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指腹將消息移除到垃圾箱,然后睡了冗長的兩天,終于覺得自己充足了電,渾身輕松。
最后是被隔壁的吵架聲驚醒的。
不知道為什么,她的鄰居一直喜歡開著門吵架,而她對于這種吵架聲一直是有心理陰影的。
小時候,她是在汪靜和夏江吵鬧中長大的,曾經(jīng)有一度,她覺得這兩人干脆離婚算了。
能走到結(jié)婚這步的人不該是情投意合的嗎?為什么曾經(jīng)相愛的兩個人惡語相向往對方心口扎刀子的時候,是完全喪失理智的呢?
女人的哭泣聲讓她實在是睡不著,她到門口佯裝開門再關(guān)門弄出了點動靜,隔壁的門總算關(guān)上了。
腦子里不由自主地掠過出梁舒在病房里對她的靈魂拷問。
“夏星曉,你能不能順著人性去談場戀愛,想那么多你不累嗎?”
“什么?”她不解。
“難怪這么多年,不管年上叔叔還是年下弟弟,你一個也看不上,跟時硯池這樣的男人談過,你還能看上別的凡夫俗子?”
“謝南州的條件夠好了,你照樣看不上……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要不你給時硯池睡了得了……”
夏星曉在時硯池重回病房前捂住了梁舒的虎狼之詞。
不過歹念一經(jīng)形成,馬上落地生根。
耳根燙,有點癢,有什么看不見的東西在撓她的心尖兒。
她扭開水龍頭,用冷水洗了把臉,再把冷氣調(diào)低兩度,然后屈膝窩在沙發(fā)里,手指按下一串數(shù)字。
如果真能這么灑脫就好了,夏星曉還是被天旋地轉(zhuǎn)的酒精打敗了。
靛青色的流云遮住一半月亮,熙攘的街道邊,一輛黑色賓利蟄伏在夜幕下。
男人指頭彈一記煙灰,繞過車頭往小龍蝦店里走。
一片陰影兜頭而下,那一秒神思迷離,嗅到空氣里淡淡的酒精和男人身上熟悉的香氛,夏星曉聲音帶著清甜的委屈。
“時硯池,你怎么才來�。俊�
大排檔的燈光直射到他們這一桌,眼前人,眼淚奔突。
手機“滴滴”作響的時候,倫敦正下著的雨。
這里的雨永遠下不停,是一個愛意蕭瑟的城市,而他在這里待過六年。
從口袋里摸出手機,時硯池撂到微信內(nèi)容的時候,整個人都被氣笑了。
總是莫名其妙地在行進的軌跡上偏離,或者左腳絆倒右腳,或者在很規(guī)整的地方一腳踏空,這些異于常人的摔跤方式,身邊人都已經(jīng)習以為常了。
當然包括時硯池。
熱搜上的那一摔一扶,很難說不是他的條件反射。
然而最神奇的地方就是,她本身并不是毛毛躁躁的人,認識的人常說她有超乎年紀的穩(wěn)重。
“沒事兒,不著急�!崩涞貙懞玫刂焚N上郵票再遞回窗口。
“也對,著急誰會寄信呀�!卑⒁绦呛堑匕研攀兆�。
火燒云是夕陽準備的晚餐,今天的餐廳販賣的是浪漫。
夏星曉穿著一身淡黃色收腰長裙邁進餐廳的時候,才驚覺自己的失策,今天竟然是七夕,真不是一個攤牌的好日子。
這家店不算大,燈光昏黃,安靜愜意,大廳流淌著好聽的爵士樂。桌與桌之間用花墻相隔,既注重了隱私,又氛圍感滿滿。
夏星曉到的時候,餐廳已經(jīng)坐滿了,謝南州紳士地為她拉開椅子。
他一身正裝,成熟中帶著儒雅,又披上了謙謙君子的皮,“好久不見�!�
夏星曉略微有點尷尬,“抱歉,我不知道今天是七夕,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夏小姐,我沒誤會”,他的聲音低醇又溫柔,“但是我想為自己申辯一下。”
謝南州給她點了一份M8的澳牛,她吃第一口食物的時候,心里的小蝴蝶就起飛了,清淡了兩天的胃口又重新活了過來。
往嘴里遞第二口牛排的時候,謝南州給自己倒了紅酒,他苦笑,“我不喜歡被你看到我的另一面,感覺你也不太喜歡�!�
她知道,這是謝南州對上周五尷尬偶遇的解釋,夏星曉沒有說話。
“不管是哪一面,我都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歡你的,希望你給我一個機會?”
