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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不找了不找了�!�

    墨熄松開他,踢了他一腳:“滾!別讓我再看到你�!�

    周公子踉蹌著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就滾遠了,連頭都不敢回一下。

    墨熄冷著原地站了會兒,讓自己消氣,而后俯身拾起地上那枚“重華軍政署金令”,扣回袖下的千機匣邊,轉(zhuǎn)頭掃了顧茫一眼。顧茫倒是安安靜靜地站在墻邊,手背在腰后,乖巧地看著,一聲也不吭。

    最初的駭然已經(jīng)在這一番鬧騰里消退,墨熄原本還想再追問顧茫些什么,看到顧茫那張寧靜的臉,卻只感到心若刀割,煩亂難抑。

    問也無用,繼續(xù)留著又不知道還有什么事情會再發(fā)生。

    而就在這沉默的當口,顧茫突然說話了。

    “他怕你。”

    “……”

    “你也怕他。”

    墨熄仿佛受了侮辱,驀地回頭戾然瞪他:“我怕他什么?”

    “你怕他認出你�!�

    “……”墨熄微頓,戾氣止歇了,但眼神依舊不爽,“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那他認出你了嗎?”

    “……沒有�!蹦ǖ穆曇衾浔舶畎畹�。

    好像之前貼著顧茫的灼熱呼吸,從來就沒有出現(xiàn)過。

    “但他看了你的牌子……”

    “那是軍機署一品重臣人人都會有的令牌,沒名字�!蹦ㄒ贿吙壑湎�,一邊看了他一眼,沉默一會兒,“……你也有過�!�

    顧茫有些驚訝:“我也有過?”

    他的茫然反應把墨熄觸痛了,墨熄再也不愿意和他多說話,他不知道自己若繼續(xù)留著又會做出什么來。于是推門而出,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里。

    走到外面街上,冰涼的夜風不住吹拂著他的臉,他試圖讓自己冷靜,卻始終以失敗告終。

    魂魄有損……心智不全……哈哈哈哈哈哈……心智不全?!

    夜風呼呼刮過他的臉,眼角刀割一般地疼。

    他盼了那么久的清算,竟就盼了這樣一個不得清算的結(jié)局。

    誰干的!誰干的?��!

    是燎國?是慕容憐?還是……還是顧茫不堪屈辱,所以自己選擇--越想越紛亂,到最后竟是悲從中來。

    心智不全。

    為什么心會那么痛……是啊,是,顧茫是給了他情誼,給了他救贖,可他能報的都報了,甚至曾經(jīng)為了把他從歧路上挽回,差點把自己的命都搭上!

    他還有什么虧欠他的,還有什么對不起他的?他魂魄損不損,腦子壞不壞,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

    深夜空蕩蕩的街上,墨熄停下腳步,緩了口氣。

    可那么多年的執(zhí)念,居然只等到一紙空白……

    手克制不住地顫抖,倏然掌心中光焰大熾,燃起的火球泄憤般砰地砸向遠處河面,轟然炸響!嘶嘶冒起一片青煙。

    顧茫負他。

    天知道他多想從顧茫嘴里聽到一句“當初背棄你,丟下你,欺騙你,我有過后悔,我在乎過你。”可連這都不能如愿,最后竟只換得一個心智有損把他忘得一干二凈的瘋子傻子?!為什么?�。�

    墨熄痛苦地闔上眼睛。

    這么多年了,他以為自己早已放下了執(zhí)念,可卻是自欺欺人。

    顧茫對他而言太重要了。

    這個人拿走了他的太多第一次,第一次伏魔降妖,第一次擁爐長談,第一次比肩而戰(zhàn)……

    以及二十歲那年,他弱冠那天,也就是那天晚上——或許是多喝了點酒,又或許那點酒根本算不了什么——

    他第一次和顧茫上了床。

    他還記得顧茫當時的表情,顧茫在這方面好面子。盡管眼睛也濕潤了,嘴唇也咬破了,但還是硬著頭皮,說自己萬花叢中過不留一點紅,你這個根本不算什么,大家都是爺們,彼此爽到就好。來來來要不要你顧茫哥哥指導你一下動作?

