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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但好在時硯笙天生信息素寡淡,藥吃下去兩個多小時了才開始有反應(yīng),空氣中淡淡的曇花香,讓那個老男人不太滿意,隨即又加大了藥物的劑量。

    時硯笙全身赤裸被綁在一張床上,他一直在哭,一直在哭……

    時硯辭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這幅畫面。

    他廢了那男人的一只手,用衣服包裹著已經(jīng)意識不清的時硯笙送往了醫(yī)院。

    禽獸整整給阿笙打了四針……

    時硯辭不眠不休陪了時硯笙兩天兩夜,等時父趕到時,時硯辭只說了一句話。

    時硯辭那時雙眼嚴(yán)重充血,整個人疲憊不堪。

    他說:“不要動我弟弟,我是A級,以后你讓我嫁誰我就嫁誰,否則,我讓你一個都得不到�!�

    時硯辭的聲音太冷,看向他的目光更是嗜血,時父害怕了。

    他本來是很生氣的,到手的合同飛了,可聽完時硯辭的話他強行忍住了。

    是啊,A級的omega當(dāng)然比d級的好用,一個合同和無數(shù)個合同,孰輕孰重,他還是分得清的。

    時父冷哼一聲:“行啊,你最好記得你今天說的話,等用到你的那一天,哪怕是條狗,你也得嫁!”

    時父說完就走了,時硯辭緊緊拉住還在沉睡中弟弟的手。

    時硯辭是s級omega這事,家里只有他自已和母親知道。

    母親身為s級omega,一生都在為家族付出,一生都在經(jīng)歷悲慘。

    在時硯辭十六歲分化成s級omega時,他高興的跑去告訴母親,可母親得知后,卻抱著他哭了很久。

    當(dāng)時的時硯辭不明白為什么,后來的他才感到慶幸。

    隱瞞這個事實,是糊涂的母親,這一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一次決定。

    要不依時父的德行,恐怕時硯辭剛成年就會被他許配給某家豪門,或者甚至淪為生育工具。

    時硯辭在醫(yī)院陪了時硯笙三天,整整三天,時硯笙才醒。

    過量的藥物刺激到了時硯笙的大腦,他選擇性遺忘了那段黑暗的經(jīng)歷。

    不過自那以后他就經(jīng)常會做噩夢,夢見自已變成一只小鹿,全身被繩索綁起,一團黑色的陰影無時無刻在他四周游蕩……

    這個噩夢無休無止,每每夜深都會折磨著時硯笙,讓他生不如死……

    回想往事,時硯辭疼的心顫,雙手更加用力抱緊懷里的弟弟。

    “嗯?”時硯笙突然用力在時硯辭脖頸處聞了聞。

    時硯辭察覺到,瞳孔驟縮,迅速松來他后退一步。

    時硯笙瞇起那雙極好看的大眼睛,意味不明的對他笑。

    “哥哥,你身上怎么有一股alpha的味道啊,你談男朋友了?”

    “嗯……”時硯笙若有所思:“還挺好聞,好像是酒香……”

    時硯辭手指彎曲在他頭上敲了一下:“小孩子懂什么,別瞎說。”

    時硯笙委屈的揉揉頭,看向時硯辭。

    “哥哥,我都上大一了!我們班的同學(xué)好多omega都有自已的alpha了,我什么都懂,你不要再拿我當(dāng)小孩子了!”

    “哦?”時硯辭挑眉:“那我們阿笙有沒有喜歡的alpha�。俊�

    時硯笙的臉一下子紅了,低下頭結(jié)結(jié)巴巴說:“哥哥太壞,我不跟你說了……”

    說完時硯笙開門跑了出去,關(guān)門時還不忘對時硯辭做了個鬼臉。

    時硯辭看著緊閉的門,伸手摸摸自已的后頸,又低頭在身上聞了聞,隨即嘆了口氣。

    第6章

    時硯書

    時家別墅外,一輛銀白色跑車內(nèi),一位氣質(zhì)高雅的男人坐在上面。

    男人頭發(fā)長到脖頸,微微卷曲的頭發(fā)散落在頸窩處,看上去有一種不辨雌雄的美。

    他雙手緊緊捏著眉心,低聲對著旁邊一位黑衣男人吼:“你問他們干什么吃的,一位被下了藥的omega,找到現(xiàn)在還沒找到?!”