他坦蕩得近乎赤城,倒是把夏星曉冠冕堂皇的拒絕理由憋了回去,間隙她偷偷給梁舒發(fā)微信。
梁舒回:【你敢相信男人的那張嘴?不用看八字,我就知道你這輩子要離婚三次!】
懂了,是她心慈手軟了。
用餐結(jié)束準備道別的時候,戶外竟然下起了毛毛雨。
“風大,別著涼了。”
她疏離地拒絕,“領(lǐng)導,真的不用了,我這個年紀抗凍。”
王臺短促地笑了聲,“這話聽著有點刺耳�!�
付衛(wèi)東帶著酒后的醉意搭腔,“穿著吧,小夏,你今天級別高,正好跟王臺順路�!�
夏星曉輕哂,“我閨蜜馬上就到了,不敢耽誤領(lǐng)導休息�!�
付總監(jiān)苦口婆心地勸,“這么晚了,兩個女孩子也不安全,還是跟王臺的車走吧�!�
跟你們走才不安全吧!
她的拳頭在衣擺邊攥了起來,偏過頭不發(fā)一言,就這么冷冷地站在原地。
這是個什么混蛋時代?
混蛋到以為一個酒局就能帶異性回家?
王臺瞇著眼睛,“小夏,你家是不是在蘇北路,我住在錦南路,離你不遠�!�
心口有一股連日來郁結(jié)難舒的氣,她深吸一口氣,準備干脆撕破臉皮算了,一輛黑色賓利緩緩停在了SUNFAY門口。
何煜打開了后座的門,時硯池長腿一邁,撂下句話,把所有人都炸在了原地。
“夏星曉,上車!”
夜里十一點,馬路上車和行人都少了,顯得格外寂寥。
兩側(cè)的路燈拉出浩蕩的透視,華美又漫長,一直到天邊的樣子。
沒有花哨的寒暄,沒有十八道彎的話術(shù),一點面子不留地把所有人打一個措手不及。
“難怪這么多年,不管年上叔叔還是年下弟弟,你一個也看不上,跟時硯池這樣的男人談過,你還能看上別的凡夫俗子?”
“謝南州的條件夠好了,你照樣看不上……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要不你給時硯池睡了得了……”
夏星曉在時硯池重回病房前捂住了梁舒的虎狼之詞。
不過歹念一經(jīng)形成,馬上落地生根。
耳根燙,有點癢,有什么看不見的東西在撓她的心尖兒。
她扭開水龍頭,用冷水洗了把臉,再把冷氣調(diào)低兩度,然后屈膝窩在沙發(fā)里,手指按下一串數(shù)字。
“媽,那天你為什么會覺得是謝南州在跟我吃飯?”
汪靜應該是在做晚飯,油煙機的噪音和鍋鏟翻動的聲音同時傳進聽筒。
“南州來家里送了禮物,他說晚上要約你。”
迅速解釋完,她抓重點,“你倆相處得怎么樣了?”
“我倆沒戲,所以你趁早把人家的禮物退回去!”
“怎么就沒戲,這么多年你到底要找什么樣的,南州挺好,你就跟人家好好處唄!”
她斬釘截鐵地回,“我不。”
汪靜諷刺她,“感覺你像革命烈士,現(xiàn)在準備英勇就義了?”
