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他們發(fā)現(xiàn),有一位男性omega是跟艾蓮從同一輛車上下來的,三十歲上下,身上穿著研究員的白色制服,淺藍灰色的發(fā)絲稍長,用皮筋松垮地綁了,看上去脾氣很好的樣子,一直瞇著眼睛淡笑著面對鏡頭,隨后避開記者詢問,不嫌臟污地爬到廢墟邊上檢查已經(jīng)失效的培養(yǎng)艙。
“是他�!卑壮贻p聲說。
這是直覺,以對研究員的了解作基礎(chǔ)而產(chǎn)生的判斷。
“算了,我們?nèi)ゴ騻招呼再走�!卑壮暧徸哌^去,從土堆里翻出一個斷腿小馬扎,放在艾蓮面前:“阿姨穿高跟鞋走累了吧,您快坐�!�
一下子記者們的鏡頭都轉(zhuǎn)了過去。
艾蓮臉色發(fā)綠,冷笑瞥了白楚年一眼:“小鬼,走著瞧�!�
后記(四)
白楚年騎摩托帶蘭波回家,蘭波戴著頭盔側(cè)坐在后座,抱著他的腰,手不老實地伸進alpha衣服里。
忽然發(fā)現(xiàn)白楚年時不時就要伸手進褲腰里蹭一下。
蘭波側(cè)目觀察他:“哪里癢�!�
“你埋在我胯骨附近的鱗片是做什么用的,”白楚年耳朵尖稍微有點紅,“雖然不疼,但我動的時候它總是碰我。”
“塞壬退位時留下唯一的鱗片守護子民�!碧m波回答,“不知道有沒有用,大概是瞎說的,只是個裝飾品。你覺得怎么樣?”
“我覺得…”白楚年把腰上綁的外套蓋到腿上,干咳了兩聲,“怎么說呢,有點,控制欲很強的那種�!�
“是嗎�!碧m波溫涼的手臂放肆地從衣服下擺向上摸索,摸到alpha緊的胸肌上輕蹭,“你喜歡的話,這里也可以放一個。”
“救命�!�
后記(五)
距離白楚年將待檢測實驗體從紅貍市運回總部已經(jīng)過去了一段時間。
經(jīng)過醫(yī)學會專家們的研究,這些培養(yǎng)艙的作用相當于蛋殼,相當于在孵化實驗體,在護士們的精心照料下,培養(yǎng)艙內(nèi)的實驗體都達到了培育時間,離開培養(yǎng)艙呼吸起新鮮空氣。
除了蜈蚣和螳螂實驗體,這里面基本上沒有破壞性強的實驗體,就算在研究所活下來,最終也會成為強大實驗體的食物養(yǎng)料,醫(yī)生們都很擔憂他們的未來。
他們之中培育期實驗體居多,咿咿呀呀不大會說話,以至于醫(yī)學會的病房區(qū)現(xiàn)在像個幼兒園。
韓行謙現(xiàn)在正忙于照料他們,為了觀察到更多實驗體的習性和行為養(yǎng)成,而蕭馴的身體已經(jīng)完全康復,在回軍事基地之前一直幫韓醫(yī)生的忙。
現(xiàn)在每個病房里都加了六個床位,蕭馴每天要查四次房,確定這些剛從培養(yǎng)艙里出來的小家伙沒有惹麻煩。
推開病房門,一個蒲公英實驗體不小心打開窗戶,風把她的頭發(fā)吹禿了一半,正在傷心地哭,蕭馴過去安慰她。
這個蒲公英實驗體的能力是“降落”,只要從她頭上拔下一根頭發(fā)握在手里,那么不管從多高的地方跳下來都不會受傷。
蕭馴正想辦法哄她,隔壁床的剛玉實驗體爬起來輕輕拽蕭馴的衣服,可憐地看著他。
剛玉實驗體的主能力是研磨,剛剛睡覺的時候磨牙把床單磨碎了。
正在蕭馴束手無策時,一雙黑亮的帶有金屬光澤的眼睛隔著門玻璃看著他。
金縷蟲背著木乃伊走進來,木乃伊在他的縱下從背上翻越下來,把蒲公英抱到腿上哄慰,金縷蟲坐到病床上,用白蛛絲修補剛玉磨碎的床單。
棘手的情況解決了,蕭馴抱著查房冊站起來,走到金縷蟲身邊小聲說:“那個,謝謝�!�
金縷蟲對著他眨了眨黑亮的眼睛。
病房門被敲響,蕭馴抬頭望去,韓醫(yī)生站在外面等他。
韓醫(yī)生身上照舊穿著制服,但這件白大褂是新洗過的,沒有任何污漬。
上個月蕭馴因為潛艇泄漏的感染藥劑受傷,沒想到韓醫(yī)生會從軍事基地趕回來看望自己。
醫(yī)生進來時風塵仆仆的,身上還穿著制服,一進來就把他抱住了,好一會兒才脫下外套,簡單給他做了個檢查。
他臉上的擔憂不是假的,蕭馴看在眼里,原本覺得這點傷不算什么,這么一來反而也有點眼眶泛酸。
韓醫(yī)生忽然靠近,用額頭的角觸碰了他的眉心。
突如其來的親昵舉動使蕭馴大腦當機,無法控制地胡思亂想:“…為什么要脫掉白大褂呢,那件衣服穿在韓哥身上很有魅力…他現(xiàn)在的情緒組成是…糟了,精神集中不了,尾巴,尾巴不能搖,忍住,不能搖尾巴。”
但蕭馴不知道韓醫(yī)生的伴生能力圣獸徘徊,以角觸碰時能讀取他的記憶和此時內(nèi)心的想法。
韓行謙忍不住笑了一聲:“制服很臟,你能等我去消毒柜拿件新的嗎。”
說罷果真就去拿了,蕭馴愣了半天,反復回憶自己剛剛是不是把心里想法說出來了。
韓醫(yī)生穿著干凈的工作服回來,將圓珠筆插在了胸前口袋里。
“對了,楚哥剛剛來過,他提起靈緹世家獵選會,我想是不是需要我做些什么…”
蕭馴話音未完,被迎面走來的alpha俯身在唇角吻了一下,然后整個人被環(huán)抱在臂彎里。
“別以為自己已經(jīng)獨當一面了,離得遠的時候我救不到你�!�
紅貍市培育基地廢墟附近。
一輛藍色瑪莎停在廢墟附近拐角的生活垃圾桶邊,車門緩緩打開,一截踩著藍色蟒蛇皮面蕾絲邊高跟鞋的雪白小腿伸出來。
奇生骨提起裙擺下車,舉起縫制蕾絲的陽傘,緩緩走到臟污的垃圾桶前,鞋跟不小心踩到了讓人討厭的污穢。
垃圾桶邊沿掛著一雙腿,褲子破破爛爛的,好像有個流浪漢躺在里面。
奇生骨用毛絨小扇子遮住口鼻,咳嗽了兩聲,向垃圾桶里面看了一眼:“可憐的孩子,人偶師問你什么時候回家�!�
厄里斯僵地躺在垃圾桶里,他的右眼眶空蕩蕩的,耳朵也被刺碎了,衣衫襤褸,手腳的球形關(guān)節(jié)都露了出來,和一個被扔在垃圾桶里的破布娃娃沒什么兩樣。
“我,不知道,你轉(zhuǎn)告他,我自生自滅了。”厄里斯用垃圾把自己的臉埋起來,悶悶地說:“還有,你這個孔雀女,不準叫他人偶師,他是藝術(shù)家,藝術(shù)家歐丹·尼克斯。雖然他一生最大的敗筆就是寄希望于我這個倒霉蛋。我希望一輩子都不要再見到神使。和他那個生魚片老婆�!�
“好吧小倒霉東西,尼克斯說,他燒制了一對新眼球,還刻上了自己的名字�!�
厄里斯猛地從垃圾桶里仰臥起坐支棱起來:“什么?是送給我的嗎?”
