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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寧禎問了她的功課,又問了她的朋友。

    盛長殷和她聊得很愉快,約好了周末叫上她的鋼琴老師,大家一起去逛街、吃飯。

    寧禎道好。

    “阿殷,你見過江小姐嗎?”寧禎突然問她。

    盛長殷表情一頓:“沒有�!�

    “姆媽呢?”

    “……之前姆媽邀請江小姐來做客,江家說她身體不舒服,拒絕了。姆媽有點不高興,大哥又來發(fā)脾氣,就不了了之�!笔㈤L殷道。

    老夫人覺得江家不給她面子,氣得半死,從此再也沒想過要見江小姐。

    也發(fā)誓絕不會讓江小姐進(jìn)門,做姨太太都不行。

    然而,快三年了,江小姐仍只是神秘的江小姐,既沒有做督軍夫人,也沒做盛家的姨太太。

    “江氏也是軍中高官,怎么誰也沒見過江小姐?”寧禎好奇。

    盛長殷:“大嫂,你也沒見過她?”

    “我都沒怎么聽說過她�!睂幍澋�。

    江家一直沒有女兒的。

    突然冒出來這個人,又說什么從小體弱,養(yǎng)在菩薩名下,不記在江家。

    知道有個江小姐的時候,寧禎已經(jīng)出國留學(xué)了。

    “好怪異�!笔㈤L殷道,“我同學(xué)們也好奇,也有人問我。我的確沒見過她�!�

    又躍躍欲試,“大嫂,你下次直接問大哥�!�

    寧禎:“……”

    兩人說笑一番,沒有繼續(xù)深聊。

    寧禎辦差五日,又休沐,趁機回了趟娘家。

    她大嫂敲定了出游的計劃,四月初三出發(fā),初十回來。

    寧禎答應(yīng)了同去,不過老夫人那邊怎么“請假”,還需要慢慢想個策略。

    寧禎和祖母單獨聊天,把徐芳渡的話,告訴了祖母。

    “……阿爸和督軍的矛盾,除了日常不和,還有一件什么大事嗎?”寧禎問。

    祖母倒是一愣:“我沒聽說過。你阿爸沒提�!�

    “很嚴(yán)重嗎?”

    “如果很嚴(yán)重,他一定會告訴家里人的�?赡茉谀惆盅劾�,只是一件小事�!弊婺傅�。

    然后又有點憂心,“難道是忽略的小事,才被督軍記恨?”

    寧禎:“可能阿爸真覺得是個小事,沒放在心上。咱們家一直以為,督軍恨不能阿爸死,是因為耽誤了蘇晴兒的治療�!�

    “你阿爸自己也這么覺得�!弊婺刚f。

    老太太一時表情森嚴(yán)。

    要不是徐芳渡說那番話,可能寧家上下都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你放寬心,我會跟你阿爸談。有了結(jié)果,我派人請你回來,再告訴你�!弊婺傅�。

    又問她,“那個姨太太回來后,有沒有給你使絆子?”

    “她這幾日挺乖。不過,野心那么大,又如此不甘心,她肯定憋著壞水�!睂幍澋�。

    祖母:“處處當(dāng)心。她有你婆婆撐腰,別小看了她。你是在人家的地盤�!�

    “我會謹(jǐn)慎�!睂幍澱f。

    回家前,一頭霧水;回家后,還是一團(tuán)漿糊。

    “我要不干脆問問盛長裕,我阿爸到底哪件事和他結(jié)下了大仇?總好過亂猜�!睂幍澩蝗幌�。

    她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一跳。

    然而,念頭一起,再也壓制不住。

    她兢兢業(yè)業(yè)做好督軍夫人,對上峰如此忠誠,不就是為了謀一線生機嗎?

    既如此,源頭還在盛長裕。

    她何不直接問?

