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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寧策:“就是要搗亂,以牙還牙。”

    寧禎:“三哥說得對�!�

    寧以申:“……”

    過了幾日,寧禎沒有提前通知,只打了個電話給江太太,說要去吃晚飯。

    吃頓便飯。

    江太太只是微微吃了一驚,很快應下了。

    江郴、江南浦和二少爺江豐都不在家;三少爺與四少爺都在軍校念書,住在學校宿舍,平時也不回來。

    只女人們在。

    寧禎這次見到了江家的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

    她問起三少爺、四少爺?shù)幕槭隆?br />
    ——閑聊,什么都打探一下。

    得知三少爺已經(jīng)訂婚,四少爺正在議親,寧禎隨意夸了幾句。

    一頓飯,吃得各懷心機。

    飯后,已經(jīng)夜里八點了,京春安客氣問寧禎是否要去她院子里坐坐,寧禎竟是同意了。

    江太太微愣,看了眼大少奶奶京春安;京春安自己也呆了呆。

    寧禎進去的時候,大少奶奶的女傭,正把臥房內(nèi)的一碗湯藥端出去,迎面碰上了。

    女傭要退,寧禎聞到了藥的味道,淡淡道:“站住。”

    她湊上前,“這是什么藥?”

    女傭很緊張,似怕督軍夫人,“這是補藥�!�

    “真難聞�!�

    “藥都這樣難聞的�!迸畟�?qū)擂涡χ?br />
    寧禎不再說什么。

    京春安吩咐女傭上茶,寧禎示意她把人都遣下去,兩個人聊了幾句。

    “你喝藥有段日子了?”寧禎笑問。

    京春安:“三年無孕,婆婆沒怎么管過。最近兩年才有了補藥,也是婆婆那邊熬好了送過來�!�

    寧禎:“藥方呢?”

    “在我婆婆那里。”

    寧禎了然。

    她看著京春安,有句話在嘴邊,沒說。

    因為不適合講。

    寧禎坐了片刻,起身告辭。

    她回娘家的時候,只把這件事和祖母講了。

    “……是一碗避孕藥,就是您給我喝的那種,藥比較輕,不太傷身。到底是藥,長久也有毒性。大少奶奶恐怕再難生出孩子了�!睂幍澋�。

    老祖母震驚。

    第234章

    督軍一回來就吃醋

    寧禎的祖母上次如此震驚,是老夫人給盛長裕下助興的藥。

    “世道變了�!弊婺赋聊税肷危耪f。

    剛聽說有人“妻妾不分”,用龍鳳花轎抬妾做“二太太”、“三太太”的時候,老祖母感嘆世道變了。

    她老人家知曉了一輩子的舊規(guī)矩,一下子變得面目全非。

    比如說從前,用龍鳳花轎抬妾,不僅僅世俗不容,朝廷律法也不許。

    再說起江家,老祖母也覺得“規(guī)矩變了”。

    “……哪怕狠辣的婆婆,給長媳下藥也是掘了自家墳墓,損人不利己�!弊婺傅馈�

    一個家族也是小小“朝廷”,尤其是大戶,嫡長孫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穩(wěn)定人心。

    江太太身為婆婆,操心的應該是長媳不能懷孕,想辦法給長子房里塞人,而不是給長媳下藥。

    她再討厭這女人,也該等她生了孩子再想辦法。

    哪怕大少奶奶死了,大少爺再娶,繼室又隔了一層,繼室的孩子在“名正言順”上少一層。

    總之,如此行徑會把一個家搞得亂七八糟。

    “可能有什么內(nèi)幕�!睂幍澋�,“外人是不知情的�!�

    祖母:“造孽�!�

    除了祖母,寧禎沒把這件事跟任何人說。

    否則她就要解釋,她為何知道避孕藥的味道。

    她也只喝了兩次。

    一次是盛長裕喝了助興的藥;另一次是她與盛長裕都飲酒了,那酒太烈。

    江家的事,對寧禎來說太敏感,她沒跟任何人說。

    只是,她對京春安很有好感,不忍心她的身體受損。

    又過了兩日,寧禎打電話約了京春安來盛家老宅做客,很委婉告訴她,任何藥都是三分毒。

    京春安嘆口氣:“我都明白,夫人�!�

    “自己想想辦法,比如把屋子里的人都換成親信�!睂幍澋�。

    京春安更是苦笑:“換了兩撥�,F(xiàn)在這一撥,我娘家送過來的人。不知不覺,又被收買�!�

    她什么都知道。

    寧禎聽了,膽戰(zhàn)心驚。

    她不便繼續(xù)說什么。

    她與京春安去逛街,閑話瑣事。

    路過皮草鋪子,寧禎瞧見不少人在里面挑選衣裳,就道:“快要穿皮草了?”

