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前面說的自己鼻酸,后來宋喜忽然想到什么,破涕為笑,也不知道元寶能不能聽見,自顧自的說:“沒見過你這么男女通吃的�!�
第716章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祁丞找人調查沈兆易的結果是,沈兆易這人在工作上就是密不透風的一塊兒鐵板,但凡他是個好說話的人,也不會剛上任就把檢察院一副局給惹了,據(jù)傳當初對方也是威逼利誘都用了,沈兆易非但沒有服軟,反而更加變本加厲,嚇得那副局趕緊棄卒保車,免得引火燒身。
當初宋媛跟他提過,宋喜沒跟沈兆易在一起,是宋元青不同意,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沈兆易現(xiàn)在身居要職,反倒宋家潦倒敗落,他該很高興才是吧?
現(xiàn)在祁丞也是諸事纏身,每一件都夠他頭疼,他只能抱著試一試的心情,死馬當活馬醫(yī),找關系跟沈兆易見了一面。
兩人約在一處很私密的高檔會所,絕對不會有人偷拍或者偷聽,祁丞一看到沈兆易推門進來,馬上笑著起身,“沈科長,久仰久仰�!�
伸手不打笑臉人,沈兆易跟祁丞握了下手,待到落座之后,祁丞很是熱絡,客套話說了一大堆,都是吹捧沈兆易的。
沈兆易好看的臉上沒有喜怒,只在中途插了一句話:“祁先生,實不相瞞,這次過來是看在關副局的面子上,最近祁氏涉嫌稅務糾紛,我是負責人,我們這樣的關系,碰面不符合規(guī)矩,所以麻煩你有話直說�!�
祁丞笑容不減,開口道:“沈科長果然快人快語�!�
沈兆易明知祁丞為何而來,也做好打算,無論對方說什么,他不聽就是了。
“沈科長貴人事忙,我也不好耽誤你太長時間,實話實說,最近祁氏負面新聞不少,是因為我得罪了一個人,這個人在夜城的勢力,只能用一手遮天來形容,我們是被陷害的。“
沈兆易平靜的回道:“我們經(jīng)偵只管經(jīng)濟案件,如果祁先生覺得人身或者其他方面受到脅迫,可以報警處理。”
祁丞苦笑,“如果警察管得了,那這世上不就有王法了?”
沈兆易說:“沒有王法,那我們這些人做的這些事兒,都算什么?”
祁丞聞言,馬上說:“沈科長自然是例外,我說這話不是針對你,只是……哎,有時候無奈又寒心,喬家在夜城勢力太大,說整誰,對方只有任人擺布的份兒…”
話說一半,祁丞佯裝不小心才說出喬家,看了看沈兆易的臉色,見他不做聲,提了口氣說:“沈科長是不畏強權的人,我也不怕點名道姓,沒錯,這次祁氏陷入負面新聞,就是喬家在背后從中作梗�!�
喬家代表著什么,沈兆易不可能不知道,但祁丞還是不吝筆墨的再次渲染了一番,臨了補了一句:“原本喬家就手眼通天,現(xiàn)在喬治笙又跟前任副市的女兒搞到了一起,在上頭更是如魚得水,我……”
沈兆易原本很淡定,就算祁丞說出花兒來,他也不會眨一眨眼睛,可是……
“你說誰?”沈兆易打斷。
祁丞停下,“嗯?”
沈兆易問:“你說喬治笙跟誰在一起?”
祁丞道:“前任副市的女兒,怎么了,沈科長認識?”
沈兆易說:“宋元青的女兒嗎?”
祁丞心底暗喜,魚兒終于上鉤了,表面卻是一本正經(jīng)的演著戲,點頭道:“是,叫宋喜。”
這一刻沈兆易腦海中閃過諸多念頭,他可以接受宋喜不跟他在一起,也可以接受宋喜心里有了別人,但他從未想過,這個人會是聞名貫耳的喬治笙。
祁丞見沈兆易半晌沒講話,開口試探性的問:“沈科長,有什么問題嗎?”
沈兆易將所有情緒隱藏,淡淡道:“沒什么�!�
祁丞道:“沈科長跟宋家有交情?”
沈兆易面色無異,不答應也不否認,倒讓祁丞難以接話。
兩人皆是沉默,片刻過后,祁丞主動道:“不管沈科長跟宋家是交好還是交惡,我說這話都沒有怪宋家的意思,只是想表達對喬家一手遮天的不滿和無奈,祁氏真的是被喬家誣陷的,沈科長是明白人,也是兢兢業(yè)業(yè)工作的人,我不想把你的精力浪費在別人的圈套里,這不跟間接把你當槍用一樣嗎?”
沈兆易還是不說話,祁丞摸不準他心里想什么,在沒提到宋喜之前,他還偶爾搭腔,現(xiàn)在是徹底沉默。
祁丞試探性的開口道:“說句實在話,我現(xiàn)在被喬家逼到上訴都無門的地步,要不是宋副市被關,我真想當面兒問問他,他當年也說過會懲治惡勢力,怎么現(xiàn)在倒讓自己的女兒跟惡勢力在一起?”
沈兆易本是視線微垂,聞言,緩緩抬起眼,看著對面義憤填膺的祁丞,出聲道:“祁先生連我們關副局都請得動,不至于到上訴無門的地步吧?”
