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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61章

    杏子微酸又甜,汁水飽滿,的確非常好吃。

    寧禎夸了幾句。

    因鮮花和水果,寧禎預(yù)想中的尷尬并沒有發(fā)生。

    她與盛長裕很自然交談。

    盛長裕對她說:“少吃點,杏子吃多了胃里不舒服。”

    寧禎很聽勸。

    晚飯吃得也比較早。

    兩人一塊兒吃飯,寧禎問起徐芳渡和那個女傭碧桃。

    “那個女傭,是三房的。府上選女傭,我姆媽親自選中了她,放在三房�!笔㈤L裕說。

    寧禎:“早有準(zhǔn)備了�!�

    盛長裕表情微冷:“人我送了回去,送到我姆媽的院子里去了。”

    寧禎:“姆媽要氣死了。”

    “她不會。在乎的人才會生氣,我姆媽沒有心的�!笔㈤L裕道。

    寧禎不好跟著他批評婆婆。人家母子糾葛,寧禎時刻保持警惕,盡量不插足,免得里外不是人。

    她又問起了徐芳渡,“她是不死心,還想要做您的姨太太嗎?”

    盛長裕的表情,說不出怪異,既不像是生氣,也不像是高興。

    “她是有了身孕,想把孩子賴在我身上�!笔㈤L裕說。

    寧禎的筷子停下來,驚愕不已:“她有了身孕?姚安馳的?”

    “對�!笔㈤L裕道,“你知道?”

    “以前阿殷看到過她跟姚文洛、姚安馳吃飯。”寧禎說。

    她遲疑,又問盛長裕,“您怎么處理的?”

    “我請了楊里安來旁聽,再請楊里安把徐芳渡交給姚家,讓姚家自己處理。”盛長裕道。

    寧禎:“楊里安,就是上次那個非要替您拉媒,把姚家庶女給您做妾的楊師長?”

    “就是他�!�

    “督軍,您覺得姚家會留下這個孩子和徐芳渡嗎?”寧禎問。

    盛長裕:“我倒是希望老師還有幾分理智。我已經(jīng)驅(qū)逐了阿渡,她早已不是我的姨太太,她可以生姚安馳的孩子。

    可這對姚家,卻是很不利。不管是軍中老將還是世俗流言蜚語,都會指責(zé)姚家,然后罵我被戴綠帽。

    總體說來,我被詆毀,姚家仍要承受攻擊。老師如果野心太大,不知收斂,他容不下這個孩子和阿渡的。”

    盛長裕的“被詆毀”,等于是自己認(rèn)領(lǐng)了一個污點,給他和姚劭的關(guān)系遞一個臺階。

    他希望姚劭就此罷手。

    哪怕姚劭想要復(fù)仇,盛長裕都能理解,而不是想要進(jìn)一步的權(quán)勢。

    盛長裕把徐芳渡的事公開,先低頭了,只等姚家接納了徐芳渡和孩子,從此低調(diào)行事。

    寧禎卻有預(yù)感,姚劭一定會讓徐芳渡落胎,再稱她落胎后身體與精神不濟而亡,把這件事抹掉。

    因為,姚劭不曾真心待盛長裕。

    以前的恩情,是一種賭注,姚劭賭對了而已。

    可盛長裕得到的感情太少。他心里未必不知道,卻不敢去承認(rèn),仍用“自黑”之法,成全最后的情誼。

    寧禎上次想孟昕良對表姐的感情,認(rèn)為他情深似海。

    換個角度,盛長裕何嘗不是呢?

    能走進(jìn)他心的人,他會永遠(yuǎn)牢記。

    “這是最后的機會了�!笔㈤L裕說。

    寧禎:“希望姚師座別叫我們失望。”

    我們。

    我們夫妻倆。

    盛長裕有點沉悶的心情,輕松了很多。

    他與寧禎飯后散步,而后回到摘玉居,各自洗漱。

    兩人進(jìn)了臥房,寧禎坐在靠窗的沙發(fā)里,復(fù)核今日庫房的賬本——她早上處理這件事時,心神不寧,她不想出差錯。

    盛長裕則看著她。

    回想起昨晚床上的銷魂,盛長裕輕輕走到了她身邊,接了她賬本:“別看了,睡覺吧�!�

    寧禎道好,手卻不知該放在何處。

    她一邊上床,一邊要關(guān)燈。

    盛長裕摟住了她。

    第189章

    你是我的妻,別害羞

    盛長裕把寧禎摟在懷里。

    房間的燈沒關(guān),滿室明亮。

    寧禎還是頭一回在光線亮的地方,與他靠得這般近,近到可以聞到他唇齒間淡淡薄荷涼。

    ——是牙粉的味道,寧禎特意給他買的。

    她看著他,心口的跳躍很明顯節(jié)奏過快,失控感從心頭延伸到了她面頰,她想要躲。

    盛長裕雙臂用力箍緊,將她牢牢穩(wěn)在自己懷里。

    “你明天想吃什么?我開完會回來,帶給你�!彼馈�

    聲音里的暗啞,無法藏匿。

    寧禎覺得他的體溫正在逐步升高,什么高漲得無法遮掩了。

    “我想不到了……”

