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想?到這里,
南依像失去?了著力點,后背靠著床頭,慢吞吞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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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像解不開的亂麻,少女因初次情竇初開,
幾乎徹夜未眠。
隔天,清早的語文課。
老?師帶著大家解析文言文,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睡好,南依指尖捏著書頁,目光開始游離。
溜號許久,
她突發(fā)奇想?回身掏本子,目光卻下意識地向后排掃去?。
徐曜在倒數(shù)第?三排。
他單手?撐著下巴,另一只手?百無?聊賴地轉(zhuǎn)筆。
臉微側(cè),
看著窗外,側(cè)臉總是那么筆挺好看。
南依滿意地收回視線。
隔了會,她回身拿數(shù)學書,
再次不經(jīng)意地向后看去?。
陳智杰正?說話,徐曜側(cè)著耳朵聽,
嘴角掛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
……
這一節(jié)課,記不清回了多少次頭。
每一次,都?在匆忙觀摩他的一舉一動。
每一眼,都?能為心里的秘密花園汲取養(yǎng)分,有花朵悄然盛開。
直到第?N次,南依去?拿物理筆記,稍一抬眼,整個人頓時一僵。
光線充沛的上午,書聲瑯瑯的教室。
他坐在光里,淡淡的目光越過人群,不偏不倚與她對視。
空氣中漂浮著細小顆粒,在陽光的映射下,像舞動的金箔。
旋轉(zhuǎn)漂浮,又直直墜落在她心上。
只一眼,南依心間止不住地狂跳。
她慌亂地要轉(zhuǎn)身,但理智告訴她,不能害羞,不能慌張。所有的舉止,都?要尋常,要淡定?。
只有這樣,才能把她的心思?藏進盒子里,蓋住,嚴絲合縫。
這樣想?著,像對他的注視渾然不覺一般,南依若無?其?事地錯開目光,又慢慢轉(zhuǎn)回身去?。
平時聽課向來很認真的學霸,一節(jié)課掏了好幾次書,到底引起了同桌的注意。
同桌疑惑地問,“小兔,語文課……你拿這么多理科書干嘛?”
南依聞言,垂眼一看,不由愣住。
一個不留神,桌上竟擺滿了數(shù)物化生,一節(jié)課不過才過去?一半,她的書包幾乎被掏空。
南依有些?挫敗地嘆了聲氣。
她才發(fā)現(xiàn),她的心情、她的行為已經(jīng)脫離了正?常運行的軌道。
記不得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有人提到徐曜的名字,她會第?一個抬起眼。
關(guān)于他的事,她又會下意識側(cè)著耳朵聽。
視線像裝了雷達,總能在人群中精準鎖定?他。
所有心動的痕跡,都?被她誤認為是友情。
時至今日,喜歡早已萌芽,深深扎根,野蠻生長。
即將到達無?法自控、掩飾不住的程度。
怎么會這樣……
她不能這樣。
……
下了課,班長周嘉澤主動找上南依,專程為昨天的事道歉。
“昨天你們發(fā)生矛盾那會兒,我也在教室。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身為班長,應(yīng)該及時制止。但我當時一心專注在做題上,實在抱歉。”
周嘉澤態(tài)度平和,語氣誠懇。
南依搖了搖頭,“沒關(guān)系的。”
和周嘉澤熟悉了之后便會知道,他確實是有點學癡的成分在身上。
專注的時候會全身心投入,往往會呈現(xiàn)一心只讀圣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狀態(tài)。
周嘉澤還是過意不去?,主動提議,“這樣吧,為了表達我的歉意,我請你喝奶茶�!�
南依連忙擺手?,“不用?的,真的不用?�!�
“是我,我才是應(yīng)該請你喝奶茶�!�
周嘉澤不解,“為什么?”
南依猶豫了一下,開口,“就是……昨天徐曜對你做了粗魯?shù)氖隆!?br />
說到這,她連忙解釋,“但他只是一時沖動,他沒有想?要傷害你的。”
周嘉澤點頭,“嗯,我知道。”
“所以能不能請你……”南依為難地咬唇,聲音漸弱,“不要告訴老?師啊?”
