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張阿姨說南正琴沒有呼吸了,連心跳都沒有了,趕快回家吧。
謝初跟著大部隊走出校門,他們的歡笑聲很討厭,連拂過臉側的微風都變得像利爪一樣,她也想快點回家,沒有藍蔚帶著她往外擠,她的步伐滯在熙熙攘攘的學生中間,邁一步都很困難。
死亡可以是綿長的,也開始是短暫的,但接受死亡一定是個艱辛的過程。過去的數月里,南正琴的離世對她來說就像在溫水里煎熬,等著最后一刻的來臨,等待痛苦被煮散。
南正琴還等著她考試后回海城,原來已經沒有機會了。
家里的房門大敞,謝初舌根發(fā)苦,苦到難以下咽。張阿姨握著手機不敢離去,直到謝初出現,她才拍了拍她的肩,輕問著要不要留下來陪著她呆一會。
“我還以為……剛想把她送醫(yī)院,可是已經沒有心跳了,你奶奶辛苦了那么多天,這樣也好�!睆埌⒁贪参苛怂痪洌胺彩孪腴_一點,記得吃飯�!�
“謝謝阿姨�!敝x初關上門,廚房里還擱著一碗中藥,發(fā)涼的藥腥味停留在鼻尖,她屏住了呼吸。
要說有什么變化,可能就是南正琴的頭發(fā)亂了一些,她躺在床上,表情不是很安詳,依舊是被病魔折磨過重忍耐的樣子。謝初在床邊蹲下,蹲久了雙腿發(fā)麻,于是干脆一坐,盤在地上了。
她叫了一聲奶奶,而后沒有回應,只好撇撇嘴,胡亂地四周望了望。南正琴生活過的地方擺滿了零碎的物品,雜亂之中又顯得井井有條,她的衣服全都疊好了擺放在柜子里,一同放進去的還有幾張謝澤恩的照片,她可能深夜的時候會戴上老花鏡盯著看那么幾眼,南正琴還是想跟著謝澤恩去的,謝初已經長大了,她很放心。
謝初把想對南正琴說的話全都在心里過了一遍,感恩的、歉疚的、幸福的,還有細細碎碎的念叨,謝初感覺自己像個神棍,在完成儀式之后,心里的凄涼撫平了一大半。
晚霞降了下來,寂靜的夏夜里,謝初的哭聲跟蟬鳴一起,斷斷續(xù)續(xù)地張揚著生命的活力,她握著南正琴的手,眼睛紅腫,最后仰在床邊累得睡了過去。
清晨的涼意竄上手臂,謝初扭著脖子醒了過來,她的身上蓋了層薄絨被,為她擋去了空氣中的寒濕,腦子還沒運轉起來,謝初將南正琴的手松開,疲憊地往屋外走去。
她先是洗簌了一番,換了套衣服,然后準備去社區(qū)幫南正琴處理后事,輾轉幾處地方,基本辦下來也去了大半天的時間,等到又回了家,她才看見餐桌上塑料袋里的一籠小包子,估計是她沒有注意到,匆匆忙忙想著派出所的路線,就忽略了。
她拿了一個塞進嘴里,冷卻的面皮發(fā)硬,里頭的肉餡也不熱乎了,少了點原本的味道。
藍蔚幫她蓋的被子,幫她買的早餐,不過她沒精力去想明白這些。
謝初顫抖地嗚咽一下,埋著頭掉眼淚。她莫名討厭藍蔚這樣,明明她已經要避開他了,她自己生活也好,接受現實也好,不該有藍蔚的出現,可他總是要扯著她,拉她一同犯錯。
她不著急讓自己得出一個答案,或許某一天她就不喜歡藍蔚了,就跟謝澤恩和南正琴的離去一樣,總歸是要結束的。