    “那先睡覺,回頭慢慢想。”他道。

    寧禎:“關(guān)、關(guān)燈!”

    盛長裕手臂長,一手摟住她,一手關(guān)了燈。

    光線一黯,他吻住了她的唇。

    良久后,寧禎失神,是酒足飯飽后舒泰極致、什么想法也沒有的放空。

    她無力支撐自己的身體,頭趴在枕頭上。

    盛長裕貼上來,用力板過她的臉,與她親吻。

    寧禎從來沒想過可以這樣接吻。

    她喘不上氣。

    寧禎空白了片刻。

    盛長裕將她抱起去洗澡。

    他甚至開了浴室的燈。

    寧禎想要抗議,卻沒了昨晚的力氣,手腳軟得沒了自主力。

    溫?zé)岬乃畯募∧w流淌過,寧禎才有片刻回神。

    盛長裕的頭發(fā)濕透,不知是浴室的水還是他的汗。

    他低垂視線看她,目光里有驚艷。

    寧禎想要躲。

    他察覺到了,在浴室里親吻她,低聲對她說:“寧禎,你是我的妻。別害羞�!�

    她把頭偏開,甚至閉上了眼睛。

    盛長裕低笑出聲。

    寧禎撐起力氣,叫他出去,他要自己擦水。

    盛長裕搖鈴,叫女傭上樓換了床單。

    后半夜,她在盛長裕懷里,睡得很安穩(wěn)。

    早起時,寧禎刷牙,盛長裕突然進(jìn)來。

    她在鏡子里看了看他,沒說話,默默把口中的牙粉漱掉了。

    “督軍……”

    話音剛落,他吻住她的唇。

    寧禎:“……”

    “好了下樓吃飯。”他吻完了她,放開了。

    他轉(zhuǎn)身出去了。

    寧禎一個人呆了呆,心情竟是很莫名輕盈。

    仲秋天氣好,難得的清爽干燥,不冷不熱也不悶,心情是正常的。

    吃了早飯,盛長裕出門了,寧禎繼續(xù)理事。

    她上午還是會走神。

    中午時,盛長裕打電話給她,問她中午吃了什么。

    “就是份例的菜,今天的鴨子燒得很好吃。”寧禎說。

    盛長裕:“那晚上我也要吃鴨子�!�

    又問,“有什么想吃的點心嗎?”

    寧禎說沒有。

    兩人又閑話幾句。

    掛了電話,寧禎覺得他有點傻,自己也有點傻,就忍不住笑了。

    曹媽在旁邊說:“夫人這幾日心情挺好�!�

    寧禎立馬收斂了笑意。

    晚夕盛長裕過來,給寧禎帶了一種水果糖,酸酸甜甜的。

    “好吃�!睂幍澱f。

    兩人吃了飯,一起在庭院散散步,遇到了飯后散步的好幾撥人,還有老夫人。

    老夫人問他:“你怎么過來了?”

    盛長裕臉上的表情,一瞬間全變了。他與寧禎散步時,輕松愜意,唇角有點略有略無的淡笑。

    老夫人一問話,盛長裕那點溫和蕩然無存。

    “我住在摘玉居。”盛長裕道。

    老夫人錯愕。

    “姆媽不歡迎我?”盛長裕靜靜問。

    老夫人:“這也是你的家。你回來住,我當(dāng)然很高興了�!�

    又道,“寧禎沒告訴我�!�

    寧禎:“我忙忘了,姆媽�!�

    她沒說,自然不是忙忘了,而是不想提。

    盛長裕說他打算住三五日,然后要去駐地。下次回來,未必還住摘玉居,沒必要特意跟老夫人說。

    廚房是寧禎管的,她的晚飯份例菜本就吃不完,多盛長裕一個,也是管夠,不需要額外增添。

    老夫人的表情,談不上開心,當(dāng)然也沒有冷臉不悅。

    盛長裕住在這里,對老夫人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老夫人沒道理不歡迎他。

    只是和他相處,老夫人總要被他氣死。

    “……長裕,八月就到了時間,你弟弟不日要回國了�!崩戏蛉藢κ㈤L裕道。

    盛長裕:“他是姆媽的兒子,這是您自己的事,沒必要跟我講�!�

    “什么話,他不是你弟弟?”

