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誰能控制啊?而且他們可是隨時會來殺我的,”我反駁,說到最后對他理所當然的語氣激起不滿的情緒,嘟囔一句,“反正他們放過了你,你還是別和我待著,免得被遷怒�!�
“你在賭氣?”他眉眼微彎,似乎覺得很有趣,“你好像要哭了�!�
我:“沒有�!�
我最后慢吞吞吃下他里面最便宜的壽司,說給錢給他,青木自己也不知道多少錢。
他淡淡道:“畢竟刷卡就行。”
我:“…”
我決定晚上把這一頓飯請回來,當然,昂貴的別想了,把我賣了都買不起。
值得一提的是,松下警官貌似很愧疚的樣子,除了詢問細節(jié),還主動帶他的朋友趁今天放假幫我把臥室清理干凈。
我當然是答應,被問完就懶得看他們來來往往時對青木的偷瞄,出門逛了一圈散散心。
不敢走遠,松下派了他的朋友跟著我。我戴著口罩和帽子,任誰看了都認不得,走至樓下不遠處的一家超市,站在貨架前挑選三明治,而保護我的人在幾米開外。
在我身旁的一人忽然開口:“間織,你處理好了嗎?”
我手指一抖,盯著三明治卻不敢看過去。
田峰的聲音……
他說的什么?難道那時候他給了我東西?但我出來就只是看到青木君�。�
我盡力壓下恐懼,順著他說道:“當然了。你呢?”
“……”他低低的嗓音詭異地笑了幾聲,“我?我把他種在地里了,聽田三說能長出一個新的富江呢�!�
“……???”
“可惜小池扔河里了,她聽說后瘋狂想要我們分到的那一塊,她是不是去找你了?”
這都在說什么鬼話……什么叫長出一個新的富江?
明明青木本人在我家里正指揮人呢。
我一方面覺得詭異得毛骨悚然,一方面又覺得這幾人就是瘋了。
田峰全然不顧我的回復,自顧自說下去,語氣黏稠得像冰冷蛇吐出的毒液:“他如果真的長出來,豈不就證明富江就是個怪物?你也是,明明我那么喜歡你,你前面不是堅持得挺好的嗎?怎么就還是喜歡上富江,富江這個賤人!!都是他勾引的你!”
他最后幾句情緒激動音量大了一些,被保護我的人注意到,走向這邊。
我:“他怎么就勾引我了……”
“你不知道��?他一來就奪走所有女生的注意,就連男生也…!只有你,只有你間織!”他轉(zhuǎn)身神情激動地按住我肩膀,我被他通紅的眼珠子嚇了一跳,肩膀被抓得生疼。
“他都獲得那么多喜歡了,那么多人要去做一條狗!偏偏他還不滿足!還要去勾引你!”田峰可能這幾日過得很不好,面容憔悴,胡子拉碴,青黑色布滿眼底,肉眼可見老了很多,他眼含瘋狂的嫉妒與無數(shù)的惡念,“他勾引了你兩個月!哈哈可惜不是每個人都吃他這套,活該!他就是喜歡你,求而不得最好!…可是為什么你最后還是……�。。 �
他沒說完,被來人一拳打翻在地。
田峰在地上肉蟲般蠕動了片刻,然后徹底不動。
松下的朋友低身檢查:“只是暈了,我先把他壓回去,間織你……”
他想要讓我回去,卻又露出不想多一人和富江相處的糾結(jié)模樣來。
我搶先開口:“……謝謝�!�
他只好急切地壓著人離開,我猜測他再回來也是去找青木。
……算了,松下先生的朋友又不是派來專門保護我的警員,能抓人回去就差不多了,管他的。
我?guī)е髦巫呋厝�,在樓下扔掉口罩,取下兜帽,在樓梯間回想起田峰的話。
我怎么就不知道青木勾引我了……搞笑呢吧?而且還說青木喜歡我?更沒真實感了……
不過就算是真的,按照青木的性格,也應該在我遞情書那刻就失去興趣了才對。
我提起的一顆心放下。
見識到青木魅力吸引來的變態(tài),我可不想再灘渾水,只求單純地尋求他保護,安安穩(wěn)穩(wěn)待到全部人解決就好,存在感是越降低越好。
但是……
鑰匙費力地放進孔洞內(nèi),肩膀疼,抬手都費勁,我出神片刻。
……什么叫新的富江?
