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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山間的夜晚在夏季并不安靜,蟲鳴鳥叫,因著附近有水塘,還能聽到青蛙的“呱呱”聲。

    入秋后,聲音漸漸少了,山間就顯得越發(fā)空寂。

    也因此,蘇錦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她每默念一個字,心就跟著“咚”一聲,蘇錦看完一遍又一遍,最后將字條貼在胸口,仿佛這樣才能將躁動的心平復(fù)一些。

    蘇錦跑過去打開窗戶,仰頭看天。

    漆黑的夜空上,繁星閃爍,卻更襯托得那輪明月的皎潔。

    沈逾白此時也在看著同一輪月亮吧?

    五千年前,沈逾白選定這個地方當(dāng)墓地,必然也在這個地方待過。

    她和他站在同一片土地上。

    這么想著,胸口脹脹的,仿佛被什么撐得滿滿的。

    她回到桌前,鄭重?zé)o比地寫道:“君在巫山之陽,高丘之阻,旦為朝云,暮為行雨。朝朝暮暮,陽臺之下。”

    沈逾白看到時稍稍一怔,旋即雙眼燦若星辰,仿佛世間只余下眼前這張字條。

    蘇姑娘果然心悅于他。

    雖早已有所猜測,如今終于得到證實,竟令得一向才思敏捷的沈逾白手足無措。

    蘇姑娘與他表明心意,定要趕緊說些什么,總不能冷落了蘇姑娘。

    他沉吟許久,終于紅著臉寫道:“蘇姑娘實乃當(dāng)世才女,世間才子難有能與之媲美�!�

    蘇錦:“這是古人的詩,被我化用的,對你來說是后世的人�!�

    沈逾白忍不住笑出聲,旋即搖搖頭。

    是他魔怔了,雖互通了心意,蘇姑娘仍舊是蘇姑娘。

    他也放松下來,笑著道:“雖是化用,蘇姑娘也是博學(xué)多才,能讓逾白見識此詩,是我之幸�!�

    這次傳過來的已經(jīng)不是字條,而是那名為“手機(jī)”的黑盒子。

    此時的黑盒子卻發(fā)著白光,上面貼著張小紙條,寫著“按這里”,還畫了個箭頭對著一個圓點。

    沈逾白順著按下來,屏幕上的蘇錦就動起來。

    “從今天起,我們就是男女朋友了,不用再寫字條,直接用手機(jī)錄視頻聊天�,F(xiàn)在你看好怎么操作,一會兒錄個視頻給我,我要看看我俊朗非凡的男朋友了!”

    男女朋友?

    沈逾白微微蹙眉。

    都已互通心意,如何能只是朋友相稱?

    視頻中突然多了一部手機(jī),是蘇姑娘操作的過程。

    沈逾白看完,就按著視頻里的指示點開手機(jī)的錄像功能,見屏幕上出現(xiàn)自己的臉,才認(rèn)真道:“蘇姑娘于我而言,斷不只是朋友。”

    學(xué)著視頻里的樣子按下暫停鍵,再傳送給蘇錦。

    蘇錦看他這么一本正經(jīng)地說這話,“噗”地笑出聲。

    還好她沒喝水,不然就該把水噴到手機(jī)屏幕上了。

    他這么呆到底是怎么考中解元的?

    這一笑,她那點不自在盡數(shù)被驅(qū)散,拿著手機(jī)錄視頻:“在我們時代,男女要是互相喜歡,就會談戀愛,當(dāng)戀人,互相稱呼對方為男朋友、女朋友,跟普通朋友不一樣,是很親密的關(guān)系。”

    沈逾白眉頭終于舒展了些:“既心悅彼此,為何不成親?”

    蘇錦:“戀愛就是互相了解的過程,等感情到一定程度,確認(rèn)能跟對方過一輩子才會結(jié)婚,也就是成親。”

    沈逾白眉眼舒展,道:“你們未來人倒是保守�!�

    蘇錦:“誰保守?你們成親前男女都不能見面吧?”

    沈逾白辯駁:“雖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卻也會安排相看,雙方愿意才會成親�!�

    蘇錦:“……”

    可惡,竟然有點被他說動了。

    難道真的是現(xiàn)代人對婚姻太保守了?