    “我這個人親緣薄,是不是弟弟,都一樣�!笔㈤L裕道。

    老夫人:“……”

    才說了兩句話,老夫人就暴跳如雷。

    她待要發(fā)怒,盛長裕冷淡問她:“姆媽,那個叫碧桃的女傭呢?”

    老夫人頓時偃旗息鼓。

    她很心虛,目光不自覺有點飄忽:“那是個鬼迷心竅、不安分的東西,自然是辭退了

    �!�

    “一個傭人,好大的膽子!這老宅毫無規(guī)矩,不如把總管事房的對牌給寧禎,讓她管一管�!笔㈤L裕說。

    老夫人:“……”

    寧禎:你果然最擅長氣你母親,知道從哪里下刀比較疼。

    老夫人恨不能立馬把他趕走,又沒辦法,整個人看上去都老了好幾歲。

    她回去了。

    盛長裕和寧禎則繼續(xù)散步。

    寧禎沒勸他。畢竟,想要給兒子納妾、不成功就給他下藥,甚至塞個女傭給他的母親,已經(jīng)是人間極品了,寧禎實在沒臉幫老夫人說話。

    盛長裕牽住了她的手:“累嗎?”

    寧禎還以為他想繼續(xù)散步,就道:“不累�!�

    盛長裕:“那回去吧�!�

    寧禎:?

    第190章

    夫妻倆誰先投降?

    臥房內(nèi),寧禎汗涔涔趴在盛長裕懷里。

    兩人都不曾著衣。

    盛長裕握住她的一只手,輕輕摩挲著。

    手指修長白凈,卻不是軟若無骨,有力氣。肌膚涼滑、勻亭優(yōu)美,盛長裕愛不釋手。

    “不知道你弟弟回來后,老宅會發(fā)生怎樣的變故�!睂幍濋_口。

    盛長裕啄了下她的唇。

    寧禎眼睛微微睜大:“還、還要嗎?”

    盛長裕:“你想?”

    寧禎:“……”

    她懂了,他只是不愿意提盛長寬的話題,輕吻是堵住她的話頭。

    可寧禎不知跟他聊什么。

    “其他夫妻事后說些什么呢?”

    這話,不好拿去問人。

    寧禎覺得沉默有點尷尬;可太累了,現(xiàn)在就去洗澡又無力氣,只想軟軟躺著。

    “我們結(jié)婚的時候,應(yīng)該有照片�!笔㈤L裕打破了沉默,“你這里有嗎?”

    寧禎:“……沒有�!�

    應(yīng)該是有照片的,誰保管著寧禎就不知道了。

    她沒有主動要過。

    寧禎記得當(dāng)時有記者拍照,拍了好幾次。

    “寧禎�!�

    “嗯?”

    “新婚夜我沒來,你恨不恨我?”他問。

    似鼓起了勇氣,又道,“你可以說實話,我盡量彌補!”

    恨也可以告訴他,他能給的補償,都會不遺余力做到。

    寧禎:“真要聽實話?”

    “你直言無妨。”

    寧禎:“我當(dāng)時著急估算形勢,還沒有考慮愛恨�!�

    又道,“我也擔(dān)心皖南平叛戰(zhàn)場的局勢,我阿爸與三位兄長都沒回來……”

    盛長裕呼吸一滯。

    “你那時候,肯定恨極了我�!彼�。

    寧禎:“我是有點尷尬,不過目的很快達(dá)成。如果你真的不增援,我家里有任何一個人死在皖南,我一定會恨�!�

    “如今呢?”

    “家里人都活得好好的,恨什么?我做督軍夫人這一年多,并沒有受太多委屈。”寧禎道。

    盛長裕將她圈在懷里。

    寧禎很想說,這個話題很尷尬,大家心照不宣即可,沒必要說出來,還不如聊點正事。

    “寧禎,我們才二十來歲。往后幾十年,我會對你好。你且看著�!笔㈤L裕道。

    寧禎很捧場:“我拭目以待�!�

    又道,“明早咱們起來小跑,如何?就圍著老宅的人工湖�!�

    盛長裕:“……”

    他處在新婚燕爾的情緒里,不想一大清早起來和寧禎去拉練。

    ——這不浪漫!

