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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是,是說過,但是不止這些。

    他還記得簕不安說想跟對一個人忠貞地長長久久,但是后來又出現(xiàn)了蘇可,他很快忘記了因為年少而錯過的初個心動對象,緊接著他輟學(xué),在外面花天酒地,然后又出現(xiàn)了很多僅在口頭上動心的漂亮姑娘。

    “這是最喜歡的那個嗎?”簕崈很平靜地復(fù)述簕不安當(dāng)年講過的話:“你還說過,你這輩子沒可能愛誰了,成家立業(yè)也做不到�!�

    沒有詰問的意思,簕崈意在說明一件事。

    四目相對,很安靜,很久。

    簕不安眼角的弧度逐漸消失,他很無所謂地回答:“那就是�!�

    要是簕崈是打算用這種無聊的理由阻止自己也太好笑了,一句話,幾個字而已,說出來也不會怎么樣。

    “我來處理�!逼鋵嵏静恍枰{不安回答,是不是他們心里都清楚。簕崈自顧自做了決定:“我會幫你們都安排好�!�

    簕不安覺得簕崈此時的樣子討厭極了,他專制自大目空一切,根本不會聽取任何人的意見,也不會更改已經(jīng)做好的決定,所以剛才那些都是屁話。

    他從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幣,向上拋出,然后接在手心,問簕崈:“字還是花?”

    簕崈不回答,簕不安也自說自話:“那我猜是字——數(shù)字朝上就我跟她求婚,草花朝上就你跟她結(jié)婚�!�

    說著,也不等簕崈答應(yīng),簕不安張開手掌——

    然后被簕崈按回去了。

    額角青筋不甚明顯地鼓了鼓,簕崈握住簕不安的拳頭,說:“別跟我較勁,也不要一時沖動,我會安排好�!�

    簕不安猛地抽出自己的拳頭,砸出手里的硬幣,高聲道:“你安排個屁!我剛不是說了,她就是我最喜歡的那個人!”

    “別說氣話,別逞強�!焙{崈微微蹙眉:“我保證給他們應(yīng)該的補償,經(jīng)濟醫(yī)療各個方面都會有專門的人照顧她,一定比你現(xiàn)在想做的事情強�!�

    簕不安實在搞不懂簕崈,搞不懂他怎么聽不懂人話,也搞不懂他為什么非要攔著自己不讓自己對程藍崧負責(zé)。

    氣到頂了反而有點無奈:“不是,你管我是不是喜歡她?你不都說了,我這輩子靠喜歡跟人結(jié)婚是不可能的事情,那我現(xiàn)在為什么要這么做,你還不明白嗎?是因為責(zé)任,程藍崧變成現(xiàn)在這樣,你跟我,我們都有責(zé)任!你呢?你高高在上,你覺得拿出點錢打發(fā)叫花子一樣給他們補償就夠了,但是我有心,我覺得慚愧,程藍崧她爸一個五十多歲的大男人,在電話里嗚嗚地哭,恨不得馬上就趕過來接女兒走的時候,我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

    “簕崈,你他媽睜開眼睛看看!她是活生生一個人,我也是活生生一個人!我們肚子里這玩意叫心!”簕不安錘著自己胸口,“這玩意兒會跳!流出來的血是熱的!”

    簕不安很激動,他的反駁也很有感染力,但是簕崈并未被打動,簕崈想,大概因為自己的心沒那么活生生,血液沒那么滾燙,在意的人也很少。

    “還記得嗎?”簕崈打斷簕不安的義憤填膺:“我希望你人生順利自由的時候,你也祝我得到想要的,你說,希望我能遇到一個喜歡的人�!�

    “現(xiàn)在,我也只是希望你不要這么草率地決定自己的人生大事,不要因為一時沖動……”

    “你到底聽沒聽我說?”簕不安憤怒地拍桌子:“我說,我,簕不安,這輩子不會結(jié)婚!因為我爹媽太他媽奇葩了!因為咱們這一大家子都太他媽奇葩了!我覺得惡心!但是現(xiàn)在,我是慚愧!我覺得愧疚!我覺得自己虧欠了人家!想彌補!我得對她后半輩子負責(zé)!你懂不懂?你聽見沒有!”