奇生骨用蕾絲傘擋住濺過來的垃圾:“是給你的,如果你不能在一天之內(nèi)回人偶店的話,他就把眼球給新燒制的娃娃按上�!�
“我回去!”厄里斯從垃圾桶中一躍而起,發(fā)射到路邊的法拉利上,帶著滿身垃圾。
奇生骨又咳嗽了幾聲,感覺自己病情又加重了。
蚜蟲市ioa總部大樓醫(yī)學會病房區(qū)。
見蕭馴盯著自己衣擺看,韓行謙笑笑:“新買的洗衣液太香了,不適合洗工作服�!�
“是、是嗎�!笔採Z湊近嗅了嗅,好像只是普通的消毒液的氣味,卻還是習慣性順著韓醫(yī)生說,“中午我拿回去洗吧。”
“你認真點兒聞�!表n行謙淡笑著抬起手,伸到蕭馴腦后,迅速地按了下去。蕭馴就毫無準備地一頭栽進了韓行謙懷里,慌亂間好像被摸了一把尾巴根,但蕭馴又沒有證據(jù)。
兩人之間忽然冒出一顆頭來。
蕭馴猛地一驚,倒退兩步與韓醫(yī)生分開,才看清楚原來是白楚年擠了進來。
“工作時間挨那么近,扣工資。”白楚年托下巴打量著他們。
“搜查科從沒給我發(fā)過工資,你也從來沒給我過出診費�!表n行謙推了推眼鏡框,挽起袖口,雙手插進兜里,向白楚年示意對面手足無措的蕭馴:“他很喜歡聞消毒水的味道。”
在蕭馴快要羞愧到擠進下水道縫里時,白楚年向他擺手:“你在這兒看著實驗體,也注意自己安全,我找韓哥有點事。”
白楚年拉著韓行謙找了個空病房,關(guān)上門轉(zhuǎn)身輕聲說:“你還記得渡墨嗎�!�
“記得,國際監(jiān)獄的獄警�!�
“嗯,前典獄長下臺之后,那烏鴉頂替了一個已釋放犯人的名字,讓對付甜點師殉職的鈴鐺鳥的身份當成自己的替身,就這么消失了很長時間�!�
“但昨天他突然出現(xiàn)在了總部大樓外的咖啡店里。他向我檢舉一件事�!卑壮陮⒍道镎鄣冒櫚櫚桶偷囊环菸募蜷_給韓行謙看,“他說艾蓮放棄與紅喉鳥商談運輸?shù)挠唵瘟�,換了一家雖然酬勞高但更靠譜的�!�
“哪家?”
“靈緹世家。”
“…”韓行謙考慮了一下,“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本來準備偷渡出境,上了靈緹世家的貨船,正好水手和經(jīng)理交接時提了一句這事兒。”
“所以呢,我現(xiàn)在有了一個計劃,需要借蕭馴幫忙,但是他和靈緹世家的關(guān)系那么僵,我要是直說他可能會很抗拒,不如你來說?”
韓行謙:“你除了會借別人家omega還會干什么?”
