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個小時后,蘭波頂破水面,甩了甩漉漉的金發(fā),從水里跳出來坐到小島上。
他腋下夾著一個大扇貝,肩上扛著一個大扇貝,費了不少力氣才把這兩個大家伙搬上來,因為貝殼又滑又圓,不好拿。
他赤著上身,背后的火色獅子紋標記還在熠熠閃光,像篆刻的熔巖。
蘭波用水化鋼做了一把鋒利小刀,熟練地把貝殼邊緣撬開,把貝肉完整挖出來切成小塊。
腰間忽然一緊,一雙有力的alpha手臂圈住他,白楚年從背后黏上來,把他抱到自己兩腿之間的空隙里,低頭親他發(fā)頂。
“在做飯,讓開,別搗亂。”蘭波扭了扭尾巴,用空貝殼舀一些海水放在熱沙子上,曬點鹽吃。
“嗯,不,蹭蹭�!卑壮臧严掳痛钤谒珙^,黏糊地挨著他,在他耳邊喃喃抱怨,“你怎么沒穿衣服就下水了�!�
“海里又沒人看�!�
“有魚看啊,魚都看著呢,剛還游過去一海龜,糟老頭子看了你好幾眼,�!卑壮臧严春脮窀傻目噹贸鰜�,給蘭波纏回身上,“快穿上,等會曬禿嚕皮了,我給你買那么多防曬霜就是不涂�!�
“…”蘭波推開白楚年擠在旁邊的臉,“你今天好黏人�!�
“哪有。”白楚年嘴唇貼著他后頸印著自己好幾圈牙印的腺體,親了親,“那個,跟你商量個事�!�
蘭波垂眸用水化鋼小刀把曬出的鹽汁抹在切成塊的貝肉上:“不行,你做太多次了,還腫著,腰也痛。”
“…我沒要做…”
“那是什么?”
“這個�!卑壮晏ь^勾起頸上的項圈,“你平時拿著有用嗎,你用不著的話,我替你收著�!�
“你很喜歡?”
“…嗯啊。”
“那就一直戴著吧�!�
“給我了啊�!卑壮旮吲d起來。他脖頸上原本只戴著一枚黑珍珠,項圈的材質(zhì)是死海心巖,本質(zhì)以水化鋼形式存在,卸掉鎖鏈之后與蘭波斷開聯(lián)系,因此顏色變成黑色,看上去像一種晶瑩剔透的黑鋼。
白楚年像收到生禮物的小孩兒似的,松開蘭波,去撿雜拿打火機點火做飯了。
兩人坐在漂浮小島上,一人抱著一個烤扇貝吃,腿趟在清澈的海水里。
蘭波魚尾邊匯聚了不少色彩斑斕的的魚,爭奪魚尾攪出氣泡產(chǎn)生的藍光水母吃,吞下水母的魚色彩會變得異常嬌艷,體型也也會相應變大一些。
白楚年仰頭看了看,高聳的椰子樹上掛著四個椰子,嘀咕了一句:“你看那椰子熟了沒?我好渴�!�
“熟了�!碧m波的鱗片閃了一下金光,一顆成熟的椰子松動了掉下來,剛好砸在扔掉的貝殼上,切開了一個口,可以直接喝。
“嗯?”白楚年納悶地撿起椰子,往嘴里倒甘甜汁水,“好甜,應該是那四個里最甜的一個了。”
“…你怎么不說話,不高興了?”白楚年挪過來湊近他,耳朵耷拉下來,一副做錯事的模樣。
“hd藥劑,被我吃了�!碧m波低頭撥拉著貝殼里剩下的幾塊肉,“他們?nèi)硕�,我又急著找你�!?br />
“沒事。反正我們已經(jīng)有一支樣品了,之前在三棱錐屋拿的那個。只要不讓他們拿到就行�!卑壮晟炝藗懶腰,手搭在蘭波曬干的金發(fā)上揉了揉,“出了什么新能力?”
“錦鯉賜福。運氣會變得很好,而且不需要我刻意用,這個能力會自己挑選合適的釋放時機。”
白楚年忍笑:“和你挺搭的。”
蘭波翹起尾尖,回頭問他:“我們現(xiàn)在在度蜜月嗎?”
“…不算吧,得旅行才算。而且是長途旅行。”
“好�!�
他們待的這座小島一直在飄,手里沒有地圖,白楚年也不知道他們飄到哪了,不過通訊器還沒損壞,能和隊員們聯(lián)絡上,隊員們已經(jīng)回pbb軍事基地了。
聽畢攬星報告說,他們發(fā)現(xiàn)了藏在制藥廠里的幸存者,以及大量用于做活體實驗的被買賣人口,照片和報告他連夜趕完了,交回了總部。而且何所謂領人活捉了伏擊他們的實驗體魔音天蟬,現(xiàn)在正在審問,等他回去應該就有消息了。
和隊員聯(lián)絡完,白楚年大致放下心,放下通訊器,看見蘭波獨自坐在水邊,望著無垠的海面。
他也坐了過去,往海里扔了一個干燥的小貝殼:“你在想什么?”