南正琴被拉去火化的那天溫度特別高,聽預報里說已經是初伏了,謝初感覺自己無事可做,程序全部辦妥,她又整理出南正琴的遺物,和謝澤恩的收在一起。這個暑期除了等待大學錄取通知,她還需要把銀行卡還給藍家。海城那邊的房子要改拆遷,雜七雜八的事全都需要謝初應付,但是正好能夠避開藍蔚。
陳雀周期性地會來問候她的情況,謝初沒什么心眼,一五一十地透露出她在海城,隔天就回去了。
謝初兜里打工掙來的工資用的七七八八,等拿了補償款才能再次寬裕起來,她正坐在海城一中旁的夜攤前看菜單,菜單做的一目了然,不過摸起來不太干凈,糾結片刻,她點了碗小面。剛掛了陳雀的電話,老板就端著面過來了,謝初安安靜靜地看著街道,一邊吃著面,這樣悠閑安逸的海城,如果能留下來有多好。
路燈將小攤暈得橙黃,自行車叮鈴穿過,旁桌的食客談笑風生,雖然熱得滿頭是汗,可吃的卻快,謝初半碗剛消滅完,他們已經拍拍屁股走人了。
陳雀說玩的開心,謝初撥了撥湯里的蔥花,覺得她真是挺開心的,不用束手束腳,不用給自己戴上枷鎖,沒有藍蔚的日子,真是開心得不像話。
一只手突地按住了她的后腦勺,謝初如驚弓之鳥般抬起頭,她看見藍蔚熠熠生輝的眼角,攤棚的燈泡熾熱,她手中的筷子往一旁歪去。
“慌什么?繼續(xù)吃�!彼{蔚在她對面坐下,跟老板叫了碗餛燉。
謝初捏緊筷子,脊背瞬間繃直,像是要使出渾身解數防備他一樣,藍蔚支著下巴,嘴角噙了淡淡的笑:“怎么了?”
謝初轉著碗里的面,冷硬地回他:“我不想看見你,麻煩你換個位置�!�
藍蔚柔柔地說了句好,坐到了她身后,謝初不想浪費她花錢點來的面,只好加快速度解決掉。
老板給他端上小份的餛燉,藍蔚說了聲謝謝,順帶提醒了謝初一句:“吃慢點,別嗆著了。”
謝初不去理會他的話,她站起身,拿起旁邊的文件袋扭頭就走。
藍蔚也不急,他將視線從攤外收回,專心用餐。
一分鐘不到,謝初又急匆匆地跑回來,臉頰微紅,彎著腰在剛坐過的地方來回翻找,像在生著自己的悶氣。
藍蔚放下勺子,偏頭盯著她看。
最后她差點急哭了,老板見狀,連忙也跟著她一起找:“先別急,你丟什么了?”
“手機�!�
“帥哥,你有注意到她的手機嗎?”老板把椅子都扛起來了,也沒看見謝初說的手機。
謝初立馬看向他,藍蔚點點頭,遞出一部手機:“原來是你的啊�!�
什么原來,肯定是他偷偷拿走的,謝初憤怒地要去拿,結果他一縮,錯開了她的動作。
藍蔚玩味地眨了下眼:“不說句謝謝?”
老板大叔將椅子歸位,謝初動了動唇:“謝謝。”
藍蔚起身,指尾蹭去她眼角的淚,“怎么這么不禁逗?哭什么……”
“藍蔚,錢我會還給你的�!敝x初側開臉,推走他的手臂,“你可以回去了,別跟著我�!�
她看見藍蔚勾起抹嘲弄的笑,令她恨不得羞憤到逃離現場。藍蔚將她的短發(fā)撩了一下,睫毛微眨:“不回,我是來討債的,得一直跟著你�!�
謝初被他的手燙得一抖,藍蔚安撫地摸著她的頭,“你準備去哪?”