我走神的幾秒內(nèi),忽然一只手按住我的手腕,我停止了開門的動作,抬頭。
一身嶄新暗藍色衛(wèi)衣的青木正含笑垂首看著我,少年美得樓間似乎都微微發(fā)亮,他見我吃驚,手輕輕使力,鑰匙從孔洞里離開。
我剛要擺脫他的手,青木就適時放開,沒讓我的肩膀繼續(xù)遭受使力的壓力。
我疑惑道:“青木?你出來了?”
還換了衣服。
青木態(tài)度自然:“對啊,我太餓了�!�
你不是吃過了嗎你……
“別說這些無聊的了詩緒里,”他這個人就是天生的演員,微微蹙眉心疼的模樣讓人幾乎以為自己是他放在心底的珍寶,青木輕輕用指尖搭上我的肩膀,“你肩膀被誰抓了吧?看起來真疼,我們?nèi)メt(yī)院看看�!�
剛剛田峰抓的我的確很疼,我先問:“……誒?那松下警官他們……”
“詩緒里,”青木意味深長地微瞇雙眸,“與其祈求那些無關(guān)的人的保護,還不如我一個人。再說,他們那群廢物都快被抓光了,剩下一兩個潛逃,時間長了警局也不會再興師動眾地守著你,沒人會保護你了。”
……廢話!我知道啊!要不然我為什么請求你幫我說情啊……
我沉默幾秒,只問道:“……那你給松下警官他們說了沒?”
“說了啊,他們巴不得早點下班�!�
我分不清楚他到底有沒有說謊,但是我剛好有事情要問。
更何況比起有可能因為青木要殺我的警員,現(xiàn)在竟然是青木給我的安全感更大……不,應該說我現(xiàn)在是孤立無援,我是在努力掙扎。
我已經(jīng)被牽扯進青木的周圍,不管遠不遠離他都會有人來殺我,既然如此還不如抱緊青木尋求保護。
他說著拉著我下樓,沒有走大路,反而走的人煙荒蕪的羊腸小道,步行向醫(yī)院。
我看著青木潔白細膩羊脂膏似的后頸,猶豫幾下,遲疑地開口:“你說……那天你在美術(shù)室,看到發(fā)生了什么嗎?”
青木驟然停止腳步,我一個慣性給撞上去。
……好痛!
他轉(zhuǎn)過身,淚痣在樹蔭陽光下顯得影影綽綽,笑道:“你不是聽到了嗎?”
什么意思?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越想越害怕,眼淚在框里打轉(zhuǎn):“那…那你現(xiàn)在……”
“我現(xiàn)在?不就活得好好的嗎?他們瘋了,瘋子的話誰信�!�
我:“……”
你搞我心態(tài)呢你。
青木逗人成功似的愉悅地笑出來。
我看著他毫無顧忌,謊言印入骨髓里的暢快笑意,是真的很郁悶,我本就在人際交往中沒那么聰明,現(xiàn)在只有青木,我很害怕他也跟著害我。
他這副心安神泰的表現(xiàn)的確可以給我一種他都能掌握的安全感,但是又能給我搞不清楚他到底怎么想的驚慌感。
我下意識伸手,沒有碰他的肌膚,而是揪住他的袖子,望著他放軟聲音:“你會不會……你別,你別像他們一樣想害我行不行?你不會的對吧?”
說到最后又給哭了,我都不知道為什么那么多眼淚,實在是面對變態(tài)和特殊情況無能為力了,在有微微信任感的青木同學面前完全控制不住內(nèi)心的糾結(jié)。
我堅持問他,帶著哭腔:“你不會的對吧?”
“……”青木他沉默了一會兒,任由我拉著他袖子,看著我的那雙黑色眼眸的目光一眨不眨地黏在我臉上。
下一刻,冰涼的掌心好奇又遲疑地貼上我的側(cè)臉,不帶任何情、欲,像一個單純少年一般貼了貼他有點好感的少女。
最終,他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
沒明晃晃給予我承諾,他只是猝不及防地俯身,舌面舔舐我的臉頰,從唇邊舔到眼角,淚痕淚水全部被吞噬殆盡,末了舌尖在我眼角勾了勾才離開,帶著蠱惑的意味。
“???”