    “你求婚了,程藍崧就會答應(yīng)嗎?”簕崈理智又冷漠:“即便她答應(yīng)了,你能做得比護工和專業(yè)的醫(yī)生好嗎?你的陪伴能改善他們一家的生活嗎?”

    簡直針針見血,簕不安胸悶了一下,覺得他們這輩子都不可能說服對方了,但還是掙扎道:“我說了,錢不是所有!”

    “但是錢可以解決幾乎所有的問題�!焙{崈揮了揮手,保鏢進來了,簕崈說:“看好你們?nèi)��!?br />
    “你覺得我這么做不是她想要的,那你問過她嗎”簕不安試圖繼續(xù)講道理,但是被帶走了,徒留被踹歪的茶幾和掉在地毯中一枚亮晶晶的硬幣。

    簕崈俯身撿起硬幣,對隨后站在門口正欲敲門的李由說:“去安排吧�!�

    【作者有話說】

    小黑屋!我也迫不及待�。ǖ沁沒到……

    (我好像偏愛反骨小狗)

    ◇

    第49章

    你也來殉情?

    簕不安被關(guān)在了距離簕崈公司很近的一家五星級酒店,總統(tǒng)套房里休閑設(shè)施一應(yīng)俱全,甚至保鏢還提供陪玩服務(wù),只是在程藍崧被送走之前不能離開酒店。

    簕不安站在門口用詞不重復(fù)地罵,翻天覆地地拍門,門口的保鏢不為所動,把房間里能砸的東西全砸了,過一會兒就會有人來換新的,要求見簕崈也沒人理。

    他的咒罵撕打在銅墻鐵壁般的看管下像一場無能狂怒的鬧劇,到最后就只能象征性敲一敲門,問簕崈鬧夠了沒。

    到最后,簕不安甚至苦中作樂地想,至少程藍崧一家確實能得到富裕無憂的生活。

    就像之后的幾年一樣,他的反抗一次次妥協(xié),簕崈的目的終究都會達成。

    等終于被放出來的時候,簕不安不死心地回去找程藍崧,聯(lián)系程藍崧的家人,毫無意外,全都人間蒸發(fā)。

    簕不安來到簕崈中環(huán)的家里,還不是下班時間,簕崈不在家,簕不安沖進簕崈的家里又是一番無差別打砸,保安傭人早都收到消息了,也沒有阻攔,只是在一旁看著,提防簕不安傷人傷己。

    砸完了,簕不安對著門口看熱鬧的眾人嘶吼:“你們老板呢?家都沒了,還不回來?”

    門口眾人心照不宣移開目光各自假裝匆忙,簕不安打開矗立的客廳的酒柜,手臂一揮,那些簕崈不喜歡卻特意收集來的美酒噼里啪啦砸了一地,各色酒液混在一起,在地毯中蔓延出一大片深色的痕跡。

    似乎有誰惋惜了一句“大少的酒”,被身邊同事拉住了。

    外面終于傳來了汽車引擎聲,簕不安往簕崈的健身房走去,里面只有一些健身器材,倒沒什么可砸的,他走到鏡子前,理了理自己因激烈活動而凌亂的碎發(fā)。

    傭人保安的問候遠遠傳來,簕不安在鏡子前的架子上拿起簕崈的拳擊手套佩戴,然后聽到開門聲。

    走到沙袋前,簕不安對著沙袋比劃兩下,背對著出現(xiàn)在健身房門口的人問:“是這樣嗎?”

    “平視前方,沉肩,弓腰,背肌發(fā)力。”簕崈說著脫掉了外套掛在門口,向前走了幾步。

    猝然回頭,簕不安按照簕崈說的出拳,簕崈定定站著,簕不安一拳頭毫不留情地揮在簕崈臉上,那張完美無瑕的臉?biāo)查g被打偏過去,緊接著轉(zhuǎn)回來。

    簕崈抬手輕輕摸了摸嘴角,指腹蹭過的地方緩慢綻開辛辣的痛意,他垂眼看著指腹上那點腥紅:“不錯�!�,不知道是在夸簕不安有悟性還是夸他敢造次到這種程度。

    簕不安脫了手套,甩了甩發(fā)麻的手腕:“怎么不躲?”

