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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電話被掛,他坐在沙發(fā)上長吁短嘆,對面的黨虹見狀,出聲道:“爸,您別生氣,我去看看她,跟她聊聊。.”

    黨毅兀自囈語,“她說她身邊沒有朋友也沒有敵人……這句話最傷我心,我就是怕人會傷她,沒想到,傷她最深的人反倒是我。.”

    黨虹安慰道:“沅沅年紀(jì)小,您管她她不服能理解,早晚有一天她會知道您才是真心為她好。.”

    黨毅輕輕搖頭,“你看她從回國到現(xiàn)在,都不肯回家來住一晚,她是真的不愿與我相處。.”

    黨虹道:“沅沅小時候身體不好,刮個風(fēng)下場雨都得感冒發(fā)燒一場,病一次一個禮拜都不好,您就是太擔(dān)心,太想把她護好了。.”說著,輕聲嘆氣,黨虹也借機說:“可是爸,沅沅今年也二十九了,她在我們眼里永遠是小孩子,但我們畢竟不能守她一輩子,您早晚還得把她交到別人手上,且不說交不交朋友,男朋友總得有了吧﹖”

    黨毅聽進心里,沉默片刻后,看向黨虹,“你是什么想法﹖”

    黨虹道:“別把她管的密不透風(fēng),讓她接觸一下想接觸的人,這樣久而久之,她對您的看法也會有所轉(zhuǎn)變。.”

    黨毅帶著類似委屈的口吻道:“我給她交朋友的機會和場合,她很排斥。.”

    黨虹說:“您讓她交的都是您認為沒有任何危險的人,說白了,是您的人,沅沅就是叛逆不想從您的人里選朋友,您這么做不是讓她更反感嗎﹖”

    黨毅遲疑幾秒,“你是說讓她在外面隨便交人﹖”

    黨毅這輩子見多了心口不一甚至人面獸心的,他不想拿外界的傷害來給黨貞上課,他怕她承受不了。.

    黨虹卻說:“眼前這不有個現(xiàn)成的嘛。.”

    黨毅一時納悶兒,黨虹道:“我聽她電話里面提到元寶,又說今天訂婚宴上見到過,還這么能打,那不用問,是喬治笙身邊的人,阿占跟他們關(guān)系都不錯。.”

    黨毅眼底露出審女婿般的嚴厲,問:“你對這人了解嗎﹖”

    黨虹道:“聽阿占提到過,喬治笙的左右手,從小在喬家長大的。.”

    黨毅不輕不重的道:“喬家的保鏢﹖”

    黨虹道:“有人這么說,但元寶在喬家的地位絕對不僅僅是保鏢這么簡單。.”

    黨毅沒有馬上說話,似是沉吟思索著什么。.

    黨虹道:“爸,不用這么緊張,沅沅現(xiàn)在只是想交朋友,而且交自己認識且想交的,又不是找男朋友,只要背景沒問題,知道不會對沅沅有傷害,就當(dāng)找個臺階,讓您和沅沅的關(guān)系緩和一些。.”

    黨毅沉默良久,開口道:“喬家倒是信得過,你這兩天都在夜城,找個機會替我跟喬治笙說一聲,麻煩他把元寶借黨家一陣兒,如果沅沅真能開心,也算我這個當(dāng)父親的沒有好心辦壞事兒。.”

    (第)998章

    類似相親局

    黨虹做東,說是請宋喜吃飯,宋喜自然不能一個人,還得喬治笙陪著,去的路上宋喜就忍不住道:“黨家是有事兒找你幫忙嗎﹖”

    現(xiàn)在全夜城有點兒眼色的人誰不知道,喬治笙把宋喜看得最重,黨虹請喬治笙不說請他,說請宋喜,這份面子給了宋喜,里子給了喬治笙,當(dāng)真是會辦事兒的人。.

    喬治笙說:“不清楚,可能吧。.”

    前陣子秦占特地從漢城軍區(qū)跑回來找他,該說的話都已經(jīng)說過了,這會兒黨虹又請,不曉得是同一件事兒還是另有所求。.

    兩人如約而至,到包間的時候,黨虹已經(jīng)在了,喬治笙頷首,叫了聲:“阿姨。.”

    宋喜也微笑著道:“阿姨,您好,我是宋喜。.”

    黨虹不是第一次見喬治笙,笑著打了聲招呼,隨即目光落在宋喜臉上,笑容更加柔和,“元青的女兒,好多年沒見,一晃兒出落得這么漂亮。.“

    一句元青,很自然的表明黨宋兩家的交情,宋喜眼底有一閃而逝的意外,不由得問:“我以前跟您見過嗎﹖”

    黨虹說:“見過不止一次,但你一定不記得,二十多年前的事兒,那時候你才這么高。.”黨虹伸手比劃著。.

    宋喜微笑附和,黨虹又說:“上次在桐桐訂婚宴上,人多眼雜,咱們沒有機會說說話,一直想著臨走之前大家一起吃頓飯,來,先點菜。.”

    宋喜客氣的說都可以,黨虹道:“我爸爸跟你爸爸的交情很深,治笙跟阿占也是從小玩兒到大,雖然咱們不常見面,但關(guān)系不遠,別客氣,沒有外人,喜歡吃什么自己選,你現(xiàn)在可是三個人的飯量。.”

    說到寶寶,黨虹還專門給兩個未出生的小孩子準(zhǔn)備了禮物,一看就是費了些心思的,宋喜不好意思的同時,越發(fā)覺得今兒這飯局一定不光是簡單的人情走動,畢竟黨虹提到了黨宋交情,提到了秦占和喬治笙的私交,顯然是先建交,再貿(mào)易。.

    果不其然,吃飯中途,黨虹漸漸把話題往某方面引,“小時候阿占一來找你玩兒,回去不是念叨笙哥就是寶哥,我有些年沒見到元寶,巧了,前天晚上元寶跟我妹妹碰上了。.”

    喬治笙和宋喜都抬起頭,一副愿聞其詳?shù)哪印?

    黨虹道:“前天訂婚宴結(jié)束,我妹妹一個人回工作的地方,出來的時候遇上些麻煩,幸好元寶過去解圍,期間還不小心把元寶的東西弄壞了,聽說是一幅畫,好在我妹妹帶他回家,應(yīng)該是臨時補了一幅。.”

    寥寥幾句,信息量不少,比如回家。.

