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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沈逾白愣怔片刻,才想起已是臘月十九。

    燭火點亮半邊屋子,也驅(qū)散了滿身的疲憊。

    沈逾白神情放松了許多,拿起手機,輕輕撫著視頻里那動人的笑容,輕笑一聲,打開攝像機:“阿錦,辛苦了�!�

    蘇錦雙手捧著彩帶,就等著沈逾白回消息后就噴向卷軸。

    等手機傳過來,她卻通過那笑容看到了沈逾白眉眼間的疲憊。

    彩帶自然就放了下來,蘇錦就問:“你怎么這么累?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視頻里的沈逾白靜靜看著屏幕,眉頭卻蹙起:“今日我已將案子卷宗也看完了,我才知百姓過得遠比我所想的更難�!�

    那些卷宗雖有所掩飾,可還是能從字里行間看出端倪。

    他前任們改判過幾個案子,后來又被新上任知州給改了回去。

    如此可見,這背后之人將整個臨海都給牢牢把控。

    地方上的案子判決后,需交由刑部審核。這些案子明顯漏洞百出,刑部也通過了,可見背后之人連刑部都能影響。

    “這背后宛如被人織了一張網(wǎng),將整個通城州牢牢罩住。”

    自會試之后,蘇錦還是頭一次見到沈逾白如此疲累。

    她想了會兒,就道:“你上任還不到三個月,已經(jīng)逼著那些鄉(xiāng)紳一次次退讓,又弄了二十二萬兩銀子,如今還在大大改善湖河鎮(zhèn)百姓的生活,做得很好了�!�

    “縱使我在任上將通城州的房屋和路都修繕,讓人人有飯吃,待我離開后,此處的勢力輕易就可將一切都推翻。”

    沈逾白極平靜:“如今所做一切如同鏡花水月,到了時間就會煙消云散。”

    這正是他今日看到案宗后擔(dān)心的。

    “那就把這些勢力都拔除,現(xiàn)在的鄉(xiāng)紳,還有背后的人全都連根拔起,就能永絕后患�!�

    蘇錦的話讓沈逾白笑出聲:“背后之人還未露面,想來也不是我能惹得起的�!�

    蘇錦道:“你連首輔都敢惹,還有誰不敢惹的?”

    沈逾白頓住,旋即笑道:“能有此權(quán)勢的,除了內(nèi)閣那幾位,也就只剩下權(quán)貴了。若是內(nèi)閣其他人倒也罷了,若是權(quán)貴,那便難辦了�!�

    權(quán)貴大多是圣上宗親,一脈相承,輕易動不了。

    他先得罪首輔,再得罪權(quán)貴,這仕途被他走成了荊棘小路了。

    蘇錦道:“誰的勢力都比你大得多,得罪一個和得罪兩個區(qū)別也不大,你就一個一個收拾,咱又不急�!�

    沈逾白無奈撫額,目光卻落在燒了一大半的蠟燭上。

    剛剛他就沒舍得將蠟燭吹滅,這光亮實在讓他貪戀。

    此時再看,心中恍然。

    是他著相了,不如阿錦通透。

    既想改革,就要有大無畏的勇氣。

    若連此處都治理不好,無法將毒瘤連根拔起,又何談治天下?

    沈逾白這才吹滅燭火,用塑料刀將蛋糕一分為二,一份送給蘇錦,拿了勺子挖了一大塊送入嘴里。

    奶油的香甜絲滑瞬間在嘴里散開,讓他心情輕快。

    下一刻,手機被傳送而來,視頻里的蘇錦怒喝:“這是六寸的蛋糕,你竟然想吃一半?快還回來,只許你吃三分之一!”

