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要不然呢�!鼻嗄韭唤�(jīng)心道,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朝她露出一個輕輕的笑,“電影票給我看看?”
那笑頃刻間將女人的芥蒂消弭,仿佛驟然見到此生最不能錯過的風景,不自覺能讓人恍惚著精神聽他的話,再多看一些他的笑容。
她將電影票遞給他。
青木挑剔地看了一眼,“另一張呢?”
女人把另一張也遞給他。
青木拿著兩張票,笑道:“我還從沒有去電影院看過電影呢,但是第一次和陌生人看總覺得會很不習慣,所以要和詩緒里去看,可不可以都給我呢�!�
他偽裝出來的友善與無意間流露出的可憐無懈可擊,幾乎讓人深信不疑。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反正也是別人送的!”女人一把把剩余的電影票塞給他。
青木笑瞇瞇地裝好,利用完就走人,偏偏那人還沒有介意,反而一副理所應當?shù)哪�,目送他離開。
我即便習慣了,此刻也還是難以理解地目睹著這一切。
特別是當我跟著青木不遠不近地走出去時,他說道:“我們去看吧�!�
我當場震驚,大受震撼:“???”
這就是拿別人東西來談戀愛嗎�。�
青木說完還很嫌棄:“大眾電影院都很臟,而且吵死了,詩緒里�!�
他眉毛皺起。
我無語一秒,想起他這段時間不在,現(xiàn)在突然想試探性地問問:“……青木,你從神社逃跑后去了哪兒啊?”
“……”青木一頓,他目光一凝,忽而冒出些怒火來,并不是對著我,感覺是在對空氣無能狂怒,煞白皮囊染上一點紅,就像白色突然有一滴朱色,他倏地轉向我,我嚇了一跳。
青木憋了又憋,硬是把負面的嫉妒給壓下去,對我說話的語氣非常平和,道:“…我去了雪山,因為有個討厭的人在那里,光是想到和「他」呼吸著同一片空氣我就覺得惡心�!�
最重要的是,那個贗品是和他合作才救了詩緒里的,他幫助詩緒里取暖,那個贗品就打電話……每次一想到這一點就惡心到想吐,妒忌到黑泥翻涌,他到那里就是想要確保無人救那個仿制品,永遠待在雪地里最好,誰知中途自己被人勒死,好不容易才回來。
青木面色難看。
我不知道他內里洶涌的情緒,見他不高興,也沒問是誰,反正我都不會認識。
只是到達電影院門口的時候,我依舊感到一陣窒息。
我很少來電影院——好吧,其實沒來過,電影院假期打工倒是有幾次,每天對付一些皮小孩和熊家長,人都憔悴了不少。
青木一進去就跟巡邏領地一樣四周看了看,那挑剔的目光想必看出很多不滿的地方。
我正要坐在大廳里等電影開場,然后直接進電影廳,青木忽然摸摸肚子:“餓了�!�
我:“�!�
我:“那就吃啊�!�
青木:“這里好難吃,我要去那里�!�
他指了指不知道哪里抽來的雜志,又指了一個高檔昂貴地,這是一個有關當?shù)馗蝗瞬稍L的雜志,他指的地方只是一個企業(yè)資本家在采訪里說的一個地點。
“……”我看了一眼,堅決道,“我不去,你自己去�!�
青木幽幽地瞥我。
我死魚眼回望。
他馬上要出口撒嬌賣潑了。
我有預感地堵回去:“沒錢,你有錢我也不想去,太遠了不想走�!�
這時一旁不知偷聽了多久的一人明顯想討好青木,對我暗含譴責地開口:“小姐……”
結果還沒說完,青木就炸毛,眼神鋒利:“閉嘴!你想討好詩緒里也不看看自己的丑樣!”
那人被說得臉面無光,你你你了半晌,被青木罵了一頓,而且完全罵不過他,過了一會兒就漲紅了臉灰溜溜走了。
我看著本來想討好青木的人被強行扣了個討好我的帽子,差點被罵成不要臉的插足人逃跑的背影,沉默了:“……”
青木,戰(zhàn)斗力點在了奇奇怪怪的地方。
他肚子餓,又莫名不想自己一個人去,按照他的本性,應該去往那里的餐廳然后讓陌生人心甘情愿為他付錢,但青木看了我一眼,憤憤不平地坐我旁邊。
“詩緒里!”
