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程德清手握這么巨大的一塊兒蛋糕,絕對不可能因為一時感動就作出決定,她得讓他相信,大家同坐一條船上,利益的事兒,好商量。
第55章
狐貍般精明的男人
沒人知道程德清睜眼之后就跟宋喜聊了半個多小時,最后他用渾濁又精明的目光看著宋喜,意味深長的說了句:“小喜,你爸爸教了個好女兒,他在里面也不用擔(dān)心你在外過得不好了�!�
宋喜泛紅著眼眶,將所有的心酸和隱忍盡數(shù)吞入腹中。她現(xiàn)在不僅要過得好,還要很好很好,這樣她才有能力幫到宋元青。
程德清沒有給宋喜具體的答案,宋喜通知了其他人過來,來得最快的就是祁丞和宋媛,祁丞問程德清好,宋媛干脆當(dāng)面掉了眼淚,一副擔(dān)心害怕到不行的樣子。
宋喜是厭惡到極處,不知道宋元青出這么大的事兒,宋媛有沒有為他掉過眼淚。
隨后趕到的是林琪和林洋,林琪拉著程德清的手抹眼淚,人家是親祖孫,哭是應(yīng)該的,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
最后喬治笙跟蘭豫洲一起趕到,喬治笙本就不是話多的人,其他人把該問的都問了,他就安靜的站在宋喜身旁,低聲跟宋喜詢問幾句病情,宋喜一一回答,暗嘆喬治笙這智商,一般人真的比不了。
同樣都是獻(xiàn)殷勤,有人的殷勤獻(xiàn)得太直白,有人獻(xiàn)得太假太廉價,唯獨喬治笙,看似不爭不搶,實則是志在必得。
這么多人,程德清點名宋喜和喬治笙,“聽人說小王凌晨跑去找你們,你們穿著睡衣就趕來了,原本是叫你們來我這兒休閑休閑,結(jié)果反倒更累了�!�
宋喜道:“我是應(yīng)該的�!�
喬治笙說:“我后悔怎么沒學(xué)醫(yī),不然有我就夠了,喜兒腰疼我給攙起來的,我就是心疼她�!�
程德清都躺這兒了,喬治笙卻說心疼宋喜,一般人反應(yīng)不過來,還得暗罵一句喬治笙不會說話。
可宋喜卻再次被喬治笙的智商和情商給震著了,怎么會有人這么攻于心計?
喬治笙這話就是要讓程德清覺著,宋喜在他心底是重中之重,如此程德清也會借花獻(xiàn)佛,更偏袒于他。
能把假戲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也是一項不可多得的本事。
宋喜是真心佩服喬治笙,同時也更覺得外界對喬治笙的錯誤認(rèn)知有多么的可笑和荒唐。
有人說喬頂祥能混出頭,是時勢造梟雄,到了喬治笙這輩兒,要什么有什么,他又是家里獨子,可不得慣的跟二世祖似的?
可事實一次又一次的證明,權(quán)勢財力積累到一定的地步,這樣的家庭養(yǎng)出來的孩子,只能是精明或者特別精明,絕對不可能是個無腦的莽夫白癡。
可能世人更愿意相信,老天爺給了一個人財富權(quán)利,就一定會讓其面目丑陋或者雙商有限,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內(nèi)心平衡。
但不得不說,這些都是一些弱者的自我安慰之言,就宋喜見過的人里,越是背景強硬的,越是活得努力。
那些被包裹在象牙塔里面的王子和公主,只是少部分。
打從程德清醒來到現(xiàn)在,宋喜從沒跟喬治笙單獨通過氣兒,所以程德清也就越發(fā)的相信,可能喬治笙是真心喜歡宋喜吧。
如今宋喜又這么仰仗他,如果真能像宋喜說的這般,大家親上加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兒。
房間里面,一幫人守著程德清噓寒問暖關(guān)懷備至,特像是一幫等待臨終遺言的孩子們,生怕不能親耳聽見遺囑歸屬。
然而程德清只疲憊的應(yīng)酬了二十分鐘,便說自己累了想休息。
所有人都起身準(zhǔn)備告辭,臨走前程德清特地囑咐宋喜,“我讓廚房給你煲了湯,待會兒叫人送過去。”
宋喜微笑著應(yīng)聲:“謝謝程爺爺,您安心休息,我晚點兒再過來�!�
一行人魚貫而出,宋氏姐妹跟各自的男友走在后面,期間祁丞淡笑著對喬治笙說了句:“七少好眼光啊,竟然找到一名在心外當(dāng)醫(yī)生的女朋友,這樣以后有什么事兒,都不用往醫(yī)院跑了,方便�!�
喬治笙面色淡淡,只有唇角勾起微不可見的淺淺弧度,聲音是一貫的清冷,其中摻雜著些許嘲諷,“祁先生是夸我還是咒我?你女朋友動不動就對我女朋友說‘萬一有個好歹’,你這兒更狠,是盼我出意外呢?”