    女人對女人向來更為敏感,所以宋喜也比喬治笙早察覺,黨虹說這番話的目的可未必是要感謝元寶,該不會是……

    喬治笙面色淡淡,如常道:“元寶沒跟我說,您妹妹沒事兒吧﹖”

    黨虹笑著回道:“她沒事兒……”隨后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表情,“就是一轉(zhuǎn)頭跟我爸發(fā)了好大的脾氣。.”

    喬治笙給面子的問:“為什么﹖”

    黨虹順著臺階下來,“我也是才知道,黨貞前些天剛跟我爸拌了幾句嘴,因為我爸一直派人保護她,她不喜歡,結(jié)果恰好訂婚宴那天,我爸叫手底下的警衛(wèi)員裝壞人,本打算嚇?biāo)幌�,讓她知道家里人的良苦用心,沒想到誤打誤撞讓元寶給趕上了。.”

    “黨貞是我爸從小擱心頭上寵到大的,我爸也是過猶不及,越想好好保護,反而父女兩個總因為這種事情鬧得不愉快,黨貞覺得我爸叫警衛(wèi)員裝壞人讓她沒面子,尤其是還把元寶的畫給弄壞了,這丫頭嘴上不說,心里一定很過意不去,不好直接跟元寶說什么,就只能跟我爸發(fā)脾氣,我爸連著兩天吃不下睡不著,我這個當(dāng)女兒的,當(dāng)姐的,夾在他們一老一小中間,真是操碎了心,實在沒轍,只能過來跟你們求個人情,讓元寶去跟黨貞聊聊。.”

    果然,說來說去重點的來了,元寶,黨貞。.

    宋喜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黨貞看上元寶了,黨家找黨虹來當(dāng)說客。.

    喬治笙不可能聽不出來,但見他面色無異,薄唇開啟,出聲道:“元寶不會往心里去的,您妹妹也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黨虹道:“這話我早就說了,那是個犟死理兒的,根本不聽,總覺得元寶救了她,結(jié)果是烏龍一場,讓好人受委屈了。.”說罷,生怕喬治笙再往回拉,趕緊補了一句:“她這一耍脾氣不要緊,我爸受不了,我擔(dān)心老爺子身體,只能說要不我厚著臉皮去跟治笙求個人情吧,讓他放元寶去跟黨貞聊聊,我那妹妹也是,這些年孤僻慣了,一般人不愿意接觸,我想著元寶畢竟是知根知底兒的,大家多走動,交個朋友也好。.”

    黨虹已經(jīng)把底牌掀了,黨家就是想要元寶去跟黨貞接觸,宋喜暗道這年頭男的長得好也不保險,指不定走在大街上就讓誰盯上了,本以為沒人敢打喬家人的主意,這不,該來的還是來了。.

    想到訂婚宴上看到的黨貞,長得漂亮在意料之中,畢竟黨帥的老婆是當(dāng)年百聞不如一見的大美女邵冰茵,最難得的是那份舒適感,干干凈凈,簡簡單單,像是話都不愛多講,這樣的一個外冷的女孩子,沒想到心里很是灼熱嘛。.

    不知為何,宋喜一想到元寶什么都不知道就要被逼上梁山,忽然很想笑。.

    喬治笙沒有馬上接話,黨虹也要看他的臉色,幾秒后,喬治笙開口道:“我可以跟元寶提,但怎么想還得看他自己的意思。.”

    早知元寶在喬治笙這兒不是保鏢,黨虹很虔誠的點頭,“那是,交朋友還得看個人意愿,我不把你們夫妻倆當(dāng)外人,所以才實話實說,黨貞這些年物質(zhì)上自然什么都不缺,但家庭環(huán)境不可避免讓她的精神領(lǐng)域有些匱乏,除了跟表妹在一起玩兒之外,她幾乎沒有朋友,我很心疼她,也只真心實意希望她能交幾個好朋友。.”

    說的宋喜從想笑又有點兒想哭,不就交個朋友嘛,黨貞不會把元寶給吃了吧﹖如果對方是男的自己這邊是女的,那絕對不能往外送,可眼下元寶一生龍活虎血氣方剛男青年,對方一貌美如花身嬌體弱小姑娘,黨家都不怕,喬家怕什么﹖

    (第)999章

    躲不掉,背黑鍋

    黨虹說這事兒黨貞并不知情,后來回家的路上,宋喜終于知道自己為什么一直想笑了,她說:“咱們和黨家像不像是背著孩子偷著出來給他們相親的家長﹖”

    喬治笙沒笑,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看著一如往常,實際上是有些不悅的,宋喜收起玩笑表情,認真道:“黨家跳過元寶,直接來找你,是以為元寶怎么做都是你一句話的事兒,其實你們是兄弟。.”

    喬治笙不置可否,宋喜繼續(xù)說:“之前你在飯桌上已經(jīng)回絕了,但黨家這回也把姿態(tài)放得很低,人家就說交個朋友,如果回的太狠,好像嫌棄似的,反倒不好,依我看,這里面也沒那么多說頭,我們不能替元寶做決定,還得看他自己。.”

    喬治笙薄唇開啟,聲音低沉,“如果我開口,元寶一定會去。.”無論他在這中間是不是僅充當(dāng)一個傳話人的角色,以元寶的性格,絕對不會替喬家得罪黨家,也一定會去找黨貞。.

    宋喜在心中嘆氣,這叫什么事兒吧,其實說白了交個朋友,怎么看都是挺開心的行為,怪就怪在對方是黨家人,哪怕黨虹在飯桌上口吻再好再客氣,可這個身份已經(jīng)帶著與生俱來的壓迫感,還有讓元寶去跟黨貞接觸,雖說元寶是被動方,可日后若是當(dāng)了朋友,算不算是早有預(yù)謀呢﹖

    宋喜一瞬間有些理解甚至是可憐黨貞,黨家是真心為她好,可怎么做都不大對。.

    這頭喬治笙和宋喜一直沒想好怎么跟元寶開口,沒想到黨虹拜托的不光是他們,正所謂普遍撒網(wǎng)重點培養(yǎng),東邊敲鑼西邊響,這頭沒動靜,可元寶那頭已經(jīng)知道了。.

    邵一桐跟阮博衍訂婚,阮博衍又是喬治笙這個圈子里的人,以黨家和邵家的關(guān)系,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

    可憐元寶見到邵一桐,聽說她專門來找他的時候,心底還好生詫異,新婚都沒過完呢,找他干什么﹖

    邵一桐平日里很溫和愛笑,這回看到元寶,話未出口眼眶都要紅了,嚇得元寶更是有些坐立難安,暗道他可沒做過什么對不住阮博衍的事兒……吧﹖

    “怎么了﹖”人生難得一見元寶眼底露慌。.

