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龍女湖內(nèi)，幾百只小龍女都繞在了她的身側(cè)。

    幾分鐘后，岸邊來了兩個人。

    先知清了清嗓子，背后那張人臉，居然用趙誠的聲音呼喊了起來：“媛媛——你在嗎？爸爸來看你了�！�

    但龍女湖毫無波動，只是掀起F陣陣暗涌。

    “騙不來�！毕戎���，“動手�！�

    沈輕揚“嗯”了F聲，下半身開始扭曲，變成了F團章魚似的觸手。

    這些觸手很長，很粗，以至于沈輕揚整個人都高了許多。

    F根漆黑的觸手伸進水面之下，濺起F串水花。

    湖底，小龍女們尖叫著撲向了它。然而，能撕裂周啟明皮膚的尖牙，在這根觸手的表面上，甚至留不下F層牙印。

    第二根觸手也隨之伸進了水里。

    龍女湖不算小，但龍女的蛇尾更長。

    沈輕揚的觸手輕而易舉地探到了她。然后，像是捕獵的漁網(wǎng)F樣，狠狠收緊。

    他把龍女從湖里撈了起來。

    先知有些意外，感覺龍女似乎比他想象中弱不少。

    沈輕揚的F根觸手貫穿了她的蛇尾，把她死死釘在了地上。

    先知看向了她的腹部，很快，語氣里出現(xiàn)了控制不住的怒意：“讓你養(yǎng)的魚胎呢？！”

    鮮血染紅了岸邊的草地，龍女用于在陸地上呼吸的腮已經(jīng)割掉，窒息和蛇尾傳來的劇痛，讓她忍不住發(fā)出痛苦的哀鳴。

    趙誠看不見，他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這并不妨礙他聽見了自己女兒的求救。

    那瞬間，他腦海里F片空白，什么也顧不得了。

    龍女聽見了他的怒喝：“你們在干什么！放開我女兒！”

    不要……不要出來……！

    龍女想把他擋在身后，但現(xiàn)在的情況根本不允許她這么做！

    趙誠從來沒跑的這么快過，身體甚至迸發(fā)出了不屬于老年人應該有的速度和力量。

    在這F瞬間，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覺醒成了天啟者。

    但剛覺醒的天啟者，弱的可憐。甚至不需要沈輕揚出手，先知F把抓住了趙誠的脖子，把他高高舉起。

    “就是他，讓你拔了指甲，劃了龍鱗，剝了腮，剖了腹？”先知的語氣充滿玩味。

    龍女顧不得自身的傷痛，憤怒地伸出了手，向先知襲去，很快被沈輕揚飛來的第三根觸手打飛到F邊。

    她匍匐在地上，咳出了大口大口的血。

    先知對沈輕揚道：“看見了吧，這就是感情用事的下場。情感，是這個世界上最沒用的東西。所有關系只分可用的，和沒用的。”

    沈輕揚若有所思，臉上依然掛著笑容：“是嗎？”

    先知上前兩步，把趙誠的臉摁在了龍女的身側(cè)。

    “你把王魚給了誰？”先知的語氣冷漠而森然，“告訴我。”

    龍女不斷嘶鳴，掙扎著向自己的父親爬去。

    “噢，忘了你不會說話。那我換個問題�！�

    先知抓住了趙誠的頭發(fā)，問：“誰帶你來的龍女湖？”

    趙誠的狀況很不好，他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拍了拍龍女的手背：“媛媛，很早以前，爸爸就告訴過你……遲早有天，爸爸會先離開你。生老病死，都是很正常的事。做人要有底線，有尊嚴。爸爸能再見到你，真的很開心。很幸福。就像是，當年第F次抱你的時候F樣，你小小的……”

    先知對于父女情絲毫不感興趣，這會讓他想到F些惡心的回憶。

    “快說——”他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趙誠F口唾沫，呸在了先知的臉上：“老子就不告訴你！狗東西�！�

    說完，他用雙手，狠狠擰斷了自己的脖子。

    天賦273-巨力。

    作者有話要說：　　營養(yǎng)液到8000的加更。

    暫定4000營養(yǎng)液加更一章��！

    第28章

    、028

    028七流

    回家第二天，?陸言就收到了周啟明發(fā)來的消息。

    “我去查了和趙媛有關的那起拐賣案。找了很久，才找到一個疑似嫌疑犯的人。他二十年前就因為走私槍支、拐賣婦女兒童罪等數(shù)罪并罰，判了死刑。已經(jīng)執(zhí)行�！�

    有1嗎：我覺得不太對勁，?又去看了供詞。審訊進行了一周，?那個死刑犯交代了很多。被拐賣的婦女也按照他的陳述一一找了回來。但是唯獨沒有提到趙媛。而那時候，趙媛明明剛被賣到龍女湖不久。

    有1嗎：另外，我還托官方查了一下當初那個發(fā)帖人地址。官方告訴我他們沒有權(quán)限。我去找的時候，?帖子也被刪除了，看來背后□□。偵探已經(jīng)把資料報告?zhèn)骰乜偛苛恕?br />
    [那個人販子被抓捕的時候，?已經(jīng)被精神催眠了。壓根不記得這么一回事。]

    陸言只是思考了片刻，?就用很篤定地語氣，問出了一件事：“陸城？”

    [是，?或者，你應該了解他現(xiàn)在的代號，“先知”。]

    陸言在天啟論壇看過很多污染物的資料。

    先知，?A級污染物。曾為第一研究所18號實驗體。

    病變天賦：預知、蠱惑、催眠。

    備注：研究所曾召集天啟者進行對先知的逮捕計劃，執(zhí)行人員“A級天啟者-巨人”現(xiàn)不知所蹤，疑似死亡。暫未在各污染區(qū)發(fā)現(xiàn)先知活動的痕跡。

    “他現(xiàn)在在哪？”

    [你確定現(xiàn)在就要知道嗎？我可以幫你看，但同時，?你也會被先知發(fā)現(xiàn)。你才是這個世界上，?最熟悉他的人。你知道后果，不是嗎？]

    于是，陸言的表情重新歸于平靜：“你說的對�！�

    陸言拉開了復合弓，弓弦如同滿月。

    箭矢飛馳而去，金屬的箭鏃刺破了靶心，深深扎進了背后的墻壁。

    陸言換了個問題：“他一手策劃了拐賣案，后來又去龍女村，?蠱惑村民把趙媛沉塘。這一切的目的是為了什么？”

    任何事都有個目的，哪怕是殺人犯在街上無差別殺人，也是想報復社會，讓自己心里爽爽。

    更別提是陸城這種無利不早起的人。

    [造神。]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鍍金的天空中，飄滿了死者彎曲的倒影。*]

    [只有苦難才能造就偉大崇高的靈魂。這些靈魂的軀體在完全進化后，也會成為格外強大的污染物。這樣的局，他幾十年來，一共布置了七個。你看到的龍女湖只是其中之一。]

    ……

    ……

    龍女村。

    先知捂住了鮮血淋漓的手，臉上的那只碩大的眼珠布滿細紅的血絲。

    他的一只手自手腕處被龍女咬斷了。

    先知能看見未來，但在他看見的未來里，并不包含這個可能。

    或者說，這個奇跡。

    在那一刻，龍女湖底的所有小龍女都像是乳燕投林一樣一樣奔赴到了它們的“母親”身邊，融入了龍女的身體內(nèi)。

    這個怪物如同回光返照一樣，張開了自己的獠牙。

    二次進化。

    先知已經(jīng)忘了自己上一次經(jīng)歷這種劇痛是在什么時候，他的語氣十分憤怒：“你明明可以攔下她，為什么只是站在一邊看著？”

    沈輕揚的的臉上依然保持著溫柔的笑容：“可是，擋下她。我也會受傷啊�！�

    “不要感情用事，這不是你教我的嗎。老師？”

    *

    陸言從冰箱里，取出了那條淡金色的蛇魚。

    金蛇已經(jīng)死去多時。泡在水里，味道卻十分獨特。

    正常人聞到的可能是魚腥味，但是在陸言的嗅覺系統(tǒng)中，這味道竟然該死的甜美。

    王魚的確也改造了他。

    “這東西有什么用？”陸言問。

    系統(tǒng)不帶一絲感情地回答：[王魚幼苗，和你見到的魚卵一個品種。很有用。我建議你煮熟了吃下去，不要生吞。]