果然只有提到宋喜,沈兆易才會開口,祁丞心中如此想著,嘴上回道:“跟關副局之間有些交情,他也是見我實在沒有辦法,這才請沈科長過來一敘,我在來之前也的確做了些功課,打聽了一下沈科長的喜好,得知你是個真心為老百姓做事兒的人,我只能和盤托出,希望您高抬貴手,不要讓惡人得逞,也放無辜的人一條生路。”
沈兆易沉默五秒有余,祁丞實在拿不準他心中想什么,不敢貿然開口,只能等。
又過了一會兒,沈兆易主動開口:“我知道了�!�
說罷,他站起身,祁丞眼底有一瞬間的不解,馬上跟著起身。
沈兆易道:“事情經(jīng)過你也都說了,沒有其他事兒了吧?”
祁丞道:“沈科長你看……”
沈兆易道:“我不方便在這里待太久,沒事兒的話,今天就這樣吧。”
沈兆易走后,祁丞思忖良久,雖然不確定沈兆易的意思,但有一點足以肯定,他還在意宋喜,而且不是一般的在乎,只是祁丞又不確定,這份在乎,到底是求而不得的記恨,還是可望而不可得的希冀?
如果是前者,那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如果是后者,說不定他可以幫沈兆易一把,有共同目標的人也是朋友。
看來,沈兆易這個朋友,他是交定了。
在盛淺予那里碰了壁,祁丞憋了一肚子惡氣,聽說她還跑去長寧看喬治笙,熱臉貼冷屁股,他是個男人都看不下眼,不知道盛淺予圖什么,還說他不如喬治笙。
第717章
那些過往
宋喜連續(xù)幾天,第一次走出長寧大門,身邊有佟昊,身后有六輛車跟著,就這樣還是她磨了喬治笙半天,他才點頭答應。
她要去見宋元青,有些話她要親口問,親耳聽見,才會心安。
去的路上,原本是佟昊開車,可他一直有電話打進來,宋喜抽空道:“我來開吧�!�
佟昊心中想的是,她這幾天累壞了,所以說:“你能行嗎?”
宋喜卻誤會了他的意思,當場笑著回道:“你以前追過我的車,看見我的人了嗎?”
她這么一說,佟昊猛然想起,的確有這么件事兒。
“不是我追不上,是笙哥叫我不要追�!辟£徽f。
宋喜道:“你的技術多少還給我點兒壓力,不像常景樂。”
佟昊問:“常景樂也追過你的車?”
宋喜笑道:“好像你們都有這愛好�!�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從車聊到人,宋喜問:“你跟治笙是怎么認識的?”
佟昊說:“打架認識的�!�
宋喜側頭看他,眼中神情一言難盡。
佟昊告訴宋喜,他小時候一直在岄州,最遠也就是從這個區(qū)到另外一個區(qū)的距離,他住的地方又不富裕,不知道十幾歲的喬治笙去那兒干嘛,反正當時佟昊看到一幫人圍著一個人,喬治笙隔著兩米遠站在一旁,像是事不關己,可又一副誰都能看出他是主子的范兒。
被圍的人恰好是佟昊認識的,看見佟昊經(jīng)過,喊了他的名字,叫救命,佟昊說:“我這么講義氣,當然要上了�!�
宋喜笑道:“你確定不是臉皮薄不好意思走?”
佟昊略顯尷尬,“反正都有吧,十多歲的時候,要的不就是一個面子。”
宋喜說:“所以你把所有人都打趴了?”
佟昊道:“沒有,我那時候哪兒能打過十幾個成年人?我是跟笙哥單獨打的�!�
宋喜饒有興致的問:“結果呢?”
佟昊說:“被他一個人打趴了�!�
這倒是宋喜從沒想過的結局,她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佟昊目不斜視的說:“差不多行了,我還在這兒呢�!�
宋喜道:“你不是很能打嗎?”
佟昊說:“我也以為自己很能打,沒想到遇見一個更能打的�!�
好在男人之間的友情,十有八九都建立在不打不相識上,原本喬治笙說,佟昊打贏他就把人帶走,后來佟昊打輸了,喬治笙還是把人還給他,佟昊那時候腦子里就四個大字:義薄云天。
再后來,佟昊跟著喬治笙回了夜城,去了很多地方,只要他愿意,一輩子都不用再回那個充斥著諷刺與欺壓的老舊民區(qū)。
宋喜問:“那元寶呢?”
打從宋喜見喬治笙的第一面開始,元寶就如影隨形,仿佛他生來就該是喬家人,可他偏偏不姓喬。
佟昊聞言,沉默片刻,這才開口說:“元寶是老爺子專門為笙哥從小培養(yǎng)的貼身保鏢,幾歲從孤兒院里帶回喬家的�!�
宋喜知道元寶是保鏢,卻沒想到是這樣的開始,唇瓣開啟,她輕聲道:“我們換個話題吧�!�
佟昊道:“沒事兒,元寶自己也不避諱,雖然他常說,小時候很渾,不知道從孤兒院里出來,自己就是有親人的人了,還成天惹是生非,鬧過,跑過,絕過食,還指著笙哥的鼻子罵過他�!�
佟昊只調侃元寶的不是,卻從未說元寶經(jīng)歷過什么,宋喜能想到,要培養(yǎng)一個孩子當保鏢,不亞于把一個普通人送進特種部隊,本該是有人疼有糖吃的年紀,元寶什么都沒有,剛剛從孤兒院里出來,馬上又進了‘火坑’,沒脾氣就怪了。
佟昊說:“我罵元寶矯情,笙哥又不是沒跟他一起練,大家一起慘,他還有什么不平衡的?”
