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聽赤衣來稟,三崔子很得紀大管家和紀有德的信任。
原本紀大管家的腰,并沒有什么大事。
結(jié)果吃了三崔子的幾服藥之后,紀大管家的腰越來越疼,甚至還疼到了骨髓里頭。
可見這三崔子,把紀大管家身上的傷給越治越嚴重了。
很好,這就是紀長安想要的效果。
三崔子站在院子里昂首挺胸,一掃手中的拂塵。
他示意身后的藥童,將那一托盤的金元寶收了起來。
同時,三崔子的眼睛不時的往堂屋里頭瞄。
但堂屋里頭的光線太黑。
紀長安又穿著一身黑色的衣裙和大袖衫。
三崔子根本就看不到紀長安長什么模樣。
他的心中未免有些遺憾。
剛來帝都城,三崔子就聽說了紀長安的名字。
都說紀府的大小姐,乃是帝都城的第一美人。
今日有幸,這第一美人站在他的面前。
三崔子居然看不到這第一美人,究竟美成了什么模樣?!
這不是人生的一大憾事是什么?
不過三崔子的目光,又落在了那一堆金元寶上面。
美人與元寶,三崔子更愛的是元寶。
看不到第一美人的傾城容顏固然遺憾。
但這些金元寶,才是實打?qū)嵉摹?br />
又聽紀長安那清厲中,透著威嚴的聲音說,
“說起來,我這里還有一個病號。”
“她是我自小到大的奶嬤嬤,也是我阿娘留給我的人�!�
“這王嬤嬤也已經(jīng)病了多日,既然神醫(yī)以后是我的人了,那也就勞煩神醫(yī),給這王嬤嬤也看一看�!�
紀長安又把三崔子,打發(fā)了去看王嬤嬤。
王嬤嬤已經(jīng)被紀長安從她的院子里挪了出去。
畢竟王嬤嬤整日里瘋瘋癲癲的,不管是白天晚上,嘴里都會發(fā)出瘆人的尖叫聲。
她病得這樣嚴重,繼續(xù)留在大小姐的院子里,已經(jīng)很不像話了。
所以紀長安讓人把王嬤嬤,安置在了紀府后面的那一條街上。
偌大的紀府,前前后后有許多的人伺候。
那一些丫頭、婆子、小廝……甚至是在紀府里里外外跑腿的人。
每日除了圍繞著紀府轉(zhuǎn)之外,都各自要生活。
所以紀府的后院有一條街,里頭住的全都是紀府的下人。
亦或者是與紀府相關的一應人等。
這條街上大多數(shù)的人都是奴籍,且賣身契都在紀府。
紀有德當初,便是被他阿爹從紀府里頭弄了出來,也住在了這一條街上。
三崔子被青衣領著,進入王嬤嬤住的宅子時,被這條街上的很多人都看到了。
大家都知道大小姐體恤王嬤嬤,所以特意請了神醫(yī)給王嬤嬤醫(yī)治。
這無可指摘,是大小姐應該做的。
而紀有德進了紀府,并且見到了紀大管家一事,紀長安也知道了。
坐在堂屋的紀長安,白嫩輕柔的手,撫摸著黑玉赫尾巴尖上的蛇鱗。
“紀有德……”
她在嘴里輕輕的念著這個名字。
一個計劃在她的心中成型。
紀有德并不是什么好人。
以前紀長安不知道。
可是重活一次后,紀長安才發(fā)現(xiàn)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紀有德其實做了很多的動作。
紀有德的心思不單純,很早之前,他就對紀長安有想法了。
為了接近紀長安,紀有德一半強迫一半誘惑的,睡了紀長安以前的貼身丫頭。
他搞大了那個丫頭的肚子。
但紀有德并不想要對那個丫頭負責,他只是想要通過那個丫頭接近紀長安而已。
誰知道那個丫頭有了身孕之后,一哭二鬧三上吊,把這件事情給捅了出去。
當年這件事情鬧騰的有些大了,就連紀淮和紀夫人都知道了。
那個女人怎么可能讓紀長安嫁給紀有德?
