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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但是不通常的情況下——

    鄭笑薇走到書柜盡頭,

    搬開幾卷書,

    不知道觸發(fā)了哪里機關,

    開了一個小櫥,鄭笑薇從櫥柜里搬出小壇子酒,又取了玲瓏秀致幾只木杯,在堆滿書卷的書案上擺好了,抬頭問:“尚書郎要不要喝點酒?”

    李愔但笑:“娘子自飲便可�!�

    鄭笑薇便不理會他,果然給自己斟了三杯酒,先飲了半一杯,方才笑道:“尚書郎是怕被我灌醉嗎?”

    李愔干咳了一聲。換別個女子說這句話,或者是刮辣爽脆,或者是風情萬種,卻失之輕浮,但是這位鄭娘子眼睛里多帶了半分天真,便教人怪她不得。

    鄭笑薇覷見他這般神色,心里就有了底,笑吟吟道:“尚書郎是不想娶我家姐妹,對不對?”

    李愔道:“內子過世之后,李某實無再娶之意�!�

    他心里對于連翹其實沒有多少愛意,當時倉促,又過得久了,他連她的眉目也都漸漸記不得。夜深人靜的時候,未嘗沒有過猶疑。但他總記得華陽當時說的話:你這是推她去死!她為了他送了命,他親手推下去的,她總該得到點什么,獨一無二的東西。他能給的也不過這些。

    人起誓的時候往往出自真心,但是沒有人知道其中的代價,以及時間會消磨些什么。有時候人需要誠實——不對別人,至少對自己。

    鄭笑薇聞言,取杯傾灑于地:“敬尚書夫人!”

    李愔再笑了一笑,微微欠身,以示謝意。卻聽鄭笑薇又說道:“李尚書不想娶,也有的是法子。”

    李愔算是聽明白了,這位鄭娘子拐著彎兒與他說這些,是懇求他不要把看見她的事情說出去。他待要不應,又怕她心里存著事兒,因又笑道:“請鄭娘子賜教�!�

    鄭笑薇這才取了第三杯,一飲而盡。

    ...............

    李愔辭別鄭家父子。從鄭府出來,心里頭頗有些好笑。他也想不到鄭笑薇能給他出這么個歪點子。他是去年五月初撞見過她,但是緣起卻是四月,當時下雨,像是下了好一陣子,他從趙縣回來——

    這個念頭讓他心里一動:這么說,那是清明?

    李愔認真回憶了片刻,是清明沒有錯。那天他歸來,在路邊看到一個美少年,不過十六七歲,眉目頗有可觀者,卻不知怎的,被人剝了外袍,棄在路邊。那時節(jié)天氣尚涼,凍得瑟瑟發(fā)抖。

    李愔看了也就過了,是九娘叫了停,央他過問。自家里出事之后,九娘頗有點見不得人落難的架勢。李愔很不以為然,卻還是叫了人去。那人卻是外地進京謀官的士人,一時沒有著落,寄居在客棧里。

    “……三月三日上巳,我和友人出城踏青……”上巳節(jié)在東山腳下能碰到點艷遇不算什么,不過這位少年描繪起來,雖然狼狽得像只落湯雞,抖一抖毛都滴水,卻還一臉神往,兩個眼睛閃閃發(fā)光:“……那就是個仙境,其間奇花異草,美味珍饈,都非人間所有,連服侍的婢子都美若天仙……”

    李愔:……

    他沒耐心聽他長篇大論那仙境的亭臺樓閣與仙境主人的美貌,以他的見識,也不會信這個——雖然他和段榮那個老神棍關系不錯。他估計就是哪個貴人家的婦人瞧見這少年生得標致,拐了去小住,誰想這個土包子當成了仙境,索性將錯就錯——也好掩人耳目。只問:“那花郎如何落到這個地步?”——那少年姓花,單名一個悅字,寒門出身,家中財貨不少,卻始終未能登大雅之堂。

    那少年掩面泣道:“……是我唐突了仙子!”

    李愔:……

    他將花悅帶回府邸。

    李愔見這人見識雖短,字卻寫得不錯,索性留用了作書記,素日跟在身邊做些謄抄、書寫之類的工作,有日順路送九娘去寶光寺禮佛,有車過去,掀起一角兒簾,露出半張美人面,花悅忽叫道:“仙子!”

    他拼命朝著那車跑過去,但是那車還是漸行漸遠,漸漸就看不見了。

    花悅癱坐在地上,面色蒼白,喘息不休。

    李愔沒有派人追上去問是誰家車馬——不過是婦人找點樂子,何必戳穿呢。他又不是登徒子。

    那一面卻久久不能忘,誰想今兒得了謎底。不知道為什么,又一個人笑了許久,想起來就笑。這位鄭娘子淘氣得很,想她如何裝腔作勢,解釋園中花木、衣物,哄不解風情的小子說她是仙子——

    卻不知道后來為什么又惱了他。

    李愔特意喚了花悅過來,細問:“……你說你唐突了仙子,到底怎么個唐突法?”