    可顧茫就不該那么講話的,墨熄那時候根本就沒有太多的理智。

    他的一顆心都是熱的,一腔情誼都不知能燒到什么時候去。他知道自己并不會因為一點酒而隨便和人做出這樣的事情。

    他這么做,只是因為有噴薄熾熱的欲望,有深切不能掩飾的愛意。

    但是顧茫那時候不懂啊,顧茫只想要挽回自己被壓的面子,亂七八糟說著那種昏話,最后把墨熄那一點點理智都親手摧毀了。

    到了后來,顧茫越來越撐不住,他開始伏在枕褥間搖頭哽咽,開始哀求慢一點不要這么用力,甚至開始凝噎著坦白說雖然他睡過很多妹子但是沒有睡過漢子之前說睡過漢子是騙墨熄的更何況他更加沒被漢子睡過。

    可是無論他招供什么,坦白什么,哀求什么。

    墨熄都已經(jīng)停不下來了。

    直到最后顧茫被他干哭了,哭得說不出太多話來,眼尾紅紅的看著他,墨熄眼里的欲望才終于不再那么失控。

    他摸著顧茫的臉,說,對不起,你疼不疼。

    顧茫眼睫上掛著淚珠,臉龐在墨熄掌心里發(fā)著紅,嘴唇微微顫抖,他真是被墨熄教訓慘了。更慘的是誰會相信這個滿嘴葷段子的軍痞其實當時連個妹子都沒真正睡過?

    看他不說話,墨熄又俯身去吻他,濕潤的唇瓣交纏的時候,顧茫的眼淚流到鬢發(fā)里,墨熄摸著他的頭發(fā),又不再多話地一下一下干起來。

    青年人剛開葷,再圣賢也是停不下來的。

    何況墨熄骨子里原本就不是個真圣賢。

    他之前只是沒有遇到一個足夠讓他失控的人而已。

    是他先愛上了顧茫。

    于是一直以來,他把自己的姿態(tài)放得那么低,他從不敢奢求顧茫的第一次,只會把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些初始小心翼翼地遞到對方手里。他不肯說這些對他而言有多重要,他太要強,但內(nèi)心仍忐忑地希望顧茫能夠珍視這些過往。

    可顧茫把他的心踩在腳底。

    是,他確實不想阻止重華審判他,甚至是誅殺他,他甚至也曾肖想過,如果哪天顧茫非死不可的話,他想做那個最后審判他的人,最后一個折磨他的人,然后把他親手捏在掌心里。

    揉成血泥,揚灰挫骨。

    這是為了國仇。

    可撇去國仇之外,他其實從來沒有想過真的要顧茫死,他其實只是想從顧�?谥杏懸痪湔嬖�,得一句真心。

    這么久了……其實……其實他就只是想問一句,顧茫,你當初離開重華,離開……我,到底有沒有過哪怕一星半點的后悔。

    那么這些年的愛恨恩怨,才總算有個勉強讓他可以喘息的結(jié)局。

    但一句“魂魄有損,心智不全”。

    顧茫忘了,不會痛苦。

    而他萬劫不復。

    墨熄去落梅別苑與顧茫私下會面這件事無人知情,不過接下來幾天,軍政署的人卻明顯感覺到了墨帥的煩躁。

    雖然平時他就總板著一張臭臉,跟人說話總是不怎么耐煩的模樣,但最近他的這種情緒變得越來越明顯,軍會的時候雖然不至于走神,但他的措辭變得愈發(fā)不客氣,會上別人多說幾句閑話,他雖不直接打斷,但會立刻臉色陰沉地盯著對方看。

    直到對方把自己的廢話都吞回去為止。

    這些也就算了,某天也不知道周家的小公子做錯了什么,莫名其妙地就被墨帥傳過來訓了大半時辰,說他“懶于軍務,荒淫過度�!�

    “抄軍政署訓規(guī)百遍,明天給我�!蹦ǖ�,“若下次再犯,直接讓你爹領(lǐng)你滾回家去�!�

    周公子惶惶恐恐地應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了。

    岳辰晴湊過去一臉八卦地問他:“哎,你犯什么錯了?”

    “不、不知道啊……”

    “你要沒犯什么錯,那個冰塊臉哪里會這么生氣�!痹莱角缪坶镛A一轉(zhuǎn),不懷好意地笑道,“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偷藏了夢澤公主的畫像了?”

    周公子頓時露出五雷轟頂?shù)谋砬�,臉色大變道:“饒了我吧兄弟,我哪敢��!�?br />
    岳辰晴摸著下巴,望向遠處正抱臂細看沙盤的墨熄:“那真是奇哉怪也,他怎么跟吃了熗藥似的……”

    吃了熗藥的墨熄到底沒忍住,裝了兩天不在意,終于還是開口和府上的管家打聽了顧茫這兩年的遭遇。

    這年頭管家可真不好做,既要上得了廳堂,也要能下得了廚房,當?shù)闷鹬魅说闹悄�,撫得平夫人的悲傷,哄得住小妾的眼淚,鎮(zhèn)得住公子的吵嚷。

    羲和府的管家姓李名微,其他官爺府上的管家都羨慕他,只道墨帥府里人員簡單,沒老婆沒孩子沒小妾,少去許多煩惱。只有李微自己知道在墨帥手底下做事有多難——

    因為墨帥的問話永遠是毫無征兆的。有的事情可能要在心里發(fā)酵很久,實在承受不住了才會問出來。而這時候墨帥的耐性其實往往已經(jīng)被自己逼到了臨界,最直接的后果就是他會想立刻知道答案,多等一會兒都不開心。