    黑衣男人老實恭敬地低下頭,他的聲音嘶啞不堪,像是受過傷。

    “大少,二少是那晚就跑掉了,經(jīng)過兩天……偌大的星城,確實不太好找�!�

    說完黑衣男人抬起頭小心翼翼的看了身邊那位氣質(zhì)出眾的男人一眼。

    “但他們都在盡力排查,請大少放心,就算翻遍整個星城,我也會為大少找到�!�

    男人冷哼一聲,漂亮精致的眉眼冷冷瞥了身邊黑衣男人一眼。

    他修長的手指伸出,牢牢按在黑衣男人后頸處,尖利的指甲狠狠掐進那個最脆弱的部分。

    黑衣男人忍不住悶哼一聲,很快消失,低著頭默默承受。

    “沈夜,你最好記住你現(xiàn)在說的話�!�

    沈夜隱忍著痛苦,出口的聲音依舊沉穩(wěn)。

    “是大少,只要你想得到的,我都會為你辦到�!�

    被叫做大少的男人就是時家大公子——時硯書。

    時硯書聽完沈夜的保證,手指慢慢松開,傾身在那后頸上落下一吻,溫?zé)岬纳囝^輕舔那隱約滲出的血跡。

    沈夜明顯身體顫抖了一下,拳頭用力握緊。

    時硯書看出他的反應(yīng),手指慢慢移到男人的下巴上,他輕笑一聲,挑起男人下巴。

    兩人離得很近,獨屬于omega的甜橙香和alpha的檀木香在密閉的車廂內(nèi)流轉(zhuǎn)。

    時硯書看著男人晦暗漆黑的眼睛,呼吸噴灑在男人耳畔,頭發(fā)掃過他的臉頰……

    “乖,阿夜最疼我,我也最愛阿夜,我相信,你承諾我的事情都會辦到,對嗎?”

    沈夜看著眼前這張極盡魅惑的臉,喉結(jié)滾動,粗糲沙啞的嗓音緩緩說道:“……是,我都會辦到�!�

    時硯書滿意的笑了,獎勵般在男人唇上落下一吻。

    “乖——嗯~嗯……”

    時硯書的唇剛離開,緊接著沈夜那寬厚的身軀牢牢覆上,alpha的大手緊緊抓住時硯書掙扎的雙手按在頭頂。

    鋪天蓋地的吻落下,時硯書被親的眼尾泛紅,嘴角溢出甜膩的哼唧聲。

    等alpha終于親夠了,時硯書捂住胸口大口呼吸。

    “滾!”