蘭波注視著遠處的海平面自語:“我不同意人類稱呼這個星球‘地球’,只一個太平洋就比所有陸地加起來更寬廣,明明大海更多,至少要叫‘海球’吧,他們自大又蠻橫。而且這里并不平靜,海洋是易怒的,這么久了,我還是沒習慣人類的愚妄和淺薄�!�
“愚蠢就會制造災難�!碧m波抬手扶在他寬闊后背上。
“算了,先回去吧�!�
“嗯,等一下�!卑壮昀鹚氖郑瞄_自己背心下擺,拿著蘭波的一根手指在胯骨位置劃了一條藍色直線,三厘米長。
緊接著,又劃了一道,四厘米長。
又劃了一道,兩厘米長。
又劃了一道,三厘米長。
蘭波看著他專注在自己身上劃線,疑惑地問:“這有什么特別的意義嗎。”
“有啊,做ai的次數(shù)�!�
“為什么不一樣長?”
“一毫米代表一分鐘�!�
PBB軍事基地宿舍樓。
白楚年坐在何所謂的單人床上,蹺著腿,何所謂拿了兩聽可樂扔給他。
“何隊,聽說把偷襲的實驗體給活捉了?”白楚年啟開可樂罐遞給蘭波一聽,然后自己拿起蘭波的尾巴尖伸到里面攪和一下,可樂罐外部立刻起了一層冰霜,再把尾巴尖拿出來,自然地在嘴里嗦了一下,還給蘭波。
魔音天蟬,韓哥說那是個七級成熟體,牛哇�!�
何所謂赤著上身,手臂和腹部裹著繃帶,背靠在打開的窗邊抽煙:“基本作。你們那邊情況還挺復雜,遇上五個實驗體,能活著回來已經(jīng)算走運了。”
“嗨,讓他們跑了,真麻煩。”白楚年擺手,“你的傷要緊嗎?”
何所謂:“傷本身是不要緊的�!�
白楚年:“?”
敞開的宿舍門外,走廊里傳來匆忙的腳步聲,賀文瀟和賀文意身上的戰(zhàn)斗服防彈衣還沒來得及脫,就爭先恐后地從窄小的門口擠了進來,龍卷風一樣朝何所謂撲了過去。
按沖擊力來計算,兩個成熟期獸型實驗體不使用能力時的力量,就相當于兩頭大藏獒一起撞在人身上一樣,直接把何所謂撞飛到床上,然后瘋狂他的臉。
“隊長!隊長還好嗎,我們回來晚了,要不是被拖住今天早上就能回來了…”
“好著呢,都滾下去!剛換的藥都給老子撞裂了!”何所謂一只手護著身上的繃帶,另一只手推他倆的臉,“都給我滾!”
倆小狼戀戀不舍地從何隊身上下來,給何所謂留了一臉口水,忽然注意到旁邊有人。
賀文瀟:“唔。”
賀文意:“嘖�!�
白楚年愣愣和他倆對視,默默伸手把蘭波圈到懷里,從這兩頭野蠻的狼旁邊挪開。
大意了,原本是來找何隊長秀一下昨晚的短時蜜月旅行的,結果還沒找到合適的機會開口,就被對方一招KO了。
“訓你們的練去�!焙嗡^一手拎起一只,把賀家兄弟扔出宿舍,回手帶上門。
何所謂拿毛巾擦了一遍臉:“他倆被撿回來以后,因為腺體相同所以就扔給我養(yǎng)了,從小我就鍛煉他們的狼性,結果他倆上學的時候剛好和顧無慮那小子同期,顧無慮你還有印象吧,一個哈士奇,然后他倆就被帶歪了,說明朋友圈子比父母教育還重要�!�
實驗體玖佰零柒魔犬加爾姆,雙子合用同一腺體,首位玖代表獸型腺體,零代表無擬態(tài),柒代表主要能力是能量實體化。
“魔音天蟬還沒審問完,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你可以去看看�!焙嗡^碾滅煙頭,“你特意找我是問這事嗎?”
“…對�!卑壮昶鹕砀鎰e,“先回去休息了,我好幾天沒睡過一個完整覺了。”
那兩只小狼還在門玻璃上扒著往里面看,白楚年忽然拉開門,他倆一個沒扶穩(wěn)險些踉蹌跌進來。
白楚年特意挽起衣袖,露出小臂上的人魚語紋身,然后拉起蘭波的手,臨走時還用指尖松領帶似的松了松頸上的項圈。
兩只小狼扒在門框邊看著白楚年揚長而去。
賀文意:“他什么意思?”
賀文瀟:“意思是他老婆送了他新項圈。”
賀文意:“我也想要。”
賀文瀟:“那不是用來栓狗的嗎,你覺得好看?”