    邵一桐走得泫然若泣并真心實意路線,如此這般,這般如此,把前因后果一講,尤其說到黨貞這些年過得有多壓抑孤單,這些話不是黨虹叫她說的,但她是真心覺得黨貞可憐,所以一字一句都是帶著淚點。.

    “元寶,你能跟黨貞交個朋友嗎﹖她一個人太孤單了。.”

    邵一桐紅著眼眶,吸了吸鼻子,元寶面色是鮮有的紛繁復(fù)雜,抽了張紙巾遞給她,出聲回道:“這么點小事兒,你說一句就完了,嚇我一跳。.”

    邵一桐眸子微瞪,“你答應(yīng)了﹖”

    元寶說:“你親表姐,大家一來二往,多走動走動本來就是朋友,你之前說了那么多……我還以為你要讓我娶她呢。.”

    邵一桐趕緊否認,隨后道:“我表姐人很好,就是獨來獨往慣了,很難融入到集體里面,因為這次的事兒又跟我姑父大吵一架,更不會接受我姑父那邊的人,我不想讓她一個人孤零零的。.”

    元寶道:“你找個機會,帶她出來一起吃頓飯吧。.”

    邵一桐高興的很明顯,“好啊,你什么時間方便﹖”

    元寶說了最近幾天有空余的時候,邵一桐記下,說是回去再約黨貞。.

    這事兒一個兩個知道,很快小圈子內(nèi)的人就都知道了,佟昊跑到元寶面前落井下石,笑的不行,“行啊你,一不留神兒就讓黨家人看上了,人家這跋山涉水拐彎抹角的過來想跟你談朋友,看來你離黨家姑爺?shù)哪繕?biāo)不遠了。.”

    元寶慣常的不動聲色,一如喬治笙附身一般,只眼皮一掀,看著對面佟昊,也不急著講話。.

    佟昊跟元寶對視幾秒,越發(fā)的覺著笑不出來,沒有別的原因,就是天靈蓋兒發(fā)麻,后脊梁發(fā)涼。.

    兩人對峙,敗陣的從來都是佟昊,等到臉上的笑容完全變成警惕之后,佟昊主動道:“干嘛﹖想賴我讓你去拿畫﹖我讓你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嗎﹖我讓你厚著臉皮跟人回家了嗎﹖自己出去沾花惹草,現(xiàn)在還來怪別人……”

    越說越?jīng)]底氣,關(guān)鍵是元寶臉上的表情,不在佟昊的解讀范圍之內(nèi)。.

    五秒過后,元寶面色不改,唇瓣開啟,“你是別人嗎﹖我怎么會怪你。.”

    話音落下,佟昊認真的在沙發(fā)上動了動,如坐針氈。.

    “你什么意思﹖”佟昊問,此時眼底已經(jīng)不光是警惕,還有絲絲畏懼。.

    元寶道:“邵一桐說黨貞缺朋友,你不是最愛交朋好友嘛,別廢話,一起去。.”

    佟昊眼睛一瞪,“人家點名找你,我去湊什么熱鬧﹖”

    元寶點了根煙,用尼古丁去平復(fù)內(nèi)心想要弄死佟昊的心情,面上云淡風(fēng)輕的說:“給你張內(nèi)場票,讓你近距離看熱鬧。.”

    佟昊雙臂一展,往后搭在沙發(fā)背上,驕傲的道:“萬一她看上我呢﹖”

    元寶說:“我現(xiàn)在就開始給你準(zhǔn)備嫁妝,祝你早日入贅黨家。.”

    佟昊立即罵道:“滾,火山油鍋可以替你扛,這事兒,扛不了。.”

    元寶說:“我在跟你商量嗎﹖”

    言外之意,通知你,必須去。.

    佟昊自然是不想去,可元寶平靜著一張臉,手卻在往后腰摸,佟昊一看這是真急了,趕忙道:“欸,去去去,嘛呢這是,說翻臉就翻臉,不知黨家二小姐看上你什么了……”

    元寶也不知道黨貞看上他什么了,他對入贅黨家完全沒有興趣,可這樣的一個人,他又不得不給面子,這是一項只能硬著頭皮上的任務(wù),也難怪佟昊一副笑得能看見喉結(jié),好似他要去出賣色相的賤樣兒。.

    秉持著死道友不死貧道,如果貧道非得死,也得拉上道友一起死的宗旨,元寶死活拉著佟昊一起,這樣沒準(zhǔn)兒黨二小姐眼神兒不好,一下子就透過現(xiàn)象看到佟昊的本質(zhì)了呢﹖雖然他本質(zhì)也是個渣。.

    在這幫人眼里,無論黨家和邵家三令五申說黨貞不知情,但越是聰明的人越是會覺得欲蓋彌彰,就連元寶都誤以為是黨貞看上他了,結(jié)果,還真不是。.

    最可憐的當(dāng)屬黨貞,她都以為這事兒翻篇過了,殊不知背后里一幫老爺們兒以為她是頭餓狼,吃人不吐骨頭的餓狼。.

    (第)1000章

    兄弟就是拿來坑的

    為了讓黨家這個內(nèi)心敏感脆弱外表又冷漠倔強的藝術(shù)家二小姐早日回歸正常人行列,上到黨帥下到保鏢全都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頭,可憐元寶和佟昊要推掉小半天的事兒來配合表演,準(zhǔn)確的說,可憐的只有元寶,佟昊是罪有應(yīng)得。.

    去餐廳的路上,元寶開車,佟昊坐在副駕侃侃而談,“待會兒見著人,你就這句開場白:欸﹖這么巧,你也在,一般一段愛情的開始不都來源于巧合嘛。.”

    元寶目視前方,面無表情的回道:“你這么駕輕就熟,待會兒就看你表現(xiàn)了。.”

    佟昊說:“別啊,人家看上的是你。.”

    元寶道:“一般陪著去的往往都會出人頭地,我看好你,等你進黨家門的那天,我從城南撒錢撒到城北。.”

    佟昊眼睛一瞥,罵罵咧咧的說:“我怎么感覺你要給我送葬呢﹖”撒錢﹖撒紙錢嗎﹖

    元寶沒說話,心想見面之后先看看黨貞到底是什么態(tài)度,如果真如邵一桐所說,黨貞只是缺朋友,那她只要不是太特立獨行,交個朋友又不會怎么樣,可若真是掛羊頭賣狗肉……不著痕跡的瞥了眼副駕那二百五,就別怪他出賣兄弟了。.