白楚年:借別人家alpha。畢攬星我也有安排。
“這事兒靠譜嗎,渡墨…他能想出金蟬脫殼的辦法從國際監(jiān)獄離開,肯定是個心思重的,不能信任。”
“他這么做無非就是身靠的大樹倒了,與其偷渡出境碰運氣,不如直接到ioa碰碰運氣,他是個omega,聯(lián)盟對omega
的包容心向來是非常強的。你說得對,所以我給渡墨找了個好工作…錦叔有個新品牌正缺運營策劃,我把他介紹過去了…總之先想個正當理由把他扣下再說�!�
“沒關(guān)系,就算是假消息也不會對我們不利�!�
“對了,他還給了我一個好東西�!卑壮陱亩道锬贸鲆粋膠囊外形,但有拳頭大小的東西。
這東西韓行謙看著很眼熟,拿在手里也挺重的,搖一搖還能聽到水聲。
“液氮�!表n行謙微微挑眉,“實驗體液氮捕捉網(wǎng)�!�
“不錯吧,你拿去研究一下�!卑壮甑靡獾�。
“說起來,你去紅貍市培育基地攪弄風云的那天,應該有不少機會能拿到液氮捕捉網(wǎng)來著�!�
“嗯…”白楚年看了看鞋尖,“我以為會長一定容不下我了,我就沒拿。”
韓行謙:“嗤�!�
“抱歉…以后不會了,我保證。”
“這個給你�!表n行謙把一本只用了半本的記事本遞給他,“我沒給別人看過,燒了或者吃了,都行�!�
白楚年意外地接過那本平整的巴掌大的記事本,韓醫(yī)生隨時隨地都會帶這么一本小的記事本方便記錄觀察到的情況。
他翻了翻,在記事本寫有字跡的最后一頁,寫著期,以及一句話:“白楚年因目睹白獅幼崽大量死亡而失控,泯滅范圍擴大至周身一切生命體,并且無需得知對方姓名�!�
白楚年抬起眼皮,沒說話。
他的m貳能力泯滅,只要將人壓縮成玻璃球再捏碎,關(guān)于這個人的記憶會在這個世界上消失,而這種機制唯一的弱點就是,一旦被寫下來,看到字條的人就會想起事情原委。
韓行謙挪了挪頸上的聽診器:“從你來到ioa開始,我就是你的觀察醫(yī)生,我對你足夠了解,也知道你的本性。”
“我的本性…”白楚年抓住自己的衣襟,用力拽起來,有點呼吸困難,“我是個極度危險的實驗體,對嗎�!�
“不,你是成熟期實驗體里共情傾向最明顯的,意味著敏感和人性�!表n行謙拍了拍他肩膀,“你確實造成了一個悲劇,但對醫(yī)學會而言,實驗體會產(chǎn)生‘心疼’的情緒而產(chǎn)生報復心理,而不是因生存環(huán)境畸形而產(chǎn)生報復心理,你也許不懂里面的區(qū)別,但這對我們很重要。”
韓行謙話音未落,被白楚年撲過來一個大抱。
“走開�!表n行謙把他從身上撕下去,白大褂上蹭了鼻涕。
白楚年忽然豎起一只耳朵,聽見門外有動靜,一雙眼睛從門玻璃外露出來,偷瞄他們。
白楚年一把拉開門,外面是個扒著門框踮著腳的小矮子,身上穿著不合身的病號服衣袖和褲子都顯得太長了,看起來他的年紀僅在十到十三歲的區(qū)間內(nèi)。
他手里拿著一本書,實際上是一本空白詞典。
“你是誰�!卑壮昴闷鹚稚系目瞻自~典,但發(fā)現(xiàn)書的封底和他的左手是生長在一起的。
“我是號實驗體圖靈博物館�!毙“佑孟麓沟难劢抢潇o地注視他們,“白楚年先生,韓行謙先生,我需要跟你們談談�!�
白楚年弓下身:“你想吃點什么,小家伙�!�
他推開白楚年的臉,轉(zhuǎn)身關(guān)上門,平靜道:“不要用看待人類幼崽的眼光看我,神使。我已經(jīng)成熟期了,而你看起來就像一只剛斷奶的大貓�!�
韓行謙給他倒了杯水,那小鬼禮貌地接過來,點頭道謝,隨后道:“我和我的朋友們商討過,我們不希望再回到培育基地,我知道暫留在此處給你們帶來了不少麻煩,但我需要某些途徑來脫離研究所,你們有什么建議嗎�!�
白楚年想了想:“我們可沒那么多錢,ioa又不是慈善機構(gòu)。你們現(xiàn)在還屬于研究所的所有物,是商品呢。”
韓行謙說:“試著找律師辯護,表明自己擁有獨立自主人格,擁有清晰的目標和認知�!�
圖靈博物館點了點頭:“你確定行得通嗎�!�
韓行謙搖頭:“但值得一試。不過你們首先必須向社會證明你們完全無害。金縷蟲未來每周都會帶你們?nèi)ゲ煌胤阶隽x工,不過人數(shù)有限,一次只能帶一個成熟期實驗體或者兩個培育期實驗體。”
圖靈博物館稍作考慮:“好,我會傳達給其他實驗體的。希望能得到你們的幫助,如果能脫離研究所,我們會盡力回報ioa。”
義工活動進行得十分順利。
金縷蟲每天都會背著木乃伊,領(lǐng)著一兩位實驗體去總部安排的地方打卡工作,有時候是幫助碼頭工人打掃倉庫,有時候是掃馬路、幫教堂粉刷墻壁繪制壁畫、協(xié)助民警解決居民糾紛、在幼兒園師生出游時負責交通安全保護、修補漁網(wǎng)、以及維護海濱清潔。
韓行謙也動用自己的人脈幫他們聯(lián)系了幾位愿意嘗試辯護的律師。
白楚年一直沒抱什么希望,坐在韓行謙的診室里聽他一個一個給認識的律師打電話。
“說實在的,法律現(xiàn)在不承認實驗體的獨立人格,這官司必輸,韓哥,這幾個律師愿意接完全是看你面子呢,怕是以后朋友都不好做了。”白楚年趴在椅背上支著頭嘆氣。