祁丞面不改色的笑說:“七少可別誤會,你身邊隨行的都是私人保鏢,能有什么意外?這不身邊有個知冷暖的,但凡是頭疼腦熱的小病,也不至于往醫(yī)院跑一趟�!�
喬治笙笑了笑,道:“也是。話說回來,祁先生也是好福氣,你女朋友一身的好本事,感覺吹拉彈唱樣樣精通,在家閑的無聊,隨時擺個戲臺讓她給你唱幾段,賽神仙吶�!�
說到最后‘賽神仙’的時候,喬治笙側(cè)頭看向祁丞,他本就長得好看,一雙狐貍眼冷著的時候都勾魂攝魄,更何況像現(xiàn)在這般,故意的向?qū)Ψ健畳伱难蹆骸?br />
宋喜無意中抬頭一看,先是看到喬治笙眉眼間的無限風(fēng)流,緊接著再看祁丞,祁丞臉上的笑還來不及收回,繃得很緊;
最后是宋媛,她臉上的表情只能用堪稱精彩四個字來形容。
吹拉彈唱……宋喜強憋著笑,虧喬治笙說得出來。
說話間大家已經(jīng)行至門口,元寶打開車門立在一旁等候,喬治笙完全不在意祁丞笑中藏殺的眼神,伸手?jǐn)n在宋喜腰間,等到了后座處,他率先邁步坐進去,宋喜緊隨其后。
元寶關(guān)上車門,繞到前面開車。
車子逐漸駛離,外面也絕對聽不到車內(nèi)人的聲音,宋喜到底忍不住唇角勾起,雖是沒說什么,可心底的高興昭然若揭。
喬治笙道:“我又幫你出了口氣�!�
宋喜沒想到他會主動開口,她稍稍側(cè)頭看著他道:“你主要是為了懟祁丞�!�
喬治笙說:“不能因為是一箭雙雕,就把自己占的便宜忽略不計吧?”
宋喜剛要說話,恰好這時喬治笙的手機響了,她側(cè)頭看向窗外,只聽得喬治笙叫了句:“程老�!�
程德清說什么,宋喜聽不清楚,唯有喬治笙這邊清晰的回復(fù):“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對喜兒。”
電話掛斷,宋喜重新側(cè)頭看向喬治笙。
喬治笙一側(cè)頭,俊美的面孔帶著十足的探究和打量,“程德清答應(yīng)了�!�
第56章
夢醒更失落
宋喜也有片刻間的驚訝,隨即美眸微挑,確定道:“他答應(yīng)把地給你一個人?”
喬治笙不答反問:“你跟他說了什么?”竟然會讓程德清這樣的老狐貍肯心甘情愿的把雞蛋投到一個籃子里面。
宋喜剛開始只有五成的把握,她也在賭,如今賭贏了,心底說不出是喜還是驚。
頓了幾秒,她出聲回道:“他是看你面子,我不過給了他一顆定心丸而已。”
大家都是聰明人,具體過程有時候并不重要,關(guān)鍵是結(jié)果。
喬治笙也沒想到會這么順利,原本他自己只有七成的把握。
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宋喜,喬治笙難得肯張開金口夸她一回,但口吻卻模糊了夸贊和調(diào)侃,“不愧是協(xié)和心外一把,藥到病除�!�
宋喜跟他一樣,意味深長的回道:“還是你在背后藥方配得好。”
兩人少了劍拔弩張,互相恭維起來,雖然這恭維聽起來有些像挑釁,不過總的來說,首戰(zhàn)告捷,宋喜心底暗自松了口氣,成總比不成強,最起碼她擱喬治笙這兒算是有了價值,他也不會惱羞成怒的將她一腳踹開。
只不過,莫名的開心不起來。
當(dāng)一個人拼盡全力不是為了勝利,只是為了夾縫中生存的時候,越是努力,就越是心酸。
喬治笙似是心情還不錯,回到小樓之后,他主動問宋喜:“那人按得怎么樣?”
宋喜稍微過了下腦才曉得他說什么,應(yīng)聲回道:“挺好的,腰好多了�!�
喬治笙說:“再讓她過來幫你按一會兒。”
宋喜點頭,“可以。”
有現(xiàn)成的按摩師,她還硬挺著遭什么罪?
宋喜跟喬治笙前后腳往樓上走,到了二樓,倆人一個往右一個往左,一如分道揚鑣的路人,彼此互不留戀。
宋喜洗個澡,換了睡衣躺在客臥床上等著人來。
按摩的師傅手藝不錯,可以跟她在夜城常去的‘回春堂’媲美,她趴在床上,迷迷糊糊又睡著了。
她做了個夢,夢里一個人臉模糊的高大男人跟她在一起,她雖看不清他的面孔,可她知道他是誰,許久未見,她想他想得既心疼又疲憊,委屈的想要逃開。
可男人卻從身后將她一把抱住,無比留戀不舍的叫道:“喜兒,別生我氣了,行嗎?”