    京春安:“已經(jīng)十月了,天氣一日日冷了�!�

    寧禎想起來,盛長裕估計快要回來了,他出去快二十天了。一般情況下,他的巡查不會太長時間。

    想到這里,寧禎有點走神。

    她與京春安只買了點小玩意兒,各自回家。

    回去時候天黑了,寧禎隱約瞧見一個人。

    他的衣著、頭發(fā)的樣式,都像極了聞梁予。

    寧禎心頭十分防備,可情感上撕扯著她,她對副官道:“停車!”

    下了車,瞧見那個身影正在穿過街道,寧禎身不由己往前走了好幾步。心頭似有什么扎,疼得她窒息。

    她待要不顧一切跟上去時,倏然胳膊一緊。

    寧禎意外瞧見了盛長裕。

    她懷疑自己在夢里。

    眨了眨眼睛,她低聲:“督軍?”

    盛長裕表情晦暗看著她,又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半晌才問:“寧禎,你叫我什么?”

    聲音緊,帶著壓迫。

    寧禎張了張嘴:“長裕�!�

    夢囈般的聲音,她仍是不太真實,有種時空失調(diào),她墮入了混沌中的感覺。

    “你追什么?”他問。

    手臂用了點力氣。

    寧禎疼。

    疼痛叫她一瞬間醒透了,她從虛幻回到了現(xiàn)實。

    寧禎看著盛長裕黑沉的表情,心口發(fā)緊:“你怎么回來了?”

    盛長裕:“不想我回來?”

    “當然不是!”

    “你先回家,我要去趟督軍府開會�!彼�。

    說罷,他放開了寧禎的胳膊,坐上了不遠處的一輛汽車。

    寧禎還瞧見了站在汽車旁邊的程柏升。

    她往前幾步:“長裕,我……”

    盛長裕頭也不回,關(guān)上車門離開了。

    寧禎回到摘玉居,回想起方才種種,還是像一場夢。

    然而她知道,這些都是真的。她真的在街上瞧見了酷似聞梁予背影的人;她也遇到了盛長裕。

    兩件事還碰到了一起,盛長裕很惱火——寧禎走運沒多久,轉(zhuǎn)眼就這么倒霉嗎?

    她沒空悲傷。

    她吩咐女傭:“把臥房的寢具都換了,窗簾也換掉�!�

    她自己洗澡。

    吩咐廚房做好了飯菜,寧禎去酒窖挑了一壇好酒。

    老夫人卻叫了寧禎去。

    “我聽到吩咐做督軍的飯。督軍回城了嗎?”老夫人問。

    寧禎道是。

    老夫人:“江家的事,你不必跟督軍提�!�

    寧禎:“是�!�

    老夫人一開始很生氣,痛罵江太太;而后想起,她可以利用這件事,給江太太一個臺階下,從而收服江家。

    她的面子很重要。反正她已經(jīng)罵完了,江太太也灰頭土臉了,老夫人可以收網(wǎng)。

    至于寧禎……

    老夫人不是很在乎。

    她只是告訴寧禎,別壞事。

    “你回去吧,好好服侍督軍�!崩戏蛉苏f。

    寧禎回到摘玉居,拿出一本書看,對老夫人的態(tài)度習以為常。

    她等到了晚上十點,確定盛長裕生氣了,應該不會回來,寧禎吩咐曹媽:“叫廚房做些宵夜給我�!�

    曹媽道是。

    寧禎吃面的時候,突然聽到了汽車喇叭聲。

    她一驚,院門已經(jīng)被敲響。

    曹媽急忙去開門,寧禎看了眼柜子上的自鳴鐘:十點半了。

    他這個時間回來了。

    “吃飽了嗎?”盛長裕進來,掃視她一眼。

    寧禎:“還沒。”