夏星曉并未表態(tài),只一個尾音上揚的飄蕩回應,隱隱泄了情緒。
撤了節(jié)目冠名這事兒,說大了對夏星曉也有影響,畢竟她也是這檔節(jié)目唯二的主持人。
《財經(jīng)快行線》是全國有名的財經(jīng)節(jié)目,兩個當家花旦風格迥異,卻各自擁有擁躉。
如果說溫瀟瀟是朵俗塵不染的白蓮花,那么夏星曉就是恃靚行兇的野玫瑰。
兩人表面井水不犯河水,其實積怨已久。
作妖的主要是溫瀟瀟,這朵白蓮花把雙面人玩得那叫一個溜。撐著一副與世無爭的皮囊,暗地里不是請假就是換班,不但對采訪嘉賓挑三揀四,還踩著她的底線在總監(jiān)面前陰陽她的主持風格。
這次,終于玩脫線了。
“聽說溫瀟瀟搭了很多線,可惜連海昱科技的大門都沒進去!”初寧寧繼續(xù)幸災樂禍。
夏星曉意猶未盡地抬頭,腦后的長發(fā)隨之輕微擺動,“拜托了,以后這種被保安趕出去的名場面,你一定要給我現(xiàn)場直播……”
初寧寧尷尬一笑,支支吾吾地回,“有沒有一種可能,我認識一些相關(guān)的朋友,然后有點小道消息……”
懂了。
這點事兒在溫瀟瀟那兒是事故,在文家千金的圈子里那就叫故事,不管什么圈子,傳播最快的永遠是八卦。
笑聲縈繞在聽筒里,手機在所有人手里轉(zhuǎn)了一大圈,人人都對她說了新年快樂,最后屏幕里出現(xiàn)時硯池的時候,夏星曉臉都僵了。
“寶寶,新年快樂。”
這不是一句情話,卻帶著一股灼燒人心的熱度,貼著她的耳畔,溫柔且安定。
夏星曉的目光和他交匯,忽然就有些害羞起來,她開心的回他:“新年快樂,我很想你�!�
第
76
章
雙保險
大年初一的早晨,空氣中彌散著爆竹的氣息,車輪碾過帶著新冰的盤山路。
嵩山寺香火鼎盛,信眾紛至沓來。
夏星曉早早就被汪靜從被窩里挖出來,八點不到的時間,已經(jīng)堵在通往進山的路上。
她撐腮看前方龜速行駛的隊伍,嬌軟的音調(diào)里還帶著困倦,“這么多人都要去上香,佛祖過年還得加班�!�
時硯池單手開車,另一手和她十指緊扣,撂一眼導航上紅色飽和的狀態(tài),“困就睡一會,到了我喊你。”
自從上次夏星曉提過要去廟里拜拜,他也把還愿這事兒提上了日程,之前在醫(yī)院里他許了那么多愿,各路神仙都該去拜一下的。
他原本的計劃是半夜去燒頭爐香,不過被夏星曉拒絕了。
媽,那天你為什么會覺得是謝南州在跟我吃飯?”
汪靜應該是在做晚飯,油煙機的噪音和鍋鏟翻動的聲音同時傳進聽筒。
“南州來家里送了禮物,他說晚上要約你�!�
迅速解釋完,她抓重點,“你倆相處得怎么樣了?”
“我倆沒戲,所以你趁早把人家的禮物退回去!”
“怎么就沒戲,這么多年你到底要找什么樣的,南州挺好,你就跟人家好好處唄!”
她斬釘截鐵地回,“我不!”
汪靜諷刺她,“感覺你像革命烈士,現(xiàn)在準備英勇就義了?”
“為個相親對象就像讓我就義,我冤不冤?媽,感情的事兒,你別摻和,我心里有數(shù)�!�
“你有什么數(shù)……”汪靜碎碎念。
沒聽她說完,夏星曉就掛斷了電話。態(tài)度不挑明了,她媽不會死心。
有的感情是很確鑿的事情,愛很確鑿,不愛也很確鑿,就像她對謝南州。
而有的感情卻像一片迷霧,是平地抖起的云煙,是難以理清的纏繞。
隔壁的門又開了,男人大聲地怒斥,“這日子你能過就過,不能過就離!”