    元寶就沒想過要談戀愛,外頭一堆事兒等著辦呢,哪有什么閑心思談情說愛。.

    開車來到約定地點,兩人先后下車,隨即邁步往二樓走,期間佟昊仍舊不忘提醒元寶,“別忘了,這么巧,你也……”

    佟昊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調(diào)侃,說話的時候眼睛只顧著看元寶,生怕錯過對方臉上任何一抹隨時都可能壓下去的躁怒,恰逢兩人走到走廊拐角,元寶站在外側(cè),余光已經(jīng)瞥見死角內(nèi)的一抹衣袖,正欲提醒佟昊小心,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佟昊跟拐過來的人撞了個對臉兒。.

    兩方都嚇了一跳,及時剎住,待到佟昊定睛一瞧,不由得眼底閃過一抹詫色,下意識的說:“欸﹖這么巧﹖”

    黨貞堪堪站穩(wěn),抬眼看著面前陌生的一張臉。.

    佟昊后知后覺,靠?說錯臺詞了。.

    元寶站在佟昊身旁,面上不動聲色,心底已經(jīng)在罵臭傻逼了。.

    黨貞心說誰啊這是,他們認識嗎﹖馬上視線往旁邊一挪,跟元寶四目相對,元寶到底是見過風(fēng)浪的,愣是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同樣的話又說了一遍,“這么巧。.”

    黨貞稍稍一頓,出聲道:“是你啊。.”

    此時不遠處坐著的邵一桐恰好走過來,先是跟元寶和佟昊打招呼,緊接著對黨貞道:“你們認識﹖”

    黨貞點了下頭,“見過一次。.”

    邵一桐說:“正好,我們也剛來,一起吃吧﹖”

    佟昊看了眼黨貞,特別禮貌紳士的詢問:“不介意吧﹖”

    他們是邵一桐認識的人,她又跟元寶有過一面之緣,自然不會駁了面子,應(yīng)聲道:“不介意,你們先坐。.”她要去洗手間。.

    待到黨貞走后,邵一桐這才壓低聲音,神神秘秘的說:“感謝感謝,謝謝你們能來。.”

    佟昊道:“他是主角,我就是個作陪。.”

    黨貞說:“人多熱鬧些。.”

    三人往里走,元寶損佟昊,“主角的臺詞你都搶,司馬昭之心可見一斑,別藏著掖著了。.”

    佟昊也鬧心,幸好還能說在訂婚宴上見過,不然就穿幫了。.

    幾人落座后正常聊天,不多時黨貞從樓下上來,四人坐在一起,一面?zhèn)z女的,一面?zhèn)z男的,乍一看跟組團來相親似的。.

    之前邵一桐已經(jīng)替雙方介紹過,此時借著點菜的空擋,佟昊率先道:“你也喜歡吃菠蘿古老肉﹖”

    這道菜是黨貞點的,她抬頭看向佟昊,佟昊笑著道:“元寶也喜歡,而且他還會做飯,不能說這道菜他最拿手,因為他什么都拿手。.”

    元寶想著死道友不死貧道,巧了,佟昊也是這么想的,所以他先發(fā)制人,開啟了推銷模式。.

    元寶不動聲色,眼睛還盯著菜單看,嘴上已經(jīng)出聲:“話多,人家問你了嗎﹖”

    佟昊不以為意的說:“聊天嘛,朋友坐一起不說話干什么﹖”

    邵一桐馬上接道:“是啊,聊聊天也挺有意思的,我早聽博衍說元寶廚藝了得,如果有機會能一飽口福就好了。.”

    佟昊說:“你嫁了博衍,咱們就等于是自己人,下次有元寶掌勺的飯局一定叫上你。.”說著,他又似笑非笑的瞥了眼黨貞,“到時候帶上你表姐,人多熱鬧。.”

    邵一桐率先替黨貞應(yīng)下,黨貞的確好久沒有這么熱鬧過了,哪怕只有四個人,可比起平時的一個人兩個人,已經(jīng)是數(shù)量龐大,她一直在認真聽大家聊天,可是沒機會插話,從前她也不是個笨嘴拙舌的人,看來再好的先天也會被現(xiàn)實的不作為磨滅殆盡。.

    獨處久了,期待合群的心思會逐漸變成恐懼,哪怕身臨其境,也有些力不從心,黨貞有些局促,搭不上話的人就只能從旁默默喝飲料,平時一頓飯也不見得能喝一杯,這會兒菜沒上來,飲料已經(jīng)喝完了。.

    邵一桐側(cè)頭問:“今天怎么喝這么快﹖”

    黨貞說:“有點兒渴。.”

    佟昊在桌下用腿碰了下元寶,元寶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暗地里踹回去,兩人暗搓搓的小動作看似隱秘,但黨貞還是發(fā)現(xiàn)了,她是很敏感的人,只是暫時還弄不清佟昊跟元寶總是眉來眼去的干什么。.

    吃飯中途,邵一桐盡量起一些跟黨貞有關(guān)并且她會感興趣的話題,比如最近某某某的畫展要在夜城舉行,黨貞是會搭話,可是話很少,佟昊一言不發(fā),他都不知道說的是誰,元寶倒是知道,而且答應(yīng)了邵一桐過來,總不好一直裝啞巴,所以偶爾也跟黨貞聊上幾句。.

    黨貞似是忽然想起一個話題,她看著元寶道:“那天的畫,你朋友拿到?jīng)]有不滿意吧﹖”

    元寶淡笑,“你問他。.”

    他正在吃東西,感受到黨貞的注視,這才慢半拍用眼神示意,剛剛他走神兒了,沒聽到他們說什么。.

    黨貞說:“不好意思那天弄壞你的畫,只好臨時換了張類似的給你。.”

    佟昊倒也不是真傻,很快跟上思路,笑著回道:“啊,沒事兒,我不懂這些,送人的,對方肯定也不懂,只看是誰畫的,只要人對上了,才不管是茶花還是菊花呢。.”

    他不過隨口一說,沒想到黨貞似是被戳到笑點,猝不及防的抬手擋著嘴笑,邵一桐比聽到笑話本身還開心,佟昊滿眼怎么了,是我逗笑的﹖懵逼表情。.