賀文意:“我覺得好看�!�
賀文瀟:“其實我也�!�
賀文意:“我去找隊長要�!�
賀文瀟:“等等我也去。”
何所謂:“你嗎的,小犢子,我沒那變態(tài)玩意�!�
白楚年先向少校遞了申請,想旁聽魔音天蟬的審問,很快,夏少�;貜�,說審問已經(jīng)結束了,著急的話可以去幫著口供。
倒是不急。
白楚年去看了看那些暫時收容在軍事基地的實驗體。
目前一共放出了四個實驗體,無象潛行者狀態(tài)最為穩(wěn)定,甚至已經(jīng)能幫著勸說其他實驗體了,剩下進步比較大的就是那位紅尾鵟實驗體,哈克。
地下訓練場分很多功能區(qū)域,有一塊專門劃分出的讀書區(qū),書架林立,中間會有一些相互隔斷的書桌。
哈克坐在個獨立書桌前,桌上鋪著一本中英雙語的繪本,別扭地用拳頭攥著筆,埋頭抄寫課文,時不時用筆帽撓撓頭發(fā)。
雖然實驗體們戰(zhàn)斗經(jīng)驗豐富,但生活技能和文化常識方面基本是一片空白,就算是白楚年也花了整整三年時間才勉強能自然地融入人類社會之中,這些實驗體一直被關在監(jiān)獄里,能接觸到正常人類生活的機會很少。
“倒是聽話,之前的狂勁兒呢。”白楚年站在玻璃門外看著,沒過多久,于小橙拿了兩杯檸檬水回來,給哈克放在桌上一杯。
哈克一見他來,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小橙,這個字我又忘了怎么念了�!�
于小橙扶著桌面弓身看了看:“給你講了一百遍了,讀,笨死了�!彼砥鹗掷锏恼n本敲哈克的腦袋,“再罰寫十遍,明天再寫不出來我就不管你了。還有其他的字,告訴你了漢字是有結構的不是畫畫�!�
哈克捂著頭趴在桌上,小聲求饒:“我明天一定考過�!�
白楚年插兜站在角落里看著他們。哈克雖然只有J壹分化,但卻是個成熟期alpha實驗體,才三天的工夫,就從刺頭變成一個好學生了,這態(tài)度變得也太快了點。
“哎呀,你看著我寫�!庇谛〕认铀麑懙贸�,氣得把住哈克的手,教他怎么寫得橫平豎直。
哈克托著腮,看似專注寫字,其實眼角余光全放在于小橙臉上。
白楚年敲了敲門,他們倆一同回頭看過來,于小橙見教官回來,站直身子敬了個禮。
“小橙子去給我倒杯檸檬水去。”白楚年說。
“哦好�!庇谛〕绒D身跑出去。
白楚年從桌子底下拉出一把椅子,坐下來,蹺起腿,雙手搭在扶手上,面對著哈克。
哈克收斂剛剛的放松神態(tài),警惕輕佻地注視著白楚年:“干什么�!�
白楚年笑笑:“沒干什么啊,過來看看你。這幾天感覺怎么樣?”
“發(fā)現(xiàn)有些人類也很可愛。”哈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剛被于小橙扶著寫字的手,“很軟,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死掉,雖然他在訓練場上打敗了我,但他依然脆弱。不夠警惕,反應也慢,我有太多機會殺他�!�
“為什么沒那么做?”
“我要是真殺了他,你會弄死我的吧。”哈克譏諷笑道,“神使,現(xiàn)在誰都知道你跟人類是一伙的,你出名了,你背叛了我們。”
“你這么想就太狹隘了。”白楚年隨便拿起一根筆在指間無聊地轉,“我們的種族是研究所賦予的,我們生來的目的也是研究所劃定的,你要是覺得生來就應該滿手鮮血,就是遵循著研究所的設定活著,反而不自由。
我只是在做我喜歡做的事而已,完成任務,得到錢和夸獎,然后買東西,去玩。哦對了,昨天我和老婆去椰子島上約會了,那個島不叫椰子島,因為整個島上只有一棵椰子樹,所以我給它起名叫椰子島�!�
“…?你到底想說什么?”
“教官,水來了�!庇谛〕榷酥槐瓩幟仕貋�,白楚年卻起身走了,接過他的檸檬水,拍了拍他肩膀:“不錯,繼續(xù)努力,很有天分�!�
“是!謝謝教官!”
目送教官離開,于小橙一臉驕傲坐下來,心情很好地喝了一口檸檬水。
哈克看著他:“你喜歡他?”
于小橙瞥他一眼:“我們都喜歡白教官。”
哈克莫名其妙:“為啥?圖他一拳打爆別人頭?圖他張狂自負還變態(tài)?”
“才不是�!庇谛〕汝种讣殧�(shù),“白教官長得帥,實力又強,每次出任務都會保護我們,是個很靠得住的人啊�!�
哈克皺眉:“你不知道他是個實驗體嗎�!�
于小橙忽然噎住,怔怔看著他。
哈克露出挑撥得逞的笑容:“原來真不知道?看來他把你們都騙了,我還以為你們真的接受一個實驗體當教官�!�
“我不信�!�
“那你去問他,看他怎么回答你�!�
“你少說廢話,快寫字�!庇谛〕惹们盟烂�,自己沉默下來,在桌邊坐了好一會兒。
他想了很久,還是追了出去。
地下訓練場只有唯一一個出口,于小橙匆匆跑出來,東張西望尋找白楚年的身影。
“找我呢?”背后響起白楚年的聲音。
白楚年單手插兜靠守著武裝值崗的出口邊,手里拿著喝到一半的檸檬水,舉起來晃了晃:“過來。”
于小橙匆匆跑過去,跟上白楚年。
白楚年邊吸檸檬水邊走到一個訓練場后方,一個偏僻的空地上,停下來斜靠在墻壁下。
于小橙緊跟著走過去,背著手靠在白楚年身邊。雖然聽到了不好的傳聞,他還是習慣性貼近白楚年站著,這種安全感是經(jīng)年相處才出現(xiàn)的,不會說消失就消失。
“你想問什么?”