    沈夜擦擦嘴角,眼底晦暗不明:“是�!�

    等車門關(guān)上,車廂內(nèi)alpha充滿欲望的檀木味道還久久不散,時硯書降下車窗,這才覺得好受點。

    他后仰靠在座椅上閉上眼睛,想起兩天前自已那一番精心策劃,結(jié)果竟然讓時硯辭給跑了,他就心有不甘。

    時家現(xiàn)任當(dāng)家人是時明海,時硯書是時明海與一位b級omega所生。

    在時硯書四歲時,父親與母親離婚,他那時小不知道具體原因,只知道母親變得暴怒無常,天天以淚洗面。

    她一次次抱著時硯書哭,說父親出軌不要他們倆了,讓時硯書一定要記得那個女人,好好長大,要變得比任何人都優(yōu)秀,為她報仇。

    沒過多久,離婚手續(xù)剛辦完,時硯書的母親就因病去世了。

    緊接著不出半月,他那位父親就領(lǐng)回來一位s級omega進了家門。

    時明海當(dāng)初和母親結(jié)婚時只是一位普通小公司的老板,可生意越做越大,他的等級崇拜也越來越嚴(yán)重。

    甚至拋棄等級只有b的糟糠之妻,在妻子剛?cè)ナ腊朐�,轉(zhuǎn)頭就迎娶另外一位等級強大的女人回來。

    時明海一輩子都想生出來一位s級alpha繼承人,可天不遂人愿,老天長了眼。

    那女人接連生下兩位omega,一個跟他一樣都是A級,一個卻只有可笑的d級。

    可就是這三個人,奪走了自已母親的生命,奪走了自已父親的寵愛,一個小三的兒子,竟然還占據(jù)著時家少爺?shù)纳矸�,跟自已平起平坐�?br />
    時硯笙呆傻,不足畏懼�?珊薜氖悄情L了一張狐貍精臉的時硯辭。

    竟然還妄想搶走自已的齊琛哥哥。

    明明他才是與齊琛哥哥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可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齊琛哥哥眼里只有那個小狐貍精,甚至兩人還在自已面前毫不遮掩的你儂我儂……

    四年前齊琛出國進修,走之前時硯書偷看到齊琛哥哥拉著那個小狐貍精的手,含情脈脈的對他說:

    “小辭,等我兩年,兩年以后我絕對回來上門提親�!�

    當(dāng)時那位小狐貍精含羞帶怯的說了聲:“好,我等你�!�

    可沒想到兩年后齊琛并沒有回來,反而失去了音訊,徹底失去音訊之前他找人帶了句話。

    ——小辭,別等我了。

    從那以后時硯辭就變得沉默了,一雙狐貍眼失去了光芒。

    可就在前幾天,圈子里傳出齊家大公子齊琛即將回國的消息。

    時硯書一下子緊張起來,他恨!他怕!

    他怕這次齊琛一回來就會履行當(dāng)初的諾言,真的會上門提親,迎娶那位小狐貍精。

    憑什么自已珍貴的東西都會被他搶走,明明他只是一個小三生的兒子,明明自已才是名正言順的時家少爺!

    可偏偏身邊的人一個個都喜歡時硯辭,就因為他長得漂亮?xí)匆耍瑢易迓?lián)姻有價值嗎?!

    時硯書嫉妒的要發(fā)瘋!

    前天晚上他找人放出消息,說齊琛回國了,晚上要在‘魅色酒吧’接風(fēng)。

    時硯書時刻關(guān)注著時硯辭。小狐貍精收到消息臉上表情始終淡淡,他本還擔(dān)心時硯辭不會去。

    呵,約定的時間一到,那個小狐貍精還是去了。

    時硯書提前找了幾個平時一起玩的朋友幫他演一場戲。

    果然,等時硯辭一走進,那幾個朋友就拉起時硯辭,左一句又一句哄著。

    “小辭別著急,你的齊琛哥哥一會兒就來,幾年沒見,他肯定要好好整理整理�!�

    “對啊小辭,這次齊琛回來,肯定是要上你家提親的吧?能嫁到齊家,也算你享福了!”

    時硯辭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淡淡道:“我跟他沒有關(guān)系,今天來也只是因為這么多年沒見,隨便打個招呼而已�!�

    “哎喲喂,說什么傻話呢,齊家家大業(yè)大,齊琛又長得那么帥,多少omega爭著搶著往上撲,小辭你可別傻……”

    他們邊說邊灌時硯辭喝酒,時硯辭雖然一直緊皺著眉,但還是都喝了。

    時硯書在一旁悠然自得的輕抿一口酒,嘴角蕩出一抹冷笑。

    時硯辭不知道的是,他喝的酒里,每一杯里面都下了足足的劑量。

    第7章

    好戲上演

    喝完下了東西的酒后,時硯辭身體慢慢有了感覺,意識到不對勁后他冷冷睨了眼坐在門口的時硯書,果斷推開身邊的人站起身往包廂門口走去。

    時硯書對身后的幾個人使了個眼神,包廂內(nèi)幾個小o立馬湊上去攙扶著時硯辭,假模假樣的說——

    “哎呀小辭,你怎么酒量這么差,這么幾杯就喝多了?”