我懵了一下,糾結(jié)情緒直接被打斷,瞬間不哭了,他與我離得很近,呼吸交纏。
青木黑眸微彎,剛剛那一瞬間的感情流露不復存在,聲音里流淌著習慣性的惡意呢喃:“先去醫(yī)院,看看你,可憐兮兮的�!�
“好可憐的詩緒里。我知道,受傷會很疼很疼的……你看我就那么注意你,結(jié)果你出去一趟就被傷到,真是可憐…誰傷到的你?討厭他……”
他說著說著,又流露出幾分真情實意的憐愛,還有對傷到我的人的惡毒怨恨。
“……”我什么都沒說,用袖子擦了擦我的臉。
才抬起手肩膀就痛,只好放下。
而且這人怎么又舔啊,不嫌臟嗎?
我沒辦法,靠近正怨毒詛咒田峰的青木,臉貼在他肩膀的衣物上蹭干凈,頭頂?shù)穆曇絷┤欢�,中斷得十分突�!?br />
把臉上的不舒服觸感全數(shù)擦在青木肩部,他奇怪地沒有阻止,我站直,完全不想管其他的了,什么不安糾結(jié)全然拋到九霄云外去,才哭過的嗓音啞啞的,道:“以后別隨意舔我,病從口入知不知道。”
青木安靜看了我?guī)籽郏龆崎_視線,聲線恢復平靜。
“不知道,誰知道啊�!�
……耍無賴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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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來自:龍鳳互聯(lián))
第4章
到了醫(yī)院,醫(yī)生診斷,說被抓傷了擦擦藥就好,拉上遮擋隔間的白色床簾,我自己獨自在封閉的白色床上涂藥。
在青木沒有出口之時,有的人會因為他自帶的美貌魔力一眼著魔,而有的,則只是欣賞美的人忍不住多看一眼而已,所以只要青木不主動,其實能減少很多麻煩。
可是他怎么可能不主動,當然,他的主動只是像招小狗似的讓對方為他的生活質(zhì)量和虛榮心付出一切,沒有價值了再嫌棄地踢開,全程甚至沒有任何肌膚接觸,僅僅是談話。
憑此就可以窺見富江的魅力吸引有多么強大,世界bug一般。
而現(xiàn)在他在床簾外面卻沒有怎么開口和陌生人說話,一路上醫(yī)院的人頻頻驚嘆地偷看他的臉和充滿美感的背影,關(guān)上門倒也還算清凈沒耽誤事。
“詩緒里——”他拖長了音調(diào),形成恰到好處的撒嬌,隔著床簾顯得朦朦朧朧又讓人忍不住細細品味,“我來幫你涂藥多方便�!�
我無語片刻,道:“如果你是女的你再跟我說這類問題吧�!�
我肩膀上通紅一片,指痕的輪廓過于明顯,慘不忍睹。
膏藥涂在紅色上慢慢揉勻,顏色變得淺淡不少,我穿好衣服出去。
青木在翻開墻壁上掛著的顧客建議書,一支筆也被一根繩懸掛吊在空中,他隨意拿起刷刷寫了幾筆。
我疑惑湊近一看。
[床簾完全就是不應該存在的東西,趕快給我全部撤下]
我:“……”
你真的好無理取鬧又任性��!
誰聽你的才見鬼了吧……
我隨即想起自己對他言聽計從的同班同學,沉默了一秒。
“我弄好了,我們快回去……”我連忙開口,生怕他又弄出什么幺蛾子,打開門。
砰。
我再關(guān)上門。
“怎么了?”青木細細看了我?guī)籽�,又低頭寫了什么。
我沒心思再看,冷汗瞬間從背部滲出,聲線顫抖,“我…我好像看到老師了……就是吉森老師……”
潛逃的其中一人,我就看了一眼,他站在走廊盡頭,一晃而過。
我很希望我看錯了,眼巴巴望向青木。
“是嗎?”青木松開筆,我讓開路,他打開門朝外望了幾秒。
我全程緊盯著他的臉看,但是很遺憾,青木根本不在意什么潛在危險,眉眼甚至帶了絲冷漠。
“確實�!彼f。
我嚇傻了:“那那那那我們得先報警!”