宋喜說:“怪不得他們兩個關系那么好了,你們只打一架都這樣,八成兩人每天都在打�!�
佟昊道:“喬家養(yǎng)了那么多保鏢,也只有元寶敢跟笙哥動手�!�
宋喜眼帶詫異,“還有其他人?”
佟昊應聲:“當然了,不優(yōu)中選優(yōu),不成了別無選擇?跟元寶一批進喬家的最少有十個,最后只剩下元寶而已�!�
宋喜問:“其他人呢?”
佟昊說:“淘汰了。”
理由很多,最低級的就是不能打,一個戰(zhàn)斗力不強的保鏢,跟一個不遮雨的傘有什么區(qū)別?
再稍微高級一點兒的淘汰理由,就是很能打,但是不能為喬治笙舍命,當初喬家做了很多實驗,危難關頭自保是人的本能,大多數(shù)人都不會第一時間沖上去為喬治笙擋槍。
如果這兩關都能過,其余的就是看人品了,被喬家養(yǎng)大的孩子,見識的多,誘惑也多,如果擺在眼前一個機會,出賣一個信息就能換取下半輩子的榮華富貴,心動還是不動?
誘惑一次不成就兩次,兩次不成就十次,最后只有元寶留在喬治笙身邊。
宋喜的生活里永遠不會出現(xiàn)這種情節(jié),所以她很是好奇,“元寶怎么突然就對治笙死心塌地了?”
提到這個,佟昊忽然笑了,幾秒之后,他開口回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元寶說他把老爺子養(yǎng)在后院湖里的一條錦鯉撈上來給烤了,那條是二十多年的九紋龍,老爺子發(fā)現(xiàn)之后,調監(jiān)控說找到人要弄死,結果還沒等調監(jiān)控,笙哥說是他做的。”
宋喜沒見過年輕時的喬頂祥,不過想想有人把自己最愛的寵物給吃了,的確會有想殺人的心。
“老爺子當時當著元寶的面兒,抽出皮帶甩了笙哥幾下子,當時血就滲出來了,元寶沖上去擋著,說是他做的,老爺子反而沒打了�!�
宋喜輕笑著道:“爸好會做人�!�
佟昊說:“是啊,長大之后元寶才明白,論做人,老爺子排第二,笙哥排第一�!�
宋喜腦海中想到喬治笙的模樣,不由得道:“從小就是戲精。”
佟昊道:“我服比我能打的,元寶服腦子比他強的,所以我倆這輩子注定要跟著笙哥混,你不用擔心,有我在……”
話說一半,佟昊趕緊又補了一句:“元寶福大命大,馬上也會醒的,對了,你知道他為什么叫元寶嗎?”
宋喜果然好奇,側頭道:“他不姓元嗎?”
佟昊笑說:“他姓什么元,孤兒院收養(yǎng)他的時候,他渾身上下就只有一個元寶形的吊墜,院長給他起的元寶,我說要是掛個福,他差點兒就要叫來福了�!�
第718章
迷霧
宋喜一路上跟佟昊聊著天,眼看著再過一個街口就到監(jiān)獄,她手機響了,一看號碼是代替宋元青跟她聯(lián)系的人。
宋喜馬上接通,對方言簡意賅,“最近不要過來,別人的幫助不需要拒絕。”
就這么兩句話,說完就掛了。
佟昊余光瞥見宋喜表情不對,側頭問:“怎么了?”
宋喜頓了幾秒,眼看著再有一腳油門車子就要直行到下一個街口,她忙道:“右轉�!�
佟昊也是反應快,什么都沒問,只按宋喜說的辦。
頭車右轉,后面六輛車依次跟上。
“出什么事兒了?”佟昊問。
宋喜若有所思,出聲回道:“我爸不讓我去,走一趟翠城山,然后回醫(yī)院。”
宋喜猜,宋元青不叫她過去,最有可能的一個原因就是怕政敵也在監(jiān)視她,她怎么忘了,她在明敵人在暗,多少雙眼睛在暗處盯著她,在這樣的緊急時刻,她去見宋元青,十有八九會給他惹事兒。
喬治笙遭遇意外,宋喜也是急糊涂了,竟然連這么明顯的錯誤都能犯,好在宋元青及時提醒,她又欲蓋彌彰的回了趟翠城山,不管背后的人能否發(fā)現(xiàn)她的真正意圖,總歸是懸崖勒馬。
回到醫(yī)院,喬治笙問:“這么快?”
宋喜說:“半路接到電話,我爸叫我別過去,還有,別人的幫助不需要拒絕�!�
喬治笙思忖片刻,出聲說:“是讓我接林棟文的橄欖枝?”
宋喜點頭,“我也是這么想的。”
喬治笙一刻都沒遲疑,“好。”
宋喜眼中有意外,她看著喬治笙問:“你不用再想想?”
喬治笙回道:“爸都這么說了,還有什么好想的?”
