了個空閑的上午回思寧公館,跟榮岳交接了千里迢迢回來了的幽鳥鳴枝玉樽。對方看見他傷了的腳,少不了又被一頓念叨。
錄制當天,孟遠在休息室里幫余年裝好了手機支架,不放心地囑咐,“一會兒九點準時,你就開始直播。預熱宣傳之前就做好了,人數不會少,但管理員都在的,不會出問題。還有還有,很多粉絲都非常擔心你的腳傷怎么樣了,會不會留下后遺癥什么的,記得要仔細說說。其它的,你就隨便發(fā)揮吧�!�
孟遠信心十足,“至于該說什么該做什么才符合人設,在你這兒沒這個要求,你本色出演就行,反正不會有崩人設的可能!”
這兩段話從一早見面開始,余年都至少聽孟遠說三遍了,連施柔都在旁邊笑,“孟哥,你真的越來越絮叨了�!�
“我這是為了誰?”孟遠瞪眼,安置好手機支架,又確定光線角度沒問題,這才往后退了幾步,“好了好了,時間快到了啊!”
按照安排,九點準時,余年打開了直播。
他身上穿著自己批發(fā)來的白色純棉T恤,鎖骨肩線都漂亮,頭發(fā)還沒做造型,看起來細細軟軟的,很清爽。
朝鏡頭小幅度地擺了擺手,余年笑道,“大家好,我是余年,這是我的第一次直播�,F(xiàn)在我在準備《天籟》第二季第七期的錄制,不過還沒輪到我,所以有充足的時間,在后臺跟大家一起直播聊天�!�
“——啊啊啊這什么神仙顏值!竟然真的沒化妝純素顏?我到底粉了什么絕世小哥哥!”
刷過去的彈幕層層疊疊太多了,余年看清其中一條,笑著回答,“對,因為我腳上有傷,所以彩排的時間比較靠后,還沒輪到我上妝�!�
他往鏡頭湊近了一點,“應該可以看出來吧?還沒化妝,是素顏,昨晚沒休息好,有一點點黑眼圈�!�
“——窒息!美顏暴擊!”
“——截圖!錄屏!我快不能fu吸了!麻麻救我!”
“——這神級素顏!求您別湊近!我快死了!”
爆了一樣的彈幕中,余年看見有幾條在問腳傷的情況,就詳細地把用藥和恢復情況都說了。他心里也暗暗舒了口氣——對著屏幕和彈幕說話,適應地比他自己想象地快。
就在這時,整個屏幕像是卡住了一樣,突然暗了兩秒,隨后跳出一行彩色的大字,“用戶年年有余贈送給主播余年鉆石X100”,隨后,這句話連跳了五次。
余年是第一次開直播,不知道這句話里的鉆石是有什么作用,但彈幕卡殼了一瞬間,就全然爆炸。
“——臥槽誰告訴我我是不是眼花了?鉆石多少錢一顆來著?一千RMB?”
“——我數學不好,五百顆鉆石?一次砸了五十萬?真壕��!”
“——啊啊啊土豪大佬惹不起!這一砸,全平臺反復循環(huán)播報��!”
余年看了密密麻麻的彈幕才反應過來,星海直播平臺的禮物道具里,鉆石是最貴的,一顆一千塊,有人一次砸了五百顆給他。
他也有些驚訝,“謝謝這位‘年年有余’,破費了,我會繼續(xù)努力,好好唱歌�!�
余年的話音剛落,畫面又卡了兩秒,緊接著,同樣的一行彩色大字,再次連跳五次霸屏。
“——嗷眼睛被閃瞎了!這是又砸了五百顆鉆石!?”
“——我是誰我在哪兒?這什么絕世巨豪!一分鐘沒到就怒砸一百萬?”
“——不對不對,快看禮物榜第一,九百九十九顆鉆石,九十九萬九千啊!”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行吧我跪著祝99��!”
直播間里的粉絲都被這連著的兩次砸鉆石砸暈了,由于全平臺滾動播報,一時間,直播間里在線人數猛漲了一波。
孟遠也嚇了一大跳,趕緊聯(lián)系,確定不是公司找的托兒,也不是粉絲集資,而是真的野生粉后,木然地小聲問施柔,“我們沒做夢吧?”
施柔揉揉自己的臉,“不是做夢�!�
余年沒受太大影響,繼續(xù)自然地聊起了以前錄制時的趣事。而昵稱叫“年年有余”的那個人,在砸完鉆石之后也沒了動靜,一直到結束都安安靜靜地沒說話。
這邊余年剛下直播,#余年粉絲砸一百萬#的話題熱度就迎風飛漲,還順便壓了#余年神級素顏#的話題熱度。
沒過多久,謝游的,“#余年神級素顏#呵,這叫神級素顏?”