    [這樣效果雖然弱一些，但是不會讓你體內(nèi)的兩條魚打起來。前面白色的那條王魚是好大兒，但嫉妒心還挺重。]

    [要是發(fā)現(xiàn)你有了二胎，它說不定會趁你不注意悄悄把二胎咬死。]

    [畢竟，它自己吃了，也是可以變強的。]

    污染物的進化，很大一部分都是依靠吃掉同類完成。

    偶爾也有極端的情況，依靠別的東西，比如勇氣、信仰、憤怒、意志；但這種通常而言更像是一種奇跡。

    陸言聞言，頓時燒起了一鍋水。

    高端的食材，往往采取最樸素的烹飪方式。

    陸言問：“放醬油和料酒會影響這條魚的效果嗎？”

    系統(tǒng)沉默了一下：[不會，但是會讓它更好吃。]

    陸言滿意了。

    他把王魚開背，劃了花刀，然后放進料酒里腌漬。

    切好蔥姜末，灑在了魚身體表面。最后上鍋蒸了十分鐘。端出來后，淋上了一些清口醬油。

    魚肉鮮美甘甜，蒸出來的濃稠淡金色湯汁好喝的讓人恨不得吞下舌頭。

    陸言宣布這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一頓魚肉。

    [王魚不是魚……算了。]

    和上一次融合不太一樣，這一次的排異反應并不重。至少沒有出現(xiàn)高燒和嘔吐。

    陸言覺得自己像是喝多了酒，有些熏熏然的頭疼。

    這大概也是因為他已經(jīng)是靈力閾值接近1000的天啟者的原因。

    他手臂上長著的半透明魚鱗冒了出來。比初次見面時大了不少，看起來像是養(yǎng)了十幾年的老錦鯉了。

    這些鱗片由紅，轉(zhuǎn)向了淡淡的金。

    陸言躺在沙發(fā)上，朝著天花板攤開了手。

    “吞服后1小時，魚鱗變異。出現(xiàn)明顯意志不清、肢體不協(xié)調(diào)情況�！�

    “4小時，鱗片生長范圍覆蓋至右手�！�

    “6小時，耳側(cè)長出類似鯊魚的鰓裂，共計三道�！�

    “時，牙齒異變，呈現(xiàn)鋸齒狀鯊魚牙形態(tài)……口腔內(nèi)多出兩排牙齒，分別位于上下兩端�！�

    ……

    ……

    “13小時，異變結(jié)束�！�

    陸言的身體起了一層虛汗，同時，也停止了記錄。

    朦朦朧朧的視線變得清澈起來。

    他的耳邊，響起了系統(tǒng)的祝賀：[恭喜宿主，獲得天賦197-再生。]

    再生，特殊系天賦。只要天啟者不死，可對身體任意部位進行斷肢重生。

    配上戰(zhàn)斗系天賦，會成為非常難纏的角色。

    [如果是生吞那條魚，你可以獲得天賦29-不死鳥。這是再生的進階版。就像我是先知那個天賦的進階版一樣。]

    [不過，我不贊成你那樣做，過于危險。雖然第一條王魚在你體內(nèi)很溫順，甚至表現(xiàn)的毫無攻擊性……但它的確是所有王魚里，進化能力最強、最終形態(tài)也最強的那條幼魚。]

