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確定要送我這個?”
田馨甚至都來不及點頭,霍霆的手就托住了她的后腦勺。
唇上一個用力,她被吻住。
男人碾著她的唇。
聲音沙啞動情,“這可不是糖,這是避孕tao�!�
田馨整個人直接迷茫的呆愣住。
趙銘航這個下流的王八蛋...
霍霆目光里帶著幾分稠暗神情,對他來說,她這個舉動委實直白,手指撫上女孩錯愕且?guī)е奔t的臉頰。
田馨被盯得身子一麻,不能這樣不明不白。
她咽了口口水,軟綿綿地忙出聲,“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這是別人給我的�!�
“誰?”
霍霆的所有動作都停止了。
濃眉里瞬間籠著一層陰霾。
“同學�!�
“男的女的?”
“男的...他們來喝酒塞給我的,我以為是糖...他說是進口的...還說...”田馨說得結(jié)結(jié)巴巴,整個人也如夢初醒。
原來這個進口跟那個進口不是一個東西。
田馨是一點沒有察覺到,她已經(jīng)成年了,當然知道正常的長什么樣子。
可是她從來沒買來用過,誰知道還有一款能長得一只可食用的棒棒糖。
田馨十分羞赧這個大烏龍。
將頭埋得低低的,又趕忙將另外一只丟進了包廂的垃圾桶里。
“還說什么?”
霍霆有一種自己的東西被人覬覦了的慍怒,渾身都是令人窒息的低氣壓。
田馨怎么敢把話說完,初聽一切都正常,現(xiàn)在一想,都是些上不了臺面的意思。
她只能搖搖頭,“我忘記了,反正我以為是糖呢,本意是想跟你分享的�!�
“哪個同學?”
霍霆好像還沒過去,打破砂鍋要問到底似的。
田馨的脖頸上已經(jīng)有霍霆吻出來的紅痕,在她嫩白的皮膚上格外顯眼,像朵鮮紅的莓果。
一開始就該把所有的事情告訴她,然后把她鎖起來,鎖在他的身邊,去哪里都帶著。
田馨卻不愿意說了,趙銘航是京市土著,家里有點小錢的,給學校也捐過樓,談了個女朋友都能明目張膽的出來找樂子。
普通人哪里能治得了他。
田馨一直不愿意搭理這類人的原因就在這里。
她很怕麻煩,因為她解決不了太多的麻煩,索性直接躲開比較好。
霍霆的脾氣已經(jīng)降至冰點,就算小姑娘不說,他也能查得到。
田馨也看出霍霆生氣了,他生氣的樣子可真讓人不好接近,“你別為這件事情生氣,我有辦法的�!�
怎么這么乖?
明明被欺負的是她,還反過來安慰別人。
霍霆又收了收手臂,將人圈得更緊了,浸泡在她軟軟身體的馨香里,“周末,我來接你出去玩�!�
他在她耳邊低聲,氣息弄得田馨的耳根癢癢的。
“啊?”
田馨不曾料到霍霆的邀請。
像約會一樣的邀請。
“想去哪里?”霍霆詢問道。
田馨一時間沒有什么頭緒,但她在腦子里過了一遍,許一萌之前跟她說,京市有著全國最大的海運碼頭,她是內(nèi)陸的南方人沒有看過海。
“想去看海�!�
田馨來京市讀書一年半了,除了去學校,就在做各種各樣的兼職,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海邊走走。
“好,我來安排�!�
第二十三章
虐殺
空包廂里只有幾束微弱的彩色燈光。
田馨還抵在霍霆的胸膛上,剛剛經(jīng)歷了曖昧叢生的吻和身體接觸之后,她的皮膚上還殘留著他的唇舌的觸感。
靠近他就像觸電一樣,又能將她帶入剛剛的情境中。
“我不能在工作的時候離開太久�!�
田馨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
“到時候我來接你�!�
霍霆剛放田馨離開,電話就撥到了李志偉的手機上。
李志偉正在包廂里陪李董喝酒,爽歪歪地被三個美女環(huán)繞,接起電話的時候聽到對面冷聲說,“滾過來�!�
他直接一個彈射起身,對著電話里說,“老...老大,這是怎么了?”