從前兩次之后,關注謝游的除了他自己原本的粉絲外,還多了不少余年的粉和黑。于是謝游這,很快就冒了大片的評論出來。
“——是自炒沒錯了,神級?這描述看著就尷尬!”
“——說有巨豪粉絲在直播間砸了一百萬送禮物,也是炒作吧?手法也太老套了,公司力捧就是不一樣,砸錢不帶手軟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回本了�!�
“——哈哈哈老公是失落了?放心,你的臉是我心里唯一可以封為神顏的!再次感嘆:今天老公發(fā)的!”
曲逍然懶洋洋地歪在謝游辦公室的沙發(fā)上,也在看
刷出謝游更新的內容,他翹著腿想翻白眼,“謝小游,本少爺真是服了你了!要不是我親眼所見,簡直不敢信!前一秒給你家年年有余怒擲一百萬,生生霸占了他直播間的鉆石榜第一名,搞得全平臺都爆了。轉個眼又去,你說你圖什么��?”
謝游在文件末尾簽上字,一心二用,“話題熱度追上去了�!�
“啊?什么追上去了?”曲逍然一秒坐直,仔細看了兩遍,更氣了,“艸,你一個當總裁做生意的,就靠著錢和臉,熱度竟然直逼當紅流量!本少爺不服!”
謝游語氣平淡,“不服?哦。”
因為謝游這條微博,粉和黑在評論區(qū)吵成了一團,之后戰(zhàn)場擴大,職業(yè)黑粉路人吃瓜群眾全都挽袖子下場,連帶著#余年神級素顏#這個話題的熱度,也奮起直追,跟上了#余年粉絲砸一百萬#,并駕齊驅挺進前十。
曲逍然對比著前后數據,是真的被謝游這騷操作驚到了,喃喃自語,“這反向操作——竟然還挺有用?你這是在憑一己之力攪渾一池子水啊謝小游!”
謝游低頭批文件,沒答話,嘴角卻彎起了一點不明顯的弧度。
沒人理曲逍然也不在意,自娛自樂地很開心,沒一會兒又拍著沙發(fā)道,“喲喲喲新聞推送來了!深藏功與名的謝總,我念給你聽聽��!《驚爆眼球,這個粉絲竟然……》,哈哈哈這標題有趣!還有還有,《土豪粉絲傾情砸錢,上演互聯(lián)網熱戀》,這什么鬼?喲還有這種,《你我本無緣,全靠我砸錢》哈哈哈!”
謝游抬頭,嚴謹地糾正,“有緣�!�
“啊?”曲逍然反應了幾秒,“好好好,是是是,你們有緣有緣!”
翻了好幾篇大同小異的新聞,扣下手機,曲逍然問謝游,“我挺好奇啊,雖然星海直播是星耀傳媒旗下的,肥水沒流外人田,但你這一砸一百萬的,為什么��?就為了制造話題幫余年帶熱度?”
聽見這個問題,謝游停下手里的筆,回答,“他很缺錢�!�
謝游現(xiàn)在都還記得清楚,在第一次見面的那個電梯里,余年說,買了白襯衣之后,就只剩不到兩百了,外賣都點不起。
“哈?”
得到這個意料之外的答案,曲逍然手機也不看了,坐直了膽戰(zhàn)心驚地問,“所以、所以你注資給《天籟》節(jié)目組,還特意設立了有五十萬獎金的一等獎,也是因為這個?”
謝游點頭,篤定,“嗯,他肯定是第一�!�
“這竟然才是真相?”曲逍然有點兒眩暈,“你、你這送錢送的,可真夠九曲十八彎的!”
謝游修長的手指捏著筆,耳尖有些紅,“嗯,想給他錢花�!�
這一刻,曲逍然覺得周圍連空氣都甜齁了!
謝游在自己最新發(fā)出來的,一連拉黑屏蔽了好多個黑粉的評論,等熱評區(qū)看著清爽了,他估算著時間,將手寫好的菜單發(fā)給了余年喜歡的那個私菜館。
又有理由可以買吃的送給他了。
余年正坐在化妝間和夏明希聊天。
夏明希語氣驚嘆,“太氣人了!你第一次開直播,我還想著一定要在你的禮物榜上留下姓名!結果!你那個土豪粉絲是哪兒冒出來的?竟然一砸就砸了一百萬!嚇得我默默收回了即將砸出去的十顆鉆石�!�
余年下直播到現(xiàn)在,已經被不少人問到這個問題,“實不相瞞,我也不知道,當時把我也砸懵了。”
夏明希也就感嘆感嘆,完了又想起來,“說起來,我爸前兩天教育我,讓我要向你學習,不要太嬌氣,半點都不能忍痛�!�
熟練地翻了個白眼,夏明希一臉嫌棄,“結果你猜怎么樣?我爸去端菜盤子,被稍微燙了一下,就飛快蹭著蹭著到我媽旁邊,要吹吹!”