我癱在大廳沙發(fā)靠背上,“干嘛�!�
“你絕對不能和別人說話!”青木惡毒道,“那些人長得丑又臭,又窮又寒酸,你和他們說話肯定要受到傷害�!�
“……”我無語了,“你傻子嗎?怎么可能啊。”
只要我還活著,怎么可能不和別人說話。
青木一頓,明顯是不會輕易妥協(xié)的人,繼續(xù)道:“不行,絕對不行——他們都是骯臟丑陋又不自量力的人,萬一把你藏在我找不到的地方怎么辦?你可是只有一次……”
他一副“別人都喜歡詩緒里要跟我搶啊而且還是不正當?shù)膿屓恕钡哪印?br />
雞同鴨講,我戰(zhàn)術性緘默:“……”
青木嗶嗶叨叨一大堆,語言越來越像毒汁,用惡意揣測一切人和物,我在他的話里跟個王位一樣人人都想爭搶。
我突然想起什么,打斷他的話,非常認真道:“對了,你千萬不能說你女朋友是我——知道嗎?”
“哈?”青木一臉詫異。
……這家伙,根本沒想到這層關系到底意味著什么吧?
我后知后覺回憶起他那群追求者,害怕了,扒住他胳膊,抬頭嚴肅地與微微瞪圓眼睛的他對視:“絕對,絕對不要!你可以說自己有女朋友,但最好不要說是我……要不然我絕對會被注意到的……”
我打了一個寒顫。
“啊,的確……”青木眼神變得陰翳,聲音慢悠悠的宛如地獄爬上來的毒蛇,“注意到詩緒里就不好了,絕對會搶的�!�
我:“……”
我已經(jīng)放棄反駁這人給我強行安裝上的虛假萬人迷光環(huán)了。
時間到了后,我們憑借票進去,青木肚子餓買了爆米花,他吃一口就皺眉,隨手像丟垃圾一樣丟給旁邊的陌生人。
那人扭頭驚訝一瞬,見到青木的臉又一頓,“謝謝……”
等走到走廊,我恨恨輕揪一把青木的胳膊,小聲道:“你給他干什么��!”
“太難吃了。一股子廉價味。”
“那你給我��!”
“詩緒里怎么能吃垃圾呢!”
“……你讓我吃垃圾��!”
我們坐進電影廳,周圍吵吵鬧鬧還沒有開始,連廣告都沒有播放。
青木眉眼都驚訝得愣怔幾秒,黑色的眼珠慢慢移動,黏在我唇上。
我直覺他不會說出好話,瞪他:“看什么看!”
“詩緒里�!鼻嗄臼諗苛吮砬�,這一場電影人很少,注意到他的也少,畢竟在昏黃燈光下誰也看不清誰,他微微蹙起眉,忽而伸手鉗住我的臉頰,我一時不察,被他擠開了嘴,他冰涼的指腹陷在我臉肉里的感覺異常詭異。
青木的視線在我被迫張開的口腔里巡視了一番,在昏暗燈光下變得朦朧美的臉逼近。
我震驚地看著他用鼻子湊近我的臉,似乎準備跟只小狗似的聞我脖頸處,我動了動頭,奮力咬合住,把青木鼻尖給咬了個結實。
“��?!”青木立刻摸了摸鼻子,發(fā)現(xiàn)沒流血后松了口氣,抱怨道,“詩緒里,我這是看你口腔里有沒有被垃圾弄得潰爛掉啊。而且你想想,那些廉價的人即便和我超過半米說話,我都能聞到他們身上的臭味�!�
青木嫌棄地捂了捂鼻子,“一點兒也不想靠近�!�
我確信他在說謊,他說的臭味應該是他個人的偏見。
我扯了扯嘴角:“呵呵。那你聞到了嗎�!�
“沒有,詩緒里你很健康。口腔里面也是。”青木說道,“還有啊,以后不要咬我詩緒里,流血了怎么辦。”
我木著臉:“你不做那種事我就不會咬。”
“我的任何部位和液、體待在詩緒里身體里都有些讓人嫉妒呢。雖然「他們」不會做什么,但是光是存在在詩緒里體內就覺得很不爽。”
“……”我表情裂開了,你在說什么啊——?!
青木還擅自糾結起來了:“不對,反正那群廢物東西不會長出來,不會把詩緒里怎么樣,那我為什么要壓制……而且「他們」最好就在里面看著我和詩緒里!”