宋喜沒想到喬治笙這么信任宋元青,一時間心底說不出是意外還是感動。
喬治笙猜到她心中所想,如實說道:“我們是一家人,沒理由不信任。”
宋喜覺的喬治笙總能給她驚喜,讓她感動,外人道他十惡不赦心狠手辣,殊不知他才最重情重義恩怨分明。
“最近不要去爸那邊了,是我沒考慮周到,不該讓你去的�!�
宋喜很敏感的人,她琢磨著說:“以前我任何時間去找他,他也沒說過不讓我去,這次都到門口了,他突然叫我回來,難道關注你這個案子的人里,有我爸的敵人?”
喬治笙無法反駁,畢竟這個推敲沒有漏洞,只不過……
“關注這個案子的人太多,你根本猜不出來�!�
喬治笙所說正是宋喜心中所想,有些時候答案仿佛近在眼前,可是撥開一層云霧,后面還是一片茫然,這種感覺讓人心里很是不爽。
喬治笙見宋喜悶悶不樂,拉著她的手道:“其實爸以前跟我聊過�!�
宋喜抬眼看向他,喬治笙說:“他有自己的打算,不想讓你我參與其中�!�
宋喜明白,同樣的話宋元青也跟她說過,只是為人子女要眼睜睜看著至親含冤入獄,心底總是不忍。
喬治笙撫著她的頭,輕聲說:“我答應你,一定讓爸光明正大的從里面走出來�!�
宋喜趴在喬治笙身旁,抱著他說:“我要你們都好好的�!�
幾秒之后,門口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宋喜嚇了一跳,抬頭道:“進來�!�
韓春萌推門而入,一臉掩飾不掉的興奮之情,“快,快,元寶醒了!”
宋喜咻的站起身,剛要往外走,想到喬治笙也要下來,趕緊叫韓春萌把輪椅推過來。
等三人來到ICU的時候,其余一眾人已經(jīng)換好無菌服到里面去了,元寶醒了,但意識仍舊昏沉,眼皮也很無力,凌岳在幫他做測試,問:“能聽見我們說話嗎?能就眨一下眼睛�!�
元寶慢慢眨眼,一旁喬艾雯已經(jīng)忍不住淚崩。
佟昊壓抑著情緒,開口說:“你命大,死不了,睜眼就沒事兒了�!�
后來宋喜推著喬治笙進來,元寶看見喬治笙,氧氣面罩下的唇瓣微微張合,大家都聽不見他說什么,畢竟他也講不出聲音。
喬治笙靠在床邊,見狀,出聲道:“我沒事兒,沒有傷到動脈,休息個把月就好了�!�
元寶這才放松下來,眼皮垂下,一秒后又重新睜開。
喬治笙說:“什么都別擔心,累了就多睡會兒,昊子回來了,有他呢�!�
元寶費力的轉動眼珠,看向佟昊,佟昊出聲道:“干嘛,嫌我辦事兒沒你利索?那你起來自己干啊,起不來干瞪眼有什么用?”
元寶微不可見的動了下唇瓣,佟昊眼眶泛紅,卻笑著道:“罵誰呢?”
宋喜見不得他們幾個之間的默契,就像她跟韓春萌和顧東旭,關鍵時刻不用說話,一個眼神兒就知道彼此心里想什么。
喬艾雯站在后面,因為眼淚忍不住,她干脆背過身去,元寶的視線穿過其他人,落在喬艾雯背上。
宋喜叫了聲:“小雯…”
喬艾雯隨便抹了把臉,轉過身,對上元寶的目光,她哽咽著道:“寶哥……”
她想說的話太多,謝謝他救了喬治笙,謝謝他這么多年為喬家做的一切,如果傷痛可以代替的話,她寧愿替他疼,替他遭罪,只希望他能盡快好起來,可這些話一個字都沒說出來,眼淚模糊視線,她越是想忍,就越是忍不住。
元寶很想對喬艾雯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奈何他也做不到。
氣氛一時間變得無比的傷感,韓春萌淚窩淺,低頭哭得比喬艾雯還慘。
凌岳站在喬艾雯身旁,低聲安慰,宋喜努力勾起唇角,看著元寶說:“快點兒好起來,大家都在等你�!�
元寶笑不出來,但目光卻依舊清澈如初,宋喜從他的目光中看到了一切,原來眼睛會說話,是真的。
這兩天醫(yī)院里沒斷人,常景樂,阮博衍,霍嘉敏,還有顧東旭和戴安娜,全都過來探望,顧東旭私下里跟宋喜說:“我昨天見沈兆易了。”
宋喜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看向顧東旭。
顧東旭說:“他問我你是不是跟我小舅在一起,我說是,你們已經(jīng)結婚了�!�
最近出了太多事兒,一件比一件大,以至于宋喜的心不會為一般級別的事情而起伏過大,聞言,她也只是平靜的道:“他怎么突然找你問這個?”