“呃,沒…”于小橙也覺得,僅僅因為一個犯人的片面之詞和挑撥離間就懷疑長官實在放肆。
“你想問什么我都會回答真話�!卑壮甓紫聛�,吸管被他咬得滿是牙印。
“嗯…”于小橙輕輕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白教官會一直保護我們的,對吧�!�
“嗯?當然不對,我費心教你們帶你們,又不是為了給你們當保鏢�!�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于小橙最終放棄了措辭,語無倫次地說,“我想說的是,我相信白教官你,心里是愛著我們的,我們也都愛著你�!�
白楚年怔了怔,捏扁空塑料杯,笑了一聲:“說啥呢,傻帽一樣�!�
“沒事多看看書,往你裝滿空氣的小腦瓜里塞點有用的東西�!卑壮晔执钤谒^上,揉了揉,“走了�!�
于小橙愣愣摸了摸剛剛被教官摸過的頭,對著白楚年的背影大聲喊:“白教官,我喜歡你!我和螢都是!蚜蟲島的同學們也是!”
白楚年腳步頓了一下,唇角翹了翹,大步流星地走了。
手腕上的電子屏亮了起來,是IOA發(fā)來的加密郵件。
白楚年停住腳步,打開郵件快速瀏覽了一遍。
“sow防火墻所在的韶金公館被不明勢力突襲,成員受到重創(chuàng),速回。”
pbb軍事基地機場。
白楚年把筆電放在小桌板上瀏覽總部發(fā)來的資料,蘭波在他旁邊靠過道的座位上,每次機艙里的服務人員過來他都要跟人家要東西吃,臉上寫著“朕等很久了,可以上菜了”。
“他們都是站著遞食物的,人類真是沒規(guī)矩�!碧m波連著錫紙一起吞下十個飯盒之后說。
“習慣習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白楚年盯著屏幕,動手給他剝了個橘子,不光把皮剝了,還把每瓣橘子上的薄衣翻開,把橘肉遞到蘭波嘴里。
蘭波小口咬掉橘肉,然后打開罐頭蓋一樣張開巨大的嘴,把橘子衣和橘子皮都扔嘴里,剩下完整的一袋橘子也倒進嘴里。
“不是,畢攬星人呢?”白楚年合上筆電,站起來往艙門方向張望,“從早上開始就跟我推脫,磨磨唧唧的,等會我訓死他�!�
半晌,畢攬星裹得嚴嚴實實上了飛機,雖然軍事基地溫度很低,但他們都受過訓練,不至于怕冷到這種地步,而且飛機上是有空調(diào)的,穿一件單衣也不會覺得冷。
畢攬星卻裹著圍巾,戴著手套,慢吞吞地走到白楚年隔過道的座位坐下,也沒有要脫衣服的意思。
“病了?”白楚年看著他覺得不大正常。
“額,嗯…”畢攬星支支吾吾,試圖再求白楚年一次,“楚哥,我能不能不去?報告我都打好了,全都交上去了,我去真的沒什么意義�!�
“你是這次的代指揮啊,你怎么能不去,會長還得親自詢問情況呢,你得當面回答啊�!�
“啊?這…”畢攬星又試圖商量,“你能不能代我回答,我就不去見會長了。”
“會長看著你長大的,說是你親叔叔也不為過吧,你緊張什么�!卑壮瓴[眼打量他,畢攬星算得上他最寵愛的學生了,聽話,能力強,說東往東說西往西,今天這反常態(tài)度可不像他。
蘭波支著頭,微翹嘴唇審視畢攬星:“我從你身上嗅到了發(fā)qing的氣味…你的信息素不是箭毒木嗎,我卻嗅到了蜂蜜味。”
他幽藍的眼睛輕輕眨了兩下,挑眉注視畢攬星:“做了見不得人的事嗎�!�
“我看看你小子干了些什么�!卑壮暌话炎プ‘厰埿堑氖�,另一只手抓他的后腰,把他強行按在座位上,蘭波爬過來上手扒掉他的圍巾和手套,把外邊的衛(wèi)衣也拽下來。
畢攬星被剝橘子似的剝了個干凈。他右手虎口留下了一圈明顯的泛紫的牙印,不止如此,他脖頸和鎖骨上也布滿星星點點的咬痕和抓痕,這些痕跡都注入了信息素,泛著蜂蜜的甜香味,咬痕周圍的皮膚上出現(xiàn)了白色兔頭標記。
“啊,我的天�!卑壮晡孀∽�,“完啦,完啦,你完啦呀。”
“不錯,小伙子�!碧m波輕吹了聲口哨,舉起尾尖給他點了一個贊。
畢攬星收攏起衣襟,無奈坐回座位,輕聲解釋:“陸言十六歲了,第一次發(fā)qing,又哭又鬧了一晚上�!�
白楚年:“你把他怎么了?”
畢攬星連忙擺手:“我只是哄他,陸言的脾氣你們可能不知道,任性起來和小兔子似的,滿地打滾又抓又咬�!�
蘭波輕嗤:“真沒用�!�
白楚年按住蘭波的頭:“你少煽風點火�!�
“和我又沒關系�!碧m波又要了一份盒飯。
艙門關閉,飛機準備起飛,白楚年重新坐下來,系上安全帶,托著下巴想對策。
畢攬星僵地坐在座位上,大腦死機,聽到旁邊白楚年發(fā)出一聲嘆息,精神就緊繃一分。
十分鐘后,白楚年又嘆了口氣,抬手搭到畢攬星肩膀上:“你多保重,我就當不知道這事,來世還是好兄弟�!�
他打開筆電,重新在蚜蟲島戰(zhàn)術班物色合適的接替指揮位的學員。
畢攬星:“?????”