    不對,古代多少女子進(jìn)入婚姻后被磋磨,郁郁而終。

    沈逾白:“當(dāng)了男女朋友互相了解后再成親,該都婚姻美滿幸福吧?”

    蘇錦:“……那倒也不是,有些過得不好,最終以離婚收場,就是你們所說的和離�!�

    沈逾白:“豈不是與我們也沒甚不同。”

    蘇錦:“很大不同,我們這兒的女人過得不好,可以隨時離婚,自己在外租房買房生活,想結(jié)婚就結(jié),不想結(jié)就可以不結(jié)。你們大越想和離不容易,女子還要被指指點點,回了娘家后又要被娘家人嫁出去,女子意愿不被尊重。”

    這次手機(jī)傳過去后,好一會兒沈逾白都沒再發(fā)消息過來。

    蘇錦就擔(dān)憂自己的話是不是戳中他男人的利益,讓他生氣了。

    畢竟現(xiàn)在男女一旦聊到婚姻,隨時都能吵起來。

    何況沈逾白還是個古人,生長在父系社會里,從小耳濡目染的都是女子以夫為綱,三從四德。

    果然時代不同,觀念分歧大。

    蘇錦雙手撐著下巴,嘆息一聲。

    就算在現(xiàn)代,男女觀念都很不相同,何況相隔五千年呢?

    這大概就是她和他分歧的開始,以后會因為這些觀念爭吵不休,最終感情變淡,憤而分手。

    蘇錦都能看到他們兩人用手機(jī)爭吵得面紅耳赤的畫面了。

    手機(jī)再次出現(xiàn)在手邊,蘇錦拿起來,依舊是沈逾白那張俊朗得過分的臉。

    屏幕里的沈逾白輕笑:“依逾白看來,未來女子雖也有婚姻不幸,卻因能自立,便有了底氣脫離泥沼。女子幸運在于能讀書、能工作,與成親前是否戀愛并無太大干系�!�

    蘇錦差點被說動了。

    很快她就找到漏洞:“我能選擇不結(jié)婚,到時候你娘為你說親,你也能不成親嗎?”

    這話有些攻擊性。

    實在是蘇錦想到沈逾白以后可能會成親,心里就冒酸泡泡。

    即便到了現(xiàn)代,不結(jié)婚還是會遭受很多流言蜚語。

    在大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沈逾白能推一次,能推一輩子嗎?

    只有成了親當(dāng)了爹,才會被當(dāng)成大人看待。

    等沈逾白入了官場,成了親才會被委以重任。

    這次手機(jī)很快被傳送過來。

    蘇錦揉揉酸脹的眼睛,點開,視頻里的少年眸子仿若透過屏幕正看向她,神情無比認(rèn)真:“既已與姑娘互通心意,在逾白心中,蘇姑娘便是逾白結(jié)發(fā)之妻,如何還會再娶?至于說親之事,逾白自會處理好。我與姑娘相隔五千年,不能在姑娘神傷時陪在身邊寬慰支撐,定要杜絕一切傷姑娘心的舉止�!�

    第177章

    立碑

    蘇錦很小時,就縮在沙發(fā)上看著人前氣態(tài)從容的父母面露猙獰地爭吵,摔打家里的各種物品。再后來,就是父母中必有一人摔門而出。

    小小的人總是會瑟瑟發(fā)抖。

    直到父母離婚,她被外婆帶回家,她才感受到床鋪原來可以那么軟,衣服可以穿得那么舒服,還有熱湯熱飯吃。

    小姨會在冬天偷偷帶她去買雪糕吃,在雨天去路上踩水,然后兩人被外婆追著打。

    哪怕她已經(jīng)長大,變得很開朗,心底最深處卻總記得爸媽爭吵時可怕的樣子。

    她想,她絕不能變成那樣。

    直到遇到沈逾白。

    明明他遇到的事比她難十倍百倍,可他總是能溫柔地開解她。

    雖然與他互相表白了,可蘇錦內(nèi)心還是害怕這樣的親密,害怕有一天她和沈逾白也會爭吵,互相詛咒,然后形同陌路。

    每當(dāng)她想逃避時,沈逾白總能一把抓住她,并及時安撫住她,告訴她不用害怕,他跟別人不一樣。

    她安心了。

    卻也心疼沈逾白。

    他所在的時代太苛刻了,不只對女人苛刻,對男人也苛刻。

    哪怕沈逾白已經(jīng)中了舉,已經(jīng)能在族里做主,照樣有許多規(guī)則壓迫他。

    一個“孝”字就能將他死死壓住。

    可怕的是還有“忠”、“義”、“仁”、“信”。

    但是蘇錦決定相信沈逾白,相信他一切都能處理好。

    蘇錦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再錄視頻時已經(jīng)笑顏如花:“好,我相信你。”

    以沈逾白的聰明,應(yīng)該能想到辦法。

    她才不費腦子想遮事。

    還是忙著回江城的事吧。

    個人的行禮好打包,那些碎瓷片卻很麻煩。

    為了不讓碎瓷片有一點磕碰,他們需要把每個碎瓷片單獨用泡沫包起來,再整齊地放進(jìn)箱子里,過程繁瑣耗時,還很要操心。

    蘇錦最近很忙,并沒有太多時間與沈逾白聊天,好在沈逾白也很忙。

    解元的名聲傳出去后,來拜訪沈逾白的人險些踩爛了沈家的門檻。

    有些是來瞻仰解元一番,有些來攀關(guān)系,還有些便是來說親的。

    沈逾白起初還應(yīng)付,到后來,便以讀書為由將接待的事兒推給了族長。

    過了幾日,族長便帶來了一個厚厚的冊子,上面記載的盡是來說親的人家。

    上一次建康府出解元還是二十四年前。

    如今淮安縣不僅出了名解元,更是只有十八歲,這如何能不讓各家覬覦。

    沈族長自是知道以沈逾白的才智,此生必會入朝為官,親事便要斟酌再斟酌。

    冊子里的人雖多,他真正看上的只有三人,或是致仕官員之孫女,又或是文學(xué)大家中的女子,還有個竟是同知幺女。

    “這三家均是家風(fēng)清正,等你往后入朝能互相幫襯,你看哪家更合心意?”

    沈逾白將冊子推回族長手邊,目光清冽:“逾白已有心儀女子,族長將這些都回絕了吧�!�

    “是哪家的女子,我差人打聽一番,若果真不錯,便上門提親�!�

    沈逾白赧然:“明年會試,若我有幸能中,方可求娶。”

    族長心中一動。

    中了進(jìn)士才可登門求娶,怕是女子門第極高,將來對逾白的幫扶也能更大。

    逾白年紀(jì)還不大,再等一年說親也不晚。

    族長一番盤算后,就以沈逾白要安心備考會試為由,將那些上門求親的人都給拒了。

    親事可以不說,慶賀卻是一定要有的。

    之前中秀才擺了三天流水席,此次兩人中舉,沈逾白更是中了解元,定要更隆重。

    流水席整整準(zhǔn)備了百來桌,十里八鄉(xiāng)但凡過來說句吉祥話,就可吃席。

    消息一出,整個淮安縣都沸騰了。

    沈族好大的手筆!

    再一想,那可是一族兩舉人,還有一個是解元,若換成其他族,砸鍋賣鐵也要大加慶賀。

    開流水席那日一早,族長、族老們帶著沈逾白和沈知行先去宗祠祭拜,這才帶著全族人去了村口。

    鼓聲擂動,族長高喝一聲:“立碑!”

    蒼勁有力的聲音似要穿透云層,向著天邊傳去。

    立刻有族人抬著塊長約三丈,寬兩丈的石碑上前,立于村口。

    石碑雕刻“逾白公”三個大字,下書小字:“沈公逾白,淮安縣沈家灣人,于開元四年中安陽鄉(xiāng)試第一名�!�

    這碑一立,便是全族榮耀。

    沈逾白越過自己的石碑看向旁邊那個更大些的石碑,上書“守信公”三個大字。

    是他爹的進(jìn)士碑。

    鑼鼓更甚,敲得一眾來看熱鬧的其他村的人羨慕不已。

    沈族竟出了個十八歲的解元公,比當(dāng)年守信公更威風(fēng),將來成就必會超過守信公。

    沈族又要崛起了。

    沈逾白的碑立完,再來就是沈知行的碑。

    一界兩舉人,實在羨煞旁人。

    而沈族人此刻心潮澎湃,激動不已。

    沈知行在兩塊石碑面前轉(zhuǎn)了下,跑到沈逾白身邊低聲道:“逾白你有沒有覺得你的碑比我的要大些?”