    那小子在李家門下行走兩月,見識有所長進,當時羞愧道:“……讓郎君看笑話了�!�

    李愔道:“你才進京中,不曉京中事,不足為奇——到底是怎么惱了她?”

    花悅卻搖頭:“我當時以為是,后來細想,該不是我的緣故�!彼袷遣桓矣性购�,眉目里始終有一絲難過。

    那就是鄭笑薇厭了這小子?李愔心里想,便是厭了,也不至于隨手拋在路邊,還剝了外袍,僅剩中衣。雖然運氣好碰上他們,卻還是少不得大病一場——能撿回條命也是運氣。

    他多問了幾句,那小子不敢有瞞,問無不答,半晌,仍不得要領。這位鄭娘子看上去并不像是喜怒無常的人物,沒有個前兒還捧在手心里當寶貝,轉眼就翻臉不認人還要一腳踩死的道理。

    李愔一時想不明白,又有客上門,便打發(fā)了花悅出去。花悅那日穿的青色袍子,轉身的時候,陽光從外頭照進來,拉得影子頎長,有那么一個瞬間,李愔覺得自己見過這個人。

    .............

    欽天監(jiān)查過吉日,給嘉言定了婚期——因獨孤如愿不能在京里太久,到秋后草枯馬肥,柔然少不得越過長城進來打草谷,無論如何,獨孤如愿都要趕回去坐鎮(zhèn),所以婚期亦不是太遠,就定在六月。

    嘉語頻頻進宮,幫忙準備嫁妝。

    昭熙就只有這兩個妹子,嘉語是從宮里出閣,那陣子兵荒馬亂,也沒人多給備點什么,后來再嫁周樂,規(guī)格倒是上去了,但是再嫁與初嫁又不一樣。因此嘉言的婚事備得格外隆重和精細。

    各處都在加班加點,或縫制嫁衣,或打制用具,或遴選婢仆。

    到五月初,嘉語無論如何都要與謝云然告假回家,謝云然心里盤算了片刻,笑道:“三娘是要回去賀駙馬誕辰?”

    嘉語“嗯”了一聲。

    ——她和周樂重逢三年有余,第一年逢她父喪;第二年打司州;去年打夏州,也就今年趕上了歇在洛陽,她要在宮里不回,未免說不過去。嘉言的嫁妝有太后盯著,她也不是時刻走不開。

    謝云然問:“打算辦宴?”

    嘉語含混道:“興許會……恐怕會有同僚、同鄉(xiāng)上門致賀�!�

    謝云然又問:“那是打算在你府上,還是他府上?”

    嘉語想了片刻,只能搖頭:“我不知道�!�

    如果她說要在長公主府辦,周樂想來也不會駁她,但是周樂誕辰,來的都是男客,就需要有男子出面應酬——總不好叫受賀的人跑來跑去,雖然她府中有長史,終究不甚方便;再者,畢竟周父、周母、尉周氏都在大將軍府。

    謝云然動了動唇,最終卻沒有說什么。

    .................

    嘉語這次進宮得久,周樂在家里呆得也久。尉周氏都忍不住問:“公主在宮里要住多久?”

    周樂道:“她妹子出閣,又是遠嫁,她也就這么些日子多陪陪她罷了�!�

    尉周氏不滿:“阿弟在家時候也不是太久——豆奴說你九月又要出去?你們成親這么久了,也沒個動靜。”

    周樂:……

    他成親才兩個月,什么叫“這么久”了?她阿姐手里有了孫子,還想要侄兒?這也催得太喪心病狂了吧。

    姐弟倆說笑了一通,晚飯已經備好。周樂瞧見婁晚君身邊多了個人,容色頗為清秀,穿戴卻不像婢子。心里略略奇怪。只是他一向不管她的事,便也沒問。反是尉周氏問:“二娘新買了婢子嗎?”

    婁晚君道:“不是婢子。”

    “那是——”尉周氏心思淳樸,對這個兒媳又一向滿意,竟沒拐過彎來。

    “是郎君收的妾室。”婁晚君答道。

    尉周氏絮叨道:“二娘有孕,豆奴也不知道體恤——”

    “二娘你把頭抬起來!”周樂打斷她。尉周氏吃了一驚。尉燦叫道:“阿舅!”

    “把頭抬起來!”周樂重復了一句。

    婁晚君道:“大將軍——”聲音里頗有懇求之意。周樂冷著臉看尉燦,尉燦扛不住他的目光,低聲道:“我、我不是——”“有意的”三個字還沒出口,婁晚君插嘴道:“是我昨兒坐得久了,起身沒留意,碰到了頭……”

    “不須你為我遮掩!”尉燦卻冷冷道,“就是我打的,我自個兒的娘子,阿舅要為她打抱不平嗎?”