他越說聲音越小,我聽不清,但能看見他的表情越來越興奮,似乎把一些仇敵給狠狠損了一把。
電影開始了,我啪一下打他胳膊讓他安靜點兒。
這部電影,十分無聊。
反正我看著看著就入睡,隱約有睡意時只聽見青木罵了一句電影太無聊惡心,他出去買杯水,等我醒過來時電影正在放片尾曲。
而身邊的青木不知道哪里去了。
打掃的服務員進來,我連忙起身出去,在走廊處卻看見櫻井慎一。
他身上的繃帶已經(jīng)拆除——除了臉,那只黑眸微彎含笑:“姐姐,好巧啊。那個青木哥哥讓我接你回去,他餓了要去吃大餐的�!�
我心累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你先去玩吧櫻井�!�
“不啊,反正我沒事。”他笑道。
「青木」到達電影院的時候,他徑直前往了廁所,干凈寬闊的廁所外,有一個巨大的黑色塑料袋。
所有人都以為是一袋垃圾,熟視無睹。
穿著衛(wèi)衣滿臉白色繃帶的少年長高了一些,是介于國三和高中的年紀,他手上的繃帶已經(jīng)去除,輕輕搭上垃圾袋,隨著塑料摩擦的聲音響起,垃圾袋開了一個口子。
一張美麗的臉出現(xiàn)在眼前,呈現(xiàn)僵白的姿勢,眼球被生生挖掉,還有一只手臂失蹤。
「青木」重新將塑料袋束縛起來,走向走廊,那個渾身裹得嚴嚴實實的男人正好若無其事地走出大門。
黑沉沉的眼眸映出男人的背影。
然后等了不到一分鐘,在詩緒里出來后揚起笑臉:“姐姐,好巧啊。那個青木哥哥讓我接你回去,他餓了要去吃大餐的�!�
那個垃圾袋里的仿制品才剛剛死亡,時間很短,還需要再多一點的時間恢復,但就算恢復了也得先除掉身上的血腥味換身衣服吧?真可憐吶。
「青木」保持著微笑,面對詩緒里的拒絕,說道:“不啊,反正我沒事�!�
恐怕水谷凌在看見被輸入富江血液的人的確越變越美后就起了念頭,畢竟那人被送進精神病院鑒定前依舊在變美。
——肯定是驟然的變化才讓那個人精神失常!他有所準備,知道原因,肯定不會這樣!
水谷凌盲目地相信著。
他對于外貌的執(zhí)念已經(jīng)達到了巔峰,就算現(xiàn)在讓他成為吃血的鬼也在所不惜。
他并未知曉那人的逃脫,更不知道那人的失蹤——也許知道了也不會在意。
不過他渾身都是丑陋的,需要更多更多的血肉……
富江不在,可是竟然在電影院外面的街道碰到了。
雖然他身邊跟了個少女,但水谷凌不屑地惡意揣測。
富江那個蠢貨賤人,一直在勾引人,身邊當然從不缺少隨從。
于是他殺害了他,趁富江出來的時候。
一個人的目標太大,他只能取走一雙眼睛和手臂。
奇怪的是,這個怕疼喜歡咒罵人的家伙,這次居然一聲不吭,直到死亡。
仿佛比他還怕被別人注意到。
第29章
我是帶著櫻井慎一回去的。
話說……櫻井長得也太快了……前段時間還只到我的鼻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與我持平了……這真的是長得超級快的了,我也不知道男生是不是這樣一下子瘋長。
半路上,櫻井慎一眼珠子一轉,笑道:“姐姐,你和那個人交往了嗎?”
“……”
我一頓,還未答話,櫻井就自顧自回答:“我知道了。”
“?”你知道啥了?
我閉上嘴沒有多問,多說多錯。
到家之后,我和櫻井就分開,各回各家,我打開門時瞥了隔壁一眼。
不知為何,櫻井的父母很久沒有出現(xiàn)了,但是家里又確實有別人的樣子,應該是那對夫妻沒有怎么出門的緣故吧?
我關上門,徹底隔絕了外界。
躺在沙發(fā)上打開電視,電視機屏幕正在播放新聞,打扮端莊的主持人字正腔圓。
[……昨日,里澤精神病院發(fā)生大火,根據(jù)搶救,兩人死亡,一人失蹤,現(xiàn)在報道還在跟進中…提醒廣大市民注意防火,了解學習合理的防火措施……]
我啃水果的動作一滯。
里澤精神病院?……不就是田峰待的精神病院嗎?
