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像是精神分裂一般,撕扯出截然不同的兩個靈魂。
我也不知道怎么。
這么多年,其實總不甘心,不愿意在他面前示弱的。
這一刻大概也是突然覺得委屈,覺得有點難過。
眼淚猝不及防掉下來。
我看著他,越看越感到陌生:陸言川,你什么時候,變成了這副模樣?
按在我手腕上的掌心極用力。
陸言川死死地盯著我:那你以為,我該是怎樣的?
南初,在你眼里,我難道又曾有過半點好嗎?
他總是這樣,從一開始就算計了我,活生生困了我七年。
卻仍是可以這樣理直氣壯,將罪過推到我的身上。
我側(cè)開視線。
太累了,我就剩下這一點力氣。
多的一個字,也再不愿浪費到他身上了。
陸言川起了身,扯過一旁的大衣穿上,聲線恢復(fù)慣常的淡漠:走吧。
他開車帶我去民政局。
一路無言,我們之間再沒了半句話。
重新拍結(jié)婚合照時,工作人員看了我好幾眼。
最后要按下快門時,似是到底忍不住,試探著問我:
小姐,你氣色好像不太好,要不要補(bǔ)點口紅?
我沒有起身,只問道:這個需要氣色好才能拍嗎?
工作人員解釋:那倒也不是。
只是新婚夫妻,總希望能拍得好看一些的。
我應(yīng)聲:沒事,那就這樣拍吧。
身旁陸言川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些。
他高不高興,也與我無關(guān)。
我看向鏡頭,突然想起自己挺久沒拍過照片了。
這照片到時候裁一下,倒正好可以給我當(dāng)遺照。
這么想著,我下意識又往旁邊挪了一點。
照片拍下的一剎那,陸言川卻突然伸手,按住了我的手背。
一聲輕響,照片成型。
他是真的怪會膈應(yīng)人的。
辦完手續(xù),我走出民政局。
陸言川突然伸手,從我口袋里拿走了我的手機(jī)。
他徑直輸入我的生日,解開了屏幕鎖。
等我要去將手機(jī)搶回來時,他已經(jīng)打開攝像頭,將結(jié)婚證拍了張照。
再點開我微信,打開了跟周辭的聊天界面。
那張照片眼看就要被發(fā)過去,我心急如焚,伸手要將自己的手機(jī)搶回來。
周母剛出事不久,周辭因此心力交瘁,好不容易輿論才算是過去了。
我不想他知道我做了什么,再次擔(dān)心。
我伸手去拿手機(jī),料定了陸言川不會松手。
可他卻松開了。
我搶回了手機(jī),身體卻失去了平衡,猝然摔到了地上。
視線里又是血。
這一次,是我之前也沒有見到過的,很多的血。
這一個月來,我咳血很多次了。
但這樣嚴(yán)重的嘔血,卻是頭一次。
不過是幾秒鐘的時間,意識就迅速模糊了。
陸言川似乎將我抱了起來。
他在叫我,急切地、慌亂地、惶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