    如果機會恰當(dāng)?shù)脑挘瑔栆粏査�,比什么辦法都管用。

    “不可行的辦法,也許就是最好的辦法。”

    寧禎決定,下次如果立功了,趁著盛長裕心情大好的時候,把這個問題拋出來。

    知道根源,再慢慢解決。

    也許三年、也許五載,她就可以化解盛長裕和寧家的矛盾;說不定還能幫盛長裕搞定老夫人,讓江小姐順利進(jìn)門,換取自己的脫身。

    寧禎離婚,去國外找表姐,繼續(xù)深造學(xué)歷,將來做個大學(xué)老師。

    前途一片光明。

    寧禎似打了雞血,回盛家老宅時候的腳步都輕快了很多。

    人生還有很多的指望。她這么年輕,她絕不會永遠(yuǎn)困在內(nèi)宅,去做這些老古董似的爭斗。

    她會有很自由的未來。

    第117章

    野餐,偶遇督軍

    三月春光好,陽光暖融,把一冬的蕭瑟都融化殆盡;偶爾薄雨,沾衣微涼不寒。

    寧禎的大嫂定好了野餐日子,選了個風(fēng)和麗日的上午,正好寧家兄弟仨全部放假。

    也叫上寧禎。

    是周末,寧禎問過老夫人后,把盛長殷也帶上了。

    盛長殷歡呼雀躍。

    徐芳渡說寧禎:“很懂得邀買人心。”

    傭人不敢接話。

    不管她背后怎么說,寧禎和小姑子挺開心的。

    他們選了一處桃園,是寧家的私產(chǎn)。

    桃花剛落,遍地殷紅。預(yù)留出來的空地,剛蓋了小小涼亭。涼亭四周土地平整。

    鋪上氈布,寧禎幫襯著把烤鴨拿出來時,她二哥寧以申立馬說:“那個拿過來,我和暖暖愛吃�!�

    “我們不愛吃嗎?”寧策說。

    寧以申:“先給你嫂子�!�

    寧策:“連帶著你也沾光?”

    寧禎又掏出一只烤鴨:“還有!”

    寧以申、寧策:“……”

    “為了一口吃的吵嘴,都沒什么出息�!贝笊┰谂赃呅Σ豢梢帧�

    盛長殷不怎么愛說話,沒有半分大帥府小姐的傲氣,像堂叔家的小妹妹,內(nèi)秀而溫柔。

    寧家眾人都挺喜歡她,一個個遷就著她。

    “對面的官道,是去駐地必經(jīng)之路�!笔㈤L殷突然說,“如果大哥要回城,會路過那里。”

    她以前跟她阿爸去過兩次駐地,記得路邊那成排的柳樹。

    寧禎立馬把烤鴨腿塞她嘴里:“快吃!”

    別說不吉利的話,用食物堵住嘴巴。

    真把活閻王念叨來了,誰也不痛快。

    盛長殷面頰微微一紅。

    她想到哪里說到哪里,說完也后悔。大嫂不喜歡和她大哥相處,難道她就喜歡?

    沒有比她大哥更掃興的人了。

    盛長殷說完這個話之后,寧禎莫名緊張,時不時往官道上瞧一眼。

    官道上總有馬車、牛車甚至汽車路過。

    三月的周末,本就是春游的好時節(jié),男男女女都往城外跑,官道上車馬不歇。

    也有人步行。可能是野餐時喝了點酒,高聲暢談,十分快意。

    “督軍去駐地的日子不長,應(yīng)該沒這么快回來。他上次去的時候,還說有事處理�!睂幍澫搿�

    除了寧禎,其他人都很放松。

    寧禎的大嫂正在跟他們講最近城里的一些趣事,她消息很靈通。

    寧禎喝了兩杯紅葡萄酒,依靠著金暖,昏昏沉沉想睡覺。

    突然,汽車鳴笛。

    似一根針,狠狠扎入了寧禎的大腦,她瞬間醒透了。

    眾人伸頭望過去,瞧見了不遠(yuǎn)處官道上停靠著一輛黑色汽車,前后還有兩輛汽車護(hù)航。

    車門推開,高高大大的男人,穿著件有點臟亂的軍裝,正往這邊瞧。

    同時下車的,還有程柏升。

    寧禎:“……”

    一旁的盛長殷,忍不住輕輕打了自己兩個嘴巴,懊喪極了。

    她這個小動作,把寧禎給逗樂了。

    寧家兄弟個個表情一斂。

    “是督軍吧?”寧策問。

    寧以安:“是督軍和程參謀�!�

    寧策:“裝作沒瞧見?還是過去打聲招呼?”

    大嫂瞪一眼他:“督軍都按了喇叭,你裝作沒瞧見,是找死?”