“嗯,的確�!彼卮鸬脑捰行┬牟辉谘桑乙膊辉诤�,自己掏出手機給松下警官發(fā)了信息。
幸好存過他的號碼。
青木忽然反應過來,猛然拽住我的手腕,皺眉:“你給誰發(fā)的短信?”
“松…松下警官��!”
“嘖�!�
……你嘖什么啊你?!
少年垂眸從上到下仔仔細細掃了我一圈,我都被看得不自在了,他才淡淡地移開,再次望向門縫。
黑沉沉的眼睛不透光,表情變得陰翳,整個人籠罩一層沉甸甸的凝重。
我以為他在警惕外面的吉森老師,誰知他突然說道:“松下那家伙,都結(jié)婚了還想出軌,離婚后又整天廢物一樣發(fā)泄脾氣,你看到他屬下臉上的淤青了嗎�!�
“你跟我說這個干什么……”
“沒什么,只是告訴你所有人都是爛人�!�
我吐槽:“包括你嗎�!�
“……”沉默片刻,青木扭頭朝我一笑,剎那間花開半夏,可是這朵美麗花吐露的言語又似從黑泥綻開,“當然不是了,我這么好看,沒有人比我更美,我做什么事都是正確的。”
“……”我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這時,一道很像青木小時候的聲音出現(xiàn),尖銳極了:“是的……沒有比他更爛的人了……”
聲音太小,我嚇了一跳,青木根本沒有開口,而聲音就是從他后腦勺上傳出。
但我看過去時,上面只有濃稠黑色的發(fā)。
青木眉眼冷下了一秒,對驚悚的我說到:“我先出去,你就在這里�!�
“等……!”我來不及阻止,門再度被關(guān)閉。
我只好在原地焦急等待。
剛剛……那是什么?
……
暗藍色衛(wèi)衣的青木扶著頭踉蹌地行走在走廊。
青木富江偶爾情緒激動時會自動分裂自身,他按住腦袋蹙眉。
偏偏是這時候……都是那個松下的錯,為什么要出現(xiàn)在詩緒里的話中。
而且給松下發(fā)了短信,原本就在詩緒里家里的那個贗品肯定就知曉了現(xiàn)狀,現(xiàn)在應該就在趕過來的路上。
……偏偏在這種時候!好不容易搶過來,又要還回去。
少年往人少的地方躲藏。
醫(yī)院后院綠草蔥蔥,人煙稀少。
他過去時正好撞見到處尋找富江的吉森。
吉森神情狂熱:“富江!我終于找到你了富江!不是說讓你別到處亂跑嗎?我都答應你了給你買那些東西,你看……”
他翻找著口袋里昂貴的小物。
青木冷眼旁觀。
幾天前,吉森將那部分富江埋在了自己家的菜園,而本應該死去的少年掙扎著從土里爬出,吉森澆水的工具掉落在地,富江腿部還有一些未生長完全,被迫扎根在泥土里,大腿白皙的皮膚筋肉和土黃的泥土連接。
富江瞥他一眼,第一句就是。
“我餓了,需要昂貴的食物,也需要漂亮的衣服,這些,你都幫我拿來。都怪你!都怪你!我現(xiàn)在身上全是泥土!你現(xiàn)在就要補償我!”
“好……好……”本該恐懼的人渾身的確在顫抖,但又情不自禁地答應他高高在上的要求。
不過在他幾乎掏光積蓄的同時,他又將富江關(guān)在狹小的空間里生怕他逃出,一面答應他的無理昂貴的要求,一面又決定將他釘在泥土中永不能行走。
可是直到一天夜里,富江真的走了,穿著一身白色的襯衫,再也看不見一絲泥土,往日里任性只在乎享受的自私的少年一反常態(tài),神色嫉妒地望向某一方向。
隨后徹底逃走,不知所蹤。
吉森到處尋找,終于找到了醫(yī)院。
每個青木的記憶都是共享的。
暗藍色衛(wèi)衣的青木沒搭理,也沒興趣翻找吉森那里生長出來的富江的記憶,他只需要知道這人已經(jīng)被「富江」蠱惑就夠了,道:“快點幫我解決這個東西!”