飛機落地,ioa的車已經(jīng)在機場外等候多時,等到總部大樓的時候剛剛下午三點,蚜蟲市正值春季,只需要穿普通的長袖襯衣。
白楚年把蘭波放到花園里讓他看看風景,自己帶畢攬星上樓去見會長。
主要還是擔心蘭波和言逸政見不合,以蘭波的尿性當場咬碎會長的辦公桌也不是沒有可能。
畢攬星還是穿著他那身違和的冬裝,跟在白楚年身后,盡量降低存在感。
“坐�!睍L坐在辦公桌后,神情有些嚴肅。
白楚年坐下來,會長桌上擺著一些鮮切月季花,和金縷蟲照看的花園中盛開的品種相同,看來金縷蟲恢復得不錯。
“大致情況你應該已經(jīng)了解了�!毖砸萃平o他一份文件,“韶金公館遭到突然襲擊,兇手是實驗體�!�
白楚年接過文件拆開,里面放著一些聯(lián)盟警署當時拍攝的照片,總共清晰地拍到了十一只不同的實驗體,根據(jù)報告大概可以確定,實際發(fā)動襲擊的實驗體數(shù)量在四十只以上。
“這么多?”白楚年托著下巴瀏覽照片,里面沒有眼熟的實驗體,“原本我猜測是紅喉鳥發(fā)動的恐怖襲擊,但現(xiàn)在看來可能性很低了,他們拿不出這么多實驗體。更有可能是壹佰零玖研究所做的�!�
“我想也是�!毖砸蔹c了點頭,“你們發(fā)回來的關于伯納制藥廠的照片非常重要,技術部已經(jīng)編輯好了新聞準備發(fā)布,沒想到韶金公館會在這時候遭到襲擊,隨后壹佰零玖研究所就召開了新聞發(fā)布會。”
言逸把電腦轉過去,給白楚年看了一段現(xiàn)場錄像。
站在發(fā)言臺上的紅發(fā)女性alpha就是蜂鳥艾蓮,嘴唇涂著艷紅的顏色,干練的西裝搭配著細高跟皮鞋,站在臺上顯得姿容優(yōu)雅,又透出一種凌厲果斷的氣質(zhì)。
艾蓮誠懇地對記者們說,自從先前遭到境外勢力襲擊,發(fā)生了意外爆炸,的確走失了一些實驗體,但他們第一時間就向警方報備,并且繳納了罰款,同時也在積極地搜尋這些走失實驗體的下落,他們還主動向國際警署舉報,并且提供實驗體的線索。
關于韶金公館遇到實驗體圍攻的惡件,艾蓮表示惋惜,但實際上這是一次實驗體之間的內(nèi)訌,走失的實驗體抱團形成組織,但組織內(nèi)卻管理不當,最終導致了內(nèi)斗。
白楚年冷哼:“這公關夠厲害的,反手轉嫁災難,把研究所摘了個干凈,不虧是艾蓮�!�
在輿論上,壹佰零玖研究所搶占了先機,現(xiàn)在不管ioa再發(fā)布什么證據(jù),人們也都會認為這是實驗體內(nèi)斗導致的結果,只會進一步激化兩方的矛盾引起更大的混亂。
言逸輕嘆口氣:研究所在海島伯納制藥廠廉價買賣人口做活體實驗,韓行謙他們拍了不少照片,也寫了詳細的報告,現(xiàn)在看來就只能壓在手里了�!�
“沒關系。”白楚年笑了一聲,“先壓著好了。好東西只有在合適的時候送出去才能叫驚喜。”
他從兜里拿出一個u盤,遞給言逸:“先把這里面的東西發(fā)出去。新聞稿我也寫好了,讓他們再潤色一下�!�
言逸接過u盤,插進電腦里讀取,看見內(nèi)容時,露出了略顯輕松的表情:“干得好�!�
“韶金公館的那些人呢。不會全陣亡了吧�!卑壮杲K于明白他在夜襲制藥廠的時候聯(lián)系爬蟲為什么聯(lián)系不上,原來是自己應對危險都捉襟見肘,當然沒時間回復他。
“被我們保護起來了,林燈教授只受了些輕傷,他說想見你�!�
“好,我去見�!�
白楚年起身離開辦公室,畢攬星也緊跟著起身,忽然被會長叫住。
“攬星,你過來。把圍巾手套摘了�!�
會長給韶金公館的幸存者們準備了幾間臨時休息室,有專人回來為他們診療和包扎傷口,一三餐也都和職工食堂準備的是相同的飯菜。
林燈教授坐在桌前,埋頭寫著什么,爬蟲坐在床邊,叼著糖棍盯著筆電屏幕敲擊鍵盤。
白楚年敲了敲門,推門走進去。
“你來了�!迸老x抬起頭。
他受了傷,左手打著夾板吊在脖頸上,正常情況下應該已經(jīng)愈合了,但卻并沒有。
白楚年觀察了一下他的傷勢:“特殊武器?”