    “是為什么?”簕崈問:“是為了程藍崧?”

    “是因為你他媽是個王八蛋!”簕不安揪住簕崈領(lǐng)口:“你現(xiàn)在這是什么表情?覺得自己很高尚嗎?覺得我蠢?我他媽告訴你,你就是個沒有擔(dān)當(dāng)?shù)�!王!八!蛋!�?br />
    “現(xiàn)在告訴我程藍崧在哪兒?”

    “沒可能�!焙{崈推開簕不安,去門口衣架上拿起自己剛掛的衣服準(zhǔn)備離開,簕不安追上去讓他站住,簕崈站住了,回頭說:“還沒鬧夠?你再鬧,剛才那一拳,我會還回去�!�

    簕不安氣紅了眼,抓住簕崈肩膀:“你他媽的到底懂不懂什么叫人性?你能不能想想,那么一個小姑娘,腳步聲大點都會嚇到,你把她送到再怎么高級的療養(yǎng)院,她能信任那些不認識的醫(yī)生,能在陌生的地方有安全感嗎?”

    簕崈撥掉簕不安的手:“我現(xiàn)在沒有攔著你,找到了算你的�!�

    明擺著欺負人。

    簕崈的背影越來越遠,簕不安從口袋里掏出電話,翻開黑名單隨便找到一個號碼撥出去,對那邊道:“喂,我簕不安,是,戴綠帽子那個,我現(xiàn)在可以接受采訪。”

    簕崈腳步頓了一下,回頭深深看了眼簕不安,然后走了。

    簕不安繼續(xù)在黑名單解除拉黑,然后撥號,重復(fù)以上內(nèi)容。

    李由腳步匆匆進來,跟著簕崈上樓,聽到簕不安的話,頗為無奈地看過來。

    接到綠帽王子電話的那些記者無一例外都很開心,迫切地想要拿到第一手料,紛紛約簕不安晚點咖啡店見,只是真的晚點的時候,簕不安再撥回去,忙音顯示他已經(jīng)被對方拉黑了。

    簕崈想要在荻城只手遮天是很容易的事情。

    簕不安很挫敗,同時一點都不意外。

    他決定把目光放到荻城以外,上次老于給他介紹的那個小江爺就蠻可靠。

    上次幫忙找人,給了信兒之后簕不安就人間蒸發(fā)了,江慎還以為這人逃單,結(jié)果簕不安又主動找上門。小江爺言簡意賅:“沒死就結(jié)賬。”

    “給我個賬號,馬上打給你�!焙{不安就在銀行門口,聞言走進去在柜臺里拿了張匯款單,按照江慎報的賬號,比本來該付的多了個零。

    聽到柜員跟簕不安核實匯款金額,江慎說:“給多了。”

    “還有事拜托你,你還得再幫我找程藍崧。”簕不安說:“她又被人帶走了�!�

    “那也太多了�!毙恼f這人真廢物,找到了還能丟,但還是先談報酬,小江爺是個很有原則的人。

    “不怕,錢多的是,我爹荻城首富!看不出來吧?”簕不安冷笑著在回執(zhí)上面簽了字,把自己卡里的錢全部劃到了江慎賬戶。

    因為簕不安這天的豪爽和之后幾年的錙銖必較,江慎一直在懷疑到底是荻城很窮還是簕不安撒謊。

    一下子花光了這個月的生活費,簕不安一身輕松地走在中環(huán)大街上,很不巧地下起了雨,起初是毛毛雨,后來成了瓢潑大雨,走著走著,就到了高聳的跨江大橋上。

    ——暴雨,大橋,被迫和心愛姑娘分手的失意人。

    簕不安自己都覺得不跳個江有點說不過去了,他很應(yīng)景地坐在橋墩上賞雨,思考痛失所愛的自己應(yīng)該何去何從。

    幾十米之外的車?yán)�,李由很�?dān)心:“三少不會想不開吧?”