    “朝廷給我的立碑銀比給你的多些。”

    沈逾白頗委婉道。

    舉人立碑,朝廷是會給銀子的。

    因沈逾白是解元,光給的立碑銀就有一百兩,而沈知行只有五十兩。

    也因此,不止大小有區(qū)別,所用石料也截然不同。

    沈知行呆愣了一下,又?jǐn)[擺手:“管它大小,我如今也是知行公了�!�

    沈逾白頓了下,道:“進(jìn)士碑比舉人碑大不少�!�

    沈知行卻感嘆一句:“我連舉人都是僥幸得來,如何還能中進(jìn)士?”

    自從回了鄉(xiāng),沈知行整日在村里晃蕩,逢人就說自己如何走運撿了個舉人。

    旁人為他找補(bǔ),他還給人解釋:“若不是那幾日下雨沖了許多人的考卷,又因雨水不干凈吃了拉肚子被蓋屎戳子,我是萬萬中不了的�!�

    末了還要加一句:“不過逾白中解元是真才實學(xué)�!�

    以至于到了最后,族長看不下去,親自找了沈知行一番勸說,大意是:沒事別出門,好好在家待著。

    沈知行堂堂一舉人就這般被他爹拘在家中讀書,直到今日才得以出門。

    他本也只想中個秀才,如今都中了舉,往后再謀個缺當(dāng)個小官,帶著妻兒老小過安穩(wěn)日子也就是了。

    秦家再有權(quán)勢,也不能奪了他舉人的名諱。

    第178章

    秦家提親

    雖是流水席,卻也有主桌。

    主桌上除了兩位舉人、族長、族老們外,還坐著族學(xué)里的先生們,其中朱先生坐在主座。

    沈逾白并未入府學(xué),算下來還是族學(xué)的學(xué)生。

    沈族族學(xué)教出了一名解元,此消息傳出去,致使沈族族學(xué)名聲大躁。

    作為教導(dǎo)沈逾白的老師,朱先生也是聲名遠(yuǎn)播,許多大族派人來請朱先生去家中給子輩授學(xué)。

    朱先生雖春風(fēng)得意,卻也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一一都拒了。

    今日開席,面對沈逾白敬酒,他接過一飲而盡,興奮之余,只覺此生能有解元學(xué)生,便是無憾。

    正熱鬧間,有人趕來稟告:“縣尊大人親臨了!”

    族長大驚:“快快迎接!”

    上百桌席面,從祠堂一直擺到村口,族長領(lǐng)著眾人匆匆在桌子間穿插。

    待走到村口時,徐縣令的轎子正下轎子。

    見眾人要跪下行禮,徐縣令笑著道:“本官今日不請自來,沒有叨擾各位也就心滿意足了,萬萬不好再行跪拜之禮�!�

    既然縣尊大人開口,眾人也就不再跪拜。

    沈逾白和沈知行上前,行了個晚生禮。

    徐縣令笑著連連點頭:“我今日特來湊個熱鬧,兩位沈老爺莫要嫌棄才是。”

    一個舉人已經(jīng)足夠讓徐縣令重視,何況還有個解元,徐縣令著人打探消息,得知是今日開席,就早早坐轎子過來了。

    既然徐縣令親自過來,自是要坐主桌。

    也只有沈逾白和沈知行親自作陪才夠分量,好在三人有心交好,倒也相談甚歡。

    這一幕讓沈族人頗自傲。

    往后出去說縣尊大人親自來給沈族兩位舉人賀喜,那必被人高看幾眼,便是說話的聲音也會更響亮。

    而旁村來吃席的人也是羨慕不已。

    中了舉就是不同,連縣太爺都要親自上門結(jié)交。

    他們這些平頭百姓往常想見見縣太爺都難,真是人與人不能比。

    這般想著,倒是有不少人心中泛酸。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賓主盡歡時,又有人跑過來稟告,說是建康府秦家來賀喜了。