    她才吃了兩筷子。

    “再準備一份,我也要吃點�!彼�。

    態(tài)度冷淡,眉頭微緊。

    寧禎道是,叫曹媽又去趟大廚房,把督軍的宵夜準備好。

    盛長裕去洗澡了。

    等他洗了澡出來,頭發(fā)水汽豐沛,臉色就看著好了點。

    宵夜也端了來。

    他沉默著吃宵夜,不說話;寧禎陪著吃,也沒開口。

    吃完了,夫妻倆各自刷牙洗臉,上樓去了。

    寧禎剛剛換上睡衣,盛長裕推門進來。

    “你回來,沒有提前發(fā)電報,要不然我去車站接你了�!睂幍潧]話找話。

    盛長裕:“沒走火車站,開車回來的�!�

    寧禎把枕頭放好。

    盛長裕先上了床,半坐在床上,寧禎從另一邊也上來了。

    她伸手要關(guān)燈時,身后的力道重重壓過來,按住了她。

    寧禎很固執(zhí)把燈關(guān)掉了,房內(nèi)朦朦朧朧。

    盛長裕扯開了她衣襟。

    第235章

    寧禎打督軍

    寧禎覺得疼。

    身上的男人,動作粗魯。

    他的手,將她雙手舉過頭頂,用了巧勁壓住,寧禎的手腕有點扭到了。

    她想掙扎,他便加重力道。

    “盛長裕!”寧禎在黑暗中,聲音重了起來,“你不能這樣!”

    話音剛落,他重重一口咬在她肩頭。

    比起之前輕輕啃一口,他這一口用了力道,寧禎的肌膚一陣刺痛,她低呼出聲。

    “寧禎。”他叫她,語氣很怪異。

    沉悶、失落,又有點憤怒。

    寧禎沒動,不理。

    他的動作,便肆無忌憚。寧禎的身體沒打開,不是水到渠成的激烈,而是一種開辟。

    她疼得無法忽視,幾次想要跑,又逃不掉。

    后來寧禎一只手掙脫,狠狠朝他扇了一下。

    寧禎是往他脖子和胸口那個方向打,卻沒想到他剛剛偏頭,掌心擦著他的半張臉與脖頸,重重打了一巴掌。

    清脆響動,震了寧禎的耳膜,她渾身發(fā)僵。

    萬一他發(fā)脾氣,寧家會不會遭殃?

    寧禎急忙出聲:“督軍……”

    盛長裕已經(jīng)下床。

    他在黑暗中快速穿好了褲子,拎了上衣、赤著腳就出去了。

    沒有摔門,可到底力氣重,門被關(guān)上的時候砰地一聲響。

    寧禎慢慢坐起來,身心都涼了半截。

    “我一輩子都沒叫過大帥的名諱�!�

    寧禎想起了老夫人的這么一句話。

    不管老夫人的性格怎樣,她是個替自己打算的人,并且活得很好。她的話,是有些道理的。

    大帥父子手握重權(quán),他們不是普通的丈夫。一旦女人把自己當成了普通的妻,心態(tài)就會變。

    換做從前,寧禎怎么不舒服也不會動手。

    她懊喪咬了咬唇,去衛(wèi)生間收拾自己。

    肩頭的牙印,很清晰,比上次那個重多了。

    手腕處還火辣辣疼,掌心也發(fā)麻。

    寧禎看著鏡中的自己,唇有點腫,脖頸處幾個紅痕。

    “我到底在想什么?聞梁予已經(jīng)死了�!�

    她不該去追那個身影。

    他已經(jīng)死了,事實便是如此。假如他沒有死,那他就是有陰謀。

    在這段感情里,寧禎的未婚夫死了,是板上釘釘?shù)氖隆?br />
    她不能留戀。

    一旦她講什么舊情,就會落入陷阱與圈套。

    寧禎不能為了過往,把現(xiàn)在一切都毀掉。

    她用涼水洗了臉。

    十月的夜,涼水有點寒,寧禎狠狠打了個哆嗦。

    她回到床上,抱被沉思,一夜都沒睡。如果明天就傳出江瀾做二夫人的消息,她大概也不會意外。

    她這一巴掌,是把裂痕給打出來了。

    寧禎又爬起來,翻出大嫂前不久給她的密報。

    大嫂在港城替寧禎買了一套半山豪宅,足夠一家人住的。

    寧禎第二天補覺。

    曹媽知曉督軍半夜光著腳下樓,一邊走一邊穿衣,是非常匆忙又氣急敗壞。

    “夫人,您和督軍吵架了嗎?”曹媽忐忑問。

    寧禎:“沒什么大事�!�

    曹媽還是很擔心:“有什么誤會,要及早說清楚�!�

    寧禎頷首。

    這天晚上,盛長裕沒回來。

    老夫人還想等他吃個飯,派人來摘玉居問。

    傭人說不明白,寧禎親自去回話,說盛長裕有點生氣,可能最近幾天都不來。

    “為何生氣?”老夫人目光犀利看向?qū)幍�,“因為江家的事?�?br />
    “當然不是!”寧禎笑了笑,語氣篤定。

    任何時候都不能露怯。一旦老夫人認定寧禎輸給江家,她可能會作妖,到時候才是真的內(nèi)憂外患。

    “到底什么事?”