他搓搓胳膊,“這種肉麻畫面,我看了二十年早都看膩了,他們竟然還沒膩!”
余年跟他一人一包小餅干,贊同道,“對!我外公和我外婆也很膩歪,每年七夕節(jié),外公都會寫一封剛好九十九個字的情書給外婆。外婆會細致地用一個木匣子裝起來,存了很厚一疊,最后我將木匣子一起埋進了土里,陪著外婆�!�
兩人都深有體悟,一起笑起來。
這時,一個工作人員過來,敲了休息室的門,告訴余年說叫的外賣到了。
已經餓了的夏明希興奮偏頭,“年年你叫了外賣��!”
“�。亢玫�,謝謝你。”余年很快反應過來外賣是誰叫的,他心里有些好笑,想起之前看見的謝游的微博——這是又哄他來了?
外賣送進休息室,擺了滿滿一桌子。夏明希認了出來,“天!這是城西那家私菜館的?那家店不是不送外賣嗎?年年難道你是他們的終身vip?”
余年糊弄過去了,心想,我不是,不過謝游應該是。這么一想,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夏明希又拿了一包小餅干交換了蹭吃蹭喝的機會,想起了什么道,“對了,我聽我爸說,郁青正拍的那部電影,片尾曲被她自己承包了,還找了思寧作詞作曲,等歌一出來,肯定又要爆火!”
余年夾菜的手滯了滯,垂眼認真吃東西,沒好意思接話。
夏明希正大口吃菜,沒發(fā)現(xiàn)余年的不自在,咽下食物后兀自說道,“不過思寧的詞曲是真的好,出一首火一首,就是太難約了,也沒見露過面,”他話題跳得快,“對了,你錄完節(jié)目準備干嘛?”
余年這才說話,“出單曲或者EP,再上個綜藝。”
“你出單曲細碟肯定都會爆的,”夏明希嘆氣,“我爸見我唱歌跳舞都不行,就讓我媽找找朋友,把我塞進哪個劇組里面去,試著演演戲,要是行,就往演藝圈發(fā)展。”
余年見他不太有精神,“你不愿意嗎?”
“也沒有�!毕拿飨7帕丝曜�,手撐著下巴,“我腦子很清楚的,我爸我媽紅了這么多年,我在這個圈子里發(fā)展,會比旁人輕松容易很多,我不討厭唱歌或者演戲,就是,”他別開眼,皺皺鼻子,“就是挺怕給我爸媽丟臉的�!�
余年笑起來,他想起自己寫歌的時候,也總是很怕給自己外婆丟臉。
余年的彩排時間被安排在下午,按照孟遠之前的構想,果真搬了一張歐式天鵝絨鎏金沙發(fā)過來,放在了舞臺的正中央。
“你腳傷了干脆就不動,坐在沙發(fā)上跟著升降臺起來。我想好了,找個角度,讓攝像從下方往上給你拉個鏡頭上去,視覺效果肯定驚艷�!焙吻鸢赜謫柮线h,“兩套演出服,定下用哪套了嗎?”
孟遠都不帶猶豫的,“有白色毛領那件!”
余年沒穿過奢華型的演出服,“會不會太夸張?”
孟遠駁回,“不會,你長得好,五官精致臉也小,重點是氣質很能撐得起來。穿白色毛領的衣服,鏡頭下面會很貴氣,是時候讓觀眾體驗體驗被顏值秒殺的感覺了!”