新聞并沒有播報死亡人員和失蹤人的身份,我無從得知這新聞報道的三人里面到底有沒有田峰。
我也沒有非要追問的意思,照我的想法我們以后已經(jīng)沒有了交集,于是這個消息只在我腦海里留下幾分鐘就被拋之腦后。
時間很快過去,一直到晚上我獨自吃了飯,看愛情電視劇時突然想起自己也是有一個男朋友的人——雖然不是認真的,頓時無語了一些。
畢竟,這個男朋友完完全全就是隨風飄散的蒲公英,和其他人都沒有聯(lián)系,只要消失根本沒辦法找到他。
夜晚,我吃飽喝足,洗漱完躺在床上打開臺燈,十分不健康地趴在床上看書。
手機忽然響了一聲。
[間織!我表姐的新書快要發(fā)布了!要來支持一下嗎明天給你帶過來,我們班每人一本!]
是桃子。她的表姐好像是個小有名氣的作家。
[好啊謝謝。]
[嘿嘿嘿嘿嘿嘿嘿]
我正打算甩開手機繼續(xù)看書,過了幾秒桃子又發(fā)來消息。
[那個……間織,你看沒看見過拓真君和隔壁班的班花走在一起過啊?]
隔壁班的班花?不認識。
[不認識,沒看見過。而且那個拓真君我也不知道長什么樣吧?]
[啊哈哈哈哈哈也是啊。那明天見!再見!]
她非常迅速又尷尬地結束了話題。
我不知曉她和那個拓真君是怎么回事,但桃子她有更要好的朋友團,我也不好摻和進去,也不能多問,想了想,干脆放棄思考。
等眼睛看得疲憊,我才熄燈入睡。
幾個小時前,長大了一些的孩子身體的青木進了房間以后,聽著隔壁詩緒里的關門聲,他才將房門徹底關閉。
屋內黑暗蔓延,厚實的窗簾遮擋住一切可能出現(xiàn)的光線,簡單的家具只能看見一些輪廓,幾件家具孤零零擺放在地面,一點兒人煙氣息都沒有。
沒有舒適奢華的裝潢,沒有昂貴定制的家具,讓人根本想不到這居然是富江的定居之所。
這是自然,他整日里時時刻刻照鏡子看著自己的臉,魔怔一般想要快速恢復,甚至忽略了環(huán)境。
客臥內傳出窸窸窣窣的細響。
青木隨腳將鞋踢掉,鞋凌亂地倒在玄關,少年光著腳走入,精致的腳踝上有淡淡的青色筋。
他已經(jīng)長到了高一的個子。
青木沒有進入客臥,反而先進入了洗漱間,打開窗戶,陽光灑下,在鏡子前一圈一圈拆除臉上的白色繃帶。
少年姣好的面容逐漸展現(xiàn)在眼前,他身上已經(jīng)沒有一絲一毫的瑕疵。
青木面無表情地摸了摸自己冰涼的臉,年齡還未徹底恢復,臉還有些幼態(tài)嬰兒肥,軟綿綿的。
可是至少現(xiàn)在,他還不能拆開繃帶,年齡不對。
青木眨了眨睫羽,窗外碎光很輕易地在其上跳躍,折射出細碎的明亮,鴉黑與鉆石一般閃光交融,令他黑沉從不透光的黑眸都染上晶瑩剔透的質感。
客臥的聲音越來越大。
青木皺眉,嘖了一聲,出去踹了幾腳客臥的門:“給我安靜點!廢物東西!蠢貨嗎你!”
客臥后的人安靜了幾秒,然后門被打開了一條縫,赫然是藤井湊,他的身體已經(jīng)稱得上是骨瘦如柴,雙頰深深凹陷,整個人年老了十幾歲。
他的目光污濁呆板,幽幽地看向青木,“抱歉富江……你看到新聞了嗎?恐怕那個田峰……不,另一個富江已經(jīng)逃出來了,你應該盡快長大回到間織身邊�!�
藤井湊說不清自己內心的繁復想法。
他只知道,自從富江變小以后,他依舊產(chǎn)生了執(zhí)念——不過是更加臣服憐愛的執(zhí)念。
富江要的東西,一定要得到。藤井近乎著魔地這么一遍又一遍地想。
不擇手段也要得到。
最初的時候,富江的目標很明確,就是靠近詩緒里。
藤井一天又一天抱著嬰兒體的他偷偷地靠近那個少女。
他知道富江對其的喜愛,富江也同樣知道自己內心的喜愛。
幾周以前,富江終于長大成少年體,卻渾身包裹著繃帶,他朝著鏡子發(fā)怒,頃刻間碎成一地的碎片。
“可惡��!煩死了�。槭裁催@么慢�。 �
藤井湊很想說他從心臟變成現(xiàn)在這副模樣已經(jīng)是非�?旆浅?斓乃俣取�
富江本不應該改變形態(tài),卻硬生生從心臟破出。
現(xiàn)在那顆心臟殘片早已被焚燒殆盡。
“富江,”等少年安靜下來,藤井才說道,“你想要和她一直在一起?”