少年的后腦慢慢長出絕美的五官,一顆腦袋似乎就要從他的后腦破出,那張嘴像金魚一樣喃喃。
青木聽著新生的頭念叨,臉色極差,特別是聽見細微的詩緒里的名字,瘋狂燃燒的妒意徹底燒掉他的理智,青木直接怒吼:“快點�。�!給我解決掉它�。 �
吉森沒聽到那張多余的臉在說什么,它越長越大,越長越像個腦袋,青木憤怒地喊叫,他也慌了,下意識聽從青木的命令:“好……”
“快�。�!”
青木看著慌忙翻找工具的吉森,目光沉沉,頭上的那張嘴又在惡毒地噴毒汁:“都怪你……差點被發(fā)現(xiàn)了……”
差點讓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異狀,也差點讓吉森發(fā)現(xiàn)她。
這個自私到底的人,竟然在為別人考慮,任何看清青木富江真面目的人都不會相信他會真心實意地愛上一個人,更不會為一個人犧牲,只是這可能性幾乎為零的事卻真的發(fā)生了。
不過這看似溫和的犧牲,底下也是流動著汩汩的黑色泥潭。
青木純黑的眼死死盯著吉森掏出的工具,那張新長出來的的眼睛卻在他的后腦上眼神渴望地望著建筑墻壁上的某一扇窗戶,似乎正在透過別的富江記憶回憶。
這片泥潭,就等著她跳進去,被吞噬殆盡。
我坐立難安地待在房間里,醫(yī)生進來問,我勉強笑出來,說自己太痛想在這里休息片刻。
他答應了。
我等了一會兒,青木還不回來。
走廊卻開始吵鬧起來,我深呼口氣,鼓起勇氣打開門。
“哦?真是巧呢�!鼻嗄菊驹谖颐媲�,看起來剛要打開門。
我對他居然換回早上的衣服的形象傻眼了,“你不會就是去換了個衣服吧?”
而且還是換上一套,簡單低奢的單薄外套,我以為會換新的……
“……”青木臉色不知為何扭曲了一秒,在我看清之前又恢復,“對啊,衛(wèi)衣什么的,品味真差�!�
“……”我無語了,“我倒是挺喜歡衛(wèi)衣的�!�
青木心情明顯變差,快速跳過話題:“好了,現(xiàn)在事情解決了,那個吉森也被抓到了我們快回去�!�
“誒?那就好!”我瞬間開心了不少,連肩膀也不痛了,跟著他出去。
青木邊走邊說,語氣愉悅:“對啊,因為吉森他不自量力居然就在醫(yī)院后院殺人,被當場抓住了呢。”
一直走到吵鬧的中心,似乎是有個病人被送進來時已經(jīng)失去了呼吸搶救失敗,正在找他的家人。
“哎作孽啊,怎么就在醫(yī)院后院殺人了……”
“不太安全啊……”
“好像是硫酸啊,而且腰部也斷了,好可怕�!�
討論的人竊竊私語,我好奇地望過去,擔架上的人被遮住了白布,可能沒有清洗干凈,有一點白布部分逐漸冒出滋滋的黑洞,擔架剛好停在我們不遠處。
青木好整以暇地看著,還饒有興致地點評幾句:“死的真丑。”
“……”我無言以對地瞪他一眼。
陌生人也不放過嗎。
剛要離開,余光突然看見白布下的手動了動,被硫酸侵蝕出經(jīng)脈血肉的手離開白布朝我的方向緩慢伸出。
是想要拽住挽留的姿勢,被硫酸腐蝕的手腕處依稀能看見些微的暗藍色衣物。
“��!”我被嚇住,踉蹌一下,后背撞進青木懷里,他扶住我的手臂沒碰肩膀,我沒心思注意背后堅韌的少年身體,顫顫巍巍說道,“他他他沒死啊……”
“回光返照吧。”青木輕描淡寫道。
是嗎???
我仔細一看,那人又一動不動了,好像真的是死透。
也是,他腰部中間的白布都是下陷的,很慘烈的死狀,怎么可能活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