    “豆奴!”尉景瞧這甥舅能鬧起來,登時喝了一聲,“給你阿舅賠——”

    話沒說完,一道兒光劃過去,隨即“砰”的一聲,酒盞已經落了地,尉燦抬頭,額角一道血流下來。

    尉燦看住周樂,眼睛里似有血光,或者是怒火。他站起來,一腳踢開食案。案上湯湯水水灑了一地:“阿舅要是憐惜她,不妨自個兒納了她,也省得她成日里哭喪,打量我娶的不是個女人是尊菩薩——”

    “住口!”尉景喝道,“有你這么和你阿舅說話的嗎!”

    “是啊他是我阿舅,架不住有人一口一句‘大將軍’——”尉燦積郁已久,都顧不得臉面,只管冷笑,“人前是只管賢惠了,他回來,連飯食都比素日里可口,可沒一樣為我準備的……”

    “當初是豆奴你求的我,”周樂氣得不輕,他哪里能想到自己眼皮子底下,尉燦能生出這等心思,“若非我擔保,婁家二老未見得就舍得把二娘給你。如今你這樣混賬——你自個兒到冀州去與阿昭說話�!�

    “阿——”婁晚君張張嘴,那個“舅”字怎么都吐不出來,有些事,像是只要不出口,就可以否認。她最終放棄了這個努力,只低聲道,“……是我不好,我身子重,服侍不得郎你也閉嘴!”周樂氣惱道,他不知道婁晚君這樣一個能干利索的女子,怎么就變得這樣唯唯諾諾了,“尉燦,你也不用吃了,這就去收拾東西,即刻啟程往冀州去。阿昭饒你,我就饒你!”

    他這里連名帶姓叫出來,眾人都知道是動了真怒。他從軍已久,習慣了發(fā)號施令,雖則在座有他的父親、繼母,就是尉周氏與尉景的身份,也是能夠訓斥他。但是當此之時,竟無人作聲。

    廳中靜了半晌,竟還是婁晚君求情道:“……大將軍莫要惱郎君,他不過是、他不過是……”她掙扎著想要跪下去。

    她這時候懷孕已經近五個月,未免動作艱難。

    周樂看著她,他與她相識這么久,哪里見過她這樣狼狽。從前怎么清亮的少女,如今臉色蠟黃,身體笨重,而當初苦苦求她的那個人卻半分也不憐惜,反而粗聲粗氣地道:“不須你假惺惺!”

    周樂“鏗”地拔出刀來。

    尉周氏趕緊道:“豆奴你就少說一句!”又懇求周樂:“阿弟……豆奴年紀小,你做長輩的,可不能與他計較�!�

    尉燦梗著脖子道:“阿娘莫要求他——我認罰就是!”

    周樂抓起刀,就聽得有個聲音訝然道:“大將軍這是要舞刀助興嗎?”

    周樂:……

    眾人:……

    目光都往門口看去。

    華陽公主一襲鵝黃,明亮如月光,正笑吟吟走進來:“我來晚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得大將軍賞口飯?”她原是想給他一個驚喜,按住底下婢仆沒讓通報,誰知道進門就瞧見這貨怒氣騰騰正拔刀。

    周樂干咳一聲,還待要擺個架子,但是聲音已經軟了:“公主怎么來了?”

    嘉語笑道:“路過。”

    周樂:……

    這時候已經走得很近了,他能清楚地看到她的口型,沒出口的話:“……過來看你�!币粫r間的心花怒放。亦作不得聲。她過來在他身畔坐下。像是到這時候方才看到席中站著的,跪著的。卻笑道:“都是自家人,無須多禮。”

    周樂:……

    尉周氏趕緊拉住兒子退了出去。婁晚君身邊侍婢也扶起她。婁晚君卻有些發(fā)怔。她想不到她會來大將軍府,她不是一向都不來的嗎?更想不到……她其實是有些日子沒有見過她了。

    她第一次見到她還是永安元年六月,有人襲營。當時的容色枯槁。她還想過,原來天家公主也不見得美貌,不知道他為什么卻對她念念不忘。

    到這一日,她像是突然睜開了眼睛,看見她鮮妍明媚如春花。

    枯敗的是她。

    她喉頭動了動,連咽下口水都覺得艱難。

    他已經完全忘掉她了,就這么眨眼功夫,他已經完全忘掉她了,忘掉她的委屈與痛苦,婁晚君低頭,眼淚大滴大滴地落進盤中。她后悔了。她當時就不該負氣……是離他遠一點還是離她近一點。

    然而勉強自己……她從前不知道這么難。

    或者在別人看來,尉燦沒有什么不好。他盡心盡力地待她,只是總是不對,總是不對,他不是她要的那個人。她寧肯服侍姑翁到很晚也不想回屋。他說她鐵石心腸,他說就是塊石頭,這么久也該捂熱了。

    但是人心不是石頭。人心其實是捂不熱的。就像她捂不熱他。她低著頭,奈何地方就這么大,那些動靜就不用抬頭也看得見。周樂召了歌舞進來,絲竹聲原本該掩住他們低語。但是她偏偏就聽到了。

    他問她:“怎么突然出宮了?”