不是剛剛把抵押的地皮拿過來,還折成了新能源的工業(yè)園區(qū)。
按理應該高興才對。
李志偉馬不停蹄從包廂里出來到了霍霆所在的空包廂,黑暗的陰影里就坐著霍霆一個人。
霍霆這樣的人很適合與黑暗為伍。
斑駁的光影籠罩在他的身上交雜著寥寥升起的白色煙霧,骨相優(yōu)越,薄利的圓寸,鋒芒畢露的挺拔五官,威風八面。
他將手里的避孕套丟在了桌上,“查�!�
李志偉用了不到二十分鐘,就將監(jiān)控錄像,以及在大廳上坐著的那幾個公子哥的身份扒了個干干凈凈,“老大,這個趙銘航的爹怕是有些來頭�!�
霍霆在水晶的煙灰缸邊上抖抖煙灰,“在京市,我霍霆怕的人,還沒出生�!�
田馨因為霍霆的周末的邀請,已經(jīng)略感興奮到好幾個晚上都惦記著這件事。
但是表面上,她得表現(xiàn)得不動聲色。
女人可以心潮澎湃,但是不能上趕子。
“一萌,我打算去商場買幾件新衣服,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
田馨這是第一次下了課之后邀請許一萌去逛商場。
“你今天不兼職啊?”
許一萌覺得不太對勁兒,自己的姐妹,她最了解了。
“晚一點去沒關系的,我拿工資了。”
想到玲姐這幾天把她當尊佛一樣供著,讓她每天都坐在員工休息室里啥也不干,但是工資竟然還一分不少的發(fā)給她。
怪別扭的。
田馨憑借著自己十九年來的“經(jīng)驗”總結(jié),老天爺不會突然開門給你一百塊錢,如果給你了,勢必是要用東西等價交換的。
許一萌經(jīng)常逛學校附近的商場,她輕車熟路地帶著田馨去了平時里大學生們最喜歡去的那幾家。
田馨挑得連連搖頭,“這些感覺都不太適合�!�
“怎么不適合了,你這個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到底哪里不適合了?”
“我想穿的稍微...性感一些�!�
田馨的臉太白凈太清純,個子也不高,看起來太顯小了。
成熟男人不是都喜歡成熟的女人嗎?
許一萌總算是抿出味兒來了,“你該不是要去約會了吧?是不是跟你鄰居?”
田馨被識破,索性也不隱瞞了,“他說帶我去海邊�!�
“他主動約你的?”許一萌好奇得不行。
“嗯�!碧镘皫еS一萌繞到了商場的另外一邊,在櫥窗里她一眼就看中了一條米白色的連衣裙,兩根細帶掛在模特的身上,很漂亮的剪裁。
“這條不錯耶,不過小馨快入秋了,穿這個衣服會冷的。”
許一萌熱心提醒。
“我?guī)Ъ馓讘摏]問題的,你放心好了,我國防身體�!�
田馨已經(jīng)讓柜姐取下來試試了,裙子一套上剛剛好就合身,她在鏡子面前轉(zhuǎn)了好幾圈,用手機拍了張照片。
許一萌可會夸人了,有時候腦子都不過就硬夸。
田馨想找另外的人參謀一下,腦子里搜索一圈,為自己的不合群而感到有些悲哀。
她竟然沒有可以分享的人,在一瞬間就蹦出霍霆。
去見他總得讓他看看衣服合不合適吧?
田馨是有一個霍霆的電話號碼,是在醫(yī)院的時候,霍霆中午會讓人送餐過來,他拿起她的手機輸了一個他的電話。
可她從來沒有撥通過,因為餐飯總是準點送到病房,所以那串號碼連備注都沒有。
田馨將照片用彩信發(fā)了過去,隨便問了一句,“好看嗎?”