    “夫妻間的小事,姆媽�!睂幍澱f。

    她語氣輕松。

    似在警告老夫人,別摻和太深。要是他們“床頭打架床尾和”,老夫人就尷尬了。

    老夫人一梗,心里不爽,脾氣卻忍了下來。

    “既然是小事,你勸著點。”老夫人說。

    寧禎:“也不能一味讓步,我先看看長裕怎樣吧。他要是弄個姨太太回來,我就去勸著點�!�

    老夫人:“我說一句,你要頂十句?寧禎,你可別忘恩負義,當初你怎么進盛家門的?”

    寧禎:“我當然記得,姆媽。寧家的女兒,又不是賤骨頭,連這份屈辱都能忘記�!�

    要不是她父兄差點死在皖南戰(zhàn)場,她也不用妥協(xié)到如此地步。

    老夫人呆住。

    寧禎的強勢,一日勝似一日。老夫人要她感恩,她卻說得出“屈辱”,直接懟在了老夫人臉上。

    老夫人面頰抽搐。

    她身邊的管事媽媽,低聲說:“夫人,老夫人要歇著了�!�

    寧禎起身告辭。

    她一走,老夫人氣得把茶盞砸了。

    “她簡直輕浮了,不把婆婆放在眼里�!崩戏蛉伺�。

    管事媽媽還是很想老夫人趕緊把寧禎放走,讓她去督軍府。

    寧禎不好掌控。

    “她是不是以為我沒法子治她?”老夫人怒極。

    管事媽媽在心里說:是啊,你的確沒辦法治她,而她也很清楚這一點。

    她知道你做婆婆,已經(jīng)外強中干了;她知道自己做督軍夫人,已經(jīng)摸到了門道,外面的女人也未必能贏她。

    她心里門清,這才不怕,敢頂撞你的。

    這么個燙手山芋,早早扔出去才是正經(jīng)事。

    管事媽媽勸不動老夫人,又不敢把話說得太深,只能干著急。

    盛長裕在督軍府,也是大發(fā)雷霆。

    每個人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

    不過他脾氣一向壞,軍政府人人知道。

    程柏升聽說他回督軍府住了兩日,明白他最近的暴脾氣跟寧禎有關(guān),一直勸著。

    “之前還好好的,怎么又發(fā)脾氣?”程柏升問。

    他是在外地和盛長裕匯合,一起回了蘇城。

    盛長裕迫不及待回來,汽車開得風馳電掣,把程柏升顛簸得內(nèi)臟都挪了個位置。

    街上遇到寧禎時,程柏升坐在另一邊,他都沒看清楚怎么回事,就聽到盛長裕吩咐停車,他追了下去。

    待程柏升下車時,只看到盛長裕拉住寧禎,并沒有瞧見其他異樣;問了開車的副官,副官只說他專心開車,也沒瞧見夫人。

    具體怎么回事,程柏升一頭霧水。

    “寧禎最近也不容易,你知道她被人算計的,還夸她機靈反擊了。”程柏升還說。

    盛長裕:“沒事先出去�!�

    竟是沒罵他。

    程柏升感覺,事情有點嚴重了。盛長裕不僅僅憤怒,還像是受到了極大的挫敗。

    他擔心盛長裕要犯渾了。

    第236章

    督軍的女朋友出現(xiàn)

    程柏升非常猶豫。

    盛長裕搬去摘玉居住之前,他經(jīng)常替盛長裕和寧禎周旋。

    可盛長裕住進去了,程柏升識趣退后一點。

    因為,關(guān)系上盛長裕和寧禎已經(jīng)是最親近的,任何外人的介入都可能適得其反。

    程柏升一向有分寸。

    “怎么辦?”