    他心里這么想,嘴上卻道:“讓你半圈�!�

    “不定輸贏,就隨便跑一跑,出一身汗。”寧禎說,“還可以回來過過拳腳�!�

    盛長裕無話可說。

    寧禎要去洗澡,他立馬跟著起床。

    浴室的水汽太豐沛了,寧禎喘息不穩(wěn),不停求饒。

    “你、你沒完了?”寧禎狠狠咬在他肩頭。

    盛長裕拼了命發(fā)力,寧禎的身子不由顫抖,軟在他懷里。

    水是溫?zé)岬模c他都是滾燙的,寧禎眼前一陣陣發(fā)昏。極致的愉快令她筋骨酥軟,任由他幫襯洗了澡。

    翌日早上,她起不來床,更別提晨跑了。

    雖然沒比賽,盛長裕還是覺得自己贏了,出門時腳步輕捷,去了督軍府開會。

    寧禎睡到了十點多才起來。

    她有點腫了。

    派女傭去寧家遞信。

    女傭回來,給寧禎帶來了一盒藥膏。

    寧禎渾身難受,她上午沒理事,推說不舒服。

    可老宅人人都知督軍昨晚歇在摘玉居的。夫人這個時候稱不舒服,令人遐想。

    老夫人覺得她是故意的。

    寧禎冤枉死了。

    但凡她能爬起來,她一定不給別人嚼舌根的機會。

    盛長裕那莽夫,非要把她拆了不可。

    “他不是說三五日就要去駐地嗎?到底哪一天走?”

    傍晚時,盛長�;貋砹�。

    他拎了個食盒。

    “我叫廚房燉了燕窩。我看你這邊的小廚房總不開火,是沒人會做飯嗎?”盛長裕問。

    寧禎:“不,是我怕麻煩�!�

    又向他道謝。

    晚夕回到臥房,寧禎打算和他聊聊。

    他卻把一盒藥膏放在她掌心,對她說:“效果還不錯,你知道怎么用吧?”

    要不是祖母送了一模一樣的藥膏來,寧禎真是一頭霧水。

    她忍著尷尬:“知道。多謝督軍。”

    “不用謝。”他輕輕摟了她,“昨晚太莽撞了。往后不會,你放心�!�

    寧禎:“……”

    你還想有以后?

    夜里,兩個人關(guān)燈后躺下。

    寧禎與他閑聊幾句,迷迷糊糊要睡。

    盛長裕又把她抱過來,摟在懷里,還吻了她。

    寧禎假裝睡意濃郁,想著:“你既然送了藥膏,總不好意思逞欲。”

    不知不覺,還真睡熟了。

    盛長裕在摘玉居住了七日。中途,副官又送了一次衣裳,快要把他的衣柜填滿。

    中間“休戰(zhàn)”了三日。

    盛長裕說有件事辦妥,明天要出去巡查,可能半個月才回來。

    這個晚上,他折騰了寧禎兩次;快要天亮?xí)r,寧禎半夢半醒,感覺一陣極致的酥麻。

    她恍惚是醒了,又沒醒透,身體比她的精神先享受到了,寧禎低低叫了聲“督軍”。

    “寧禎,你扮做我的副官,跟我一起走,好不好?”盛長裕附耳低聲跟她說。

    寧禎一瞬間醒透。

    她在晨曦熹微中,睜圓了眼睛:“這不是胡鬧嗎?”

    盛長裕后來翻來覆去折騰了她大半個鐘頭。

    寧禎又睡了大半日。

    好在他終于出門了。

    盛長裕離開后,寧禎能整晚睡個好覺,心情很不錯。

    她只有點擔(dān)心自己會懷孕。

    她不想懷這么早,又不能頻繁喝藥,會影響她的身體健康。好在她月事這個月又正常來了。

    就在寧禎月事來的當(dāng)日,她上午辦差結(jié)束后,窩在沙發(fā)里看報紙,看到了今早的晨報,鋪天蓋地報道,山東某一個縣城,劃到了盛長裕的區(qū)域范圍。

    寧禎覺得地名眼熟。

    再去翻之前報紙,發(fā)現(xiàn)是孟昕良去牽線搭橋的那個地方。

    孟昕良還因此被罵叛國。

    如今消息一出,人人都知他是替盛長�!罢谘凇毕ⅲD(zhuǎn)移視線了。

    寧禎身上不難受,她立馬打電話給孟昕良,約他在咖啡廳見面。

    “……的確是我?guī)鸵r督軍暗度陳倉�!泵详苛夹Φ�,“不過,不是他逼我,是我自愿的�!�

    “因為督軍覺得您爬得太快,想要聯(lián)合青幫擠壓您,是嗎?”寧禎問。

    孟昕良:“不錯。我向他表明,與我和睦相處,對他更有利。督軍比起從前的大帥,其實更有容人之量�!�

    寧禎:“……”