    陸言拿出檢測表，測量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

    靈力閾值1450。病變度，10.2。

    他吞了顆防治中心發(fā)的特效藥，剛好降到了10。又吞了一顆，這個數(shù)值沒有再往下降。

    “一共多少條？”陸言問。

    然后，他得到了一個毫不意外的數(shù)字：“7�！�

    *

    組織安排的相親大計，因為暴君的不配合而被迫夭折。

    總部只好換了個方式安排陸言。

    K市污染病防治中心，李主任理了理領結(jié)，等待陸言的到來。

    在陸言從龍女村回來的第一天，李主任就發(fā)去了邀請，但對方表示暫時沒空，因此，一直到了三天后，他們才有機會正式見面。

    李主任聽說陸言喜歡長得好看的男同志。他年輕時也是防治中心一枝花，奈何如今四十好幾，還因為多年工作繁忙有些禿，因此難免憂心忡忡。

    組織認為，蘇扶風已經(jīng)不適合成為陸言的聯(lián)絡員。因此，這一職務，暫時由和陸言有一電話之緣的李主任接任了。

    和蘇扶風不一樣，對方只知道陸言是天啟者，李主任還知道，陸言是很珍貴的治愈系天啟者。雖然還在成長期，但是前途不可限量。

    當天啟者，尤其是當強大天啟者的聯(lián)絡員，是一件很有前途的事。

    譬如唐尋安曾經(jīng)的聯(lián)絡員，就已經(jīng)榮升成為了特別行動部的管理層。

    因此，李主任還是想盡可能的在陸言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

    半個小時后，陸言踩著點，來到了防治中心的辦公室。

    李主任滿臉笑容：“諦聽先生，你來了�！�

    陸言點了點頭：“剛做完一臺手術(shù)，路上有點堵車，不好意思�！�

    “沒關系，其實今天找你來，也沒什么大事。”李主任樂呵呵的道，配上略微禿頂?shù)念^，像極了彌勒佛，“因為工作失誤，你的資料在無意間遭到了泄露，好在發(fā)現(xiàn)時，傳播范圍不廣。上面已經(jīng)派人完成了記憶清洗。”

    “為了防止這種事再次發(fā)生，組織決定，在檔案上更改你的資料，由特殊系該為輔助系。并希望你可以去研究院接受天賦移植手術(shù)，為您移植‘疾行’的天賦�！�

    疾行，天賦679�？梢詿o視重力、浮力等因素，在不同平面上奔跑，速度極快。

    這也是總部給陸言偽造的檔案上記載的天賦。

    “除此外，特別行動部總部即將展開新一輪新入職天啟者技能培訓，為期三個月。這是所有新入職的天啟者都要參加的。剛好，周啟明先生要去燕京簽合同。你們可以一起�！�

    陸言的眉毛高高挑起：“天賦也可以移植？”

    李主任對天賦移植手術(shù)并不太清楚，只能含糊道：“聽說是第一研究所的最新技術(shù)。術(shù)后無污染，無反噬情況。效果很好。不過只能移植一些序列排名靠后，不太重要的天賦�！�

    不知道是不是陸言的錯覺。

    那一瞬間，他聽見了系統(tǒng)發(fā)出一聲帶著冷意的嗤笑。

    作者有話要說：　　*摘自《回答》，詩人北島。有刪詞。

    第29章

    、029

    029七流

    [天賦移植手術(shù)，?我愿意稱之為立馬投胎手術(shù)。]

    [手術(shù)捐贈方立馬投胎。]

    就連污染物剝離特殊物品后都會陷入極端虛弱，更別提從人類身上剝離天賦。

    陸言還記得自己覺醒天賦的第一天，林司南帶著工作人員上門的時候，?系統(tǒng)就跟他說過，?千萬不要進研究所。

    和天啟者有關的三個部門中，研究所可以說是最神秘的存在，從不對外開放。但沒人會否定研究所的貢獻。

    無論是防治中心提供的道具、特效藥，?還是天啟者人手必備的檢測儀，都離不開研究所日以繼夜的辛勤付出。

    就像是一把刀，?刀本身無害，?全看握著刀的人，是想殺人還是救人。

    因此，?陸言坦言道：“我接受檔案的更改。但我不愿意接受天賦移植手術(shù)�！�

    作為一個經(jīng)驗豐富的后勤人員，李主任從善如流地回答：“好的。總部也考慮過您不愿意接受天賦移植手術(shù)的這種情況。既然如此，您的檔案上記載的天賦，?會登記為‘預警’和‘跨物種溝通’，您看如何？”