學校之前就公布過,徐曜再打架一次就會被開除,這次性質(zhì)雖沒打架那么嚴重,但落下話柄總歸是不好的。
畢竟……班主任本就不想?他留在一班。
“原來是這樣。”周嘉澤坦蕩應(yīng)下,“沒問題的,我不會說。他確實沒對我做什么,我也沒那么小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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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依舒心一笑,“那就好,謝謝你,班長�!�
周嘉澤說,“別客氣,這沒什么的�!�
兩人達成一致,相談甚歡。
這一幕傳入陳智杰眼中,他不滿地咂嘴,“這臭小子,昨天小兔被欺負,他在那裝死,這時候知道來獻殷勤了�!�
徐曜懶懶地撐著下巴,聞言,又淡淡地別開眼,沒作聲。
陳智杰轉(zhuǎn)過頭來,“哎,曜哥,這你不管?別讓小兔被他釣走了!”
徐曜視線一頓。
默了默,他冷嗤一聲,丟出?三個字,“他不配�!�
話雖這樣說,心里卻莫名煩躁。
與其?看人家聊天做題,還不如睡覺。
徐曜把書本一推,直接趴到了桌上,“睡覺了,別吵。”
他頭沉下去?,閉上眼,腦中卻不聽使喚,忽地冒出?一個想?法:萬一呢?
他好像并?不能阻止她喜歡別人。
更何況周嘉澤學習也不錯,長得人模狗樣,說不定?還真……?
徐曜不自覺攥了攥拳,強行打消這個想?法,萬千情緒只化作一句——去?他的,他敢。
倒下不過十?秒鐘,騰地一下,徐曜站起身,嚇陳智杰一跳。
南依對徐曜復(fù)雜的心思?全然不知。
趁著下課,她和周嘉澤又討論了下化學卷的最后一道大題。
周嘉澤準備列公式,發(fā)現(xiàn)忘記帶筆,視線飄到了桌前的筆袋上,他開口問,“可以用?一下你的筆嗎?”
南依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筆袋上還貼著“徐曜專屬”四個大字。
從?他第?一天貼上起,她就再也沒撕過。
想?了想?,她溫聲拒絕,“我?guī)湍愀鷦e人借吧。”
說完,回身和后桌借了支筆。
周嘉澤大抵猜到原由,輕輕一笑,“好,就這支吧。”
上次徐曜從?他手?里抽筆,那個表情他記憶猶新,有些?東西還是不碰為妙。
一道大題,幾個方程式,刷刷幾筆,輕而易舉得出?答案。
周嘉澤嘆為觀止,“我現(xiàn)在就回去?記筆記上。”說完,他匆匆離開,回了座位。
班長前腳剛走,徐曜緊隨其?后。
像往常一樣,他抬手?敲了敲她的桌面?。
南依抬眼。
偷看了一上午的人就站在桌旁,她下意識背脊一直。
兀自穩(wěn)了下心神,南依問,“怎么了?”
徐曜半側(cè)著臉,目光時不時朝周嘉澤身上掃過,朝她伸手?,自然又熟練地說,“來借支筆�!�
“啊,好。”南依耐心地打開筆袋,抽出?一支筆遞到他手?中,“給你�!�
徐曜接過,放在手?里轉(zhuǎn)了兩下,漫不經(jīng)心地問了句,“他用?了?”
南依問,“誰?班長嗎?”
徐曜:“昂�!�
南依如實道,“沒有,我?guī)退麊杽e人借的。”
徐曜表情這才緩和許多。
他抬腿一邁,坐到她旁邊。
原本是想?聊點什么,視線一轉(zhuǎn),看到她書包上的小兔掛件沒了,他隨口問,“掛件扔了?”
南依搖頭,輕聲回應(yīng),“沒有,我昨晚拿去?洗了�!�
“洗?”
干嘛要洗?
那東西圓滾滾的也不好洗。
徐曜不解道,“再買一個就是。”
南依說,“不一樣的�!�
畢竟是第?一個禮物,肯定?不一樣。
聞言,徐曜勾了下唇,他單手?支著下巴,看著她問,“聽上去?,你很喜歡它?”
!
喜歡!
困擾了一晚上的關(guān)鍵詞被觸發(fā),南依臉上一熱,不由自主地發(fā)慌。
“沒……”
久違的,她視線開始亂飄。
飛快看向他時,發(fā)現(xiàn)他也在看她,一時間更慌了。
話繞著舌頭,怎么都?說不利索,“不是,這個兔子,我是喜歡,但……”
南依手?忙腳亂從?桌堂里掏出?什么東西,一口氣說道,“只要是朋友送的,我都?喜歡!”