“總得試試看�!表n行謙放下電話,輕輕搓了搓手,放低手機給蕭馴發(fā)了個消息:“最近辛苦了,晚上來我家吃飯,你想看什么電影�!�
備注下面一直顯示著對方正在輸入,卻好一會兒才收到回復。
我的小狗狗愛心:“我去買魚給您做湯emoji”
白楚年湊過去看:“你干嘛呢�!�
他還沒看見內(nèi)容,自己的手機就震了一下,是蘭波打來的。
“我看見了那個破布娃娃,當時沒殺了他是我疏忽,我只顧著關(guān)心你了�!碧m波側(cè)坐在公寓窗臺上,懶懶垂眸注視窗外不遠處的芭蕾舞劇院。
一枚醒目的炸彈黏貼在劇院最高處的銅鑄芭蕾舞像上,倒計時還剩五秒。
砰。
芭蕾舞劇院頂上升起一團爆炸的濃煙,芭蕾舞者雕像被炸得支離破碎,劇院頂端被炸出了一個巨大的缺口。
蘭波拉開窗戶,順著公寓大樓外墻爬了出去,在高壓電線上一路滑行,最終在靠近劇院的位置跳了下去,以電磁懸浮緩沖,嗡鳴落地。
劇院里的觀眾和舞者們紛紛頂著濃煙向外跑,蘭波找了個窗口爬了進去。
手中的電話還沒掛斷,白楚年在電話中告訴他:“我馬上就到,你進去看看拆掉其他炸彈,把人們疏散出來�!�
蘭波爬進劇院后,看見舞臺側(cè)面黏著一枚倒計時馬上歸零的炸彈,立刻爬過去,張開利齒巨嘴連著舞臺一起咬下來,吞到肚子里。
炸彈在蘭波肚子里發(fā)出噗的一聲悶響,蘭波打了個嗝,繼續(xù)尋找其他炸彈,看見活人就用魚尾纏住從窗戶扔出去。
“破布娃娃不在這�!碧m波懶懶道,“也沒有別人�!�
白楚年聽到消息后立刻拿了裝備,和韓行謙一起開車往芭蕾舞劇院趕過去,韓行謙開車,白楚年在副駕駛給搜查科其他特工發(fā)布協(xié)助警署救援疏散命令。
畢攬星接到命令后飛快拿上裝備,帶蕭馴往地下車庫去。
由于IOA總部設立在蚜蟲市,恐怖襲擊很少出現(xiàn)在市區(qū)中,乍然受襲,引起了總部的高度戒備。
他們剛離開,寂靜的醫(yī)學會病房區(qū)走廊的掛鐘下就閃動過一個影子。
魍魎沙漏懷抱玻璃沙漏出現(xiàn)在掛鐘下。他的伴生能力時之旅行可以讓他按指針數(shù)字順序在鐘表之間瞬間移動。
他緩緩走在病房區(qū)走廊中,倒置沙漏,使用J壹能力兩極逆轉(zhuǎn),使所有報警器失效。
一瞬間,整個走廊的紅外檢測器和報警器全部損毀,失去了作用。
魍魎打開窗戶,奇生骨緩緩落進走廊,收起了身后的孔雀尾羽,抬起毛絨小扇遮住唇角忍不住咳嗽。
他們緩緩向病房走去,迎面遇上一位掛IOA醫(yī)學會胸牌的護士,嚴厲質(zhì)問他們是哪兒來的。
奇生骨合起小扇,眉心的九個金綠藍圓點緩緩亮起暗光,金綠藍三色圓點變成了白色,面前的護士便無聲地化成一捧白色齏粉,隨風消散。
魍魎打開了一扇病房門,里面有三個實驗體,兩位護士小姐在拿著識字書陪他們做游戲。
奇生骨咳嗽了一聲,兩位護士小姐隨即湮滅成白色粉末。
三個正玩得高興的實驗體都傻了,呆呆抬頭望向兩位不速之客。
奇生骨輕聲說:“和姐姐回家吧,你們不屬于這里。”
三個實驗體大眼瞪小眼,疑惑地打量了他們一會兒,其中一只花栗鼠實驗體吃力地從床上爬下來,兩只小手握著被奇生骨殺死的護士小姐化成的白末,難過地哭了起來。其他兩個實驗體見同伴哭,也跟著哇哇哭起來,房間變得異常吵鬧。
魍魎手忙腳亂地抱起其中一只,但那只實驗體很用力地打他的頭,魍魎只好把他重新放下,揉了揉頭。
“…算了,換一間病房�!逼嫔侨嗔巳囝~角,“我早就和人偶師說了,我不喜歡小孩子�!�
不過給他們的時間不多,病房區(qū)是有巡邏隊每隔十分鐘巡視一圈的。
巡邏隊一來,立刻覺察出空氣中微弱的帶有敵意的信息素,然后召集來大量保全人員,奇生骨和魍魎不敢真的在IOA的地盤上與他們正面沖突,只能就此離開。
韓行謙開車行駛到鬧市區(qū)時,白楚年忽然豎起耳朵:“等等,有計時聲!”
這時已經(jīng)來不及了,近旁的購物大樓玻璃突然炸裂,一聲撼動大地的爆炸沖擊波使整條街的玻璃都爆炸碎裂開來,街上的行人們紛紛駐足仰頭看熱鬧拍照錄視頻,等到街邊小鋪第二聲爆炸巨響來時,人們都發(fā)覺了事態(tài)嚴重,開始喊叫滿街狂奔。
“這些炸彈只是在迷惑我們分散注意力。”白楚年查看了一下今天搜查科的程表,“今天的義工活動在教堂,他們可能是奔著實驗體去的,我們?nèi)ソ烫�,這里交給警署和攬星蕭馴。”
韓行謙點了頭,一腳油門沖了出去。
但被炸毀的大樓已經(jīng)開始坍塌,街上的行人們秩序混亂,一下子讓街道堵塞起來。
大樓上的玻璃和碎石塊簌簌掉落,白楚年不經(jīng)意一瞥,看見掉落的大塊玻璃正下方有個正在追小貓的孩子。
“停停停,那死孩子干嘛呢!”白楚年沒等車降速就推開了車門,過高的車速使他無法保持平衡在地上滾了幾圈,爬起來就往那孩子身邊狂奔過去,一個飛撲把他按倒,然后整個人將那小孩嚴嚴實實裹到懷里。
白楚年的后脊瞬間鋼化,高空墜落的玻璃猛砍在他后背上。
玻璃在與白楚年后脊接觸的一瞬炸出裂紋,四濺碎開。
這種大玻璃在高空墜落時能產(chǎn)生數(shù)十噸的沖擊,盡管白楚年骨骼鋼化,內(nèi)臟卻被狠狠震了一下,喉頭一熱,又忍著咽了回去。
他有點艱難地爬起來,把身底下的孩子拽出來推走:“瞅你這熊孩子,滾遠點,大人也不看好�!�
韓行謙也下了車快步過來,用天騎之翼的羽毛給白楚年緩和內(nèi)臟的震傷。
“一會兒就自愈了,韓哥,我自己開車過去,你就在這兒幫忙疏散準備急救吧,等醫(yī)學會的車來了你再找我去。”白楚年撐著地面爬起來,踉踉蹌蹌往停在路邊的車走去。
韓行謙目送他還有點歪歪斜斜的背影離開。
作為白楚年的觀察醫(yī)生,他無時無刻關(guān)注著白楚年的行為。上次他觀測白楚年時,看見他在地鐵上無視了厄里斯的殺人行為。
那一次監(jiān)聽人員在目睹白楚年對陌生無辜人類的冷漠后發(fā)生了爭執(zhí),但韓行謙以觀察醫(yī)生的身份禁止任何監(jiān)聽人員去干擾他。因為從接手白楚年開始,他就相信他會改變。
巍峨寧靜的教堂坐落在靜謐的城市一角,禮拜許多信徒都停留在這兒,仰頭看見重新繪制的穹頂壁畫,紛紛露出和藹的笑容,聽說是一只名叫圖靈博物館的實驗體畫的,雖然只是個小孩兒,但他什么都會。
穿著整潔白袍的唱詩班孩子們正在教堂內(nèi)吟唱,年輕的牧師穿著中式牧師服,手中托著一本圣經(jīng),等待他們的到來,一切都顯得神圣而安詳。
金縷蟲和木乃伊坐在臺下,目視著唱詩班隊伍里的蒲公英和剛玉,今天他負責帶這兩個培育期omega實驗體來教堂做義工。
那兩個小家伙認真跟著其他看起來同齡的小孩子們一起吟唱,蒲公英很擅長歌唱,聲音甜美,生有一頭淺灰色的柔軟卷發(fā),唱詩班老師非常喜愛她。
而面前用平和無波的嗓音為信徒講經(jīng)的牧師,正是從聯(lián)盟警署中得到釋放的撒旦,他用黑袍兜帽嚴嚴實實地遮住了頭上的羊角。
金縷蟲端坐在臺下,木乃伊坐在他右邊,雙手搭在膝頭,忽然,金縷蟲轉(zhuǎn)頭望向高處的彩色玻璃窗,眨了眨金屬光澤的黑眼睛,木乃伊隨著他也望了過去。
一道黑影愈發(fā)靠近,金縷蟲猛地站了起來,從背后抽出用蛛絲纏繞的AK-柒拾肆步槍,木乃伊也進入了戒備狀態(tài),將金縷蟲擋在身后。
教堂內(nèi)祈禱的眾人一見槍械頓時驚叫起來,伴著人們刺耳的驚叫聲,彩色玻璃被撞出一個大洞,厄里斯翻越進來,手中舉著他槍托雕刻哥特花紋的短管霰彈槍,朝四散亂跑的人們開了一槍。
“哈哈,接受審判吧,一群只會閉著眼睛要這要那的蠢貨�!倍蚶锼乖诳罩歇熜Γ樕系暮诩t十字紋因為他夸張的笑容而扭曲。
霰彈槍的傷害范圍很大,金縷蟲把步槍扔給木乃伊,并單手縱木乃伊去空中截住厄里斯,自己則立刻放出蛛絲,使用J壹能力法老的繭將最靠近射程范圍內(nèi)的人們包裹住,蛛絲極度堅韌,足夠抵擋一發(fā)霰彈的傷害。
躲過子彈后再立即將蛛繭召回,以免這些普通人被法老的繭融化。
木乃伊則端著步槍向用詛咒金線將自己吊在空中的厄里斯掃射。金縷蟲的伴生能力分心控制足夠在自己解決危機的同時縱木乃伊去攻擊攔截厄里斯。
厄里斯靈活地在空中飛躍躲避,時不時對著金縷蟲吐舌頭:“叛徒,居然開始當起人類的狗了?”
金縷蟲歪頭:“我是邵文池,本來就是人類,但我也開始喜歡現(xiàn)在的樣子,可以保護家人�!�
震耳的槍聲在教堂的回響中令人恐懼。
金縷蟲打開隨身攜帶的通訊器聯(lián)絡總部:“教堂受到咒使襲擊,需要支援。”
木乃伊拿著步槍追著厄里斯掃射,但厄里斯畢竟A叁級高他一階,雖然有絲爆彈匣的加成,金縷蟲仍然無法對抗咒使。
厄里斯搶先一步落地,霰彈槍抵住了金縷蟲的額頭,而身后的木乃伊也單手舉步槍,槍口對準了厄里斯。
厄里斯笑起來:“你敢開槍嗎?你的子彈能把我們打個對穿,同歸于盡的死法你喜歡嗎?”
金縷蟲抿住唇。
厄里斯面向躲在翻倒的桌椅后瑟瑟發(fā)抖的人們,大聲笑道:“你們不知道吧,他,還有他們,”厄里斯指向唱詩班和牧師:“他們都是實驗體,隨時隨地能殺死你們,IOA騙了你們,這些實驗體想滲透進人類中間,你們不能容忍,對吧?”
無人敢回答,厄里斯更大聲地質(zhì)問一個男人:“我問對嗎?”
不過他臆想中人們得知真相后的后怕和尖叫并未出現(xiàn),那瑟瑟發(fā)抖的男人雙手舉過頭頂,顫顫地說:“我們知道他們是實驗體…他們都戴著胸牌的…而且第一天來就告知我們了�!�
“?”厄里斯轉(zhuǎn)頭看向金縷蟲,果然,他胸前掛著一個精致的工作牌,他摸著下巴打量,一字一句讀出來:“嗯…實驗體貳佰壹拾壹,金縷蟲…很高興參加蚜蟲市志愿者服務…IOA�!�
厄里斯撓了撓頭。
他跳下來時帶起的一陣勁風吹禿了蒲公英剛長出來的頭發(fā),蒲公英坐在地上難過地哭起來。
金縷蟲停止與厄里斯對峙,跑過去哄慰她。
厄里斯再一次提起氣勢,這一次指向了穿黑袍的牧師,對眾人大聲說:“哈哈,你們想不到吧,他是撒旦,其實是個山羊角的魔鬼化身,看看你們的牧師的真面目吧�!彼^一地狼藉,一把拽下了撒旦的兜帽。
然而兜帽底下還是一個兜帽。
厄里斯一愣,又拽下一個兜帽,結(jié)果兜帽底下又是一個兜帽。
他還想繼續(xù)拽,被撒旦抓住了手。
撒旦托著圣經(jīng),淡淡對他說:“這是一個寬容而慈愛的地方,人們懷著虔誠而來。”
厄里斯瞪大眼睛,用手指著撒旦托在手里的圣經(jīng):“你看過這本書嗎?里面寫的就是罵你殺死你,哪兒慈愛寬容了?”