    她站起身。

    寧禎也利落起身。

    她沒跟家里人廢話,闊步往官道上走過去。

    寧家眾人還在猶猶豫豫的時候,寧禎已經(jīng)走出了桃園門口,拐上了小徑。

    小徑約莫一百米。

    等她走過去時,盛長裕與程柏升逛到了小徑盡頭的路口。

    “督軍、柏升,你們這是忙好了回城,還是路過?”寧禎笑容滿面。

    盛長裕端詳她。

    她又穿洋裝。背帶褲、白色帶蕾絲的襯衫。襯衫塞在褲子里,一段纖細(xì)的腰,干練利落又時髦。

    “我們回城。一路上好多人野餐,我瞧見了路口兩輛汽車,有一輛像是你的�!背贪厣鹪挕�

    寧禎:“……”

    你眼睛可以不要這么尖。

    盛長裕慢悠悠開了口:“今天都休息?”

    “是。我還把阿殷也帶來了。”寧禎說,“督軍,你和柏升要來坐坐嗎?我們買了烤鴨�!�

    盛長裕:“讓我吃剩的?”

    “有一只鴨腿是我單獨撕下來的,準(zhǔn)備藏起來做宵夜,不是剩下的�!睂幍澋馈�

    程柏升忍俊不禁。

    盛長裕:“你的宵夜歸我�;仡^叫人準(zhǔn)備你愛吃的,補償給你�!�

    居然答應(yīng)了。

    他們說話的時候,寧家兄弟都到了跟前,紛紛向盛長裕寒暄;盛長殷站在人后,聲若蚊蚋叫了聲“大哥”。

    “車?yán)镞有一瓶酒,去拿過來。”寧禎的大嫂對寧以安說,“咱們的酒喝完了�!�

    寧禎也說:“我車子后座還有一包花生米�!�

    寧以安:“出來野餐,你們還藏私呢?”

    說得眾人笑起來。

    盛長裕眸色安靜。雖然沒有跟著笑,看得出他心情還可以。

    寧禎對他,殷勤至極,選了幾樣大家沒怎么動過的食物,搬到他面前。

    “……沒有小蛋糕?”盛長裕掃視一圈,如此問。

    寧家兄弟:“……”

    誰能想到,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某允忱�,督軍居然想要小蛋糕�?br />
    “吃完了�!睂幍澱f,又補充,“是巧克力蛋糕,沒買到葡萄干的蛋糕�!�

    金暖立馬說:“那個葡萄干的蛋糕,真的很好吃。竟然忘記了買,該死。”

    寧禎:“你只想著買烤鴨了。”

    盛長殷小心翼翼遞過來一包餅干,問盛長裕:“大哥,這個也甜,您嘗一塊?”

    寧禎生怕盛長裕不接,還會因被誤會而發(fā)脾氣,微微欠身,略過盛長裕接了過來:“謝謝阿殷。”

    捧到盛長裕面前,“督軍嘗一塊,家里做的,不是買的。阿殷特意帶過來的。”

    盛長裕揀起一塊,三兩下吃完了,才道:“挺酥脆�!�

    程柏升在旁邊笑問:“甜不甜?”

    盛長裕白他一眼:“你可以嘗嘗。”

    程柏升就著寧禎的手,也拿了一塊。

    他很夸張說:“很甜,是吧督軍?”

    寧家眾人:“……”

    哪里怪怪的,又說不上來。

    寧禎給盛長裕和程柏升倒酒,又給盛長殷添一杯桔子水。

    只是盛長裕來了,剛剛輕松悠閑的氣氛一掃而空,每個人都有點緊繃。

    盛長裕察覺到了,對寧禎說:“我先回去了,等會兒還要開會�!�

    眾人起身送他。

    寧禎送得最遠(yuǎn),送到了小徑盡頭的汽車旁邊。

    她動作快,想要替他拉開車門時,盛長裕也打算拉車門。

    他的手,覆蓋在她手上。

    掌心滾燙。

    寧禎立馬松了手。

    第118章

    督軍最信任寧禎

    盛長裕坐在汽車?yán)�,搖下車窗。

    路旁柳枝搖曳款擺,細(xì)柔的風(fēng)里,帶著野花的熏甜、泥土的芬芳,還有遠(yuǎn)處稻田陣陣草香。

    他靜坐,手指無意識輕輕敲擊膝頭。

    他的掌心,每一寸肌膚都感染了女人手背的涼滑柔軟,血脈在鼓動歡悅,心口被什么漲得滿滿。

    開車的程柏升,嘴巴閑不�。骸耙安偷拇_挺有意思,很放松。過幾日事情忙完,咱們也去野餐?”