    簕崈好像沒聽見那樣,望著窗外的雨出神。

    簕不安的手機響了,摸了三個口袋才從濕透的衣服里拿出手機,是汪裴,還沒接,手一滑,手機就掉了下去。

    簕不安傾身去撈,猛地一陣大風(fēng),車窗被水霧遮掩看不清人影了,恍惚像是掉了下去,李由大叫一聲,后排的人終于蹙眉看過來。

    ——簕不安抓到了手機,另一只手抓著鋼索,然后從欄桿外翻了回來。

    李由捂著心臟拍了拍,小心翼翼瞄了眼后視鏡。

    老板面容冷峻,像是要發(fā)火。

    外面,簕不安想給汪裴撥回去,但是手機進水了,閃了兩下關(guān)機了。

    “可不是我不接……”還沒嘟囔完,不知從哪冒出來兩個保鏢,冒著大雨撲過來將他塞進了車?yán)铩?br />
    簕不安頭一抬,眼前是簕崈出神望著洶涌的水面的畫面。

    呸了一口嘴里的雨水,又甩了甩濕透的頭發(fā),簕不安冷笑:“喲,這么巧�。磕瞾硖�?”

    “殉情嗎?”簕崈問。

    “是啊,就這么給您拆散了,現(xiàn)在舒服了?”

    簕崈:“……”

    有一點水珠落在了眼皮上,簕崈抬手蹭了蹭。

    簕不安發(fā)現(xiàn)了,再一次用力甩了甩手,這次那些水珠紛紛飛到了簕崈的領(lǐng)口襯衫外套上,而他身上的水紛紛順著衣襟褲腿滲入座椅和腳墊中。

    仿佛只要找了簕崈一丁點不痛快,他就能痛快。但其實他如論如何也踩不到簕崈真正的痛處,簕不安根本不知道簕崈哪里有弱點。

    想到砸給江慎的那些錢,簕不安已經(jīng)沒有當(dāng)時酣暢的感覺了,相反,他有點茫然,覺得自己像個傻逼,但他實在不知道還能怎么報復(fù)簕崈。

    簕崈一點也不跟他計較這些,說:“你現(xiàn)在跳不叫殉情,等你死了,她也跳下去才叫。”

    反應(yīng)過來簕崈是什么意思,簕不安氣得發(fā)抖:“不是,我到底怎么招您了?她到底怎么招您了?你就見不得人家好是不是?你要我幸福?你要我幸福個屁!老子這輩子可能就求這一回婚,你就給我攪黃了,非看我孤獨終老才滿意是不是?”

    “我說過了,你以為的對她好未必是真的對她好,你覺得她脆弱,她也未必真的有你想的那么脆弱�!焙{崈依然將臉對著窗外,簕不安恰好看不到他受傷的那一側(cè)臉頰,只覺得簕崈的側(cè)臉冷漠到令人發(fā)指。

    現(xiàn)在簕崈說什么簕不安都覺得他是站在非人的角度看待和處理這些問題,他們根本沒有辦法說服對方。

    “停車,我要下車!”簕不安拍了拍車門:“你愛怎么說怎么說吧,我跟你說不通,我們這些底層人民哪搞得懂你們�。磕銈儎觿邮种�,我們就灰飛煙滅了�!�

    “簕不安,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里,我也是受害的那一方呢?”

    簕崈覺得自己應(yīng)該失望的,但是又覺得沒所謂,誤會也好,偏見也好,簕不安所謂的擔(dān)當(dāng)與人性只對弱者有效,又不會同情自己。

    果然,簕不安說:“你是受害者,但是你三兩天就能把另一個受害人丟到誰也找不到的療養(yǎng)院,你輕飄飄幾句話寫你八卦的報社就關(guān)門倒閉了,沒幾年,就算知道這回事的人再說起來這段充其量也就夸你簕大少風(fēng)流多情,可是她呢?”

    “你他媽還威脅我!”簕不安補充道。

    算了,無所謂。簕崈再一次想道。

    車?yán)镆粫r間陷入寂靜,簕不安把頭對著另一邊窗戶,雙手環(huán)胸以此表明他的態(tài)度。

    馬上回簕崈那里了,李由想開口破冰又不知道該怎么開口,是簕不安突然責(zé)難地出聲:“不對,人都送走了,你怎么還跟蹤我?!”

