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任憑他開出什么條件，都拒絕離婚。
只是因為我想，我被他欺騙算計，被他當了棋子。
我不舒坦，他就也別想舒坦。
誰都不好過，我就沒有輸。
可現(xiàn)在，真正放手了，結(jié)束了。
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樣才是如釋重負，真正的解脫。
這七年里，我困住的不只有陸言川，還有我自己。
周辭將一條毛毯遞向我說：南初，睡一會吧，很快就到醫(yī)院了。
我接過毛毯，跟他開玩笑：看在你幫我揍了陸言川的份上。
畫廊我本來打算清算了資產(chǎn)跟你平分的，現(xiàn)在還是全給你了吧。
周辭聞言笑出聲：那我下次去練練散打，見到他還揍他。
我們都笑，卻又都紅了眼眶。
周辭的聲音，帶上了些許顫音：南初，你還這樣年輕。
或許，總還會有希望的。
我有點怕眼淚掉下來，就閉上了眼。
其實也還好，我就是挺后悔一件事的……
喉間有些泛了苦。
我輕聲繼續(xù)道：如果時間能重來。
七年前我見到林昭昭第一面時，陸言川第一次跟我提出離婚時，我該答應的。
以前總覺得年輕嘛，日子多得是，誰跟誰還耗不起了。
現(xiàn)在才明白，七年真的好長好長。
我本來，也可以過七年好日子的。
雖然沒家人，雖然沒人愛，但本也不至于過得那樣糟糕。
周辭在我身旁開車，聲音難過，斷斷續(xù)續(xù)地安慰我。
我聽得漸漸恍惚，又陷入了昏睡。
人臨到死了，睡眠總是不好，晚上總是無數(shù)次醒來。
白天又這樣不斷地犯困。
我又渾渾噩噩睡了好多天。
醒來時，是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周辭坐在我身旁，跟我解釋：這里是家有些偏的療養(yǎng)院。
本來我?guī)闳サ氖嗅t(yī)院，但陸言川跟你爸找了你好幾次，又鬧著不走。
我想著影響你休息，就帶你轉(zhuǎn)來了這邊。
我點了點頭，又問：他們知道了嗎？
周辭給我倒了水，又熱了粥，邊回我：不知道。
你之前的醫(yī)生給你打過電話，詢問你要不要告訴他們。
我替你接了電話，跟醫(yī)生說，等你醒來再看。
說完，他又試探著問我：南初，陸言川那邊就算了。
但你都這樣了，要不還是跟你爸說一聲吧？
我又想起，上一次見到我爸時。
他在陪南悅過生日，餐桌上擺放著的，那只很大的粉色蛋糕。
后來我在冰天雪地里離開，他也沒再追上來。
心里像是被刺了一下，我搖頭：不用了。
他也沒那么在乎的。
我也不是非得去看，他那一丁點施舍一般的難過。
周辭到底是沒再多說。
他有他要忙的事情，在這陪了我這么多天，耽誤了不少工作。
我醒來后感覺還好，除了有些犯困，和偶爾心口疼，也沒覺得有什么很受不了的。
就請了個護工，讓周辭先回去了。
療養(yǎng)院里很清靜，適合養(yǎng)病，我的情況卻還是一天比一天糟糕。
漸漸地，連下床也困難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