    徐縣令面上難言喜色:“秦家可是權(quán)貴之家,也來給逾白賀喜了�!�

    他只知道沈逾白與崔知州關(guān)系匪淺,如今才知竟連門檻極高的秦家都看中了沈逾白。

    十八歲的解元果真非同凡響。

    此刻的徐縣令無比慶幸自己來得早,若在秦家之后過來,對沈逾白而言,便再沒什么情義可言。

    沈族人雖不知秦家,可聽徐縣令如此激動,猜想這是連徐縣令也高攀不上的存在,都是目光灼灼。

    沈知行卻是心里打鼓,壓低聲音問沈逾白:“秦家不會是來找麻煩的吧?”

    沈逾白眸光晦暗:“客人上門,便該迎接�!�

    沈知行急得要去抓沈逾白的衣袖,可沈逾白已然起身離開,他跺了下腳,匆匆起身跟上。

    一行人到村口時,村口已停了輛馬車,馬車四周圍了不少侍從。

    沈族長趕忙上前,拱手客氣道:“可是來沈家灣的貴客?”

    站在馬車旁的管事上下打量他一番,便問道:“沈逾白沈解元何在?”

    卻連一點臉面都不給沈族長。

    沈族長心中微惱,卻知這是貴人的仆從,不可得罪,自覺推到沈逾白身旁。

    沈逾白并未上前,只朗聲道:“我便是沈逾白,敢問所來何人?”

    那管事側(cè)頭去與馬車?yán)锏娜苏f了幾句什么,就趕忙將馬凳擺好,開了車門,扶下來個穿著錦緞的富態(tài)中年男子。

    男子手中盤著兩顆核桃,站在馬車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沈逾白后一抬手,就有一隊下人端著托盤走向沈逾白。

    托盤上用紅布墊著,上面分別擺放不同的東西。

    最靠近沈逾白的托盤里是塊上好的絹帛,第二個托盤里放著支狼毫筆,后續(xù)幾個便是一些珍貴藥材,最靠近錦衣男子的是一托盤的銀錠子。

    四周響起吸氣聲,就連徐縣令都看得雙眼放光。

    這些好東西,就連他也未見過。

    再看沈逾白時,已是難掩羨慕。

    少年成名果然非比尋常啊……

    沈逾白掃了眼,面露不解:“這是何意?”

    富態(tài)男子給了身邊管事一個眼神,那管事朗聲道:“我們五爺賞識沈解元的才學(xué),今日特來向沈解元提親。”

    沈族長與長老們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瞧出不對。

    此等姿態(tài)哪里像是來說親的,倒像是來搶親的。

    沈族長拱手笑道:“幸得五爺看重,今日是我沈族的流水席,不方便談?wù)摯耸�,待來日我請一媒人再登門,您看如何?”

    秦五爺臉色一沉,終于開口:“我已親自上門下聘,就沒將聘禮往回拿的道理�!�

    沈族長附小做低:“便是要說親,也該我男方上門下聘,哪有女方下聘的�!�

    秦五爺手上動作一停,似笑非笑地看向沈逾白:“畢竟是沈解元入贅,我秦家定要給些排面的。”

    沈氏族人臉色巨變。

    沈族長臉上的笑也掛不住了。

    便是尋常男子,但凡餓不死,都不會入贅。逾白可是堂堂解元,前途無量,怎能入贅?

    他沈族辛苦培養(yǎng)的人,如何能被人搶走!

    不待他開口,身旁靜默無聲的沈逾白率先開口:“謝秦家的青眼,我已有心儀女子,不會再與她人成親�!�

    秦五爺臉上閃過一抹惱怒,語氣也冷了下來:“一個小小舉人竟也敢不將我秦家放在眼里!”

    身后那管事立刻叫嚷:“能入贅秦家是你的福氣,莫要不識好歹!”

    沈逾白輕笑,笑容卻毫無溫度:“我有功名在身,又師從崔知州,不知你們該如何處置我這個不識好歹的舉人?”

