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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他這么聽我媽的話,怎么還跟我媽離婚了?”

    蘇錦并不信馮蕓的話。

    她又不是傻子,這么容易就被騙。

    “你記得你爸去學(xué)校找過你吧?你媽知道后立刻把你轉(zhuǎn)了學(xué)校,還威脅你爸,要是他再去找你,就把你轉(zhuǎn)到外市去。”

    馮蕓說的這件事蘇錦記得。

    那是她小學(xué)二年級的上午課間,蘇高馳來學(xué)校抱著她問還記不記得爸爸,她當(dāng)時什么都想不到。

    下一節(jié)是數(shù)學(xué)課,老師講的什么她都沒聽到,只記得自己在不停擦眼淚。

    原來她是有爸爸的人。

    可后來她轉(zhuǎn)學(xué)了,離外婆家很遠,外婆每天要坐十三站公交接送她上學(xué)。

    是因為蘇高馳去看了她才導(dǎo)致后來幾年的奔波嗎?

    蘇錦只頓了下,又恢復(fù)了之前的態(tài)度:“馮姨,我并不想跟你們有任何牽扯,我現(xiàn)在過得很好,不想自討苦吃。”

    馮蕓嘴角溢出一抹苦笑,“現(xiàn)在他因為你陷入絕境,你能不能幫幫他?”

    不等蘇錦回答,馮蕓就將事情說了。

    系主任想讓蘇高馳把蘇錦的整個研究小組挖到東南大學(xué),蘇高馳不愿意,系主任把蘇高馳的評級搞沒了不說,研究資金也全部停掉,甚至連今天的研究生名額也一個都不給他。

    堂堂副教授連本科的課也不給上,淪落到坐冷板凳。

    東南大學(xué)每個學(xué)期都有考核評分,以蘇高馳這樣的狀態(tài),得個零分都是正常,到時候只剩下被辭退的下場。

    “你爸本來起點就低,被很多人看不起。他拼盡全力才有了今天的地位,眼看教授就要到手了,現(xiàn)在全沒了,搞不好連工作都保不住�!�

    “你爸是個把事業(yè)看得特別重的人,如果他前途盡毀,我真不知道他以后會變成什么樣,你就幫幫他吧,對你來說,在江城大學(xué)和在東南大學(xué)沒區(qū)別�!�

    蘇錦并不想和她多說,提著袋子準備離開。

    恰在這時,一個身影沖到馮蕓面前,早沒了以往的儒雅淡然:“你來這兒干什么?”

    馮蕓別開臉:“來找蘇錦,我不能看著你就這么被毀了�!�

    蘇高馳窘迫地看了眼蘇錦,轉(zhuǎn)頭去拉馮蕓:“你跟我回家!”

    哪知馮蕓一把甩開他,站起身怒道:“明明可以解決的事情,你為什么要硬抗呢?蘇錦有團隊,有國家的支持,比你強多了,你放下那點可憐的自尊心吧!”

    蘇高馳臉燙得厲害。

    他努力了一輩子,比不上蘇錦上兩年的研究成果,現(xiàn)在妻子還要來打攪蘇錦,他更覺得沒臉見蘇錦。

    “你走不走?”

    蘇高馳的態(tài)度讓馮蕓氣憤不已,她也顧不得其他,直接開口:“我不走,我要救我老公的事業(yè)!你拉不下臉,那就我來求蘇錦好了。你已經(jīng)對不起蘇錦了,難道你也不為兒子考慮嗎?”

    她除了是妻子,還是個媽媽。

    哪怕知道來找蘇錦是對蘇錦不公平,她還是來了。

    她要為兒子鋪路,要讓他一輩子順遂平安,不用奔波辛苦。

    哪怕讓她跪在蘇錦面前,她也愿意!

    第126章

    至少你要有對得起的人

    蘇高馳定定看著馮蕓,語氣卻平靜下來:“我已經(jīng)辭職了,你找蘇錦也沒用�!�

    馮蕓錯愕地站起身:“為什么不跟我商量?”

    蘇高馳并未回答,緊隨而后的是馮蕓將蘇高馳往后一推,猛地提高的音量:“你為什么這么自私?!”