    元寶不著痕跡且意味深長的瞄了他一眼,這一眼再次讓佟昊腦袋一麻,完了,要壞,黨貞不會看上自己了吧﹖

    (第)1001章

    為了自保,不要面子

    背后一股邪風(fēng),吹起了佟昊心底隱藏的優(yōu)越感,他自我感覺良好的認為,完了完了,別真不是元寶那張烏鴉嘴,陪著的都會中彩,雖然對面的黨貞外貌上挑不出任何毛病,目前看來人也不多話,不聒噪,不怎么討人厭,可不討厭不等于喜歡,不排斥也不能當(dāng)強扭的瓜啊。.

    此刻佟昊終于體會到元寶內(nèi)心的不安感,這上門的女婿,誰愛做誰做,反正他是不做。.

    一定是他話說多了,暴露了和藹可親的一面,讓黨貞誤以為他是個好接觸的人,反觀元寶,丫向來詭計多端,平時暖的跟小太陽似的,今天愣是將低調(diào)進行到底,生生裝出一副沉默高冷的低調(diào)形象,這么一對比,黨貞當(dāng)然喜歡熱絡(luò)的那個了。.

    佟昊垂目吃東西,心底無一例外的又把元寶給損了一頓,同時感慨自己真是大意,大意又失策。.

    可高冷形象的位子已經(jīng)被身旁人給坐了,佟昊總不好突然翻臉,得想個辦法把自己給摘出去。.

    邵一桐跟黨貞是并排坐著,女人之間互相討論分享美食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可饒是如此,邵一桐也只是說今天的甜品不錯,讓黨貞嘗嘗,并沒有動手給黨貞夾。.

    就是這一瞬間,佟昊靈機一動,只見他伸出筷子夾了一個點心,遞到元寶唇邊,“你嘗嘗。.”

    元寶剛開始只看到唇邊一抹櫻桃色,緊接著順勢一看,是佟昊拿著筷子在喂他,兩人四目相對,佟昊目光真誠,真誠中隱隱透露著熱切。.

    對面邵一桐和黨貞同時不著痕跡的抬起頭打量,前者好歹跟元寶和佟昊認識,也坐在一起吃過幾頓飯,見慣了兩人互懟,可從沒見過兩人這般……呃,恩愛。.

    黨貞只很快掃了一眼,馬上垂下視線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家教告訴她非禮勿視,可心底卻難免想入非非,這倆人關(guān)系這么好嗎﹖

    元寶只有兩秒鐘覺得佟昊是鬼附身,可馬上便反應(yīng)過來,知道這二百五心里打著什么破算盤,想裝性取向有問題嚇唬黨貞是吧﹖

    元寶冷笑,不得不說……還真是個又臭又跳不出毛病的損招兒。.

    兄弟二人目光一對,元寶張開嘴,就著佟昊的筷子把點心直接吃了,佟昊問:“好吃嗎﹖”

    元寶嗯了一聲:“還可以。.”

    佟昊說:“記著是什么味道,回家給我做。.”

    元寶明知道是做戲,可還是想罵佟昊,你大爺,真特么惡心。.

    邵一桐也有點兒懵,但懵的同時絕對不會以為兩人有什么不正常關(guān)系,中途元寶放下筷子,出聲說:“你們先坐,我去下洗手間。.”

    佟昊聞言,緊跟著道:“我也去。.”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后的走了,就差手牽手。.

    黨貞鮮少在背后八卦誰,她也沒誰好八卦,這次是真長了見識,眼看著兩人走遠,這才壓低聲音問邵一桐,“他們兩個是情侶關(guān)系嗎﹖”

    邵一桐眸子微瞪,連連幫忙解釋,“不是,他們就是好朋友。.”

    黨貞納悶兒,“是嗎,我還以為他倆是一對兒呢。.”

    邵一桐笑得也有些勉強,“我沒跟他倆單獨吃過飯,以前很多人聚餐的時候,他們也不這樣。.”

    黨貞見邵一桐有些緊張,她主動道:“就算是也沒事兒,戀愛自由嘛。.”說著,她不知想到什么,還勾起唇角輕笑了一下。.

    邵一桐問:“怎么了﹖”

    黨貞說:“沒什么,就是太久沒跟外人一起吃飯,突然覺得很有意思。.”

    邵一桐多久沒在黨貞口中聽到有意思三個字了﹖這個表姐是畫圈兒里名氣不小的人,可如果問起她是不是對畫畫特別感興趣才走上這條路,那答案顯然不是,黨貞說過,之所以選擇畫畫這條路,是因為這件事兒一個人就能做,并且特別好打發(fā)時間,出名不是本意,甚至反向推理,越出名證明畫得越好,畫得越好證明投入越多,投入越多,越寂寞。.

    黨貞從不覺得畫畫有意思,甚至她的全部生活用三個字就可以概括,沒意思。.

    眼下看見她笑,聽到她說有意思,邵一桐比黨貞還要開心,更加堅定了交朋友這個路子可行,不僅可行,還要堅持貫徹到底。.

    “那我們晚上去看音樂劇,也叫上他們﹖”邵一桐試探性的詢問。.

    黨貞微頓,緊接著回道:“他們有時間嗎﹖”

    沒有拒絕,擺明了就是挺喜歡元寶和佟昊的,邵一桐說:“我待會兒問問。.”

    元寶和佟昊人后互相罵,人前一副哥倆好的模樣,重新回到座位,剛一落座,邵一桐便抬眼說:“晚上我跟黨貞一起去看音樂劇,你們有時間嗎,我這兒還有票。.”

    佟昊率先說:“看元寶,我聽他的。.”

    不知兩人背地里討論了什么戰(zhàn)術(shù),此時一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氣定神閑,元寶更是欣然點頭,“好啊,我晚上有時間。.”

    原本就是推了小半天的工作來的,爭取能在今天全部處理好,免得夜長夢多。.

    飯后還有充足的時間,佟昊提議帶邵一桐和黨貞去打臺球,邵一桐看了眼黨貞,黨貞點點頭。.

    兩個女的都不會打臺球,佟昊說:“我就不親自教你打了,想學(xué)可以讓你老公教。.”

    邵一桐笑了笑,“那你們教一下我表姐。.”

    黨貞心底有兩種情緒在互相傾軋,一種是本能的對群體活動的躍躍欲試,另一種是擔(dān)心這種美好不過稍縱即逝,可能轉(zhuǎn)頭黨家就會調(diào)查這兩人的身份背景,哪怕他們跟邵一桐認識,也未必是黨毅覺得好的。.

    所以她壓抑著心情,臉上不見喜怒,拿了一根球桿,看著對面的元寶和佟昊說:“麻煩你們示范一下。.”