    她笑吟吟道:“我夜觀天象——”

    “看到什么了?”

    “看到破軍大亮,于是掐指一算……”

    “又算到了什么?”

    “算到……有人長尾巴了�!�

    洛陽俗語,小兒過生稱之為長尾巴。周樂聞言不由失笑。他往常都在軍中,年年月月都當平常過了。家中老老小小也沒人給他記著這個。倒是這個在宮里忙妹子出閣的傻子心心念念想著他。

    他捏了捏她的手:“一會兒我們就回家�!�

    “傻子!”嘉語嗔道,“堂堂大將軍府,駙馬住得,我就住不得?”

    周樂大笑,又問:“想吃什么,我吩咐廚下做�!�

    嘉語心里搖頭:這人是真傻了。他就是住在家里,也沒有個管內務的道理,內務多半是婁晚君在打理。他知道廚里有些什么食材。只是不忍拂了他好意,點了幾樣常備的。又問:“方才什么事氣成這樣?”

    周樂朝婁晚君方向努了努嘴:“豆奴那個混賬說要納妾,我讓他和阿昭說去�!�

    嘉語笑道:“這等家務事……婁家又不是沒有人在洛陽,何必這么千里迢迢地折騰人?”

    周樂奇道:“三娘還記恨她?”以他看來,嘉語的性子,聽人納妾定然是不喜,誰想她竟給尉燦求情。

    嘉語搖頭:“都過去多少時候了,我心眼是小,也不耐煩記這些陳年舊事。你今兒發(fā)惱叫他去冀州,明兒你阿姐上門來哭,你怎么辦?”

    周樂:……

    “豆奴就比你小兩歲,雖然是晚輩,那也成人了,他要納妾,你攔得住幾次?沒的傷了甥舅和氣�!奔握Z道,“趕明兒讓半夏私下里問她,她能容得下豆奴納妾,那旁人是管他不得;要她容不下,自有婁家給她做主�!�

    周樂道:“我自能管他,也就不必煩擾二老。”

    嘉語仍是搖頭:“不對,該讓半夏問她,是想和豆奴過呢,還是不想。要還想和他過,再發(fā)落那妾室不遲�!�

    周樂:……

    “三娘說的什么夢話,”他說道,“二娘怎么會不想和豆奴過,她這、這才有了身子……”

    這個傻子,嘉語想,人家就是吃定了他憐香惜玉。尉燦是個直人,婁晚君卻不是。她雖然不清楚來龍去脈,也知道一點,若非婁晚君允許,尉燦不會有這個膽。他只是直,也不是傻。

    因不與這傻子多說,只道:“問過再說。”

    作者有話要說:

    小周是見不得人家暴(打兒子不算23333)。三娘是覺得要問清楚來龍去脈,而且她不知道還有家暴(兩個眼睛只看到小周了……)

    第一卷提到過前夫君是貪狼,那會兒三娘看到的破軍還是她爹,到她爹隕落,就是小周了……都是殺星啊。

    謝謝卡卡君,和大喵妹子投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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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4.懸崖勒馬

    何佳人服侍嘉語卸妝,

    周樂懶洋洋靠在一旁,

    看她輕車熟路從他娘子頭上叮叮當當摘下十七八件亮閃閃的東西。烏黑一頭長發(fā)散披下來,輕軟如云。但覺有趣,

    說道:“佳人下去,

    我來服侍公主�!�

    何佳人看嘉語,嘉語搖頭:“別鬧!”

    周樂卻過來,從她手里拿了梳子——他只動嘴也就罷了,動起手來,

    何佳人如何敢違抗。不得不退開半步,讓出位置。

    嘉語嗔道:“你欺負我也就罷了,

    怎么連佳人也欺負起來——你會服侍什么�!�

    周樂只管笑:“三娘小看我!”

    到這份上,

    何佳人是不退也得退了。周樂見她出去,便丟下梳子,

    轉過來解嘉語的項圈和臂釧。一時卻找不到扣。嘉語被他呵得脖子發(fā)癢,

    不由自主仰面,露出柔軟的頸項。他便親壓過來。

    嘉語喃喃道:“誰方才說我小看他的——別又把我衣裳扯壞了,我這次可沒帶多少備用�!�

    周樂笑道:“那就穿我的�!�

    嘉語:……

    好在話只管胡說,下手還是有個輕重,竟順利替她除了裙子。嘉語見他手法熟練,不由奇道:“周郎什么時候學會的這個?”