    “就是,一會兒你琛哥哥來了看見你這副樣子多不好看啊,趕緊,我讓人帶你下去換身衣服,洗個澡壓下酒氣……”

    話落,包廂門口走進來兩位高壯的男人,一看體型就是alpha。

    時硯辭忍得難受,身邊的人也聒噪,不耐煩的抬眼瞥了他們一眼。

    那兩位alpha一看見時硯辭的臉,眼冒綠光,再加上周圍空氣中若隱若現(xiàn)的玫瑰香,兩人對視一眼,都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這他娘的賺大發(fā)了,這omega可真他媽好看!

    alpha爭先恐后上前扶起時硯辭,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他就算再傻也明白了。

    齊琛回國就是個幌子,這一切不過是時硯書安排的陷阱。

    出包廂之前,時硯辭再一次看向時硯書,目光陰寒,嘴角一抹冷笑。

    看來他這個好哥哥是耐心告罄,裝不下去了。

    不用想時硯辭也知道周圍肯定都是時硯書的人,他強忍著焦躁,順著alpha的力道跟他們出了包廂。

    到了電梯門口,時硯辭假裝要吐,踉蹌著往安全通道走,兩位alpha迅速跟上。

    走在前面的alpha剛一進去還沒看清人,脖頸處傳來鈍痛,下一秒就意識不清暈了過去。

    后面的那個見同伴突然倒下,感覺到了不對勁,正要轉(zhuǎn)身逃跑,一只有力的的臂膀從后面勒緊了他的脖子。

    偷襲的人肯定是練家子,角度之刁鉆甚至他都沒來得及看清人,就感覺到一陣窒息,身體緩緩墜落。

    等人都倒下了,時硯辭也堅持不住了,他悄悄打開安全通道看了眼,有兩位黑衣人站在不遠(yuǎn)處,想必肯定是時硯書的人。

    時硯辭仔細(xì)觀察,剛好黑衣人背過身,時硯辭抓緊時機一個旋身鉆了出去。

    令時硯辭沒想到的是藥效竟然這么厲害,他幾乎是剛走幾步就感覺身體發(fā)軟無力。

    后面的人隨時都會發(fā)現(xiàn),無奈他只好沖進酒吧洗手間,沒想到……

    時硯辭躺在床上,腦海中又開始自動回放那天晚上的事。

    白蘭地信息素,那個男人深陷情欲中的臉……

    發(fā)情期還沒過,時硯辭心中又開始蠢蠢欲動,他怕出事,無奈起身又加了一針強效信息素。

    躺回床上平復(fù)一會兒,時硯辭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接通,聽筒里傳出一道非常干凈清爽的男聲。

    “小辭?你終于出現(xiàn)了,昨天給你打了好多通電話都打不通�!�

    “我……有點事�!睍r硯辭怕對面再多問,趕緊說:“寶寶,你幫我調(diào)查一個人,越詳細(xì)越好�!�

    “沒問題,是誰�。俊蹦俏槐唤凶鰧殞毜娜藛�。

    時硯辭嗓音淡淡:“江牧野,現(xiàn)任江氏總裁�!�

    對面安靜了好一會兒,然后爆發(fā)出一陣驚呼。

    “時硯辭,你是瘋了吧!江家的人你也敢打主意,更何況還是江牧野!你是嫌你死的太晚是吧?!”

    時硯辭早有所料,在他開始吼的前一秒,就把手機拿遠(yuǎn)了些,等到對面安靜了,時硯辭才重新貼近耳邊。

    “季白,你先別吼,我讓你調(diào)查他不是要對他做什么,我……是有別的事,總之,你幫幫我。”

    季白沉默會兒,不太相信的問:“……什么事?”