    佟昊率先倚靠在桌臺處,剩下元寶俯身示范,黨貞有樣學(xué)樣,其實動作已經(jīng)很標(biāo)準(zhǔn),可佟昊偏偏起身來到元寶身旁,很自然的把手搭在元寶肩膀上,對黨貞說:“肩膀,你的肩膀要再往下壓一點兒……”

    然后手覆在元寶手背處,“手要這樣握桿,不用太用力。.”

    乍看是佟昊元寶不能手把手的教黨貞,這在情理之中,可佟昊和元寶貼身示范,怎么看都覺得兩人的關(guān)系好到不是朋友那么簡單。.

    黨貞是朋友少,實際交流經(jīng)驗貧乏,可這絲毫不影響她的判斷,眼前這倆人,他們才是一對吧﹖邵一桐說不是,怕是沒有透過現(xiàn)象看本質(zhì)。.

    (第)1002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

    這人要是逼急了,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如果不是元寶和佟昊的身材都太具有男性特征,他倆都想捏起嗓子揪著蘭花指跟黨貞裝同性了,實在不行,只能互相惡心,不對,這得叫互相成全。.

    天知道兩人往一起黏糊,內(nèi)心里想的都是罵娘的話,可每每想要撂挑子,耳邊就會升起一股幽靈般的聲音,堅持,堅持住,爭取一次性讓黨貞斷了念想,以絕后患。.

    也就是抱著這樣的信念,元寶和佟昊才堪堪堅持到一起去看音樂劇,看劇的時候,一排四個人,先后是邵一桐,黨貞,元寶,佟昊,別問為什么安排元寶挨著佟昊,因為先前在餐廳洗手間里,佟昊都快炸了,非說黨貞看上他了,撒丫子就要跑,是元寶承諾有事兒他先死,佟昊這才不情不愿的留下來。.

    當(dāng)然也是因為元寶的仗義,佟昊才決定舍身為兄弟,倆人一拍即合,開始在黨貞面前夫唱婦隨。.

    臺上演著音樂劇,臺下佟昊看得昏昏欲睡,可偏偏環(huán)境不允許,一驚一乍,每次他快睡著都會嗷一嗓子把他嚇醒,幾次三番,他干脆伸手掃了掃元寶肩頭不存在的灰,一頭枕上去。.

    這樣的動作如果在今天之前,怕是只有他受傷快死了才能做,可演了一小天,體力透支,加上實在想睡,佟昊往上一靠,別說,還真挺舒服。.

    元寶的肩膀何時讓個大老爺們兒枕過﹖當(dāng)然小姑娘也沒有,就是這樣才金貴,白白讓佟二百五鉆了個空子。.

    元寶襯衫下的雞皮疙瘩起了一層,沒了,想想馬上又泛起來一層,趁著黑燈瞎火,他側(cè)頭瞥了眼佟昊,當(dāng)真是一臉嫌棄,然而坐在元寶左邊的黨貞早在佟昊枕過去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她看不到元寶的正臉,想象中元寶一定是一臉溫柔的看著佟昊。.

    都這樣了,邵一桐還說他倆是朋友,心思單純啊。.

    他們這邊是區(qū),進場的時候可以拿小毯子,一般都是給女士用的,怕空調(diào)開太低會冷,進來的時候邵一桐給黨貞拿了一條,此時黨貞默默地把蓋在腿上的毯子遞給身邊的元寶。.

    元寶比佟昊強得多,無論是七星酒店還是路邊攤他都能吃,同樣無論是二人轉(zhuǎn)還是音樂劇,他也都能欣賞,暗道他跟佟昊都演成這樣了,黨貞從吃飯到現(xiàn)在也沒有過多交流,怕是早有這個心現(xiàn)在也該心灰意冷了,可此時黨貞突然碰了碰他的手臂,元寶嚇得心底咯噔一下,干嘛﹖

    他稍稍側(cè)頭看向黨貞,眼底無不警惕,只是光線昏暗,黨貞看不出來罷了。.

    她手里拿著薄毯,眼神示意了一下枕在元寶肩頭的佟昊,很小的聲音道:“幫他蓋一下吧。.”

    元寶眼底有一閃而逝的促狹,似是看到了什么熱鬧,并且這個熱鬧一定事不關(guān)己,唇角輕勾,他伸手接過,禮貌回道:“謝謝。.”

    黨貞但笑不語,滿眼柔和。.

    元寶單手把毯子抖在佟昊身上,還佯裝細心地拉扯了一番,其矯揉造作的程度,喬治笙看了可能會沉默十秒,然后讓他倆一同消失在視線里。.

    佟昊也沒有完全睡實,感覺到身上有什么東西貼上來,他微微睜開眼,歪著頭躺了這么一會兒,脖子有些酸,正要直起身,誰料元寶忽然抬手按住他的腦袋,隨即俯身貼到他耳邊,看似情侶間的親密細語,實則他說的是:“別動,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佟昊能感覺到元寶口中呼出的溫?zé)釟庀ⅲ谒吚@的煩躁又癢,這要是個女孩兒就是享受,大老爺們兒……佟昊毯子下的手都攥成拳頭了,咬牙切齒,低聲道:“快說。.”

    元寶忍著笑道:“她好像看上你了,讓我給你蓋毯子。.”

    靠了?都做到這份兒上還是沒能打消黨貞對他的肖想嗎﹖

    佟昊開始后悔為什么要跟元寶過來摻和,他早就該知道,他跟元寶之間,瞎子都會看上他。.

    元寶說完,開開心心的直起身,目視前方看表演,佟昊在他肩膀上生硬的枕著,一股火上來想直接就走的,可轉(zhuǎn)念一想,不能坐以待斃,所以他動了動毯子下面的手,看似鬼鬼祟祟,實則明目張膽的往元寶放在腿上的手背摸。.

    黨貞也不知怎的,可能第一次在身邊看到這種情侶,兩人又都是高顏值,挺有意思的,所以格外留意,眼看著原本蓋在佟昊身上的毯子一角,就這樣一寸寸落在元寶腿上,毯子下是兩人的手,黨貞瞥見全過程,忽然抿了抿唇,想笑,又不好意思笑,想看,又不好意思看,不看又怕錯過精彩環(huán)節(jié)。.

    毯子下面的確是佟昊和元寶的手,佟昊要去拉他,元寶攥了拳頭警告,這副你來我往的過程,蒙上一層毯子就變成了欲蓋彌彰的摸摸搜搜。.

    黨貞全程在偷看兩人互動,唇角幾次沒忍住上揚,太有意思了。.