    “跨物種溝通”是從偵探和唐尋安傳回的報告中得到的情報。但這種天賦實用性不高，不在特別行動部選拔標準內(nèi)。

    “預警”在天賦周期序列表上的排名為501，剛好是普通人覺醒最多的天賦。而且這玩意比較似是而非，?很好發(fā)揮。反正也沒人指望輔助系的天啟者能殺多少污染物。

    陸言覺得可以。

    李主任：“好。另外，?您之前寫的那份任務報告科研所已經(jīng)看過，認為非常有價值。特別支付了100貢獻點作為情報獎勵�！�

    這倒是陸言沒想到的。

    陸言離開主任辦公室，去體檢中心，更新了一下自己的工作證。

    “靈力閾值1450。恭喜您，陸先生，已經(jīng)到了E級天啟者的水平。我們立刻為您更換工作證�！�

    靈力閾值500-1500：E級。

    陸言之前是底層F。沒想到從覺醒到現(xiàn)在不過一個多月，已經(jīng)摸到了D級的門檻。

    但他經(jīng)歷的幾個副本，?換任何┧平的天啟者來都是死路一條。危險向來與機遇并存，因此，陸言倒是沒什么怨言。

    更新了等級后，每個月能領到的工資就更多了。

    陸言去后勤部領了這個月的特效藥，3粒。又隨手拿起了前臺擺的宣傳冊。

    工作人員掃了眼他胸口別著的工作證，微笑道：“您好，先生。這是K市污染病防治中心最新入庫的靈能道具，以及貢獻點兌換清單。”

    1貢獻點可兌換現(xiàn)金1萬，100貢獻點一粒D級特效藥。

    陸言掏出了剛領到的藥，和照片上的對比了一下，一模一樣。

    按照宣傳上的說法，總部每個月平均在天啟者的身上投資千萬，看來并不是在開玩笑。

    陸言又往后翻了兩頁。

    F級的靈能武器均價在100左右。

    F級的治愈系物品均價300左右。

    宣傳冊的第一頁是一件B級靈能道具，是一把非常漂亮的銀色長弓，名字叫驚夢。

    介紹：B級靈能道具。射出的箭鏃如若命中敵人，有致幻效果，自帶減傷。

    推薦使用者靈力閾值：5000及以上。

    價格：3萬貢獻點。

    陸言本來因為給周啟明治病，得到了六千多貢獻點的報酬，可惜還沒來得及焐熱就轉(zhuǎn)手用了出去。如今卡里窮的叮當響，于是，只好裝作不感興趣的放下了宣傳冊。

    *

    新入職天啟者技能培訓大會在燕京舉行。為期三月，時間是從四月一日，一直持續(xù)到六月三十日。

    在等待去參加培訓的這段時間，陸言無事可干，又開始常駐醫(yī)院做手術(shù)。因為覺醒后身體太好，一天能做七八臺大手術(shù)，以至于加班的麻醉醫(yī)師看見他腿就開始抖。就連往日總是繞在他身邊鶯歌燕舞的小護士們也紛紛變色，幾欲先走。

    鑒于陸言出色的表現(xiàn)，他成功上崗，成為了K市新入職天啟者技能培訓最年輕的主任醫(yī)師。

    這不符合規(guī)矩，但很合理。有不明所以的年輕醫(yī)生對此表示了不滿，但是被院方一手壓了下去。

    奈何，陸言還沒聽幾天“陸主任”的尊稱，就被迫搭上周啟明的順風車，前往燕京。

    機票是總部幫忙定好的，頭等艙。

    周啟明開著銀色的勞斯萊斯到醫(yī)院門口接他下班。

    他帶著墨鏡，穿著花襯衫，像極了馬上去夜場的公子哥，副駕駛上還放著一卷大紅色的錦旗。

    見到陸言出來，周啟明下車，掏出錦旗，抖了抖，滿臉興奮：“陸醫(yī)生，我搜過了。說你們醫(yī)生不喜歡別的，就喜歡這個，您喜歡嗎？”

    陸言掃了錦旗，上面寫著兩行大字：婦科圣手，醫(yī)者仁心。

    病患周啟明贈K市第一人民醫(yī)院陸言醫(yī)生。

    2021年3月28日。

    系統(tǒng)沒忍�。篬噗嗤。]

    陸言：“……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懷過孕？”

    那瞬間，周啟明看見陸言的頭頂清晰的蹦出了一行字。

    [好感度-1]。

    是的，因為虛擬世界這個天賦。周圍的一切，在周啟明的眼里，都是可以具象化的。

    陸言頭頂?shù)姆Q號也變了。之前是“食人花醫(yī)生”，短短幾天沒見，不知道為何變成了“嗜血殺魚狂”。

    錦旗陸言沒收，丟不起那個人。

    他坐到了副駕駛上，周啟明油門一踩，豪車一路從醫(yī)院開到了飛機場。

    周啟明：“我沒加入過特別行動部，不自由。但是陸醫(yī)生，我是支持你加入的。成為公務人員，好，有低保。生活有保障。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樣，是個白手起家的富一代�！�

    系統(tǒng)：[他的白手起家也是防治中心找人贊助的，免得投資失敗報復社會。]

    周啟明：“我天賦序列號排名59。算是很靠前的高級天賦了，這些年沒怎么訓練，靈力閾值也漲到了七千多。我覺得我還是比較靠譜的，陸醫(yī)生�！�

    陸言左耳進，右耳出：“嗯�！�

    半個小時后，車終于開到了飛機場。

    陸言走下車，正準備去取機票，就看見周啟明打開了后備箱，從中拿出一捧鮮紅的玫瑰。

    周啟明深情款款地道：“我們也算┥共死過了。陸醫(yī)生，我坦白的說，你是我四十多年人生中，唯一心動過的人�！�

    天很藍，陽光很好。

    周啟明長的也很帥。條件看起來似乎還行。

    陸言小聲問系統(tǒng)：“有沒有什么辦法，禮貌拒絕？”

    雖然陸言總是對外說自己是同性戀，但其實更像一個無性戀。

    他對大體老師的興趣遠超活人。

    系統(tǒng)：[有，你仔細想想他的論壇名。]

    于是，陸言接過了玫瑰花，微笑道：“周先生，你是好人，但我是0�！�

    氣氛微微有些尷尬。

    一路上，周啟明都沒再和陸言說過一句話。

    頭等艙之間的座位離得比較遠，陸言眼睜睜看著周啟明在飛機上點了三杯威士忌，借酒消愁。

    陸言想了想，帶上眼罩，開始躺下睡覺。

    但入睡沒多久，他就被一陣劇烈的晃動搖醒了。

    頭頂，是機長有些慌亂的驚呼：“我們在飛行途中，意外遭遇極端雷暴天氣。飛機即將就近迫降，請乘客不要驚慌，系好安全帶——”

    陸言轉(zhuǎn)頭，看向了窗外。

    黑云壓城城欲摧。

    漆黑的云團猶如墨汁，偶爾，幾縷紫色的閃電在云團邊緣若隱若現(xiàn)。

    如果是這樣，陸言倒也不怎么擔心。

    畢竟聽說機長來自戰(zhàn)斗民族，想必這種極端天氣只是小場面。

    讓陸言感到擔憂的，是手里檢測表上，不斷上漲的數(shù)值。

    污染值：2000。

    系統(tǒng)幽幽道：[變異的鳥群，原本是一群大雁，現(xiàn)在叫雷鳥。E級污染物，通常成群出現(xiàn)。]

    [正在遷移路上，你這架飛機剛好撞上了。]

    [說真的，系統(tǒng)建議宿主少出門呢。每次出遠門，必定觸發(fā)飛來橫禍buff。]

    “動物也會變異？”

    [動物也是生物，為什么不能變異？除了動物，植物也行。有生命的東西，都行。尤其是海里的東西……它們比人類變異形成的污染物可怕多了。]

    [陸地上的變異從百年前開始。但海里的變異，可持續(xù)了數(shù)百年……]

    陸言沒有理會空姐的勸阻，解下了安全帶，來到周啟明身邊

    “周啟明�！标懷园阉麚u醒，“醒醒，有污染物�！�

    因為飛機顛簸，陸言幾乎是雙手撐在周啟明身前，像極了壁咚。

    周啟明眼神朦朧，還沒從宿醉里回過神，含淚道：“陸醫(yī)生，你好帥。我想通了，我愿意為愛做1�！�

    那瞬間，陸言很想往他臉上倒瓶水，讓他清醒清醒。

    作者有話要說：　　營養(yǎng)液1W2的加更。

    附：天啟者污染物等級劃分：

    0-500：F級

    500-1500：E級

    1500-2500：D級

    2500-5000：C級

    5000-8000：B級

    8000-10000：A級

    10000+：S級

    ————

    備注：前面筆誤把陸言的等級寫成了E，已經(jīng)修改。

    第30章

    、030

    030七流

    周啟明好歹也是官方蓋章的B級天啟者，?屬于高級戰(zhàn)斗力，是走在外面會被尊稱一聲“周總”的存在。

    他很快清醒了過來：“有污染物？向防治中心報備了嗎？”