    秦五爺神情一變,轉(zhuǎn)瞬又是冷笑:“莫要扯崔明啟的大旗,他不過一個流官,待任期滿了就該調(diào)走,我秦家卻世代居于此�!�

    話語里的威脅之意毫不掩飾。

    整個建康府本就是秦家的勢力,以往任職官員多與秦家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

    就算沒關(guān)系,待上任后,或利誘,或捏住把柄脅迫,總能讓其就范。

    可偏偏來了個軟硬不吃的崔明啟,如鯁在喉,讓秦家這幾年極難受。

    一個崔明啟還未解決,又來個勢頭極盛的沈逾白。

    從院試到鄉(xiāng)試,秦家頻頻出手,竟沒能將其按下。

    假以時日,必成一禍患。

    當(dāng)家的秦老爺子便道:“既暫時壓不下他,就將他拉入我秦家�!�

    陣營劃分除了同宗同族、師生外,就是姻親。

    秦家如今只五爺?shù)亩畠哼m齡,恰巧那二女兒因與一戲子私通有了身子,若能盡早與沈逾白成親,便不會有人起疑心。

    秦老爺子盤算得好,奈何秦五爺心中瞧不起窮鄉(xiāng)僻壤考出來的沈逾白。

    中了解元又如何,還不是一個小小的舉人。

    第179章

    終身不娶

    大越的解元多以為自己是人中龍鳳,殊不知十個解元里只有五個能中會試。

    還不是只考一次就能中。

    秦五爺更想將女兒嫁入權(quán)貴之家,往后對秦家還能有幫扶。

    嫁給個舉人能得到什么?

    心有不甘的秦五爺就想出入贅這一事。

    以秦家的權(quán)勢,讓一個舉人入贅也還是沈逾白占了便宜。

    誰料到這沈逾白不識好歹,當(dāng)眾拒婚,還抬出崔明啟。

    簡直讓秦五爺惱怒至極。

    沈逾白身子挺拔,聲音清朗:“何時這建康府成了你秦家的家天下了?”

    秦五爺臉色劇變。

    此話若傳出去,言官們彈劾秦家的折子怕是要堆滿圣人的案桌。

    “我秦家入朝為官,忠君護(hù)民,為的是這天下安穩(wěn),功績不是你三言兩語就可磨滅的�!�

    秦五爺瞧見沈逾白眼底的嘲弄,越發(fā)惱怒,態(tài)度也更囂張了幾分:“我倒要看看,沒我秦家點頭,整個建康府有誰敢將女兒嫁給你!”

    沈知行氣得渾身發(fā)抖:“你還要攔著不讓別的女子和逾白成親?!”

    秦五爺毫不掩飾眼底的輕蔑,揮手拍拍衣服上的灰:“我秦家看上的人誰敢搶?”

    之前他是心不甘情不愿來下聘,這會兒他卻已經(jīng)勢在必得。

    已經(jīng)太久沒有人敢如此拒絕他,他非要將沈逾白納入秦家。

    待入了秦家,各種折磨手段來一遍,看這位解元公的骨頭還能不能一直這么硬。

    沈知行拳頭緊了松,松了緊,滿目赤紅。

    他以為中了舉便是老爺,秦家再怎么樣也會留些情面。

    此刻才發(fā)覺舉人在秦家面前什么都不是!

    沈族長也是臉色難看至極,趕忙陪了笑臉:“秦五爺,何必將事鬧到那一步……”

    話音未落,臉頰被核桃砸中,讓他下意識捂著臉,那核桃掉到地上,沿著他的腳邊滾走,沾了不少泥土。

    沈族人驚呼,不少人上前扶著沈族長。

    沈族長趕忙攔住憤怒的族人。

    對面的秦五爺卻指著沈族長的臉怒罵:“你是什么東西,也敢來勸爺?”

    沈族人恨得咬牙切齒,有年輕些的更是要上前,卻被沈族長呵斥:“都退下!”