    “這有什么為難�!�

    嘉語羞他:“這會兒知道說不為難了,

    可憐那幾件都是我心愛的——”

    “那只能怪娘子——”

    “又怪我什么了?”

    那人咬她耳朵道:“怪娘子誘.人,

    害為夫把持不住……”

    嘉語:……

    嗯,

    這人是很會倒打一耙。

    他們有小半月沒見了,

    原本新婚燕爾正情意濃時,

    哪里經得住這樣分別。不過片刻,衣物除盡,周樂抱了她上床,端詳半晌,忽道:“我須得找人用烏玉打張床……方才襯了三娘這身子……”

    話出口,不由地喉中發(fā)緊,空氣熱得一點就著。

    嘉語咬唇道:“就不怕御史參你……”

    “哪里還顧得上這個……”那人低聲笑道,“再叫人打四面鏡子,裝成屏風,圍住床欄——”

    嘉語被他說得面上飛紅,如染胭脂,眼睛里汪著一汪水,只是不敢抬頭看。周樂極有耐心地一點一點往下親,雪白的肌膚被他咬出印子來,一處一處蓋章似的,也像是紅梅開在雪地里。

    待聽得身下佳人喘.息漸重,笑容便壞了起來,這當口,卻聽得喧嘩聲從門外傳來。

    周樂:……

    嘉語忍不住笑,周樂悶頭道:“不理她!”

    “都知道今兒我來了,要沒要緊事,哪個敢來你門口鬧……”嘉語慢條斯理給他分析,卻惡意滿滿伸出手指,在他胸膛上畫字,畫了一個又一個。她指尖像是帶了火,到哪里哪里赤紅。周樂知她是有意,不由咬牙道:“素日里誰推三阻四,怕得鵪鶉似的,這會兒膽子倒是上來了……”

    嘉語媚眼如絲:“我就是推三阻四,也沒見郎君手下留情啊……”

    周樂:……

    這要在公主府,自然有他這個壞透了的娘子應付,偏是他的將軍府,非得他出面不可,恨恨擰了她一把,負氣道:“我就不出去——”嘉語攀住他的脖子,眉目里都是看笑話的意思。

    周樂又是恨又是恨不得,方才要把心一橫,就聽得外頭有人哭喊道:“大將軍、大將軍救命啊——我家娘子上吊了!”

    周樂眉目一凜,嘉語亦反應過來,周樂的繼母和姐姐都有誥命,這府中上下,被稱作“娘子”的,就只有婁晚君。嘉語經了兩世,雖然始平王府沒有妻妾爭寵,但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這一哭二鬧三上吊,她心里不由想道:虧得這人從前總說他娘子賢惠……還說家里妻妾和睦。

    周樂不得不起身道:“我過去看看�!眳s被嘉語一把拉�。骸皢柷宄僬f�!彼厝斩荚诠鞲�,這才頭次來大將軍府,她就給她這么個下馬威——她是當真把自個兒當這里的女主人了嗎?

    周樂道:“二娘素日里要強……”

    嘉語看住他。

    “她今兒、今兒被豆奴打了……”他方才也只說到納妾,怕丟人沒提這茬——他家里居然有打女人的男人!婁晚君的座又離得遠,嘉語也不會仔細盯住她看,自然不會留意到這個。

    嘉語脫口道:“不可能!”尉燦敢打婁晚君,他嫌命長么?

    “是真的�!敝軜返�。

    他心里很喜愛婁昭和段韶兩個小將,起初是因為婁晚君才得到他們,后來卻因了他們對婁晚君多有關照——何況那樣一個女子,原也招人憐惜。只是因了避嫌,也怕嘉語不喜,才有意疏遠。

    嘉語心思一沉:“那我去看看�!�

    “你別去!”周樂卻伸手攔她,“她這會兒見了你,怕是……不好受�!�

    “她見我不好受,見你就好受了?”嘉語搖頭道,“我知道你怕什么,我自有話與她說。”

    周樂抱住她的腰安撫道:“我對她沒心思,三娘知道的�!�

    嘉語動彈不得,一時冷笑:“我倒是知道郎君對她沒心思,怎么郎君就不明白,她是你的家人,我怎么會害她?”

    周樂見她惱,貼著她臉道:“不是我信不過三娘,是她從前過分了,換我是三娘,我不會饒她——所以不能強求三娘對她心存善意。”

    嘉語這才神色緩和下來,卻道:“……也不能全怪她——我那個好表姐功不可沒�!�

    周樂聽了這話方才真信了她不會把婁晚君怎么樣,因親了親她道:“我叫佳人進來服侍你梳洗?”