紀長安必須嫁給她安排的人。
紀有德的阿爹沒有辦法,這才讓紀有德離開紀家。
還在紀府后面的那一條街上,給紀有德弄了一套三進三出的大宅子。
宅子的地契,本來是在紀長安的手里。
后來那個丫頭哭哭啼啼的跪在紀長安的面前,說自已對不起大小姐,她要嫁給紀有德,她是真心實意的喜愛紀有德。
紀長安當時什么都不知道,還以為那個丫頭和紀有德琴瑟和鳴。
于是將那套宅子的地契,送給了那個丫頭做嫁妝。
有了這套宅子的地契,紀長安又給了那丫頭許多的金銀做陪嫁。
紀有德最后娶了那個丫頭做正妻。
現(xiàn)在紀長安想一想。
如果當初紀有德不離開紀家的話,還不知道這種人,后來會對她做出些什么來。
上輩子,紀長安被聞夜松冷落,并且有過一段時間,還被聞夜松軟禁在了自已的院子里。
那個時候,紀府大大小小上上下下,全都背叛了紀長安。
隨便哪一個下人,都能過來奚落紀長安一頓。
甚至,紀有德有一次還偷偷摸摸的進入了紀長安被軟禁的院子。
他想要對紀長安行不軌之事。
他以為紀長安被軟禁在院子里,以后是階下之囚,毫無任何反擊能力,可以讓他為所欲為了。
所以當紀有德把紀長安壓在身下,紀長安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時。
紀有德將他曾經(jīng)對紀長安所起的齷齪心思,說了個明明白白。
他甚至還異想天開的勸紀長安,就這么從了他。
畢竟聞夜松如果真的喜歡紀長安的話,就不會這么多年都不碰紀長安了。
結(jié)果紀有德還沒有得逞,就被黑玉赫突然冒出來給咬了一口。
紀有德嚇跑了。
剛剛跑出紀長安的院子,他便毒發(fā)身亡,掉落進了荷花池里,再也沒有起來。
也是從那個時候起。
紀家的人和聞家的人才知道,紀長安的院子里有一條劇毒的蛇。
他們請過捉蛇的人來捉黑玉赫。
但把紀長安的院子,里里外外翻了個遍,都沒有找到那一條毒蛇。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起,紀長安不再反感黑玉赫。
她被整個紀家的下人背叛,被聞家的人拿捏在手掌心里。
但他們所有人,都不敢再靠近紀長安的院子。
只要紀長安不出她的院子,那些人想要進紀長安的屋子,欺辱紀長安。
便要掂量掂量了。
第44
章
只有它最喜歡的,才會給摸逆鱗
光線昏暗的屋子里。
紀長安有一下沒一下,撫摸著黑玉赫的尾巴尖。
這敷衍的姿態(tài)讓蛇君很不滿意。
它的尾巴尖一勾,便將紀長安的手推開。
還怕她又被它的力氣打紅了手,這次推的還挺小心翼翼。
紀長安回過神來。
她的手指又撫摸上黑色的蛇鱗,另一只手摸了摸從衣襟里探出的三角形蛇腦袋,
“蛇君?怎么生氣了?”
她忍不住帶著笑,那張愈發(fā)秾麗的臉上,笑意傾城。
黑玉赫朝著紀長安吐出蛇信子,血紅的豎瞳里有著陰冷的光。
她敷衍摸它,居然還問它怎么生氣了?
紀長安完全不懂蛇君的心思,她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捏著它的尾巴尖,起身就往寢房里走。
黑玉赫的蛇身絞緊了她的腰身,在她的身上滑動著。
它朝著她張開蛇嘴,伸出獠牙,輕輕的咬她的脖頸。
紀長安感到微麻的疼痛,這才全副心思的放在黑玉赫的身上。
它是越來越霸道了。
就連她撫摸它的蛇鱗,都得給它全神貫注的。
紀長安有些好笑,但更多的,是愿意寵愛縱容這條蛇君。
它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呢。
摸著摸著,紀長安又看到了黑玉赫尾巴尖上,那一塊與眾不同的蛇鱗。
她好奇的用指腹去摁。
察覺到黑玉赫的蛇身,把她絞得要透不過氣來。
它的蛇尾顫抖著要劃走。
紀長安急忙抓住了它的尾巴尖。
“有什么不能摸的?”
她有些賭氣的成分。
“蛇君,難道我摸了,你就會吃了我?”
逆鱗又怎么樣?
黑玉赫這么喜歡她,讓她摸一下逆鱗又怎么了?
“蛇君,你不讓我摸這塊鱗片,是不是代表我不是你最喜歡的?嗯?”
只有它最喜歡的,才會給摸逆鱗,是不是?
如果這么一塊小小的鱗片,黑玉赫都不讓她摸的話。
那就證明黑玉赫還不夠喜歡她。
冰冷的蛇眼,瞪著紀長安。
她居然敢質(zhì)疑它?!