    盛長裕:“你安排�!�

    程柏升:“咱們也帶上洋酒和烤鴨。這種吃法很有意思,寧家的人頗有巧思�!�

    “別啰嗦�!笔㈤L裕道。

    程柏升:“怎么又不高興?剛剛沒吃好?”

    盛長裕沒理他。

    他兀自出神。

    然而,他到寧家的野餐上小坐,路旁�?恐钠�,被有心人看到了。

    關(guān)于督軍的消息,總是最容易引發(fā)關(guān)注,不知不覺人人談?wù)摗?br />
    等姚文洛聽到了,消息已經(jīng)變成:“督軍特意去陪夫人野餐�!�

    姚文洛想起去年的這個時候,她和葛寶嫻打賭,誰可以請動督軍去野餐。

    她跟盛長裕提了,盛長裕沒多看她一眼,抬腳走了。

    她阿爸怪他不懂事。

    葛寶嫻對督軍沒什么心思,自知配不上,并不介意,卻拼命奚落姚文洛。

    她們倆一度鬧翻,鬧得挺難看。

    姚文洛放了話:“那是督軍不屑于野餐�!�

    不成想,今年他去野餐了,是陪寧禎。

    姚文洛在家里氣悶,葛寶嫻卻登門拜訪了。她們倆最近才緩和關(guān)系,為了方便一起說寧禎的壞話。

    “我說真的,你要是再不上心,寧禎這個督軍夫人生兒育女,往后哪怕她被休了,也有個孩子膈應(yīng)死你�!备饘殝沟�。

    她的話不錯。

    姚文洛的父母和兄長也擔(dān)心寧禎懷孕,更加難處理掉她和寧家。

    可葛寶嫻擺明了看熱鬧、挑釁。她們倆彼此看不慣,面和心不和,關(guān)系早已破裂。

    姚文洛氣得臉色發(fā)白:“去野餐而已,算什么大事?你真是小家子氣,值得你跑這一趟�!�

    “別人都擔(dān)心你,叫我來安慰你。原來在你這里,只是小事?”葛寶嫻笑了笑,“我白替你操心了。”

    姚文洛:“你是操心?你看我笑話而已�!�

    “你小人之心。”葛寶嫻說。

    她湊近幾分,跟姚文洛說,“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從孟爺身邊的人那里打聽到的�!�

    “什么?”姚文洛沒好氣。

    葛寶嫻:“寧禎在留學(xué)的時候,跟那個太子爺,北方總統(tǒng)府的兒子,不清不楚的�!�

    姚文洛愕然看向她:“真的假的?”

    “看不出來吧?她瞧著那么一本正經(jīng),骨子里可放蕩了。太子爺還惦記她。我好不容易打聽到的秘密,你好好利用�!备饘殝剐Φ馈�

    姚文洛心中有了一線光明,嘴上卻強硬:“我不屑于用這種手段。我會去求證�!�

    葛寶嫻:“你傻了,跑去求證干嘛?你可以告訴督軍,讓寧禎自證。緋色傳聞,她怎么也解釋不清楚。”

    姚文洛端詳她:“你這么好心幫我?”

    “我看寧禎不順眼,不是為了幫你�!备饘殝沟�。

    提到寧禎,葛寶嫻近乎咬牙切齒,“你還不知道吧,除夕當(dāng)晚,孟爺和寧禎兄妹一起過的�!�

    姚文洛頓時幸災(zāi)樂禍。

    她還沒高興起來,葛寶嫻繼續(xù)道,“還有督軍�!�

    姚文洛:“……”