謝初這幾天就住在待拆遷的房子里,收拾出來很多家具都賣了或者丟了,顯得屋子空蕩蕩的,她原以為這樣就能不去想藍蔚了,可氣人的是無論逃到哪里,謝初腦里都是他。
“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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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房子空間很小,浴室的玻璃門已經老化了,得費好大勁才能關上,根本不適合住人。謝初認命地收留了藍蔚,理由是因為他手機沒電了,錢包忘帶了,剛剛那碗餛燉還是她墊的,結果半路藍大爺還提出要去買內褲,謝初不好問太多,一股腦把錢全給他了,她發(fā)誓這是她做過的最錯誤的決定,她徹底成為了一個窮光蛋。
“你買了什么?!”她肉疼地要去翻看藍蔚手中的袋子,被藍蔚一躲,只抓住了虛無的空氣。
藍蔚觀光了一圈老房子,推開了吱呀作響的浴室門,謝初的胸罩還掛在置物架上,粉色的。
粉色確實很適合她,藍蔚這么想著,欲念一股腦涌到了小腹上,喚醒了粘膩的記憶。
哪里都很合適,把她抵在窄小的浴室里,把她的雙腿分開,不管空間多大,他都能做的很好。
他那幾部限制級影片不是白看的。
臥室里只留下了一張床,謝初復雜地站在浴室門前,看著藍蔚的身體,霧面的玻璃將他的腰臀模糊,他抹了下頭發(fā),隨即轉過身,水聲暫停。
她立馬跳回床上,面紅心跳地悄悄瞥著門外。
不一會他就吹好了頭發(fā),藍蔚指間不知轉著什么,關了燈,謝初更猜不出來了。
夏天沒有空調的話就等于方便面沒有加調味料,謝初閉上眼,挪到了最里面,房間就像個大蒸籠,一個人睡的時候還好,心平氣和的話不會感覺那么熱,但現在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氣氛熱烈又曖昧,謝初緊張地腳背都繃了起來。
指腹碰到了她的后脖,慢慢地往下滑,藍蔚在她的耳垂上舔了一下,繼而輕扯,“做嗎?”
謝初沒回答,她想讓自己裝成一具死物,任由藍蔚怎樣挑逗,她絕對不會有反應的。
那只手越進了單薄的衣服里,藍蔚親著她的頭發(fā),兩指夾住了胸前的乳果,還未動情,他指尖在上面打著圈,等待小果發(fā)硬成熟。
熱度攀升,謝初扣住面前的床單,細微地喘息了一下:“不做!”
藍蔚用鼻尖蹭了蹭她發(fā)燙的臉頰,最后挑起她的下巴,將舌纏繞了進去,謝初緊閉著眼,溢出一絲淫糜的嬌喘來,“不做……”
食指來到腿間的秘處,藍蔚順利一勾,內褲就被脫掉了,觸到冰涼的指尖小口調皮地一縮,濕滑的情水順著股縫流下,他在花核處按揉,沾了滿手的汁水,“都這樣了,還不讓哥哥幫你……”
謝初在他修長的手指上蹭了一下,掀開眼簾,她眼角因著情動而滑下一顆淚水。
藍蔚搓了下指間的液體,流連在她細嫩的大腿根上,他的觸碰引來謝初一陣篩子似的顫抖,臀瓣也是粉的,仿佛連這里都在害羞。
他舔去她的淚,柔軟的乳肉握在手里,稍稍一捏,謝初濕的更厲害了,“怕什么,哥哥在�!�
情潮變成一股細流,竄到腿間,謝初渴望藍蔚觸碰她,搭建數日的冷酷就這樣輕易被他攻破,是哥哥也好,她想他想得快瘋了。
她將手指伸進他的褐發(fā)里,含住了他的下唇,“別這樣……”
戰(zhàn)火是怎樣一觸即發(fā)的,藍蔚點燃了她的熱情,粗長磨著陰戶,奇妙地酥麻感傳遍脊椎骨,窗外的風浪吹進來,頂端的蘑菇同時頭碾過陰核,謝初夾緊了他的窄腰:“哥……哥,快點……”