    李管家在這位大人手下做事,總要前走三后走四,時間一久,簡直修煉成了人精。在墨熄悶聲不響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能察言觀色看出墨帥可能正在忍耐什么,過大概多久會忍不住爆發(fā),以及思考好墨帥爆發(fā)之后自己該如何應答。

    這次也是一樣的。

    墨熄咬了下嘴唇,只淡淡地說了“顧�!眱蓚字,還沒說顧茫什么呢,李管家就迅速搶答。

    “是的主上,顧茫他整個人都壞掉了!”

    “……”墨熄說,“我問你這個了嗎?”

    有時候太聰明了也不是好事,李微管家乖乖閉嘴。

    墨熄一臉冷淡地轉(zhuǎn)過頭,看著小爐上熱著的茶,半晌后,面無表情地問:“……怎么壞的�!�

    作者有話要說:

    上船前:

    顧茫(無恥臉):老子萬花叢中過,不留一點紅!

    上船時:

    顧茫(痛哭臉):我騙你的我騙你的我騙你的你別這么兇啊啊啊啊�。。。�

    上船后:

    顧茫(無恥臉):老子萬花叢中過,不留一點紅!

    墨熄:……有的人怎么就不長記性?好了傷疤忘了疼……你傷好了嗎?好了我再來教教你,做人要誠實。

    第12章

    鎖奴環(huán)

    李微覺得給墨帥這種口是心非的人當管家實在太累了。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他寧可去給那個有十八房小妾的劉大人打下手。大概那十八房姬妾的心思攏在一起,還沒這位冷酷的墨帥來得曲折。

    但是時光顯然不能倒流,李微只得清了清喉嚨,先小心翼翼地問了句:“主上,您去見過顧茫了嗎?”

    “……沒有�!�

    “哦�!崩钗⑺闪丝跉�,“那最好不要去見他�!�

    “為何?”

    “這……主上,是這樣的,顧茫他如今的狀況,別說是你,他大概連他自己是誰都不太清楚。照醫(yī)官們的診斷,他內(nèi)心深處約摸覺得自己是一頭威武雄壯的公狼�!�

    墨熄睜大眼睛:“他覺得自己是一頭……什么?”

    “一頭威武雄壯的公狼�!�

    墨熄:“……”

    這真是他今年聽過的最荒謬的一句話。

    他扶著額角緩了好一會兒,才慢慢開口:“這是哪個醫(yī)官診的結(jié)果,你們確定他自己腦子沒問題?”

    李微難得見他這樣驚愕的反應,忍不住噗地笑出聲,但瞧見墨熄的臉色,又趕緊乖乖地嚴肅起來。

    “主上,當初我們聽到這個消息,也都是不信的。所以顧茫剛回城的那陣子,許多貴人就都去牢里找他尋仇算賬,可他一句正常的話都道不出,反而惹得人家更為生氣�!崩钗㈩D了頓,接著說,“后來君上把他交給望舒君處置,望舒君一開始也想從他嘴里撬出些東西來,但是什么法子都用了,顧茫就是一問三不知。”

    李微嘆息著搖了搖頭:“他是真的沒有一點身而為人的意識�!�

    墨熄兀自消化了好一會兒,目光才抬起來,停落在烹著熱茶的小泥壺上,水霧蒸騰,絲絲縷縷的霧靄飄起來,彼此纏繞在一起。

    “……我還聽說……他魂魄有損�!蹦D了頓,“是怎么回事。”

    李微愣了一下,心道自己家主上也不是個會打聽消息的人啊,怎么會知道這個?

    但仍很快答道:“是有損,不過具體是怎么損壞的還不清楚。只知道顧�;貋碇埃鸵呀�(jīng)這樣了。”

    墨熄皺起眉頭重復:“送回來的時候就這樣了……”

    “嗯。顧茫當年一進城,我們的藥宗修士就替他診了脈。那些修士說,他的魂魄,心脈、還有他的靈核,都有剛剛被損壞過的痕跡,肯定是燎國的人干的。他們不知用什么邪門秘術(shù),竟抽掉了他三魂七魄里的兩魄,還讓他覺得自己與獸類無異。”

    “……”

    墨熄沉默一會兒,佯作不在意地問,“少了兩魄……對人有什么影響�!�

    “那要看少了哪兩魄,神農(nóng)臺說顧茫少的那兩魄,一魄和記憶有關(guān),一魄和心智有關(guān),也就是說他在這兩方面會出現(xiàn)一定的問題,其他倒不至于影響太多�!�

    墨熄垂下睫簾,低聲道:“這樣……”