爬蟲點點頭:“研究所派了五十位實驗體過來掃除我們,他們的武器也很特別,我們抵抗不了,多米諾傷得很重,ioa醫(yī)學會的醫(yī)生們在救治他�!�
“魔使呢�!�
“他走了。雖然因為有他在我們才能活到今天,可我們還是分道揚鑣了,他不愿意接受ioa救助,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他在哪�!�
爬蟲攥緊拳頭:“我全力搜集你的戰(zhàn)斗數(shù)據(jù),就是為了這一天做準備,但我沒想到,他們會來得這么快�!�
白楚年倒一點不覺得意外:“因為制藥廠的事情提前敗露了,研究所現(xiàn)在很慌,擔心他們的劣跡被公開,所以拿你們來轉移視線�!�
“怎么回事?”
“人偶師脫離了紅喉鳥,聯(lián)合幾個強大的實驗體先襲擊了伯納制藥廠,我們從制藥廠里搜出了足量的炸藥,他們本來是想炸毀整個制藥廠的,因為我們才打亂了他們的計劃。我想研究所應該已經(jīng)察覺他們的行動了,但沒有加以阻止,可能從某些角度上他們的想法不謀而合了,不過后來制藥廠沒能炸毀,那些證據(jù)也就落在我們了手里�!�
“現(xiàn)在的局面就有意思了。想聽聽具體情況嗎。”白楚年朝他伸出手,“怎么樣,ioa待遇不錯的,考慮一下?”
其實爬蟲已經(jīng)考慮了很久。
“這算趁火打劫吧,我沒有別的選擇�!彼斐鍪郑桶壮晡赵谝黄穑�,駭客。”
爬蟲omega編號,特種武器代號駭客,首位陸代表無生命腺體,中位零代表無擬態(tài),末位壹拾代表主要能力依靠網(wǎng)絡。
爬蟲屬于極少的擅長網(wǎng)絡技術方面的實驗體,最初培育方向是制造敵方網(wǎng)絡癱瘓,竊取情報,但人類對于人工智能的了解還遠不到能夠掌控的地步,爬蟲的能力已經(jīng)凌駕于研究所網(wǎng)絡安全員的能力之上。
“去年夏天的研究所爆炸事件,跟你有關?”白楚年坐下來,不客氣地給自己倒了杯水。
“對,是我做的,我改了他們數(shù)據(jù)庫里的一些常用藥劑配方,用機器配置出的液體炸彈引爆了他們的核心動力室�!迸老x說這話時眼神不屑,“那只是個開始,如果不是這次襲擊,我會讓整個研究所覆滅,到最后他們都不會知道自己死在誰手里。”
“你小瞧他們了,這次覆滅襲擊就是一個教訓�!卑壮昱e起水杯,“謙虛一點�!�
爬蟲利用自己的技術促成了去年夏天的研究所爆炸事件,以至于眾多實驗體趁亂脫逃,蘭波正是在爆炸事件發(fā)生時逃出來的。
雖然爬蟲作為特種作戰(zhàn)武器沒有任何攻擊手段,但他憑借一己之力撼動了壹佰零玖研究所,并且給他們造成了巨大的金錢和名譽損失,足以證明他的能力。
“林教授,你說是嗎�!卑壮昴蟊饧埍�,輕拋到林燈腳邊的垃圾桶里。
林燈停了手,將鋼筆合上筆帽,放在臺燈邊,將轉椅緩緩轉過來,面對著白楚年。
“是�!�
他看起來蒼老了不少,黑發(fā)間有幾根白絲隱現(xiàn),握拳咳嗽了幾聲才重新直起身子。
“你已經(jīng)這么成熟了。”林燈抬手比劃著到椅子扶手的高度,“我第一次見你時,你才這么大�!�
白楚年抿唇打量他。
“你不記得我也情有可原,從前我還是個omega,現(xiàn)在卻是個連信息素都淡得像白開水的beta了。”林燈緩緩道,“年輕人,別急。”
“我和艾蓮是大學同窗好友,也談過一陣戀愛,艾蓮性格強勢,也很漂亮,我們很合得來。畢業(yè)之后我們一起進入壹佰零玖研究所工作,打算工作穩(wěn)定下來就結婚。
十四年前,因為ioa的成立和一些更加復雜的政治因素,各國核武器逐漸被禁用,我知道會長一直在為此努力,但烏托邦是不存在的,總會有一種武器去取代核,這只是個時間問題。
是艾蓮第一個提出特種作戰(zhàn)實驗體的設想,并不斷地勸說boss投入財力和精力去實現(xiàn)這個構想,從那以后艾蓮被調(diào)到了秘密臨床部,而我留在了藥物研發(fā)部。
艾蓮壞了規(guī)矩,居然在一位少年簽署遺體捐贈同意書后,在他未去世的情況下進行了改造,利用這位十九歲癌癥少年的軀體,制造出了第一位特種作戰(zhàn)實驗體。艾蓮還向我展示,說因為我曾經(jīng)說向往美杜莎的神秘眼睛,所以在設計上用了這個創(chuàng)意,給實驗體取名蛇女目,意為蛇發(fā)女妖的眼眸。
我真切地感受到艾蓮的瘋狂,我們因此大吵一架,決定分手。
蛇女目處在培育期時因為缺乏飼料,瀕臨死亡,所以我研制出了一種藥劑,aelerant促進劑,就是你們口中的ac藥劑,為了救蛇女目的命。
艾蓮還在繼續(xù)這個瘋狂的計劃,后來他又綁架了一位十七歲少年,改造成了金縷蟲,因為軍火商們從特種作戰(zhàn)實驗體上看到了潛力和前景,紛紛投巨資支持研究計劃,于是實驗體的原料逐漸從捐贈遺體者過渡到流浪漢,再變成買賣人口,甚至直接綁架,實驗體的數(shù)量越來越多,也開始向外販賣。