她的手機之前進過水,聽筒和鏡頭都有問題,可買個新的又是小幾千塊,能將就用,田馨也沒有再更換了。
霍霆在一間暗房里,莫利山也在一邊,還有幾個大塊頭的打手,其中一個手里牽著一只目光兇狠的黑貝犬。
周遭都是濃烈刺鼻的血腥味兒,正中央跪了一個男的,他身上一件衣服也沒有穿。
到處都是鞭痕和淤青,牙齒已經(jīng)被拔光了,嘴里滿是血。
霍霆坐在大班椅上,冷漠得那雙眼里沒有絲毫的憐憫,神色也是無動于衷,他輕抬下巴對著莫利山示意,“小手指�!�
聽到這話的男人已經(jīng)痛苦地在地上打滾,含著血大喊,“饒了我...求求你...老大...饒了我吧...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莫利山從他的鞋子里抽出一把極其鋒利的軍刀,手起刀落,男子的小手指就這么剁了下來,鮮血瞬間從傷口處飆出來,疼得男子幾乎失聲了。
“喂狗�!�
霍霆發(fā)號施令,那雙鷹眸幽邃,狠戾,有飛濺的血珠落到了他的眼睛下面,又給他增添了一分嗜血的張狂。
那截小手指就這么進了狗的肚子里。
“食指�!被赧焓置嗣侵缓谪惾念^頂,像某種獎勵,黑貝乖順地低下頭。
莫利山掰開了那個男子和著血緊握的手掌...
短信是這個時候進來的,霍霆看著屏幕里田馨拍得那張米白色連衣裙的照片,像素有點糊,看不清楚女孩的表情。
但衣服將她玲瓏的曲線都凸顯了出來,窄窄的腰,乳液一樣的皮膚,還有胸前的那道深溝。
漂亮極了,像個瓷娃娃一樣。
有飛濺的鮮血落到了霍霆的屏幕上,男子在地上疼的渾身都開始抽搐,“老大...我再也...再也不敢了...原諒我這一次...求你...求求你...”
霍霆給田馨回了句,“海邊會冷。”
接著從腰側(cè)拿出了那把萊恩爾送給他的瑞士手槍,站起身,給手槍裝上了消音管,走到了地上那名男子的身邊,槍口對準了他的太陽穴。
“沒機會了�!�
霍霆摸了摸自己胸口掛著緬文的黑色玉牌,扣動了扳機。
一個咕咕冒血的血窟窿出現(xiàn)在了男子的太陽穴處。
這人本來是裝貨的,霍霆盯著這么緊,到了萊恩爾那邊的港口還是少了差不多一箱的槍支。
霍霆不愛虐殺,可是盛怒之下,脾氣就跟開了閘一樣。
是田馨的那條短信讓他心情稍微好了些。
給了個痛快。
第二十四章
無形的手
田馨只收到了對面這么簡單的幾個字的回答,一時半會兒竟然還琢磨不透男人的心思。
會冷?
是他認為好看還是不好看呢?
許一萌陪著田馨又去別的地方逛了逛,繞完一圈回來,最后還是將這件白色的連衣裙打包了起來,第一呢,是確實合身,第二,這是過季款價格比應季款便宜了小幾百。
“小馨,你真的打算跟你的鄰居約會談戀愛了嗎?”
許一萌的記憶里,霍霆實在太有存在感了,她其實那天都不敢直視那個男人,他和大學校園里那些臉上還有懵懂和稚嫩的男孩們實在是兩個極端。
田馨還沒有想那么多,甚至覺得自己都不夠了解他。
可一想到他,心里那點期待就像把熨斗能把她內(nèi)心疑慮的褶皺熨平,在眼角眉梢熨出一縷春風來。
“還不知道呢,只能先接觸看看�!�
“這樣的心態(tài)還挺好的,男人千千萬,不行咱就換�!�
田馨被許一萌逗笑。
等到她們剛剛從商場走出來的,許一萌摸出手機準備打車,手機的劉海屏上探出一條校園網(wǎng)的消息。
“爆!校園擁有眾多追求者的趙姓男私密視頻流出”
田馨的手機里也出現(xiàn)了這個彈窗。
等到她們兩個同時打開視頻的時候,就看到一間五星級酒店大床上。
趙銘航那張大汗淋漓的臉,從床上爬起來。
他氣虛地伸手抹了下額頭的汗珠,“不行了,快累死了�!�
床上,有個女人嫌棄不滿地出聲,“不是,趙銘航,這才多長時間啊,最多三分鐘�!�
視頻到這里就結(jié)束了。
田馨和許一萌看完之后,同時望著對方對視了一眼,齊齊笑噴了。
許一萌甚至還開始讀下面的評論,“原來趙銘航是個萎男!”
“趙銘航是在跟袁瑞雪談戀愛吧?這算是劈腿嗎?救命,他除了長得稍微好看點,床上就這?”
“點開以為一夜七次郎,結(jié)果航哥給我們拉了坨大的�!�
“三分鐘哥...”
“...”