    “雖然我阿爸也是督軍心腹,我跟他不熟,而且我無意嫁督軍府�,F(xiàn)成的內(nèi)幕,我拱手送你,你別不知好人心,浪費了機會�!备饘殝褂值�。

    姚文洛聽了她的話,一下午坐立難安。

    她要是跟父母和兄長商量,他們一定叫她沉住氣。

    葛寶嫻想要給寧禎一點顏色,但未必是替姚文洛打算。

    她把姚文洛當(dāng)棋子,不會管她死活。這些姚文洛都很清楚。

    可理智是一回事,感情又是另一回事。

    最近一連串的事,姚文洛已經(jīng)氣得發(fā)瘋,她的情緒穩(wěn)定不了。

    她沒跟任何人說,翌日去了督軍府。

    她打著替姚師座送文件的名號去的,盛長裕沒叫人阻攔她,放了她進(jìn)去。

    “阿裕,我今天來,有件事想要告訴你�!币ξ穆灏逯�,站在他面前,一字一頓說。

    很嚴(yán)肅。

    盛長裕點燃香煙,煩躁,微微擰眉:“什么事?下次叫副官來說,不用親自過來。”

    “關(guān)于你夫人的事,難道也叫副官傳話?”姚文洛道。

    盛長裕輕吐煙霧:“我夫人的事,輪不到你說。你三番兩次針對她,別以為我不知道。我是看著老師。”

    姚文洛:“我不是針對她,是你偏心。阿裕,我這次告訴你的,絕對是真事,寧禎她是細(xì)作!”

    盛長裕抬眸。

    煙霧籠罩,他眸色灼人,似開刃的劍,劈面砍向姚文洛:“細(xì)作?”

    “她是北方的細(xì)作,大總統(tǒng)府的人。她和聞家的太子爺念書時候關(guān)系最親厚,兩個人談過戀愛�!币ξ穆宓�。

    她把事情往大里整。

    反正善后輪不到她。

    盛長裕靜靜聽著:“然后呢?”

    “阿裕,你還不明白嗎?寧禎她是聞家的人。寧家從上到下都不忠誠。阿裕,你還不知道……”

    “我有什么不知道?”盛長裕又吸了一口煙,輕吐煙霧,語氣輕松而散漫,“我夫人的每件事,我都知道�!�

    又道,“她與聞蔚年的關(guān)系,她全部告訴了我,比你說得詳細(xì)。你要繼續(xù)說嗎?如果你說錯一句,就是誣陷督軍夫人,要承擔(dān)律法后果�!�

    姚文洛:“……”

    “子虛烏有的謠言,如果從你嘴里泄露半個字,你等著死�!笔㈤L裕又道。

    語氣并不森嚴(yán),可句句帶著壓迫。

    “我的子彈,不容許督軍夫人的威望再三被褻瀆。這是最后一次警告。來人,送姚小姐回去。把她今天的污蔑,告訴老師�!笔㈤L裕道。

    副官程陽道是。

    盛長裕:“還有,跟老師說,我的耐性到了盡頭。如果還珍惜這些年的情分,別再讓他女兒來試探我�!�

    程陽再次道是。

    姚文洛被嚇到。

    她欲解釋,副官將她拖了出去。

    晚些時候,程柏升到督軍府復(fù)命,就聽說姚師長來了。

    “督軍和姚師長在書房密談,任何人不能進(jìn)�!备惫僬f。

    程柏升:“出了什么事?”

    “還是姚小姐,她又來了�!备惫僬f。

    程柏升:“……”

    第119章

    寧禎應(yīng)該愛我

    姚師長回去,大罵女兒。

    “你被人擺了一道。督軍從沒如此嚴(yán)厲訓(xùn)斥過我,我的老臉都被你丟光。”姚劭很憤怒。

    盛長裕已經(jīng)明確告訴了他,叫他把姚文洛送出去念書,不許她再蹦跶。

    如果還念一分情誼,不至于如此的。

    “送出去”,是一種驅(qū)逐,也徹底斷了和姚家結(jié)親的可能性。

    姚劭再也沒資格做盛長裕的岳父,與他的關(guān)系會疏遠(yuǎn)一層。

    明明他沒做錯任何事。

    只因他女兒不停蹦跶,每次做事都失敗,才落得如此結(jié)果。

    “……出、出國讀書?”姚文洛嚇得唇色發(fā)白,“不,阿爸我不要出去!外面人生地不熟,又水土不服,我會活不下去�!�

    姚太太也嚇到了:“送她出國?這怎么行?外面不知什么樣子,她離開了我眼皮底下,我怎么放心?”

    “你要是不放心,跟她一起走!”姚劭說。

    姚太太頓時閉嘴。

    姚安馳勸妹妹和母親別擔(dān)心,外面念書不算壞事,還能鍍一層留洋的金粉。

    姚太太被丈夫擠兌,只能罵兒子:“你懂什么?督軍叫送你妹妹出去,可沒說什么時候接她回來。萬一往后都不讓接回來,可怎么辦?”