    他馬上就可以當(dāng)教授了,為什么要辭職?

    辭職了能干什么,回去高中當(dāng)歷史老師?

    一個高中老師和一流大學(xué)的教授有一點可比性嗎?

    蘇高馳將幾欲發(fā)瘋的馮蕓拉住,努力維持自己的理智:“留點體面,回家再說�!�

    馮蕓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四周,發(fā)現(xiàn)餐廳里各種探視的目光紛紛朝這邊探過來,那情緒被她硬生生壓回去,她用雙手緊緊捂著唇,不讓自己喊出來。

    蘇高馳這才看向蘇錦,面前的少女扎著利落的馬尾,穿著簡單的白色T恤和牛仔褲,渾身透著一股蓬勃的生命力。

    此刻的女孩靜靜看著他,沒有恨意,沒有親近,有的只有冷漠。

    蘇高馳心里一痛,再開口,聲音沙�。骸疤K錦,爸爸要跟你說聲對不起,是我們打攪了你的生活�!�

    蘇錦并未開口。

    從小到大的父愛缺席并不會因為一句對不起就能消弭。

    “以后你馮姨不會再來找你,這件事你也不用管,好好做研究�!�

    這次蘇錦終于開口:“你不用說這些,我并不覺得你的困境由我造成。”

    她只是在做自己的研究,無法阻攔別人對她研究項目的覬覦。

    至于蘇高馳因為與她的父女關(guān)系被東南大學(xué)打主意,那也不該她來承擔(dān)后果。

    越史研究已經(jīng)成為她生活的核心,她會拼盡全力,不需要他的叮囑。

    “可他是因為你才被學(xué)校針對,他寧愿辭職也不愿意找你,你還覺得跟你無關(guān)嗎?”

    馮蕓已經(jīng)紅了眼,早已不復(fù)與蘇錦剛見面時的優(yōu)雅。

    “馮蕓!”蘇高馳回頭低吼一聲。

    “你既然為她做了事,就該讓她知道!”馮蕓呼吸急促了幾分。

    她的家已經(jīng)因為這件事陷入困境,她的孩子還在讀書,以后出社會無法從爸爸身上得到一點幫助,為什么蘇錦能這般冷漠說一切都與她無關(guān)?

    蘇錦被氣笑了,雙手抱胸:“就算他來找我,我也不會去東南大學(xué),你們所認為的那些為我犧牲都只是自我感動,跟我沒有一點關(guān)系�!�

    蘇高馳局促起來:“蘇錦,是爸爸對不起你,我不是個合格的爸爸,讓你從小吃了很多苦……”

    蘇錦沒有耐心再聽下去,直接打斷他:“我已經(jīng)長大了,現(xiàn)在說這些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意義。如果你想做好爸爸,就好好對你兒子吧,不用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蘇高馳心仿佛被針扎了下。

    這一刻他突然生出一種感覺,好像蘇錦已經(jīng)在心底徹底跟他劃清界限。

    她好像再也不需要他這個爸爸了。

    意識到這點,他渾身一顫,下意識朝著蘇錦走近一步:“蘇錦……是爸爸不對……”

    蘇錦打斷他:“你曾經(jīng)是我媽失敗的老公,是我缺席的爸爸,現(xiàn)在不要再當(dāng)馮姨失敗的老公,不要當(dāng)你兒子失敗的爸爸,至少你要有對得起的人�!�

    她很羨慕自己那個名義上的弟弟,羨慕他有一個愛他在意他未來的媽媽。

    哪怕馮蕓做的事并不體面。

    哪怕馮蕓是想犧牲她來成全蘇高馳成全自己的小家。

    但對于她兒子來說,馮蕓就是個好媽媽。

    震驚、羞愧、后悔、敬佩,種種情緒齊齊涌上馮蕓心頭,讓馮蕓一時僵住。

    蘇高馳更是神情復(fù)雜,只能看著蘇錦離開,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蘇錦走了幾步,再回頭,對蘇高馳道:“江城大學(xué)在招聘老師,你不用回避我。”

    說完轉(zhuǎn)身大步離開。

    她最多也只能做成這樣了。

    互不干擾是最好的。

    回到工作室,蘇錦清理了一下午的卷軸。

    到五點半,她買了晚飯就回了宿舍,將事兒跟沈逾白說了。

    “你覺得我是不是很冷血?”