底下基本都是群嘲。
許一萌和田馨還在商場買了杯奶茶,一起坐在公共座位上看評論,時不時一條笑得她們花枝亂顫。
田馨想到這個王八蛋給她塞得避孕套,讓她毫無防備給了霍霆,讓男人誤會她的企圖。
太主動了,現(xiàn)在想想真是羞死。
“趙銘航就是活該�!碧镘皯崙嵆雎暋�
“就是,惡人有惡報!”許一萌附和。
田馨又突然愣住,到底為什么會這么巧。
她沒帶鑰匙的時候,第二天那個不怎么好講話的房東就自費幫她換了密碼鎖。
遇到變態(tài),第二天變態(tài)走路就摔死了。
田宥樺抵押她還抵債,千鈞一發(fā)之際,她被霍霆救了下來。
被同學開下流玩笑,隔不了幾天,他的私密視頻就流出來,讓人取笑。
樁樁件件,田馨總覺得自己身后有一雙無形的手在幫她掃清陰霾。
“馨馨,你不看評論了嗎?怎么在走神?”
許一萌感覺到田馨心事重重的。
“沒事。”
田馨咬著吸管回。
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會徒增煩惱的。
...
霍霆是周六一大早來摁的門鈴。
田馨開門的時候還睡眼惺忪,打著哈欠,手里抱著她安眠神器,是朱紅瑛才離婚那一年,路過某個玩偶店里買下來的一只垂耳兔玩偶。
當然,田宥樺在玩偶店里得到的玩偶比她的貴,也比她的多。
垂耳兔距離現(xiàn)在很多年了,顏色都被洗得有些發(fā)白發(fā)灰。
田馨抬頭一看,男人收拾得很規(guī)矩,刀鋒般的五官,野性浪蕩。
正在低頭看著腕表。
她的心臟砰砰直跳,“你...怎么這么早就來了?”
“醒了,收拾收拾就過來了�!�
霍霆其實是從市中心過來,不到九點就等在了樓下,本來打算再等等。
他一向很擅長伏獵等待,可抽了根煙,心浮氣躁的還是上來了。
田馨倒有些局促了,“那你等等我,我還沒有換衣服。”
她不想霍霆等得太久了,連門都忘記拉上就急匆匆地進去換衣服。
按理說入秋之后沒幾個月,北方就會開始供暖,霍霆站在田馨的家門口感受了一下,穿堂風嗚冷嗚冷的。
沒有暖氣。
他也觀察了一下她的租房,一室一廳,床的位置就在客廳,里面的設置很簡陋,但是也能看到一些女孩的日常簡單用品。
房子里沒有暖氣,田馨努力把自己的床鋪得很厚,看起來又帶了幾分溫馨。
門口的玄關處擺著一只藍色殼子的唇膏。
是田馨上次和許一萌去商場買衣服的時候看到美妝店打折買回來的,天氣冷了,冷風一吹嘴唇干燥總是容易起皮的。
她才打開了包裝用了一兩次,放在門口的玄關的隔斷上沒有收起來,霍霆盯著看了一兩秒,伸手將那管唇膏順進了自己的口袋里。
“我收拾好了�!�
田馨穿上了那條買好的白裙,又在外面罩了一件針織衫,她不怎么化妝,可依舊看起來唇紅齒白的,一張清澈干凈的犢羊臉。
細瘦的身體在白裙底下輕晃。
瓷白的肌膚,美好的一切。
從京市的這片未開發(fā)區(qū)到海邊還有一段駕車的距離。
田馨剛開始以為的約會,會是在海邊的某個大眾點評上的餐廳上吃吃飯,去海浪迭起的沙灘上踩踩水。
像那些校園里曖昧的情侶一樣。
她沒有想到,霍霆會將車開到碼頭,接著帶著她上了一艘私人的大游艇。
駕駛游艇的艇長看起來跟霍霆很是熟絡,見到霍霆來極其熱情,“來了,上午那幾個海釣釣了不少好貨,中午有口福了�!�
“行。”
霍霆應了聲。
田馨揪著自己的白裙裙擺,游艇在某處轉(zhuǎn)了個彎,船身顛簸了一下,她身子歪了歪,男人溫熱的大掌順勢就挽住了她的腰肢。
霍霆微皺了眉頭囑咐,“小心點開�!�
艇長的跟班立刻探出頭,滿臉的抱歉,“霍老大,錯了錯了,剛剛碰到礁石了。”
霍霆那盛氣凌人的樣子,田馨怎么看不像是拼船的顧客。
倒像是,這是他的船一樣。
第二十五章
不忍心