實驗體給研究所創(chuàng)收無疑是巨大的,但在我看來,其實這項計劃已經(jīng)失控了,投資人已經(jīng)不再僅僅局限于軍火商,大到國家,小到商人,那些對金錢利益具有敏感嗅覺的買家同時也在迫著研究所。
艾蓮渾然不覺,到現(xiàn)在還沉浸在這項能攪弄風云的驚天實驗中。
我無法忍受,因此向研究所遞了辭呈,但boss沒有批,艾蓮晚上來找我談,讓我把手上的藥劑做完再走。
你應該知道,就是hd橫向發(fā)展藥劑。我做了千百種試驗,都達不到能催發(fā)伴生能力的效果,直到你出現(xiàn)�!绷譄艨聪虬壮�,“我用你的dna做了實驗,發(fā)現(xiàn)是可行的。而且我發(fā)現(xiàn),你的dna曾經(jīng)發(fā)生突變,節(jié)點在于你和電光幽靈結合的那段時間。
我分別使用突變前和突變后的dna對照實驗,只有突變后的dna能起作用。我檢測到電光幽靈會散發(fā)一種特殊的輻射,可以使其他實驗體dna發(fā)生正向突變,前提是距離必須足夠近,因為這種輻射強度其實很弱。
這件事我沒告訴任何人,在數(shù)據(jù)上把你的dna改成了普通白獅幼崽的dna,因為制造hd藥劑的其他原料也稀少且昂貴,藥劑制造不出太多,艾蓮一時沒有發(fā)覺異常�!�
白楚年忽然站起來:“白獅幼崽?所以研究所后來運輸那么多白獅幼崽,是因為你改了原料數(shù)據(jù)?”
“抱歉。我力量微薄,力所能及之處只能救人為重。”林燈嘆了口氣,“后來我打算一直留下來,看看他們最終會把事情搞得多么不可收拾,我一直等著那一天…后來艾蓮成了研究所高管,名為高管,實際上連boss完全受艾蓮控制。
hd藥劑成功研發(fā)后,我被研究所解雇,艾蓮強行以研究所名義買斷我的專利,還挾持了我的父母,讓我保守秘密,把我安排到了下屬培育基地,沒殺我,算是顧及舊情吧�!�
我思來想去也不甘心讓我的實驗成果變成艾蓮反人類實驗的幫兇,所以經(jīng)過周密的準備后,我偽裝成研究員重新潛入了研究所,把成功制造出來的兩支hd藥劑偷了出來,還用病毒摧毀了存有藥劑數(shù)據(jù)的主機,我備份過一套假的數(shù)據(jù),艾蓮不會發(fā)現(xiàn)的。
我打開恒溫手提箱看過,里面只有一支hd藥劑,另一支可能被艾蓮拿出去用了,當時情況緊急,安保系統(tǒng)已經(jīng)開始報警,我顧不上再找另一支。
我的計劃非常周密,但唯一出乎我意料的是,當天有一個實驗體從焚化室逃出來,他把我當成了研究所的研究員,搶了我的手提箱把我打暈,然后奪路而逃,我也因此被保安射殺。”
“射殺?”白楚年挑眉。
“是,射殺,我中彈斃命�!绷譄糨p聲嘆氣,“燈塔水母腺體的j壹分化能力是自體復制,能在死亡時復制出另一個本體,記憶保持、相貌不變,之前我就是燈塔水母omega。”
多虧這個分化能力,我撿回一條命,艾蓮也以為我已經(jīng)死了。我順水推舟手術移植了一個beta腺體,改變了容貌,躲到恩希醫(yī)院的研發(fā)部門改頭換面深入簡出。”
白楚年直起身子:“你碰上的是無象潛行者?”
林燈點頭:“我知道,現(xiàn)在說得再多也已經(jīng)贖不了罪,現(xiàn)在我看到了ioa反對戰(zhàn)爭和殺傷武器的立場,我愿意向ioa提供所有我了解的關于特種實驗體的資料�!�
爬蟲將筆電轉向白楚年:“我會給ioa寫一個實驗體查詢程序和一個武器分析程序。聽說你們技術部有位超級前輩,我想他會感興趣的�!�
駭客的m貳能力
“地球平行位面”,能夠將整個地球的數(shù)據(jù)抄寫下來,再進行文字轉換,獲得對目標的詳細分析。所有客觀存在的無生命物體都可以從物品欄拉出來,查看它的詳細資料。
筆電屏幕上旋轉著一枚銀色鑰匙的叁d建模,鑰匙前端有一個方形插孔,看起來就是人偶師手中那枚。
武器名稱:神圣發(fā)條
生成材料:燒制人偶時遺落的微小晶體,集合后融化再次燒制形成。
稀有度:柒顆星
特殊能力:驅動人偶,所有被神圣發(fā)條插入并旋轉的人偶都能獲得自由活動的能力,對咒使厄里斯有-的特殊增幅。
白楚年看罷,輕舒一口氣。
“ioa�!�
會長辦公室。
言逸坐在辦公桌后,雙手十指交叉托著下巴,審視的目光落在畢攬星脖頸和右手虎口的牙印上。
“怎么回事?”言逸一向對畢攬星和藹有加,但今天卻格外嚴肅。
畢攬星雖然心里沒底,但還是挺直后背立正站著,把原委和言逸如實匯報。其實他什么都沒做,陸言打了抑制劑后痛得心煩,在地上打滾撒潑,畢攬星抱他起來放出安撫信息素哄著,那小兔子不依不饒地啃他,把痛出來的氣都撒在畢攬星身上,嘴里嚷嚷著“憑什么o就要這么痛,我不當o了!不當o了!我標記你!”