顧東旭道:“是祁丞找他,在他面前挑撥離間,最近沈兆易帶隊查祁氏偷稅漏稅的案子,估計祁丞是想拿你跟沈兆易從前的事兒做文章,讓沈兆易站在他那邊�!�
宋喜嗤笑,幾秒后才說:“那他如意算盤要打空了�!�
第719章
內憂外患
祁丞私以為沈兆易受了影響,應該有八成的機會會站在自己這邊,哪料到兩天后,祁氏下屬涉案公司忽然來了一幫經(jīng)偵警員,毫無預兆的開始征集各種公司賬目,嚇得公司負責人趕緊一層層往上找,待到消息傳到祁丞耳朵里,那些警員已經(jīng)將重要賬目帶走。
祁丞發(fā)了很大的脾氣,責怪下面人為什么要把賬目交上去,負責人很委屈的說:“警察辦案,來勢洶洶,我們事前沒有收到任何風聲,這幫人也完全不跟我們交流,小張本想把主賬本壓下來,對方發(fā)現(xiàn)之后,直接要以妨礙公務罪把小張帶走,我們好說歹說對方才肯放人。”
祁丞明知跟下面人發(fā)脾氣沒用,憤怒的掛了電話,伸手松了松領帶,臉色奇差無比,他真的沒想到,沈兆易就算不馬上選擇跟他做朋友,總不至于突然殺個回馬槍,公然跟他當敵人吧?
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
祁丞叫秘書親自去了一趟經(jīng)偵科,等了兩個多小時,卻連沈兆易的人都沒見著,沒轍,祁丞只好給沈兆易上司,警察局副局關鵬磊打了電話。
電話接通,祁丞道:“關局,又來打擾您了�!�
兩人有些交情,關鵬磊也沒賣關子,直言道:“我知道你為什么來找我,聽說沈兆易叫手下人把你公司的賬給帶走了?“
祁丞說:“可不嘛,我叫秘書去找沈科長,秘書在經(jīng)偵科把椅子都坐穿了,沈科長也沒露面兒,您給我指條道,他到底什么意思?”
關鵬磊說:“這個人工作起來六親不認,檢察院的人他都照查不誤,你這回是碰上硬茬子了�!�
祁丞道:“要不您這邊幫我通融通融……”
關鵬磊道:“老弟,按理說你開回口,我不能不幫忙,但上次我就跟你說了,沈兆易屬于空降,雖然早前也在經(jīng)偵干過,但出國幾年回來之后,直接就是科長的位置,這里面不排除上頭想‘造英雄’做典型,但我也怕他有什么后臺,加之他確實是按規(guī)矩辦事兒,我們也不好過多干涉,別說我,就算你找到紀局那兒去,他也是這個話�!�
祁丞強壓著心底焦躁,沉聲道:“關局,您知道我這次是受人陷害,祁氏每年給上頭交多少的稅,公司都單弄個房間,專門放各種獎狀和錦旗,現(xiàn)在被查的那家公司也沒什么大問題,但細查總會出些紕漏,老哥,這次你真得幫我想想辦法�!�
關鵬磊沉默半晌,開口道:“我們這邊誰都不好出面叫沈兆易停手,除非你能想辦法聯(lián)系比我們還要往上的人,只要上面發(fā)話說一句別查,那我們下面也好辦事兒。”
祁丞眉頭輕蹙,揣摩著道:“您的意思是,找上面要一道免死金牌?”
關鵬磊道:“我什么都沒說,我只聽說今年年底,政府要弄一個什么項目,正在對外募資,應該是盛市長在負責,你有興趣的話,可以關注一下。”
祁丞懂了,淡笑著說:“謝謝老哥,等這事兒過后,我再親自去看你。”
關鵬磊道:“最近世道不怎么太平,趁著某些人分身乏術,趕緊把這事兒解決了,等到那頭回過神兒來,就不這么好辦了�!�
祁丞應聲:“明白,我盡快,沈兆易那邊……”
關鵬磊說:“我盡量幫你拖一拖,你速度要快�!�
兩人聊了十幾分鐘,祁丞再掛斷電話,心里已經(jīng)有譜了,叫來助理,“幫我打聽一下盛市長今年主要負責什么新項目,需要下面企業(yè)拿錢的。”
助理點頭出去,當天就給了祁丞回復,是市里要在五環(huán)外修一個體育館,如果只是簡單地修一個體育館,拿幾個億出來就當買個好印象,可偏偏盛崢嶸是個極端主義的人,弄什么都要爭當?shù)谝弧?br />
夜城原本已有幾個大型體育館,但盛崢嶸這次號稱要建全國甚至是全亞洲最大的體育館,首輪預估投資就已超過百億。
祁丞聽著面前助理的話,心底只剩下無語的冷笑,看來這位盛市長胃口真的很大,才來夜城一年,就奔著‘一炮而紅’,會不會太急功近利了一些?
不過想想盛崢嶸任職期間的履歷,無論他在哪個地方任職,當?shù)乇嘏d大型標志性建筑,就像是一只公獅在標屬領地,盛崢嶸走過的地方,也一定會留下屬于自己的痕跡。
但凡打上‘政府工程’四個大字的項目,商人都是避之不及的,明知道沒什么油水可撈,不過是幫上頭掌權者花錢賺個吆喝,祁丞心底犯難,怪不得關鵬磊會這么爽快的給他指路,這條路不是個好走的路。
但眼下只有兩條路可走,要么求盛崢嶸幫忙,花大價錢‘交’盛家這個朋友;要么硬挺著,叫沈兆易查,但這樣一來,稅務上的問題勢必會影響整個祁氏。
祁丞坐立難安,極度煩躁的時候,心底更加憎恨喬治笙,如果不是喬治笙,他也不會落得這樣一個進退維谷的境地。
動輒大幾十億,祁丞一時間難以抉擇,而且不知道怎么跟祁沛泓交代,祁沛泓最近已經(jīng)很不滿他的行為,也叫祁未來公司上班,祁丞覺得自己現(xiàn)在面臨的不僅僅是外患,還有內憂。
從前祁沛泓很信任他,什么都交給他來做,可近半年祁沛泓時常詢問公司的大小事務不說,上個禮拜竟然親自來了一趟公司,當著所有股東和高層的面兒,將權力一分為二,交由他和祁未共同管理。
明面上他跟祁未都是祁家的兒子,這一做法也無可厚非,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老爺子偏向祁未,祁丞心底不平衡,他二十幾歲就在公司上班,勞心勞力為這個家付出了十幾年的光陰,祁未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孩子,之前在國外待了那么多年,現(xiàn)在一回來就要拿走他一半的權利,憑什么?