撒旦將他沾滿火藥氣味的手從圣經(jīng)上挪開,冷冷注視他:“不,撒旦在神面前控訴人。撒旦是人類迫賦予我的名字,他們用心中的污穢來捏造我的體態(tài),而我已經(jīng)脫離了這種低級趣味,我享受這樣圣潔的地方,傾聽愿望和懺悔,用我的能力替他們指引未來。”
厄里斯張了張嘴,轉(zhuǎn)頭翻越階梯,落在唱詩班面前,其他孩子們已經(jīng)嚇得縮進角落中,蒲公英在金縷蟲懷里抽噎,剛玉則呆呆地迷惑地看著厄里斯。
厄里斯攤開手,話音也激昂起來:“快,跟我走,你們就自由了,殺死所有人類,沒有人再管制我們,或者讓他們變成奴隸,幫我們做事,我們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小東西,想想,自由之后你想做什么?”
剛玉把手指放到嘴里:“和唱詩班的、朋友們,一起,唱詩�!�
“還有呢�!倍蚶锼箍逑履槨�
剛玉努力想:“聽、老師、講故事,學,折紙�!�
厄里斯弓下身子,雙手在面前比劃:“我的天哪,IOA都把你們洗腦成什么樣兒了!他們其實就是想…額…想…對,想讓你們給人類干活,關(guān)起來,時不時給你們注射藥劑,切斷手指腳趾來滿足他們的實驗欲望,醫(yī)學會難道比研究所做得好嗎?我不相信。你們沒有自由,對,還沒有飯吃�!�
剛玉發(fā)了會呆:“我剛剛、吃了,兩碗,大米飯和、炸小黃魚�!�
“收買你的代價也太小了,這就是傳銷。你這個笨蛋�!倍蚶锼箯氐追艞壵f服剛玉,走到還在抽噎的蒲公英身邊:“喂,你想要多少頭發(fā)尼克斯都能給你,快跟我離開這鬼地方,這城市的空氣都已經(jīng)被人類的呼吸污染了�!�
可憐的小女孩頭上只剩下一根種子樣的頭發(fā)了,被厄里斯隨手揪掉。
蒲公英最后一根頭發(fā)被揪掉,大眼睛里噙滿了淚,深吸了一口氣,哇地一聲哭出來。
厄里斯來不及反應,被蒲公英猛然爆發(fā)出的一股強勁空氣迎面沖來,蒲公英特種作戰(zhàn)實驗體J壹能力“飄搖”,不造成任何直接傷害,無視等級吹走近點扇形范圍內(nèi)敵人,針對直升機無人機等空中作戰(zhàn)武器有奇效。
一陣狂風吹來,厄里斯被迎面掀翻,后背結(jié)結(jié)實實撞在了教堂墻壁上,厚實的磚墻被撞出一個窟窿,磚墻坍塌下來,把厄里斯埋在底下。
最先趕到教堂支援的是白楚年,警署警車也在飛速趕來的路上。
白楚年猛地踹開教堂大門,胸口起伏劇烈地喘氣,身穿IOA防彈背心,左手持槍,右手持證件,沉聲道:“特工組搜查科執(zhí)行任務,所有人趴下不準跑動!”
白楚年銳利的目光搜過教堂內(nèi)每一寸空間和每個人,實際上教堂內(nèi)的局面看起來還不算太糟,除了桌椅翻倒,彩色玻璃碎了兩扇,墻上多了一些彈孔之外,只有靠右的一面墻塌了。
堆積的磚頭松動,厄里斯從里面爬出來,雖然并未受傷,但渾身是土,前額的頭發(fā)都被狂風吹得向后背了過去,十分狼狽。
白楚年將槍口轉(zhuǎn)向他,咒使一旦使用人偶師的驅(qū)使物神圣發(fā)條,實力成倍增長,到時候纏斗起來很可能會傷到周圍的無辜群眾,得想個辦法疏散人們。
他低聲用通訊器對與自己相隔對角線的金縷蟲說:“你去疏散無關(guān)人員�!�
同時,白楚年緊盯著厄里斯向自己一步步靠近,肌肉繃緊,隨時做好攔截他突然襲擊的準備,輕聲聯(lián)絡蘭波:“老婆,我在教堂。”
不過厄里斯現(xiàn)在似乎沒什么攻擊性,低著頭與白楚年擦肩而過。
白楚年疑惑回頭:“不打嗎�!�
厄里斯頭也不抬:“我是什么臭魚爛蝦,我自己爬。”
金縷蟲找到機會,自己指揮教堂里的人們從側(cè)面離開,同時縱木乃伊去保護著唱詩班的小孩子們逃走,等確定教堂中再沒有其他人后,木乃伊回到金縷蟲背后,將蛛絲原樣纏回金縷蟲腋下和腰間,恢復成被金縷蟲背著的狀態(tài)。
縱人形蛛繭木乃伊行動是金縷蟲的m貳能力雙想絲,持續(xù)一段時間后木乃伊需要回到他身上,給金縷蟲留出喘息的時間。
蘭波從芭蕾舞劇院附近入海,走水路趕來從海濱登陸,所以速度很快。
他從教堂頂上降落到白楚年身邊。
白楚年問:“怎么這么快。”
蘭波將金發(fā)掖到耳后:“在劇院遇到帝鱷耽擱了一點時間。”
“你殺了他?”