    嘉語恨恨道:“我就知道郎君是個嘴把式�!�

    周樂又親了親她,卻笑道:“服侍卸妝卻是會的……”

    ................

    周樂叫了婁晚君的婢子進來詢問,隔著屏,何佳人服侍嘉語起身,松松給她挽了個髻,一面聽那婢子斷斷續(xù)續(xù)地哭,說婁晚君如何飯后郁郁不樂,如何將她們都打發(fā)了出來,如何湊巧才發(fā)現(xiàn)——

    “要再遲得半步,娘子就沒命了……”那婢子哭道,“大將軍要給我家娘子做主啊!”

    大將軍府雖然豪奢不能與長公主府比,家中人口、往來人情卻比長公主府要多多了,又因著六鎮(zhèn)、河北故人多,與婁、段兩家原本就撕扯不開,所以周樂并沒有把府中內務交給繼母,而是讓婁晚君打理。

    當然那也是她年輕,精力更為充沛的緣故。

    所以婁晚君出了事,下頭婢子就只能找的找尉周氏,找的找到大將軍這里來了。

    周樂問道:“你要我如何為你家娘子做主?”那婢子見主人出了事,早慌得六神無主,只想找個能主事的,待聽到周樂這么問,竟是怔了一下方才說道:“自然、自然是把那個狐媚子趕出去�!�

    周樂:……

    周樂回頭看了一眼,嘉語已經梳洗完畢,說道:“我問你,你家娘子挨打,和你家郎君納妾,哪個在前,哪個在后?”

    那婢子是婁晚君心腹,跟她多年,從前只遠遠見過華陽公主,這時候不由面色蒼白,落淚道:“公主……公主大人不記小人過……”“我只問你,哪個在前,哪個在后?”屏后聲音冷冷道。

    那婢子再看了周樂一眼,周樂面無表情,她心里頭幽怨,想道自家娘子命懸一線,這個男人也仍然無動于衷,虧得娘子素日里幫他打理內務兢兢業(yè)業(yè),到底是枉費了心。只能答道:“……納妾在后。”

    嘉語點點頭:“我隨你去探望你家娘子罷�!�

    “不——大將軍!”那婢子叫道,“大將軍!”

    周樂能索性與嘉語說個清楚,她這等婢子卻是不敢,只能懇求地看住周樂,周樂不作聲,她便給他磕頭:“大將軍救救我家娘子……”

    周樂起身道:“我去找豆奴——你不是要個能做主的人嗎?公主便是這府里能做主的。你帶她去罷�!�

    腳步聲漸漸就出去了,一絲兒猶豫都沒有。

    那婢子磕了半天頭,磕得額上血肉模糊,待腳步聲再聽不見,終于絕了望:就不該來找大將軍,她模模糊糊地想,大將軍定然是惱了娘子……惱娘子壞了他的事……娘子落到華陽公主手里,哪里還有活路……

    “起來吧,”那聲音在她頭頂響起來,“帶我過去——你不帶,這府里也有的是婢子�!�

    ..............

    婁晚君沒想到來的會是嘉語。

    但是——為什么不?

    易地而處,她也會忍不住去看她的笑話。不過是輪到自己,方才覺得刺心。

    無非是把已經落在塵埃里的人,再踩上一萬遍。換誰不愛這種時候啊。她當初想要殺她,想要挑撥她與她的夫君,甚至后來韓舒意——沒她指點,韓舒意憑什么大搖大擺進出長公主府?

    周樂不因著這些事疑她,華陽公主哪里有不疑的道理。這么幾年下來,她算是清楚了,她確實就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兒,憑他什么婚約,憑她被劫過幾次,又訂親、成親幾次,他不在意,便全都徒勞無功。

    也就是把自個兒給賠了進去。她清清楚楚地知道這一點。她當時大約是昏了頭,也大約是……覺得苦,不知道哪個更苦,是終身再見不到他,還是一輩子看著他與別人恩愛。她不知道哪個更苦。

    她倉促選了其中一條路,結果讓人看了笑話。

    尉燦舍不得打她,是她故意激怒他,她故意撞上去。她不想要這個孩子,明明同房沒幾次……她恨她這個身體!她不想要這個孽障,也不想背負上罪名,她就想妥妥當當,完結了這件事。

    讓尉燦納個妾,那沒有什么,說來都是他的錯,尉家上下對她只有憐惜。

    她如今也只能要他這一點憐惜,讓她有個立足之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她不知道自己會到這個地步。