祁丞在辦公室里一坐就是一整天,外面天不知不覺暗了,他卻不想開燈,整個人隱匿在昏暗之下,如果不細看,都看不清楚。
晚一點兒的時候,祁丞手機響了,是關鵬磊打來的電話,催問他這邊怎么樣,說沈兆易正在叫人加班加點的查賬,他拖不了太久了。
第720章
局中局
人在緊張焦躁的狀態(tài)下,外界的任何刺激都會讓僅有的理智喪失,原本祁丞還沒決定好到底要不要去找盛崢嶸,如今關鵬磊這么一催,他下意識的說:“我盡快找人聯(lián)系盛市長,盡量這兩天給你回復,你再幫我拖一下�!�
“嗯,你這邊有什么進展,隨時跟我聯(lián)系�!�
電話掛斷,祁丞立即叫人跟盛崢嶸的秘書接洽,沒想到溝通的比較順利,盛崢嶸正好晚上有時間,兩方約在某飯店見面。
祁丞已經(jīng)心力交瘁,可仍要打起十二萬分的勁頭應對,這是他私下里跟盛崢嶸的第一次約見,他也懶得再賣什么關子,直接跟盛崢嶸表示,祁氏愿意出資五十億,用于體育館的籌建。
對于五十億這個數(shù)字,祁丞想了很久,拿太多,至今為止,他還沒從盛家手里撿到什么實質性的好處,不值當;反之拿太少,盛崢嶸又不是沒見過錢的人,未必稀罕,所以他一步做到自己的極限,同時也向盛崢嶸表達了自己的‘誠意’。
盛崢嶸臉上露出笑意,看樣子還是比較滿意的,拿起酒杯,感謝祁氏為政府工程做出的努力。
祁丞馬上雙手拿起酒杯,笑著回敬。
正事兒聊完,祁丞總不可能拿五十億博盛崢嶸一笑,自然要說私事兒的。
“盛市長,晚輩有個不情之請,還想請您幫個忙�!�
盛崢嶸坐在主位,沒有看祁丞,而是徑自夾菜,隨口道:“你說。”
祁丞道:“風華地產(chǎn)是祁氏下屬一家企業(yè),最近遇上些麻煩,被人誣陷偷稅漏稅,目前經(jīng)偵科正在跟查,我是想投資體育館的錢,就從風華地產(chǎn)這邊兒走,如果風華受查,我怕會影響到體育館這塊兒……”
盛崢嶸說:“被人誣陷,誰誣陷你們?”
祁丞想到盛家跟喬家的關系,一時間尷尬的笑了笑,出聲回道:“我們下面這些公司斗來斗去的事兒,就不給您添亂了�!�
盛崢嶸一臉正色的說道:“你們祁氏一直是全國納稅大戶企業(yè),每年交的稅都上百億,納稅人交稅,就要享受被保護的權利……“頓了頓,他繼續(xù)道:“如果你不想說,我也不為難你,這樣吧,我跟下面打聲招呼,既然是誣陷的,就不要再浪費人力物力去查了。”
祁丞聞言,不由得心底一喜,緊接著勾起唇角說道:“盛市長您真是我們老百姓的青天大老爺,有您在夜城,再也不怕下面亂套了。”
祁丞這句話不知哪兒得了盛崢嶸的心意,他笑了笑,出聲回道:“這話你可不要到處說,夜城做主的不止我一個人。”
祁丞道:“我只認您一個人。”
盛崢嶸臉上的笑容意味深長,拿起酒杯說:“我代表市里感謝你�!�
祁丞起身,極盡謙遜的弓著腰,雙手托著酒杯道:“晚輩應該的,跟著您的腳步走,心里踏實。”
盛崢嶸但笑不語,兩人沒有碰杯,各自飲酒,但祁丞心里清楚,成了,他算是攀上了盛家這艘大船。
晚些兩人從飯店出來,目送盛崢嶸上車之后,祁丞仍舊在原地笑著駐足,直到車子拐到看不見的位置,他才收起笑容徑自上車。
車上,祁丞給關鵬磊打了個電話,告訴他這邊搞定了。
關鵬磊松了口氣的樣子,“那我就放心了,上頭一句話,頂上我們下面累死累活磨破嘴�!�
祁丞說:“這次多謝老哥提點,這周末有空嗎,一起去打球?”
關鵬磊道:“成,就當提前為你祝賀了,以后老哥這里有事兒,還要你幫我在上頭多說話了�!�
祁丞笑說:“您揶揄我�!�
兩人互相客套了幾句,等到電話掛斷,祁丞臉上笑意全無,仰靠在椅背處,頭疼欲裂。
與此同時,關鵬磊也給盛崢嶸發(fā)了條信息,說:我叫經(jīng)偵那邊停了?