定?睛一看,一盒0.5的鉛筆鉛。
“……”
哪個朋友送鉛筆鉛啊?
徐曜瞇了瞇眼,問,“誰送你……”這破玩意。
其?實……沒人送。
是她自己買的。
但掏已經(jīng)掏出?來了,為了不被識破,情急之下,她只能隨便吐了兩個字出?來,“……班長。”
周嘉澤剛從?這邊離開,送她一盒鉛筆鉛也沒什么可疑的。
想?到這,她再次確定?地說,“對,是班長。”
“……”
徐曜沉默。
南依懊惱地低下頭。
她到底是怎么了……這樣,會不會太明顯了啊。
他察覺到了嗎?
徐曜一直沒說話t?,半晌,輕微“嘖”了聲。
班長送了盒鉛筆鉛,她還很喜歡?
那種不爽的感覺又出?現(xiàn)了。
……
下了課,周嘉澤去?水房接水喝。
回來的路上,迎面?撞上了徐曜。
經(jīng)過昨天的事,兩人還沒說話過,氣氛到底是有些?尷尬。
正?欲低頭走過,眼前一雙籃球鞋,堪堪擋住了他的去?路。
周嘉澤腳步一頓,想?了想?,他向右挪了一步。
果不其?然,對方也跟著他向右挪了一步。
周嘉澤抬起頭,想?說話,卻見徐曜面?無?表情地移開視線,擺著冷臉,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若無?其?事的挑釁。
周嘉澤稍微一思?考,便大概知道他為什么事而來。
他主動開口,“兄弟,你不用?這樣�!�
徐曜冷冷地瞥他一眼,沒做聲。
周嘉澤又道,“我去?找南依是賠禮道歉的,順便聊了下化學題�!�
徐曜這才不咸不淡地開了口,“關(guān)我什么事?”
賠禮道歉、聊化學題,用?得著笑成那樣?再說,什么化學題非得討論,不能自己做?班級第?二怎么考的?水貨。
不關(guān)他的事?
他這樣說的話,周嘉澤可要試探試探了。
他話鋒一轉(zhuǎn),故意道,“啊對,南依說要請我喝奶茶�!�
“所以?”
徐曜還是冷冷淡淡的態(tài)度,但臉卻明顯比上一秒要臭。
所有的反應(yīng),都?被周嘉澤盡收眼底。
從?前,周嘉澤一心在學習上,而徐曜的心思?從?不在學校里,兩人并?無?交集。
他對他的印象始終是為人冷淡,很拽很酷,很會打架。
如今看上去?,莫名有些?傲嬌又臭臉。
周嘉澤有些?想?笑。
為了避免沖突,他只得解釋道,“你放心,南依是因為不想?我去?老?師那里告你的狀,才說要買奶茶給我。”
聞言,徐曜視線聚焦到他身上。
兩人終于能平靜對視,周嘉澤又講了講細節(jié),重點放在,她很為他擔心上。
徐曜沒應(yīng),暗自思?忖起來。
是他先對周嘉澤動手?,但小兔為了他,去?委托周嘉澤不要告訴老?師。
這番話稍微拎一拎便能體會出?孰輕孰重。
他似有若無?地提了提唇角。
片刻后,又滿不在意地移開視線,再次冷冷開腔,“想?怎么告狀隨便你�!�
此時上課鈴已響,遠遠看著班主任朝這邊走來,徐曜無?意僵持。
他率先邁開步子,路過周嘉澤身邊時,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說了句,“但她的奶茶,不準喝。”
“……”
校霸這么護食,也是他沒想?到的。
周嘉澤兀自笑了下,也跟在徐曜身后進了教室。
兩人在走廊里短暫的停留,被張秋盡收眼底。
昨天有人到辦公室和她說,徐曜差點對周嘉澤動手?,她一直沒機會找他算賬。
現(xiàn)在這是又在走廊里威脅恐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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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教室,張秋走到講桌前,將教案往講臺上一摔,目光直直看向徐曜的位置。
“我聽說班上有打架斗毆事件,事情昨天就傳到我那里了,是誰干的,相信大家都?很清楚�!�
南依不自覺握緊了筆,蹙起了眉頭。
班主任到底還是知道了。
張秋繼續(xù)道,“這事不能就這么算了,但怎么處理我還沒想?好�!�
思?慮片刻,她指了過去?,“徐曜,這周你給我留下值日。先暫時這樣,其?他的等我想?到再說。”
教室里鴉雀無?聲。
南依一臉擔憂地朝身后看去?。
徐曜完全像個沒事人,勾著唇角,撐著下巴,漫無?目的地翻著書。
好像無?論張秋說再難聽的話,他總有自動將她屏蔽的能力。
張秋氣得連翻了幾個白眼,吼道,“徐曜,我在跟你說話!”