蛇與人可不一樣,人都是狡詐的,心機深沉的。
可蛇都很直接,并且一心一意。
它不可能存在最喜歡,或者次等的喜歡哪一個。
因為它只喜歡紀長安這個女人。
蛇信子吐出來,分了叉,黑玉赫發(fā)出充滿了威脅與混亂的嘶嘶聲。
紀長安仿佛印證一般,又摁了摁著它尾巴尖上的那塊鱗片。
它又氣,又不能掙脫。
要是用力,把她打傷了,回頭她又要哭。
真是麻煩,紀長安這個女人太煩了。
好了,紀長安摁了好幾下,確定這里其實也沒有什么。
她臉上帶著傾國傾城的笑,抱著黑玉赫去了書房。
路上,紀長安吩咐立春去買一輛馬車。
紀府的馬車不能用。
因為給,紀淮和紀長安趕車的車夫,是那個女人的人。
那個女人在詐死之前,特意將自已的人安置在車夫這個位置上。
目的就是為了掌控紀淮和紀長安所有的去向。
這一點,紀長安上輩子可是付出了血的代價才知道的。
立春辦事的速度很快,天快要黑的時候她就從外面回來,已經(jīng)買好了一輛馬車。
而車夫的人選,紀長安直接找了米婆子。
米婆子推的人,紀長安是放心的。
紀有德一直在紀大管家的院子里待到了晚上。
他想要問紀大管家,有沒有拿到長街上的那一間鋪子的地契。
可是紀大管家只知道哼唧哼唧的喊疼。
紀有德根本就沒法和他阿爹說正事兒。
“阿爹你就不能忍忍嗎?把地契給我拿過來!”
瞧著他阿爹這個樣子,已經(jīng)疼成了這樣,肯定也沒什么機會,直接找紀長安說要鋪子地契的事兒。
紀有德坐在他阿爹的床邊,心里頭全都是煩躁。
他頭一回對他的阿爹心生了不耐煩。
要不是他阿爹這么受不住疼,他早就把地契拿到了手里。
紀大管家躺在床上,那一種渾身的疼痛,讓他說不上來話。
就連骨頭縫都是疼的。
“哎呀,哎呀……”
他心里面非常的生氣,自已生的這個好兒子,都這種時候了居然不知心疼體恤他這個當老子的。
還心心念念的想著那張地契?!
地契,地契!
今日從紀有德進他的房門開始起到現(xiàn)在,紀有德已經(jīng)不止一次的提起了地契這件事。
他的老子疼成了這樣,沒見他關心半句。
但是紀大管家根本沒有什么力氣,去呵斥這個好兒子。
他渾身的力氣,都用來抵抗全身上下的疼痛了。
這種疼痛,讓紀大管家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紀有德看了看天色,站起身來,
“算了,阿爹,你好好的在紀府養(yǎng)著吧,我先回去看看�!�
“后天再過來看你�!�
“你要是有了一點力氣,就趕緊的把那張地契要過來�!�
那間鋪子的生意極好,幫著打理鋪子的掌柜,也是個能賺錢的。
紀有德只要拿到了那間鋪子,他能夠揮霍好幾年。
交代完了,紀有德也不再看他的阿爹,轉(zhuǎn)身就走出了院子。
頭都不回,毫不擔心,也一點都不關心他阿爹渾身的疼痛。
此時,正好瞧見身穿綠色衣服的綠衣,正站在院子里頭,身姿窈窕,腰肢柔軟又纖細。
紀有德的眼珠一轉(zhuǎn),當即上前,一把抱住了綠衣,
“哎喲,這是哪里來的妹妹?”
“以前哥哥怎么沒見過?”
那語氣中的輕浮口吻,讓綠衣轉(zhuǎn)過臉來,忍不住笑。
紀有德瞧著綠衣的年紀不大,長得倒是漂亮。
雖然比不上紀長安,但別有一番嬌憨的風味。
他的手便不規(guī)矩了起來,抱著綠衣,在他阿爹的院子里頭就胡亂的摸。
綠衣宛若一條靈巧的蛇那般,從紀有德的雙手之中,一瞬就溜了出去。
她朝著紀有德笑了笑,便從紀大管家的院子里跑了出去。
紀有德心猿意馬,跟在綠衣的身后,也往前面跑。
“這個死丫頭,怎么跑這么快?”
紀有德根本就追不上綠衣。
他順著綠衣跑走的方向,追到了紀長安的院子門口,紀有德的腳步停了下來。
紀長安的院門緊閉,據(jù)說她的院子里,各方的人都被清空了。
現(xiàn)如今這院子里就只剩下了九個丫頭……
紀有德的心中有了一個十分可怕的想法。
既然他的阿爹要不來地契,那他不如自已去拿?
反正紀長安的院子有什么能進去的地方,他都知道。
以前和杜鵑偷情的時候,紀有德不止一次的經(jīng)過紀長安的院子。
只不過紀長安不知道罷了。
第
45章
她的蛇君呢?
紀有德從以前的老路,翻墻進入了紀長安緊閉的院子。
他的心中不免有些得意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