游艇上面的設置一應俱全,黑白灰的輕奢設計,船艙里是一間有著落地窗玻璃的房間,配套著一個深灰色大理石的浴缸。
望出去就是碧藍色的海面。
田馨將針織的外套脫了,就穿著那件單薄的吊帶裙,躺在甲板的沙灘椅上曬太陽,燦爛光線將女孩的皮膚曬得幾近透明的粉,她瞇著眼用手擋了擋晃動的光線。
此刻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好像她可以出現(xiàn)在任何的坐標中軸線上,但就是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霍霆靠在甲板的圍欄處,身姿巍然挺立,他三指夾著雪茄,手里晃著琥珀色液體的高腳杯,目光落在了小姑娘的身上。
視線一寸寸沿著她脫掉鞋后潔白像貝類的腳趾到她筆直的小腿,再到腰際,然后是細瘦嫩白的脖頸,像工筆畫一樣挪到了她的那張小臉上。
她曬著太陽,仰著脖,像只日光里吟誦的天鵝。
“一會兒冷,你把衣服披上�!�
他沉聲叮囑。
田馨卻好像不想,“怎么會冷,現(xiàn)在陽光很好,你也過來曬曬?”
霍霆手里的雪茄被身邊一個在游艇上工作的阿婆接過,她對著霍霆點點頭,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男人走到了田馨邊上,“會感冒的,海上的天氣說變就變�!�
“會嗎?”
“會。”
霍霆湊田馨太近,她不知道他抽得什么雪茄,聞起來是股清甜,也不知道他喝得什么酒,有股馥郁的醇香。
田馨曬太陽久了也有些口渴,她伸手想要拿過霍霆手上的高腳杯,卻被男人利落躲過。
“小姑娘,喝什么酒?”
霍霆動作快得田馨反應不及,他就將高腳杯里的酒翻杯入海。
“我只是...有點口渴�!�
田馨解釋道,覺得他這樣做看起來有點浪費。
“我叫啞婆給你拿果汁�!�
霍霆這么說著離開了甲板,很快有個阿婆就端著一杯現(xiàn)榨果汁到了田馨的面前。
“謝謝。”田馨很有禮貌地接過了面前阿婆手里的橙汁。
阿婆沒有給她回應,只是將托盤收走就離開了。
“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叫她,雖然她人老了,不會說話,但是聽力很好�!�
田馨的好奇心快攀頂了,
“幸運星,你好像很熟悉這里?你經(jīng)常來嘛?”
“經(jīng)常來�!�
“那你不去至真園打工了嗎?”
田馨接著問。
霍霆頓了一下,他看向了田馨那張滿是疑惑的臉,確實沒有忍住,伸手掐了下她軟乎的臉蛋,語氣竟然帶著幾分寵溺,“可真笨�!�
田馨被掐得生疼,她揉了揉臉,“我不過是想...多了解你。”
明明就住在她對面,明明見面的次數(shù)還算頻繁,明明還被他救過命。
田馨卻總看不穿面前的男人。
“想要了解我?”
霍霆突然笑了,平日里陰沉不馴的五官變得熠亮桀驁。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不會啊,我覺得你是很好的人,幫助了我很多次,還帶我來游艇上玩,這里一個人的消費不低吧,而我還欠著你的錢�!�
田馨說到這里還從自己帶上船的帆布包里摸出錢夾,拿了一張銀行卡出來,“你放心,一碼歸一碼,我這個月一發(fā)工資就存了一些,會存好了還給你的。”
霍霆盯著田馨認真的樣子,唇角勾起點笑,“我不是一早就說過,不要你錢嗎?”
“那不行,都是住對門的,我不能不知恩圖報。”
“有其他知恩圖報的方式�!�
陽光正盛,跳躍的光線攀附上男人的英挺眉眼,在光亮里,他圓寸頭修飾下的五官就像雕刻出來的冷面雕塑。
目光里淬著星星點點的燃燒著的火星。
田馨喝了一口橙汁,“什么意思?”