    李由動作僵住,意圖重新縮回副駕駛裝死,但是簕崈不講話,他就只能代為開口:“那個……大少去醫(yī)院……處理傷口�!�

    也是個勉強合理的借口。

    只是,簕不安瞥了眼簕崈的嘴角,冷笑:“喲,咱們太子爺落魄到私人醫(yī)生都沒有了?”

    李由:“呃……”

    那還能怎么解釋?說自從第一次綁架案開始,大少就一直派人保護著您?

    是,挺好的事,但是李由總覺得老板估計不樂意把這事放到明面上。

    于是李由也陷入沉默。

    【作者有話說】

    小黑屋來了嗎!

    哦還沒有……

    ◇

    第50章

    詛咒

    終于到家了,車子停在大門口,李由剛要出去撐傘,保安也撐著傘站在了車門的另一邊,簕不安推門下車,推開保安的傘走入雨中:“謝謝太子爺?shù)暮靡�,心領(lǐng)了,但是不需要!以后也別管我了!免得我的幸福真來了,您又來一句這不是你最喜歡的!”

    “——你知道個屁!”

    雨幕隔開簕不安背影,但是割席的話很清晰地穿透暴雨,簕崈不動如山宛如雕塑,李由撐著傘在車門外等了一分多鐘,等到簕不安的背影徹底消失在雨幕中,他聽到老板說:“把人撤了。”

    雨聲太大,李由有點不確定:“啊?……啊……”

    簕崈終于下車了,他連忙跟上,幫老板隔開雨幕,緊接著想:氣話,絕對是氣話。

    家里那一片狼藉已經(jīng)收拾好了,地毯也換了新的,傭人擦著地板和桌子做最后的收尾工作,在路過空了一半的酒柜的時候,簕崈說:“這個也換掉�!�

    別墅的管家扭頭回來,跟李由面面相覷,李由微微搖頭,管家應(yīng)了一聲。

    至于簕不安,荻山不想回,酒店住惡心了,而且他目前身無分文。

    他找了個電話亭給汪裴回電話,想借宿一晚,第二天就走,然后汪裴告訴他,旅行提前結(jié)束,她已經(jīng)帶著女兒回來了。

    汪裴提前讓保姆準(zhǔn)備好了熱水和換洗的衣服,在簕不安濕淋淋上門的時候,很關(guān)切地問他這幾天怎么聯(lián)系不到。

    簕不安不以為意,說有點事在忙,沒注意汪裴明顯話里有話。

    等他洗完澡出來,恢復(fù)了點人樣,汪裴又很貼心地遞上姜茶。

    這輩子很少被汪裴這么體貼,簕不安在怎么心不在焉也感覺到不對勁了,捧著姜茶疑惑:“湯里有毒?”

    汪裴拍他一巴掌:“說什么呢?這不是看你這么大的雨連把傘都沒打么,關(guān)心你還錯了?”

    時間不早了,本該睡了的簕小音抱著一個腿很長的丑娃娃出現(xiàn)在臥室門口,簕不安放下姜湯招了招手,簕小音就走過來靠在了他懷里。

    汪裴看著這一幕,臉上不自覺出現(xiàn)柔和的笑,很有母性,簕不安一下子就想到了汪裴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那天,野心勃勃地回來傍大款。

    他低頭看了眼簕小音,小姑娘打著哈欠,看起來很困,但是輕輕拍著哥哥的手背,撓了撓,然后眨巴著很秀氣的眼睛,看著自己。

    “……忘給你帶吃的了�!焙{不安捏捏妹妹的臉,抱歉地說:“下次給你,行不行�!�

    簕小音點了點頭,抱著娃娃又打了個哈欠。

    簕不安指著那個大眼睛腿很長的怪物玩偶問她:“這是你的阿貝貝嗎?”