    有些事情發(fā)生的時候,連自己都會吃驚。

    那也許就像宋王——吳主,一國之君,為了個女子,使出誘騙、威脅、綁架這樣的手段。江南難道就沒有好女子了?莫說江南,晉陽長公主難道不比華陽公主美貌?那通通都只能說是鬼使神差。

    就好像今兒她上吊。她又不想死,怎么會上吊?她也不知道。她昏昏沉沉地回來屋里。她想不到華陽公主會來大將軍府。她在她的長公主府不好嗎,井水不犯河水——又哪天來不好,偏選了今兒。

    她心里知道這只是個巧合,華陽公主在宮里一住十多天,怎么能知道她心里謀劃。

    偏生就是今日。

    看到她灰頭土臉,她一定很得意。該她得意。她一個人徘徊在屋里,站著,坐著,呆呆看著窗外,暮靄盡了。白天過了還有黑夜,今兒完了還有明兒,她覺得她被困在這里,一點一點被拉扯著往下墜。

    她是尉燦的妻子,他理直氣壯要與她同房,理直氣壯要她給他生孩子,生了一個又一個……于是他看到她,就總是浮腫的,黃蠟的臉色,笨重的腹部,像鴨子一樣走路。他大約會記不起她從前的樣子。

    而——她,她出現(xiàn)在那里,盈盈一握的腰,顧盼神飛的眼睛,豐潤如鮮花的唇色。就好像有光照進來,把一切混沌的、丑陋的,對照得纖毫畢現(xiàn)——她這么笨拙,這么難看,而她美麗如初。

    不,不是如初,她比她初見時候要美麗太多了。她幾乎不能直視她,怕光芒刺傷她的眼睛。興許她也會有那么一天,遲早會有的,她總會、總會和她一樣笨拙、丑陋,但是……但是那又怎么一樣。

    她會是他的孩子的母親。

    這個念頭撕咬著她。每個母親都應該愛自己的孩子,然而她看她的孩子全無感覺,尉周氏抱走她的長子,她唯一的念頭就只有慶幸。她不要看見他,她輕易能從他臉上分辨出不屬于她的五官。

    從前她并不厭惡尉燦,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她知道他待她好,但是自從——那之后,她對他再無法生出親近。

    原來人是不能勉強自己。

    什么理由都不能。

    他做什么都不合她的心意,有時候她知道那不是他的錯——她愛的那個人,并非隨處可見的魯男子。

    她心里覺得造化弄人,然而——人能扛得過命嗎?命運安排她遲到一步,她不知道那算什么,或者是不要相遇,不要相見,或者索性再遲一步,他們已經成親,就不會開始;或者是……早一步。

    就像咸陽王妃說過的那樣,她早一步,她是他的妻子,她為他生了許多孩子。她相信以華陽公主的身份,萬萬做不出屈身為妾這種事來——遲了一步,一個人以毫厘之差,與自己的命運擦肩而過。

    她明明什么都有,卻來搶她僅有的。她日復一日地被這些念頭折磨。日復一日,往往這一日她說服了自己,到次日醒來,睜眼看見光,又覺得不該是這樣,憑什么是這樣,為什么會這樣。

    那人要索性不在府中也就罷了,要索性只他在府中也就罷了。偏偏她來了,戳破所有自欺欺人的幻象——如果她還能騙得過自己的話。

    如果——

    這世間哪有什么如果。

    她閉上眼睛,卻聽華陽公主問:“婁娘子是要和離還是搬出去,還是——當真想死?”

    “公主要我死?”她心里不知道是解脫還是憤怒。

    解脫的或者是,不必再在這種絕境之中日復一日地與自己對抗;卻又憤怒,她憑什么、她憑什么來決定她的生死——她雖然不如她公主之尊,也是良家子,她要她死,也須得給出理由。

    嘉語搖頭:“你又不是我的婢子,我要你死你就死嗎?”

    婁晚君摸著頸上傷痕,她沒死成,還是傷了氣管,聲音里漏風:“你就是想要我死,你別以為我不知道!”

    嘉語看了她一會兒,又看了看左右,吩咐道:“你們都出去,讓我單獨和你們娘子說幾句話�!�

    “不——”婁晚君叫道,“她們都是我的人,我沒什么可瞞她們的�!�

    “我表姐!”嘉語淡淡地道,“咸陽王妃說的那些事,她們也都聽說過嗎?她們聽說過婁娘子你——”

    “出去吧�!眾渫砭驍嗨�,“你們……去外頭等著,我叫你們再進來�!�

    “娘子——”帶嘉語過來的婢子惴惴道,“娘子一個人……”

    “有公主在這里,我不是一個人。”婁晚君思路清晰地道,“有事我叫你�!�

    那婢子還要說什么,嘉語的目光掃過來,她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zhàn),她忽然意識到她面對的是當今天子跟前最得寵的公主、長公主,她捏死她和捏死一只螞蟻一樣容易,如果不是更容易的話。

    人都退了出去。

    婁晚君抬頭來,與嘉語對峙:“咸陽王妃說的,都是真的,對不對?”