    時硯辭嘆口氣:“寶寶,別問了……”

    季白輕嗤:“不說算了,我真是欠你的,就再幫你這一回!”

    時硯辭笑了笑,對著聽筒用力“吧唧”一口。

    “謝謝寶寶!”時硯辭又問:“對了,你昨天找我什么事��?”

    “也沒什么,店里來了一批玫瑰,很美,想讓你來看看�!�

    “嗯……我最近可能都很忙,等忙完就去找你�!�

    季白撇嘴:“那行吧,等你。”

    電話掛斷后,時硯辭的手指一下下在手機屏幕上敲著,思考接下來應(yīng)該怎么做。

    時家大門外,時硯書抽煙最后一口煙,煙霧繚繞下他冷冷看向沈夜的臉。

    “你說時硯辭被一個男人帶走了?還是alpha?”

    “是的,大少。”

    沈夜抬眸看向時硯書,“監(jiān)控只拍到二少走進了衛(wèi)生間,過了很久之后才被一位個子很高的男人抱了出來,走進了vip通道�!�

    “那男人的身份調(diào)查清楚了嗎?”

    “……沒有�!鄙蛞箲B(tài)度恭敬,小心回答,“監(jiān)控一閃而過看不清臉,vip通道沒有監(jiān)控。”

    時硯書冷冷瞥他一眼:“還不是你們廢物!”

    時硯書閉上眼沉思,半晌再睜眼時里面閃過一絲狠毒。

    “算了,時硯辭那個狀態(tài),只要他是個alpha,放在眼前的肉他不會不吃,反正我的目的也只是想讓那個狐貍精丟掉標(biāo)記而已,是誰都一樣�!�

    “那大少,接下來你準(zhǔn)備怎么辦?”

    時硯書冷笑一聲,打開車門下了車。

    “當(dāng)然是等著那個狐貍精回家看好戲啊。”

    天色漸黑,時硯書回到家中,管家林叔看見迎了上來,四處張望一圈后才低下頭小聲恭敬的說:“大少,二少……回來了�!�

    “哦?”時硯書看向他,“在哪里?”

    “還在自已房間,什么時候回來的不知道,我是看三少很開心,問過他才知道的�!�

    時硯書沉默會兒,才走到客廳沙發(fā)前坐下。

    “父親回來了嗎?”

    “應(yīng)該在路上了�!绷质寤卮�。

    “行,回來之后——”

    時硯書冷笑,“就可以開飯了……”

    第8章

    暴露

    晚上八點,時家準(zhǔn)時開餐,管家來敲門時,時硯辭剛迷糊睡醒,他臉色蒼白,謝過管家后,換了件衣服洗了把臉就下樓了。

    飯桌上時明海面容嚴(yán)肅坐在主位,旁邊坐著一位容貌絕美,雍容華貴的女人。

    看見時硯辭下來,那女人抬眸,臉上一絲情緒都沒有,她只是坐在那,美的像是一個價值不菲的裝飾物。

    時硯辭走過去站在時明海旁邊,恭敬的低下頭:“父親,母親�!�

    時明�?此谎郏S即眉頭皺起:“臉色怎么這么差?”

    時硯辭低聲回答:“對不起,最近沒休息好�!�

    時明海明顯不耐煩,沖他擺擺手:“坐吧。”

    “是�!�

    時硯辭坐在時硯笙旁邊,手放在桌子下拍了拍他手。接著抬頭看向?qū)γ娴臅r硯書。

    時硯書接收到他的目光,挑眉笑笑,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狀似無意的問:“二弟這兩天忙什么呢,都見不到你人,該不會……”

    時硯書看了一眼主位上的時明海,輕聲笑了笑:“該不會是談alpha了吧?”