“廢話�!彼拿佳劾淅涞�,發(fā)完脾氣就冷下臉。
“……你對她的喜歡到底是什么樣的?”
藤井知曉眼前這人對于那少女的愛已然超過任何普通人對于愛人的愛,只是富江過于放肆的表達與和平時無異的表態(tài)使他突然遲疑此怪物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污泥一樣的心臟。
“什么樣?”青木很不耐煩,聞言卻仔細思索了片刻,“……就是喜歡一朵花一樣吧�!�
普通人說出口是代表著漫不經(jīng)心的假情假意,富江說出口卻是充滿了潔白憐愛。
“一朵花……”藤井愣愣看向窗外的光,他現(xiàn)在渾渾噩噩地度日,只有幫助富江才能讓他有價值的存活于世。
況且,失去了對成年體富江的喜愛,增添了對嬰兒體富江的過度入迷,他的心境已然發(fā)生了翻天覆地地改變。
就像那對夫妻,只因為富江在嬰兒時喜愛紅色,就迫不及待地要去放火為他獻上紅色盛宴,幸而被藤井及時阻止。
現(xiàn)在整天在外游蕩為富江收集好的東西。
不管是什么樣的富江,似乎都能引起那股魔性的惡念。
他想起醫(yī)院里的那個醫(yī)生在地下室實驗的東西,心下微微一顫。
也不知道現(xiàn)在怎么樣了。
他只救了「一個」富江,醫(yī)生實驗得出的怪物體他沒辦法救出……也恐懼著那個實驗怪物。
旁邊的青木卻陷入了莫名的情緒,眼中的著迷很是鮮活,“……詩緒里……就是脆弱的花,一不小心就會被折斷,被碾碎,被一口吞噬……”
藤井:“富江,你也得知道你現(xiàn)在的弱勢,就是優(yōu)勢……我會幫你�!�
“你當然必須幫我,要不然要你有什么用�!鼻嗄旧袂榛謴唾瓢�。
藤井湊開始瘋狂地收集附近「富江」的資料,然后在那些人忍不住殺掉「富江」時,幫忙焚燒掉“尸體”。
「富江」太多了,寄生蟲一樣瘋狂生長,他死僵的眼看著「富江」的“尸體”在火焰中燒成灰燼時,眼前的紅色會幻化出他記憶中那醫(yī)生實驗出的怪物體。
那是無數(shù)富江活的肢體與腦袋組成的怪物,足足有四米高,而它們的下部分卻是蠕動的蟲體,無數(shù)雙手伸出,無數(shù)個腦袋擠在一塊兒,張大嘴喊叫著。
在醫(yī)生面前,并沒有一張嘴會喊出詩緒里的名字,只會咒罵喊累喊餓,幸好地下室被細野用借口提前安裝了隔音。而細野醫(yī)生似乎也因為實驗成功的怪物太巨大,只能讓它蜷縮著生長,可能第二天就離開了醫(yī)院尋找更加寬闊的地方。
如此恐怖的景象,在藤井想象的火焰的幻象里,卻浮現(xiàn)出這個怪物彎下龐大的身軀,無數(shù)個美麗怪異的頭好奇又憐愛地低下,他仿佛聽見那巨大身軀彎下時發(fā)出的咯吱咯吱的異響。
無數(shù)雙眼睛安靜注視著地上生長的美麗又可愛的花,花的枝很細,很纖弱,被它低身吹來的風吹得搖曳起來,很是可憐。
“花……花!富江!”藤井雙眼瞪大,充滿血絲,他驟然伸手進火焰,像是要幫它摘下這朵弱小的花。
結果只是得到皮膚掉落的燒傷。
他知道——
自己已經(jīng)和那些富江追求者一樣,從根部瘋掉腐爛了。
從看見那堆怪物開始,就已經(jīng)瘋癲。
我第二天去往學校時,青木早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