    蘇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問,但心里隱隱有種期待。

    就好像過年時她媽媽對她漠視后,沈逾白說的那番話。

    等待的時間格外漫長。

    不知過了多久,桌上終于多了一張字條,蘇錦屏住呼吸,立刻拿起來。

    是一如既往端正的館陶體小字:“在逾白心中,蘇姑娘便是那輪皓月,無可與其爭鋒。若蘇姑娘無法遵從本心,未來的世道與五千年前的大越又有何區(qū)別?”

    蘇錦心中的郁氣瞬間變得輕飄飄,風(fēng)一吹就散盡了。

    她忍不住舉起那張紙,對著燈光看過去,那些字仿佛能飛入他心中,將她整個人包裹起來。

    笑容越來越大,最后竟笑出聲。

    沈逾白果然從來不會讓她失望。

    將字條放下,她忍不住調(diào)侃起沈逾白:“你們大越不是很重孝道嗎?”

    他不會是為了安慰她,故意說反話吧?

    很快沈逾白的消息就傳了過來:“蘇姑娘對有養(yǎng)育之恩的外祖母極孝順,至于他人,于蘇姑娘而言是生而不養(yǎng),按大越風(fēng)俗,蘇姑娘已與他斷了父女親情,何來不孝之說�!�

    蘇錦立刻興致勃勃問他:“你們那叫過繼嗎?”

    沈逾白:“蘇姑娘知曉此風(fēng)俗?”

    蘇錦當(dāng)然知道。

    古時候有的人生不了孩子,又想延續(xù)香火,就找孩子多大人家過繼個孩子到自己家,那孩子就跟生父母沒關(guān)系了。

    這么一想,好像她除了少個過繼儀式,其他跟過繼也沒區(qū)別了。

    難怪沈逾白能理解。

    兩人聊了好一會兒,直到沈逾白察覺蘇錦已經(jīng)恢復(fù)往日的神采,才放心去睡覺。

    府試第一場結(jié)果出來,頭名自是沈逾白,沈知行排名第七,沈秀清排名第十五位。

    唯一落榜的就是沈鴻業(yè)。

    在考完當(dāng)天,沈鴻業(yè)就知道沈逾白壓中了題,當(dāng)時就后悔不已。

    可一切已經(jīng)晚了,他當(dāng)日被陳序的事一鬧,本就狀態(tài)極差,這么一來,落榜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想到自己沒有被抓作弊,以后還有機會,他又暗暗慶幸,竟將落榜的情緒沖淡了不少,以至于族長要煮羊湯喝時,他竟嘴饞了。

    沈族長買了兩斤羊肉,一大早就燉上了。

    在周廩生回家午休時,沈族長不顧他的拒絕盛情。周廩生推辭不過,只能跟著一同坐在餐桌上。

    沈族長頭一個就是給周廩生盛了一大塊羊骨頭,喜氣洋洋道:“我們此次能有三人過府試,頭一個要感謝的就是周廩生,若沒您的幫忙,我們連名都報不上!”

    這一句句如刀子般往周廩生心口插。

    第127章

    小看了沈逾白

    府試第一場為正場,只要第一場過了就能直接參加院試。

    也就是說,沈族這次來四個人,有三人中了府試成了童生。

    童生雖是最小的功名,朝廷也沒什么優(yōu)待,可到底已經(jīng)脫離白身,正式跨入士族了。

    只要再過了院試,就是秀才。

    沈族長如何能不高興。

    當(dāng)然,這等好事定要與周廩生“共慶”一番。

    吃的除外,還得喝兩杯。

    沈族長先敬了周廩生,又對幾個后生道:“你們也要一一給周廩生敬酒,若沒他作保,便沒你們的今日�!�

    頭一個站起來的就是沈知行,他雙手捧著酒杯,滿臉感激:“雖找周廩生作保交了八兩銀子,可咱還是敬你一杯。”