    果然,一聽見這話,時明海明顯面色不虞,抬眼看了一眼時硯辭。

    時硯辭臉色太過蒼白,透出一種病弱的美,他嘴角微抬,淡淡回答:“我只是有點忙,大哥還沒有alpha,弟弟不著急�!�

    時明海點點頭:“小書也不小了,結(jié)婚的事可以提上日程,我會留意,看看哪家alpha到了適婚的年紀(jì)�!�

    時硯書握緊水杯的手用力到發(fā)白,他冷淡回答:“是,一切聽父親的�!�

    大理石餐桌上一時很安靜,只有碗筷碰撞的聲音。

    對面時硯書的目光尖刀一樣落在自已身上,時硯辭頭都沒抬,只偶爾給身旁時硯笙夾菜。

    桌上的氣氛壓抑沉默,一家人冷淡的像是在開會。

    時硯書一直在觀察時硯辭,片刻后抬眼沖站在不遠(yuǎn)處的管家林叔使了個眼色。

    管家接收到,對他很輕的點點頭。

    晚餐快結(jié)束時,管家去幫眾人添果汁,輪到時硯辭的時候,不知怎么回事,果汁竟全部倒在了時硯辭身上。

    管家趕緊低頭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二少,我手滑了……”

    時硯書假裝訓(xùn)斥:“你怎么搞的,果汁都拿不好,年紀(jì)大了就派年輕的下人來做,看把小辭這一身弄的,還不趕快帶二少去換衣服!”

    管家顫顫巍巍低頭:“是是是,我這就去!”

    時硯笙一直拿著餐巾幫時硯辭擦身子,一副擔(dān)心的模樣。

    時硯辭輕輕拍拍他手,接過毛巾,慢條斯理地擦著濕透的衣服。

    看他們這垃圾演技,時硯辭嗤笑一聲:“大哥不用生氣,林叔年紀(jì)大了,做錯事無可避免,我換個衣服就好�!�

    “快去吧二弟,天這么熱,還穿這么高領(lǐng)的衣服,不難受嗎?”

    時明海看了一眼也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就是,天這么熱你穿這么多是要干嘛?”

    看時機差不多了,時硯書又對管家使了個眼神。

    管家時刻注意著,見此立馬上前幫時硯辭脫外套。

    “二少,外套濕透了,我來幫你脫掉……”

    說是脫外套,管家的手卻直往脖頸處摸,時硯辭低下的嘴角揚起一抹冷笑,他沒躲,甚至還微微低頭能讓管家更方便點。

    信息素阻隔貼被撕開一角,頓時,餐廳里彌漫出一股淡淡的白蘭地酒香和玫瑰香交纏一起的曖昧氣息。

    餐廳里除了管家這個beta,其他的人臉色都變了,就連始終像個精美擺件一樣的夏晴,一雙秀眉也微微皺起。

    “砰!”

    主位上的時明海把酒杯重重摔在桌上,發(fā)出很大一聲響。

    “怎么回事?!”

    時硯書立馬在一旁煽風(fēng)點火,他稍微后退點身子,聲音很小但足夠在場所有人都聽的清楚。

    “這味道,不會是……被標(biāo)記了吧?”

    不用他特意提醒,這曖昧充滿情欲的味道從剛才露出的那一瞬間,所有人也都明白了。

    周圍還站了一圈下人,家里丑事被當(dāng)眾揭開,時明海瞪了一眼時硯書之后,拿起手邊的酒杯狠狠朝時硯辭頭上扔去。

    玻璃杯撞擊肉體發(fā)出“砰”的一聲,又順著身子落地,頓時四分五裂。

    幾乎是瞬間,時硯辭額前碎發(fā)里流出一條鮮紅血注。

    “哥哥!”