    沈逾白心里涌出濃濃的不舍,只能委屈道:“阿錦,今日是我生辰,按虛歲算,我已到了弱冠之年。”

    話才落下,便立刻往嘴里舀了一勺。

    蘇錦看著沈逾白那委屈模樣,有一瞬間的心軟,可再看他還沒來得及關(guān)閉錄制就已經(jīng)低頭去看那半個蛋糕,蘇錦就被氣笑了。

    那么多蛋糕,吃進去身體怎么受得了。

    沈逾白一向喜歡甜食,就連咳嗽時也愛吃。

    如果不是她控制,他能一個人吃完這整個蛋糕。

    本來嘛,這種東西就不健康,又容易長胖,哪里能沒有節(jié)制。

    讓她奇怪的是,他這么愛吃甜食,竟然還那么瘦,也不知道都吃哪兒去了。

    蘇錦冷著臉道:“不行,只能允許你吃一小塊�!�

    沈逾白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將切掉三分之一的蛋糕留下,剩余給了蘇錦。

    只剩這么點,沈逾白就舍不得隨意吃了。

    需得凈手,焚香,再泡杯茶。

    忙完后再來慢慢享用蛋糕,慢慢與蘇錦聊著通城州的種種。

    蘇錦聽得憂心忡忡,他們手段不停,沈逾白只要有一點疏忽大意,恐怕就要中招。

    她突然有個念頭,會不會沈逾白每天琢磨這些事,才導(dǎo)致他吃再多零食都胖不起來?

    “從今天起,你的所有吃食都交給我,防止他們下毒害你。還有我買給你的軟護甲也要穿著,防止被暗殺。對了,我再給你買些電擊棒啊匕首之類的,你帶在身上以防萬一。”

    那些人喪心病狂,誰知道還有什么手段。

    沈逾白見她如此積極,便也不推辭。

    “我身邊一直有護衛(wèi),他們縱使想對我動手也不易成功,阿錦莫要擔(dān)心�!�

    蘇錦一點聽不進沈逾白的寬慰,她只覺得那些人明里暗里手段太多了,實在危險。

    以前有周顯在身邊還好,如今周顯去湖河鎮(zhèn)訓(xùn)練護衛(wèi)兵,蘇錦就擔(dān)心得厲害。

    這種不知別人會怎么動手的感覺太差了,讓蘇錦第二天就打車出去,大肆采購了一番。

    種花家對管制刀具一類管控很嚴(yán),輕易買不到,但是各種瑞士軍刀之類的還是很好買的。

    等她回學(xué)校時,已經(jīng)提了一大堆東西。

    全部傳送給沈逾白后,又一一教他怎么用。

    電擊棒他之前用過,倒是不用特意教,只用隔段時間給她充電就行。

    剩下的就是瑞士鋼刀,還有藏在鞋底的鋼片等。

    她想著這樣就能安心點,什么雄圖大業(yè)不得先保住命啊。

    第253章

    抓人

    沈逾白貼出要重新審理冤案的告示后,通城的百姓議論紛紛。

    “知州大人真敢重新判案?不怕自己出事嗎?”

    “咱們這位知州不同,有勇有謀,你們瞧瞧湖河鎮(zhèn)如今被弄得多好。我姐就是嫁到湖河鎮(zhèn),昨天回來時說他們已經(jīng)能吃上糙米飯了�!�

    一聽能吃“糙米飯”,眾人就羨慕不已。

    湖河鎮(zhèn)的人實際都是海邊各個村子的人,后來因各種原因搬到鎮(zhèn)上。又因離海近,常年受到海賊搶掠,使得湖河鎮(zhèn)的人在整個通城州最窮。

    誰成想,如今他們只能喝粥,而湖河鎮(zhèn)的人已經(jīng)能吃上干的了。

    “當(dāng)初招工告示貼出來,我要是信了,如今我家也能吃干的�!�

    “知州大人是好官,在為百姓辦事,咱就該信大人。”

    “跟著大人有飯吃�!�

    人群洶涌,一名男子咬緊后槽牙,跨步走進州衙。

    瞧見有人果真要重新審理冤案,百姓們紛紛圍觀。

    這一聽,眾人臉色巨變。

    這男子名叫曾慶,乃是水沿村人,家中祖祖輩輩都是靠打漁為生。

    可是十年前,鄉(xiāng)紳甘煥駕車將曾慶的爹撞到癱瘓,卻被甘煥反咬一口,說是曾家讓他的馬受驚了,要他們家賠錢。

    他們小小漁民,哪里賠得起馬匹。

    甘煥就將他家的屋子、沙田全搶走抵債。

    “懇請大人為小的做主!”