宋喜心如刀絞,緊抿著唇瓣,眼淚在眼眶打轉(zhuǎn)。
她很想大聲的質(zhì)問他,可她不知從何說起。
耳后唯有她朝思暮想的聲音,低低說道:“我回來了,再也不走了。”
宋喜突然忍不住哭出聲來,轉(zhuǎn)過身,她用盡全力抱緊他,滿心唯有一句話:我好想你,別再丟下我。
男人抱著她,一直在低聲念她的名字,一句一句:“喜兒,喜兒……”
場景忽的一轉(zhuǎn),兩人已經(jīng)身在廚房之中,男人腰間系著圍裙,兩邊的燃?xì)庠钌辖灾笾鴸|西,鼻尖盡是誘人食指大動的香味兒。
他叫她過去,她蹭到他身邊,看著他從兩人專用的牛奶鍋里舀出一小勺的疙瘩湯。
疙瘩湯是用西紅柿嗆得鍋,所以顏色紅紅的,在送到宋喜嘴邊之前,男人溫柔細(xì)心的吹了吹。
她張口吃掉,還是有些燙,所以蜷著舌頭嘶哈著。
“慢點兒吃�!�
宋喜摟著他的腰,抬頭對他豎起大拇指。
這回她看清了男人的臉,是喬治笙的模樣,但是在夢里,她知道這不是喬治笙,他是她的……
“宋小姐,宋小姐?”
宋喜被人叫醒,微張著眼睛,她定睛出神的望著某一處,對面就是窗戶,她晃了幾秒才發(fā)覺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而亮光是來源于頭頂?shù)牡鯚簟?br />
慢慢轉(zhuǎn)過身,她發(fā)現(xiàn)站在床邊的人是元寶。
元寶出聲說道:“宋小姐,笙哥讓我來叫你,我剛才敲了半天門,你沒聽見�!�
他有必要解釋一下他直接進來的原因。
宋喜這次出門帶的都是全套的睡衣睡褲,在房里比在外面穿得還多,所以并不尷尬,坐起來,她接了句:“我睡得太死了。”
元寶說:“笙哥在外面等你。”
宋喜應(yīng)聲,元寶出去后,她沒有馬上動彈,而是呆坐在床邊,雙眼出神。
剛剛的那個夢……不知道為什么會夢見他,她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有夢過他了,可能因為她前些天做了頓疙瘩湯,所以才會莫名其妙的夢見這么一出戲。
喬治笙在客廳沙發(fā)上坐著看書,元寶在窗邊逗長頸鹿,宋喜換好衣服從客臥出來,心情莫名的低落,她面色淡淡的問道:“要去看程德清嗎?”
喬治笙合上書,抬頭回視宋喜,語氣如常淡漠的回道:“不去,出門吃宵夜�!�
宋喜略有意外,一時間站在原地遲疑。
喬治笙起身,元寶也放下樹葉走過來,前者說道:“程德清打過電話,叫我們不用過去�!�
宋喜了然,其實她也不想去程德清那兒,到了那邊就要換上另一副面孔,累。
跟著喬治笙下樓,元寶殿后,宋喜問:“還有誰?”
喬治笙說:“就咱們?nèi)齻,你還想約誰?”
宋喜心底嘀咕,演戲演慣了,總覺得他做任何事兒都是有目的的,就他們?nèi)齻出去吃飯,莫名的有種虧了的既視感。
元寶開車,喬治笙跟宋喜坐后面,她主動彎腰往里進,喬治笙見她動作利索多了,八成是腰沒那么疼了。
宋喜上車后也很沉默,沒什么話說,倒是元寶跟喬治笙聊了幾句。
喬治笙說:“去碧海潮笙吧,你不喜歡那兒的水蛇粥嘛�!�
元寶道:“我吃什么都行,主要看宋小姐�!�
宋喜聞言,接了句:“我也什么都行,你們定吧。”
喬治笙問:“粵菜吃得慣嗎?”
這話是問宋喜,宋喜現(xiàn)在沒心情聊吃的,就順口回了句:“都可以�!�
最后還是定了碧海潮笙,宋喜心想,全岄州最貴最火的地兒,明星大腕兒過去還得提前預(yù)約定位子呢,他們現(xiàn)在這樣直接過去,能有地方嗎?
不過事實證明,她操心的太多了,元寶開車一路來到碧海潮笙,偌大的店門口外,名車云集,走進富麗堂皇的飯店大堂,馬上有人上前迎接,待走近前臺的位置,經(jīng)理模樣的人掃見這邊,眼露詫色,趕緊三步并作兩步迎上前。
笑容滿面的打招呼,“笙哥,寶哥,什么時候來的岄州?”
第57章
全員討好
元寶笑著打趣,“還想讓笙哥跟你報備一聲不成?”
經(jīng)理馬上笑著回道:“我可不敢,早知道你們要來,我好提前有個準(zhǔn)備�!�
元寶調(diào)侃說:“不告訴你,就是想殺你個措手不及,看你敢不敢把笙哥的房間訂出去�!�
經(jīng)理說:“你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我還怕笙哥給我開了呢�!�
說著,他朝唯一陌生的面孔宋喜點了下頭,伸手做了請的手勢。
聽到這話宋喜才恍然大悟,難不成這兒……是喬治笙開的?