盛崢嶸回復:等明天吧。老關,謝謝幫忙了。
關鵬磊很快回道:應該的,都是為了工作嘛。
盛崢嶸說:哪天有空一起喝茶。
關鵬磊說:隨時。
祁丞晚上八九點回了一趟公司,答應盛崢嶸的五十億,祁氏不是拿不出來,只是一口氣動用大筆資金,過程仍是復雜,他要提前做好準備工作。
整個高層辦公區(qū)幾乎都是暗的,只有祁丞自己坐在辦公室里,他沒想到這么晚還會聽到有人敲門。
抬起頭,“進來。”
他看著門口方向,門把手被壓下,兩秒后一抹高大頎長的身影映入眼簾,熟悉的面孔,是祁未。
看到祁未,祁丞心里不舒服,低下頭看別的,“這么晚你怎么還沒回去?”
祁未說:“有些工作沒做完,你今晚不是有約嗎,怎么又回來了?”
祁丞道:“有事兒。”
祁未問:“要喝東西嗎?我?guī)湍隳帽Х�?�?br />
祁丞本想說不用,但話到嘴邊,他回復道:“幫我沖一杯吧,不用放糖。”
祁未給祁丞沖了一杯黑咖啡,放在他手邊,囑咐道:“別太晚了,工作是做不完的,早點兒回去休息�!�
祁丞眼睛看著電腦,面不改色的回道:“你不也在加班加點兒?”
祁未淡笑,“我是笨鳥先飛,起步太晚,后期又不努力,等著給你拖后腿��?”
祁丞仍舊目不斜視,開口道:“這么多年都過來了,別告訴我你突然想發(fā)憤圖強了�!�
祁未坐在桌子角處,視線微垂,半晌才道:“我也不想,但這是爸的心愿,我不想讓他再操心了�!�
聞言,祁丞慢慢側過頭,伸手拍了下祁未的手臂,“別擔心,有我呢�!�
祁未朝著祁丞勾起唇角,“是啊,從小到大什么苦差事都讓你做了,我一直都跟在后面享福,說實話,我不怎么擔心,只是想盡力幫幫你而已�!�
祁丞也笑了,“你別說,我這兒還真有個忙需要你幫�!�
祁未問:“什么忙?”
祁丞把出資籌建體育館的事兒一說,聽到要拿五十億出來,祁未眉頭一蹙,“這種工程不賺錢吧?”
祁丞道:“跟上面打好關系,還愁以后沒錢賺?”
祁未仍舊不松口,“我們家跟上頭的關系一直都挺好的,沒得罪過誰,也沒特別向誰靠攏,我覺得不需要拿這么多錢出來買關系�!�
祁丞耐著性子說了半晌,祁未還是那句話:“不劃算�!�
祁丞終于撂下臉,沉聲說:“你才來公司幾天?我忙著跟上面人打交道拉關系的時候,你還在國外讀初中呢�!�
第721章
兄弟
祁丞說完這話也有些后悔,他最近心煩意亂,很容易發(fā)火,不無尷尬的別開視線,他連著解了兩顆襯衫扣子。
祁未坐在一旁,沉默十秒鐘的樣子,唇瓣開啟,聲音如常,只是略微輕緩的說:“我知道我要學的還有很多,這些年你為公司,為家里付出太多,但就事論事,你用五十億去走關系,不值�!�
祁丞看著電腦,眉頭輕蹙,出聲道:“我已經(jīng)答應了�!�
祁未側頭看著祁丞問:“你答應誰了?”
祁丞說:“盛市長,我剛跟他吃完飯回來,這個工程是他來負責�!�
祁未聞言,眼底閃過幾抹無奈,可還是忍著脾氣說:“哥,你都不跟爸商量一下就做決定?”
祁丞道:“爸現(xiàn)在身體什么狀態(tài),你心知肚明,還讓他操什么心?”
祁未說:“你這樣就不讓他操心了嗎?”
祁丞像是被揪了尾巴的動物,反應很大,當即轉頭看向祁未,拉著臉大聲道:“你什么意思?現(xiàn)在是不是連你也要來教訓我,告訴我什么是對什么是錯?”
祁未從桌邊站起,蹙眉道:“我心平氣和跟你商量,是你自己聽不進去,哥,你以前不這樣的,你到底怎么了?”
祁丞險些脫口而出,因為你,因為你我才變成如今這樣。
但話到嘴邊,他還是努力忍住了,別開視線,不耐煩的回道:“你回去吧�!�
祁未道:“我回哪兒?回家之后爸問我今天在公司怎么樣,這五十億的事兒我說是不說?”
原本祁丞就是極力壓制著脾氣,聽到這句,他像是被點燃的炮筒子,當即起身回道:“你威脅我?”
祁未無力的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祁丞看著他道:“祁未我告訴你,這個家有爸媽教訓我的份兒,沒有你教我怎么做事兒的資格,公司是爸打下來的江山,守江山的人也是我,別以為現(xiàn)在爸給了你一些權力,你就可以在我面前拿個雞毛當令箭,你以為我想拿五十億去開路?現(xiàn)在公司腹背受敵,別人查賬都快查到頭上來了,難道一動不動坐著等死嗎?”