    簕小音點了點頭,把小怪物抱緊了一點。

    汪裴有話想說,打發(fā)簕小音回去睡覺了,回頭的時候,簕不安端著溫?zé)岬慕栲芰艘豢�,垂著腦袋,跟自己很像的那雙眼睛被頭發(fā)遮住了。

    “……剛是想問你來著”汪裴走過去,簕不安抬起頭,露出臉,長著最應(yīng)該狡詐的眼睛,但是里頭神采平靜。汪裴覺得他已經(jīng)猜到自己要說什么了。

    但是都到這時候了,老不死的沒幾年好活,她總得幫自己還有兒女打算打算。

    汪裴說:“……本來說過了,你現(xiàn)在這樣挺好的,那時候不知道你跟大少走得近�!�

    簕不安沒有打斷,汪裴頓了頓繼續(xù)說:“其實現(xiàn)在也不應(yīng)該讓你冒險,我知道,你肯定在心里罵我,但是……咱們娘仨實在沒什么人能依靠,你爸說了,不要你賣命,只要你幫他做點事就行�!�

    等汪裴說完,簕不安也喝完了碗里的姜湯,他輕輕放下碗,神情平淡地告訴汪裴:“那是以前,以后我跟簕崈不會再有往來了�!�

    “我知道,是因為那個小姑娘吧?”很明顯,至此,所有人都堅定以為程藍崧是簕不安的心上人,汪裴也這么覺得。

    她罵了簕世成兩句,然后又問:“那姑娘現(xiàn)在去哪兒了?”

    簕不安說:“我也不知道,被送走了�!�

    汪裴是見過很多癡男怨女的,雖然她對愛情相當(dāng)不屑,但是很了解陷入愛河的人不能勸,她適度地沉默一下,然后假裝站在簕不安這邊:“父子倆一個德性,你……”

    簕不安:“所以呢?”

    “所以……”汪裴摸了摸鼻子,訕笑著移開目光:“那個,要不讓你爸幫你找找?反正他答應(yīng)了會給咱們報酬,找回來了,你們該怎么樣還怎么樣。”

    頭頂正是客廳最明亮的水晶燈,簕不安頭低下去,臉上的神色恰好被頭發(fā)的陰影罩住,叫人看不清,有那么一會兒,汪裴覺得眼前的兒子身上有種熟悉的氣質(zhì)。

    想了會兒,才覺得像簕崈。

    在心里感嘆了一聲,之前還不信自家兒子能跟簕崈玩在一起,現(xiàn)在看,還真有點像。

    良久,簕不安抬頭,很古怪地扯了下嘴角:“好�!�

    簕世成給了簕不安一個小盒子,讓他把這東西送給簕崈。

    簕不安相當(dāng)費解——按照他們以為的,自己如今已經(jīng)為了佳人跟簕崈徹底翻臉勢同水火了,怎么簕世成還能叫自己給簕崈送禮物?

    因為中風(fēng),簕世成那張布滿褶皺的老臉很明顯地不對稱,精明了一輩子的雙眼落在身上令人渾身不適,笑的時候更顯得扭曲怪異,說話時斜扯著嘴角,腔調(diào)也有點囫圇不清:“你送,他會收的�!�

    感覺到了古怪,但是簕不安不明白。他只當(dāng)這老狐貍知道的多,當(dāng)著簕世成的面從盒子里拿出里面的鋼筆,然后笑了:“那我也不可能送他這種東西�!�

    簕世成敲了敲桌面,那位挨過簕不安拳頭的張秘書推過來一張卡,簕世成說:“送什么你自己看,剩下的給你作零花錢�!�

    緊接著,張秘書接過簕不安手里的鋼筆,從尾端旋出一個小零件:“但要麻煩三少把這個一并送出去�!�

    簕不安答應(yīng)地很干脆,他走后,張秘書疑惑地問簕世成:“三少就這么答應(yīng)了?”

    簕世成沉浸在自己一手促成的兄弟反目中絲毫不懷疑簕不安對簕崈的恨意:“當(dāng)然了�!�

    張秘書同時還很疑惑:既然是反目,為什么三少會恨大少,大少卻不會恨三少?

    只是,簕世成胸有成竹,憑借多年溜須拍馬的本事,張秘書適時閉嘴,選擇拍東家馬屁。

    得知簕不安在世貿(mào)買了一只純金烏龜,并且是空心的,并且當(dāng)天竊聽器中聽到了簕崈辦公室的對話,張秘書大喜過望回稟老板,大大歌頌一番老板英明,簕世成也很滿意地給了汪裴兩個莊園和幾家門店,然后又劃了一筆錢到簕不安卡里。

    李由收到金烏龜和竊聽器之后立刻獻給老板,企圖扭轉(zhuǎn)近來公司的低氣壓,可惜簕崈只看了一眼就說收起來,至于明晃晃擺在盒子里的竊聽器,裹了一層隔音棉,跟烏龜一起放在了辦公室的陳列柜里。

    就算恩斷義絕,簕不安也做不來那種小人。

    簕不安回到晏城再次得到一筆橫財,之前打給江慎的錢江慎還回來大半,簕不安嘲笑地奚落小江爺:“喲,世上也有您辦不到的事?”