幾人乘電梯往上樓,期間經(jīng)理禮貌的看向宋喜,詢問的對象卻是喬治笙,“笙哥,您朋友喜好什么口味?我好吩咐后廚準(zhǔn)備�!�
喬治笙稍微側(cè)頭,視線落在宋喜臉上,宋喜秉持著傳統(tǒng)美德,客套的回了句:“我都行�!�
經(jīng)理笑說:“那我就按老規(guī)矩,再給這位小姐多加幾道甜品�!�
電梯門打開,跨步出來就是柔軟的地毯,經(jīng)理親自引三人去到一處包間,包間三面是墻,對面是全玻璃結(jié)構(gòu),能看到整個江景,寸土寸金的地界,如此奢華的裝修,人均上萬的消費也就沒什么稀奇。
房間里有一張大圓桌,是二十人的桌,經(jīng)理率先上前摸到桌下開關(guān),將桌子收攏成半徑短一半的尺寸,可饒是如此,三人吃飯還是顯得空,更何況三個人各局一地,像是三足鼎立一般。
“笙哥,喝酒嗎?”經(jīng)理問。
喬治笙剛點了根煙,邊抽煙邊回:“老樣子,再拿瓶93的Romanee
ti�!�
經(jīng)理應(yīng)著,然后不著痕跡的跟元寶對了下視線,元寶起身道:“笙哥,我去趟后廚�!�
去過岄州吃飯的人都知道,這邊喜歡吃生鮮,材料大多由客人自選。當(dāng)然來碧海潮笙吃飯的人,十有八九是吃個環(huán)境和氣氛,后廚上來的也自然是最好的食材,一般不用親力親為。
元寶不過是故意尋個機會罷了。
經(jīng)理跟元寶一起出了包間,房門輕輕帶上,往前走了幾步,經(jīng)理立馬忍不住向元寶八卦,“寶哥,里面那位什么人?”
元寶鎮(zhèn)定自若的回答:“女人,還不明顯嗎?”
經(jīng)理‘嘖’了一下,好聲好氣的忽悠道:“寶哥,你快給我指點指點,別一會兒我上錯菜說錯話,笙哥以后給我穿小鞋�!�
元寶聞言,當(dāng)即瞥了他一眼,“你小子現(xiàn)在膽兒真肥,還敢在后背編排笙哥了?”
經(jīng)理忙著撇清,“我可不是這意思,這不頭回見笙哥帶女伴來這兒嘛,好奇�!�
元寶跟經(jīng)理私下關(guān)系不錯,知道他機靈也識趣兒,不然喬治笙不會讓他打理這么大的店,是信得過的人。
兩人往前走,元寶聲音不大不小的說道:“不是你想的那種關(guān)系,但你必須客氣。”
經(jīng)理納悶兒了,眉頭輕蹙,“不是那種關(guān)系?就是朋友嗎?”
元寶當(dāng)然不會對外講,喬治笙跟宋喜可是真真實實領(lǐng)了結(jié)婚證的,不然這幫人還不得嚇得把隱形眼鏡瞪出來?
唇瓣開啟,元寶依舊是那副不動聲色的模樣,淡然回道:“男女之間就那么幾種關(guān)系,自己猜去,反正我話可給你帶到了�!�
經(jīng)理被元寶幾句話整的云山霧罩,饒是他再機靈,那也猜不出宋喜是喬治笙法律上的老婆啊。
既然不是可以帶上床的關(guān)系,難不成是純走心?
嘖,笙哥惦記在心里的女人,他們豈有不奉承的道理?
說話間兩人走到后廚,說是后廚,這里只是后廚的一部分,跟做飯的地兒是單獨分開的,這邊主要是養(yǎng)著各種生鮮食材。
左邊半面墻高的大水箱,層層分隔,里面養(yǎng)著各種海鮮魚類;右邊各個籠子里面裝著各種帶毛的野禽。
都說岄州這地方,地上跑的,天上飛的,河里游的,盡屬胃中之物,最出名的那句話就是四條腿的東西,除了桌子不吃,什么都吃。
元寶最喜歡吃水蛇粥,經(jīng)理記著,指著一邊養(yǎng)水蛇的水族箱,吩咐人挑最大最肥美的水蛇煲粥。
喬治笙偏酸甜口,經(jīng)理對人說道:“讓廖師傅親自做酸云吞,還有仔姜排骨,佛缽飄香,棗杞鴿燉翅跟蛇咬雞,都準(zhǔn)備仔細(xì)點兒,笙哥來了�!�
傳話的人一聽說喬治笙來了,立馬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頭,記下后一溜煙往隔壁做飯的重地跑。
經(jīng)理跟在元寶身側(cè),討好的問道:“寶哥,里面那位小姐喜歡吃什么啊?”
元寶站在專門裝蛇的箱子前,眼睛目不斜視,嘴里回著:“不知道�!�
經(jīng)理都要哭了,連忙道:“您別不知道啊,笙哥第一次帶她來,我要是招待不周,以后還要不要在這兒待了?”
元寶說:“她是地道的夜城人�!�
經(jīng)理說:“北方人啊,那她吃不吃得慣粵菜?我是特地給她備幾道北方菜,還是挑咱們這兒的招牌菜?”