藍蔚扶住她圓翹的臀部,伸手擺正了她的臉,謝初看見那根深紅的性器一寸寸推進,有點痛,但很充實,空虛的甬道被推開,緊致的褶皺也因此撐出了藍蔚的形狀。
“嗯……啊……好大�!�
藍蔚的發(fā)尾和她一樣濕潤,漆黑的夜里兩人的目光相對,他的下頷滑過一滴熱汗,落在謝初挺起的翹乳上,他將食指伸進謝初的口腔里,按住了她不安分的舌頭:“放松,再讓哥哥進去一點�!�
藍蔚箍住她的腰,往深處蓄力一撞,內里濕熱溫暖,層層將他裹住,謝初去吻他的喉結,往下,是他的鎖骨,藍蔚在她體內的顫動,戳向最里處的軟肉,她又是一串驚呼。
他不斷親吻著她,在離她最近的地方喘息,叫她的名字,兩人的面龐閃著汗水,唇舌瘋狂地糾纏在一起,牙齒相碰,謝初摟住藍蔚的脖子,輕喘著:“藍蔚,好舒服�!�
藍蔚停在里面不再抽動,謝初立即抬腰往前送了送,她摸著藍蔚笑意滿滿的眼睛,也笑了:“別�!�
“崽崽這么濕,我舍不得�!�
他吮住濕硬的乳尖,指腹在她敏感的腰側撫摸,謝初張唇哭泣,小穴將他的棒身纏的更死,舒爽的愉悅傳遍四肢百骸,她被推上浪潮的頂端,面對著藍蔚覆滿情欲的俊臉,謝初失聲,她望向他的眼睛,聽見藍蔚又叫了一遍她的名字:“謝初,你真是……讓我回不了頭了�!�
他們仿佛被海水浸泡了一遍,渾身發(fā)咸,膩在床上,起伏的夜風就像性愛后短暫的獎賞,甜甜地將味道留住,謝初早已虛成條干魚,掛在了藍蔚肩上,他精力很好,不肯從她身體里退出去,每隔十分鐘就會抬起她的腿來一次。
到最后謝初捧住了他的臉虛弱地求饒:“你這些姿勢我們明天再試好不好?”
藍蔚理著她濕透了的發(fā)稍,啄了下她的唇角,“是一個人開心,還是兩個人開心?”
謝初埋在他的脖間,睡意襲來,“和你在一起最開心。”
藍蔚摩挲著她的耳廓,輕輕道:“我知道,你還是會跑的……”
“謝初,哥哥也拿你沒辦法了。”
謝初收緊力氣,心尖一抽。
一場性愛能改變什么,能讓她更喜歡他,除了這個,再也沒有其他了。面對南正琴一個人她尚且都做不到,更何況藍蔚要面對的是自己的父母。謝初不能自私地做出選擇,藍蔚帶她沖破這層薄紙,激情,愛意,一點點將她鎖住,但她知道這只是短暫的。
“藍蔚,我困了�!�
空氣渾濁,藍蔚的目光忽而熱烈,忽而寒冷,他輕輕地用額頭去碰謝初,他相信她一定能聽見:“我就放你走一點點,你記得回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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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團圓飯前一個小時,傍晚六點半,謝初關了電腦,轉了轉脖子。窗外的高樓掩映在霓虹燈下,灰暗又明亮,夕陽無限,籠罩著冰冷冷的暗調建筑。她把辦公椅推進桌里,轉眼就見隔壁的同事從一堆紙質資料中抬起頭來,對她打了個招呼:“要走了?”
謝初點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
同事轉為調侃的語氣,指了指后邊依舊亮著燈的經理辦公室:“怎么不一起走?不是去約會?”
謝初失笑,“約會黃了,趕著回家過年�!�
同事憤怒地哀嚎一聲,抱頭假哭:“獎金不想要了,老謝你不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