    “是呀。因為他失去了影響心智的一魄,所以最早的那會兒,他連言語之能都完全喪失了,后來望舒君留他在落梅苑,管事的訓了他整整兩年,他才能聽得懂我們在說些什么,也勉強能講一些�!�

    李微說著說著就由衷地嘆了口氣:“唉,以前總說他是神壇猛獸,如今啊,倒是真的和野獸沒什么不同了�!�

    ——這其實也就是兩年前,顧茫被押解回來時,眾人目瞪口呆的原因。

    當時城門大開,囚車封禁著叛臣顧茫緩緩駛?cè)胫厝A境內(nèi),官道兩旁的百姓們瞧見的是一個和幾頭狼關(guān)在一起的顧帥。囚車中還有一頭雄鹿,那幾頭狼撕碎了鹿肉,血濺出來,顧茫連躲都不躲,只是靜靜地蹲在狼群中間,神情平和,而惡狼們似乎也把他當做了狼群中的一員,有頭母狼甚至還拖了條鹿腿來到顧茫跟前獻殷勤。

    顧茫伸出手,蘸了點血,在唇齒間漠然舔過,覺得不好吃,便又垂下了手……

    墨熄沉默地聽著。

    李微說道這里,撓了撓頭:“不過主上,有件事我想不明白�!�

    墨熄轉(zhuǎn)動黑褐色的眼珠,沒什么表情地看著他:“嗯?”

    “您說燎國送都把他送回來了,為什么還要費力把他的兩魄破壞掉?”

    “……許是他知道了太多秘密�!蹦ǖ溃俺槿善�,一勞永逸�!�

    李微咋舌:“哇,這么狠,那有恢復他正常意識的可能么?”

    墨熄搖了搖頭,心事重重地,沒有再回答。

    兩魄抽離,除非找回兩魄,施法歸體,可是茫茫九州,誰知道顧茫的那兩魄還在不在,在哪里?

    “據(jù)說當年望舒君留下他一命,是想讓他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李微道,“不過聽說他現(xiàn)在淡定得很,其實也沒什么意思。望舒君算是失了策�!�

    “對了。”李微忽然想起什么,轉(zhuǎn)頭問墨熄,“主上回城之后,見過望舒君了么?”

    墨熄搖頭:“沒有。”

    望舒君雖是軍政署的要員,不過卻是個混吃等死的閑職,他出身高貴,恃位而驕,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能來個十五天就很不錯了。

    墨熄抬起眼簾:“怎么忽然問起他?”

    李微道:“他這幾年,品性爛的愈發(fā)厲害。主上若是見到了他,可別與他一般見識。您也知道的,他一直想方設(shè)法地要和您為難呢�!�

    “……”墨熄對此毫不意外。

    重華有三大君子,品格應證著佛家“戒定慧”。江夜雪內(nèi)心平靜,寵辱不驚,被人稱為“定”,夢澤公主因為仁德高著,被尊為“戒”。而與之相反的,也有三個惡名遠揚的人渣,剛好應證了佛家三垢“貪嗔癡”。

    三垢中與墨熄關(guān)系最大的,就是“貪”這一位。貪,指的是對順的境界起貪愛,非得到不可,否則,心不甘,情不愿。

    此人便是李微提到的望舒望舒君名叫慕容憐,他是顧茫的舊主,最早的時候顧茫就是由他選做侍讀,帶進修真學宮的。

    當時慕容憐沒成想這小奴隸天賦驚人,沒出幾年,便在修為上遠遠勝過了他。于是心生嫉恨,平日里沒少與顧茫為難,稍不如意就打罵責罰。眾人皆知他生性殘暴,名字與本人品格嚴重不符,拿最簡單的一件事舉例吧--

    曾有一次,顧茫降妖伏魔來到一個村子,憐憫村中百姓常得疫病,所以冒用了慕容憐的身份去帝都的御藥堂私配了解藥。這事兒雖然做的不合規(guī)矩,但也畢竟是一片善意,換做其他主子,訓斥兩句也就算了。

    可慕容憐不一樣,慕容憐得知顧茫竟敢冒用他的名字買御藥,氣得破口大罵,先照著顧茫劈頭蓋臉就抽了七八十鞭,完了又讓人在學宮步道上連跪二十日。

    墨熄當時和顧茫不算太熟,沒有過多往來,再加上平時不走那條步道,所以也并不知情。

    直到有一天下了大雨,他湊巧從那兒經(jīng)過,才瞧見一個人影,走過去一看,原來是顧茫。

    顧茫渾身上下全都濕透了,黑發(fā)粘在冰冰涼的臉頰邊,雨珠順著下頜的弧度不斷往下淌。他老實巴交地在往來人流里罰跪著,兩手還抱著塊木牌子,上頭刺紅丹砂寫著八個大字:

    “賤奴冒主,無恥之尤�!�

    墨熄在他面前停下來。

    晶瑩的水珠飛濺在傘面又彈開,有的則匯聚成流順著傘骨湍急而落。

    周圍的人或投來好奇的目光,然而一瞥間墨熄衣袍上的騰蛇貴族家徽,紛紛駭?shù)玫皖^競走,不敢再多瞧一眼。

    “……你……”

    顧茫似乎早已淋得昏昏沉沉,連什么時候有把大傘撐到了自己頭頂也不知道,也沒注意到有人在自己面前停了下來。

    所以忽然聽到這么近有人在說話,他嚇了一跳,從昏沉中醒來,驀地仰頭——

    墨熄視野里撞進一張迷茫又濕冷的臉,嘴角有淤血,臉側(cè)有鞭痕,冷得瑟瑟發(fā)抖,仿佛落泥里的棄犬,只有那雙黑眼睛還很亮,水洗過般望著他。

    那狼狽樣子配著“賤奴冒主,無恥之尤”的八字木牌,卻是說不出的可笑又可憐。

    墨熄當時和顧茫的交情雖不十分深厚,但也知顧茫冒名盜藥,乃是不忍一村人遭受疫病苦楚,于是尋上慕容憐的居處,請他寬赦。

    慕容憐沒答應,反而和墨熄吵了起來,最后他干脆命人把顧茫傳回座前,當著墨熄的面問:“顧茫,你知道這位地位尊高不可一世的墨公子,今日是為了什么來我門前嗎?”

    顧茫臉上淌著水珠,茫然地搖了搖頭。

    慕容憐朝他勾了勾手指,讓他走過來,伸出白的有些可怕的手指撫摸著顧茫濕漉漉的臉龐,而后翻起桃花三白眼,似笑非笑地:“他可是為了你來的呢�!�

    顧茫明顯愣了一下,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沉著臉的墨熄,又轉(zhuǎn)頭望著慕容憐,最后他胡亂抹了抹臉上的雨水,咧嘴:“公子在開玩笑?”

    慕容憐還是笑吟吟地:“你說呢?”

    “……”

    “你能耐越來越大,要不是墨公子今日冒雨來替你求情,我都不知道你是什么時候勾搭上了別人家的公子爺�!�

    墨熄咬牙道:“慕容憐。我只是替他說句公道話,你講話別不干不凈�!�

    顧茫怔怔地轉(zhuǎn)頭望向墨熄,海水般清冽的眼神中似乎露出了一抹感激,但他隨即就趁著慕容憐不注意,微微和墨熄搖了搖頭。

    慕容憐乜了墨熄一眼,仿佛示威似的輕哼了一聲,而后轉(zhuǎn)頭對顧茫和顏悅色道:“你跪下吧�!�

    顧茫照做了,在慕容憐跟前一節(jié)節(jié)矮下高挺的身段,垂了頭。

    “把上衣都脫了�!�

    “慕容憐!!”

    “這是我的住處,墨公子再是尊貴,也不該在我房內(nèi)訓斥于我,對不對?”慕容憐重新睨向顧茫,“脫了。”

    顧茫還是照做了,他除落外袍,裸露出強健勻稱的體態(tài),低下了睫毛一聲不吭。慕容憐慢吞吞地打量著他的身段,從緊繃凌厲的肌肉線條,到燭光下泛著槐花蜜色的皮膚——慕容憐是很纖瘦的,他打量著顧茫的時候就像一個畏冷的貴少在打量著上好的動物皮毛——好像恨不能把顧茫的皮肉全部撕下來,裹在自己身上,讓自己變得強大似的。

    左右在這時給慕容憐奉了熱姜茶來,慕容憐一邊喝了,一邊嘆道:“顧茫,擁有靈核的滋味不錯吧?能在修真學宮攪動乾坤的感覺很好吧?能結(jié)交墨公子這種顯貴,你很高興是吧?”

    “我真不知道是誰給你的膽子,為了配個藥,救一些個賤民,便敢謊稱自己是‘慕容公子’,呵呵�!�

    細瘦的手指擱下茶盞,驀地抬眼。

    “你是不是都要忘記自己是什么出身了!”

    顧茫把頭埋得更低:“不敢忘。”

    “你的神武,你的衣服,你的靈核,你今天的一切——全都是拜我慕容家所賜。沒有望舒府你什么也沒有!”