祁未欲言又止,很多話原本不想說,可祁丞一副被逼無奈走投無路的模樣,他也是氣頂心頭,開口回道:“你也知道公司是爸打下來的江山,我不否認你這些年的努力,但你最近半年都做了些什么?我不愿意摻和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因為你惹了喬家,才導致公司這么多負面消息,你拿五十億是替公司平事兒嗎?你是在替你自己平事兒!”
“爸為什么叫我來公司,他是怕你腦子再不清醒,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就要敗在你手上,你倒好,一聲不響就許諾五十億出去,你以為整個祁氏都是你一個人賺來的嗎?”
“你還說你孝順,公事不說,你女朋友懷孕,你告訴爸媽你們馬上就要訂婚,全家人開開心心替你籌辦婚禮,結果臨近婚期,孩子沒有了,你說不訂就不訂,爸因為這事兒差點兒沒過去,你告訴我,什么叫孝?你做的哪一件事兒是孝的?”
祁未一眨不眨的盯著祁丞,這些話也埋在他心里許久了,如今終于爆發(fā),他索性一次說個夠。
“我也告訴你,爸媽不是你一個人的爸媽,他們也是我爸媽,他們?yōu)槟悴俚男囊呀?jīng)夠多了,你要是真的心疼他們,就別再拆了東墻補西墻,本本分分踏踏實實比什么都強!”
說完,祁未深深地看了一臉煞白的祁丞一眼,轉身就走。
直到聽見關門聲,祁丞都還在恍惚,那個從小到大屁顛兒屁顛兒跟在他身后,對他的話從來言聽計從深信不疑的小孩子……長大了嗎?
祁未說的都對,祁丞也都明白,可短暫的后悔之后,更多的是人性深處的劣根性,做錯了太大的事兒,不敢承認,只想推脫逃避,或者想盡辦法補救,生怕家長責怪。
家長,祁沛泓,祁丞最怕的就是祁沛泓對他失望,他在祁氏這么多年,所有人都認定他就是祁氏的接班人,可祁沛泓在身體不適之際將祁未弄回來,現(xiàn)在全公司的人都在等著站隊,他不能出錯,不能。
祁未現(xiàn)在八成要回家告狀了,祁丞趕緊起身往外走,匆匆趕回祁家。
祁未確實跟祁沛泓說了,只不過是替祁丞講話,違心的說五十億雖然是大數(shù)目,政府工程也賺不回來,但總歸是對祁氏的外界形象有很大幫助,還能順道在上面留個好印象等等。
祁丞趕到家里的時候,只見周嵐在客廳看電視,他叫了聲:“媽,爸呢?”
“在書房�!�
祁丞走到書房門口,敲了敲門,過來開門的是祁未,兄弟二人在門口處狹路相逢,祁丞看他,他卻不看祁丞,身子一側,從里面出去了。
祁丞面色不怎么好看,走進書房,看到桌子后面的祁沛泓,正在閉目養(yǎng)神,不曉得心里想什么。
從小到大,祁丞最怕祁沛泓,祁沛泓一個嚴肅的眼神兒看過來,他私下里都能懊悔半個月。
如今祁沛泓不看他,祁丞站在桌子前面,半晌才開口道:“爸。”
祁沛泓不應聲,祁丞心都提到嗓子眼兒,遲疑片刻,硬著頭皮說:“我知道是我不好,這半年太急功近利,想為公司多掙一些錢,結果卻適得其反,小未說得對,我不孝順,讓你和媽失望,今晚也是一時沖動才說了小未幾句,他一定很委屈吧?待會兒我去跟他道歉,他年紀小,我該讓著他�!�
祁沛泓緩緩睜開眼,卻沒有看祁丞,而是抬手拿起桌上的參茶,捧在手中道:“你以為小未來找我告狀了?他一句你的不是都沒說,還替你講了半天好話,叫我不要怪你,你壓力也很大�!�
祁丞站在原地,垂著視線,臉色晦暗不明。
“以前我總以為小未不懂事兒,什么都讓你一力扛著,現(xiàn)在看來,是我低看他了。”
祁沛泓話音落下,祁丞臉色忽然一紅,因為他想到祁沛泓的言外之意,會不會是高看他了?
“丞丞……”
祁丞陷入自己的思緒,只覺得心底腦中皆是翻江倒海,慢半拍兒才反應過來,抬起頭,他看向祁沛泓,一瞬間好像是回到了小時候。
父子二人隔桌對視,祁沛泓良久才道:“我早晚有一天要把公司交給你們的,現(xiàn)在看來,這一天只會早不會晚,你要時刻記著,你們是兄弟,你是哥哥,要照顧弟弟�!�
第722章
停查,抓鬼
越是復雜的問題,越是要快刀斬亂麻,喬治笙這邊剛剛讓佟昊跟林棟文的人見了面,轉天刑偵那邊就傳來確切消息,將此案最終定為持槍搶劫,綁架未遂,警察局停著的幾十具尸體被秘密送去火化,反正都是黑市上的人,無親無故,也不用擔心誰會閑的事兒后翻舊賬。
幾乎是同一時間,祁氏的幾個負面新聞都被政府公開辟謠,刑偵那里也被叫停。
沈兆易接到通知之后,直接去問關鵬磊,查到一半的案子,為什么要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