    你還說他好話,他背后可沒夸過你一句。

    第191章

    二弟回國

    寧禎很欣賞孟昕良。

    欣賞他對云諾的癡情;也欣賞他往上爬的手段,哪怕有些手段并不光彩。

    在寧禎眼里,他并不具備性別,不是一個比她大幾歲的男人,而是一個具體的構(gòu)架——寧禎自己描述的構(gòu)架。

    反正她相信孟昕良是這樣的人。

    哪怕他不是,寧禎也不失望,因為他跟她沒有確切的利益關(guān)系。

    寧禎非常坦蕩與孟昕良往來。可她知道,有些人很介意,尤其是盛長裕、葛寶嫻這兩個人。

    事情聊完,寧禎起身告辭。

    她開車回盛家老宅。

    她在街上遇到了聞蔚年。

    聞蔚年立在街頭的一株梧桐樹下,與年輕女子交談。

    八月末的梧桐樹,葉子變了顏色,隨著風(fēng)飄飄蕩蕩。

    寧禎的車子拐彎,女郎正好轉(zhuǎn)過臉,寧禎瞧見了她。

    不認(rèn)識,但長得很漂亮,驚鴻一瞥美貌非凡,比寧禎見過的大多數(shù)女郎都嬌媚。

    寧禎對聞蔚年沒什么好感,對他的事更無興趣,他找個天仙也與寧禎不相干,她一踩油門回家了。

    翌日上午,寧禎剛把家里的事情忙完,金暖打電話給她。

    “快回來吃飯,大事!”金暖咋咋呼呼。

    寧禎:“你要生了?”

    金暖:“我要年底呢,還早。是江瀾的事,快點!”

    寧禎掛了電話,簡單交代幾句,便回了家。

    金暖在自己院子里吃飯,特意等寧禎一起。

    寧禎喝一碗紅棗鴿子湯,聽金暖跟她說八卦:“江家要請客,居然是給江瀾過生日�!�

    寧禎喝得滿鼻尖都是汗:“稀奇。已經(jīng)下請柬了嗎?”

    “還沒有,不過風(fēng)聲傳出來了,十有八九是真。也就是說,江小姐終于要露出真面目了。大家都議論瘋了。”金暖說,“我好幾個朋友打電話跟我打探。”

    寧禎:“你總不會轉(zhuǎn)而向我打探吧?”

    “你知道內(nèi)幕嗎?”

    “我都不知道江家要請客�!睂幍澋�。

    金暖詫異:“江家不請你?你可是督軍夫人�!�

    又道,“也有可能不敢請你,因為江瀾是督軍的女朋友。不管怎么用時髦的話描補,江瀾沒有被龍鳳花轎抬進(jìn)門做二夫人之前,都在你跟前矮一頭。江家想要造勢,自然不敢請你�!�

    寧禎被金暖的天真逗笑。

    “江家一定會請的,但不是下請柬。江太太和江瀾會親自登門邀請我�!睂幍澬Φ�。

    金暖睜大了眼睛:“真的�。俊�

    “還沒來呢�!睂幍澱f,“既然有了這件事,如果是真的,江家會請我�!�

    金暖想一想,有點糟心:“萬一江瀾很漂亮,可怎么辦?”

    寧禎想,能怎么辦?

    她又做不了主。

    “我覺得督軍更愛她。上次咱們出去,督軍還給她開車門。督軍最是跋扈,如此伏低做小,都不太像他了。比起督軍那兩個姨太太,江瀾地位不一般。”金暖說。

    她話里的“更”,是對比盛長裕的兩個姨太太。

    而寧禎聽到的“更”,包括她這個督軍夫人。

    寧禎突然覺得鴿子湯有點膩,吃得直犯惡心。

    “寧禎,你有人可用嗎?”金暖問。

    寧禎:“用什么?”

    “以前的姚文洛、現(xiàn)在的葛寶嫻,她們身邊總有幾個馬前卒,替她們做惡人。你要不要栽培幾個人?這樣你也可以不出面,維持督軍夫人的端莊高雅。”金暖說。

    寧禎失笑:“你這腦子,最近沒白養(yǎng)啊�!�

    金暖:“你別喝我的湯!”

    “不太好喝。”

    “不好喝你還喝了一大半?”金暖啐她。

    金暖顧不上吃飯了,還在絮絮叨叨,給寧禎出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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