    “是�。“�、姆媽,我舍不得你們,我不要出去!”姚文洛說。

    她又道,“督軍不講理!從頭到尾,我沒有犯過一件國法,他憑什么驅(qū)趕我?”

    “你要是犯了國法,就是槍斃,而不是驅(qū)趕。”姚劭恨鐵不成鋼。

    姚文洛大哭大鬧。

    她不想去。

    姚家內(nèi)部,產(chǎn)生了分歧。

    姚安馳覺得,妹妹可以去。寧禎就是留洋回來的,督軍說不定改了喜好,對留洋千金很感興趣了。

    而且,盛長裕有二妾,她們可以和寧禎斗。這個時候,妹妹遠(yuǎn)離是非,保住名聲,將來更風(fēng)光做督軍夫人。

    多好的事!

    可妹妹和母親目光短淺,不可能離開;而父親在這方面,始終有點拉不下臉,想爭又要體面,只能任由孩子們作為,他不出力。

    “……阿爸,督軍說了時間嗎?多久之內(nèi)送妹妹走?”姚安馳問。

    姚劭:“督軍敬重我,他叫我回來安排。我向他保證,三個月會辦妥�!�

    姚文洛再次吵嚷起來:“阿爸,我不要去!”

    姚安馳重重捏住了她的手:“我們從長計議。”

    私下里,他勸慰妹妹,叫她別擔(dān)心,事情還有轉(zhuǎn)圜余地;哪怕真不行了,以退為進(jìn)也是好辦法。

    姚文洛沉默著流淚。

    她傷透了心。

    “寧家一直對督軍不忠,他卻娶了寧家的女兒;寧禎和大總統(tǒng)府的人曖昧不明,督軍還說信任她。他真是被色迷了心竅。”姚文洛哭道。

    姚安馳:“別難過了,督軍遲早會看到你的真心�!�

    “我一心為了他好。況且,我沒做任何事,只是背后說了幾句閑話。換一個不受寵的老將的孩子,都不至于被如此嚴(yán)苛對待。”姚文洛哭著說。

    姚安馳再三寬慰她。

    姚文洛哭累了,讓哥哥出去,她一個人躺在床上。

    關(guān)了燈,她在黑暗中越想越委屈。

    她也是美人兒,每次宴會上,多少時髦公子哥向她示好。她一腔熱情,都給了盛長裕,他卻視若草芥。

    寧禎比她更漂亮嗎?

    姚文洛不覺得。

    寧禎是端端正正的美。說她哪里不漂亮,倒也沒有�?墒执舭�,像一朵繁茂的花,美得無靈魂。

    “我一定要揭穿她的真面目。她不僅僅有過野男人,她還跟大總統(tǒng)府有茍且。我要她死得難看!”姚文洛狠狠想。

    如果出國是板上釘釘,那她在出國之前,也要踩爛寧禎的臉。

    寧可便宜了江瀾。

    姚文洛和寧禎從小有仇,她得不到的,毀了也不想給寧禎。

    任何人都可以上高位,唯獨她的仇人不行。

    督軍府的外書房,盛長裕抽第三根煙。

    他的好心情,完全破壞殆盡。

    程柏升端了托盤進(jìn)來,里面有酒杯與威士忌。

    “很晚了,別抽煙。喝點酒吧,喝醉了去睡覺�!背贪厣o他倒酒。

    盛長裕把香煙按滅在煙灰缸里。

    他沉默著接了酒杯。

    程柏升已經(jīng)知道了事情的全部,坐在他對面沙發(fā):“心煩嗎?”

    “嗯�!�

    “因為寧禎和聞太子爺?shù)氖�?要不,我去替你查查�!?br />
    盛長裕:“因為老師。他的本心已經(jīng)變了,胃口越來越大,野心膨脹得太狠。偏偏他還遮掩。他要是坦坦蕩蕩求我,我反而不這么難受。”

    程柏升:“姚師長這幾年的確太順利了�!�

    “江家壓不住他�!笔㈤L裕說,“江郴和他的四個兒子,起了不少的作用,可也慢慢落了下風(fēng)�!�

    程柏升:“加把火?娶江小姐做二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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