    一場音樂劇兩個半小時,真正在看的人只有邵一桐,待到結(jié)束,四人一起往外走,佟昊率先說:“你們兩個有人接嗎﹖”

    邵一桐應(yīng)聲,佟昊道:“那我倆就不送你們了。.”

    邵一桐差點兒脫口而出謝謝二字,謝謝他們今天陪了黨貞一小天,可這樣的話也只能私下里講。.

    幾人在劇場外面就分道揚鑣,元寶和佟昊前腳一走,黨貞后腳馬上露出笑容,邵一桐奇怪的問:“怎么了﹖”

    看劇的時候她離得遠,沒注意。.

    黨貞也沒把她看到的事情說出來,只是不答反問:“你跟他們挺熟的吧﹖”

    邵一桐點了下頭,“他們跟博衍關(guān)系很好。.”

    黨貞說:“那以后有機會的話,大家一起出來玩兒吧。.”

    能讓黨貞說出這種話,可見元寶和佟昊多有魅力,邵一桐馬上應(yīng)聲:“好啊,下次再出來,你們正好交換一下聯(lián)系方式,平時你就可以約他們。.”

    黨貞下意識的說:“你約吧。.”

    到底是孤僻久了,會有些不知道怎樣表達喜歡,她只是覺得這兩人很好玩兒,別回頭讓人誤會她有什么其他意思。.

    可是人心隔肚皮,黨貞這邊一片丹心,誰料元寶和佟昊那邊是一片擔(dān)心,如果早知兩人演一對兒不僅沒打消黨貞的念頭,反而引起了她的注意,估計元寶和佟昊一定會互毆來出氣,誰他媽想出來的惡心主意?

    (第)1003章

    逼入絕境

    元寶和佟昊就這樣被黨貞看上了,本以為這次過后不會再接到任何消息,豈料消息就是從這天開始,隔三差五就得出去應(yīng)酬一場,可憐兩人還沒弄明白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佟昊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是不是咱倆還不夠明顯﹖”

    元寶也是第一次產(chǎn)生了迷茫感,如果這都不明顯,難不成真讓他跟佟昊當(dāng)眾手拉手啊﹖

    這一折騰,半個月轉(zhuǎn)眼就過去了,監(jiān)委會那邊傳來消息,說是關(guān)長林審案頗見成效,短時間已經(jīng)從可疑官員口中套出不少實錘,其中自然不乏跟盛家沾邊兒的。.

    盛淺予私下里打給關(guān)彧,問是怎么回事兒,關(guān)彧漫不經(jīng)心的回道:“當(dāng)然是例行公事,難不成我爸坐在這個位置上一點事都不辦﹖那怕是沒等你爸有什么,我爸就該先定罪了。.”

    盛淺予覺得這話不中聽,可又不能這會兒跟關(guān)彧撕破臉皮,把所有不滿都壓在心底深處,她暗自調(diào)節(jié)呼吸,重新開口說:“有些事兒讓關(guān)叔點到為止就好,想定那些人的罪,用不上太多的名目,說多了,以后等關(guān)叔幫我爸的時候也是個麻煩。.”

    盛淺予之所以會跟關(guān)彧領(lǐng)證,還不是為了盛崢嶸,所以有些話她該說她還是要說。.

    關(guān)彧聞言,有那么幾秒種沒說話,半晌,他不冷不熱的說:“你最近還跟喬治笙見面了﹖”

    最后那個問句,意味深長,像是知道答案是肯定的,不過在等她自己認罷了。.

    盛淺予聽到喬治笙三個字,本能的眉頭一蹙,隨后道:“我見他干什么﹖”

    關(guān)彧冷哼,“你敢說你沒見他﹖”

    盛淺予剛要肯定回復(fù),結(jié)果話到嘴邊似是突然想到什么,她出聲道:“你說在邵家訂婚宴上﹖”

    關(guān)彧不置可否。.

    盛淺予說:“我們都是以賓客的身份去的,通程沒有講過話。.”

    關(guān)彧陰陽怪氣的道:“你倒是想講了,喬治笙老婆在,你沒機會吧﹖”

    如此冷嘲熱諷,句句扎心,盛淺予到底還是變了臉色,壓低聲音道:“關(guān)彧,我早說過,我跟喬治笙現(xiàn)在是你死我活的敵人,你犯不著懷疑我跟他之間還有藕斷絲連……我沒你想的那么下賤。.”

    關(guān)彧吊兒郎當(dāng)?shù)膯枺骸吧鷼饬拴t”

    盛淺予不說話。.

    關(guān)彧似笑非笑,“只有在提到喬治笙的時候,你才會原形畢露,這能說明什么﹖我的老婆,在我面前戴著面具,卻為前男友跟我翻臉……”手機中傳來嘲諷的氣息聲。.

    盛淺予厭惡關(guān)彧,尤其在跟他領(lǐng)完結(jié)婚證的剎那,這種厭惡頃刻間化作恨意,像是她跟喬治笙之間的最后一點念想,也被關(guān)彧給親手割斷。.

    被恨的人羞辱,盛淺予氣得臉色發(fā)白,如果但凡還有第二條路可選,那她死都不會來找關(guān)彧。.

    關(guān)彧隔著手機和幾千公里也能想象到盛淺予如今的臉色,她不說話,他便主動道:“是不是后悔跟我領(lǐng)了證﹖”

    盛淺予深吸一口氣,口吻如常的回道:“關(guān)彧,我們別為外人吵架了好嗎﹖”

    她盡量溫柔,關(guān)彧沉默片刻,低沉著聲音道:“我想見你,你來蓉城吧。.”

    上一次在蓉城,兩人領(lǐng)完證盛淺予就回了夜城,兩人只有夫妻之名,并沒有發(fā)生什么,她以為這一紙結(jié)婚證差不多可以哄著關(guān)彧為盛家做點事兒,可如今看來,倒是她把他想簡單了。.

    現(xiàn)在的關(guān)彧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那個心甘情愿為她做一切的傻小子了,盛淺予心知肚明,他在這樣的時刻提出讓她去蓉城,代表什么。.

    她心里是反感的,可她沒得選。.

    “好。.”這一個字,輕飄飄的,可卻是破釜沉舟后僅剩的自尊。.

    上面黨家和方家分為兩派勢力,明里暗里斗得很兇,黨家想以盛崢嶸為翹板,直接把方家也給撅起來,而方耀宗一面要顧著自保,一面又得念著女兒和孫女的情分,盡可能的幫助盛崢嶸。.