    “少主教訓的是�!�

    慕容憐沒再吭聲,過了好一會兒,忽然嗤笑一聲:“不過,既然你那么能耐,我自然也不會虧待你,免得你翅膀硬了,叫別人拉攏去�!�

    冷冷地吩咐左右:“去,把我給公——子——爺——”他把每個字都拉得很長,極盡譏諷,嘲諷著顧茫之前冒充慕容家公子的妄舉,“早就備好的那件禮物,拿來�!�

    當時慕容家的其他陪讀也在,其中有一個叫陸展星的,是顧茫最好的兄弟,他一聽到慕容憐要給顧茫上那個“禮物”,臉色就變得很是難看,竟用幾乎可以稱為“瞪”的目光望向慕容憐。

    慕容憐抬了抬手,命左右把盒蓋在大家的注視下揭開。

    眾人色變,有幾位甚至沒忍住驚呼出聲:

    “是鎖奴環(huán)!”

    顧茫一聽,也驀地抬起頭來,睜大眼睛,有些茫然地看著舉在自己頭頂?shù)奶茨就斜P。

    墨熄的臉色也變了。

    鎖奴環(huán)是給最不聽話、最惹主人生厭的奴隸佩戴在頸上,用來約束和懲戒奴仆的。佩上之后除非主人允準,否則永遠別想摘下來,效力大概和狗圈差不多。如果說身為奴隸階層已經(jīng)是莫大的恥辱,那么被勒上鎖奴環(huán)則是辱上加辱,甚至會令其他奴隸都看不起他。

    “自個兒戴上吧�!蹦饺輵z揮了揮手,“難道還要我請你嗎,‘慕容公子爺’?”

    作者有話要說:  注:佛家三垢的“貪,指的是對順的境界起貪愛,非得到不可,否則,心不甘,情不愿�!边@句話來源于度娘詞條,度娘概括的比我說的好,直接黏貼遼~

    嗔和癡木有辣么快出現(xiàn)~

    ps.無數(shù)次把慕容憐打成慕容復=

    =天龍八部中毒太深

    擇偶標準。

    墨熄:不擇偶,只復婚。

    岳辰晴:好看!甜美!大白腿!

    江夜雪:我是鰥夫,也沒打算續(xù)弦。

    慕容憐:世間女人皆為庸脂俗粉,我看不上。什么?呵呵,男人我也看不上。

    顧茫(認真臉):要求,皮毛豐盛,頭腭尖形,四肢修健,奔跑速度快,聽力敏銳,嗅覺強大,成功生育過一窩5頭以上的小狼并養(yǎng)大的雌性優(yōu)先。

    墨熄:………………………………

    第13章

    慕容憐

    “自個兒戴上吧�!蹦饺輵z揮了揮手,“難道還要我請你嗎,‘慕容公子爺’?”

    墨熄在旁邊已經(jīng)怒不可遏:“慕容憐,你不要太過分了,鎖奴環(huán)是要經(jīng)過君上允準才能——”

    話到一半,卻被顧茫打斷了。

    “如此貴重的賀禮�!鳖櫭4舐暤溃蝗葜梅竦貕哼^了墨熄的聲音,雙手抬高,接過托盤,“多謝少主賞賜啦!”

    眾人惻然,顧茫卻從容不迫地解開那通體漆黑的頸環(huán),抬起烏亮的眼睛,看向高坐著的慕容憐,那雙漂亮的眼睛里并沒有什么怨恨的意思,反而顯得很平靜。

    慕容憐冷冰冰地:“戴啊�!�

    于是顧茫凝視著他,抬手。眼也不眨地“咔噠”一聲,扣上了鎖奴環(huán)。

    “哎。”仿佛發(fā)現(xiàn)了什么新鮮好玩的事情,顧茫饒有興趣地摸了摸脖頸,“不大不小,正正好�!�

    墨熄不可置信地睜眼睛看著他:“……”

    而旁邊幾個和顧茫關(guān)系好的侍讀看上去都快哭了。

    可顧茫就是這樣,天大的事情在他這里好像都不是事情,天塌下來他恐怕都會笑嘻嘻地扯來當被子蓋——

    “好看嗎?”

    陸展星:“……”

    慕容憐細瘦的蒼白手指摩挲著唇角,陰陽怪氣地說道:“好看極了�!�

    顧茫誠懇地:“多謝少主賞�!�

    “不謝�!蹦饺輵z眼神灰淡,沉寂稍許,忽然一抬手,隨著他掌心中冒出一團藍光,顧茫驀地倒在地上。

    侍讀里那個叫陸展星的忍不住道:“顧茫��!”

    鎖奴環(huán)忽然伸出數(shù)道漆黑的雷霆縛帶,將顧茫上身連帶雙臂牢牢捆住,雷霆之流刺得顧茫渾身痙攣,縮在地上不住顫抖著。

    慕容憐似乎覺得不夠,又換了另一種咒印,掌中的光變成了紅色,鎖奴環(huán)刺出荊棘,攀繞住那具蜜色的軀體,根根尖刺扎入,霎時鮮血浸流……

    “夠了!”墨熄再也忍受不住,咬牙道,“慕容憐,你何至于此!”