霍霆無論是體格還是力氣都比田馨大不少,他只要略微用力,田馨就能被他固定在懷里。
天旋地轉(zhuǎn)間,田馨從自己的躺椅上變成了到了霍霆的躺椅上,而男人的每一次心跳都在灼燒著她的皮膚。
她的心跳亂序,無法形容的上頭感。
讓她失語。
男人溫熱粗糙的掌心撫上她的眉眼,“才十九歲,太小了。”
他不忍心,不是對十九歲的女孩不忍心。
是對田馨不忍心。
還有大好的青春年華,一旦跟了他這樣的惡匪,黑暗會隨時吞噬她。
田馨聽得懵懵然,“你難道今年五十九了?”
“快三十了�!被赧鐚嵒卮�。
田馨在他的胸口處嘟囔,“也不過才三十歲,怎么就說我小了?”
霍霆聽得胸腔微震,泛出點笑意,“不是你小,是怕我會后悔�!�
他有他的顧忌。
“什么后悔?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男人越是這樣打啞語,田馨越是覺得自己好像在被權(quán)衡。
她不想被權(quán)衡,在根深蒂固的血緣關系里她也被權(quán)衡了一番。
原因僅僅因為她是女孩,她不是田家的兒子,田宥樺做什么都能被原諒,但她不行。
田馨從他的懷里鉆出來,站起身來,“我累了,我想躺躺�!�
“好,吃午飯的時候叫你。”
霍霆什么也沒有解釋。
看著田馨從甲板走進船艙的房間,躺倒在了柔軟的床上。
霍霆這才站起身,將小姑娘抿了幾口的果汁一飲而盡,撥通了手里的衛(wèi)星電話,“我只有很短的時間查貨,你們盡快安排�!�
才掛了電話,在這艘游艇的不遠處,開來了另外一輛貨運游艇。
霍霆回到自己的船艙里,目光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田馨,她細瘦的脊背對著他,將自己的頭埋在枕頭里。
躺上床的時候,裙子一不小心被掀起到了白皙的大腿上。
霍霆的目光沉了沉。
妖精。
真是只妖精。
他拉過被子給田馨蓋好,從床頭柜里面迅速拿出一把手槍別在腰間,走了出去。
船艙門口,啞婆“嗚嗚”了兩聲,比劃了幾下手語,意思是,“先生,你留下來吃飯嗎?”
“中午給她準備吃的就行,我晚點回來。”
那艘貨運的游艇已經(jīng)靠近了,霍霆沒有絲毫猶豫就登上了那艘游艇。
第二十六章
味道還不錯
田馨倒柔軟的床上一睡就睡到了下午,她是被餓醒的,餓得都有些軟綿綿的,甚至后半場的夢里都夢到了跟許一萌去學校食堂里吃香噴噴的小炒。
等她一睜眼,之前給她送果汁的阿婆的臉就湊在她的跟前。
田馨被驚嚇得坐了起來,睡意去了大半。
阿婆給她比了個“吃飯”的手勢,又指了指另外一邊也是玻璃門相隔的餐廳,田馨往那邊看了一眼,只看到桌上擺著各種品類的海鮮。
她鞋子都沒有穿,從床上下來,目光卻在到處張望。
出聲問阿婆,“幸...霍先生呢?”
阿婆給田馨打著手語,田馨沒有學過手語,理解得很艱難,看了半天依舊搖頭說,“不好意思,阿婆,我看不懂�!�
艇長的副手從駕駛艙走出來,是個皮膚黝黑的小伙子,樣子看起來比田馨還小,十六七歲的樣子,但個子挺高,“婆婆的意思是說,老大出去了,一會兒回來,你要是餓了,就吃飯�!�
田馨巴不得呢,連鞋子都沒穿就走到了餐吧,裙擺隨著她走路的姿勢飄蕩起來。
像只翩翩的蝴蝶。
桌上擺的有蒜蓉的龍蝦還有一些海貨刺身。
在南方,海鮮可不便宜,田馨來了京市,也沒吃過幾頓海鮮,她勤工儉學,日子過得節(jié)儉,很少鋪張浪費。
下館子還得選日子。
魷魚刺身抿進嘴里的時候,是一股鮮甜,味蕾的盛宴。
田馨吃得有些不顧形象,而也不知道是不是霍霆離開了,氣氛變得稍微輕松了一些,副手和阿婆就坐在旁邊的座位上都帶著幾分好奇地看著田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