“還沒,你叫我快過來,我吐了他的頭就來了。”
“倒也沒這么急…”
“只有他嗎?”蘭波看向無心戀戰(zhàn)打算逃走的厄里斯。
厄里斯聽見蘭波說話,逃跑的速度更快了些,懸掛在詛咒金線上向遠處蕩去,捂著眼睛喊道:“走開,尼克斯親手給我安上的,全新的,有鐫刻名字的,你們別想再挖走,你這個全身腥氣兮兮的狗不理貓不聞鯡魚罐頭�!�
“?”蘭波眼睛瞪圓了,不遠處就是碼頭,一股憤怒海浪涌來,在蘭波掌心形成一管透明水化鋼四聯(lián)火箭筒,蘭波拎起來一把扛到肩上,剛想沖出去就被白楚年抓住手腕拉回來。
“別在城市里制造混亂,他和帝鱷一定是來四處破壞混淆我們視線的,人偶師目的是醫(yī)學會的實驗體,跟我去ioa。”
“我要弄死他,把他兩只眼睛都挖出來。”蘭波咬得后槽牙咯咯響。
“別管他了,我們走�!卑壮臧烟m波拽上副駕駛,開車往ioa趕回去,用通訊器聯(lián)絡總部駐留人員:“可能有入侵者侵入醫(yī)學會,加派人手到醫(yī)學會病房區(qū),保護醫(yī)生。檢驗科技術(shù)部注意信息安全。”
“收到。”
“收到。”
“醫(yī)生報告群眾傷亡�!�
韓行謙回答:“急救小組已到位,輕傷五十二人,重傷兩人,無人死亡。”
鐘醫(yī)生的聲音忽然插入到通訊中,氣喘得很厲害,看來情況緊急,才讓他特意跑到監(jiān)聽室來傳達消息:“實驗體奇生骨、魍魎沙漏潛入病房區(qū)盜竊實驗體,現(xiàn)在病房里有八個實驗體被他們帶走,三位護士死亡,負責攔截的巡邏隊傷亡過半,他們已經(jīng)逃進市區(qū)了�!�
白楚年聽罷,立刻道:“收到。特工組搜查科注意,我正返回總部,蕭馴攬星就地尋找狙擊點,準備伏擊奇生骨魍魎沙漏。”
“這幫家伙�!卑壮觋P(guān)了麥,用力砸了一把方向盤,“鋌而走險進市區(qū)想干什么?搶實驗體干什么,我們接手的都是些沒什么攻擊力的,不然就是培育期的小孩兒,他們搶走有什么用?要真被搶走了,麻煩可就大了�!�
這些實驗體都不屬于ioa,ioa只是暫時扣留下來做檢查,扣留時間一到就得盡數(shù)還給研究所,一旦在扣留期間有實驗體被竊走,不光會被研究所找到借口拿捏住,也會因此在看管實驗體的能力評估上大打折扣。關(guān)系到ioa的公信力,絕不能出紕漏。
“攬星,告訴我奇生骨情況�!�
畢攬星很快從爬蟲給的查詢手表上找到了相應詞條:“實驗體柒佰貳拾叁奇生骨,m貳級成熟期alpha,j壹分化能力‘霓為衣’:可以以自身為中心形成防護罩,吸收對方柒拾%的攻擊傷害,并化作爆炸碎片反彈回去。
m貳分化能力‘雪骸骨’:腐蝕周身輻射狀范圍內(nèi)所有人的血肉,直到敵方化作骷髏。
伴生能力‘翠黎明’:使被輻射到的目標發(fā)生突變,分為正向突變和負向突變,目標受到輻射后眉心將出現(xiàn)與奇生骨眉心相同的金綠藍三色圓點�!�
“好麻煩…”白楚年皺起眉,“怪不得需要藏到伯納制藥廠去培育,也難怪人偶師不惜耗費心力親自出動也要從伯納制藥廠把奇生骨奪走,雖然只有m貳級,但每個分化能力都很強,人偶師說她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實驗體,除此之外,在m貳級的所有實驗體里,她的實力也名列前茅。”
蘭波支著頭看了眼窗外:“是,當然了,花毛雞一樣,長得像個逗貓棒,你喜歡嗎。”
白楚年緊繃的神經(jīng)被他逗得松懈了些,歪頭看見蘭波在副駕駛坐著,悶悶不樂地聞了聞自己手指間的蹼,自言自語:“不臭。我是貓喜歡聞罐頭�!�
“哎呀,厄里斯的話你往心里去干什么,他在放屁呢,你是貓薄荷,特別香�!�
“找到了�!碧m波忽然急促地敲了敲車窗玻璃,白楚年降下玻璃后,發(fā)現(xiàn)了在大約兩三百米遠處的建筑之間飛躍的藍綠色人影。
奇生骨雖然沒有翅膀,但似乎可以靠身后金藍相間的孔雀尾羽在空中滑翔,身后拖出一道燦星閃爍的金藍光帶,街上不明所以的市民還在仰頭用手機拍照。
他們弄出這么大的陣仗,就是為了給ioa制造麻煩罷了。
蘭波從座椅下拿出一把射手步槍,上半身探出窗外,魚尾緊緊卷住座椅固定身體,輕聲說:“給我四倍鏡�!�
白楚年左手控制方向盤,右手拿起一瓶礦泉水,用牙咬開瓶蓋,往窗外一扔。
礦泉水瓶飛出窗外時,瓶身立刻被一股無形的氣壓擠扁了,水頓時被擠了出來,像被*控著一般匯聚到蘭波面前,在蘭波正單眼瞄準的射手步槍上形成一個透明水化鋼四倍鏡,藍色準星移動到了高速滑行的奇生骨身上。
“她有反傷能力,你別打她,把她趕到人少的地方去。”白楚年對向來車,一個甩尾漂移掉頭從窄道里穿了過去。
蘭波改從天窗里探出上身,趴在車頂瞄準,輕扣扳機,一發(fā)子彈便循著奇生骨的飛行軌跡飛去。
奇生骨展開孔雀尾羽凌空滑翔,魍魎沙漏伏在她背上。
“姐姐,有槍�!摈汪u注視著遠處地上高速行駛的轎車,蘭波正趴在車頂瞄準他們。
奇生骨微微調(diào)整方向:“你擋一些,我們該走了,人偶師讓我們回去,說監(jiān)聽人偶發(fā)現(xiàn)了一些關(guān)于研究所的新消息�!�
子彈快要接觸到他們時,魍魎忽然調(diào)轉(zhuǎn)沙漏,接近他們的子彈頃刻沿著原來的軌道飛了回去。