    時硯笙急的眼淚都出來了,手忙腳亂拿餐巾去擦,可這一下砸的實在太狠,血流不止,怎么都擦不干凈。

    時硯辭躲開他的手,溫柔的對他笑笑,然后沒有一絲猶豫,像是已經(jīng)做過千萬遍。

    他沒管即將流到眼睛里的血,走到時明海身邊,直直跪了下去。

    “父親,對不起�!�

    時明海壓抑著怒火,站起身。

    “你,還有小書,跟我來書房。”

    “是�!�

    時硯辭站起身,經(jīng)過夏晴身邊時,胳膊被一只細(xì)軟白皙的手拉住。

    “小辭……”

    時硯辭頓住腳步,淡淡看她一眼:“別擔(dān)心,帶阿笙回房。”

    時硯辭松開夏晴的手,又看了一眼時硯書那得意的嘴臉,才抬腳往書房走去。

    時家書房一進去所有人都知道即將會發(fā)生什么。

    時明海很矛盾,他一生沒有生出來一位alpha,但永遠(yuǎn)是用教育alpha的暴力方式來教育幾位omgea孩子的,偏偏他又不準(zhǔn)許幾位孩子接觸公司的事情。

    他永遠(yuǎn)霸道專制,認(rèn)為omgea就只用學(xué)好照顧自已alpha的本事就好了,聽話,溫柔,迷人……

    書房冰冷的地板上,時硯辭跪的筆直,就連一旁的時硯書也很老實恭敬的低下頭,大氣都不敢出。

    果然沒一會兒,書房里傳出棍棒落在肉體上的聲音,一下下敲擊著門外時硯笙的耳膜。

    他害怕的渾身發(fā)抖,書房是他從小到大的噩夢。

    他天生遲鈍,經(jīng)常犯錯,書房是他童年爬不出的黑色深淵,棍棒是他所有疼痛的記憶……

    他連哭都很小聲,抓緊身旁夏晴的手,小鹿一樣的眼睛里蓄滿淚水,顫聲乞求。

    “母親,你救救哥哥,求你……”

    第9章

    辯論

    夏晴精美面具似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忍,她沒回答時硯笙的話,而是吩咐身后的人。

    “帶三少回房間�!�

    時硯笙被強硬拉開,滿臉慌張的乞求:“不,母親!我不走……”

    可沒人會聽他的話,他的話在這個家是最無用的東西,下人動作沒有一點溫柔,把他扔進房間后就從外面鎖上了門。

    時硯笙慢慢滑坐在地上,早已淚流滿面,他抱住不停發(fā)抖的自已,即使已經(jīng)聽不見書房的動靜了,可那棍棒落下的聲音還是不停的在他耳邊盤旋……

    書房里的時硯辭肩膀佝僂著,嘴角已經(jīng)溢出鮮血,臉色看起來更蒼白了沒有一點血色。

    可他太能忍,幼兒手臂粗的棍棒落在身上,他咬緊的牙關(guān)里硬是沒溢出一點呻吟聲。

    外面天色已深,這邊的時明海也打累了,他隨手把沾滿血跡的棍棒一扔,松開了襯衫最上面的兩顆扣子,才慢悠悠的坐在了書桌后。

    “小書,去倒杯水來�!�

    “是�!�

    時硯書的雙腿止不住發(fā)抖,聞言掐了一把自已的大腿,輕聲應(yīng)答。

    等水端進來了,時明海喝了一大口后,才垂眼看向跪在自已腳邊的時硯辭。

    他的嗓音冰冷不帶一絲情緒:“解釋吧�!�

    時家的教育方式就是這樣,先懲治,再解釋。

    時硯辭努力支撐著身子,咽下嘴里的血沫。

    “父親,我……不知道�!�

    時明海冷哼一聲,渾濁陰冷的眸子瞇起。

    “小辭,你最好想清楚再說,我不想聽廢話�!�

    時硯辭咬緊嘴唇,半晌后小心翼翼抬起頭看了身后的時硯書一眼。

    他明顯很害怕,被打的時候沒抖,看了一眼時硯書,反而抖了起來。

    時明海見狀看向時硯書,時硯書慌亂了一瞬,“撲騰”一聲,跪了下去。

    “父親!”