徐曜這才不緊不慢地應(yīng)了聲,“奧。”
他隨意瞥了她一眼,語氣輕松,“行�!�
……
當天大課間,七八個外班的男生,拎著大包小裹進了一班,二話不說開始分發(fā)奶茶。
一班六十?人,人手?一杯。
高逸站在班級門口解釋,“哎,你們曜哥今天心情好,請全班喝奶茶。”
范妙珍剛喝了一口,差點把珍珠噴出?來,“開心?徐曜被罰值日還開心?”她一根手?指在太陽穴旁繞著圈,“該不會是這里出?問題了吧?”
南依其?實也很費解。
他們中午一起吃飯,徐曜好像從?來沒提過,自己有什么開心的事啊。
班上同學對此都?很興奮,一聲接著一聲地起著哄。
后桌有女生感慨道,“嗚嗚嗚徐曜他好好啊!”
另一人接話,“當然,他對班里同學一直這么好的�!�
兩人的對話,就這樣毫無?防備地鉆進了南依的耳朵里。
她不自覺咬了咬下唇。
或許喜歡上一個人,總是容易胡思?亂想?。
從?前她聽聞這些?,可能還不會有太大的感覺。
這會卻莫名其?妙觸發(fā)了敏感思?緒。
是這樣的,徐曜一直很好,對小兔好,對別人也好。
而她卻一邊享受著他的好,一邊對他動了心。
不可以這樣的。
她必須做點什么,讓自己盡快抽離。
……
晚上,幾個人自發(fā)留下來陪徐曜一起值日。
范妙珍家里有聚餐,所以放學就先走了。
四個人兩兩分組。
以往都?是南依和徐曜一組的,今天她卻主動開口道,“我跟郭潤雨一組吧?”
話音剛落,郭潤雨和陳智杰對視一眼,又下意識看向徐曜。
“哎不行啊,”郭潤雨連忙道,“我得跟陳賤賤一組,我倆搭配干活習慣了�!�
說完,兩人不做停留,直接勾肩搭背走了出?去?。
走到門口,陳智杰給他豎大拇指,“兄弟,還是你活得通透。”
郭潤雨嘴角一扯,“那必須的�!�
兩個男生一走,教室里只剩徐曜和南依。
南依默默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良久,才鼓起勇氣轉(zhuǎn)身。
徐曜抱臂而立,低垂著眼看她,見她回身,開口問,“不想?和我一組?”
“……”
南依停頓許久,才開口回應(yīng),“……不是的。”
不是不想?跟他一組,而是因為……喜歡。
因為喜歡,所以舉止和心跳很難控制得住。
不想?被他看出?端倪,才下意識想?避免獨處。
可這些?,她沒辦法跟他解釋。
安靜了一瞬,她輕聲道,“我們,先值日吧。”
和從?前一樣,他們分工合作。
徐曜掃地拖地擦黑板,南依就拿塊小抹布到處擦擦。
教室很快被打掃完。
南依提著垃圾桶準備去?扔垃圾。
剛走出?教室門,徐曜緊隨其?后,他伸手?過去?,“給我吧�!�
自從?她在儲物室碎碎念過自己不喜歡擦黑板倒垃圾,徐曜都?主動包攬,再也沒讓她做過。
她知道,他對她很好。
可是她也知道,他對她越好,她就會陷得越深。
她不能任由自己沉淪。
南依沒給,第?一次固執(zhí)地拎在手?中,“我自己可以的�!�
徐曜自然不知道她的糾結(jié),直接伸手?去?接。
指尖卻不小心觸碰到她的。
溫熱的觸感傳來,南依只感覺心臟被向上提了一下。
觸電似的,她立刻甩開手?,以至于動作太大,吸引來了徐曜的注視。
他問,“怎么了?”