    關(guān)長林從譚閆泊死前咬出的官員口中,得到了一些可能跟盛家私下生意相關(guān)的訊息,這個結(jié)果一經(jīng)上報,在上層權(quán)利角斗之下,很快就有新的指令派下來,細審盛崢嶸。.

    至此,眾人也算看出來了,強大如方家,還是保不了盛崢嶸,該審還是要審,如今就看關(guān)長林能不能審出什么東西來。.

    盛淺予去蓉城待了五天,這五天幾乎沒離開別墅房間,關(guān)彧腿瘸了,這些年心里一直有恨,導(dǎo)致精神上也不似正常人,她來之前已經(jīng)豁出去,一副皮囊而已,跟整個盛家相比算不了什么,可她還是低估了關(guān)彧折磨人的本事,她險些死在床上。.

    疼急了,她閉上眼睛,咬緊牙關(guān),可關(guān)彧偏偏叫她睜開眼,待到兩人四目相對時,他會用充斥仇恨和戲謔的目光看著她,一字一句的說:“看清楚了,我不是喬治笙。.”

    一句我不是喬治笙,盛淺予覺得疼痛從下面直擊心臟,讓她整具身體一如被鋸子割破,一寸一寸,血流不止,疼到麻木,偏偏又不會真的麻木。.

    看著她渙散到絕望的神情,關(guān)彧緩緩露出一抹殘忍的笑,手劃過她身體的每一處,他在她耳邊低聲說道:“你是我老婆,別讓我覺得你還在想他,不然我不會幫……”

    后面的話還沒等說完,盛淺予忽然用四肢緊緊地纏抱住他,一如蜘蛛捕捉獵物,恨不能勒到五臟決裂。.

    她開始瘋狂的討好,睜著眼睛,好像這樣就能把所有的痛苦清楚的刻在心里,然后,用力去恨,恨自己,恨關(guān)彧,最恨喬治笙,還有宋喜。.

    早晚有一天,她要把現(xiàn)在的痛苦千倍萬倍的還給他們。.

    后來關(guān)彧去洗澡的時候,盛淺予臉色慘白的從包里摸出藥,數(shù)都沒數(shù),一把吃下,她不能死,她還沒有看到盛崢嶸平安無事,還沒有看到喬治笙后悔,沒有看到宋家萬劫不復(fù),沒有親手把關(guān)彧送進地獄。.

    吃完藥,她就尸體一樣平躺在床上,閉著眼睛,腦海中還是泛起了近十年來的諸多畫面,好的,壞的,那些她以為一輩子都不會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如今全都經(jīng)歷了一個遍。.

    曾經(jīng)她連人帶心都是那個人的,后來那個人不要她了,她只好偷偷的想,可那個人太殘忍,到底是逼得她走入絕境,如今她的人是別人的,心,就徹底留給仇恨吧。.

    (第)1004章

    墻倒眾人推,送上門的證據(jù)

    打從關(guān)長林進監(jiān)委會之后,不止黨方兩家在盯著,像是盛家,喬家,宋家,太多人都在關(guān)注,如今終于等到親審盛崢嶸,到底是盛家可以一路勝到最后,還是宋家半道崛起奪回一切,成敗當(dāng)真是就此一舉。.

    喬治笙把元寶和佟昊叫到一起,有些事情要說,期間佟昊左手拿著蘋果,右手拿著刀,動作利落且一氣呵成的把蘋果削皮,然后割了一片,就著刀遞到元寶唇邊,元寶沒有看他,因為正在聽喬治笙講話,所以下意識的張嘴接了。.

    喬治笙親眼看到一幕,說著說著忽然就停下來,一眨不眨的看著對面沙發(fā)上的兩人。.

    元寶比佟昊反應(yīng)快,口中的蘋果還沒有完全咽下去,已是沉了臉,側(cè)頭說道:“你丫演戲演上癮了是吧﹖”

    佟昊表情更是難看,氣得把蘋果和刀子一起扔在桌上,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說:“都他么整魔怔了。.”

    喬治笙仍舊一言不發(fā),眼神中充斥著刻薄的嫌棄,像是兩人剛才的表現(xiàn)污了他的眼睛。.

    元寶只好插一句嘴,跟喬治笙解釋了一下緣由,喬治笙聽后還能怎樣﹖遲疑了半晌,薄唇開啟,“你倆別弄假成真了。.”

    佟昊挑眉道:“跟他﹖”說罷又補了一句:“除非他把名字寫我戶口本上。.”那意思就是元寶當(dāng)媳婦兒。.

    元寶氣到深處,面不改色的道:“我連黨家都看不上,你以為你算老幾﹖”

    佟昊聞言,忽然嘆氣道:“我現(xiàn)在就怕黨貞看上我。.”

    元寶說:“實在不行你就從了吧,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到時候你們婚禮,我隨個大份子給你。.”

    佟昊瞥眼道:“你怎么不從呢﹖我隨兩個大份子給你。.”

    喬治笙不忍兩人爭鋒相對,遂平靜的開口,“實在不行你倆假結(jié)婚,我給你們當(dāng)證婚人﹖”

    元寶知道喬治笙存心埋汰人,沒接話,佟昊說:“不行,我禮份子都準(zhǔn)備好了,不隨出去心難受。.”

    喬治笙說:“你倆的我都準(zhǔn)備好了,誰先結(jié)給誰……要是一起,倒也方便。.”

    這個一起就頗為意味深長,到底是一起結(jié)婚,還是一起跟別人結(jié)婚,這就看元寶和佟昊心里怎么想了。.

    因為一個黨貞,險些把元寶和佟昊直了二三十年的屬性給掰彎了,以前是鬧著玩兒,現(xiàn)在玩著玩著,都慣性了。.

    交代完正事兒,元寶和佟昊一邊吵著嘴一邊往外走,喬治笙也給宋喜打了通電話,宋喜接通,他說:“我再有一個小時就回去,想不想吃外面的東西﹖給你帶回去。.”

    宋喜道:“我剛吃完媽準(zhǔn)備的加餐,撐到了,對了,我要出去一下。.”

    喬治笙問:“去哪兒﹖”

    宋喜說:“剛才祁未給我打電話,說有些重要的事兒想跟我商量,還挺急的,我答應(yīng)出去跟他見一面。.”

    喬治笙道:“他有說什么事兒嗎﹖”

    宋喜說:“沒有,但我感覺是個不小的事情,他不方便在電話里面講,所以我還是出去一趟。.”

    喬治笙說:“我現(xiàn)在回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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