    曾慶額頭重重磕在石板上,發(fā)出“砰”一聲響。

    圍觀的百姓卻是連連搖頭。

    他們雖信知州大人想為民做主,可這曾慶告的是甘煥甘老爺,知州大人定然不敢惹事。

    這甘家可是通城一霸,還是知府大人的大舅子,知州大人哪里敢惹?

    沈逾白卻是一拍驚堂木:“來人,傳甘煥!”

    李班頭一驚,趕忙湊上前小聲道:“大人,那甘老爺咱怕是請不來……”

    沈逾白眸子一瞇:“那便綁了來。”

    李班頭心頭直跳,可瞧見沈逾白的臉色后,他一咬牙,帶著十來名衙役就前往甘家。

    甘家離州衙不算遠,李班頭等人兩刻鐘就到了。

    彼時甘煥正與他新娶的第十七房小妾纏綿,被下人打斷雅興,當(dāng)即就憋了怒火。

    待聽到李班頭的來意,甘煥不敢置信:“要傳老爺我去上堂?”

    這沈逾白是瘋了不成,竟要審理他?

    轉(zhuǎn)瞬便是怒火中燒。

    “真是給姓沈的臉了,以為這通城州果真由他說了算不成?”

    甘煥氣得站起身:“給老爺把那些衙役趕出我甘家的地盤!”

    甘家的角門再次打開,二十多名小廝提著棍棒魚貫而出,將十來個衙役圍在里面,甘家管家最后踱步而出。

    李班頭看向他:“你們這是何意?”

    管家冷笑一聲:“敢來我甘家頭上鬧事,我看你們是舒服了幾天找不著北了!”

    一名衙役湊近李班頭:“班頭,怎么辦?”

    若是動手,事兒就鬧大了。

    可要是不動手就被趕走,沒法跟知州大人交代。

    李班頭臉色變了幾變,最終還是咬牙,對眾人道:“大人有令,傳甘煥上堂,誰敢阻攔,便是妨礙公務(wù)!”

    他們投靠知州大人時就得罪了甘家,若此次畏縮,又會得罪大人,往后通城州怕是無他們立足之地。

    只得一條道走到黑了。

    衙役們齊聲應(yīng)道:“是!”

    響聲震天。

    管家大手在半空一揮,大喝:“給我打!”

    小廝們便齊齊朝著衙役們沖去,一時間,甘家門口打成一團。

    衙役們?nèi)藬?shù)雖只有小廝們的一半,卻都配了刀,與拿著棍棒的小廝對上絲毫不落下風(fēng)。

    李班頭連著踢開兩個人,瞧見焦灼的戰(zhàn)局,一時后悔人帶少了。

    他已經(jīng)預(yù)料到甘家不會輕易就范,特意帶了十來人過來,沒想到甘家派出的小廝更多。

    如此下去,必然無功而返。

    李班頭發(fā)了狠,朗聲道:“誰再敢妨礙公務(wù),打死打殘不論!”

    此話一出,衙役們不再留手,刀對著那些小廝身上招呼,立刻有一小廝胳膊見了血。

    那小廝哀嚎著躺在地上打滾,驚得一眾小廝連連后退,臉色驚疑不定。

    管家也是滿臉驚駭。

    在通城州,誰人敢對他們甘家動手,便是往日有什么事,小廝們往外一站,別人立馬就低頭了,哪里見過真有人動刀子。

    只遲疑了片刻,李班頭已經(jīng)怒喝一聲:“給我沖!”

    眾衙役揮刀劈開攔在門口的小廝們,直接沖進甘家。

    管家一急,趕忙喝道:“快攔住他們!”