    有族長發(fā)話,他們只能不甘心地往后退,雙眼卻死死盯著那位秦五爺。

    秦五爺拍拍衣袖,蔑視地瞧向個個怒容的沈族人:“刁民。”

    不過出了兩個舉人,就以為多了不起。

    殊不知想依附他秦家的舉人數(shù)不勝數(shù)。

    他又將目光落在沈逾白身上:“今日這聘禮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話音剛落,就見沈逾白上前一步,揚(yáng)頭,朗聲道:“我沈逾白自幼讀圣賢書,自有氣節(jié)在,斷然不會屈從。今日在此立誓,我沈逾白終生不娶!”

    秦五爺?shù)男υ絹碓降罱K盡數(shù)消失,變?yōu)殄e愕,最終又是掩蓋不住的惱怒。

    他死死盯住立于天地間,仿若一株不懼嚴(yán)寒的青竹的沈逾白,一口銀牙險些被咬碎。

    此子竟發(fā)此毒誓!

    轉(zhuǎn)身,對身邊的管事道:“走!”

    那管事急忙問道:“五爺,聘禮他還沒收……”

    秦五爺對著管事就是一耳刮:“你聾了?沒聽到他終生不娶了嗎!”

    那管事趕忙跪下求饒,秦五爺卻看都不看他,踩在他的背上了馬車。

    一行人囂張而來,卻狼狽而走。

    一旁的沈族長搖搖欲墜,卻被沈逾白及時扶住。

    沈族長緊緊扣住沈逾白的雙臂:“你怎能發(fā)此等誓言?你這是要絕后��!”

    沈逾白悲憤道:“便是絕后,也定不能讓沈族因我而被如此羞辱!”

    沈族眾人心中巨震,旋即便是巨大的悲憤席卷而來。

    沈逾白是堂堂解元,是沈族的榮耀。

    如此明珠卻被人欺辱至此,是可忍,孰不可忍?

    秦家欺人太甚!

    沈族長老淚縱橫:“逾白你糊涂啊!”

    三叔公提著拐杖狠狠往地上戳,聲音顫抖:“欺我族無人,欺我族無人吶!”

    若不是身旁的人扶著,三叔公怕是要一頭栽倒地上。

    其他族老俱是悲憤慟哭。

    “若守信還在,逾白何至于落得如此境地!”

    沈守信若在,便是不升官也是堂堂縣尊,何至于讓個非官身的秦五爺逼得沈逾白發(fā)出如此毒誓?

    人群中突然響起一女人的哭聲,卻是羅氏無力癱坐在地上慟哭。

    身邊婦人想扶她起來,羅氏不肯,只仰頭大哭。

    她的兒子,怎么能受這等羞辱。

    沈知行死死咬著牙,卻也克制不住渾身的顫抖。

    他不過一個小小的舉人,竟妄圖留在家中養(yǎng)老。

    如今逾白被逼迫到極致,他毫無辦法。

    是他無能,莫說庇護(hù)族人,就算想幫逾白都做不到。

    他有何臉面面對逾白,又有何臉面面對族人?

    沈知行恨,恨秦家,更恨自己無能。

    若他是進(jìn)士,秦家還敢不敢欺負(fù)到沈家灣村口?

    若他是七品縣尊,秦家還敢不敢如今日般囂張?

    若他是六品、五品、四品官員,秦家還敢不敢如此羞辱族長,逼迫逾白發(fā)此毒誓?

    沈秀清稚嫩卻堅定的聲音伴隨羅氏的哭聲響起:“我沈秀清今日在此發(fā)誓,今生必要進(jìn)士及第,叫秦家人再不敢來我沈族面前叫囂!”

    沈知行轉(zhuǎn)頭看去,就見沈秀清憤怒的臉上滿是倔強(qiáng)。

    他喉頭滾動,心中激蕩,大聲道:“好!”

    緊隨其后,便是沈鴻業(yè)站起身:“我沈鴻業(yè)今日在此起誓,此生必要為我沈族崛起而拼盡全力!”

    從府試之后,沈鴻業(yè)整天被沈守忠責(zé)罵,怒而待在屋子里不出門。

    后又因陳序等被抓,陳家人不知找了什么關(guān)系,讓縣學(xué)將沈鴻業(yè)開除。

    一連串的打擊讓沈鴻業(yè)一蹶不振。

    隨著沈逾白連中四元,風(fēng)光無限,而沈鴻業(yè)已經(jīng)被沈守忠逼著下地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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