元寶還是那句:“不知道,你自己看著辦吧。”
經(jīng)理仗著跟元寶熟,軟磨硬泡的說:“今天新到了兩條王錦,我讓裴師傅給你做份蛇血飯怎么樣?“
這是明著的投其所好,元寶眼球一轉(zhuǎn),看著經(jīng)理說:“一般北方人都未必習(xí)慣這里的特色菜,你準(zhǔn)備一些口味不那么重的吧�!�
經(jīng)理馬上叫了人來,吩咐后廚做牛油果官燕,蟹黃焗西藍(lán)花還有砂鍋粥。
這頭所有人都為了喬治笙和宋喜絞盡腦汁,另一頭,包間中只剩兩人,元寶有意避開,一去不復(fù)返,兩人也不好這么干坐著。
宋喜問:“我們什么時候回夜城?”
喬治笙道:“原本計劃三五天,現(xiàn)在程德清突然發(fā)病,我要在這邊多待兩天�!�
說完,他又補了一句:“你想回去,隨時幫你訂機票,你跟程德清打聲招呼就行。”
宋喜‘嗯’了一聲:“那我明天跟他說�!�
喬治笙沒接話茬,宋喜也沒說話,兩人又開始陷入無言之境。
十幾分鐘之后,元寶是隨著上菜的侍應(yīng)生一同進來的,侍應(yīng)生雙手上菜,嘴里介紹著:“棗杞鴿燉翅,蟹黃焗西藍(lán)花,閆春燕晴雪蛤,火龍吐珠……”
旋轉(zhuǎn)的圓桌,那道火龍吐珠轉(zhuǎn)到宋喜面前,她定睛一瞧,最明顯是雕刻的栩栩如生的龍頭,后面甩著長長的身子,剝了皮的原物,并看不出是什么,但宋喜又不傻,還能真給上條龍?
所以她出聲問:“這是什么做的?”
喬治笙道:“蟒蛇。”
第58章
人跟人不同
宋喜天不怕地不怕,有些女人還怕傷口怕見血,她成天拿著手術(shù)刀給人開膛破肚的,連血都不怕,可她唯獨害怕一樣?xùn)|西,蛇。
小蛇也就算了,可面前的盤子足有半米來寬,里面盤著一條巨大‘火龍’,宋喜甚至能想象到這條蟒蛇活著的時候是多大的。
她鮮少在喬治笙面前露出慌張的模樣,可此時也顧不得許多了,渾身雞皮疙瘩泛起,她激靈著轉(zhuǎn)動圓桌,趕緊把這道菜移走。
宋喜反應(yīng)這么大,在場的人都看出她對蛇是恐懼的,元寶出聲道:“宋小姐不喜歡,先撤了吧。”
侍應(yīng)生聞言,趕緊邁步往桌前走。
宋喜摸著胳膊上的雞皮疙瘩,硬著頭皮回道:“沒事兒,我吃不慣你們隨意,不用撤走�!�
原本剛剛的一瞬間,喬治笙內(nèi)心已經(jīng)隱約升起不悅,好在她后面又說了這句話,不然他會告訴她,不撤。
叫她一起出來吃飯,是出于初次合作的順利,可她又不是他女人,憑什么要所有人遷就她的個人喜好?
元寶太了解喬治笙的脾氣,但他畢竟不懂宋喜,就拿蛇這事兒來說,他正想偷著發(fā)信息告訴那邊,往后別再上有關(guān)蛇的菜了,可偏巧就在這時,經(jīng)理親自敲門進來,滿臉笑容,他先給喬治笙拿了酸云吞,然后走至宋喜身旁,禮貌又不失親和的說道:“宋小姐,聽說您是北方人,自作主張給您做了份砂鍋粥,不知道您吃不吃得慣�!�
宋喜微笑著道:“謝謝,我……”
話還沒說完,宋喜余光瞥見砂鍋粥旁邊,赫然放著一份水蛇粥。
熬得軟糯的白米之上,清晰浮現(xiàn)著一條水蛇,距離宋喜不過半臂的距離。只有極度恐懼一樣?xùn)|西的人,才能明白自己恐懼的東西近在眼前,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頭皮炸裂,毛骨悚然,所有的詞匯都不足以形容一二,宋喜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整個人從椅子上彈起,往后躲。
她這一驚不要緊,可把特地過來獻(xiàn)殷勤的經(jīng)理給嚇著了,好懸沒把托盤給扔了。
宋喜閃身躲到三米開外,下意識的伸手撫著半邊臉,臉都嚇麻了。
元寶最先起身,對著經(jīng)理使了個眼色,“砂鍋粥放下吧。”
經(jīng)理看向元寶,緊接著馬上掃了眼喬治笙,但見喬治笙面無表情的坐在原位,到底是聰明人,立刻就回神,趕緊端著水蛇粥出去了。
元寶心底暗自叫苦,何必帶著他來吃飯?放他自己隨便找個吃宵夜的地兒多好,總強過現(xiàn)在這般。
怕喬治笙翻臉,元寶主動給宋喜臺階下,“宋小姐怕蛇吧?我叫人別再端蛇上來,有的是其他特色菜�!�
宋喜放在包里的手機響了,她心有余悸的過去翻出手機,低頭一看,屏幕上竟顯著是‘宋媛’來電的字樣。
宋喜拿著手機,對喬治笙和元寶說:“你們先吃,不用等我�!�
說完,她快步閃身往外走去。
待到房門剛一合上,喬治笙立馬毫不掩飾的沉下臉,元寶好言相勸,“女人十有八九都怕蛇,是我沒提前問好�!�
喬治笙眼睛一瞥,眼底盡是不耐和燥火,沉聲道:“怎么沒問?問了兩次,說著什么都行,這會兒又一驚一乍的。”
元寶道:“誰都有軟肋嘛,我還從小怕雞呢�!�
提到這個,喬治笙忽然忍俊不禁,露了笑模樣出來,斜眼睨著元寶,只有兄弟二人的時候,喬治笙身上少了冰冷和戾氣,多了幾分尋常人的煙火氣息,形狀鋒利又迷人的唇瓣開啟,他出聲道:“你還好意思說,怕什么不好偏要怕雞,現(xiàn)在外面好些人還傳你喜歡雛兒�!�
元寶也是一臉的無語,“還不是佟昊那缺貨喝多了跟人白話的?”