    小廝們急忙朝角門沖來。

    李班頭立刻喊道:“留七人守住門口,其余人隨我去拿甘煥,要快……”

    “吱呀……”

    “啪!”

    角門關(guān)上,將甘家一眾小廝擋在門外,也把李班頭后面的話給夾斷了。

    王虎收回落門栓的手,噓口氣:“還好我手快�!�

    再慢一點,甘家的小廝就沖進來了。

    門外的小廝將門撞得“咚咚”響,還有管家的怒罵聲。

    王虎將背頂住角門,催促道:“班頭您快帶人去找甘煥,我在這兒頂著就成。”

    李班頭深深看王虎一眼,到底還是又留下兩人幫他,將門房一綁,帶著其他人沖進甘家四處搜尋。

    甘家雖大,也經(jīng)不住如此多人搜。

    甘煥就這般被兩名衙役架了出來。

    瞧見李班頭,甘煥怒道:“你們竟敢如此對我,我必讓你們在通城州待不下去!”

    李班頭頗為難道:“我也不想啊甘老爺,知州大人有令,我們只能照辦。職責(zé)所在,您多多擔(dān)待�!�

    甘煥氣得連說三個好,一聲冷笑:“我倒要看看你們那位沈知州敢如何判我!”

    甩開衙役們的手,他大跨步朝外走去。

    李班頭使了個眼色,眾人趕緊跟上。

    再出去時押著甘老爺,小廝們再不敢動手。

    李班頭等人并未趕車前來,因此甘老爺只能隨著衙役們走到州衙。

    中間如何疲憊不必細(xì)說,路上的行人卻是紛紛驚掉下巴。

    甘煥甘老爺驚被衙役們押著,簡直是奇聞吶!

    行人們紛紛互相問詢,卻是誰也不知里頭的詳情,就跟上去看熱鬧。

    這一跟就到了州衙,從前方的人那里聽說事情原委,終于炸開了鍋。

    “竟還有人敢來州衙告甘老爺?”

    “不止有人告,知州大人還敢去拿人,我親眼瞧見衙役和甘家小廝在甘家門口大打出手!”

    “知州大人就不怕嗎?”

    第254章

    裁決

    一眾議論聲中,甘煥大搖大擺站在堂上,不屑地瞥了跪在地上的曾慶,再看向沈逾白時,雙眼噴火。

    這沈逾白竟敢拿他殺雞儆猴,今日他就要看看沈逾白怎么下臺!

    甘煥干脆也不走了,對著李班頭便是一聲怒喝:“沒瞧見老爺站著嗎?還不趕緊端把椅子過來!”

    到底是積威已久,李班頭腳尖便是一動。

    不待他走出去,就聽沈逾白問道:“你有功名在身?”

    甘煥理直氣壯:“沒有�!�

    沈逾白便是一拍驚堂木:“既沒功名,見到本官為何不跪?”

    甘煥反手指著自己:“要我跪?你受得起嗎?不怕告訴你,謝知府是我妹夫!”

    沈逾白冷笑:“難不成你霸占曾家沙田是謝知府指使?”

    甘煥一聽便知這是陷阱,立刻道:“你莫要胡說!”

    “既與謝知府無關(guān),你提他莫不是要本官徇私枉法?”

    沈逾白一番問話讓甘煥心頭一跳。

    他雖知耍橫,卻也知進退。

    如除了甘家,他最大的仰仗便是謝知府這個妹夫。

    官場上許多事不能說透,不然就容易出事。

    誰知道沈逾白這條瘋狗抓著把柄了能干出什么事來。

    甘老爺只得不甘心地跪下。

    圍觀的百姓們齊齊倒抽口涼氣。

    一向囂張的甘老爺竟朝知州大人跪下了!

    簡直是奇觀!