    說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找廩生作保,保銀是一人二兩。

    沈族一共四個人參加考試,一共八兩銀子是給了周廩生的,沈知行就是故意說出這事兒,免得周廩生不要臉地真當(dāng)人情賣給他們。

    “雖交了保銀,可咱們也在周廩生家住了這么久,也要承情,我敬您一杯�!�

    沈秀清也站起身,對著周廩生又是一飲而盡。

    周廩生便是再惱怒,也只能捏著鼻子陪笑著一杯接一杯地飲著酒。

    沈逾白因著身子不適,并未飲酒,倒是沈鴻業(yè)喝得最兇,喝酒如喝水一般。

    濁酒并不醉人,卻能讓人喝飽。

    在周廩生一再表示自己喝不下后,幾人終于停下了敬酒的動作。

    待一頓飯吃完,周廩生要走時,沈逾白終于拿出那日周廩生送給他的筆。

    周廩生瞳孔猛縮,瞬間便明白沈逾白早就知道筆里藏了東西。

    這些日子他們一直與他熱情相處,不過是偽裝罷了。

    “多謝周廩生,學(xué)生此次獲益良多。”

    沈逾白態(tài)度恭敬,話語也挑不出毛病,卻讓周廩生怒極反笑:“是我小瞧了你!”

    他以為府試當(dāng)天早上送筆,沈逾白來不及多想,只能帶去考場。

    他的任務(wù)也只是讓沈逾白將東西帶進去,至于后續(xù)如何揭發(fā),并未有人告知他。

    以至于沈逾白等人當(dāng)晚回來,他雖覺得奇怪,在見到沈逾白等人對他與往常無異,便以為他們沒發(fā)現(xiàn),也就維持表面關(guān)系。

    今日榜單發(fā)布,沈逾白將毛筆拿出來,他才知道自己上當(dāng)了。

    問題出在他這一環(huán),他便要承擔(dān)上面的暴怒。

    下一刻,他臉上血色盡數(shù)消失。

    猛然抬頭,盯著沈逾白:“豎子敢害我!”

    “逾白哥什么也沒做,你可別胡亂攀咬!”沈秀清頭一個站起身維護沈逾白。

    沈族長為了不影響他們考試,這件事一直瞞著,直到今天放榜,確定后續(xù)成績?nèi)绾味疾恢匾蟛艑⑹赂嬖V幾人。

    沈秀清早就憋了一肚子火,這會兒周廩生還惡人先告狀,立刻就發(fā)作了。

    虧他還以為周廩生是好人,一直對他敬重有加,誰知竟是如此歹毒之人!

    若不是逾白哥機敏,后果簡直不堪設(shè)想。

    周廩生已經(jīng)成了他們沈族的死敵。

    “不過是惱羞成怒罷了�!�

    沈知行嘲諷地瞥向周廩生。

    見幾人你一言我一語,周廩生被氣得哆嗦了好半晌,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你們滾出我的宅子!”

    沈鴻業(yè)嗤笑一聲:“道不同,不相為謀,此處不待也罷!”

    該挑明的已經(jīng)挑明了,這地方自是沒有再待的必要。

    他們早在吃飯前就將東西都收拾好,如今只需放到牛車上,一行人幾下就收拾好坐上牛車揚長而去。

    今日發(fā)案后,不少出圈的考生急忙退房回家,省下一些房錢。

    幾人在吃飯前,沈澤就已經(jīng)找好房間。

    沈逾白和沈鴻業(yè)雖不用再考,可沈知行和沈秀清還需參加剩下兩場。

    雖只是走個過場,人卻必須要到的。

    此處暫且不表。

    卻說周廩生拿到毛筆后,急匆匆趕去一處宅子。

    此宅子門口立著八塊舉人碑,三塊進士碑。

    這也表明此大戶出了八位舉人老爺和三位進士老爺。

    放在府城,絕對是顯赫之家。

    他不敢從正門進,偷偷繞過去敲響后門。

    開門的是位老翁,得知他來意后便關(guān)了門。

    周廩生不敢有絲毫情緒,只能站在外面等。

    許久后,老翁再次開門,臉上已是頗不耐煩:“老爺根本不想見你,趕緊走吧�!�

    周廩生肝膽驚顫,急忙之下拽住老翁的袖子不讓他走,還給塞了一個銀瓜子。

    “煩請再通報一番,我有急事求見你家老爺�!�

    老翁驚得趕緊把銀瓜子丟地上,對著周廩生就是一頓訓(xùn):“你莫要害我,老爺說了,我們家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像!”