    程柏升仔細想了想,沒有貿(mào)然出面,而是繼續(xù)觀望。

    盛長裕還沒有犯蠢,只是在生悶氣,這個時候不必著急出手,等著他自己破局。

    然而,程柏升這么一等,等了八日。

    盛長裕愣是在督軍府住了八日。

    中秋后,他與寧禎圓房,恨不能窩在摘玉居不出門。視察回來,迫不及待見寧禎,如今卻一個人夜宿督軍府。

    有點嚴重了。

    這“八天”,和以往的八天相比,無比漫長,有點不妙。

    程柏升都不知道軍中將領挨了多少次罵。

    盛長裕簡直是一條瘋狗。

    程柏升打電話給寧禎,故意叫她夫人:“夫人,晚上可要去聽戲?有名角。”

    寧禎笑了笑:“我不是很愛聽戲。”

    “不聽戲也可以消遣,喝茶吃點心,打發(fā)時間�!背贪厣f。

    寧禎:“好,你訂好包廂和時間�!�

    程柏升已經(jīng)訂好了,約好寧禎,明天晚上七點見。

    他這邊說妥,就去找盛長裕。

    盛長�?氨葻焽�,這幾日抽煙太猛,火氣越發(fā)大。

    “明晚去聽戲吧�!背贪厣f,“新來的名角,位置搶手。寧禎想要去,叫我訂位置。我給她訂了一個包廂,順便也給咱們訂了一個�!�

    盛長裕淡淡噴了煙霧:“滾�!�

    “回來十天了,事情已經(jīng)理順。出去玩一下�!背贪厣粷L,繼續(xù)立在他面前,“聽戲不錯�!�

    “你沒正經(jīng)事,就死回家去。”盛長裕道。

    程柏升暗暗納罕,直接問了:“這么生氣?寧禎到底怎么你了?”

    盛長裕眉頭蹙起,怒意攀爬上了眉梢:“與你有關(guān)系?”

    “我好奇�!背贪厣f。

    盛長裕:“滾出去。”

    程柏升不理會他的盛怒,繼續(xù)撩他:“寧禎那么謹慎聰明的人,她會把你氣成這樣?”

    盛長裕不耐煩到了極致,拿起了手邊煙灰缸,狠狠朝程柏升的方向扔過來:“出去!別叫我再說一遍!”

    眸色一瞬間通紅。

    程柏升看著玻璃煙灰缸在地磚上碎得四分五裂,碎瓷迸濺得到處都是,愣住了。

    他知道盛長裕八日不回摘玉居,問題挺嚴重,卻萬萬沒想到,到了如此地步。

    盛長裕沒消氣!

    以往他與寧禎鬧矛盾,寧禎稍微給個臺階,他就下了。

    程柏升心知不妙,得去寧禎那邊打探一二,故而退出了書房。

    第二天下午,程柏升早早跟盛長裕說:“我先回去了,今天不當值,晚上出去玩�!�

    又道,“我替寧禎訂好了雅座,她請她兄嫂聽戲,順便叫上我一起。我可以去吧?”

    盛長裕沒出聲。

    程柏升:“你沒反對,我就當你同意了。再會�!�

    他先走了。

    雅間里的確有寧策、寧以申夫妻,是程柏升叫來的。

    他也的確訂了兩個包廂,把戲院最好的兩個位置都包了下來,可以直接俯瞰戲臺。

    他趕到的時候,寧禎還沒到。

    “……柏升最近忙什么?”寧策與他閑話。

    上次一起去打獵后,程柏升與寧策親近了幾分。

    程柏升:“公務。上峰不好伺候,我伴君如伴虎�!�

    “督軍府最近忙?”

    “督軍府不忙,督軍脾氣不太好。”程柏升意有所指。

    寧策當即反應過來:“禎兒沒說過什么�!�

    他們閑話的時候,寧禎進來了。

    她穿了件玫瑰紅的旗袍,十分明艷。旗袍上的花紋繁復絢麗,富麗堂皇;耳朵上戴著紅寶石的耳墜子,又添一層艷麗。

    妝容精致,頭發(fā)綰起,戴著紅寶石的發(fā)簪。

    程柏升看著寧禎如此用力打扮,心頭涼了半截。

    看樣子,寧禎想要討好盛長裕的,而盛長裕沒領情。

    “這次問題大了。”程柏升暗叫不好。

    寧禎掃視了一圈后,臉上有一瞬間的失落;但很快,她就收斂了情緒。

    “……尤老板的《牡丹亭》,風靡了大江南北,一票難求。要不是柏升,我們也訂不到席位�!睂幍澱f。

    程柏升:“你這就恭維我了。督軍夫人想要聽戲,不管是尤老板還是戲院經(jīng)理,都拼了命巴結(jié)著�!�

    又道,“我也只是打了個電話,戲院特意騰出兩個包廂給我�!�

    寧禎:“你跟我們不同,你名正言順�!�

    程柏升:“還有誰比你更加名正言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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