    一時間,不少人雙眼火熱地盯著坐在堂上的年輕知州。

    也許知州大人真的決心要為曾慶討回公道。

    堂下跪著的曾慶更是因激動而渾身顫抖。

    或許今日真的可以討回公道……

    堂上的沈逾白問道:“甘煥,曾慶控告你縱馬撞傷他的父親,又以馬匹受驚為由霸占他家田產(chǎn)房產(chǎn),可有此事?”

    甘煥咬牙:“沒有�!�

    曾慶氣紅了眼:“我爹還在床上躺著,你如何能不認(rèn)?”

    甘煥嘲諷道:“誰瞧見是我撞傷你爹的?人證物證何在?”

    他就不信通城有人敢站出來指認(rèn)他。

    誰敢出來,他就弄死誰!

    曾慶睚眥欲裂。

    他自是知道平頭百姓沒人敢得罪甘家,可見到甘煥如此厚顏無恥,曾慶心頭卻有強烈的不甘。

    旋即便是一股讓人窒息的失望涌上心頭。

    沒有人會愿意給他作證,更沒物證,縱使知州大人想要為他主持公道,怕也是不能。

    想到床上躺了多年的爹,以及如今家中的窘境,曾慶一雙拳頭捏得“咔咔”響。

    坐在堂上的沈逾白將兩人的神情盡收眼底。

    今日既已拿了甘煥,必然要有個結(jié)果,否則此番便是白費勁,更助長他們的氣焰。

    對沈逾白而言,頭一場官司與甘煥有關(guān)是極有利的。

    甘煥與謝知府關(guān)系密切,拿他開刀再合適不過。

    況且此事涉及沙田。

    透過這個案子就可在沙田一事上撕開一道口子。

    至于此案真假,便是一目了然。

    沈逾白看向曾慶:“當(dāng)初你們在何處被撞,又是何人為你父親診治?”

    曾慶咬牙道:“就在濱源街,當(dāng)日是回春堂的齊大夫為我爹醫(yī)治�!�

    濱源街就在通城,沿街許多店面,來往行人極多,算得上通城一條很繁榮的街。

    不過甘煥根本不怕。

    甘族、馮族、唐族等在里面都有鋪子,沈逾白無論找哪家來,都不會為曾慶做證明。

    至于回春堂那位齊大夫,不過一個小小郎中,諒他也不敢胡說。

    甘煥已勢在必得。

    圍觀的百姓已是滿臉擔(dān)憂。

    通城州沒人敢得罪甘老爺,自然也就不會有人愿意出來指正。

    沈逾白又詳細(xì)問了曾慶當(dāng)時的情形,又看甘煥有恃無恐的模樣,心中已然明了。

    他將李班頭招到近前,對李班頭耳語了幾句。

    李班頭又帶著人離開州衙。

    這一次,他帶走了足足二十多名衙役。

    再回來時,他身后足足跟了三四十人。

    眾人呼啦啦跪在大堂上,一眼瞧過去只剩下黑壓壓的人頭。

    百姓們懵了。

    從沒見過衙堂上跪這么多人,著實讓人大開眼界。

    甘煥也傻眼了,實在不知沈逾白鬧的哪出。

    堂上,沈逾白威嚴(yán)的目光一一掃向跪在地上的眾人,朗聲道:“你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曉本官此番招你們過來的意圖,若在公堂上有半句不實,本官定嚴(yán)懲不貸!”

    甘煥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

    如此干癟的威脅,誰會放在心上?

    一個過幾年就會調(diào)走的知州,和他這個盤踞通城多年的大家族族長如何相提并論?

    卻聽一個男子急切道:“回大人,當(dāng)日甘老爺當(dāng)街縱馬,一老人躲閃不及被其撞斷腰,立即抬到了回春堂!”

    甘煥的笑就這般僵住。

    旋即便看向大堂跪得密密麻麻的人,竟一時分不清究竟是誰作了證。

    曾慶本以絕望地閉了眼,聽到有人作證,他猛得扭頭看去,也瞧不清人臉。

    “一派胡言!到底是誰胡亂攀扯我?待此事了,本老爺一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甘煥跳起來怒吼。

    沈逾白一拍驚堂木:“甘煥擾亂公堂,威脅證人,按大越律例需捂住口眼�!�

    話音落下,李班頭已捧著塊黑布到了近前:“甘老爺,您要不自己蒙上?”