    甩開周廩生的手,趕緊將門關(guān)上。

    周廩生如墜冰窟。

    俗話說閻王易過小鬼難纏,往常這么門房子都是張著嘴要錢,給多少都喂不飽,可今日門房竟連錢都不要,這便是天大的事了。

    不行,他不能讓其誤會他,如論如何也要解釋清楚。

    周廩生再次去拍門,這次開門的不是老翁,而是沖出一群手持棍棒的家丁,將周廩生團團圍住就是一頓打。

    待家丁再次沖回宅子,周廩生艱難從地上爬起來,嘴角含血。

    而他帶來的毛筆早已被踩爛隨意滾落在地。

    周廩生連呼痛都不敢,一瘸一拐地走過去撿起斷成兩節(jié)的筆。

    看著筆里側(cè)放著的文章,周廩生竟笑了起來。

    苦心多年才搭上的靠山,竟就這么沒了。

    沒了……

    周廩生喉嚨一甜,張嘴竟吐出一口殷紅的血。

    ……

    府試前兩場都是團案,只有座位號沒有名字。

    到最后一場發(fā)的是長案。

    長案上寫的都是中府試之人的名字,最上方的第一名,也被稱為“府案首”。

    眾人看到案首的名字時,頓時議論紛紛。

    “案首竟然是沈逾白!”

    “肯定是他,正場三道題他不到一上午就寫完了,我都懷疑他真有夾帶�!�

    “當(dāng)眾檢查那么嚴格,怎么夾帶?”

    “不到一上午到底能寫出什么好文章出來?我看這長榜虛得很!”

    有人贊揚就有人唱反調(diào)。

    那一日曹同知說得清清楚楚,知州大人與沈逾白相熟,這個案首有多少水分便很能引人遐想。

    于是無數(shù)人等府衙貼出沈逾白的呈文。

    他們倒要看看這案首的呈文到底如何。

    第128章

    府案首

    能通過縣試的考生多是對自己才學(xué)甚為自信,落榜的捶胸頓足也就罷了,中了的人心中更有傲氣。

    自己如何勤學(xué)苦讀不說,單單是府試時他們傾盡全力,若沈逾白因為與知州大人相熟便能得案首,他們定是不服的。

    在眾多考生的期盼中,衙役終于將呈文貼了出來。

    府試錄取百人,百張呈文將一堵墻貼滿。

    最上方第一排中間只有一張呈文,那便是案首。

    從第二排開始,一排九張呈文,順勢排下來,取天地之至數(shù),始于一,終于九焉”。

    待衙役離去,眾考生一窩蜂涌上來,細細研讀案首沈逾白的文章。

    看完后便是一人一個不吱聲。

    文人對文章終有個人喜好,可有些文章即便自己再不喜也知是好文章。

    沈逾白這篇便是如此。

    一人冷哼一聲:“也不過如此,不過投了知州大人的喜好罷了�!�

    這等酸話一出,立時有人反唇相譏:“不知兄臺文章排在第幾行第幾列,讓大家一同與案首文章比拼一番�!�

    那人雖對自己才學(xué)很有自信,此時若拿出來讓人挑刺也是落個沒臉,便說了些“文章該有心而發(fā)”“一位琢磨上峰喜好實在有失風(fēng)骨”之類的話。

    其他考生紛紛嗤之以鼻。

    科考本就是為了被取中,你如此清高,待在家中專心做學(xué)問也就是了,何必要來參加科考。

    雙方你來我往爭執(zhí)不休,無人注意到人群中一個小廝偷偷遛走,鉆進了知州大人家的后門。

    崔明啟一早便在家中等消息,等小廝稟告完,將其打發(fā)出去后,崔明啟便雙手背在身后,在屋子里快速踱步。

    讓那些人懷疑他有私心,文章貼出來都老實了吧!