“有靜電。”南依不自在地將手?背在身后。
“靜電?”他怎么沒被電到。
“是的,我今天穿的毛衣,容易起靜電。”南依目視前方,故作輕松道,“還是……你來吧。”
徐曜有不解,但也沒多問。
倒完垃圾,衛(wèi)生算清理完畢。
郭潤雨和陳智杰還沒結(jié)束,徐曜便提議在班里等會。
南依回了自己的座位,徐曜也坐了過去?。
教室前排,兩人并?排而坐,起初都?沒說話。
白天班里吵吵鬧鬧,哪怕坐在一起也不覺有什么。
這會很安靜,每一個動作都?會發(fā)出?窸窣的聲響。
更何況南依心思?敏感,所有的感官在這沉默的數(shù)十?秒內(nèi)被無?限放大。
她聞到他身上的好聞的檸檬薄荷草味,視線里,他一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正?撥弄著耳機。
數(shù)十?秒后,南依僵硬地移開視線,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的坐姿——背脊挺直,兩只胳膊交疊放在桌上。
……看起來好像在聽課。
她連忙放下手?,結(jié)果沒過一會,兩只手?又開始地扯起了衣角。
緊張和局促無?處安放,她像出?了故障的機器人,手?腳都?開始不聽自己使喚。
為了不被察覺,分散注意力,南依只得主動開口,“你在……聽什么歌呢?”
徐曜愣了愣,不免覺得好笑,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還沒戴耳機�!�
“……這樣�!�
南依噎了一下,深吸一口氣,又問,“那你準備……聽什么歌呢?”
徐曜垂著眼,將耳機線插入手?機中,隨口道,“還沒想?好�!�
南依開始沒話找話,“上次我們在網(wǎng)吧,你給我聽的歌曲,叫什么呀?我忘記了�!�
徐曜:“Sweet
rumors�!�
南依說,“t?對,是這首�!�
徐曜側(cè)眸看向她,問,“你喜歡?”
喜歡,又是喜歡。
南依克制住自己亂飄的視線,攥著袖子,硬著頭皮回答,“喜歡的。”
徐曜勾了勾唇,低頭找歌。
幸好她的異常,他沒有察覺。
南依默默舒了口氣。
結(jié)果一口氣還沒喘勻,徐曜忽然湊了上來,低聲問,“要聽嗎?”
“嗯?”南依還未反應(yīng)過來,徐曜伸手?,替她戴上了耳機。
手?指微涼,輕描淡寫?擦過她小巧的耳垂,一陣酥麻感鋪天蓋地襲來,從?耳垂麻到全身。
就在她怔愣之時,耳機里流出?熟悉的旋律。
心率持續(xù)飆升,臉頰逐漸滾燙,藏也藏不住。
南依身子僵硬,她輕而緩地呼吸,盡量不讓自己發(fā)出?聲音。
視線卻控制不住,悄悄側(cè)眸,看了他一眼。
兩只耳機,她一只,他一只。
紅色的耳機線仿佛將他們連在一起。
耳中是鋼琴旋律,也是一片轟鳴。
南依感覺自己在高空蹦極。
心被吊起來,思?緒飄到九霄云外,而她義無?反顧地墜下,迎面?而來的風堵住口鼻,她急需呼吸,大口大口地呼吸。
而少年在身側(cè),姿勢閑散地靠著椅背,微微揚著頭,閉著眼。好似在這一天繁忙的學習中,偷得片刻清閑,靜靜和她坐在一起,享受音樂。
喉結(jié)隨著姿勢凸起,側(cè)臉輪廓分明而優(yōu)越
南依移不開視線。
漸漸的,狂跳的心,竟莫名安分了些?許。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奇異的感覺,很美妙,也很雀躍。
仿佛不再急轉(zhuǎn)直下后,她慢悠悠提起裙擺,在云端踮著腳尖,跳起了舞。
回顧這一天,她很想?苦笑。
因為不想?破壞他們的關(guān)系,所以她一直在盡力掩飾。
去?假裝無?事發(fā)生,去?欲蓋彌彰,不敢看他,不敢湊近,甚至有了躲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