    甘煥怒瞪:“你敢!”

    李班頭無奈攤手,他已經(jīng)牢牢與知州大人綁定,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朝著衙役們使了個眼色,兩名衙役干脆將甘煥按住,李班頭麻溜地把他的眼睛一蒙。

    甘煥怒極大罵了幾句,嘴巴就被塞了什么東西,再憤怒也只能發(fā)出“嗚嗚”聲。

    沈逾白道:“甘老爺已看不見你們,但是本官看得一清二楚,若誰有隱瞞,本官必以包庇罪論處�!�

    立刻又有人朗聲道:“小民也看到甘老爺將那老兒撞得極嚴(yán)重,還絲毫不悔改,反污蔑那老兒驚了他的馬!”

    兩個人都已經(jīng)將事情都抖出來,其他人再隱瞞也只能是惹火上身。

    左右有人打了頭,即便甘老爺往后要怪罪,也只會怪罪最先前開口的兩人。

    所謂法不責(zé)眾,何況甘老爺也瞧不見他們。

    于是眾人紛紛證實當(dāng)日確是甘老爺撞了人。

    回春堂的齊大夫已經(jīng)沒法再掩飾,只能哆哆嗦嗦將曾老爺子的傷勢如實說出。

    曾慶已從絕望,到不敢置信,再到希望,最后雙眼赤紅。

    他們家終于沉冤得雪了。

    終于為爹爭回了一口氣!

    驚堂木一響,沈逾白當(dāng)堂裁決:“事已明了,此事皆因甘煥當(dāng)街縱馬引起,現(xiàn)本官在此宣判,甘煥占用曾家的房產(chǎn)沙田一應(yīng)歸曾家所有,另甘家需賠付曾老爺子三百兩已示補償。

    “好!”

    沈逾白話音剛落,衙門口傳來一波接一波的叫好鼓掌。

    第255章

    一肚子壞水

    在熱烈的掌聲和叫好聲中,那些作證之人盡數(shù)退下,沈逾白示意李班頭將甘煥遮掩的布巾與口中塞著的東西都拿走。

    甘煥雙眼噴火,已是氣急:“姓沈的,你給我等著,我讓你這官位不保!”

    他又轉(zhuǎn)頭對那些鼓掌的百姓咆哮:“誰敢再拍,我廢了他的手!”

    前面的百姓均被嚇得放下了手。

    可站在中間與后面的百姓卻鼓掌不停,甚至更大聲。

    驚堂木一響,掌聲盡數(shù)消失。

    堂上沈逾白開口:“甘煥,你堅持不給錢了是嗎?”

    依照甘煥往常滾刀肉的性子,此時定要賴賬的,可沈逾白那平靜的問詢卻讓他心一顫。

    他抬頭看去,就見沈逾白臉色并無一絲怒氣,心里生起一股懼意。

    他絲毫不懷疑這一肚子壞水的沈知州已經(jīng)挖好了坑,就等他往里頭跳。

    連馮知章都在他手上栽了大跟頭,自己又怎么能在沈逾白面前討到好?

    今日沈逾白為了殺他這只雞,竟打上他家,擺明了這一刀會下死力氣,若是自己還抵抗,保不齊刀磨得更快。

    又想到馮知章,甘煥就有些不服氣。

    憑什么他在前面頂著沈逾白?

    要正面對上,也該由馮知章出面。

    反正沈逾白命不久矣,到時他再把這些給出去的東西再奪回來也就是了。

    甘煥神情變換許久,終于咬牙開口:“沙田不能給,我可多賠一百兩銀子�!�

    沈逾白問曾慶:“你可愿意?”

    曾慶想到自己那被各大家族圍起來的沙田,渾身便是一顫,當(dāng)即又是磕了個響頭,大聲道:“草民愿意!”