    “我管教自己家的奴隸,又關(guān)墨公子什么事?”慕容憐悠悠閑閑的,“不過一個賤奴而已,打死了都無妨,也勞得墨公子這樣費心?”

    “這里是修真學宮,你給學宮弟子私戴鎖奴環(huán),已是目無規(guī)矩。停手!”

    慕容憐轉(zhuǎn)頭朝墨熄笑道:“你要我停手我就停手,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墨公子,雖然平日里你眼高于頂,但今日你有求于我,我也不是那么不通人情�!�

    頓了頓:“不過,你總該給我點好吧�!�

    言談間又呵呵笑著變幻了幾種懲戒之法,鎖奴環(huán)已將顧茫折磨得血流如注。

    墨熄止住他結(jié)印的手,黑眼睛盯著他:“你要什么好處�!�

    “也沒什么特別了不起的�!蹦饺輵z瞧著墨熄扼著自己的手腕,嗤笑道,“就是母親總埋怨我術(shù)法疏懶,技不如人�!�

    桃花三白眼瞇起來,幽幽望向墨熄:“只要你在學宮除夕的競師大賽上敗給我。我就買你一個面子�!�

    “……”墨熄回頭去看顧茫,卻見顧茫也看著他,咬著下唇微微搖了搖頭。

    “聽說我手下這個奴隸,之前在你伏魔的時候可沒少幫襯你。”

    “……”

    “怎么樣,愿意么?”

    墨熄道:“……好。我答應你。”

    慕容憐笑著揮了揮手,散了鎖奴環(huán)的懲戒咒訣,顧茫頓時栽倒在血泊里,那總是卷著笑的嘴唇再也發(fā)不出什么像樣的聲音。

    而慕容憐對此表示了適當?shù)臐M意——

    “還湊合�!�

    鎖奴環(huán)的光焰熄滅了。

    慕容憐譏嘲地對顧茫道:“就這樣躺著吧,等血不流了,再把衣裳穿起來,免得還要洗。我希望這份禮能夠提醒你時時刻刻記得自己是誰。”眼神如蜂毒,“記得你自己身上,流著多臟的血�!�

    “記得你是誰的人,往后又該效忠于誰�!�

    慕容憐太卑鄙太變態(tài)了,墨熄實在惡心了他好久。

    可是,讓墨熄無法理解的是,為什么慕容憐都已經(jīng)這么殘暴了,顧茫竟還會這樣死心塌地地跟著他,跟了二十年,一點忤逆之心都沒有。

    顧茫不是受虐狂,顧茫很聰明,很天不怕地不怕,很有自己的主見,所以這種愚忠讓墨熄覺得匪夷所思。他無法猜到顧茫心里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慕容憐和顧茫之間曾經(jīng)發(fā)生過什么,這至今仍是一個謎。

    而此時,李微重新提及他們二人之間的舊賬,墨熄忍不住在心里想,這個提醒未免多此一舉,望舒君之前就已經(jīng)惡劣到了極處,還能怎么爛下去?

    可沒成想,當他真的見到那個人的時候,居然還是出乎了意料--

    這天朝中事畢,幾位公子提議,想去東市一家新落成的投壺館放松一番,軍政署新來的女修士也摻進來湊熱鬧。

    “羲和君,今天和我們一起去怎么樣?”

    “……抱歉�!�

    “又拒絕人呀�!迸奘科财沧�,小聲嘀咕,“知道你有夢澤公主啦,但是你就真的這么死腦筋,一點機會都不給別人?”

    墨熄還未說話,岳辰晴就從那女修身后冒出頭來。

    “哎哎哎哎,羲和君你這是干嘛呢�!�

    他嚷著,拍了拍那女修士的肩,幫著道,“一起玩玩嘛,喝喝茶,投投壺什么的,有啥不好?”

    其他人也笑勸。

    “就是,一起來嘛�!�

    “投壺可好玩啦�!�

    豈料就在這時,外頭忽然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和鬼魂似的,喑啞,飄忽,不冒半絲熱氣,唯一沾帶的情緒只有嘲諷。

    “蠢哉投壺,癡呆摯愛�!�

    隨著這話音,天色昏暗的殿門口,傳來窸窣的腳步聲。

    墨熄回頭,正瞧見一個撐著羅傘的男人拾級而上,身影幽幽冷冷的,像是雪夜里的孤魂野鬼在游蕩。男人側(cè)身收了傘,抖落傘上積雪,抬起一雙眼睛,掃過殿內(nèi)眾人,掠起一抹怎么看怎么諷刺的薄笑。

    “諸位,都在呢?”