接近鐘樓時,奇生骨正打算斜向下降落,但寂靜無人的鐘樓表針中央忽然打開了窗,一把狙擊槍伸了出來,并且毫不猶豫地向她開了一槍。
奇生骨急促轉(zhuǎn)彎,轉(zhuǎn)彎同時在面前形成了一面流光溢彩的防護罩,狙擊彈打在防護罩上就無法再前進,吸收了這發(fā)狙擊彈柒拾%威力的防護罩驟然破碎,尖銳的如同玻璃的碎片向四周迸發(fā)開來。
但黑色的藤蔓在鐘樓上快速生長,形成一堵堅韌的藤蔓圍墻,將負責狙擊的蕭馴保護起來。
藤蔓隨著畢攬星的縱肆意生長,扎根在鐘樓上,尖端則像繩索般追擊上去。
畢攬星望著改變滑行方向的奇生骨,按住耳麥低聲說:“楚哥,魍魎的玻璃沙漏里塞滿了實驗體,至少七八個,看樣子被盜走幾個都在里面�!�
白楚年:“我們把她趕回來,蕭馴狙沙漏�!�
蕭馴猶豫道:“我的子彈打不穿沙漏�!�
畢攬星說:“金縷蟲已經(jīng)在趕來的路上的,
他的絲爆彈匣可以打穿沙漏。”
“來不及,你狙定位彈,剩下交給我�!卑壮暾_車從地面追趕奇生骨,眼看她已接近城市邊緣,白楚年把蘭波從天窗拽了回來,蘭波輕易明白了他的意思,在一個轉(zhuǎn)彎后,白楚年雙手攀住車頂從駕駛位縮了出來,蘭波滑進駕駛座控制方向盤,白楚年則半身探出天窗,用蘭波的水化鋼四倍鏡尋找奇生骨的位置。
一枚狙擊彈準確無誤地擊中了魍魎懷里抱的沙漏,沙漏堅韌無比,并未出現(xiàn)一絲裂紋,但在沙漏表面形成了一個紅色定位標志。
蕭馴的m貳能力獵回鎖定,只要目標被他的狙擊彈鎖定,友方所有射擊類武器命中率將會大幅度提高。
白楚年攤開左手,脖頸上的項圈融化成死海心巖,黑色晶石在掌心重鑄,形成一把十字弩,他將蘭波的水化鋼四倍鏡卡進十字弩中,瞄準定位彈留下的痕跡,默算了一下距離和下墜。
晶石弩箭離弦而去,奇生骨看見了地面上的白楚年,驟然轉(zhuǎn)了方向,而定位彈是能夠修正方向的,弩箭仍然一箭擊穿了沙漏。
魍魎驚叫了一聲,被沙漏炸開時巨大的沖擊力從奇生骨身上掀了下去。
一起掉下去的還有從沙漏里散落出來的實驗體們。
一縷金色絲線蜿蜒飛來,纏繞在了魍魎四肢上,厄里斯從城市邊緣趕來,用力一拽詛咒金線,在魍魎墜地之前把他扯走了。
奇生骨狠狠注視著白楚年,額頭的金綠藍圓點亮起來:“想要嗎,還給你們�!�
與此同時,墜落在地上的實驗體眉心紛紛亮起與奇生骨相同的圓點,每個實驗體都發(fā)生了詭異的變化。
最靠近鐘樓的幾個實驗體皮膚變青,眼白消失,獠牙生長,并像失去神智一樣順著鐘樓迅速向上攀爬,口中發(fā)出細碎的獰笑。
蕭馴向下看了一眼,這些實驗體的速度極快,幾乎三五步就能爬上來,他不敢扛,爬回鐘樓的表盤里,將門鎖起來用力抵著,急促地說:“我被圍了,三秒都撐不住了。攬星,我能燒你藤蔓嗎?”
“等韓哥過來消除突變…”白楚年這邊正站在車頂上往下踹絆住車轱轆的突變實驗體,又不能下殺手弄死他們,奇生骨這一招真是惡心。
“蘭波,把車扔了,我們走過去�!�
“噢�!碧m波把手扣里的零食掃走,跟著白楚年跳車往鐘樓跑去。
城市中警笛聲和救護車的鳴笛聲此起彼伏,聯(lián)盟警員和ioa行動組已經(jīng)將各個街道封死,但目標已經(jīng)逃之夭夭。
奇生骨消耗了太多體力,咳嗽地更厲害了。
“我們,沒帶,實驗體。尼克斯,生氣嗎�!摈汪u抱著臨時用膠帶粘起來的沙漏,小心翼翼地問。
“生氣便生氣了,他也不會拿我們怎么樣�?瓤取蚶锼故∫话俅瘟�,人偶師還不是一句重話都沒說…咳…這里的空氣霧霾好重,人類在某些程度上生命力還真頑強,讓我很討厭�!逼嫔菗哿藫畚灿鹕系幕覊m。
厄里斯枕著手大步向前走:“大姐,我只失敗了陸次。再說了,這也不能算失敗,他們根本都不想跟我們走呢,你猜那些被ioa傳銷洗腦的笨蛋說什么?撒旦居然開始講經(jīng)了,剛玉要學折紙,蒲公英哭個沒完,金縷蟲每天背著他的木乃伊哥哥在菜園子澆花,甘心當人類的狗,他們不配讓我們付出這么多,這簡直是對尼克斯的侮辱�!�
“不想,他失望。但又,打不過。”魍魎默默揉了揉自己卷翹柔軟的頭發(fā),喃喃嘀咕,“對不起,尼克斯,沒能救他們�!�
言逸從醫(yī)學會回到辦公室,把外套隨手放到桌上,翻開電腦,連接到技術(shù)部監(jiān)聽系統(tǒng)的實時畫面上,一一檢查蚜蟲市各個角落受到的創(chuàng)傷。
畫面跳轉(zhuǎn)到聯(lián)盟警署附近的鐘樓,四五只發(fā)生突變的實驗體正飛速向上爬,厚厚的漆黑色藤蔓將鐘樓上的表盤窗口緊緊纏繞住,用堅韌的外皮來抵御突變實驗體的手爪挖掘。
不過藤蔓已經(jīng)被挖得千瘡百孔,畢攬星也在拼命攔著實驗體的過程中被抓傷了手臂和大腿。鐘表表盤在一次次猛烈的撞擊下發(fā)生了變形,從縫隙里能看見在里面用力撐著門被困在里面的蕭馴。
白楚年和蘭波棄了車,正從三百米外跑過來,蘭波首先接觸到了鐘樓,強烈的高壓電流通過鐘樓外的金屬裝飾花紋,趴在鐘樓外的實驗體像被電落的蚊子一樣噼噼啪啪掉下來,為白楚年清出了一條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