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報警是我最冷靜的選擇。如果連今天的真相都無法查清,我是怎么當這個院長的?”
林予夏撥通手機的一瞬σσψ,顧承澤突然撲過來,試圖搶斷。
可惜他低估了她的敏捷,她隨手將手機扔到了宴會廳的另一邊。
電話那邊傳來接通的聲音。而顧承澤,就像被抽掉脊梁骨一般,咚地癱坐在地上。
現(xiàn)場一片死寂,除了攝像機的快門聲外,沒有人再敢輕易上前插言。
那對患者家屬的臉瞬間繃緊,似乎不敢相信真相竟是這樣的戲劇化。
在這一片寂靜中,林予夏猛地回頭盯住我,眼神如刀。
她輕啟紅唇,語速之快讓我差點來不及反應:“江嶼,跟我到辦公室去!現(xiàn)在,立刻!”
我愣住了。
然而,她卻一步步逼近,那高跟鞋敲擊地板發(fā)出的清脆聲響,像是利劍刺入我的耳膜。
她抓起我的手腕,緊緊攥住,不由分說地拉著我往宴會廳外走去。
場面過于滑稽離奇。
我狼狽不堪的姿態(tài)和她憤怒而帶著些急迫的動作,形成巨大的反差,周圍的目光除了刺穿我背脊以外,連空氣都密不透風。
“喂,我跟你沒什么好——”
我剛想反抗,卻被她一個不容置疑的冷眼打斷。
“閉嘴江嶼,老老實實跟我走�!�
她聲音低沉,摻雜著一種近乎威脅的意味。
低聲的對峙間,我們已經(jīng)被鎂光燈簇擁著走出了大廳。
在走廊盡頭,我突然恍然大悟。她不會只是單純讓我去辦公室簽什么文件這么簡單。
果然,她在轉(zhuǎn)角處停下,倚著墻,松開我的手,冷冰冰開口:“說吧……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些什么?”
果然,追究真相的戲碼才剛剛開始。
9
林予夏的辦公室還和三年前一樣,冷色調(diào)的裝潢里透著一股消毒水般的疏離。
她反手鎖上門,背對著我深吸一口氣,肩膀微微發(fā)抖。
我站在原地,掌心被相框玻璃割破的傷口還在滲血,一滴一滴砸在純白的地毯上,綻開刺目的紅梅。
"你早就知道是顧承澤,對嗎?"
她轉(zhuǎn)身時眼眶泛紅,聲音卻竭力維持著平靜,
"所以你故意在周年慶上設局,讓所有人都看到他手腕的傷......你早就計劃好了這一天。"
我望著她脖頸上那條深藍領帶——與我當年收到的一模一樣,如今卻成了顧承澤的裝飾品。
喉嚨里泛起鐵銹味:"林院長,您高估我了。被停職的這段時間,我連醫(yī)院食堂的飯卡都被凍結(jié),哪來的本事篡改監(jiān)控?"
她突然抓起桌上的水晶鎮(zhèn)紙砸向墻壁,碎片擦過我耳畔:"那為什么偏偏是今天!為什么連患者家屬都突然出現(xiàn)!"
歇斯底里的模樣,像極了當時撕毀我手術(shù)記錄時的瘋狂,"你明明可以早點告訴我......"
"告訴你什么?"
我冷笑打斷,
"告訴你顧承澤用我的工牌做了那臺手術(shù)?告訴你他故意在手術(shù)刀上留指紋?還是告訴你他每次約會都戴著那副沾著患者血跡的腕表?"
我逼近一步,看著她踉蹌后退撞上書架,
"三年來我給你寄了四十三封申訴信,全被院辦原封不動退回,信封上還留著你的香水味——林予夏,你連拆都不屑拆開!"
書架上的相框應聲而落,玻璃碎片里是我們初遇時的合影。
照片里的她穿著沾滿泥點的白裙子,摟著我的脖子笑得天真爛漫,而我舉著血清注射器的手都在發(fā)抖。
那天她中了蛇毒意識模糊,卻死死攥著我的衣角說:"你要對我負責......"
"我錯了......"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淚水沖花了精致的眼妝,
"那些信我真的沒看到,是顧承澤說你會糾纏不清......"
我抽回手,看著她精心養(yǎng)護的指甲在手背抓出紅痕:
"現(xiàn)在說這些有意義嗎?當年你父親說要考驗我,讓我從護工做起,我每天值完夜班還要去給你煮醒酒湯。你說不想公開婚姻,我就戴著婚戒在消毒液里泡到手指潰爛——林予夏,我給你的信任就像這些年的婚戒,早就被腐蝕得面目全非了。"
窗外警笛聲由遠及近,她突然慌亂地翻找抽屜,掏出一個天鵝絨盒子。
當年那枚被我退回來的婚戒在燈下閃著冷光,內(nèi)圈刻著的"LYX&JY"已經(jīng)模糊不清。
"我們把戒指重新......"
她顫抖著要來抓我的手,卻被我躲開。
戒指滾落進碎玻璃堆里,發(fā)出清脆的哀鳴。