這句話太男人了,她好像從無數(shù)個男人嘴里聽過,也包括她的爸爸夏江,這話總讓女人像吃魚的時候卡了喉嚨,有種說不出的痛。
后來她家破產(chǎn)了,這句話才在她家里絕跡了。
窒息,一刻也不想呆在家里了。
給謝南州發(fā)消息:【有時間嗎,聊一聊?】
對方回了個【好】。
出門后她先拐了一趟郵局,寄信窗口的阿姨眼生。
“麻煩給我張八十分的郵票�!�
“平信還是掛號信?”
梁舒扒了一只完整的龍蝦尾,剛要遞給她,立馬收回。
“我懷疑你在內(nèi)涵我�!�
“我在說我自己�!�
夏星曉并不動筷,啤酒罐拉環(huán)“呲”一聲響,氣泡上冒,纖細的手指捏罐身,一口一口地渡進嘴里。
“哎~說好了只能有一個喝醉!”梁舒急了,用蝦殼丟她。
“所以你別喝,這些都是我的�!币文_和地面摩擦,她將一提易拉罐全都拖到自己腳邊。
梁舒無所謂地繼續(xù)扒小龍蝦,臉頰徐徐在動,眼皮都不抬,“有時候我真的不懂你,時硯池家里那么有錢,你干嘛犟得像頭驢,非要自己還債?”
“你真以為我是里急死人的女主,沒長嘴?”
梁舒回她一個“不然呢”的表情。
花香濃郁,光影薄弱,燥熱被夜風吹散。
夏星曉屈膝坐著,發(fā)絲在風里揚,喝一口酒,“我媽不同意�!�
“她說那筆債務(wù)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家里賣了房子,緊縮幾年總會還上。但我要是在戀愛關(guān)系里受了這份恩惠,將來在時硯池家里,一輩子都抬不起頭。”
視線慢慢往她那里看,梁舒的動作緩了下來�!叭缓竽銈z就分手了,一輩子在哪?”
善意的人一直善意,忠言一直逆耳,旁觀者一直清醒,當局者一路迷途。
梁舒也拉開一罐啤酒,輕輕碰了她的那罐,喝一口,然后微微嘆了口氣,“其實阿姨是對的�!�
“真懷念十八歲的的自己,那時候我渾身是膽滿身光芒,覺得愛比被愛更偉大,我的愛就是武器,喜歡誰就要把他斬于馬下,那時候我什么都不怕�!�
易拉罐因為受力細微作響,梁舒安靜地看著她,眼圈也紅了。
這種淡淡的疼真的很奇妙,就像數(shù)年以前磕碰得來的傷疤,摸上去竟然還有刺刺麻麻的感覺。
夏星曉喝上第三罐啤酒的時候,稍微有一點上腦,店里的音樂切換,是陳綺貞的《臺北某個地方》,她跟著輕輕唱。
曬干你的襯衫,收起你的餐盤
呼吸這個早晨你留下的味道
清晨第一班列車,開往同一個地方
那一次你離開我就不再回來
有人在嗎?我一個人唱著②
時硯池傾身折腰,用力拉人,沒拉動。
“生氣了?”他好整以暇地垂眸,短促地笑了一聲。
夏星曉不太高興地別開臉,氣呼呼地,“為了提前給你準備生日禮物,我一夜沒睡給你搶限量球鞋。今天到我生日了,你竟然連包廂都沒預定!”
還敢提搶球鞋的事兒?
那天之后他用了點不光彩的手段,把那些黃牛一鍋端了,然后越看鞋柜里的球鞋越煩,通通送人。
朋友們的反應堪稱感天謝地,而他今天出門差點沒有鞋穿,她還敢提球鞋?
時硯池半垂著視線,利落短發(fā)下是一雙笑眸,“以前都有空位的,我本來打算到了前臺讓服務(wù)生告訴你有空位,然后我就可以恭喜你,運氣真好了。”
“那我今天倒霉透了。”夏星曉把頭埋在膝蓋里,像一只小鵪鶉,聲音悶悶的。
“今天我生日,喊的每個朋友都有事,就剩我們兩個了,還沒有包廂,今天為什么要來唱歌?”