    小江爺依然不茍言笑:“世上人辦不到的事很多�!�

    簕不安嗤笑,然后點頭,在身后的酒柜里抽出一瓶伏特加倒了兩杯——他決定暫時在晏城落腳,且手里正巧有一筆錢不想留,于是從老于手里接過這間酒館。

    分給江慎一杯伏特加,簕不安自顧自碰了一下:“聽說了,你自己也在找人是不是?”

    “……”很久的沉默之后,江慎說:“沒有�!�

    簕不安認為不足為奇,世界太大了,茫茫人海,想找一個離開很多年的人確實不容易。

    江慎拒絕了那杯酒:“我喝不來�!�

    “嘗嘗吧,一醉解千愁不是假話,等你酒醒了,想找的人說不準(zhǔn)突然就回來了呢。”簕不安眨著狹長的眼,江慎對人類皮囊好壞的度量比較遲鈍,但認為簕不安的眼睛實在不錯。

    然而即便簕不安久歷花叢放電的神情如何生動熟練,抵不住江慎心如止水,他倒了杯水給自己,依舊拒絕:“不喝。”

    簕不安只好獨自買醉,仰頭喝到一半,聽到江慎說:“不是找不到,是找不回來……有的人就算知道在哪也沒意義,還不如不找�!�

    停下喝酒的動作,簕不安看回去,小江爺總繃著的臉上掛著點不明顯的失落,引起了簕不安的好奇心。

    斂了一閃而過的愁悶,江慎說:“你想找的人也不是找不到,是有人出了更高的價錢。”

    簕不安重重放下酒杯抓住江慎胳膊:“什么意思?你知道程藍崧在哪兒?”

    江慎只說這么多,不再透露,簕不安氣急敗壞,抓著江慎的胳膊企圖在他嘴里抖落出一點消息,可惜小江爺?shù)淖旌茈y撬開。

    最后簕不安只好把怒火發(fā)泄在那串刪了拉黑了也還是爛熟于心的號碼。

    深夜一點鐘,酒館客人不多了,但是江慎還沒走——因為老板喝得爛醉,強抓著江慎要他跟人對質(zhì)。

    可是,等撥通了,又沒了對質(zhì)這回事,江慎被迫作觀眾。

    簕不安握著聽筒,待電話接通就開始憤慨地罵:“你他媽就是個王八蛋!”

    很安靜,但簕不安知道簕崈在聽。

    “活該你沒人喜歡,活該你生病,活該親爹兄弟全家人都想著法地想要弄死你,你活該!”

    “……”

    “恨我嗎,哥�!辈恢^了多久,簕不安罵累了,仰著腦袋看著酒館低矮的天花板,感覺到疲憊,感覺到失望,感覺麻木。

    他與或許根本不在乎這些的人發(fā)狠,又難免帶著神傷:“我以后都不會再關(guān)心你,不會再偏心你,不會再覺得你可憐了,陽關(guān)大道你好好走,我自己走我的獨木橋�!�

    簕崈這邊天光接近破曉,海面十分寂靜,周圍只有樹葉安靜擺動的沙沙聲和病房中儀器運行的滴滴聲。

    突然,海面一點浪涌。

    簕不安應(yīng)該是哭了。

    簕崈聽到他罵到最后開始哽咽:“你最好他媽的能贏,你還有一輩子孤獨的苦果要吃,簕崈,你要是輸了,我瞧不起你。”

    與開頭相呼應(yīng),他給這一通希望簕崈這輩子都不好過的電話致結(jié)束語:“我恨你�!�

    天將破曉,簕崈終于出聲:“知道我這里是幾點嗎?”

    簕不安喝醉了,很徹底,對世界上的一切人和事都感到失望和精疲力竭,根本不在乎簕崈說了什么。

    電話掛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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