    他們抓耳撓腮,耗費整整一日做出來的文章,還不如沈逾白個把時辰做好的,有什么臉面懷疑沈逾白是靠著他的關(guān)系才考出來?

    崔知州只覺心中暢快,想要仰頭大笑,又想起沈逾白當(dāng)著他的面吃燕窩的場景,笑容便戛然而止。

    這小子分明是不將他放在眼里,案首就不該給他。

    可想到其他人的文章,崔明啟又暗恨起來。

    這么多考生竟沒一個寫出的文章能與沈逾白比,讓他想壓沈逾白一壓都不行。

    倒不是他真如此小氣,見不得沈逾白在考場吃燕窩。

    而是他此等作風(fēng)太過隨意,到底年紀小,又渾身的才學(xué),必然傲氣,此時壓一壓磨了他的性子,對他往后大有裨益。

    崔明啟摩挲著胡須,已然思索待沈逾白來拜見時該如何敲打為難一番了。

    思及此,他又喊來下人:“去買些上好的燕窩燉好,給老夫人送去。”

    下人應(yīng)了聲,立刻去買,等崔明啟瞧見兒子吃的燕窩時,不禁沉默了。

    下人買的府城最好的燕窩,竟連沈逾白隨手拿出燕窩的一半大小都不到,又讓崔明啟憋悶起來。

    到底是他磨沈逾白性子,還是沈逾白磨他的性子?

    實在是倒反天罡!

    待沈逾白等人登門拜訪時,崔明啟便板著臉。

    這讓一同來的沈知行和沈秀清慌亂,紛紛猜想是不是知州大人聽了外面流言對他們不滿。

    沈逾白一如往昔,面色沉靜地對崔明啟行了學(xué)生禮。

    崔明啟高高坐在太師椅上,語氣帶了一絲怒意:“案首可是高興了?”

    沈知行渾身汗毛全豎了起來。

    頭更低了些,卻忍不住用眼角余光去打量沈逾白。

    知州大人這是聽信外面的言語,對逾白有了芥蒂!

    知州大人可是正四品大員,不是他們小小童生能得罪的人物。

    建康府原本只是一個州,前些年才被升為府,原本的知州一職應(yīng)該也升為知府,卻不知為何朝廷一直沒改職位名稱。

    因此崔知州雖名義上是知州,卻比其他知州高一個品階,位同知府。

    得罪這樣的大人物,逾白還能有出頭之日嗎?

    沈知行正想著如何幫沈逾白,卻聽沈逾白道:“學(xué)生寒窗十?dāng)?shù)載,能得案首自是高興�!�

    沈知行眼前一黑,若不是當(dāng)著知州大人的面,他非要去捂住逾白的嘴。

    知州大人已然惱怒,你怎能真的說自己高興?這不是讓知州大人怒火更旺嗎。

    “你莫不是以為案首非你莫屬,才有閑情雅致在考場燉燕窩吃�!�

    已是不辨喜怒。

    沈知行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一時間連手都不知往何處放。

    府考結(jié)束,他們?nèi)齻被知州大人點中的童生需得來拜謝座師。

    來之前他就在擔(dān)心外頭的流言,果然一見面,知州大人連座位都不讓他們坐便對著逾白發(fā)難。

    可惜逾白尚且年輕,雖才華橫溢,終究缺少閱歷,哪里知道知州大人已在對他發(fā)難,竟真就老老實實順著知州大人的話答。

    這般下去要出事的。

    需得幫逾白一番。

    沈知行拱手作揖,恭敬道:“回知州大人,沈逾白身子弱,不可勞累,需得用燕窩滋補身子方能撐過繁重的科考,并非刻意冒犯大人,還望大人贖罪�!�

    沈秀清不明所以,只得跟著行禮。

    “原是身子不適,倒也情有可原,也不必站著應(yīng)話了,坐下吧�!�

    知州的語氣和緩了些,讓沈知行大大松了口氣,謝過知州后,就給沈逾白和沈秀清兩個小的使眼色,讓他們跟隨自己一同坐下。

    沈逾白倒也不拒絕,跟著沈知行坐在側(cè)邊。

    立刻有侍女端來茶水與各種果脯點心。

    崔知州狀似無意道:“你們?nèi)伺c縣試相比,文風(fēng)大變,這是為何?”