    沈逾白看向甘煥:“那便是四百兩,甘老爺拿錢吧。”

    甘煥:“……”

    這會兒又成甘老爺了?

    翻臉比翻書還快,真是枉讀圣賢書!

    甘煥在心里破口大罵,勉強對著沈逾白拱手,轉(zhuǎn)身就要走,又被沈逾白喊�。骸氨竟倥c甘老爺多日未見,今日既在公堂相見,便敘敘舊吧。衙門人多,甘老爺寫封手信,本官差人上甘家拿銀子也就是了�!�

    甘煥:“……”

    憋屈,太憋屈了。

    可他還是捏著鼻子寫了手信,被一個叫王虎的衙役拿著去甘府拿了錢給曾慶。

    曾慶提著裝錢的布袋子,雙眼赤紅地給沈逾白連磕三個響頭,這才離開。

    瞧見他領(lǐng)了錢,圍觀的百姓這下是徹底熱血沸騰了。

    叫好聲一直持續(xù)到沈逾白退堂離開,就連陸通判看向沈逾白的目光也是火熱異常。

    回屋子時,蘇錦已經(jīng)幫他準(zhǔn)備好了飯菜。

    沈逾白將今日錄制的判案過程給蘇錦看。

    等他吃完兩碗米飯時,蘇錦終于看完,感嘆:“先前那兩個證人太有膽量了,竟然敢站出來指認(rèn)甘煥?”

    要不是有那兩個人不畏強權(quán),今天曾慶這個案子肯定贏不了。

    沈逾白:“那兩人是我的人�!�

    蘇錦:“……”

    是她單純了。

    原來是誘供。

    有兩人提早將真相說出來,沈逾白又將甘煥的眼睛蒙住,其他人就敢說實話了。

    蘇錦也好奇:“你就不怕甘煥發(fā)現(xiàn)嗎?”

    沈逾白道:“人多,又蒙眼,發(fā)現(xiàn)不了。”

    他讓李班頭帶四五十號人上公堂,為的就是掩人耳目。

    從那些人證離開公堂起,甘煥便再無法翻案了。

    蘇錦有些擔(dān)心:“你就不怕甘煥報復(fù)你嗎?”

    沈逾白輕笑一聲:“他們再不動手,百姓們該過不好年了�!�

    他雖未動沙田,可最近多次從各大家族手里撈錢,他們定然是不會再忍。

    對付他可從官場、暗殺、海賊等多方面入手。

    暗殺已失敗多次,謝知府也出面過。若不請背后之人出手,便只剩下海賊這一手段。

    與其提著心等著,不如主動出手。

    “除了護衛(wèi)、衙役,如今我還招收了二百名護衛(wèi)兵。以他們在通城的人馬,翻不起浪來�!�

    蘇錦一點沒有被安慰道:“都不知道他們在海上養(yǎng)了多少人,沈逾白你要不再多招點護衛(wèi)兵吧?總感覺二百名護衛(wèi)兵太少了�!�

    沈逾白無奈笑道:“再多,朝廷該忌憚了。”

    二百人其實已經(jīng)很多了,如今他倒是很希望盡快再殺一波海賊,趁著背后之人還未對他動手,將功勞報上去。

    為了穩(wěn)住幕后之人,今日甘煥提出以銀換沙田,他也并不阻攔。

    曾慶只是平頭百姓,若手里拿著讓人覬覦的沙田,不僅保不住,還極有可能全家為此喪命。

    倒不如多拿些錢,或買鋪子,或做點什么營生。

    “太冒險了�!�

    蘇錦擔(dān)憂道。

    沈逾白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笑:“阿錦若擔(dān)心我,不如代我?guī)湍切┳o衛(wèi)兵備一些護甲,我手頭還有二十萬兩紋銀可用�!�

    蘇錦:“你那二十萬兩在我們這兒只值百來萬,換算下來連十輛馬車都買不了。”

    沈逾白:“……我以為我很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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