時硯池忍住笑意,“你不是最喜歡唱歌嗎?只有我們兩個人,再也沒人可以搶你的麥克風了,你可以唱個夠!”
“那我們要在這里等位置嗎,還有幾分鐘就到我的生日了,我就坐在臺階上過生日嗎?”
他繼續(xù)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是不是很有意思,以后你永遠都會記得這個生日的,特別難忘……”
氣氛凝固了一會兒。
夏星曉心火涌得厲害,起身就要走,被他一把攔住。
他從手提袋中拿出一個小小的紙杯蛋糕,三兩下點上蠟燭。
夏星曉一臉尷尬地看著他掌心的小蛋糕,吹也不是,不吹也不是。
他催促,“快點許愿,別錯過了十二點�!�
被他認真的眼神騙到,夏星曉湊上前去,特別虔誠地閉眼許愿。
突然七八個人從四面八方一擁而上,還端著一個大蛋糕,將兩個人圈在里面。
大聲喊“生日快樂!”
夏星曉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笑里帶著戲謔,“你看,朋友都來了,KTV的經(jīng)理告訴我包廂也有了,臺階上的生日也過了,我們?nèi)コ璋��!?br />
她開心到哭起來,時硯池將人攬在懷里,對朋友們說,“我就說她要自己唱通宵,你們來了又要搶她的麥,她是真的難受,就讓她哭吧。”
胸口被人捶了兩下,不痛,很甜。
四周是喧囂吵鬧的,夏星曉的聲音從那些喧囂聲中分離出來�!皶r硯池,我好喜歡你呀!”
那時的愛情真美好,簡單又真摯。
夏星曉就像是一個小太陽,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每天照常升起,就能讓他從頭到腳都暖洋洋的。
“時硯池?!”
回憶被人打破,粱舒醉眼惺忪地抬眸,用手指著他,“你怎么在這?”
她像是不敢辨認般,還重重地捶了捶自己的頭。
“你們醉了!”
“我送你們回家�!�
時硯池聲音很輕,眸子里細碎的光漸漸暗淡,他長臂一伸將夏星曉抱起,邁開長腿就往車上走。
腦子昏昏沉沉的,夏星曉醒來的時候,望著天花板好一陣,意識才漸漸恢復。
胃里空虛,膀胱酸脹,晃一眼時間,果然還是生物鐘靠譜。
如果真能這么灑脫就好了,夏星曉還是被天旋地轉(zhuǎn)的酒精打敗了。
靛青色的流云遮住一半月亮,熙攘的街道邊,一輛黑色賓利蟄伏在夜幕下。
回應她的是一記沉沉的墜壓和不由分說的親吻。
兩人密不透風的時候,時硯池在她耳邊磨出一句話,“寶寶,真的好想你�!�
許久之后,額上細碎的汗滴和眼角的濕意都被人吻去,氤氳在他的氣息里,夏星曉睡了一個很踏實的覺。
早上被手機鈴聲震醒時,夏星曉的眼睛還閉著,窩在被子里蔫了吧唧地嚶嚀了幾聲。
時硯池蹙著眉,垂眸看臂彎里嬌嫩的睡顏,情不自禁地吻了一下她的額頭,騰出另一只手接通電話。
他未醒透的嗓音沙啞磁性,“喂,什么事?”
“平信�!�
郵票和膠水一起從窗口遞出來,“平信慢哦!”
“沒事兒,不著急�!崩涞貙懞玫刂焚N上郵票再遞回窗口。
“也對,著急誰會寄信呀�!卑⒁绦呛堑匕研攀兆�。
火燒云是夕陽準備的晚餐,今天的餐廳販賣的是浪漫。
夏星曉穿著一身淡黃色收腰長裙邁進餐廳的時候,才驚覺自己的失策,今天竟然是七夕,真不是一個攤牌的好日子。
這家店不算大,燈光昏黃,安靜愜意,大廳流淌著好聽的爵士樂。桌與桌之間用花墻相隔,既注重了隱私,又氛圍感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