喬治笙笑得促狹,“人昊子也沒說錯�!�
元寶道:“他說完又不幫我解釋,前陣子還有人往我這兒塞人呢,一口一個干凈的,當(dāng)我什么人?”
喬治笙唇角勾起的弧度更加明顯,一雙狐貍眼彎起來比女人還勾人,“當(dāng)你什么人?你不喜歡干凈點兒的?”
元寶似是賭氣似的回了句:“還沒成年呢�!�
喬治笙當(dāng)即忍不住輕聲念了句:“靠�!�
宋喜出門走到無人處接了電話,明知宋媛不會無緣無故打給她,宋喜冷著聲音問:“找我干什么?”
手機中宋媛的聲音傳來,不辨喜怒的問道:“你這次來岄州見程德清,不是為了爸爸,是為了喬治笙吧?”
宋喜聞言,騰地一股火頂?shù)侥X門子,她還沒問宋媛跑這兒來干什么,宋媛反倒先來惹她。
眉頭一蹙,宋喜沉聲道:“我做什么,用得著跟你打招呼?”
她家的事兒,犯得著一個外人來管?
宋媛也知道宋喜不是個會吃虧的人,她在那頭明顯的吸了一口氣,然后道:“宋喜,我不想跟你吵架,我是認(rèn)真跟你說,我這次來岄州是為了爸爸,祁丞答應(yīng)我,他一定會想辦法幫爸爸的�!�
宋喜怒極反笑,“怎么幫?”
宋媛沉默片刻,聲音稍低的回道:“他想跟喬治笙聊聊。”
宋喜就知道,唇角勾著嘲諷的弧度,她出聲說:“那讓他找喬治笙去啊,你找我干什么?”
宋媛耐著性子說:“小喜,你不要跟我置氣,我也是為了爸……”
宋喜再也忍不住了,當(dāng)即拉著臉回道:“你離我遠(yuǎn)點兒行嗎?宋媛我不是我爸,我也沒他那么好騙,你少跟我來這套,我今兒就告訴你,原本我可以替祁丞拉這個線,現(xiàn)在因為你,我不想了,沒得商量,以后但凡跟你沾邊兒的,別來找我�!�
說完,不待宋媛回應(yīng),宋喜當(dāng)即掛斷電話。
站在走廊拐角,電話已經(jīng)掛了半晌,宋喜仍舊氣得手指頭直哆嗦。
怎么會有宋媛這種人?
宋喜不知道電話的另一頭,祁丞是否在聽,如果在那就最好,她就是要讓宋媛下不來臺;如果不在也沒關(guān)系,反正早晚要鬧到這一步,以前礙著宋元青,她怕他難做難過,一直忍著,如今宋元青眼不見心不煩,宋喜無需再給任何人面子,一些白眼兒狼該除就要除。
原地深呼吸,足足緩了幾分鐘,宋喜這才平復(fù)情緒,轉(zhuǎn)身回到包間。
第59章
合作關(guān)系的開始
宋喜出去幾分鐘,包間桌上的菜已經(jīng)大換樣,扎眼的‘火龍吐珠’被抬走了,其他任何跟蛇有關(guān)的菜色都撤了,換上了一些北方人容易接受的大眾菜色。
宋喜落座,正對面就是一道玫瑰花色的精致點心,看著就賞心悅目。
當(dāng)然這不可能是喬治笙幫她點的,元寶慣會辦事兒,剛剛她不在的時候,他已經(jīng)勸過喬治笙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宋喜這次幫了大忙,男人不要跟女人一般見識嘛。
所以喬治笙這會兒沒吭聲,算是給元寶面子,三個人一起吃飯,他要是拉著臉,誰都不用吃了。
同樣,宋喜也很有眼色,見桌上所有跟蛇有關(guān)的菜都被撤了,她主動道:“剛才不好意思,我是有些怕蛇,沒注意所以嚇了一跳,你們喜歡吃就吃,別因為我影響你們吃飯�!�
喬治笙不接話茬,他這人就這樣,護短。
元寶喜歡吃蛇,這會兒沒吃上,都是因為宋喜,喬治笙還暗自埋怨呢。
元寶微笑著接道:“沒關(guān)系,其實我們也沒有很想吃,因為是岄州特色,所以上了一些。”
宋喜是見慣了各種場面的人,也明白元寶是特地給她找臺階下,她主動拿起手邊酒杯,對著元寶真誠的微笑,隨即目光落在喬治笙臉上,即便心里多少有些勉強,可她還是面色如常的說道:“謝謝你帶我來岄州,提前預(yù)祝你新工程順利�!�
喬治笙也沒故意給她難堪,拿起手邊酒杯,三人離得遠(yuǎn),都只是意思了一下,各自喝了一口。
侍應(yīng)生時不時的敲門進來走菜,滿桌子珍饈美味,三人吃得沉默寡言。
中途喬治笙也舉了一次杯,對宋喜說:“這次這么順利,你功不可沒,以后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說,我能幫就絕不推辭�!�
一碼歸一碼,剛剛的事兒過了,喬治笙說這句話的時候還是很真誠的。
宋喜明白,喬治笙算是認(rèn)可兩人之間的合作關(guān)系了。
舉杯,她出聲回道:“我會的。”
這種時刻最不需要的就是客氣,她跟喬治笙之間本就不是朋友,大家互惠互利,是早就講好的。
碧海潮笙打從前幾年建好營業(yè),就一直為喬治笙留著這個包間,哪怕喬治笙不在岄州,哪怕來了后臺再硬的客人,也絕對不敢為難經(jīng)理要進這間房。
夜城喬家,這是眾人茶余飯后閑談時必不可少的話題,然而真正能接觸上喬家的人,對喬家的攀附和忌憚,是常人所想象不到的。
此時,宋喜坐在整個飯店風(fēng)景最好的包間,喝著一口上千的紅酒,儼然是所有人嘔心瀝血想要巴結(jié)的香餑餑,可只有她自己心里才懂,所有的榮華都是靠自身的價值換來的。
她當(dāng)然不高興,可也沒有多難過,畢竟落得今天這樣的境地,不是喬治笙的錯,甚至從某種角度而言,他也是受害者之一,所以宋喜沒理由怪他,要想大家都舒舒服服的,最好的方式就是合作,互助,而不是互相惹對方厭。
大半個小時后,三人從銷金窟里面出來,看到元寶邁步往駕駛席處走,宋喜忍不住問道:“你要開車嗎?”
元寶側(cè)頭看向宋喜,眼中露出一抹輕微的迷茫。
宋喜提醒道:“你剛才喝酒了。”
元寶還沒等出聲解釋,喬治笙已經(jīng)唇角勾起意味深長的笑,略帶痞氣的說道:“元寶,你正好試試誰敢抓你的酒駕�!�
說完,自己率先進了后座。
元寶看宋喜還站在車邊,他耐心解釋說:“沒事兒的宋小姐,我喝得不多,待會兒慢點兒開�!�
宋喜不好再說別的,到底還是彎腰坐進車?yán)铩?br />
車上,喬治笙靠著后背閉目養(yǎng)神,宋喜起初還挺著身板認(rèn)真觀察路況,抓不抓酒駕是次要,安全最重要。
但是看了沒十分鐘,她也漸漸乏了,放松身體靠在真皮后座中。
從市區(qū)到郊區(qū)需要一段時間,她慢慢閉上眼睛,迷迷糊糊,想到今天下午做的那個夢。
真是好久沒夢見他了啊。夢里面的男人是喬治笙的臉,宋喜覺的這樣多少讓她心里好受一些,總比清清楚楚的看見他的臉強。
一想到他,宋喜就止不住的心酸,原來心痛的感覺還是會很強烈,快三年了,她依舊是念念不忘,哪怕從不提起,可只有她自己心里才明白,那人是扎進她心里了,她最難過的時候,恨不能讓師傅幫她做場手術(shù),把心挖出來,扔了算了。
百萬的豪車?yán)锷跏前察o,安靜到宋喜連吞咽口水都會心虛,她強忍著喉嚨處的酸澀,不讓自己流眼淚。
全程無言,直到車子開回程宅,下車往里走,元寶留在一樓,宋喜跟喬治笙上了二樓。
中途她就在想,要不要現(xiàn)在說,后來再一想,今天不說,明天她就要走了,估計也沒什么機會,所在在喬治笙踏上二樓的那一刻,宋喜出聲說道:“能請你幫我一個忙嗎?”
喬治笙聞言,扭身看向她。
宋喜心里有些尷尬,但面上卻不動聲色,徑自道:“我想見我爸,你能幫我想想辦法嗎?”
擱著從前,打死宋喜,她也不會跟喬治笙提這樣的要求。
喬治笙被宋元青逼著跟她結(jié)婚,已經(jīng)恨屋及烏,她再讓他幫忙,豈不是自找沒趣?