    “我不知道我表姐和你說過些什么,說過多少,”嘉語道,

    “她有沒有和你說過,從前,她是先帝的皇后?”

    “但是她說的關于我的事——關于我和周郎的事,都是真的,對不對?”婁晚君的目光近乎狂熱,那是一直支撐她到如今的信念。

    “我只知道我表姐,她從前是皇后,六宮之主,母儀天下,如今卻連區(qū)區(qū)一個陸夫人都不可得�!奔握Z加重了語氣。

    “但是我——”

    “婁娘子,從前我只見過你一次�!�

    “你——”

    “他一直說你是個賢惠的妻子,我也一直以為是如此,雖然從前是婁娘子出賣了我,”嘉語道,“我原以為是這樣的,到真真見了婁娘子這幾年,方才知道聞名不如見面�!�

    “見面如何?”

    “我表姐從皇后淪落到妾室尚且能咬牙活下去,豆奴雖然不合婁娘子的心意,好歹沒有作踐你,這府中上上下下都當你是主人,你上有父母,下有兄弟,膝下嬌兒,人能有這幾樣,已經是福氣�!�

    “我不要這個福氣!”婁晚君猛地站起來,牽動傷口,不由大咳了幾聲,卻抓住嘉語的衣袖道,“我知道你把我的、是我的……還給我、還給我!”她聲音嘶啞,最后三個字近乎于吼。

    外頭婢子隱約聽到里頭爭執(zhí),登時亂了起來,有人拍門拍窗道:“娘子、娘子——公主饒了我們娘子吧,公主!”

    “你這幾個婢子倒是忠心�!奔握Z道。

    “……還給我!”婁晚君只叫道。

    嘉語哭笑不得:“我從前不覺得表姐厲害,只道是個投機取巧之徒,如今見了婁娘子,方才知道我表姐當真是女中豪杰——婁娘子,你死了這個心吧,我不會把他還給你,他也不會許我把他還給你。你愿意與豆奴過,就搬出大將軍府,好生與他過下去;你要不愿意,待生完孩子,就上報洛陽令,判你們和離罷。免得真有一日,你死在這里,教他為難�!�

    婁晚君呆呆看住她,她怎么都想不到她提出來的,竟然是這樣兩條路,哪條也不容她再留在這里,不容她再留在他身邊。

    最后卻是一句“你死在這里,教他為難”,這句話反反復復地在心里繞了幾遍,猛地一口血噴了出來。

    嘉語后退了半步:“我還有幾句話,要送給婁娘子�!�

    婁晚君看著她,眼睛里充血,已經出不了聲。

    “婁娘子心里分明明白,不管從前怎樣,都與如今沒了關系,卻放任自己到這個地步。婁娘子,我知道你中意的夫婿,從來就不是豆奴,但是未必就不見得就不能是別人。周郎他不要你,不過是他不要你,不是你不如人——這天下有的是好男子,婁娘子還年輕,懸崖勒馬,尚未為晚。如果娘子執(zhí)意要在周郎身上吊死,那娘子也要想明白,我是公主,我是長公主!”

    燕朝天下,沒有人拗得過皇家。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卡卡君和玉米君投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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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5.生辰之賀

    嘉語走出來,

    尉周氏方才敢躡手躡腳進去。

    她在外頭等了有一會兒了。

    她怕華陽公主。不僅僅是鄴城時候撞見她府里吊了人在樹上抽,還有后來韓舒意那件事,她知道她吃了苦頭——雖然天子并沒有問罪,她猜是弟弟給她擋了——又后悔又愧疚,

    但總歸還是害怕更多一點。

    她再沒有聽到過表妹的消息。她問過弟弟,她弟弟對她一向和顏悅色,為這件事難得地冷了臉,

    他說:“阿姐就不要再問了�!�

    她還能說什么呢。她有時候會懷念朔州,

    朔州地方熟悉的口音,

    熟悉的人,

    如果是在懷朔鎮(zhèn),

    興許她能想點辦法,但這里是洛陽,阿舒是生是死,

    都由不得她。她心里也想不明白,阿舒那么個乖巧可人的女孩兒,怎么能做出那等窮兇極惡的事來——她總疑心是其中出了什么誤會。

    也就想想罷了。她如今日子過得舒心,

    膝下白白胖胖的大孫子,

    婁氏肚子里還有一個,是男是女她都不計較了。只要他們兩口子好。事實上她也沒有看出這兩口子有什么不好,豆奴是從不說的。

    這比韓舒意更叫她想不明白:婁氏和兒子都成親這么久了,孩子都有了兩個,

    怎么還會對她弟弟生出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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