余年相信孟遠的判斷,“好,那就聽孟哥的。”
彩排很順利,到正式錄制時,許萱主動來找余年說話。
“我會盡力的,還有,對不起。”
余年正在記歌詞,抬眼笑道,“我也會盡全力的�!�
許萱站了一會兒,鄭重道,“謝謝你。”
余年出場順序又抽了個第五,在他前一個出場是這場補位的歌手,也是才出道沒多久的新人。候場時,余年能聽見前面?zhèn)鱽淼囊魳仿暋?br />
造型師正在做最后的妝發(fā)調整,施柔遞了插好吸管的水給余年潤喉,做了個加油的手勢。余年自信地回以一笑,“我一定加油�!�
前面音樂停下,余年坐上了猩紅色天鵝絨沙發(fā),很快,升降臺開始緩緩上升。
在他出現(xiàn)在舞臺正中的一剎那,一束燈光點亮了他的周遭。
余年姿態(tài)憊懶地靠著沙發(fā)背,微微低著頭,白皙的下巴尖陷在雪色的毛領里,精致的眉眼在燈光下水色瀲滟,眼下的淚痣愈加勾人。前奏過后,余年才舉起了拿話筒的手。
他起音很低,帶著點壓抑的纏綿的味道,“此刻長夜,細雨不停歇,濕冷將心裹得層層又疊疊……溫柔,體貼,依依惜別,所有細枝末節(jié),隨世界全數崩裂……”
隨著他的歌聲,心里像是真的下起雨來。
休息室里,夏明希抱著個抱枕,原本很擔心余年的發(fā)揮,聽見第一句就知道穩(wěn)了,忍不住小聲自言自語,“要是我這么能唱,我爸媽做夢應該都能笑醒……”
坐他旁邊的補位歌手聽見他小聲嘀咕的話,也接了句,“要是我顏值這么能打,我經紀人做夢肯定也笑醒了�!�
夏明希禮貌微笑,努力回憶,對方叫什么來著?
這時,余年正唱到高潮部分,舞臺開始上升,他站在猩紅色的天鵝絨沙發(fā)前,色彩對比極為明烈。鏡頭自下往上拉,較窄褲腳繃出的小腿線條極為吸人視線。最后,鏡頭給了一個面部的大特寫,余年的睫毛上,都像是落了光。
說話的那個歌手又小聲抽氣,“連著在高音部上一直轉音,還能不破音,氣息也不喘,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而且這歌是誰的啊,好聽。”
夏明希與有榮焉,“年年他自己寫的詞曲!”
辦公室里,玻璃窗外是冷清的霓虹,謝游正在通電話。
“想好了嗎?”
謝游視線定在桌面上擺放的薔薇花瓣標本上,沉聲道,“曲叔叔,我想好了�!�
曲正乾稱贊,“你很有魄力。當年你父親還不放心,擔心你少了殺伐果決,會被欺負。既然你確定了,那我這邊配合著你開始動手,先把證據一樣一樣都找好�!�
“好,麻煩曲叔叔了�!�
“這有什么麻煩的?再有,你弄出來的不務正業(yè)的假象有用,最近他們的防備心弱了不少�!鼻痔嵝�,“不過,你要清楚,他根扎得比你要深,不到最后一刻,緊剔絲毫都不要放松�!�
“嗯,我明白�!�
掛斷電話,謝游坐在椅子上,頭稍稍往后靠。他將余年之前送給他的兩粒糖握在手里,許久才把心里的躁動壓下去。
不能心急,四年都過來了,不能功虧一簣。
他抬手,用手腕遮住眼睛,也只有在夜深人靜,四下無人的時候,他才敢縱容自己將心里緊繃的弦稍微松上一松。
也縱容自己,去想想那個人。
已經很多天沒見到他了。
謝游遲疑許久,還是起身,拿著西服外套往外走。
夜已經很深了,謝游又換了一輛車,繞遠路到了余年小區(qū)外面停下。
余年家的窗戶是黑著的,不知道是已經睡了還是——
車停在路邊,余年下了車,彎腰朝里面道,“柔柔姐你就別送我上樓了,今天錄得太晚,早點回去休息吧�!�
施柔不放心,“可你的腳還傷著啊�!�
余年先一步關上車門,揮揮手,“沒幾步路了,我自己能行,明天見!”說完就拜托司機快開車。
施柔只好作罷,叮囑,“那你小心一點!”
車開走了,余年站直,將拐杖拿好,轉身往小區(qū)里面走。
不知道什么原因路燈挨著壞了兩盞,余年熟悉路,就沒開手電筒。心里記掛著給郁青電影寫歌的事,一個沒注意,拐杖壓在了不知道什么東西上,打滑,瞬間重心不穩(wěn)。
就在余年以為自己又要再摔一次的時候,手臂被人拉住了。對方力氣很大,強行幫他穩(wěn)住了身形。
余年站好,剛想道謝,突然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雪松的冷冽香氣。
“……謝游?”
謝游松開扶住余年的手,“是我�!�
黑暗的遮掩下,沒人看到他紅透了的耳朵。
余年抬頭看他,懊惱道,“謝謝你,剛剛差點摔倒,怪我想事情太出神,沒注意路�!�
“要小心,”謝游頓了兩秒,問,“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記得你身上的氣味�!庇嗄暾f著往外望了一眼,看見路邊停著的車,謝游順著他的視線,“準備回家。”
“路過時看到我,所以下車幫忙是嗎?”