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她幫了他一個不小的忙,他自己也說了,有事兒可以找他。
宋喜問完后就盯著喬治笙的臉看,生怕錯過他臉上任何細(xì)微的小表情。畢竟是寄人籬下,總要顧及點兒房主的臉色。
喬治笙俊臉上面無表情,讓人猜不出心中所想,沉默了數(shù)秒后,他開口回道:“我盡量。”
他沒有一口拒絕,宋喜已經(jīng)喜出望外,要知道宋元青現(xiàn)在被人實名舉報,她已經(jīng)三個多月沒見著他的人了,就連程德清也說插不上手。
差點兒露出高興的模樣,可一瞬間又覺得這種事兒沒什么值得高興的,所以一時間宋喜臉上的表情有些糾結(jié),仿佛哭笑不得,萬語千言,到了嘴邊,她也只剩下兩個字,“謝謝�!�
喬治笙淡淡問:“還有其他事兒嗎?”
宋喜搖了搖頭,“沒有了�!�
他說:“你明天什么時候走?我讓元寶幫你訂機票�!�
宋喜回道:“不用了,我自己訂�!�
喬治笙‘嗯’了一聲,徑自轉(zhuǎn)身往主臥方向走。
第60章
喬治笙的人
這是宋喜來岄州住的第三晚,也是唯一一晚沒跟喬治笙同房的。
他去了主臥就再沒出來,宋喜自己在客臥睡了一夜。
第二天早起,她想著去探望程德清,順道直接去機場,整個二樓很是靜謐,不用看也知道喬治笙沒醒。
拎著行李箱往樓下走,才七點剛過,元寶已經(jīng)穿著整齊的坐在客廳沙發(fā)上等候,看到宋喜下樓,他馬上起身迎過去,叫了聲:“宋小姐�!�
宋喜略微詫異,“你這么早就醒了?”
元寶回道:“笙哥讓我送你去機場。”
宋喜聞言,兩秒后說了聲:“謝謝�!�
現(xiàn)在程德清那里已經(jīng)有專門的人照看,宋喜過去也就是打聲招呼,早飯都沒在程家吃,直接上車讓元寶送她去機場。
路上,宋喜接了顧東旭打來的電話,問她具體什么時間到夜城,宋喜說:“你不用來接我,我要先回醫(yī)院。”
顧東旭道:“我今天有空,你就說幾點吧,我送你去醫(yī)院�!�
宋喜知道他拗,來岄州的時候不讓他送,還有個借口可以搪塞,如果回去再不讓他接,這丫一準(zhǔn)跟她翻臉。
“我下午一點十五到夜城。”
“嗯,我去接你�!�
兩人沒聊多久,畢竟很多話都不適合在電話里面聊。掛斷電話,宋喜坐在后座,望著窗外出神,短短幾天的功夫,好像過了個把月似的。
元寶開車將宋喜載到機場大門口,下車幫她拎行李,宋喜下來后主動接過去,說:“麻煩你了,你快回去吧,我自己進去就行。”
元寶望了眼入口方向,隨即回道:“那我先走了,宋小姐一路順風(fēng)�!�
宋喜微笑著點頭,轉(zhuǎn)身往里走。
她不托運行李,在自動取票機拿了機票,安檢,登機,一路很是順利。
飛機準(zhǔn)時降落在夜城國際機場,宋喜拎著行李箱下飛機往出口方向走,長長的通道,身邊時不時的有人經(jīng)過,宋喜也沒注意身后幾米外一對小情侶在暗中較勁兒,女的快步往前,跟宋喜擦肩而過,甩了男的幾米遠(yuǎn)。
男人原地站住,拉著臉,出聲叫道:“你給我站那兒!”
他這一聲讓很多人都回頭觀望,唯獨宋喜一點兒反應(yīng)都沒有,她現(xiàn)在沒什么心情看熱鬧,自己還是別人眼里的熱鬧呢。
男人喊了一嗓子沒管用,眼看著周圍的人都在看他,他面子掛不住,立馬抬步往前趕,氣勢洶洶。
宋喜拖著行李箱走得好好的,忽然左側(cè)后腰被人猛地撞了下,她本就腰沒好利索,加之突如其來,所以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蹙眉往前看,一個斜挎包的男人已經(jīng)走出兩米遠(yuǎn),壓根兒就沒想為自己的行為做出任何解釋。
宋喜還沒等出聲,只見不遠(yuǎn)處沖出來兩個陌生男人,一左一右鉗住了挎包男人的手臂,用力往后一拽。
男人立馬驚著喊道:“你們誰��?干什么?!”
這一幕嚇壞了周圍的旅客,還以為男人是犯了什么事兒,他走在前方的女朋友也轉(zhuǎn)過頭,定睛一瞧,立馬瞪大眼睛跑過來,連聲道:“怎么了?你們?yōu)槭裁醋ニ�?�?br />
兩個男人提著他,硬是把他抓到宋喜面前,其中一個面無表情的道:“你剛才撞到人了,一句話沒有就想走?”
所有人都是懵逼的狀態(tài),宋喜也是。
她抬眼打量兩個男人,確定都是陌生面孔。
挎包的男人像是罪犯一樣被桎梏著,臉都憋紅了,第一反應(yīng)不是道歉,而是急赤白臉的問:“你們松開我,有毛病�。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