    時明海輕笑一聲,端起水杯又喝了一口,他頭都沒抬:“繼續(xù)說。”

    時硯辭幾番斟酌,才輕聲開口。

    “那天我收到消息,說是齊琛哥哥回來了……”

    時硯辭抬頭悄悄看了一眼時明海,才繼續(xù)說。

    “齊琛哥哥一直喜歡我,這父親您是知道的。齊家家大業(yè)大,最近父親公司經(jīng)營不善,所以……所以我想著幫父親分擔(dān)。

    可我去了酒吧包廂后,齊琛哥哥并不在那,那里只有大哥和他的幾位omega朋友。

    他們說齊琛哥哥一會兒就來,然后不停灌我酒,我喝了兩杯之后,身體開始發(fā)熱,然后就……然后就有兩位alpha進來扶起我……”

    說到這里時硯辭雙眼含淚,他跪著爬到時明海的腳邊,雙手拉著他的衣擺。

    “父親,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發(fā)情期突然就來了,我……我……”

    似是說不下去了,時硯辭低下頭小聲啜泣。

    他滿背的血跡,臉色更是蒼白,可憐的模樣確實很惹人憐愛。

    時明海冷聲問:“然后你就被那倆不知名的alpha強硬標(biāo)記了?!”

    “不,沒有!”時硯辭趕緊搖頭。

    “我時刻記得父親的叮囑,身為時家的兒子,必須要做對時家有用的事,omega最重要的就是標(biāo)記,我怎么會……

    我趁那兩位alpha不注意跑了,可發(fā)情期來的兇猛,我實在太難受,無意間我進了酒吧洗手間,撞進了一位alpha懷里,然后……”

    “砰!”

    一只花瓶砸在時硯書的腿邊,碎片落在臉上,劃出一道血痕,時硯書嚇得全身發(fā)抖。

    “不,父親,不是這樣的,你不能只聽他一個人的話!”

    “父親……”

    時明海煩躁的揉著額角:“說�!�

    時硯書顫顫巍巍,咽了下口水才開口。

    “我也是收到了齊琛哥哥要回國的消息,可到那里他并沒有來,我們也沒灌小辭喝酒,是小辭!小辭他好像心情不怎么好,一杯接一杯的喝酒,我攔都攔不住……

    至于小辭說的alpha,更是莫須有的事,我在那里待了一晚上,從沒見到什么陌生的alpha,這些包廂里的人都可以證明!

    父親,我身為時家的大少爺,您從小教導(dǎo)的我怎會忘,我說的句句屬實��!

    至于小辭……”時硯書看了一眼時硯辭,接著一雙丹鳳眼可憐兮兮的看向時明森。

    “我不知道小辭為什么會誣陷我,母親走后,這么多年我對他和阿笙如何,這些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空氣安靜了,時明海手指一下下敲擊著桌面,一雙渾濁的眼睛在跪著的兩人身上巡視。

    半晌后,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小辭,過來�!�

    時硯辭往前兩步,跪在時明海腳邊。

    接著后頸處被一雙粗糙的大手控制住,脆弱的部位被捏住,疼的時硯辭額前立馬冒出細(xì)汗。

    “那個男人……是誰,調(diào)查清楚了嗎?”

    時硯辭呼吸微弱:“沒有……”

    大手又用力些,時硯辭再也支撐不住,身子一軟,倒了下去。

    后頸咬痕處流出血跡,兩種信息素交纏的味道在空氣中盤旋。

    alpha信息素天生敵對,氣味一出,時明海突然松了手,他身子后仰,隨即皺起了眉。

    “酒系信息素?”

    s級別的信息素太過霸道,一旁的時硯書作為一個omega天生會對alpha臣服,更何況還是s級。

    不過他并不知道空氣中這種讓他難耐的信息素會是s級的,只知道自已越來越難受,他呼吸困難,直到再也堅持不住,癱軟在地。

    書房又陷入了詭異的沉默,時明海目光沉沉,不知在思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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