“嗯�!�
夜很安靜,余年不知道怎么的,在謝游面前,整個人都很放松。他笑意像星子一樣溢滿雙眼,語氣輕快,“今天節(jié)目錄完了,這場我又拿了第一。”
兩人獨處,謝游心跳有些快,語氣倒還穩(wěn)得住,“恭喜�!�
“謝謝�!庇嗄暾UQ�,再添了一句,“外賣都很好吃�!�
謝游呼吸一窒,不舍得移開視線,輕聲道,“你喜歡就好�!�
第25章
第二十五塊小甜糕
兩個人之間又安靜下來,
連風聲都像是消失了,還是謝游先開口,
“我……送你上去?”
余年沒有拒絕,
彎著眉眼點頭道,
“嗯,那就麻煩了�!�
兩個人并肩走在一起,
余年發(fā)現(xiàn),謝游確實比他高了不少。路燈不算明亮,
他拄著拐杖走路慢,謝游也沒有一絲不耐,配合著他的速度往前走。
余年找了話題聊天,謝游話雖少,
但不會讓人覺得敷衍。兩個人走在小區(qū)茂盛的林蔭下,
氣氛倒不顯尷尬。
一路被謝游送到家門口,余年拿出鑰匙,笑著偏頭看向謝游,
“我到了�!�
謝游禮貌地站在一步遠的位置,“好,我回去了�!�
“嗯,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余年突然想起什么,
“對了,謝游你等我一下!”
開了門,余年換上拖鞋,
嫌拐杖麻煩,干脆放到墻邊,單腳往里面跳著走。
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四方形的鐵皮盒子,他回到門口,遞給謝游,“給你,”想了想,余年又補充,“就算是這次你送我回來的謝禮吧,而且幸好你扶了我一把,要不然再摔上一次,就真的很慘了。”
謝游接到手里,過道的燈光是暖黃色的,從他頭頂上方落下來,為挺直的鼻梁添了幾分淡色的陰影,低啞的聲線裹著雪松的清冽氣味,“是什么?”
余年彎起眼睛,“我做的糖,和上次的形狀不一樣,做好之后一直想送你,今天總算是有機會了�!�
鐵皮盒的涼意被指尖的溫度所取代,謝游眸色很深的雙眼看著站在門內的余年,不自覺地放輕了聲音,“謝謝,我很喜歡�!�
第二天上午,余年起床后就把拐杖扔到了一邊——他忽然發(fā)現(xiàn),單腳跳還挺方便的。
正準備煎荷包蛋當早飯,手機響了起來,余年歪著脖子夾好手機聽電話,“孟哥早��!”一邊說著,一邊打了雞蛋進鍋里。
孟遠在電話里提醒,“今天該去醫(yī)院復查了,你八成忘得干凈�!�
“啊,對!”余年拿鍋鏟的手慢了兩秒,這才想起來,“孟哥你要是不提醒,我真的就忙忘了�!�
拒絕了孟遠過來接送的提議,余年扣了頂黑色鴨舌帽,又戴上口罩,慢慢悠悠地往外走。在路邊叫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去了私立醫(yī)院。
這家醫(yī)院收費很高,醫(yī)護人員比病人還多,私密性也好。拍完片子,余年在走廊上找了個位置坐下,拿出手機,繼續(xù)看郁青發(fā)過來的劇本找靈感。
看著看著,不遠處,兩個護士聊天的聲音隱隱傳了過來。
“欸,你確定,1103病房的真的是許萱的妹妹?許萱現(xiàn)在挺火的啊。”
“當然確定了,她現(xiàn)在就在主治醫(yī)生的辦公室里呢,不信你等她出來看看,到底是不是本人。倒是她們兩姐妹看起來奇奇怪怪的,許芙想和許萱多說兩句,但許萱冷淡,連應付都懶得�!�
“是關系不好嗎?可你剛剛不是說許芙的醫(yī)藥費一直是許萱在交嗎?我還以為她對她妹妹挺好的�!�
“誰知道呢,許萱之前一口氣把接下來大半年的各項費用全交了,出手很大方,明星果然很掙錢�。〔贿^許芙這病……明明早就該做手術了,也不是沒錢,不知道為什么非要一直拖著。醫(yī)生勸了好幾次了,今天約許萱談,八成又是因為這個事……”
這時,檢查結果被送過來了,余年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一眼,進了醫(yī)生辦公室。
主治醫(yī)生拿著片子看完,點頭道,“恢復得很不錯,果然是年輕人,身體素質就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