    軍政殿的晚輩們一驚,紛紛行禮:“望舒晚輩見過望舒神慕容憐。

    這個萬年曠職的人居然來了。

    時隔多年,顧茫的舊主再此立在墨熄面前,仍是當年一般陰柔。他那雙三白眼狹長吊梢,容貌媚中帶狠,柔中帶涼,臉龐比墨熄記憶中更加消瘦,尖細。而神情里的那股子囂張跋扈的氣焰,也比當年更熾上幾分。

    慕容憐蛇一般的視線游過墨熄的臉龐,仿佛才在眾人堆里發(fā)現(xiàn)了他似的,舔舔嘴唇,展顏一笑:“喲,羲和君也在呀,失禮失禮,好久不見�!�

    岳辰晴是個跟誰都能說得上話的愣頭青,笑瞇瞇地和他打招呼:“慕容大哥,我也好久不見你呀�!�

    慕容憐視他如屁,連眼珠都沒轉(zhuǎn)一下。

    岳辰晴:“……”

    慕容憐等了一會兒,未見墨熄答話,于是又涼颼颼地笑道:“羲和君,你我二人也算暌違多年。怎么你見到我,卻好像一點都不高興?你這拒人千里外的性子,還真是一點也沒變啊�!�

    墨熄漠然睨著他:“望舒君倒是變了。想必帝都煩憂擾人,令望舒君清減不少�!�

    慕容憐笑道:“是啊,我畢竟是內(nèi)臣,不比你們這些外戚,我要為君上分憂的呀�!�

    墨熄冷冷地:“令人動容�!�

    羲和君對上望舒君,便如那雷電相擦刀石相碰,氣氛霎時劍拔弩張,而這滿殿的人里,也只有岳辰晴這個好脾氣粗神經(jīng)的還愿意說話,他左右看了看,又鍥而不舍道:“望舒君,天色都這么晚了,你今天怎么會想到來宮里轉(zhuǎn)轉(zhuǎn)?”

    “……路過。”慕容憐這次終于搭理人了,“正巧左右無事,想請諸位去望舒府一聚�!�

    說罷,目光流轉(zhuǎn),帶著些涼意:“喝些酒什么的�!�

    他的提議,眾人不敢輕拂,更別提在場本就有好些人想要巴結(jié)慕容憐,立刻道:“原來是這樣!”

    “既然望舒君邀約,當然是卻之不恭啦�!�

    慕容憐瞥過墨熄的臉:“羲和君,你來么?”

    墨熄看了一眼岳辰晴,念及他年紀還小,近朱赤近墨黑,最好少與慕容憐接觸。

    于是道:“我和岳辰晴有點事,今天就不去了�!�

    “哇,不是吧,這么晚了還能有什么事!”岳辰晴瞪大眼睛,“我才不要跟你談軍務!我要去望舒君府上喝酒啊……”

    他說著,連忙跑到慕容憐身后,一副打死也不接著看軍政奏本的模樣。

    他都已經(jīng)這樣表態(tài)了,墨熄也不能硬勸,只得微微蹙起眉頭。

    慕容憐轉(zhuǎn)身負手,看著殿門外飄著的雪。忽然道:“說起來,羲和君。你和顧茫,已經(jīng)很久沒見了吧�!�

    “……”

    “我知道你恨他。之前顧茫叛變,是你一力保他,說他絕不會背叛重華�!辟繝栍中�,“后來,你親自到戰(zhàn)場會他,想從他嘴里討一句印證。他卻出手重傷于你,令你險些喪命。”

    墨熄冷淡道:“舊事何必再提�!�

    “呵呵,我不提,你就不想了么?羲和君,我雖然與你不睦,但偏偏我們倆都曾被顧茫蒙騙,被他辜負,被他背叛�!蹦饺輵z慢慢說,“所以雖然不愿承認,但世上能知我憤恨失望的人,恐怕非你莫屬了�!�

    話到這里,慕容憐側(cè)過半張病態(tài)蒼白的臉,眼中閃著莫測的光影。

    “他當年是我的家奴,如今人也在我掌管的落梅別苑里�!彼麄�(cè)過頭,目光輕飄飄的,“怎么樣。要不要一同去看看?”

    岳辰晴在旁邊天真無邪地探出腦袋:“哎,去落梅別苑?望舒君,這你可說笑啦。我們軍政署還有姑娘,去落梅別苑玩兒不太方便吧。”

    幾個女修聞言忙擺手:“不去了,我們不去了,望舒君玩的開心�!�

    岳辰晴撓撓頭:“那就算姐姐們不去,羲和君也最討厭花樓了,他怎么會愿意進那種地方�!�

    “哦。也是。”慕容憐冷笑道,“墨帥是重華的第一領(lǐng)帥,向來光明磊落,端正穩(wěn)重。是絕不可能屈尊降貴,出入那種上不得臺面的風塵場所的。多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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