畢攬星又心疼又不知所措,只好親親他的額頭和臉蛋,把安撫信息素全壓榨出來哄慰他,小聲哄他“好,我是o,你標記我,我來痛�!�
言逸神情緩和了些,輕聲道:“你們都還小,未來有許多不確定,我希望你們都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因為想要被愛一定要先學會愛自己,愛惜感情,愛惜身體�!�
畢攬星已經(jīng)懵了,只知道僵地點頭。
“好了,去休息吧�!�
“啊…謝謝會長�!碑厰埿谴竽X空白走出辦公室。
言逸給陸言打個電話。
這小兔子,第一次發(fā)qing期也不和他說,言逸不由得反省自己,是不是對陸言的管教太過嚴厲了。
軍事基地教官轉接給了陸言,陸言的聲音聽起來像感冒了,看來的確是不舒服。
“球球,在那邊還習慣嗎�!�
“唔,挺好的,哎呀,我又不是第一次來,小夏叔叔也會照顧我啊。再說了攬星也跟我在一塊訓練,你別心了,心長皺紋,你多跟我爸爸出去旅旅游什么的,老是坐在辦公室里,屁股會坐大了。你放心,我現(xiàn)在是全軍事基地最強的兔子,以后你就退休吧,全都交給我,沒得問題!對了,小夏叔叔說他想你了,讓你過來玩�!�
言逸笑了聲:“讓他自己玩吧。你沒事就好,認真訓練,別老是給人添麻煩。”
“我怎么添麻煩了?楚哥寫報告沒寫我的功勞?你不能多看看我的好嗎,我怎么就添麻煩了?”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畢攬星有點冒失地站在門口,他腦子剛回過轉來,端正地給言逸敬了個禮說:“會長,我是真心喜歡阿言的,不管多少年后我還是會像現(xiàn)在一樣照顧他,您可能覺得我們這個年紀說‘愛’很可笑,也不會把我的保證放在心上,但我還是想說,我想和陸言交往,請您批準!”
言逸拿著電話:“…”
陸言:“…”
畢攬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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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在說什么東西啊畢攬星大傻子�。�!”
(小劇場)
陸上錦:“看看我們家孩子把你們家孩子咬成什么樣了!這像話嗎!你怎么教育你家孩子的?”
畢銳競:“?那不是我們家孩子吃虧嗎,陸言成天怎么欺負我們攬星我可都看在眼里,好嘛現(xiàn)在都開始上牙咬了!你看這一身兔頭標記,都快咬臉上了!怎么出門啊�!�
陸上錦:“有理。掛了,回見。”
畢銳競:“????”
街道轉角的桃花開了,傍晚時分,幾位老人拄著拐杖在樹下聊天,看著空地里的小孩兒們跑來跑去。
這條窄街是一條旅游街,道路兩旁的手工藝品店生意很好,店主拼命攬客,希望能在天黑之前賺夠一天的流水,這里治安很差,晚上經(jīng)常有混混偷盜甚至持刀搶劫,店鋪大多在晚上六點就關門打烊了。
街邊小店的燈光一家一家暗下去,唯有一家玩偶店燈火通明,玻璃櫥窗中放置了木柜,每一層都擺放著四到六個燒制完成,已經(jīng)上妝的娃娃的頭,都沒貼眼珠,空洞的頭顱在暖光燈下顯得有些可怖,另一個木柜每一層都擺放著造型各異的陶瓷手和腳。
這家店門前無人招攬生意,只有一只金藍相間的琉璃金剛鸚鵡掛在門前的懸木上,偶爾會有人來取走定制的娃娃。
這些娃娃的價格高得驚人,不過如果有膽大心細的游客敢于離近看,就會發(fā)現(xiàn)每個娃娃的頭顱和表情都是完全不同的,睫毛根根分明,紅潤的臉頰上隱約可見青色的血管,表情生動真,確實值得它的價錢。
玩偶店的玻璃們緊閉著,透過櫥窗的兩個木柜的縫隙也看不見負責經(jīng)營的店主。
略顯仄的店鋪內(nèi)擺放著一張中世紀歐洲風格的圓桌和配套的椅凳,長條形的房間由柜臺從中間隔斷,柜臺后似乎是工作間了,三面墻都打了放置板,放置板上堆放著大量尚未完工的娃娃,地上的抽屜里剛燒制完成尚未打磨的手腳和球形關節(jié),房間里光線很暗,只有角落里的工作臺亮著一盞暖色臺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