    雷鳥嗅到了人類的氣息，發(fā)出了高昂的鳴叫，?那團漆黑的雷云不斷逼近。紫色的閃電縈繞在云端，?壓迫感倍增。

    一只長著尖喙的雷鳥撞上了飛機，它體型不大，但客機表面卻清楚地出現(xiàn)了一個凹槽。機體劇烈晃動。隔了幾層門，?陸言都聽到了外面乘客們的尖叫聲。

    撞擊的雷鳥頭暈目眩，?搖了搖頭，又飛回鳥群中，隨后就是下一只，朝機體襲來。

    “請乘客們冷靜，飛機遭到了鳥群的襲擊。正在聯(lián)系最近的機場迫降�！睓C長的聲音通過廣播傳來。

    云層下方是城市，如果飛機在這里墜毀，?大概和恐怖襲擊也沒什么區(qū)別。

    《特別行動部應急預案》，?第七頁，第三條。

    意外遭遇污染物時，若事發(fā)地點人數(shù)較多，?優(yōu)先掩護群眾撤離。

    陸言：“時間緊迫，?來不及等總部支援了，給我加條會飛的設定。還有穿墻�！�

    周啟明撓了撓自己的頭：“好�！�

    有的人醒了，?但又沒完全醒。就像是有的人還活著，?但一只腳已經(jīng)在路上了。

    在飛行途中打開緊急艙門，?無疑是找死。

    好在虛擬世界這個天賦真的很強。

    陸言的背后長出了一雙虛擬的純白羽翼，?能用眼睛看見，但摸上去卻是一團空氣。

    他一腳跨出了機艙內(nèi)，三萬英尺的高空中，?周圍氣溫是零下六十二攝氏度。

    陸言的眉毛上很快結(jié)起一層寒霜。他的體溫則是迅速升高，身體表面長出了一層細密的鱗片，隱藏在衣服底下，保溫。

    王魚甚至很貼心的讓鱗片的生長范圍停止于手腕，免得被其他人察覺出異常。

    飛機內(nèi)外的氣壓差有點大，五臟六腑都有種莫名的膨脹感。

    他還是剛長的翅膀，用的太不熟練。隔了會，看見周啟明撲騰著翅膀出來了。

    “實不相瞞，我剛覺醒天賦的時候，最喜歡就是給自己加會飛的設定了�！敝軉⒚靼纬隽说叮�“雖然我也不是戰(zhàn)斗系，但打架這種事，怎么能讓你一個人上�！�

    雷鳥本身只是E級污染物，污染度在800左右。但當它們抱成團時，帶給其他人的壓力絕不止一星半點。

    [盡量不要被電到，畢竟翅膀也會跟著麻痹。掉下去幸存概率不大。還有，砍頭。]

    陸言的武器還是當初防治中心送的那把匕首，不長，但也夠用。

    在逐步學會用翅膀撲騰后，他像一只游魚穿梭在鳥群之中，每次手起刀落都是一擊斃命。

    這種鳥的血液居然是藍色。

    手里那張嘴冒了出來，偶爾會趁著陸言不注意，偷偷從雷鳥的尸體上咬幾口肉下來。

    隔了會，就打起了帶電的飽嗝。

    但就算這樣，王魚還是饞，專挑雷鳥最嫩的大腿肉下口，但因為陸言不配合，甚至再次從裂縫里長出了白色的細線。

    陸言胃里撐得難受，想吐。拔了個鳥頭下來，把手掌里的嘴給堵上了。

    好在隔得遠，移動速度也快，倒是沒多少人注意這短暫的異常。

    陸言覺得改天得買個手套戴戴了。孩子大了，叛逆。

    機艙內(nèi)，不少人都發(fā)出了驚呼，沒忍住掏出手機開始錄像。

    有外國乘客看著這一幕，喃喃自語了一句：“……Angel？”

    機長愣了許久，火速開著飛機逃離這片空域。

    周啟明解決第十只鳥的時候，還想轉(zhuǎn)頭，跟陸言邀功。結(jié)果他一眨眼的功夫，對方就割喉了兩只。

    陸言面無表情地穿梭在鳥群中，背后潔白的雙翼在天光的照射下圣潔無比，然而周啟明卻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那瞬間周啟明看著他漠然，甚至隱約帶著點愜意的神情，有了種錯覺。

    如果周圍的東西不是鳥，是人，對陸言來說，其實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