    沈知行自認是大哥,此時必要沖在前面,總不能說是為了迎合知州大人的口味,只得說些場面話。

    崔知州不置可否,又簡單問了些讀書的事,便將話題再次移到沈逾白身上:“燕窩好吃嗎?”

    沈知行差點要哭出來。

    怎么繞了一圈,話題又繞回來了。

    而且這話是知州大人特意問逾白的,便是他想替逾白遮掩也不行了。

    只希望逾白能領(lǐng)悟知州大人的話語,小心應(yīng)對……

    “還可以�!�

    沈逾白的回答讓沈知行差點暈過去。

    什么叫還可以?

    難不成真以為知州大人只是在問詢燕窩的滋味?

    這是接著燕窩敲打�。�

    第129章

    拜師

    “在何處買的?”

    知州又問了一句,沈知行已經(jīng)麻了。

    他只得假借喝茶時的遮擋,連連給沈逾白使眼色。

    可惜沈逾白壓根沒看到,還一本正經(jīng)道:“這些是學(xué)生偶得之物,吃后胸口輕松不少,今日學(xué)生帶了些過來獻給老夫人�!�

    沈逾白站起身,將一個精致的木匣子雙手捧起。

    學(xué)生拜訪座師,總要帶上學(xué)生禮,此時送燕窩也并不突兀。

    崔知州心下大喜,讓人將木匣子接下,再看沈逾白時,眼神又多了些贊賞。

    能如此審時度勢,實在難得。

    若不是為了壓一壓沈逾白,今日他必要夸贊一番。

    “飯菜已備好,你們就吃個便飯吧�!�

    沈知行懵了。

    府試過后,中了的童生都要來拜訪座師,卻也沒聽說知州大人留了誰用飯。

    知州大人不是被流言所惱么?

    難不成剛剛是因著瞧上了逾白的燕窩,才有那番問話?

    那他豈不是會錯了意?

    沈知行窘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

    好在小廝過來領(lǐng)他們離開,只是臨走,沈逾白又被知州大人留下。

    到了門口,沈秀清才疑惑問道:“知行哥你怎的滿頭大汗?可是今日衣裳穿多了?”

    沈知行便羨慕地看向稚嫩的沈秀清:“真羨慕你。”

    傻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出想不到,也就不用如他般差點出洋相。

    帶兩人離開,屋子只剩下崔明啟和沈逾白。

    沈逾白起身,對崔明啟行了一禮,恭敬問道:“知州大人就不怕落得憑個人喜好取童生的名聲嗎?”

    當(dāng)日曹同知當(dāng)著眾人的面點出崔知州看重他,他當(dāng)場撇清關(guān)系,此事見眾極多,不可能沒傳到知州大人耳中,為了避嫌,知州大人最好的法子便是將案首給予他人,以撇清關(guān)系。

    不成想知州大人竟第一場就點中他,更是將案首給了他。

    豈不是將自己陷入流言之中?

    崔明啟將手中茶杯往桌子一擱,眼皮一掀,語氣便多了幾分狂妄:“傳就傳,我崔明啟會怕?”

    沈逾白心中微動,對他多了幾分敬佩。

    崔明啟起身,沈逾白便也跟著起身侯著。

    果然,崔明啟在沈逾白面前站定,道:“你文章做得好,我不只要貼在墻外給眾人看,更要刊印成冊,叫其他考生也都瞧瞧你的文采,也瞧瞧我崔明啟有沒有私心!”

    “知州大人明鑒,學(xué)生受教了�!�

    沈逾白越發(fā)恭敬。

    刊印成冊,便是讀書人都能瞧見,這就是讓讀書人都來審判,自證清白,流言自破。

    便是那背后之人還想借此攻訐崔知州,也不得成了。

    崔明啟眸光在沈逾白臉上掃了一圈,見他態(tài)度謙恭,一時又覺得自己所想的壓一壓屬實沒必要。

    沈逾白哪里有少年人的魯莽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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